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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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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琴聽見叫聲,開門查看,正好看見白俊離開的背影,馬上追出來不滿的說:“白俊,你既然來了,為什麽不進來?不知道我很想念你嗎?”

白俊回過頭來,淒慘的說:“我原來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從來也沒有存著妄想,是你一心一意的要和我在一起,現在我是真心真意的對待你,你為什麽要請人來對付我呢?你若是討厭我了,只要說一聲,我難道還會纏著你嗎?真是那樣的話,公子也不會饒了我的。”

夏琴見白俊面容憔悴,傷心欲絕,又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急忙扶住白俊,分辨說:“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這麽久了,你還不相信我,不了解我嗎?我什麽時候請人來對付過你了,前幾天有一個人硬迫我對付你,我幾句話便將他趕走了。一定是他還是在我家做了手腳。怎麽樣?傷著你沒有?要不要緊?來,我們先回去休息休息。”

白俊大喜,臉上頓時又恢覆了神采,說:“我不過是護體真氣被破掉了,沒什麽關系,調息一會兒就恢覆過來了。你不知道,我還以為是你不要我了呢,別提有多難過了。”

夏琴微嗔說:“你不是自負聰明嗎?怎麽連我的心也不知道,一定又是你的自卑在作怪了。不知道對你說過多少次了,眾生平等。”

白俊嘿嘿傻笑,說:“關心則亂嘛。”

兩人已經走進夏琴家中。夏琴的父母看見是他,心中暗嘆,避進了廚房,來個眼不見為凈。他們雖然不再反對白俊,可也絕對沒法喜歡他。

夏琴回手帶上了房門,輕松的笑著問:“你們在仙界的麻煩解決了嗎?怎麽又有空閑到塵世來?這次要待多長時間?”

白俊坐在沙發上,暗暗調息,說:“瞧你,那麽多問題。我們這次麻煩大了,連公子和小姐都想不出辦法來。這次是到塵世過中秋的,只待到今天晚上。雷德你認識吧,他們經過公子和小姐的改造,可以到塵世中來了。他們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來,所以纏著公子小姐到塵世中來玩。”說到後面,不免有些喪氣。

夏琴坐到了白俊的身旁,心中害怕,卻給白俊亂出主意:“實在不行,幹脆你們都躲到塵世中算了,量那雷宏也不能追到塵世中來。”

白俊嘆息一聲,正要告訴夏琴此法行不通,天上的神仙是不允許的。還未說口,便駭然發現房中忽然多了一個中年男子,正冷冷的用目光鎖著自己說:“原來你的目的是到塵世避禍,難怪暫時沒有傷害到夏琴。孽障,你的死期到了。”也不等白俊答話,手中的一柄桃木劍對著白俊刺來,同時叫道:“外面的符咒制不了你,桃源仙法你也能破嗎?”

依照白俊此時的功力,雖然對付不了中年男子的桃源仙法,但也還是有時間躲避,然後叫來卓寧等人共同禦敵,那時候就用不著怕中年男子了。可問題是,夏琴見桃木劍刺向白俊,想也沒想便朝白俊撲去,要替白俊擋劍,卻是將自己的身體送到了劍下。

白俊本已經避開,看見夏琴突然送上了門,這一劍要刺實在了,夏琴如何還有命在?驚惶之下,哪裏還顧得上自己,一個跟頭翻到夏琴的身前,壓碎了茶色的玻璃茶幾,發出驚天動地的巨大聲響,緊緊的抱著夏琴,用自己的脊背硬接了這一劍。

這一劍中年男子準備多時,畫滿符咒,飽含桃源仙法,全是針對白俊的符咒,正是白俊的克星。白俊的護體真氣又剛剛被破去,雖然他也調息了一會兒,但還沒有恢覆,如何禁受得住?白俊心裏明白,自己再也無法保持人形了,但他最不願意的便是讓夏琴的父母看見自己的原形,急忙說:“別……”只說了一個字便無法支持,後面的“……讓你父母看見。”竟是無法說完,軟到在夏琴的懷裏,暈了過去,化作一只紅毛狐貍。背上還觸目驚心的插著桃木劍,殷紅的鮮血迅速的流了出來。

夏琴嚇得呆了,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抱著白俊跌坐在沙發上。中年男子一時也是一楞,白俊身手的高明固然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更沒料到的是他明明可以躲開,卻為了保護夏琴而中劍,難道一個狐貍精也有真情?

