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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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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收回榮草,好奇打量白俊道:“看你的樣子不是這裏白氏國的子民,你是什麽地方的人?想問什麽問題?”

白俊躬身道:“我是從中土來的白俊。請問姐姐叫什麽名字?我此來是想問問姐姐關於佘影菊前輩的事情,不知道姐姐肯不肯告訴我?”

少女一下子緊張起來,臉色微寒,道:“你從什麽地方聽見這個名字的?”

白俊很是不安,揣摩少女的心思,欠身道:“我無意中認識了佘前輩的兒子雷宏,見雷宏悶悶不樂,想問問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幫雷宏解脫煩惱。”

少女聽後默不做聲,神色變了數變,忽然下了決心般的道:“雷宏的煩惱不是普通人可以解決的,你還是快些回去吧。”言罷竟拋下白俊,轉身蜿蜒離去。

白俊大急,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量,撲上前去,拉著少女的衣角,急道:“姐姐看我萬裏迢迢來一次不容易,好歹告訴我一些佘前輩的事情吧。”

少女轉身怒道:“你踩著我了。”白俊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踩著了少女的蛇尾,連忙退開,峭壁上又有多少地方,白俊心急下沒有註意,一腳踏空,跌了下去。

少女的蛇尾靈活的一卷,將白俊卷了上來,拋在山道上,重新打量白俊,神色冷漠的道:“原來你是一個修煉的仙人,功力還不低。虧你也忍得住,進了峽谷就沒有抓撓一下,害得我將你認作了普通人,難怪可以從中土來到這裏。雷宏不可能將自己的身世告訴同道的。說,你是從什麽地方知道雷宏是佘影菊的兒子的?到這裏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白俊狼狽的爬起來,嘴硬道:“姐姐如何知道雷宏不會將自己的心事告訴別人?他獨自奮鬥幾千年,實在是憋在心中太久,所以才忍不住說了出來。”

少女聽得一呆,隨即怒道:“我不是你的姐姐,不要亂叫!你和我說這些沒用,留著說給我們族長聽吧!”上前提著白俊,便如小孩提著一個玩具一般,蛇尾一彈,輕飄飄的回到了峭壁上的洞中。可憐白俊一個堂堂男兒,被一個少女像一件貨物一樣提著,一點也動彈不得,唯有苦笑。

雷宏凝視回瀾的如花笑顏,淡淡的道:“回瀾小姐難道從來也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輸?”

回瀾愉快的笑著,湊近雷宏身邊,神秘的低聲道:“看在先生今天首次和顏悅色的份上,告訴先生一個秘密吧,我們已經知道了葡萄子的秘密和特性了。先生晚來一會兒,可能就見不著我們了。嘻嘻,這次就算是輸給了先生也沒關系,因為我們可以逃走了。”

雷宏哪會相信回瀾的話,失笑道:“你們可以逃走,還待在這裏幹什麽?”

回瀾微笑不答。雷宏越發證明了自己的正確,憐惜的對回瀾道:“你們不會土行術,那個鉆地梭又被白俊和雷德帶走了,就是能破開這個護罩也逃不出去,趁早絕了逃跑的念頭吧。”

回瀾拉著雷宏的龍爪,便如小女孩對父親撒嬌,道:“先生說了把我們當作孩子,難道不願意傳授我們土行之技嗎?”雷宏愕然。

卓寧上前拉開回瀾,道:“別胡鬧!聽聽先生想找我們聊些什麽?”

雷宏默然片刻,忽然有些向往,有些惆悵的道:“愛情究竟是什麽?有的人會為她獻出生命?有的人又不屑一顧?有人卻丟不開放不下的糾纏不清?可以告訴我愛情的滋味嗎?她為什麽有那麽大的魔力?卓寧你為什麽沒有喜歡夏琴,反到看上了回瀾?白俊有了夏琴以後,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為什麽?”

