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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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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坐在塌階上的穆時年一臉驚恐地直視著朝他走近的江筱白,寧死不屈地猛然搖著頭:“在下不去,死也不去。尋芳問柳之地實在太不體統!”

江筱白蹲下身右手搭到他的肩膀上笑得燦爛,“不是你說要管展書博的嗎?既然如此,你不是應該做好覺悟了?”

“呃,只有那個地方不行,不可以。”

西月在一旁煽風點火道:“為什麽不行?那裏美女眾多,簡直就是男人的天堂呢,你居然不想去?是不是男人呀?”

江筱白恍然:“你是不是那裏不行?”

穆時年的臉剎那紅了,語無倫次道:“你……你一個姑娘家,怎麽可以說,說這種話?”

西月又好奇地問:“小姐,那裏是哪裏?”

江筱白意味深長地瞥了眼穆時年的褲襠處,起身附到西月耳邊嘰裏咕嚕的說了一番。西月的神情由原來的平靜轉吃驚,再由吃驚轉驚嚇:“這也是少爺說的?”

江筱白頷首。

西月感嘆道:“少爺懂得真多。”

穆時年簡直生不如死——她們到底說了什麽,怎麽臉上神情那麽奇怪兼下流?

江筱白回頭看他:“你決定好了沒有?”

穆時年寧死不屈地捂緊著衣領猛搖頭。

真不像男人。江筱白拿起劍就往外走:“西月,我們走,去青樓。”

西月屁顛屁顛地跟著江筱白往外走:“小姐小姐,我們要不要換個裝?我長這麽多大還沒嫖過青樓的花魁呢。”

江筱白哼了一聲,“你以為花魁能隨便嫖嗎?哥哥說,能嫖花魁的不是能一擲千金的王公貴族就是那些來去自如,武功高強的年輕俠客。而花魁多是賣藝不賣身的絕世美人,所以都是那些人的紅粉知己。”

“真的嗎?那我們一定要去瞧瞧。要不,把她綁去給那姓展的。一個劍客,一個紅粉知己,倒也般配……”

兩人說著說著就走遠了,穆時年剛才只顧著保護自己清白,等她們不見了影子才消化掉她們那些話的意思。條理清晰後他整個人霍地一聲跳了起來。她們這是去做壞事呀,他一定要去阻止她們!

可他哪裏跟得上江筱白和西月兩個女土匪的腳程?等他追出去的時候,江筱白和西月已經沒影了。

他站在客棧門口,咬了咬牙才拂袖作下決定。

說到青樓這種地方也有等級之分。低級的門外一般站滿了拉客的姑娘;中等的呢,雖不至於要當街拉客,但也要時不時在樓閣上拋些絲絹手帕到街上招攬客人;高級的自不用說,人家就算不當街招攬,也門庭若市。最主要是高級的青樓人家的姑娘那是一等一的貨色。

不過一般的小城鎮都沒很講究的高級青樓。

那麽要如何正確找到青樓這種見不得光的地方呢?其實但凡你走到哪裏的大街上只要看到成群結隊,打扮得妖艷動人的女子在當街招攬客人,那裏基本就是青樓無誤了。

江筱白和西月根據這樣的認知很快就找到了脂粉堆的窩。兩人扒在離青樓不遠處的一座屋梁上觀察著青樓門口那些穿得花枝招展,賣笑自然的年輕姑娘揚著手絹拉扯來往的男人。看了一會兒就交頭接耳起來。

“小姐,這些女的長得也太一般了,哪個才是花魁?”西月一邊吃著過來時從街道小攤搶來的大餅,一邊吧唧吧唧著嘴問一旁打著呵欠的江筱白。

江筱白揉著冒出眼淚的眼睛,不以為然道:“花魁怎麽可能會輕易露臉?我看肯定是藏在這樓裏最漂亮的地方。我們從這邊繞過去,找到人後立即綁走。”

兩人商量好就直起身,足尖用力運起輕功在屋頂上飛檐走壁。幾個起落就已經悄悄落到了青樓的內院那邊去。

穆時年漲紅了一張俊臉,一路用衣袖擋著自己的臉遮遮掩掩地急急行到青樓對面的一間藥鋪門前。

他極不好意思的把袖子放下一些,露出好看的桃花眼,註視著對面那塊大紅漆上寫的三個金黃大字——怡香院,陷入了覆雜糾結的心裏鬥爭中。

對面那些打扮的很美艷的女子晃著纖纖玉手,騷首弄姿地用絲絹去撩撥過往的男人。他感慨著,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太淫/猥下流了!

他猛然想起剛才在客棧自己問店小二青樓在哪裏時,店小二那意味深長的表情來。

店小二像找到了多年知己般搭著自己的肩,煞有其事地附到他耳邊說:“一看公子你就是個倜儻不群,瀟灑不羈的風流才子。帶著兩位姑娘不夠,還要上青樓去尋樂子。來來來,我們鎮的青樓就在城西何元巷。對了,順道還特別附贈一個建議,到了那裏就找叫鶯鶯的姑娘,她活兒是最好的。”

穆時年還沒聽完店小二形容那個姑娘的話就紅著臉逃命似的逃了出來。

那店小二目送著他跑出客棧,還特別失落地喃了一句:“怎麽比老子還猴急?”

