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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大結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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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韻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看著吳成峰的眼神充滿了懷疑。孟青和以前是幹什麽的她清楚,那樣身手的人,能在槍林彈雨中活著走出來的人,和平年代和諧社會裏,會有什麽人能夠傷到他嗎?

“我知道你不信,說實話初聽到的時候,我也不信。”

“到底怎麽回事兒?”

吳成峰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神情不帶一絲波瀾:“你們林風以前有個叫斯文的小明星吧。”

“是,她出了意外,現在已經不在了。”

“她是被人謀殺的,謀殺她的人現在已經找到了。”

“真的?”成韻激動得差點跳起來。雖然斯文生前最後那段日子和她鬧了點不愉快,但畢竟都是小事兒。她死了這麽久,成韻一直希望警方能抓到兇手。

想不到幸福來得這麽突然,她簡直有些接受不了。

“兇手是誰?”她突然想到一個人,便問道,“是湯峻嗎?就是以前給方響開車的那個司機。”

“不,不是她。兇手是一個叫駱雲的女人,據說她是斯文生前的助理?”

駱雲是小駱的全名。

這比初聽到孟青和受傷更令成韻震驚。斯文死後她有過很多設想,但無論懷疑誰,她都沒懷疑到小駱頭上。那樣一個年輕姑娘,看起來朝氣蓬勃充滿活力,就是時下最常見的那種小女生。她怎麽可能殺人呢?

更何況那時候的小駱,渾身上下找不出一點要殺斯文的動機。

但現在情況似乎變了。從那天看到她和湯峻在一起後,成韻便開始懷疑她從前說過的那些話。湯峻真有暴力傾向嗎?若真有她還會和他在一起?關於湯峻這個人成韻了解的不多,大部分竟都是從小駱口中得知的。

所以她一直在誤導自己,讓所有人以為湯峻對斯文不好,湯峻有殺人的可能。但實際上她才是那個真正的幕後黑手。

真是後生可畏,小駱今年多大,不過二十來歲吧,就有如此的心機和手段,著實讓人吃驚。

“所以她殺斯文,是為了和湯峻在一起?”

“不全是。應該說這只是小部分原因。主要還是為了錢。”

“為了錢?”

成韻腦中閃過陳禮華說的話。他說斯文被殺前不久和他們說過,她攢了一筆錢,大概十多萬。但她死後這筆錢不翼而飛,現在看來倒有可能落在小駱的手上。

小駱家境不大好,所以書都沒怎麽念就出來工作了。家裏就那麽套小房子,還又破又舊。十萬塊殺個當然太荒唐,但如果加上感情糾紛的話,也不是不可能。更何況斯文真的只有十萬塊嗎,搞不好有更多,只是沒人知道罷了。

“她現在在哪裏,警方抓到她了嗎?”

“抓到了。但人不是警察抓的,是青和抓的。就是為了抓這個女人,青和才受了重傷。他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一聽到這個,成韻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吳成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別著急,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

“他在哪家醫院?”

“李默家的醫院。”

“好,我們現在就去。但我有個條件。”

吳成峰一楞,顯然沒料到成韻會這麽說:“好,你提。”

“我自己開車去,不用你送。”她還存著小心。這個吳成峰雖說是孟青和的朋友,但畢竟不熟悉。萬一他蒙自己怎麽辦?一旦上了他的車,想下來可就難了。她還有多多,她不能出事。為了自身安全她不得不防備。

吳成峰也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皺眉思考片刻。成韻的安危目前是最重要的,但顯然她不相信自己。想想也是,他們一點交情沒有,要她相信確實比較難。還不如方響出馬來得更有用。

可惜方響正和青和慪氣,曾經好得能穿一條褲子的兩兄弟,為個女人反目成仇,吳成峰真心覺得不值。那個陸晚寧,就是個禍害!

