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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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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瀾一直密切註意著韓霜華的動靜,韓霜華剛剛沒入風雪中,她已經出現在臘梅樹下。

由於整個寒梅嶺都在韓霜華的護罩之內,回瀾剛才怕打草驚蛇,只能註意風雪中的動靜,並不知道韓霜華的巢穴在地下,此刻來到臘梅樹下,見到四周光禿禿的微感錯愕,凝神探察一番,才知道韓霜華的巢穴原來是在地下。

回瀾擔心卓寧他們,沒耐煩慢慢的去破解韓霜華的障眼法,對著臘梅樹的地下就是一掌,泥土紛飛中果然露出一個扁扁的洞口,一排石階向下延伸著。

拾階而下,回瀾不過走了七八級,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阻住去路。回瀾連試了幾種方法,總是不能破解。原來韓霜華一直忘不了她被赤陽子逼得走投無路的淒慘狀況,功力大進之後,她每學到一種方法都用來防禦自己的老巢,臘梅樹下地穴的防禦實在是嚴密無比。

激戰中卓寧一掌擊退自己身前大漢的進攻,對白俊和雷德沈聲道:“小心一點,韓霜華總算是來了!”

白俊和雷德點頭答應,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人,比卓寧還要鎮靜,和卓寧維持著三角的陣形,一直是且戰且退,有意離開寒梅嶺越來越遠。這時雪魂陣沒有完全發揮處威力,他們應付起來也還輕松。

卓寧的話剛剛說完,韓霜華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風雪中,人在半空,已經一掌就朝著卓寧、白俊和雷德劈過來,掌風中帶著一股凜冽的寒氣,乃是她到了寒梅嶺以後自創的寒冰掌。

卓寧渾不在意,對這一掌沒有感覺似的,禦使短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角度刁鉆的射向韓霜華的頭頂百匯,同時雙掌齊出,刮起一片熱浪。向他進攻的一組九個大漢立刻倒了一地,還絆倒了另一組正要進攻的大漢。

雷德對韓霜華的掌力也未放在心上,對著韓霜華也是一掌,將她的掌力打的七零八落,還順帶破去了自己身前大漢的進攻。

卓寧和雷德輕易應付了韓霜華的寒冰掌,兩人都未註意到白俊,他的功力最低,寒冰掌的掌力未到,已經低受不住寒氣,先就打了一個冷戰,這還是多虧寒冰掌的掌力已經被雷德擊散,白俊才能勉強支持,但也失去抵抗,被身前的大漢一掌打實,再也支持不住向後退開,正好碰到卓寧的後背,一股暖流傳過來。白俊身上一輕,穩住陣腳,苦笑道:“原來我是這麽沒用的。”

“白俊,你胡說什麽?這場大戰不過剛剛開始有點意思。”雷德說著,罡風四面湧出,牢牢的裹住己方的三人,“我防禦,你進攻!”

白俊振奮起精神,抵擋住雪魂陣中大漢對自己和雷德的進攻。

韓霜華半空中一個急翻,躲開卓寧的疾風短劍。疾風停也不停,劃個半圓,依舊緊追著韓霜華的百匯不放。韓霜華連續變換了無數的身法,疾風一直如影隨形,緊追著她的百匯不放,幾次用掌力強攻,疾風卻又靈活無比的避開。

韓霜華暗暗心驚,怎麽這柄飛劍突然間厲害了幾倍?雪魂陣也不見功效,莫不是他們今天是有意引開我?一查之下,老巢那邊果然也有人在破壞。韓霜華有些急了,眼見疾風又到跟前,這她次並不躲閃,反以左臂迎上去,立刻被疾風刺了個透明的窟窿,但疾風也因此不得不頓了一頓。韓霜華拼著受傷,就是要疾風這一頓,早將全身的真氣運到右手指間,伸手在劍脊上一彈,疾風頓時被彈得遠遠的。

