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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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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初一一班。

舒鴻山轉學後,陳卓然的同桌換成了莊飛悅,班長倒是開心了,可是陳卓然本人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莊飛悅清楚自己,是喜歡的陳卓然的。他跟班裏的其他的男生都不一樣,話少又溫柔,長得還好看。其實她知道的是,不止是她,班上惦記陳卓然的女生可多了。但她不一樣,她並不是要和陳卓然交往,而是覺得,有陳卓然在,真好。

剛下了兩節課,莊飛悅看著旁邊的陳卓然,他和她的距離,只有不到二十公分。她滿心都是歡喜。

她對陳卓然說,“舒鴻山走了可真好!”他走了,她才能和陳卓然當同桌。

陳卓然低著頭,細細的碎發擋住了上半張臉,看不清楚臉上是個什麽表情。

他說,“是麽。”

莊飛悅臉上的笑止都止不住,“當然是了!像舒鴻山那樣的小混混差生,在班上只會影響大家學習的。”

陳卓然沒說話。

她目光向下,瞄到了一個紅色小籃子,裏面裝著快要下市的草莓。是她專門給陳卓然帶的。

莊飛悅裝著很自然的樣子問,“陳卓然,這是我媽新給我摘的草莓,你要不要嘗嘗?”

陳卓然撇過頭,連看都不看她。

莊飛悅討了個沒趣,雖然她是喜歡陳卓然,可她向來傲慣了的。陳卓然不接受她的示好,她決定暫時不理陳卓然。

熬過了一節數學課,前排的周思轉過頭,他看到莊飛悅不在座位上,小聲地問陳卓然,“然哥,你說張巍那傻/逼那麽陰我們,就這麽放過他了?”

陳卓然頭也不擡,“不然呢?”

周思覺得不可思議,“山哥說寒假的時候,張巍不過說了兩句話挑釁你,你二話不說就把他給揍了,現在你怎麽這麽好說話?”

陳卓然說,“舒鴻山已經揍過他了,我再揍顯得我不講理了。”

周思心說,人都被你揍了,你還講的哪門子的理?

不過到底有些怵陳卓然,有些話就只好放在心裏了。

他又說,“山哥被他害得轉到十七中那個鬼地方去了,現在肯定過不好!這他媽都怪張巍!要不是他撞你山哥能轉學麽!”

陳卓然說,“舒鴻山這事也不能全怪張巍。”

周思驚訝道,“然哥你咋還護上他了?”

陳卓然擡頭看周思,“舒鴻山他爸早就想讓他轉學了,所以有沒有張巍他轉學也是遲早的事。”

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

周思,“可是……”

周思還想說,不過張巍跟著莊飛悅屁股後頭,搖頭擺尾地進來了。

莊飛悅坐回座位上,周思不情願地轉了過去。

張巍火速抽了一張數學卷子舔著笑湊近莊飛悅,“班長,最後一道大題我不會,你能給我講講麽?”

莊飛悅因為陳卓然正郁悶著呢,哪裏有心思理他,拒絕得很明顯,“我也沒聽懂。”

張巍還是舔著笑,“別啊,班長!你是我們班成績最好的,你都不懂的話還有誰懂?”

莊飛悅不耐煩全寫在臉上了,語調也拔高幾度,“說了不會不會!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班上的哄笑聲頓時揚了起來。

張巍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了,莊飛悅這樣說他就是在下他的面子!

他漲紅了脖子,沖周圍,“笑什麽笑!”不過這一聲呵斥並不起什麽作用,哄笑聲還是在繼續。

“張巍你也太挫了!”

“班長說他聽不懂人話,真是人美嘴毒,一針見血!”

還有更誇張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到上課鈴拉響後,才逐漸安靜下來。

張巍看著女神的背影,真是不識好歹!

這節是數學課,張巍的數學是弱科目,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張巍又看見莊飛悅去找陳卓然說話,還把自己買的礦泉水給陳卓然了。具體說什麽,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問。

但是,兩人靠得極近的背影,給張巍的怒火上又澆了一層油。

明明上節課,陳卓然還對莊飛悅愛理不理,莊飛悅還把氣撒在他頭上,讓他在全班同學面前丟了醜。這才過了多久,她居然又主動去找陳卓然說話。他對她那麽好,她居然跟看不到似的,眼睛裏只有陳卓然。陳卓然到底哪裏好了?以前趙月明和李妍妍就總是圍著他打轉,現在莊飛悅也是。

他氣不過,心裏的怨氣就又多了一層。

七中的位置不太好,並不是說它偏僻,而是七中附近有一所職高。兩個學校就隔著一條街,還共用一條小吃街,上學放學喝個奶茶什麽的總是會碰到職高的學生。

職高的小太妹和小混混居多,七中的學生是見到他們有多遠就躲多遠,而且最近,職高的小混混經常來找七中的學生要錢。一般放學的時候,大家都是三五幾個朋友約著一起回家,就是為了不落單,被小混混給盯上。

但是再小心謹慎也有落單的時候,張巍不過是當個值日生去倒垃圾回來,就發現教室裏面一個人都沒有了,他只好一個人回家了。好巧不巧地就遇到一群職高的混混。

三五個人把張巍堵在墻角,其中一個混混說,“小子不想挨打的話,就把錢掏出來!”

