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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71、過年+爭吵+團圓(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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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夫等這次祭品等的可著急了, 看得出來漢武帝又不高興,先說自己的事:“我給衛青和公主、我自己、據兒、劉弗陵、愛寶和金花買的地買在一起了,一次買五百畝更劃算,能格外送兩頭牛, 趕上最近地府的地價貴了點,每到太平盛世, 鬼們都想買地, 地價就貴了,送的牲口也少, 要是我在王莽篡漢的時候買地, 還能便宜許多, 可惜那時候沒錢。現在還缺不少錢,這次的祭品怎麽還沒來?”

愛寶金花是他變成村婦時生的三女一男中的兩個, 愛寶是兒子, 金花是女兒,另外兩個女兒不願意留下, 投胎去了。

劉徹問:“五百畝地多少錢?”

衛子夫說了個數,又把最近二百年內的大幅度價格波動拿出來給他看。

自從她離開地府和兒子住在一起之後, 一聽說這宅子是當校尉的工作福利,就想買土地。奈何兒子和自己都沒有陪葬品, 據兒的俸祿雖然高, 他卻攢不下。她那會努力的織布賣錢,後來又去做別的工作,都是想買地。衛青倒是願意給姐姐買上幾十畝地, 衛子夫還舍不得他那點陪葬品呢——雖然劉徹給塞進去不少奇珍異寶,可是金銀不算特別多。

劉徹警惕起來:“上次賣祭品的價格不夠這個數麽?”你拿錢幹什麽去了?

衛子夫差點橫了他一眼,及時的壓了回去:“我給咱們生的三個女兒(公主),還有你生的銀花、蓮花做了祈福。”

地府的祈福是貨真價實的,可以花大價錢請有道德有修行的鬼仙給自己的親人或指定的某人祈福,不論投胎變成什麽人,這股突如其來的好運都會有作用。

這好運如果當下不用也可以存起來日後遇到事時再化解,倒黴的人會忽然不倒黴了,遇到難題時也有可能突然迎刃而解,逃命時也有可能平安無事。看起來要死的事兒結果毫發無損,要麽是自己的運道,要麽是祖宗德行保佑,再不然就是有人給做法事。

她過去沒提這三個女兒,不是忘了。她不提的事有很多。當時想著,如果據兒能當上皇帝,他的姐妹們都能被追封為長公主、重新厚葬,她們在地府也能過好一點……可惜沒有,等到自己離開帝鎮之後,沒來得及見他們最後一面,倒是據兒和姐妹們惜別,送她們去轉世投胎。現在雖然不知道她們身在何處,以後也不能再見面,但有了閑錢就可以給她們祈福啊。

劉徹:-_-||

三個公主被他漸漸忘了,親自生的兩個女兒偶爾會想起來,慢慢也就淡忘了。

“呃,挺好的。”

衛子夫期待的仰頭看天,等著祭品們下來。天降橫財這種好事,真是太好啦!要是沒有這麽多錢,怎麽給七個人買地,怎麽給另外四個人祈福呢。憑我自己織布、工作賺錢,得什麽時候才能賺夠呢。

劉徹吶吶的問:“愛寶最近在幹什麽?”

“當了鬼卒,剛把字認全了,現在在學著讀書。”

劉徹大驚:“他也太蠢了!”死了多久了,才把字認全?

衛子夫不高興了:“愛寶生前一輩子不識字,死後又要忙於工作疲於奔命,又要抽空認字,一輩子沒忙過的事都做了,你怎麽能罵他。據兒都說他很努力了。”

劉據的意思是異父異母的親弟弟雖然很認真,但不是特別有天賦。

劉徹怒:“衛子夫,你這是什麽語氣?”你還真把我當小媳婦嗎?

衛子夫心說我得意忘形,趕緊在往回哄了幾句。只要帝鎮還有祭品,就得好好哄著陛下。

這是多少錢啊!多來幾次,我就能坐擁良田萬畝!到時候雇人耕種、養牲畜,發了!

想到這裏,她激動的臉都紅了,對遠處招招手:“準備好嗎?”

遠處答道:“好了!”

“陛下,請移步。”

劉徹還在生氣:“你弄了什麽蠢東西?”