他想了想答應了成韻的請求,但要求對方一定不能甩開自己,必須讓他的車緊隨其後。好在他今天有備而來,除了他之外外面還有幾個手下,他們也都有開車。等成韻取了車之後,他們一行人便前後左右護著她,安全將她送到了醫院。

進了醫院後成韻第一時間見到了李默。他就等在停車場,親自給成韻開門,並帶她直奔病房而去。一路上他將情況大致同成韻講了一下:“青和是被車撞傷的,全身粉碎性骨折,胸肋骨斷了兩根插進肺部,顱骨嚴重損傷。手術已經結束,目前人在重癥病房。你想進去看他嗎”

成韻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忍著眼淚拼命點頭。李默就加了一句:“那你得換身衣服,怕感染。”

別說換衣服,就是換血都行。一想到孟青和現在生死不明,成韻就難受得要命。這比她被對方毀婚時感覺還要強烈,那時候她只是覺得失去了一段感情,而現在她卻很可能失去那個人。

她不要他死,哪怕不能在一起,只要他活著她就能安心。她怎麽能讓他因為自己而死呢?

懷疑湯峻的事情是她說的,可她沒有想到孟青和真的會去調查這兩人,不是說不愛她了嗎,為什麽還要為她做這樣的事情?

成韻一路小跑著跟在李默身後,先去了icu隔著玻璃看了一眼。病房裏孟青和安靜的躺在那裏,頭上纏著紗布,身上布滿管子。病床邊則擺了大大小小無數儀器,整個房間給人一種地獄般的錯覺。

孟青和因為她,竟躺在那樣的地方。那一刻成韻終於沒忍著,當著李默的面哭得唏哩嘩啦。李默看她掩面哭泣,不禁暗暗搖頭,心裏忍不住吐槽。

這年頭追個老婆怎麽這麽費勁兒?他身邊的朋友好像沒一個是輕松的,不傷筋動骨去掉半條命,把女生嚇得半死是不可能追到的。只是孟青和這麽過分,回頭成韻知道真相,會不會氣得把他給閹了?

李默突然很想看好戲。

他拍拍成韻的肩膀,安撫道:“你先休息一下,青和目前的情況還算穩定,別著急。我一定會把他救回來了。”

成韻擦了擦眼淚,哽咽著道:“謝謝你,我現在能進去看他嗎?”

“可以,你還可以和他說些情話。像電視裏演的那樣。或許能激起他的求生欲/望,好轉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一想到成韻進去後可能會說哪些話,李默就後悔沒在病房裝個竊聽器。這要是錄下來以後拿來糗孟青和多有意思,簡直可以當作朋友聚會常年保留節目來做啊。

他帶成韻去換了防塵服,送她進了孟青和的病房。為免兩人尷尬,他沒有久留,很快就離開了。剩下成韻一個人,面對孟青和的安靜的睡顏發呆。

她其實沒怎麽好好看過他。以前是覺得他太高高在上,有種需要仰視的錯覺。所以她總是下意識地回避他的臉,很少與他對視。偶爾他睡著了她會對著他的側臉發呆,可看著看著思緒就飄遠了。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有太多的雜念,從來沒有全心全意地愛過他。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她再沒有了難解的恨意,靜下心來後才漸漸理清了自己對他的感情。

她現在很確定,她是愛這個男人的。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就占據了她大半的心靈。她想要和他在一起,不為情/欲不為金錢名利,只為她愛這個男人,想要和他白頭到老。哪怕他一文不名,哪怕他窮困潦倒。

即便他像現在這樣,一直躺在床上不起來,她也依舊想陪著他。每天只要能看他一眼,心裏便都是滿足的感覺。

自從第一次婚姻失敗後,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重新愛上一個男人,並且愛得那麽徹底毫無保留。

她拉了張椅子在孟青和身邊坐下,並不像李默想的那樣會說很多肉麻的情話。她只是輕輕地握著對方的手,將心裏的那股感覺來回地品味著。

現在的她有點相信宿命這種東西,如果孟青和真的還愛她還能感覺得到她的話,哪怕她什麽都不說,他也一定能聽見。

情侶間的交流本就不只靠語言,有時候無聲勝有聲。成韻就這麽一直拉著他的手,默默地坐了一下午。

一直到晚飯時間,吳成峰才過來找她,帶她去醫院的餐廳吃飯,同時向她提出一個要求:“這幾天是關鍵時期,我希望你能陪在他身邊,不要離開醫院。即便真有什麽,也能……”

“不會,他一定不會有事。”成韻語調平穩,一點兒也不像遭受重創的樣子。生死抉擇關頭她反倒變得從容起來,有股子決絕的信念。

她堅信孟青和一定能挺過去。她拉著他的手一下午,他的掌心始終是溫熱的,這樣溫暖的人怎麽可能會死。絕對不會!