疾風被擊中,地上的卓寧立時噴出一口鮮血。要知道疾風乃是卓寧運功禦使的,雖在半空中飛行,實際上等同於常人握在手裏,韓霜華這一彈雖然在疾風上,到有一大半的指力是卓寧來承受的。這就像常人握劍被人打掉,受了反震之力一樣。以卓寧之能,也禁不起韓霜華的全身功力,要借著一口鮮血化去韓霜華的指力。不過這也是卓寧的戰鬥經驗太少之過,加上先前化解韓霜華的寒冰掌太過容易,使卓寧多少有些輕敵。直到這一刻卓寧才知道,成名非僥幸,韓霜華能為害多年,畢竟也是還有些本事的。他暗中調息,提起全身的功力,一邊防範雪魂陣,一邊防著韓霜華的追擊,一邊凝神尋找自己的疾風短劍。

最讓人奇怪的是,韓霜華並沒有乘勝追擊,反而停在空中,口內念念有詞,雪魂陣中的大漢突然變得好似瘋虎一般,厲害了不止一倍,也不像以前只在地上進攻,好些人跳在空中從上面進攻,而且他們的掌力也是突然一變,變得和韓霜華一樣,其寒無比。只是卓寧等三人有雷德的罡風護體,掌中的寒意暫時還沒有對他們造成傷害,否則白俊第一個就要受傷。韓霜華此刻才讓雪魂陣發揮出全部的威力,不過她的本領比起卓寧差了何止一半。卓寧手上掌力千變萬化的同時還可以禦使疾風,且同樣是靈活多變,韓霜華卻必須停下來才能發揮雪魂陣的最大威力。

雪魂陣的威力加大,白俊立時有些手忙腳亂的,但他還是關心卓寧,見卓寧吐血,抽空關心的問:“公子,你怎麽了?”

卓寧微微搖頭笑道:“沒什麽,是我自己太大意了,受了韓霜華的一彈之力,現在已經沒關系了。”註意到白俊的窘狀,展開身法,上下左右圍在白俊和雷德的身邊,掌中熱力愈來愈盛,接下了雪魂陣的大部分的攻勢。伸手一指,被遠遠彈開的疾風又飛回來,還是纏著韓霜華。直到此刻,卓寧才拿出全部的本領,看得半空中的韓霜華倒抽一口涼氣,知道今天自己不容易討到便宜,心中對寒梅嶺的巢穴更加掛心。

雷德加大了罡風的力量,把大家護得更加周全,對於卓寧吐血,他雖然沒說,其實頗有點自責,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周全。實際上,韓霜華那一彈之力乃是借著疾風傳到卓寧身上的,雷德的罡風再綿密,也護不到這種情況。

卓寧的疾風雖然迅捷,但卻無法再像上次一樣纏著韓霜華了。要知道,上次是韓霜華沒料到卓寧的疾風會突然變得厲害,一不小心才被疾風纏死,此刻加意提防,疾風要再向上次一樣威脅到韓霜華卻不容易。不過韓霜華畢竟也要分心抵擋疾風,也不能想剛才一樣全力發揮雪魂陣的威力了。

可盡管如此,雪魂陣的威力還是比剛開始大了很多,卓寧他們又要顧忌不願意傷害那些失魂的大漢,未免有些縛手縛腳。三個人用盡全力,也只能勉強和韓霜華鬥個旗鼓相當,誰也占不到上風。只是這樣的爭鬥,還是三人吃虧,他們在風雪中每多一刻,都要耗費比平時多很多的真氣,因為六出山的風雪無時無刻不在消耗他們的真氣,實在不宜久戰。風雪對韓霜華卻是如魚得水,大大的加重了雪魂陣中大漢掌力的寒意,時間越長,對她越是有利。此漲彼消下,白俊最先開始感到疲累,出掌不如先前迅捷,卓寧只有加重掌力,接下更多的攻擊,漸漸的也有些力不從心了。如此一來,他對疾風的控制多少也受到一些影響,韓霜華用起雪魂陣來卻越來越是得心應手,卓寧他們漸漸落了下風。