意興闌珊的走過去,走了兩裏地,看到一座高大的帳篷。

兩個家丁正在門口揣著手閑聊,看東家和一個男人走過來,趕緊從左右拉開帳篷簾子。

帳篷門簾一拉開,一股香味傳了出來。當中擺好了一桌酒宴,旁邊還熏著熏香,一個美貌胡姬懷抱琵琶,一個少女手拿檀板。

其實這就是二次加工過的祭肉,各種調味加工,還有王翦那兒賣的酒。

家丁是自己雇來看院子的,歌姬是在集市上雇的。

劉徹見到這些東西,驚喜異常。他已經很久沒享用過正式的一頓飯,現在這樣的酒宴在生前算是日常,在死後卻非常難得,可以稱得上盛宴了——皇帝們的廚藝請放心,最高境界是炸肉時不炸糊。贏秦陣營雖然能準備好酒宴,可是他們不請客啊!

“好!你有心了。”

衛子夫溫柔的笑了笑,請他坐下,自己在旁邊斟酒。

劉徹找到舊日未央宮中的感覺,恍惚間又像是出門游獵時帶著人紮營住下的情境,連著喝了好幾杯酒,越發期待接下來的驚喜:“衛青和據兒不來麽?”

“他們幾個都在忙著呢。”金花現在倒是沒當差,可我估計你不想見到她,她見到你也不認得。

安然坐在帳篷裏,聽著兩個美人彈琵琶唱歌,一曲接著一曲的唱,旁邊還有一個溫柔的少婦頻頻勸酒,劉徹的怒意勸消,帳篷簾子掛在兩邊的鉤子上,歪坐著喝著酒,看著簾外劈裏啪啦的掉著大只的豬牛羊、小只的雞鴨魚。

他拈著酒盞,笑道:“如今看來,這倒算是奇景。”看看自己,再看看遠處高祖他們幾個人被掩埋在肉山下,何其可憐。

衛子夫笑著點頭附和:“是呀是呀,天上人間哪有這樣的景致。”心說那當然了,我小時候就討厭下雪,冷颼颼,凍臉凍手凍腳,柴火還得分成每天的份兒慢慢燒。等進了宮,穿了狐裘依著熏籠,喝著暖酒,出門就上步輦,下雪就有趣了。

接下來沒有別的驚喜,她沒請平陽公主來,平陽公主也不想來哄他。

……

劉炟和劉盈話不投機,又礙於這是祖先,他不好直接離開。就靜靜的等著,滿心的尷尬,暗暗祈禱一會一定要出現個奇景啊。免得我硬著頭皮強行誇。

劉盈想打聽一下他和父母的關系,礙於自己年輕臉嫩,不對,出於某種不知名的原因,他沒法像母親那樣輕車熟路的抖摟一下溫柔慈愛,蒙住人的頭把人拉走。也覺得尷尬,還暗暗的生氣,這小子怎能如此木訥!

大量的祭品忽然從天而降,盤旋的降下,短時間內傾瀉而下,把亭子給掩埋了——所有人都先祭高祖啊!

劉炟:“哇!!”

劉邦坐在亭子裏左右看了看,甚是高興,終於不用自己收拾了!又覺得不對勁:“餵,這些祭品拿去做什麽?”分給鬼們吃嘛?不是有那個施食的無限大餅嗎?上次來一群人把這些垃圾都拿走了,還幹的興高采烈的……朕是不是被人搜刮了?

劉啟得到了兒子的分紅,就解釋道:“別問,這是收稅。”

“怎麽早不收?”

劉恒勸道:“突然加稅也是常有的事。”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孫子帶人給我拿來十筐東西,五筐新鮮水果,另外五筐是精心烹飪的、一砂鍋一砂鍋的美味。另外還有六壇子酒。

扶蘇慢條斯理的晃悠過來,看蔫噠噠的阿盈在和蔫噠噠的新居民沈默無語的並肩站著。等一會他可以去祭品堆裏挑自己喜歡的,然後就可以帶著阿盈阿嫣去城裏和父親、夫人團聚,真是個愉快的新年。

父親剛在閻君那兒拿來了舉薦帝鎮人才的權力,之後會發生什麽呢?劉徹想要離開這裏,這不奇怪,他居然也能俯首稱臣?準是因為我父親能低下頭,那他的驕傲也就是很可笑了。劉炟看起來很奇怪啊,他和阿盈吵架了麽?