成韻隨便扒拉了兩口飯,想起之前未完的話題,便又問:“青和怎麽會受傷?他身手明明很好,駱雲真的開車撞了他?能不能和我說說詳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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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成峰是很聰明的人,聰明的人撒起謊來都臉不紅心不跳。

面對成韻真誠的眼神,他開始胡謅:“青和前兩天見過你是不是?他和我說起關於斯文被殺的事情。說她生前的男朋友和她的助理在一起了。還聽你提起了她丟失的十幾萬塊錢。你也知道青和這個人不輕易出手幫人,他向來是萬事不管的。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肯定不會管這閑事兒。後來他調查了湯峻和駱雲,找到了那筆錢的下落。”

“到底是誰吞的錢,駱雲嗎?”

“錢是湯峻拿的。斯文死後警方她的名下找到幾張銀行卡,但都沒有線索。因為她沒把錢存在自己名下。青和思路很快,他查了斯文父母的名字,通過關系調出了他們銀行的開戶記錄,發現在斯文死前大概一周,她把錢存進了她母親開戶的一張卡裏面。但這張卡後來落到了湯峻手裏,他應該知道密碼,所以輕易就把錢取了出來。這筆錢,成了找到殺害斯文兇手的關鍵。”

成韻沒想到,這事情竟如此一波三折。一筆錢害斯文送了命,也是同樣的一筆錢,讓害她的人露出馬腳。果然這世上的事都有因果可循,想輕易逃脫沒那麽簡單。

“那殺人又是怎麽回事兒,真不是湯峻幹的?”

“不是。湯峻有時間證人,人不是他殺的。警方現在逮捕了駱雲,搜查她家後發現那裏是第一案發現場。他們還找到一只丟棄在雜物裏的煙灰缸,盡管擦幹凈了,但上面依舊留有血液反應。煙灰缸有缺口,他們現在正找技術人員跟斯文頭上的傷口進行核實比對。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駱雲不過是個年輕人,刑警都很有經驗,撬開她的嘴不難。”

“真沒想到,為了一點錢一個男人,居然把朋友給殺了。年紀這麽小,心腸居然這麽狠。”

吳成峰露出不屑的表情:“她的心腸若不狠,青和現在怎麽可能躺在醫院裏。”

“是她把青和傷成這樣的?”

“青和去找湯峻的時候她大約察覺了,可能怕對方供出自己,她連湯峻一起殺。開著車就沖他們兩個過去。青和也有點傻,明明可以躲開,被個湯峻拖累沒走成。我想他大概是想弄清楚真相,不想湯峻被殺人滅口。對了,挺可笑的事情,駱雲開的車是湯峻給她買的。我想買車的錢應該是斯文的。結果湯峻自作自受,差點死在對方手裏。”

“他也和青和一樣,受了重傷?”

“臭小子運氣好,只傷了骨頭,動了手術就好了。這會兒正被警察監控著,過兩天出了院肯定有得他受。”

成韻突然有些不平,怎麽到最後壞人沒報應,反倒最無辜的孟青和受了重傷。這會兒若小駱和湯峻在她面前,她真恨不得抽死這兩個渾蛋。

吃完飯往病房走的路上,吳成峰又問她:“你有和青和多說說話嗎?”