張巍看這架勢老早就嚇得沒魂兒了,只能哆哆嗦嗦地掏錢。

帶頭那個黃毛說,“小子算你識趣。”領了錢就要走。

張巍,“等等!”

黃毛看著他,“小子,怎麽還想把錢要回去?我告你錢只要是到了我的口袋,就別想著要回去!”

張巍連忙說,“不不不,我不是要錢!我是想問你們要是我給你們錢的話,能幫我揍個人麽?”

黃毛一聽樂了,十分看不起這門生意,“你能出多少錢 ?”

張巍說,“兩千!”

這可是他全部的家當了。還是他的壓歲錢,本來是想著買一雙帥氣的球鞋顯擺的,但是能揍陳卓然的話,顯擺不顯擺的都無所謂。

黃毛一聽兩千塊,夠兄弟幾個揮霍好幾天了,立馬就同意了。

“什麽時候給錢?”

張巍也怕小混混言而無信,他打著商量,“先給八百定金,等把人打了後再給全款。”

黃毛皺眉,在他這可沒有預付款的說法。

他說,“要不全款,不要你找別人。”反正他認準了臉,每天來七中堵他,兩千塊錢要回來也是遲早的事。

張巍十分不情願,“要是我把錢給你了,你不幫我打人怎麽辦?”

黃毛說,“你也不去職高打聽打聽,我王絲絲是什麽人!”

他一拍胸膛,“老子言出必行。”

張巍還是猶豫。

王絲絲想了想,“這樣啊,你定時間。定好的時間先給錢,給了錢在現場看著我們揍人總行了吧!”

張巍一想,“行!”

時間定在了周五。因為這天,正好該陳卓然值日。據張巍觀察陳卓然值日的時候,都是自己回家,周圍沒有其他人,正合他意。

陳卓然倒了垃圾回教室,拿了書包就往外走,邊走邊給舒鴻山發語音。

CZR:明天出來打球。

舒鴻山很快就回了消息,“好。”

又很快彈出來一條,“叫上秦煉。”

陳卓然正準備回。

舒鴻山又發一條,“在你們小區?”

CZR:OK。

他轉身下樓,沒想到差點撞上人。

莊飛悅一臉雀躍,“陳卓然你還沒走啊!你等等我啊!我跟你一起走!”

說完跟一陣風似的跑去拿書包,生怕陳卓然跑了。

陳卓然無奈,只好等著她。

守在校門口的張巍看到陳卓然出來時面上一喜,隨後又是一悲,怎麽陳卓然旁邊還跟著莊飛悅。

張巍說,“完了!”

王絲絲,“什麽就完了!老子還沒揍呢!”

他指著陳卓然,“是不是那個小白臉?你放心,有哥在,哥保證幫你把他安排地明明白白。”

張巍哭著臉,“不是啊哥!他旁邊還有個女生呢,那是我們班班長,我的女神!打陳卓然就算了,要是傷著我女神可怎麽辦!”

不就這麽點兒事麽。

王絲絲說,“老弟你放心,我們是有職業操守的,從來不對女孩子動手。”

兩人走近了,王絲絲看清楚了莊飛悅的臉。他說,“更何況還是個美女呢。”

張巍還是不放心,“可是……”

王絲絲打斷他的話 ,“沒有可是,我告你,要是今天不動手,我收的錢可不會退,你自己看著辦吧。”

張巍想想那兩千塊心痛啊,“那哥你還是揍吧,千萬別客氣,狠狠地揍!”

陳卓然和莊飛悅走過那條小巷子的時候,被突然現身的王絲絲等人攔住了。

王絲絲一頭黃毛,兩只耳朵上的耳洞都有七八只,穿得大破洞牛仔褲,配上一臉青春痘,還有他身後的三五個小混混。一看就是隔壁職高的混混。

張巍生怕攤事兒,還專門給王絲絲寫了個本子,要他按照本子上的說,千萬別亂加戲。

王絲絲十分兇狠地對陳卓然說,“把錢交出來!要不然的話,老子揍死你!”

張巍知道陳卓然脾氣爆,也受不了委屈。跟他要錢,他絕對不會給,很有可能會立馬打起來。

被幾雙惡狠狠的眼睛盯著,陳卓然他想了想,掏出錢包,抽出裏面的錢,統共有一百多塊,是他這周還剩的零花錢,他也懶得數了,全給了王絲絲。

隨後,他對莊飛悅,“走吧。”

莊飛悅明顯被嚇住了,連陳卓然叫她都沒聽見。

陳卓然扯扯她的書包,又說,“走吧。”

王絲絲拿著陳卓然給的一百多塊,有點懵圈。這不對啊!本子上不是這麽寫的,咋就輕易地給了呢?後面的詞兒都還沒說,人也沒揍 。這可咋整?