卓寧看了一眼雷宏,淡淡的道:“原來白青梅果然是中了葡萄子的毒。先生這樣做不覺得無聊麽?這件事損人不利己,對你也沒有半點好處,何苦呢?白大哥本來就不快樂,你卻還要在他的傷口上撒上一把鹽,不覺得自己過分了麽?”他一聽雷宏的問題就猜著,雷宏是因為嫉妒而驅使白青梅劫走黃氏兄弟,然後再讓他們落在白俊的手裏,為的只是要讓白俊難過。

雷宏臉色一變,森然道:“卓寧公子不知道太聰明了遭人厭嗎?不願意告訴我就算了,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

卓寧搖頭,淡淡的道:“先生差矣!不是我不願意告訴先生,而是即便我告訴先生,先生也不會明白其中的細微之處。前些日子我們曾聽雷音大哥替先生說好話,言語中將人類和其他生物視做等同,估計雷音大哥是受了先生的影響。先生知不知道,人類和其他生物相比,有一個最大的區別,那就是人類的感情,其中也包括先生不明白的愛情在裏面。”

雷宏圓睜雙目,大怒道:“難道我們便沒有感情了嗎?”

卓寧平靜的道:“我不是說你們沒有感情。事實上,任何生物都有感情,可你們的感情和人類的感情相比有本質的區別,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生命的延續,修煉前渾渾噩噩自不必說。修煉後你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犧牲他人的性命,歸根結底還是為了生命的延續,不過是換了一種方法而已,將物種的延續換做自身生命的延續。惟有人類的感情不同,人類有愛,那是一種博大的愛,不僅僅是愛自己,愛同類,還愛包括先生在內的其他物種,所以真正正直的人類是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的。”

雷宏瞥瞥嘴道:“是我培養了你們,我在你們身上花了大量的心血,……”

卓寧揚眉打斷雷宏的話,大聲道:“不要再給我講餵豬養羊的那一套!自然界就是靠羊吃草,虎吃羊來維持平衡的,生物間的這種事情必須而且平常,當然談不上殘忍。可我們人類不同,我們飼養動物作為食物時,是不會付出感情的,而我們一旦對自己飼養的動物有了感情,就不會再將其當作是食物了,否則世界上哪來的老死的雞鴨?得寵的貓狗?我們人類可以為了自己認為值得的事情,犧牲自己最寶貴的生命,其他生物可以嗎?我們人類做一件事情前,會考慮這樣作對不對,有什麽後果,會不會讓其他人遭受傷害,其他生物也可以嗎?”

回瀾幽幽的嘆道:“我們人類不僅有愛情,還有友情,父母之愛,師徒之愛,朋友之愛,兄弟之愛,……這些先生都不明白,也永遠不會明白,否則以先生的智慧,何以會算錯了那麽多的事情?”

回瀾的話不重,卻像一把尖刀插在雷宏的心上,他就是始終沒有想明白,為什麽計劃得好好的,最後的結果卻大出意料,見了卓寧和回瀾兩情相悅,才忍不住來問卓寧回瀾什麽是愛情的。

媧族少女將白俊帶進山洞,收了身法,放下白俊,漠然道:“跟我來!”在前面緩緩的蜿蜒帶路。

白俊渾身癢得實在難受,扶著洞壁艱難的跟著,忍不住道:“姑娘可以為我止癢嗎?我實在是太難受了。”

媧族少女淡然回頭,眼中流露出不忍,口氣卻越發冷漠,道:“你既然來了這裏,就只能忍著。忍不了就出去好了,從這個洞口跳下去,不過片刻就出了盤龍峽。以你的功力,赤水也淹不死你!”