成韻一楞,就聽對方又道:“你應該和他多說說,越深情越好,我想他會愛聽的,也會很快醒過來的。”

成韻心想這事情我知道,可也不需要你一直說啊。總覺得吳成峰是個挺冷靜的人,怎麽今天一直糾結在講情話方面了。而且這事兒屬於隱私,他也不該打聽啊。

吳成峰也覺得自己不該問,可他忍不住,他就想聽聽成韻會講哪些肉麻話。好以後拿來當作孟青和的“黑歷史”一天講三遍。哪怕明知會被對方打死,這惡趣味也停不了。

走出一段後吳成峰又道:“我知道你有點介意陸晚寧的事情。但這件事情我最清楚。他們三個和我都是朋友,我哪一個都不偏幫。方響和陸晚寧怎麽樣我不好說,但我可以保證,青和心裏對晚寧絕對沒有那種意思。你可以完全相信他。”

成韻停下腳步:“為什麽突然和我說這些?”

“因為我希望你留在醫院陪青和。只要讓你對他完全沒有誤解,我想你才會願意吧。你要相信他對你的感情是真誠的,而你也應該給予他同樣的回應才是。”

成韻突然覺得,吳成峰並不像別人口中說的那麽沈悶冷靜,他其實也有一顆溫暖的心。

回了病房後成韻沒再進去,而是在外面的休息室待著。待了沒多久李默又過來了,說是給她在旁邊開了個房間,讓她去那邊休息,還好心勸她:“這是一場持久戰,你要多休息,養好精神。但不要走太遠,最好一直就在隔壁,讓他能感覺到你的存在。我想會有好處的。”

李默的話和吳成峰說的差不多,乍一聽沒什麽,但仔細想想總覺得奇怪。她以前跟孟青和好的時候這兩人從不說什麽,怎麽今天一個兩人都走起溫情路線來了。一個是大集團的高管,一個是私立醫院的老板,他們應該都是理智型的人物,但不約而同在孟青和這件事情上選擇了感性的做法。

說他們錯了倒也沒有,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而且他們都不希望她離開,最好她一直待在醫院裏。重病住院的人身邊有個人陪著,真的能好得比較快嗎?

成韻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去到隔壁病房,關門的一剎那總覺得有雙眼睛盯著自己似的,但一開門走廊裏空空的,什麽人都沒有。

病房條件不錯,外面是客廳,裏面房間有電視還有電腦。成韻一進屋先給阿姨打電話,說明自己這裏的情況,要她這幾天看著多多點。然後她又和多多通電話,好話說了一籮筐才算取得他的諒解,而且還再三保證回去的時候一定買蛋糕披薩之類的東西回去。

多多心滿意足,最後又加了句:“如果能帶碗泡面回來就更好啦。”

成韻氣得掛了電話,翻身上床睡覺。電視開著,裏面在演無聊的肥皂劇,她一點看的心思都沒有。滿腦子都是孟青和為了她被車撞傷的事情。

這個人是個笨蛋嗎?她只說懷疑湯峻,沒說讓他去查啊。就算去查也該第一時間保護好自己才對,怎麽能受這麽重的傷。她現在欠他這麽大的情,可是又沒懷孕無法拿孩子補償他,那要怎麽辦,總不能以身相許啊。

就算她肯,對方也未必肯要啊。

雖然吳成峰說了,他和陸晚寧沒事兒,可他們分開本就不是因為那個女人。如果他醒了,自己撒嬌賣萌打滾求原諒,不知道能不能行?

那不是成韻擅長的東西,光想著怎麽開口說第一句話就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所以想著想著她就歪在床上睡著了,電視卻依舊開著,吵吵鬧鬧的背景聲十分催眠,她一下子就睡得很熟。

成韻在睡覺的時候,有人卻徹夜難眠。

陸晚寧坐在方家偌大的客廳裏,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出去。少少被送了回來,這會兒已經睡了。方響和她辦了離婚,把名下所有青和影業的股份和這棟房子都留給了她。他幾乎凈身出戶。

作為回報陸晚寧沒有告他,但方響走的時候說了這麽一句話:“我不介意坐牢,也許坐牢對我來說是種更好的解脫。”

