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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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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星璀對要錢一事原來就有些心虛,遠沒有表面看來的理直氣壯,此刻為哥哥的氣勢所懾,更為那一連串的數字心寒,一時語塞,再說不出話來。但她是不得不來要錢的,因為父親的工廠已經面臨倒閉個邊緣,走投無路了。實際上,要不是靠了溫彥芹的幫助,那個工廠早就倒閉了,但溫彥芹每次給的數目都不大,無法挽救工廠的危機。她此次來,就是想一次拿到多一點的錢,好一勞永逸的解救父親的工廠。她要五百萬,數目是大了一些,但以哥哥公司的財力,也應該拿得出來,但不知道為什麽一向大方的溫彥芹這次卻不痛快了,還叫來了幾乎一年多沒露面的哥哥銀星熠。

她因為哥哥在成都,也特意考了一所成都的大學來上。雖然很多人盛傳溫彥芹謀奪了她哥哥的財產,但她從來也沒有這麽想過。她知道哥哥是一個怪物,但卻不是任何人可以算計的。在知道了哥哥很長時間沒有露面以後,她才敢來找溫彥芹要錢。實際上,在來成都的伊始,她就瞞著哥哥和溫彥芹見過面。因而早就知道溫彥芹比哥哥好說話,所以才在哥哥來到之前極力逼迫溫彥芹,現在她卻不得不死心了,雖然她一共也沒有見過哥哥幾次,卻對哥哥很熟悉,知道他說一不二的性格。

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周紋知道女兒是無論如何也不是丈夫前妻的兒子銀星熠的對手,早就勸女兒不要來了,可惜女兒不聽,現在再說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站起來緩緩地說:“星熠,謝謝你一年來對你父親的幫助。你父親其實是很疼你的,今後工廠也沒了,你有空的話就來看看他吧。”拉著一點也不情願的女兒要告辭離開。

溫彥芹在心裏嘆息一聲,急忙挽留,說:“伯母,說到底老大也算是你的兒子,有什麽事情不好商量呢?我們不是說好了你們就住在這裏的麽?你們現在要到什麽地方去?”這樣的結果早在溫彥芹的預料之中,也是他一直極力避免的,所以才從來也沒有對銀星熠說過此事。可盡管公司目前的盈利狀況良好,但比起銀星熠還在的時候也差了很多,有關他謀奪財產的謠言滿天飛,特別是在他開始給支付銀星璀一筆又一筆金錢以後,人們都說這是他的遮羞費,搞得他非常被動,何況他也實在是無力負擔銀星璀越來越大的胃口,這才不得不找來銀星熠,只是銀星熠的話也太無情了。

銀星璀冷哼了一聲,昂首說:“盡管工廠沒了,我們還不至於連飯店也住不起!”

白俊也在心中嘆息,雖然銀星璀是來要錢的,但卻一直是盛氣淩人的,連一句好聽的話也沒有。她的高傲也和銀星熠如出一轍。以他對銀星熠的了解,知道只要銀星璀肯低聲下氣的說兩句軟話,銀星熠話雖然說得絕情,也必然會心軟的,但銀星璀這樣說,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同樣高傲的銀星熠了。

周紋先側頭責備女兒說:“星璀,別太過分了!”這才回頭苦笑說,“溫總,謝謝你了,我們已經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就不麻煩你了。這裏只有兩間房,白先生遠來辛苦,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你和星熠久未見面,一定有很多的話要說,不希望有人打擾。我們就先告辭了,有事情以後在聯絡。”

天已經大亮了,銀星熠平靜的關上屋裏的電燈。阻止了溫彥芹的繼續挽留,自己單獨將周紋母女一直送到樓下,分手前淡淡地說:“周阿姨,從你們要錢的密度來看,爸爸的工廠實在沒有維持的必要,最好是賣了它。以後大哥每個月會寄三千元給你們,當作是生活費好了。妹妹要雪今日之恨,目前就不要插手太多爸爸的事情。等大學畢業以後,再到這裏來拿二十萬創業基金,能不能報仇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周紋明顯是一楞,搖頭說:“星熠,當初你爸只用二十萬買了你手頭價值上百萬的股權,早說明以後和你沒有經濟上的關系了,你不給錢也是應該的,哪裏談得到有什麽仇恨?你也沒必要再給星璀什麽創業基金了,更不用管我們的。”

銀星熠面無表情地漠然說:“我不能不管奶奶的兒子和孫女,阿姨。星璀的學業不能耽誤,賣了工廠以後,你們所有的資產都會被用去抵債。”

人雖然沒有跟著銀星熠,但心神一直跟著銀星熠的白俊終於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知道大家並沒有看錯他。想到銀星熠專門去父親的工廠察看過,猜到他一定會解決父親的問題。

周紋楞了片刻,才澀聲說:“資不抵債的破工廠有什麽人會要?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星熠,我們暫時糊口還沒有問題。”

銀星璀冷笑說:“我才不要你的施舍呢!將來我一定會比你還要成功。”

銀星熠看也沒看妹妹,說:“那不是施舍,像爸爸從前每個月給我錢我不拒絕一樣,不過是兒子的義務而已。即使是我不在了,大哥也會按時匯錢給你們的。”說完,掉頭便往回走。

春寒料峭的早晨,寒風瑟瑟。看著哥哥的背影,銀星璀覺得這話極為不祥,忽然大聲說:“哥哥,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讓我以後找不到人報仇!”