劉炟終於低低的問劉盈:“惠帝,父母對兒子永遠都不滿意麽?別人家也這樣麽?我看到景帝抱著武帝親他的頭……還看到宣帝一邊嫌棄一邊疼愛……”景帝劉啟生氣的時候追著兒子暴揍,高興時把兒子強行抓過來當小時候放在腿上抱著,親親額頭。劉炟表示十分震驚,我從來沒見過這種事!先帝和太後從來不做這種事,這多,呃,多不合禮法啊。

劉盈眼睛一亮(*^▽^*),開始瘋狂炫耀:“怎麽會呢,我還會躺在我娘懷裏撒嬌!生前和死後都會。我娘其實可溫柔了,別的事都是謠傳,我們娘倆關系可好了,看我這條褲子,我娘給我做的。我繼父第一次去工作就給我拿了糖和瓜子回來!始皇陛下的脾氣也很好。”

扶蘇以自己的人品給他擔保:“阿盈說的都是真的。”

“哇…那可好。”劉炟的情緒越發低落,心虛的問這:“二位,我覺得我算是個…挺認真的皇帝吧?我雖然不是累死的,可也不敢偷懶懈怠。我爹娘總是,對我要求嚴格,我時常有瑕疵。”平心而論,他從來沒達到過父母的要求,但他們倆的要求很合理啊。我這麽認真還能犯錯,是不是我有什麽問題?

扶蘇隨手摟著劉盈問他:“你的治國我不了解,說說看,有什麽瑕疵?”

劉炟心說等我的竇皇後下來,她也會特別無禮的抱住我又親又摸又蹭,呼:“呃,我為政寬仁,還厚賞外戚。我父親有一點點苛察,還壓制外戚,我覺得,我覺得大臣們都是賢臣,哪有不通人情的人呢,我待之以國士,他們也該報君主知遇之恩。我雖然寬仁,不是什麽都能容忍,小錯赦免,大罪不容。這不是很好嘛?”像我父親哪樣,因為一個大臣把給人十匹錦寫成了一百匹錦,他身為皇帝,抄起棍子把人這頓打,這合適嗎?

扶蘇表示我當年對胡亥也挺好的,雖然不太熟。

劉盈表示我當年對周勃陳平也可好了,怎麽樣,人倆說我四個兒子都不是親生的,把我的後宮說成什麽了!

扶蘇上次和他爹有過法儒之爭,對這個儒家門生也沒有多大好感,摸了摸阿盈的頭發,還是他乖,不和我爭論高低。一個皇帝,成了別人的門生,簡直可笑,更有甚者把那些沒當過皇帝,沒治理過天下的人的話封為金科玉律,簡直是走狗。

他平和的說:“這樣的確很好。你既然知道你父親苛察,何必聽他的評論。”隨手撈一下。

劉炟楞了半天:“對啊!”

扶蘇暗暗的好笑,捏了捏劉盈的肩膀,以眼神示意:儒家的君父論真是蠢透,不論什麽人,只要是君父就得崇拜、順從,把對方的話奉為金科玉律,讓幹什麽都絕不二話,多蠢。

劉盈:???哥?您對您自己有什麽誤解嗎?

扶蘇看懂了他的疑惑:我父親那樣睿智、深謀遠慮、氣吞山河,開創了亙古未有的功業,聰明人都會崇拜他。別人的父親通常不配。

劉盈忍不住笑了笑:好的好的。

劉炟:哇,居然這樣露骨的抱在一起,還眉來眼去,我,我,我從沒見過這麽刺激的場面!他雙手緊張的握在一起,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紛紛落下的祭品。

扶蘇隨手拍了拍肩膀,劉炟有點受到驚嚇——這倒是很合理,誰敢拍皇帝的肩膀啊。

他安撫道:“我看你幹的不錯,人口增加,府庫充盈,強國強兵的策略不只一種,文帝當年也很寬仁。”

劉炟心裏頭特別開心,嘴上還得謙遜:“我哪敢和文帝相比。”對對對!就是他!本朝中最崇拜的祖先。當年有文景之治,我和我爹也能合稱一個啥啥之治。

(明章之治)

扶蘇一看他這種心裏頭得意臉上還得矜持的人,就覺得很好笑,誇你就樂,罵你就不開心,這才是個人呢。誰不知道被誇了會高興啊。“古代聖君裏,沒有幾個親自動手打人的。暴君也沒有。劉莊是個奇人。”