看著他離開時蕭索的背影,陸晚寧有片刻的不舍得。但很快她的心又被孟青和完全占據。

從前的錯誤終於糾正,她和自己不愛的男人離了婚,重新恢覆了單身。而她愛的男人也和曾經好上的女人分開了。現在他們都沒了牽掛,可以重新開始。

本來一切都很完美,卻不知為什麽,孟青和突然受傷住院,病得不醒人事。

得知這消息的第一時間,陸晚寧就打了個電話。她幾近咆哮地沖對方吼道:“誰要你多事,誰讓你傷了他!他要是醒不過來,我要你的命。”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低沈好聽,卻帶了點陰郁氣息:“和我沒關系,那女人自己想開車撞人滅口,孟青和不過是撞槍口上罷了。這樣的男人你還要來幹嘛,你也看見了,他心裏全是別的女人,為點不相幹的事情親自出馬調查半天。你覺得你還有希望嗎?不如早點放手算了。他現在病成那樣,正是好機會。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去醫院,把他的氧氣面罩給摘了,讓他無牽無掛走了算了。這樣一來青和影業很快就會是你的了。”

陸晚寧冷笑:“恐怕不是我的,而是你的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

“我打主意也很正常。當年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是幹什麽的,我從沒有瞞過你。你也知道讓我幫你要付出代價。我只要青和影業一半的股份,已經是仁慈。”

說得好聽。陸晚寧太了解這個男人和這個組織,他們全都貪得無厭。如果她真的拿到了青和影業,最後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原本她的打算不是這樣的。和孟青和在一起,慢慢拉攏他,最後讓他融入組織,大家一起賺錢,這才是她的目的。可現在計劃變了,孟青和有性命之憂,他們就直拉想接手青和影業。

這些人當真可怕,當年她怎麽就惹上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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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外頭夜色正濃,陸晚寧開車離開了家。

在去醫院的路上,她腦子裏一直回想著剛才電話裏的那番話。那些人是沒有人性的,在他們眼裏只有金錢。這個世上有許多像她一樣的人,因一時的仿徨無助而陷入他們的圈套。

起先他們會利用你的弱點對你進行“攻擊”。通常都是最暖心的舉動,用在脆弱的人身上非常有效。幾乎人人都會立刻上鉤。

等到獲取信任後,他們會將你的故事一點點挖掘出來,找到你最渴望的那個點。陸晚寧當年的那個點就是孟青和。

他們知道她渴望得到這個男人,而他們則更想得到他的金錢。於是兩方一拍即合。陸晚寧接受他們的培養,開始變成另外一個人。她知道孟青和不喜歡她從前過於軟弱的樣子,於是她改變形象,開始變得堅強起來。

可當她回到s市後她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兒。孟青和不愛她不是嫌棄她有過孩子,也不是覺得女人太弱不好。因為他找的成韻和從前的她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同樣有孩子,有前任,也不算太強,充其量不大愛哭罷了。成韻不是她的翻版,卻也跟她差不了多少。她苦心經營的形象一夜崩塌,瞬間又變得迷茫起來。

所以她才會回到方響的身邊。那時候她想的是,既然得不到孟青和的人,至少應該得到他的錢。青和影業是塊巨大的肥肉,人人都想咬一口,她也不例外。那些人更不會放過她,作為當年幫助的回報,她必須拿下青和影業,至少是一部分。

而方響就擁有那一部分。現在她順利拿到了青和影業百分之十三的股份,加上她自己從前的那些,還有孟青和送給少少的那一小部分,她現在手裏掌握青和影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比起孟青和也不算差很多。

畢竟他為了搞垮謝氏集團,動用了一部分股份。他的持股量已從從前的百分之四十下降到百分之三十三,而差的這百分之十三,需要由另一個人來神。

陸晚寧有兩手準備,孟青和能和她在一起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她甚至可以一分不要,只要他這個人。那些錢和股份她全可以送給組織,只求他們不要打擾她和孟青和的美好生活。

可若是他不接受她的話,她就只能朝吳成峰下手。他的持股量和方響是一樣的,加上他那一部分,陸晚寧就能跟孟青和打個平手。這樣一來組織的威力就能發揮到極致。畢竟他們這些年來也陸續收購了幾分股份,到時候一加便能讓她成為青和影業的新一任董事長。