銀星熠的背影猛地停了一下,接著便迅速地消失在樓梯上。

雷柏雖然截住坤孚派的消息,但並沒有傷害施過咒語的鴿子,還是讓它飛到了岳靈風的手中。

岳靈風接到師傅的噩耗後,也像卓寧一樣,不相信師傅是自殺的,但他卻沒有時間傷心,還更急於完成自己任務了。因為下山之前,趙瑞升曾經大略告訴了他關於夜光琥珀和乾坤環的來歷,使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知道了天山派和坤孚派的交情。他把有關的秘密告訴了龍志清和齊秀蕊,聽得他們目瞪口呆,更肯定了五柳村的慘禍和夜光琥珀與乾坤環的關系,心裏湧起陣陣寒意。

岳靈風自己無暇分身,卻拜托齊秀蕊回天山去,把坤孚派的事情告訴盧傑興,因為現在世上只有盧傑興一人完全清楚夜光琥珀和乾坤環的秘密了,必須要萬分小心才行。

齊秀蕊雖然不想回去,但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只得告別了師兄,急急地朝天山趕。

所以回瀾到的時候,只看見龍志清和岳靈風兩個人在趕路。掉包對回瀾來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費吹灰之力就辦到了。她本來想去天山上看看的,但不知為何,卻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使她不願意離開岳靈風和龍志清兩人,加上天賜和雷柏都不願意她離開,回瀾便留了下來。

岳靈風和龍志清都很著急趕到南海,一直在趕路,錯過了宿處。到了半夜以後,他們實在有些累了,才不得不在一片霧氣彌漫的小樹林中停下來休息。

回瀾看他們前進得那麽緩慢,很替他們著急,直想代替他們將夜光琥珀和乾坤環拿去南海。可惜他們都是小心謹慎的人,始終也沒有說出拿著夜光琥珀和乾坤環找鮫人的具體情況。南海廣闊,回瀾連一點線索也沒有,雖然著急,也不得不耐心地等待他們慢慢地前進。

岳靈風和龍志清休息以後,回瀾他們也在附近找了一個地方打坐。四周甚是安靜,回瀾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好像危險已經迫近眼前了。回瀾極為奇怪,沒有驚動雷柏和天賜,暗暗設立了一個嚴密的護罩將自己三人和岳靈風、龍志清都置於護罩保護下。同時一邊用眼睛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一邊還利用天眼通的功能體察樹林中的情況。

濃霧籠罩的樹林中一切正常,連感覺敏銳的小動物也沒有任何驚慌的神色,捕食的捕食,休息的休息,但回瀾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忽然,沒有任何預兆的,回瀾覺得一種力量碰了一下護罩被反彈出去,緊接著那些緊挨著護罩的小動物紛紛驚恐地死去,死狀一如五柳村的那些人。

回瀾暗吃一驚,因為事情就在眼前發生,她依然無法掌握那種力量的狀態和來源,只得盲目地盡力加大護罩的防禦功能,其實心裏卻一點把握也沒有。

果然,那無影無形的力量又來了,而且顯然察覺了護罩的存在,再沒有被護罩彈開,而是緊緊地圍在護罩的外圍,大力向內擠壓,企圖突破護罩的防禦。

回瀾運功抵擋,同時努力體察,卻始終無法掌握那種力量的來源和性質,只憑直覺覺得那絕對不是修道人發出的掌力,更像是一種類似風力一樣的天然力量,讓回瀾摸不著頭腦。

回瀾終有點懷疑雲淡煙又化成石頭隱藏在附近,又禦起短劍疾電對著林中的石頭一陣亂刺,在留下了一地的碎石塊後,回瀾松了一口氣,因為並沒有發現雲淡煙的蹤影。要知道雲淡煙連吹雪也抵抗不了,自然無法抵抗回瀾的疾電。

幸喜那力量雖大,看來也無法攻破回瀾的護罩。雙方僵持了兩個時辰後,那力量終於認輸了,像其出現那麽突然,倏忽之間就消失了。

回瀾暗暗松了一口氣,慶幸暫時逃過一劫。然而這力量無影無蹤,無形無質,只能被動的防禦,完全無法反擊,此次僥幸維持不敗,全賴事先的朦朧感覺,回瀾想來還有些後怕,沒有把握下次再遇見了,還能不能事先察覺,會不會如此順利的過關。

四周的霧氣更濃了,加上又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樹林中伸手不見五指。回瀾依然不敢輕易撤去護罩,但卻離開了打坐的地方,先檢查了那些小動物的屍體,接著又仔細的將樹林中的各個地方踏查了一番,像她自己預料的一樣,什麽也沒有發現。