劉炟羞的臉都紅了,我爹太特立獨行了。

宛若一個樸素又規矩的兒子為自己叛逆染七彩莫西幹頭的老父親感到羞愧。

劉盈看他這麽弱唧唧的就覺得煩:“你該回去等著,你的祭品和祭文快要到了。”

“好。”劉炟想要躲開這尷尬的談話,又非常期待妻子會給自己燒來什麽東西,快速離開這裏。

扶蘇和劉盈留在原地不動,看著眼前神奇的景色,一陣陣的遐思:“劉徹跑出去了。”

劉盈:“給衛子夫送貨去了。”

兩人一頓笑,直到祭品山逐漸擴延,山峰上滾落的雞鴨落在兩人眼前,這才開始動手。

隨便拿了一大堆看起來好吃、聞起來也好吃的祭品搬走,這是請他修亭子的價格,只可惜拿回去之後無處存放。

倆人對著能容納很多東西的九鼎看了一會,誰也不敢開口,陛下生氣會很可怕的。

張嫣安安靜靜的坐在房頂上看著祭品如暴雨落下,不知道這種景色比江河的汛期如何。她生前對高山大河的景色非常好奇,沒有機會出去轉一轉,現在變成鬼了,仍然不敢飄到人間隨便亂逛,總覺得很危險,能安安靜靜的住在這裏就很好,好奇心就算了吧。

劉盈說:“哥哥,我覺得劉炟不怎麽樣。受制於一婦人。”

扶蘇笑問:“你想要他怎麽樣?過於苛察啦。”

劉盈氣的差點蹦起來:“我可比劉莊聰明多了!只是生前沒有施展的機會!”

扶蘇笑而不語,拉著倆小孩準備去閻君城裏過年,不知道父親休不休息,反正夫人和那顆奇怪的小樹一定在家裏,臨行前看了看還有什麽問題,唔,劉病已和許平君去人間過年了,人間的新年花樣更多更熱鬧,只有劉箕子和王嬿那兩個小孩關起門來不知道在做什麽。要不然把他倆也叫上,一起去過年?要不然這兩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小孩子,孤孤單單的留在帝鎮裏,還沒有多少祭品,多慘啊。

他示意倆人先別著急,悄悄走到他倆門口。

劉箕子也覺得無聊,問妻子:“想去城裏逛一逛麽?”

王嬿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顧及他的情緒:“我想去…寶貨地獄,看看他有沒有後悔。”她一直都想去,問問他逼死我母親和四個哥哥有沒有後悔,有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

劉箕子也考慮了妻子的感受:“你不介意我嘲笑他吧?”雖然不是第一次去見王莽,但每次都是在屋外混在人群中瘋狂辱罵他,還學會了很多臟話,回來一個字都不敢說的那麽臟。從來沒和妻子一起去過,萬一到時候熱血上頭,罵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怎麽辦。

王嬿想說的是另一件事,她非常苦惱,又不敢說。伸手抱住他:“只要你不罵我和我娘,旁的事我不管。”

“嬿嬿真豁達,不拘泥,比劉莊聰明多了。”

劉秀和劉莊奮力伐木好幾年,辟雍還沒蓋出來,還沒教化眾人,先被眾人笑話的夠嗆。

扶蘇看他們不寂寞,也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就悄悄的走了。帶著兩人走出了鎮子,張嫣揪了揪劉盈的袖子:“舅舅,你怎麽生氣了?”

劉盈不吭聲。

扶蘇沒想到他這麽生氣,問:“你就這麽討厭劉炟?”

“嗯。”

“他做了什麽事讓你如此憎惡?是執政,還是後宮混亂?受制一婦人,大小宋貴人被誣巫蠱,被逼自殺,兩個梁貴人幽憤致死?”

“對!”劉盈怒沖沖的問:“他弱質不堪,一個虛偽造作的好色之徒,你何須招納他?我和你談論事情,你卻對我熟視無睹!”

咱們當鎮長招納的第一個人才,可得是個人才,你不能看他可憐文弱就招攬他,對他示好,整個鎮子裏的人都會嘲笑我們的!他既不聰明,又不會識人,性格軟弱體質也不行,簡直是個廢物。他還被和戚姬一樣的女人控制了,任由她胡作非為!