卓寧見韓霜華已經和自己鬥了那麽久,雪魂陣中的大漢一點也沒有蘇醒的跡象,心中不由有點擔心回瀾,不知她遇到了什麽困難,有沒有危險。他一心幾用,顧此失彼,疾風更是難以對韓霜華造成威脅,卓寧幹脆收回了疾風,一心一意用掌力對敵。

失掉疾風的威脅,韓霜華更加緊的催動雪魂陣,眾大漢此起彼落,你前我後進攻更是激烈了,卓寧他們應付起來更是艱難。

此刻,韓霜華終於發現有一個大漢與眾不同,雖然還是可以指揮,但靈活性比起其他的人來差了很遠,大大的影響了雪魂陣的整體威力。只是發現歸發現,韓霜華在激戰中也沒法研究其中的原因。也幸好如此,卓寧他們還可以低敵得住,但卓寧是越來越擔心回瀾了。

回瀾才下石階即遇到阻力,連試了幾種方法都不能突破,知道此刻急也沒有用,深深的吸一口氣,平心靜氣的探察一番,立刻查知這股力量是連著地面上的臘梅樹的,她一味只在地下用力使勁,不同時對付臘梅,難怪沒有功效。找到了結癥所在,也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回瀾抽出母親留給自己的疾電短劍,迅速的用手在劍脊上畫了一道符,手一松,疾電迅速飛到地面,刺進臘梅樹樹幹中,直至劍柄。回瀾自己再運起柔勁一沖,果然如滾湯潑雪,阻力剎時無影無蹤。

回瀾收回疾電繼續前進。不過百來步階梯,竟然又遇到五道阻力,或剛或柔,或陰或陽,每一次都有一些不相同,雖然都被回瀾一一化解,可畢竟也要花費她一番工夫,當她走完石階時,已經花了不少的時間。

走完石階,前面是一條黑漆漆的甬道,只在盡頭有一點隱約的亮光。回瀾得白俊提醒後,早已經可以黑暗中視物,自然不在乎甬道中有沒有光亮,無所畏懼的踏上甬道。

甬道不長,盡頭透著寒氣,一塊光滑平整的冰塊猶如一道門戶一般阻住去路,亮光就是從冰門了隱約的透出。回瀾知道這是韓霜華的最後一道防禦,冰門看著好像難以通過,實際比起前面幾道無形無影的阻力要容易多了。

回瀾輕松的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發出一股熱力,冰塊應手而融,只在甬道的四周還有一些冰淩子倒掛在上面,滴滴答答的流著冰水。失去阻擋後,裏面的柔和的光線透了出來。

跨進冰門,裏面是一間石室。室頂的天花板上鑲著九顆明珠,發出朦朧的光芒。自從回瀾走下石階,這裏是唯一有光亮的地方。整間石室只在地中間有一個蒲團,此外別無一物,看來是韓霜華平時打坐的地方。

回瀾退回甬道,仔細勘察甬道的四壁,片刻後發現一道泥土封著的門戶。回瀾暗罵自己疏忽,如此明顯的門戶開始卻沒有發現。

門戶上沒有任何保護,回瀾哪用客氣,輕輕一掌擊碎土門,裏面是一個寬闊的木結構的大廳,大廳的天花板上依然鑲著九顆發光的明珠,這個大廳足可以容納下幾百個人,應該就是雪魂陣中那些大漢休息的地方了,此刻自然是空蕩蕩的一無所有。大廳的周圍有著好幾道的木制的門戶,黑白無常說的箱子因該在其中的一道門後面。

這裏沒有法術保護,木門對回瀾來說形同虛設,門後的一切回瀾了然於胸。她徑自走到最裏面的一道木門,毫不客氣的一掌震碎,緩步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靜室。一個容貌秀麗的黃衫女子閉目盤膝坐在室中的一個蒲團上,對回瀾的到來視如不見。

她原是寒梅嶺上的那棵臘梅樹所化,乃是木相之人。木最怕金,那韓霜華恰好的金命之人,正好克制了她。幾百年前,韓霜華偷了赤陽子的秘籍,煉成赤炎掌,被赤陽子追趕,逃到寒梅嶺,輕易就制住了她。此後韓霜華定居寒梅嶺,她也一直受韓霜華的壓制,早恨不得有人能夠殺了韓霜華,只是她的內丹被韓霜華藏著,韓霜華若有意外,她找不回內丹也只有完蛋。