她現在只能肯定一件事,這裏的事情雖然和夜光琥珀與乾坤環有關聯,但卻不是夜光琥珀和乾坤環直接造成的,因為夜光琥珀和乾坤環現在都收在洗劍園中,隔著這裏有上千裏的路途。同時雲淡煙也初步洗清了制造五柳村慘禍的嫌疑,她雖然神秘,但功力卻並不高,應該還無法發出那麽大那麽詭異的力量來。

太陽跳出了地平線,漫長的黑夜總算是過去了。盡管濃霧還沒有散,四周的景色還是變得清晰多了。回瀾簡單地對雷柏和天賜解釋了情況,讓他們收集了所有小動物的屍體,堆在岳靈風和龍志清的身邊,決定要和他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和回瀾一樣,卓寧和雷德也忙了整整一夜。

寒晶室裏的確如卓寧預料的那樣,並不是什麽也沒有,裏面的景象讓卓寧既憤怒又傷心,但他卻還來不及仔細檢查,就被雷德叫了出去。

在全神戒備的卓寧領頭進了寒晶室後,就像是弄破了一道看不見的門一般,門外的雷德和卓寧同時把握了寒晶室中的情況,這個變化比寒晶室中展現出來的觸目驚心的景象還讓雷德駭異,他停下腳步大叫道:“公子,你快出來,我也可以察覺寒晶室中的情況了!”

卓寧一時還無法把握雷德話中的意思,但他還是壓下激動的心情,離開了寒晶室來到門口,立刻便明白了雷德的意思,詫異的和雷德對視一眼後,平靜地道:“看來我們是第一批發現寒晶室變化的人。”

雷德點頭,有點沮喪地道:“我活了幾千年,不要說沒見過這種情況,就是提也沒聽人提到過。寒晶室的空間像是非常容易破壞的一個幻象,又像是高明的隱身術,更像是一個拙劣的護罩。唉,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我覺得這三種情況都不適合這裏,它實在是太容易破壞了,沒有一點存在的意義。施術的人為什麽不幹脆把寒晶室隱藏起來呢?”

卓寧再次回到寒晶室中,環視四周,淡淡地道:“這只說明一點,這裏的狀況和外面的石門一樣,不是蓄意營造出來的,而是某種我們不了解的行為下產生的必然後果。”

雷德無法反駁卓寧的話,默默地跟在卓寧身後也進了寒晶室。

卓寧故地重臨,還清楚地記得寒晶室從前的樣子。寒晶是一種淺紫色的,紋理細膩的石頭,觸手雖然寒冷,但看來卻是賞心悅目。寒晶室是坤孚派歷代掌門的埋骨之所,原來修建得四四方方,整整齊齊,入口處有一個供人拜祭的香案,當有人拜祭的時候,可以觸動機關,發動附著在香案上的發光咒語,使整個寒晶室明亮起來。兩邊靠墻壁的地下有很多供人盤坐用寒晶制成圓墩,上面盤坐著二十多個包括卓寧生母在內的坤孚派掌門的遺蛻。但現在這裏除了寒晶那依然賞心悅目的淺紫色外,卻被破壞得一塌糊塗,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這裏被破壞得是如此徹底,四周是墻壁,包括天花板和地板上,上下前後左右到處都是深深淺淺的坑洞,用寒晶制成的香案和圓墩更是成了齏粉。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包括趙瑞升在內的,坤孚派歷代掌門的遺蛻全被分解成了碎塊。誰也無法在寒晶室中找出任何一件完整的東西來。

卓寧和雷德甚至無法在其中找處趙瑞升的屍體來,更不要說在其上尋找他的死亡原因了。很顯然,這是尋找某件東西的結果,不難聯想到對方查找的東西應該就是乾坤環。

尤其讓人無法理解的是,對方既然有能力在寒晶室和離火門上布下連卓寧和雷德也無法了解的玄虛,為什麽還要用這種原始的,殘忍的,肆無忌憚的手段搜查寒晶室?

卓寧雖然還是很平靜,但並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怒火,這些被分解了的屍體中,也包括了他的生身母親在內。雖然不指望能有所發現,他和雷德還是細細的把寒晶室拉網般仔細檢查了一遍,果然像離火門一樣,看不出任何的人為的痕跡,似乎這裏亙古至今都是現在這個樣子。

卓寧還不死心,又從頭到尾把這裏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卻還是不肯罷手,又開始四處檢查。這花了很多的時間,雷德註意到外面的天早就亮了,忍不住道:“公子,我們走吧,這裏再查不出東西了。”

卓寧依然在繼續檢查,搖頭道:“雷大哥,你不好奇麽?乾坤環原來究竟是收藏在什麽地方的?這裏雖然被破壞得如此徹底,但顯然並沒有收藏乾坤環的地方。根據盧掌門的話,天山派的寒晶室中收藏夜光琥珀的地方,可以讓他給夜光琥珀供養大型的野獸,空間絕對不會太小。寒晶室和火晶室作用相同,來歷相同,結構也應該相同,為什麽我們一直沒有看見這樣的一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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