聽見響聲的夏琴父母趕到客廳,看見前幾天見過的中年男子立在客廳中,而女兒卻抱著一只受傷的狐貍發呆,哪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一時間接受不了,也楞在那裏,若不是這段時間堅持練習卓寧的養生術,多半也會昏過去。他們雖然知道白俊是狐貍精,但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了。

最先回過神來的還是中年男子,他想既然已經做了,不管白俊有沒有真情,反正他是一個妖精,還是結果了比較保險。緩緩的擡起手來,準備再給白俊一記重的。

白俊第一次被符咒破去護體真氣,並沒有受傷,卓寧和回瀾都沒有察覺,但這次受了一記重的,生命垂危,兩人自然立刻察覺了。匆匆交代後,沒用一分鐘便趕了過來。兩人在路上便知道了情況的兇險,早就計劃周全了。回瀾到了便是全力救治白俊,卓寧則集中精神對付中年男子。

卓寧人還未到,指風先到,先化解了中年男子的第二輪攻勢。緊接著現身出現在夏琴家的客廳,抱拳行禮,沈聲說:“晚輩卓寧,拜見前輩高人。敢問前輩高姓大名?不知晚輩的朋友如何得罪了前輩,又或者是做錯了什麽事情,致使前輩痛下殺手,不留情面?”

中年男子抱拳回禮,見卓寧豐神俊郎,儀表堂堂,氣度不凡,暗暗喝了一聲彩,說:“原來你就是卓寧,已經到仙界中學了一身本領。我叫柳慕雲,多年前曾經見過你的父母,這次是專程來看望你的。道友既然已經到了仙界,不知道白俊是狐妖麽?還要護著他!”

卓寧有些詫異,從來也沒聽說過自己的父母認識仙界的人,淡淡的說:“原來是柳前輩,不知道找晚輩有什麽事情?前輩又是如何認識家父母的?為何晚輩並沒有聽父母提過前輩的大名?”

柳慕雲說:“我和你父母偶然相遇,曾經給他們算過命。無意中知道你三十歲前要遭逢一個大劫,此次是特意來看看你是否逃過劫難。”

卓寧點頭,微微躬身致謝,淡淡的說:“那麽真是多謝前輩掛念了。晚輩承蒙各位朋友的幫忙,早已經成功的躲過了大難。”擡頭盯著柳慕雲,淡淡的又說:“前輩傷我白大哥,只是為了他是狐仙,還是有別的理由?”

柳慕雲一楞,隨即理直氣壯的說:“白俊乃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狐妖。若是在仙界,我也不會管他的閑事,但他禍害塵世,我卻容他不得。”

卓寧又好氣又好笑,說:“請教前輩,憑什麽說我白大哥禍害塵世?你看見他做過什麽錯事?害了誰了?”

柳慕雲一指夏琴說:“他迷惑人間女子,難道做對了?”