他猴急什麽,他是急著去救人!穆時年無奈地輕嘆一聲。可他人來到這裏,卻怎麽也不敢邁步進去了。

突然一個穿嫩黃紗衣裙,胸前一片大好春光的豐滿姑娘註意到了這邊的穆時年鬼鬼祟祟不時瞄著她們那邊,於是招呼了身邊的兩個姑娘一起走過去圍住穆時年。

女子身上的香氣很快包圍住穆時年。那黃紗衣裙的女子巧笑著一只手婀娜的靠到穆時年胸口,一只手攥著絲絹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打著他:“唉喲,這位公子怎麽站這邊偷看姐妹們?來嘛,進去坐呀,我們會服侍好公子你的,你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另一個綠紗長裙偏瘦的女子也輕輕擡手把穆時年擋著臉的衣袖壓下來:“公子別不好意思嘛。哎呀,還是個長得這麽俊的公子呢,快進來嘛,還不好意思麽?”

幾人說著,就拉扯著他進怡香院。穆時年又羞又驚,慌忙道:“不,不是……我不去……姑娘等等,我真的……”

江筱白和西月很快找到了一個亮著燈的漂亮房間。有一個穿得非常華麗的美人正對著銅鏡梳頭。

側顏白肌如雪,發澤亮如絲綢,真真是個絕色女子。

“不會有錯,這個肯定就是花魁。”西月靠到這房間的窗戶邊上悄聲道。

江筱白偷偷往裏面瞧了一眼,“這麽漂亮不是花魁也便宜那展書博了。動手!”一聲令下,西月和她就先後從開著的窗戶一躍而進。

那個正梳妝的女子聽到動靜,看到從窗戶躍進來兩個奇怪的人,頓時嚇到了。連連驚叫出聲。

聲音才只喊到一半,江筱白已經很快的敲暈了她。

西月拿出準備好的大麻袋攤開袋口,江筱白就利落地把人塞進大麻袋裏系上,然後又一前一後的從窗戶爬出去。

兩人拎著大麻袋從屋梁原路返回時,跟在身後的西月突然興奮地叫住她:“小姐小姐,你快看那是誰!”

順著西月手指著的方向,拎著大麻袋的江筱白望過去——遠遠就看到幾個姑娘一人拉一邊的扯著滿臉羞紅為難的穆時年往怡午院裏面去。

西月嘖道:“還說不要。我們一走,他就來了,真是個偽君子。”

“我倒覺得他是當著我們兩個女的面,不好意思說想來。”

“原來如此。那小姐我們還管不管他?”

“人家美人在懷,春宵一刻,你要去管豈不是不解風情?走吧。”江筱白說著就再不理會她。

西月意猶未盡地又瞟了穆時年那邊一眼。眼見他被七手八腳的推進了怡香院,有些可惜的咂了咂舌——長得這麽俊,面對小姐還能鎮定自若,本來對他挺刮目相看來著。現在看來嘛……不過自古男人難過女人關,想想她也就釋然了。

她們離空空谷本就相隔甚遠,再加上扛著個人,腳程慢了許多,到達空空谷時天已經大亮了。

展書博今日起得晚,梳洗好後在房間穿衣服時就想起江筱白她們。本來一個人住在這麽大的地方其實也已經習慣了寂寞,可被她們突然闖進來後,他就天天盼著能有一個人陪自己聊聊天,種種田。

她們怎麽能那麽不負責任?挑起他內心的波瀾卻又一走了之,太壞了!他拿著手機翻來覆去的看。幸好自己是個工科男,發明些產生電流的小東西根本不是問題,這樣一來也不怕手機會沒電,自己會無聊。

可是手機在古代還能有什麽用呢?他憂傷地嘆了一口氣,卻忽然聽到屋內有什麽奇怪的聲響。

該不會是她們良心發現,回來陪他了?展書博滿懷期待的奔出房間去正廳,剛走到那裏就發現一個大麻袋躺在地上,卻不見任何人影。

他正疑惑著,瞥見了那個大麻袋裏的東西在亂動。於好奇心的驅使下,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開那個麻袋,往裏面看去。確認裏面的東西後,他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確定這不是誰惡作劇嗎?莫非是神降的禮物?!

瞬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江筱白和西月一路從空空谷趕回原來住下的那間客棧時,已是快到傍晚的時候。穆時年已經回來了,正守在客棧門口等她們,也不在意周圍不解的目光。

才一見面,他還沒說話,西月就上前一步對他笑得頗有深意:“小白面,今天看你臉色紅潤,看來昨夜睡得不錯呀。”

穆時年顧不得揣測她話裏的深意,也沒時間糾正她的叫法,直接就問江筱白:“江姑娘,你們真的把人家姑娘綁去空空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穆小白面:真是造孽啊,怎麽就遇上兩個聽不進人話的姑娘?

江筱白:是個男人就給我把話說幹脆點!

穆小白面:……你能不做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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