白俊心中很是奇怪,這個媧族少女似乎很想讓自己出去,為什麽?是媧族人特別討厭修煉人,還是他們只是對雷宏的事情特別敏感?細細回想少女的神態,她在知道自己是雷宏的朋友時,神色依然緩和,一直到她發現自己是一個修煉過的人,神色才變了。究竟是因為自己是修煉人她神色才變,還是因為既是修煉人又知道雷宏的事情才讓她神色大變?媧族人對舍影菊和雷宏的態度是怎麽樣的?對雷宏的事情知道多少?按理說,雷宏已經有好幾千年沒有回盤龍峽了,媧族人應該對他沒有什麽感情了,為什麽這少女竟像很熟悉雷宏似的?他凝神思考,連身上發癢也不覺得了。白俊發覺後,知道對付身上瘙癢的不二法門就是分散註意力,便盡力不去想身上的感覺,果然好過很多。

媧族少女見白俊默不做聲,鎖眉咬牙忍著癢一步一步的扶著洞壁挪動,臉上突然一紅。掉頭繼續前進,速度卻快了很多。

白俊求饒後受了一頓搶白,便再也不肯開口求饒,無論少女走得多快,也只是盡力跟上便是。後來實在是走不動了,便徑自停下喘息,那少女也一言不發的停下等他。白俊細查少女的神色,過了一會兒又故意停下,那少女卻又不停下等他了,白俊有些失望,只得快走幾步,跟上少女。

又走了一會兒,白俊又有些走不動了。這次卻不等白俊停下,那少女已經先停了下來,依舊一言不發。待白俊剛剛恢覆了力氣,少女又開始前進。以後,一到白俊不能支持,少女便會停下休息一會兒。

如此走走停停,一直走了半個時辰,他們一直都是在山洞中穿行。山洞中空空蕩蕩的,也沒有看見有其他的媧族人。白俊有些奇怪,只是那少女神情冷漠,白俊也不好開口詢問。

又走了一會兒,媧族少女突然停了下來,道:“前面就是我族聚居的倚天宮了。你在仔細想一想,要不要見我們族長,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一會兒見到我們族長,就再也不能改變主意了。”

白俊躬身致謝:“多謝姑娘!”淡然道:“我萬裏迢迢的既然來了,無論如何也要見著你們族長,問問清楚才死心。”

媧族少女盯著白俊冷冷的道:“你不是雷宏的朋友,你是他的敵人!你是為了尋找對付他的辦法才來到這裏的,見著族長你要好自為之,來吧。”說到後來,語氣已經不知不覺的緩和了許多。

白俊一楞,差點就要打退堂鼓,想起被囚的卓寧和回瀾,又咬牙跟在少女的身後。少女回頭瞥了他一眼,默默的轉身又行。

雷宏面色慘白,喃喃的道:“我們難道永遠也不懂感情嗎?”

卓寧憐憫的看著雷宏,搖頭嘆息道:“先生又錯了。有理智的人都是可以學習的,先生早已經有了感情。雷音大哥曾經歷數先生的錯誤,言先生算錯了師祖、師傅、師叔、母親、夏琴……等等人類的感情,不錯,先生確實估計錯了這些人的感情,但這不是先生最大的失誤,先生最大的失誤是忽略了自己的感情!否則,雷大哥他們未必能逃出雷澤,小小的洗劍園也不可能阻攔住先生的腳步。先生為了什麽不進攻洗劍園呢?是怕寂寞嗎?那正是人類固有的,與生俱來的,最頑固,最可怕的,且揮之不去的一種感情了。”

每當卓寧回瀾和雷宏談話,雷音是從來也不現身的,可這一次他聽得忘形,不知不覺的靠了過去。

雷宏心中一震,臉色大變。實際上他確實有很多的機會進攻洗劍園,但他一直為自己找來各種借口而不去洗劍園,他的態度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卓寧的話終於點醒了他,他確實是怕寂寞。在當了幾千年的雷神人族長後,他已經習慣了族長的生活,已經不知不覺的習慣了生活在尊敬他的雷神人中,也分外不能忍受目前的孤獨,和隨之而來的寂寞。他以前絕大部分時候也是一個人獨處,但那時侯他還是雷神人的族長,他享受孤獨帶來的寧靜,甚至還喜歡一個人獨處;現在他已經失去了擁戴他的雷神人,孤獨只能給他帶來寂寞了,他實在是害怕一個人獨處了。