我可以跟你好好探討這件事,要麽是你說服我,要麽是我說服你,可是你不能不和我探討!

不說話不搭理,不論是對下屬、對兄弟朋友、對後妃,都是一個意思——滾蛋你真煩人!

張嫣默默的走開了一點,給他們地方,讓他們自己吵。如果打起來……不會吧?

扶蘇皺了皺眉:“我打算出了鎮子再談論這件事。你說的沒有錯,劉炟的確是個弱質儒生,但他的用處不在於此。”

“嗯?”

扶蘇回頭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跟蹤上來,就把張嫣也撈回來:“你們倆聽著,劉炟是劉秀的孫子,劉莊的兒子,但他的性格和父祖不同。他對他父母的態度很古怪。”

“這有什麽稀奇?”劉盈說:“我知道他從小不被父母疼愛,被嚴格要求,那又如何?”

“劉莊不是慈父,馬明德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他的親生母親籍籍無名沒有被封為太後或追封皇後,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蹊蹺?其中內情你不問劉炟,還能問誰?你看,我們現在就發現了,這對父子之間不親昵,劉秀和陰麗華倒是有些喜歡劉炟。”

“哦!”張嫣放心的說:“原來您要套話。”

我可以通過劉炟的遭遇或能力讓劉秀對劉莊漸生不滿,也可以引誘劉炟投奔我們,劉炟定然不會來,但劉莊苛察,必然對他暴怒,或許會把人逼過來。這就好比是人的六指,長在手上沒有什麽用,砍下來也會疼。

扶蘇笑了笑:“反間計也可以用,離間他人父子之情雖然不好,但帝鎮中,始終在準備戰爭。阿盈啊,亂發脾氣要被罰的。”

劉盈心說只要不是把我從車上踹下去,怎麽罰都行。“好啊,是我太心急了。”

“罰你把《孫子兵法》和《尉繚子》再學一遍,打仗打的不只是交戰對峙,還有很多戰爭之前、之後的事。”

三人到了‘秦呂宅’,進去拜見了父母,果然都在家呆著呢。

呂雉正在廚房裏精心烹煮一鍋蘑菇肉片湯。

嬴政雖然熱愛工作,可是在新年時不會死什麽位高權重的官吏,如果自己在哪兒有空閑,他們會不管什麽高低貴賤,都塞進來審。他在審了八個縣令之後發現了這一點,趕緊回家休息。

“扶蘇,叫上呂雉進來,談事。”

老山神和他閑聊時談到各種農具,由此引發了他的想法。

說實話,地府的很多器具、機械都和人間差不多,這不應該。判官用的桌子那樣神奇,為什麽房屋、用具卻和人間沒什麽區別。

他打算和閻君聊一聊這個問題,鬼差們押解幽魂的方式可以換一換,非得用鐵鎖牽著麽?就不能把鬼關在小籠子拎走嗎?那些不會禦風的人非得徒步行走嗎?既然墨翟在這裏,不能研究一些代步工具嗎?朕偶爾回一趟帝鎮,徒步走回去,會累,去戰國鎮看祖宗更累。

“就是這些事,你們還覺得有什麽器具可以更精妙神奇,還有,這也算是制造軍械,我們如何插手?”

嬴政扼腕嘆息,人才啊,人才不足啊!沒有一個適合推薦給閻君監督制造軍械的人,這個人要既忠於我又能被閻君賞識,唉,大好機會就要白白浪費!卻又不能押後不提這件事,等找到人才再說,萬一被別人搶先呢?

這麽說吧,漢朝那些皇帝,除了劉箕子之外,沒有人忠於我,包括剛剛示好想離開帝鎮的劉徹。唔,劉箕子……不行,他不行,他能力不行不會被賞識。

王嬿心不在焉的和丈夫一起去參觀寶貨地獄,地獄大部分都是敞開了隨便人參觀的——都下地獄了還想要什麽**權嗎?