他看看張巍的方向,張巍拼了命比劃著,示意要他揍陳卓然。

王絲絲心想,這收了錢不辦事,以後傳出去不就壞了他的名聲了麽!

王絲絲憑著高超的職業素養現編詞兒,“怎麽,就這麽點錢?”

錢往陳卓然臉上扇,像個十足的混混,“打發叫花子呢!”

陳卓然皺眉,“我就這麽多。”

王絲絲其實也發怵,以前他們都是人給多少收多少的,從來沒這樣厚著臉再要。

他旁邊的小弟說話了,大聲說,“我不信!”

王絲絲接著話茬往下說,“我也不信。”

陳卓然不耐煩了,“那你們想怎麽樣?”

小弟二號壯著膽子,“除非你讓我們搜!”

陳卓然撂下書包,“搜吧。”

小弟二號楞了,“大哥這怎麽辦呢大哥!”

王絲絲秉著輸人不輸陣的宗旨,硬著頭皮說,“還能怎麽樣!給我搜!”

兩個小弟翻翻撿撿三四遍,書包裏除了一些書文具之類的,一分錢都搜不出來。

陳卓然撿起書包問王絲絲,“現在能走了吧?”

王絲絲不同意啊,哪能這麽容易讓他走。

他指著一邊的莊飛悅,“你是沒錢了,她還沒搜呢。”

莊飛悅長得比職高那些女生美得多,要是能上手摸一摸,今天也不算白來。一旁的小弟早就躍躍越試了。

莊飛悅一聽他們要搜自己,害怕得快要哭出來了。

她趕緊摸出錢包,“我的錢都在這裏了,你們別搜我!”

王絲絲一臉壞笑,這時的他不像個小混混,像個油膩十足的老流氓。

老流氓說,“誰知道你身上還有沒有錢啊!”

不遠處的張巍看到王絲絲的小弟們慢慢逼近莊飛悅,他立即就想跳出來阻止他們,隨即他又馬上想到,要是現在他跳出來的話,豈不是兩千塊錢都打水漂了麽?

再說了,莊飛悅怎麽對自己的,又是怎麽對陳卓然的,這些天他全都看在眼裏。莊飛悅這麽對自己,活該她被小混混摸!

這麽一想張巍擡起的腳往後縮了縮。

幾個小弟慢慢向莊飛悅靠近,她再也忍不住了,立馬就哭了出來。

陳卓然握緊了拳頭,眼睛裏全是狠厲。在一個小混混的手碰到莊飛悅的肩膀時,他抓住那只手往反向一掰,疼的那個混混嗷嗷大叫。

王絲絲等的就是現在,“給我狠狠地揍他!”

王絲絲等人都是十六七歲的,四五個人圍著陳卓然,還怕揍不過一個十三歲的?

陳卓然一看這情況覺得不太妙,今天怕是要掛彩了。

他沖莊飛悅說,“傻站著幹嘛!快走啊!”

王絲絲一看她要跑,“快攔住她!不要讓她去找幫手!”

眼看兩個小弟撲向莊飛悅,陳卓然提起拳頭嗙嗙兩拳揍在他們肚子上,兩個小弟倒在地上,給了莊飛悅跑的機會。

莊飛悅是個聰明姑娘,跑出巷子後就沒再亂跑,而是直接往學校裏跑。離巷子最近的就是學校大門旁的警衛室了,現在這個點學校還有保安值班。

一直躲在一邊的張巍,看莊飛悅跑了,連忙也跟了上去。

小姑娘跑了,但跑了就跑了吧。王絲絲的目的本來就不在此,他們就是為了揍陳卓然來的,小姑娘一跑,他準備敞開了胳膊揍。

保安室沒人!莊飛悅急得團團轉。

張巍在她身後,裝作驚訝,“班長,都放學好久了,你怎麽還在這兒?”

莊飛悅看見他跟看見救星似的,“張巍!陳卓然他被小混混堵在巷子口了!”

她情急之下拉起了張巍的手,“快!我們去救他!”

張巍拖著她,心想我錢都花了,怎麽可能讓你牽著就走。

他故意問,“班長,他們有多少人啊?”

莊飛悅抽抽噎噎地說,“五個……”

“你看啊,班長,”張巍說,“他們有五個人,我們兩個去肯定也打不過他們。”

莊飛悅急了,“張巍你怎麽這樣!都是一個班的同學,陳卓然是為了我才被揍的,你不去救他算了,我去!”

張巍又拉住她,無辜地說,“我沒說我不去啊!但是我們要找幫手,這樣吧,你去找學校的警衛,我來打片警的電話。”

莊飛悅忙說,“好好好!你快打我馬上就去!”

張巍握著手機,我他麽才不會打呢,誰打誰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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