如果說回瀾的話像尖刀,深深的刺傷了他的話,那麽卓寧的話對他的震撼,就像比基尼島上原子彈試驗成功對世人的震撼那麽大。

“族長,不如我們還是回到雷澤中,誰也不要提過去的事情,快樂的生活好不好?”雷音忍不住道。

“我什麽也不怕,還會怕寂寞嗎!”龍爪忽然前探,一爪朝卓寧他們三人抓來。卓寧和回瀾雙雙閃過,雷宏只抓著了離他最近了雷音。爪心射出一道強烈的光線,雷音連叫都沒有叫一聲,便消散在地穴中。

卓寧大怒,暗暗責怪自己,不該只顧著逞口舌之快,說話不留餘地,致使雷宏惱羞成怒,送掉了雷音的性命。爆喝一聲,抽出疾電,握在手中,卻不用禦劍術,只是將疾電當作平常的短劍用,合身撲上雷宏。仗著自己身手靈活,不與雷宏做正面的戰鬥,也不用其他任何花巧的法術,真氣全部用來護身,只用短劍瞄準空隙便給雷宏一下。雷宏的反擊被他每每於間不容發之際躲開。時間不長,雷宏已經多處掛彩。

這是卓寧經過多日思索,冥思苦想出來對付雷宏的方法。比法術卓寧自問及不上雷宏,但雷宏的身法卻比不上他。而且雷宏身軀細長,行動之際弱點甚多,瞄準空隙給他一下,他也來不及防備。只是卓寧要防備雷宏反擊,招數不敢用老,每一刺皆沒用全力,雷宏傷口雖多,都是無關緊要的外傷,以雷宏是修為來講,根本不用理會,可是卻讓雷宏氣得發狂。

回瀾趁卓寧與雷宏纏鬥之際,全力對付葡萄樹。接連施用水系法術,雖然是弄下來了不少葡萄樹的枝幹,但葡萄樹的魔力還在,只要回瀾一停手,它又會自動覆員。看來葡萄樹不像葡萄子那樣好對付,這情況就像他們曾經用水系法術對付過黑衣人,卻沒有取得成功一樣。葡萄樹明明是火性怕水,可水為什麽克制不了它呢?

媧族少女又前進了幾步,伸手在土壁上按了按,土壁上現出一個門戶。

少女忽然伸手握住白俊的手,帶著白俊穿出門戶,輕飄飄的落下去。原來門戶後面是一個深谷,門戶離地還有好一段距離。少女是知道白俊身軟無力,怕他摔著,才拉著他的手的。

轉眼間已經到了谷底。四周草木蔥榮,溪水潺潺,隨處可見榮草茂密的生長著。那是一種像仙人球一樣是植物,不過莖上面長的不是刺,而是細長的葉片。葉子的形狀確實像柳葉,但比柳葉要細小一些。很多榮草上還開著紅色的喇叭狀的花朵,為山谷增加了不少了亮色。白俊見了榮草才知道,剛才少女拿的不是果實,乃是榮草的球莖。榮草在盤龍峽生長雖然少,在這裏卻是比比皆是,毫不出奇,是山谷中分布最多最廣的一種植物。谷中除了還有一些高大的樹木外,幾乎都是這種植物。已經到了酉時,谷中還是紅日高掛,陽光明媚,藍天如洗,白雲悠悠,風景秀麗宜人,實在無法讓人想象是在一個山洞中。媧族人的生活看來十分寫意,有不少打扮類似中土人的媧族人悠閑的漫步榮草間。

那媧族的少女的人緣極好。山洞中的媧族人見了那少女,都親熱的與她打招呼,紛紛對白俊投以好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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