回瀾一到寒梅嶺,她就知道了,但她任由回瀾破了一道道的禁制,長驅直入,終於到了此處。回瀾的來意她完也全猜得到,一定是為了她身下的那個制人魂魄的木箱子,不過她並不打算把箱子繳給回瀾,一方面她不信任人類,另一方面她還有些懼怕韓霜華,怕萬一回瀾鬥不過韓霜華,韓霜華怪罪下來,她要遭殃。她要試試回瀾的法術和為人才能作出決定。

韓霜華的地穴禁制重重,回瀾是進了大廳才察覺這裏有人的。她有些奇怪,為什麽一路走來,這個女子都沒有阻攔,但她想到卓寧他們還在外面激戰,也沒時間細細的琢磨,一掌震碎木門,全神戒備地走進來,卻見黃衫女子只管打坐,不動也不言。

回瀾看她年齡只有二十多歲,眉清目秀,楚楚動人。這時也沒在練功,不明白她何以不動不言,想到她一直沒有阻攔,因該沒有惡意。回瀾耐心的等了一會兒,見黃衫女子毫無開口的意思,惟有自己先開口了。看這女子的年齡雖輕,回瀾也不敢輕視於她,因騁翁早早就告戒過他們,仙界中人的表面年齡做不得數,於是抱拳恭敬的道:“晚輩蘇回瀾,敢問前輩的高姓大名?晚輩的來意前輩必然知道,請問前輩是成全還是不成全?”

黃衫女子站起來,先對著回瀾福了一福,才低著頭,輕聲細語的開口道:“上仙的來意小女子也猜到了一些,可是為了小女子身下的這個小箱子?上仙到此已有些時刻了,韓霜華還沒有回來,想必是上仙的同伴絆住了她,上仙與小女子在此閑話,不擔心自己的同伴嗎?”

回瀾蹙著眉頭,越發不明白黃衫女子的意思,應道:“晚輩自然擔心,只是不明白前輩的意思,怕傷了彼此的和氣,不敢貿然行動。”

黃衫女子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垂首低聲道:“小女子有幾個小小的法術,上仙如果能夠破解,小女子自然讓上仙稱心;上仙若是破不了,說不得,小女子也只有拼命阻擋上仙了。上仙可願意試試看?”她說起話來一直是輕聲細語,就像是在和她的閨中密友閉門談心。

對著這樣的一個人,回瀾也變得多禮起來,躬身道:“請前輩賜教。”

黃衫女子臉紅了紅,扭扭捏捏揚起雙袖,漫天的雪花飄飄而下。

回瀾也學著女子先福了一福,才道:“前輩只管拿出真功夫考較晚輩,因晚輩確實擔心外面的同伴,不願意在此讓前輩的幻術耽誤時間。”說話間,漫天的雪花已無影無蹤。

黃衫女子似乎很高興,笑吟吟的道:“上仙的本領還不錯啊,再試試這個。”一股龍卷風突然刮起,裹住回瀾。

回瀾無言淺笑,龍卷風也消失無蹤。

狂風過後,再看室內卻沒有了黃衫女子的人影。回瀾察覺到黃衫女子沒入左邊的木墻中去了,於是向著左邊施禮道:“晚輩實在是沒有時間,前輩何必要和晚輩捉迷藏呢?”

隨著話音,黃衫女子的身影顯現出來,正是在左邊靠墻站著。她側著身子道:“小女子的隱身法與眾不同,卻也被上仙破去。好了,小女子也不敢再耽擱上仙了,上仙自己找需要的東西吧。”

回瀾不急不徐的道:“前輩又來逗晚輩了。晚輩要的東西不在前輩的手上嗎?”她早發現黃衫女子乘著剛才隱形的時候,把原來埋在土裏的木箱子也沒入她身後的墻壁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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