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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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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的時候,忙碌的急診室一下子清靜下來,每天這個時候總是最閑的。

冉懷舟坐在休息室裏,特意叫住了小楚:“小楚,那天,就是我去大城鄉的那天,急診部都發生了什麽事啊?”

何小楚稍稍想了一下就記起來了:“哦,那天啊,一個采石場塌方了,蘇大夫帶著我們出的院前。那天可忙了,偏偏你又不在,瀟瀟差點兒沒救回來。哦對了,蘇大夫還差點感染了流腦呢!”

“這都是怎麽回事?”冉懷舟一頭霧水:“這會兒沒病人,你仔細說說唄,我怎麽好像錯過了很精彩的一天。”

何小楚笑著說:“冉大夫,這都這麽久了,你才想起來關心蘇大夫啊?”

冉懷舟不好意思了,說不出話來。何小楚也不再開玩笑,慢慢的把那天的事兒都說了一遍。

“哎,當時我們可擔心了,瀟瀟剛查出流腦,蘇大夫就發燒了,要不是梁院長下了命令,蘇大夫還不想休息呢。後來結果出來了,杜子同出了個鬼主意,故意嚇蘇大夫,可把蘇大夫緊張壞了。她在休息室掛了兩個多小時的點滴,就她一個人,我們再著急也只能在外面看看她。不過蘇大夫真堅強,還安慰我們來著。”

冉懷舟的心一緊一松,光聽著就覺得後怕,低喃著:“天吶,我以為那一天對我來說就像過了許多年,沒想到對她來說,更加煎熬。”

想起那天他打的那個電話,蘇虹竟然一點沒提起這件事,還說挺好的,心裏頓時不是滋味。不過,即使他知道了又怎麽樣呢,他那時候遠在大城鄉,聽著關奚若講她和蘇虹和杜家傑的故事。

“冉大夫,冉大夫!”

何小楚連聲呼喚,終於讓冉懷舟回過神來:“啊?哦,小楚啊,怎麽了?”

“我怎麽了?你怎麽了才對吧,你沒事吧?要是沒事,我就先出去了啊。”

“哦,沒事了,沒事了。”冉懷舟的聲音低下去,握著手裏的茶杯,又陷入了沈思。

何小楚搖搖頭,冉大夫總是這麽難以捉摸,不像田大夫和裴森,怪不得這麽多人都喜歡他。這神秘的男人,總是最吸引人的。

第二天一早,蘇虹照常來上班。冉懷舟正收拾完了要回家,一看她來了就上去問:“你不好好在家休息,怎麽又跑來上班了。”

蘇虹笑著說:“沒事兒,燒早就退了,能上班。你趕緊回去吧,都快趕上國寶了。對了,毛子怎麽樣了,昨晚沒出什麽狀況吧?”

“哦,沒事兒,他們還派了兩個警察在那兒守著,他命大,我估計最遲明天就能醒了。”冉懷舟盡責的說著,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對了,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他了?”

“他可是重癥患者,可不得問清楚了。”蘇虹倒是沒有察覺這裏頭有什麽不對的,換上白大褂就準備開始工作:“你趕緊回去吧,急著路上買點吃的,別又回家倒頭就睡,對胃不好。我今天起遲了,也沒來得及給你帶點。”

冉懷舟聽了這話心裏暖暖的,上回下了夜班沒吃飯就睡了,結果胃病犯了,難受了好幾天。後來蘇虹就經常在他上夜班的時候給他帶早飯,都成習慣了。

“行,我記住了。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是身體頂不住就給我打電話,別硬撐著。”

“行。”蘇虹一邊把長發盤起來一邊往外走,嘴裏還叫著丁寧:“護士長,你說的救護車呢,到了沒。”

冉懷舟跟著出去,看著蘇虹逮著裴森進了搶救室,這才跟幾個護士說了再見,慢慢的往家走。

搶救完成,好容易空點時間出來,裴森還想趁機去會會女朋友,可惜又被蘇虹抓著去EICU和留觀室看病人。

蘇虹也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嚴厲地說:“裴森,你可要記住,你是二十四小時住院醫,必須時刻待在醫院裏。這還是頭一年,要是現在就覺得受不了,就趕緊卷鋪蓋回家。”

裴森趕緊認錯:“我錯了,蘇老師,我一定改正。”

蘇虹瞥了他一眼,繼續看手上的病歷:“你啊,脾氣急躁,又沖動,也不夠細心,真不知道為什麽偏偏選了醫生這個行業,還到了急診室。”

“蘇老師……”裴森摸著腦袋不知道說什麽好,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別人說不適合幹這份工作了,可他就是喜歡,有什麽辦法。

“行了,看著我幹嘛,你是大夫,讓你來是看病人的。”蘇虹走過去,正巧看見貓奶奶正和鄰床的病人說話:“喲,貓奶奶,您又替人家算命呢?”

盧雅娜正給貓奶奶換藥瓶,搶著先說了:“哪兒,貓奶奶給人講故事呢。昨晚上那個,身中四槍的大英雄。”

“貓奶奶,您消息可夠靈通的。”裴森高聲說:“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啊,人躺在EICU還沒醒呢,您什麽都知道了。”

“那是,我是誰啊。”貓奶奶一臉得意,又向蘇虹招招手:“哎,閨女,過來,我跟你說點事。”

蘇虹把簽過名的單子遞給盧雅娜,一邊說:“得,貓奶奶,我今兒也給您算一卦,想回家了是不是?您的情況暫時已經穩定了,不過還是再留一晚,明兒我送您回去,成吧?”

“那敢情好啊,順道啊在我那兒吃飯,上回都沒吃全乎,這回再給你做好吃的。”

“喲,那可真謝謝您了,我又有飯蹭了。”

裴森腆著臉上去:“貓奶奶,您就請蘇大夫啊?我們呢?”

“你啊?”貓奶奶笑著伸出手,食指和大拇指那麽輕輕一夾,再那麽一擰:“你小子啊,且等著吧。”

“哎喲,疼疼疼。”

大家看著裴森滑稽的模樣都笑了,這貓奶奶也逗,有她在留觀室啊,就少不了笑聲。

第二天下了班,蘇虹就去留觀室接貓奶奶。本來還想幫她收拾收拾,誰知道等蘇虹到了那兒,貓奶奶早換好了衣服,床上放著一個包兒,一旁還站著冉懷舟。

“貓奶奶,您可夠快的,怎麽樣,可以走了吧。”

“行,冉大夫,走著。”

冉懷舟只是碰巧過來看看貓奶奶,知道她要出院了就幫著收拾了一下,對接下來的事可都是一頭霧水:“哎,貓奶奶,咱們這是去幹嘛呀?”

“回家做飯吶,冉大夫,趕緊的把東西拿上,跟著。”

蘇虹看著冉懷舟一楞一楞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冉大夫,咱們呀就聽貓奶奶指揮吧。”

“行,那咱走著。”冉懷舟笑得溫柔,看的卻是蘇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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