周茅內心怒吼：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大色鬼！老淫|||魔！還我童||貞！！還我清白之身！！

旁白：……你罵人的詞匯好貧乏啊。

雖然內心罵街，周茅表情依然一臉嚴肅。

他正經地對保羅說：“正是因為前天的事。我覺得女孩子被你吸血太危險了。如果她們像我那樣沒有知覺被帶上了床，在違背自己意願的情況下與你發生關系，你會當她們的戀人，照顧她們一輩子嗎？如果不會的話，那她們接下來的生活怎麽辦？”

保羅心不在焉地聽著，他用手指卷著自己垂在肩上的金發，問周茅：“你的意思是，你願意代替那些女孩，被我吸血，跟我上床？”他笑了笑：“你倒是挺主動。”

周茅感到一股熱氣湧上腦袋。“不是……”他紅著臉，結結巴巴地否定。

“不是？”保羅挑起一邊的眉毛。“不讓我吸別人的血，又不讓我吸你的血。你是打算活活餓死我嗎，警官先生？”

周茅抿緊了嘴唇。他說出那番話時就知道保羅會這麽回應。

反正這是小說世界，回到現實我還是清清白白的好處||男。周茅想。

他擡起頭，對保羅說：“吸我的血吧。”

保羅瞇起眼睛看著周茅：“然後和你做？”

周茅沒有說話。他咬著嘴唇盯了保羅一會，然後輕輕點點頭，

“好。”保羅微微一笑，思索道，“一般男人的血都有一股腥味，你的血倒是甜的。我也不算吃虧。”

他做出了個“請”的手勢：“走吧，去你家裏，我可不想再扛著發||情的你走好幾條街了。”

周茅走在前面，心裏默默地想：“我這豈不是是主動帶男人回家上自己？太tm不可思議了。”

旁白：“習慣就好了。”

周茅：“………………”

周茅走了一會，意識到不對勁。他望了望四周的環境，這分明已經是在自己家樓下了。

他回頭看了保羅一眼，保羅也一臉笑意地看著他。

周茅心裏咯噔一下。這個保羅該不會早就發現了我跟蹤他，故意和女孩搭話引我出來吧。他目標估計根本不是什麽小姑娘，而是直接沖著自己來的。

但現在回過味來也沒用了，人家的套都已經套在自己脖子上了。

周茅嘆了口氣，認命地走到家門口。他打開門，將保羅讓進了自己的房間。

保羅上下打量著周茅的屋子：“真小啊。”

周茅：“警官掙錢少，只能租起這麽小的房子。”

他點起煤爐，添了幾塊炭，將風衣脫下掛在櫃子裏之後，直接坐在了床上。

“來吧。”他拍了拍身邊的床單，對保羅說。

保羅看到周茅這樣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他淡藍色的眸子彎成了漂亮的形狀，愉悅地對周茅說：“你把嘴張開。”

周茅：“不……不是要咬脖子後面嗎？張嘴做什麽？”

保羅：“口腔裏的皮膚薄，容易咬破。”

周茅：“咬破了我口腔潰瘍怎麽辦。”

保羅：“一會給你買幾個橙子吃，就不會潰瘍了。”

周茅無話可說，只得乖乖地將嘴打開了一條縫隙。

保羅走進周茅，順勢坐在他的身邊。他用手捏著周茅的下巴，扳過他的臉，讓他正視自己。

看著保羅的臉緩緩接近，周茅緊張地閉上了眼睛。他感到溫暖而濕潤的物體進入了自己的口腔，肆虐地碰觸著口腔裏的黏膜，與自己的舌頭交纏。

黏膩的水聲傳進周茅的耳朵，他有些呼吸不穩，想移開頭部，然而保羅卻不許。他一只手緊緊按住周茅的後腦，另一只手環住他的腰，不許他逃離半分。

這是吸血嗎，這不是接吻嗎？周茅迷迷糊糊地想。保羅絲毫沒有任何咬破他的意向，只是用舌頭不斷地挑逗著周茅口中脆弱的部分。

這個吻十分漫長，周茅感到自己要憋死的時候，保羅戲弄似的輕輕咬了一下周茅的嘴唇，然後將頭擡了起來。

周茅擺脫了保羅的控制，頓時雙手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他紅著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保羅：“你不吸血嗎？”

“不吸。”保羅舔舔嘴唇，似乎在回味剛才那個吻。“我前天喝了不少，今天還不餓。”

“那你…………”周茅無語凝噎。

保羅輕輕笑了：“我看你一本正經的好玩，就忍不住戲弄你。”

他站起身，從門口處拿起一個布袋，遞給周茅：“我今天來這裏，主要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周茅打開袋子，發現是一個罐子，裏面裝著昨天早上周茅幫保羅處理的那只雞。

“我只喝血，不吃人類的食物。”保羅說。“這只雞本來就是給你買的。你盡快吃。”

他眨眨眼睛：“謝謝你幫我做飯，我不會做人類的食物。要不是你，這只雞就浪費了。”

周茅捧著罐子，竟不知說什麽好。他猶豫了一下，問保羅：“你今天來，就是來給我送雞的？”

保羅笑著看向周茅：“要不然呢？”