只是這後一種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局面。她喜歡孟青和不為他的錢財權勢,只因為他這個人。從年少時第一次見到他她就愛上了他,到現在她簡直陷入了一種病態。

於是她又想,或許那個建議也不錯。得不到他便索性毀了他吧。反正不能便宜了成韻。

她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醫院。停好車上樓的時候,她有種錯覺,覺得今天的醫院好像特別安靜。雖然私立醫院平日裏人也不會太多,走的是高端路線,不像公立醫院擁擠如菜市場。

但今天真的是特別安靜。

她給吳成峰打了電話,問清了樓層和病房號後,直接去了那裏。和成韻一樣,她也是先進的休息室,隔著玻璃看裏面的孟青和。他那蒼白的樣子令她十分心疼,心中又不由怨恨起那些混蛋來。

駱雲為什麽敢開車去撞人,不就是他們在後邊推波助瀾嗎?要不是他們故弄玄虛讓駱雲以為湯峻會供出她,她根本不敢做那樣的事情。

湯峻死就死了,偏偏要帶上孟青和,害她現在這麽難過。想想真後悔和他們扯上關系,現在就像上了賊船,已然是下不來了。

然後她推門進了病房,連服塵服都沒穿。她慢慢走近病床,認真地盯著面前的這個男人看。無論怎麽看,都還是舍不得他死啊。

剛剛來的時候想弄死他不過是一時義氣,一想到死了便永遠見不著,她就像被人架上火上烤似的。可若是放過他,回頭他再和成韻和好怎麽辦。

這不是她的胡思亂想,事實上他去找湯峻調查斯文被殺一案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他若完全放下了成韻,怎麽可能還對這個事情這麽上心。

當初好不容易利用謝子桓將他們兩人分開,現在想來大概都是徒勞。人一旦陷入了感情,就是十八頭牛也拉不回來。看看方響再看看她自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陸晚寧一時間躊躇起來。這幾年她已沒有這麽優柔寡斷的時候,她早就不是從前的那個她。現在的她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唯獨在面對孟青和時,還留有曾經的一份純真。

她看著對方面上的氧氣罩,又看看旁邊掛著的點滴瓶,想不好要不要動手。心裏有兩個小人在爭吵,一個代表了她的初戀,還曾經美好的過往。一個代表了嫉妒的邪惡,有種同歸於盡的沖動。

她在兩個東西間來回比較,最終決定先揭下孟青和的氧氣面罩。她並沒有下定決心殺他,只是想在這樣的時刻得到一樣她畢生追求的東西。

她想要孟青和的一個吻。

摘面罩的時候她的手微微顫抖,連嘴唇都不禁微顫起來。當面罩很輕松便被摘了,露出孟青和薄而堅毅的唇來。那是陸晚寧肖想了許多年的東西。

無數次睡著都能夢到這雙唇,幻想著有一天它能貼上自己的雙唇。可總是失望。失望久了甚至都有點絕望了。想不到今天她還有夢想成真的一刻。

陸晚寧想也沒想,直接便湊了過去。

但她只湊到了一半,身體便突然僵直在那裏。因為她感覺有什麽東西頂在了她的脖頸處。低頭一看竟是一把鋒利的刀。

孟青和睜著一雙如墨般漆黑的眼睛,陰冷地望著她。那一刻陸晚寧心裏警鈴大作,多年培養的習慣瞬間控制不住,從身體裏噴湧而出。

她下意識就去抓那把刀,三根手指精準地捏住孟青和的手腕,並沒用多大的力氣便將那手從自己的身上移開。

然後她一個反手,想將刀刺進孟青和的眼睛裏。

她出手很快,兩個動作只在分秒間完成。但孟青和比她更快,頭一歪避開了攻擊,手腕輕輕一轉,刀口又刺向陸晚寧。

那刀閃著微光,晃了一下陸晚寧的眼睛。就在她眨眼的片刻,孟青和翻身從床上躍下,利用對方抓著自己的力量,反倒將她給甩了出去。

陸晚寧撞到墻上,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她反應很快,眼見孟青和已近到咫尺,她一擡腳就去掃對方的腳踝。孟青和擡腳避開,微微一側頭,盯準了她收腳的方向,趁陸晚寧還沒站起來便一個用力,生生將她的腳踩在了自己腳下。