一群死於寶貨制度的商人和小手藝人生活在地府沒有去投胎,他們堅持每年都來,一邊啃著能買到的最好吃的東西,一邊辱罵王莽,還要給他的題庫補充一些新題目。

劉箕子本來想帶著妻子進去嘲諷一下,在門口聽見他們罵的太臟,不由得面露難色:“咱們別去了。”

“嗯,聽你的。”王嬿在門口隨意看了一眼,看他枯坐在桌子前面,茫然麻木的不停的算著題目,所有的野心和偽裝全部被堅持百年的‘做不完作業不許吃飯睡覺’消磨殆盡,這就夠了。

她在王莽篡漢之後是稱病不見人,王莽派人來說親被她跳起來一頓爆揍,她是因為守寡心如死灰,被父親表裏不一弄的壓抑痛苦,但不是一點娛樂都沒有。

她有種不可描述的娛樂,以前和劉箕子有過幾次,還沒來得及生孩子就成了寡婦,可是這不耽誤她伴隨著身體發育,繼續進行不可描述的探索。

她現在非常非常非常想和丈夫做點夫妻之間該做的事,帝鎮中雖然無聊,只要有這件不可描述的事,待上一千年也不會膩!可是這話該怎麽說呢?又能對誰說呢?如果和丈夫說,他會不開心吧,他大概也在想這件事,這種事能找誰請教呢?鬼真的什麽都做不了嗎?

劉邦晃晃悠悠的從挖出來的隧道走出來,一手揪住了劉啟的衣領子,一手掐住劉恒的後脖子:“你們倆別跑了,跟老子來!”

回去把倆人扔地下,他就拍桌子:“少他娘的扯淡,他們要這些祭肉有什麽有?究竟是誰要的?”

劉徹來救自己爹,施施然的晃悠進來,換了一套新衣服,頭發也重新梳過,身上帶著熏香和新酒的香氣:“陛下何不問我?”

劉邦嘿嘿一樂:“孫賊,你倒是說啊。”

劉徹說:“你留著也沒用。”

“放屁!不告而取就是偷,偷你祖宗家的祭品你也不嫌丟人?”

劉徹撇撇嘴:“直接往河裏扔的東西都叫垃圾。熏得我頭疼,我雇人來清理垃圾不行嗎?”

劉啟點頭:“對啊!我們都整理祭品,只有您聽之任之。”

劉邦看著這幾個不肖子孫,瞇著眼睛仔細思考了一會:“是陳阿膠還是衛夫子?你這兩個女人的名字可真怪。還是你在帝鎮外遇到了哪個**,叫人把東西騙了去?你知道這些祭肉價值幾何嗎?”

劉徹心說總共兩個名字,六個字,就記錯了一個字,真不容易呢!

他問:“那我們下次不動高祖您的祭品了?”

“你怎麽這麽不要臉!拿了我的祭品,不論是賣上什麽價格,都該分我一大半!全都是我的子孫後代!”劉邦氣的拍桌子:“你會做生意嘛!別賣便宜了!看你空著手回來,準是除了沾點美色之外什麽都沒有!你說你是不是傻,大家都是鬼,你還能真幹成什麽事嗎?當了冤大頭吧!”

劉徹最恨別人騙他,第二就恨別人說他上當被騙,終於繃不住了:“哈哈哈哈,我的妻子和三兒一女都在鎮外,姐姐和姐夫也在,我焉能被騙。”

劉邦真有心不讓他拿自己的祭品,但這話又沒法說,只要慪足一年的氣,兩年的祭品加起來,能把劉恒和對面嬴政家都給淹沒了。真他媽的可恨!他又怒視劉恒:“你,劉恒,你說實話。”

劉恒老老實實的說:“我不知道帝鎮裏怎麽回事。我從來不去。”我真機智!

劉啟看祖父看向自己:“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兒子沒虧待我。

“都他媽滾。”

三人魚貫而出,劉恒沈默的回隔壁去了,劉徹和父親一起回去:“您看,嘿?我忽然想起來了,我這也算祭祀先帝啊。”

劉啟坐下:“來,祭祀的時候別忘了磕頭。”

劉徹何止是給他磕三個,還即興發揮,吟了一篇賦出來。

蹲在門口偷聽的劉邦心說:你們倆有病啊!

然後瞎鬧的父子二人都忍不住了,劉啟忍不住問他:“你的三兒一女?”

劉徹也沒忍住說了自己現在的情況,又解釋了一下:“我去投胎那次,衛子夫為了求我回心轉意,特意跟過去變成了我隔壁的小丫頭,嘖,又生了幾個孩子。”

劉啟十分感動:“這很好啊,我們去見見他們,正好在新年,你該和他們團圓,不要留在帝鎮裏,我跟你同去。闔家團圓多難的啊,唉。”

劉徹:啥!不!天哪!啊!別啊!!!