卓寧搖搖頭,說:“前輩做事也太魯莽了,白大哥和夏琴傾情相戀,兩心相悅,哪裏說得上是誰迷惑誰?前輩此刻自然可以看出夏琴的真情流露,明白晚輩之言無虛。他們也沒有妨礙任何人,又或者傷害任何人,又哪裏說得上是做錯了?倘若晚輩也如前輩一般魯莽行事,不問青紅皂白便給前輩一下,那麽前輩此時只能找閻王分辨了。”緩緩的伸開右手,手中赫然躺著一支朱砂筆,正是柳慕雲畫符用的。

柳慕雲大駭,驚出一身冷汗來,知道卓寧之言不虛,確實是放了自己一馬。要知道朱砂筆柳慕雲雖然不是刻意收藏的,但也是用了法術隱藏的,卓寧取過去不難,但必然會被他發覺。現在卓寧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取得朱砂筆,說明卓寧輕易的破掉了他的法術,本領比他高出不知多少,那麽要他的性命自然不難。以前回瀾短劍一直懸在腰上,夏琴無論如何也找不出來,便是因為回瀾用了隱藏的法術。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柳慕雲想,不由將目光投向傷重的白俊,此刻回瀾正在他身邊忙碌,夏琴淚眼迷離的圍在旁邊,絲毫未因白俊現出原形而減少對他的關切。看她的表情,還恨不能代替白俊挨了這一劍。

回瀾完全沒有註意到卓寧和柳慕雲的對答,她一到夏琴家,心神立刻被白俊吸引了。

夏琴看見回瀾後,才醒過神來,淚珠兒立時不住的落下來。回瀾也沒空安慰她,抱過白俊將他平放在沙發上。仔細審查了白俊是傷勢後,面色越發的凝重了,桃木劍造成的外傷並不嚴重,可附在上面的符咒卻十分厲害,又恰好是白俊失掉護體真氣時插入,白俊的生機十成已經去掉了九成半。回瀾遲疑著,遲遲的沒有拔劍,也沒有替白俊止血。

夏琴不看白俊,只一直註意回瀾的動作。見狀心中惶急,眼淚越發的止不住了,只是不敢發出聲音,怕影響了回瀾。幾次想開口詢問,但害怕聽見那結論,竟然也不敢問出聲來。只盼著回瀾說一句有救,偏偏回瀾又不發一言。忽然,夏琴感覺被人摟在懷裏,定神一看,正是自己的母親。她和父親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身邊,母親也是淚眼婆娑,不住的搖頭。

這時回瀾終於有了動作。只見她向空中隨手一抓,一個盤子出現在她的手中。回瀾將盤子遞給夏琴吩咐說:“拿穩了!”夏琴剛剛端穩盤子,回瀾手中又出現了一把雲南白藥的小瓶,輕輕一抖,也未見她打開瓶子,瓶中的藥粉便都倒進了盤子中。回瀾隨手扔掉空瓶子,伸手在盤子中又比又畫,念念有詞的攪了不少時候,才將一盤子藥粉倒在白俊的背上。盤子和藥粉都是回瀾用攝法從一家藥店中弄來的,到不是她有意買弄,實在是白俊的情況緊急,也顧不得其他了。

加了咒語的藥粉倒在白俊的傷口上,白俊的血是立刻止住了,緊接著桃木劍上的各種符咒慢慢消失,接著又冒出青、赤、黃、白、黑五色煙霧,倒像是打翻了染料罐,色彩繽紛,煞是好看。

圍在一邊的夏琴父母幾乎看呆了眼,只有夏琴對這些都視而不見,還是一心一意的緊盯著回瀾的臉色。

五色煙霧消失後,回瀾額角冒出細密的汗珠,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夏琴手腳冰涼,連眼淚也流不出來了,靠在母親的身上註視著回瀾只是發抖。

回瀾擡手照著白俊的頭頂狠狠的便是一掌,夏琴再也忍不住,尖叫一聲,幾欲暈倒,全仗母親的扶持,卻見回瀾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後說:“好了,總算是將白大哥從鬼門關中帶回來了!”夏琴舒出一口長氣,這才將註意力放在了白俊身上。白俊的傷口上此刻又似放煙花一般,閃爍著各種光芒,好一會兒才漸漸停息。

回瀾伸手輕輕的拔出了桃木劍,回手遞給過來察看的柳慕雲,一邊給白俊包紮一邊淡淡的說:“柳前輩真是好手段,差點讓回瀾無功。”