“啊。”陸晚寧一聲驚叫,感覺自己的踝骨已被踩裂。

隔壁房間成韻睡得正熟,聽到這聲叫還以為電視的聲音,翻個身繼續做美夢。

陸晚寧卻是痛得滿頭冷汗,怕在對方面前露怯,只叫了一聲便狠狠咬住唇。然後她看到了手裏那把刀,立馬就沖對方的腳踝刺去。

結果刀刺到一半被個東西擋住了。陸晚寧仔細一看,發現是一管黑漆漆的槍管,槍口正頂在她的刀尖上。拿槍的人一臉陰郁的笑容,那表情顯然在說。

“你輸了,陸晚寧。”

她必須承認她真的輸了。對方一早就做好了局,專等她上鉤呢。他根本沒有受傷,那只是一場戲,演給組織裏那幫蠢貨看的。算計來算計去,到最後他們還是算不過孟青和。

見陸晚寧想明白了,孟青和便移開腳,舉起槍口對準對方的腦袋。陸晚寧從沒想過自己竟會有這麽一天,這世上她最愛的人,居然要殺她。

她笑得很是慘淡,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殺我何必用槍,你一只手就行了吧。”

“不好說,你變得太多,現在的你對我來說是個陌生人。對付陌生人,小心謹慎一點總沒錯兒。”

“既然如此,為何一開始還要用刀。直接用槍不是更好?”

“不這樣,又怎麽知道你的身手到底如何。現在看來還算不錯,女人能有你這樣,算厲害。”

“再厲害也沒用,還是中了你的圈套。”

“你給別人布了這麽多的局,現在自己上了套也不虧。報應這種東西總會來,早點遲點罷了。”

陸晚寧臉色發白,倚在墻上不住地抽搐著身體。聽到孟青和的話,她擡起頭來問:“我布了什麽局,你都知道多少?”

“太多了,數也數不清。挑重點來說,章義彬的死和方響綁架你這兩樣,就足夠了。其他的說起來都是小事兒,簡直不值一提。”

陸晚寧忍不住笑了,只是那笑容十分可怖,沒有一絲美感。她咬牙道:“想不到還是讓你看破了。能告訴我是從什麽時候懷疑的我嗎?”

孟青和一擡槍口,吐出三個字:“劉富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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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晚寧一怔,想不到這麽早之前,她就已經露出了破綻。

“所以當時,你懷疑人是我樣的?”

“不,那時候我們剛剛重逢,我並沒將你想成那樣的人。但陸晚寧你要記住一點,做事情要麽不做,做了就要幹脆。能不依靠別人就不要依靠,最大可能自己動手。若實在要用人,也要精挑細選,千萬不要找像崔昊這種沒本事好賭又沒骨氣的男人。”

說到崔昊,陸晚寧也想翻白眼。當初沒料到這男人這麽靠不住。不過想想也是,靠著跟劉富保上床出賣肉體騙錢花的男人,能有什麽堅定的心智。只要給錢,讓他扮狗都願意。可那個時候她接近不了劉富保,這男人防備心很強,他唯一信任的人只有崔昊。

孟青和一語道破天機:“你想殺劉富保,就用錢買通崔昊,讓他找機會把人推下山去。同時你又做他的目擊證人,保證警方不會懷疑到他身上。等劉富保一死,你們原先從他公司裏轉出去的那些錢就會真正落入你們倆人的口袋裏,不費吹灰之力大發橫財,估計崔昊原先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這麽有錢。”

“哼,這種沒用的東西,就算給他再多的錢也不起作用。到最後他還不是讓你給找著了。所以你是從他嘴裏打聽到這一切的?”

“最開始只是有所懷疑,覺得劉富保的死有可疑。我派人查過他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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