周茅：“…………”這個吸血鬼的腦回路我不是很能理解。

保羅看著周茅呆呆的臉，忍不住上前摸了一把他的腦袋：“趕快把雞吃了。補補身體。如果因為我讓你貧血暈倒就不好了。”

周茅點了點頭。“謝謝。”他輕輕地說。

保羅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不用謝。”

他走到窗前，打開窗戶，一股寒冷而新鮮的空氣吹到屋內，帶著幾棵紛飛的冰粒。

“下雪了。”保羅看著窗外，喃喃道。“不知道到明天早上會不會有積雪。”

他雙手扶著窗框，將身體探出去，隨即，又想起什麽似的，回身看著周茅。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保羅說。

“我叫湯姆。”周茅答道。“湯姆·茅。”

“湯姆啊，”保羅笑笑，略微思索道：“這個名字實在太普通了。不如叫你的姓吧。”

“下次見面時，就叫你茅茅好了。”

說罷，他縱身一躍，從窗口消失了。

周茅跑到窗口，探身向窗外望去。漆黑的夜裏看不到保羅的身影，只有成片的雪花在煤油燈昏暗的光芒中靜靜飄落。

窗外的冷空氣讓周茅打了個寒顫。他關上窗戶，回到了床邊。

“這種感覺真微妙。”周茅抱著罐子，將它放進了儲藏櫃。“用現代生活來比喻的話，就是我與陌生人打了一炮，然後穿衣服走人，結果陌生人追到我家裏給我送外賣吃。”

“這不好嗎？”旁白說。“陌生人對這一炮戀戀不忘，說明你魅力大呀。”

周茅沒有回應旁白的貧嘴。他緩緩脫下衣服，換上睡衣，簡單洗漱過後躺到了床上。

發了一會呆後，周茅伸手去拿床旁邊的書。躺下打開書的同時，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唇上被保羅輕咬過的位置。

周茅感到臉一陣發燙。他將書丟到一邊，用被子蒙住了頭。

雪下了整整一晚，到淩晨時才停止。保羅預感的沒錯，第二天早上，城裏的所有街道都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周茅打著哈欠走在街上。因為積雪的原因，電車停止運行，他不得不再次步行上班。

他擡起眼望向街道的盡頭。淡黃色的霧氣與雪連在一起，竟分不清哪裏是天與地的交界線。

因為怕冷，周茅今天特地加了一條圍巾，但周圍的空氣仍凍得他有些難受。他踩著積雪，由於腳上的鞋逐漸被浸濕，周茅的行動不由自主地變得緩慢。

本來就很長的路，今天周茅走得更是艱難。他來到警署大門的時候，已經遲到了很久。

估計又要被威廉警探罵了。周茅無奈地想，推開門走進警署。

門上的鈴鐺響聲停止後，周茅剛想拖長聲調說一聲“早上好”，卻發現平常擠擠攘攘的警署內，今天竟空無一人。

周茅心中泛起一絲疑惑。他走到自己座位上，放下公文包，又不安地四下張望。

“怎麽回事？”周茅喃喃道。

這時，門口的鈴鐺響了。威廉警探推門進來，他看到周茅，並沒有如以往一樣張口罵他，而是朝他招了招手：“你來了，跟我過來。”

威廉警探的聲音有些嘶啞，他的臉色比昨天差了很多。

周茅小跑著到了門口。“今天大家去哪了？”他問，“怎麽警署裏一個人都沒有？”

威廉警探見周茅過來了，便走出了門。他將門關上，帶著周茅沿著警局外側的墻壁步行。

“布朗探長死了。”威廉警探說。

周茅沒反應過來。

“布朗探長死了。”威廉警探又重覆了一遍，他將周茅帶到警署的房後，指了指雪地上的一個物體。“漢娜今天淩晨發現了他的屍體。”

警署的後面是一個小花園。由於警署裏的人沒時間打理，已經廢棄了很久，雜草叢生。被積雪覆蓋之後，更是看不出本來的樣子。

而布朗探長的身體，則靜靜躺在花園的中心一顆枯萎的樹下。他面朝大地，背後一道深深的傷口觸目驚心。身下的雪已經被暗色的血液染紅了一大片。

他的周圍圍著警署的各種人員，除了醫生以外，每個人都自覺地與探長的屍體保持一定的距離。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不去破壞這個現場。因為在探長周圍，除了他自己和漢娜的腳印，以及正在查看情況的醫生的腳印以外，沒有第四個人的足跡。

這又是一起無足跡殺人。

周茅看見醫生跪在地上，仔細檢查著探長的身體，隨後又輕輕地擡起他的手臂。

醫生在探長的手掌下發現了什麽，他站了起來，將一張紙條遞給威廉警探。

“是同一個人。”醫生說。

周茅從威廉警探的手上看到了紙條的內容，那是一首熟悉的、不知所雲的小詩：

福圖納托死了

奧斯陸的黑人請來了法官

駝背的人說

我將在32個黑格中斜行

找到刪除直角的坐標系

在名為王後的兄弟的指引下

26,11,5

到他的墓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家的貓叫毛毛。

存稿的時候，保羅一叫周茅的名字，我就出戲。【

然而我對我的貓是沒有非分之想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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