劉啟沈吟良久,又嘆了口氣:“我最近常常想起栗姬…美人們爭寵怎麽能那樣兇殘呢…現在那竇皇後是郭聖通的曾孫女,廢太子劉疆的孫女,她可真是蛇蠍婦人,劉炟的後宮被她殘害殆盡,還覺得他是個好人。”

栗姬曾經那麽可愛,那麽活潑動人,後來愛嫉妒愛發脾氣。後來我的確喜歡那些更年輕的姑娘,也擔心她不夠母儀天下,可我那時候沒想廢太子。寵愛年輕美人總會動搖儲君的位置,這實在是太可氣了,難道堂堂天子要為了兒子儲位安穩,就和一個女人一心一意的過日子?這樣算下來,還是劉病已厲害。我父親也很厲害,他沈溺美色,卻選了無子的慎夫人和絕對生不出兒子的鄧通。

劉徹本來想說那是劉炟太傻,猛然間想起來,要說他傻就要說到他篤信儒家,要說到儒家……就得提起董仲舒,又得說我不對。

我哪知道用來教天下人忠君的東西會把君王教傻啊!劉病已當年也學了,他可沒傻!

……

劉炟回去之後等到自己的五份祭品,他有八個兒子,早夭了三個。現在那些兒子雖然年紀不大,但他們去自己的封國生活了,有人替他們安排遙祭先帝的一應事務。

他發了一會呆,屋子寂寞而淩亂,透著一股單身漢的味道,只好緩緩起身回去。

劉秀剛把兒子問了一遍,問他怎麽非要立這個兒子,這小子看起來呆呼呼的,你爹當年也是太學生,也學《尚書》,可沒這麽死板。

劉莊攥著拳頭捶了錘桌子:“我也不死板!”

兩名皇後趕緊勸解。

劉秀很不高興:“竇氏宛若趙飛燕!”

馬明德對於劉炟和竇氏廢了自己臨死前立的太子這一點很不滿,但竇氏當年不得自己歡心也很溫順,不得不解釋了一下:“陛下容稟,竇氏雖然無子而貌美,卻謹慎,比不得趙飛燕。”

劉秀沈著臉:“她遠不如郭聖通。”

陰麗華陷入了沈思:不知道郭皇後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

劉莊知道竇穆和父親竇勳是什麽人,當年冊封皇後的祭文下來就知道,竇家當年有從龍之功,竇勳得以娶了大哥(郭聖通之子劉疆)的女兒,但是當這父子倆橫行不法,霸占了很多良田美宅。自己就把他們父子罷免了,讓他們滾回去反省,又派人去檢視。這父子倆牢騷不斷,抱怨皇帝刻薄功勳後人。漢明帝大怒,把這父子倆抓進監獄嚴加拷問,最終雙雙處死。

他問妻子:“這樣的罪臣之後,焉能進宮侍奉天子。”

明德皇後詫異到:“陛下不是繞過他們的家人嗎?”她隱晦的看了一眼劉秀,有些話不便明說。她的父親伏波將軍馬援,死於戰場還被人誣告有不臣之心,私藏財寶,她知道自己父親是多麽正直忠貞的人。竇穆父子的事未必是真的,就算是,也不該刑求又處死。人都殺了,還要株連幾代麽?劉莊從來不讓後妃幹政,她也不行,能給皇帝寫起居註但不是所有事都知道。

況且……我選擇的宋家姐妹,劉炟不喜歡,他喜歡他自己選的竇氏姐妹和梁家姐妹。我能怎麽辦呢?

沒有規定罪臣之後不得入掖庭,反倒是把很多罪臣之女沒入掖庭為奴。

作者有話要說: 賀2.2w的收藏。

光武帝劉秀→明帝劉莊→章帝劉炟。

劉炟是好色,特別喜歡姐妹花,也有點沒主見,但作為皇帝治國的一部分來說也還可以了,除了遇到災荒喜歡大赦天下之外還行,及格分。有一個很感人的故事《十三將士歸玉門》。

竇氏是符合現代宮鬥劇的宮鬥高手,一個興風作浪的小娘們,明天出場。

不知道是劉炟是心大還是無情,還是真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劉盈看穿了事情的真像並且瘋狂diss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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