柳慕雲又吃一驚,認真的打量起回瀾來。只見她有著最普通的都市少女裝束,白衣白褲,黑發披肩,淡雅秀麗的臉上猶帶著少女特有的清純。哪裏像一個法力高深的劍仙,十足十是一個在校讀書的學生。若不是親眼所見,真不能相信她在破掉自己施在桃木劍上的七七四十九道符咒的同時,還治好了白俊大部分的傷勢。她的這份能力比剛才卓寧無聲無息的取走朱砂筆又勝了幾分。

回瀾包紮完畢,對夏琴的父親說:“我剛才急著要用,來不及買了,在街對面的藥房中臨時抓了七瓶雲南白藥和紗布、藥棉應急。伯父到別家去買七瓶白藥、紗布和藥棉來,好讓我還給那家藥房。”

夏銘寬答應著,急忙去了。戴研紋見一切停當,開始收拾被白俊壓碎的茶幾。同時真正的下了決心,不管白俊是什麽,她都不會反對了,她再也不要看見女兒傷心的模樣了,只要能讓女兒高興,就是女兒要吸白面,她也由著她去了。

夏琴將白俊抱到自己的床上趴好,細心的拉上被子蓋住白俊現形後的狐貍身體,焦急的問回瀾:“他怎麽還沒醒過來呢?是不是他以後不能再變成人了?”

卓寧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白俊後說:“奇怪,白大哥的傷勢明明都好得差不多了,為什麽還沒有醒呢?這一劍雖然淩厲,但白大哥也不應該躲不過呀?”

柳慕雲被夏琴的表情震撼了,慚愧的說:“白俊當時本來是可以躲過了,他是為了保護夏琴姑娘才中劍的。我的劍上附有一道散魂咒,回瀾道友雖然及時將散魂咒破去,阻止了魂魄的繼續飄散,但已經散了的卻沒辦法追回來了。今後白俊多半是只能這樣子了。”

跟著進房的戴研紋聽見了這番話,首次感到白俊其實對自己的女兒也不錯,對趴在床上的狐貍也沒那麽害怕了。回想起白俊的才貌品行,輕嘆一聲,要是白俊不是狐貍就好了。

回瀾在替白俊檢查一番後,沈吟說:“柳前輩說得不錯,白大哥是魂魄飄散的癥狀,可是我念了還魂咒的呀,怎麽還是會這樣呢?”

柳慕雲說:“這我也不明白了。多半是白俊的魂魄以前受過損傷,或者被人煉制過,特別脆弱,稍受外力,魂魄飄散後便不能匯聚,還魂咒自然起不了作用。”

卓寧點頭說:“我知道了。白大哥以前曾經用自己的精魂鍛煉過扇骨,將扇骨煉得可以隨意來去。在一次爭執中扇骨被雷大哥破去,雖然當時沒有什麽,現在卻現出惡果了。白大哥也忒大膽了,精魂也可以隨便拿來攻敵的?”

夏琴驀地放聲大哭起來,泣不成聲的說:“快去叫黑白無常來,我用我的精血來救他,便是讓我折壽十年,……不,二十年,三十年我也願意。卓寧,你快去呀,上次你生病,白俊急得什麽似的,現在你們就不管他了嗎?快去叫黑白無常啊!”

戴研紋一把抱住夏琴,惶急的說:“怎麽能折你的壽呢,要也是用媽的精血嘛,否則白俊救好了,讓他和誰說話呀?”

回瀾淡淡的說:“你們以為黑白無常是什麽,隨便一叫,他們就來了!都別吵了,讓我再念一個咒語試試!”說完瞑目低聲誦念起來,乃是她在無底洞口學會的聚魂咒。

夏琴又燃起希望,靜靜的註視白俊。黑白無常教的咒語果然神效,過了一會兒,白俊抽動一下,又還原成一個俊俏的郎君。夏琴歡呼一聲,抱著白俊再一次流下了熱淚,不過當然是高興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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