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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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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行人不少,沿街的小攤上擺著各種各樣的商品,琳瑯滿目,好不熱鬧。突然眾人的視線都投落到同一個方向去。

江筱白扛著已經暈厥過去的男人,後面跟著西月,目無旁人地走在青石街道的正中央,過往的人都不禁好奇地頓住腳步看她們。

偶爾和身邊的人交談議論一番。

西月特別享受這樣的註目禮,一路走來胸都挺得老高。她盯著暈在江筱白肩膀上的人,好奇道:“小姐,難道你看上這小白面,要扛他回島上當夫君嗎?”

“你明知道我最討厭這種文弱書生,怎麽可能會看上他?”接收到來自四周詫異驚奇的目光,江筱白也沒什麽反應,還是很平常的繼續走著,好像她肩上扛的只是一個布包。

“那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麽?”

“我是說不殺他,可沒說不教訓他。我們把他丟到亂葬崗去,讓他餵野獸。”

西月聽了之後一臉興奮:“好呀好呀,這主意不錯。我去問問哪裏有亂葬崗。”然後手一伸就隨便抓過一個路人,用手比作大刀架到那路人的脖子上問話。

那路人一看架勢,再看看江筱白肩上扛著的男子,立馬心驚肉跳地指出了一個方向。

西月和江筱白兩人才走遠,那路人腳一軟就坐到了地上,自言自語道:“唉喲娘呀,打哪兒來的兩個土匪娘們,太嚇人了!”

江筱白和西月順著那個路人指著的方向很快就到了一個荒野上。此處荒野在白天也陰森森的恐怖,還散發出一股奇異的腐臭味道。四周圍堆著橫七豎八的木牌和高低不等的墳頭。

江筱白一把把那個男子甩到一個墳頭上,拍了拍手,擡頭看看天色道:“這都快要到傍晚了,我們趕快得及去空空谷嗎?”

西月用腳輕輕踢了踢還在暈迷的男子,瞧他沒反應才道:“大概不能。”

“好,那我們回去剛才那酒館住下,明天一早就出發去空空谷。”

兩人說著就不再管他,從哪裏來打哪裏回。

眼見兩個人都走遠了,一條人影才從遠遠的暗處走出來,鬼鬼祟祟地註視著遠去的江筱白她們,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到那名男子身旁,把他背到後背,又鬼鬼祟祟地躲進了暗處。

次日清晨,日上三竿了江筱白和西月才洗漱好出發去空空谷。兩人睡了霸王床,吃過霸王餐,心滿意足地走了之後,店小二和掌櫃淚流滿面的目送著兩個女土匪遠去的身影,立即跑內堂去燒香拜佛。

從城鎮出發,兩人一路施展輕功往空空谷行進。本來應該在晌午就到了空空谷的她們因為迷路而走錯方向,硬是又耽擱了一天時間才找到空空谷。到了第二天的晌午她們才站在谷前的一座吊橋上。

空空谷的周圍都是綠樹野林成蔭的山巒,只有谷內巨石成堆,站在吊橋這邊朝裏面喊還能聽到非常清晰響亮的回聲。又因其土壤奇異,谷內寸草不生,故名空空谷。

空空谷的主人展書博早些年是江湖有名的劍客,曾以自創的疾影劍法打敗了十大惡人的老七易通平,從而名振江湖。後來陸續殺了幾個小有名氣的惡人而受人敬重。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淡出江湖,隱居到了空空谷。

然而他人雖然隱居了,可江湖上的人一聽到他的名號,還是無不敬佩。

過了吊橋,就是一條通往谷內的曲幽小徑。小徑外是形狀大小各異的巖石,兩旁圍著柵欄,上面居然生長纏繞著一種青紫色的蔓藤,為這座光禿禿的山谷增加了幾分生氣。

還未步進谷中,天就下起了牛毛細雨,雨絲打在臉上涼涼的,癢癢的,讓人很不愉快。

不過這並不影響江筱白想要挑戰正派高手的興奮感。她一路向谷內的深處走,絲毫感受不到雨絲打在身上的不適。很快她便看到了深谷之中那一間裝修得十分別致的屋子。

屋子門前是個小院子,曬著一些蔬菜和藥草,東南方向的角落還種了一蓬茂盛的葡萄。葡萄架旁邊是兩個竹子制成的長架,上面晾著還在滴水的衣服。

屋子外圍著跟那小徑一樣的柵欄,上面纏著青紫色的蔓藤。她們就站在柵欄外,向著屋內張望。

望了許久,也不見什麽動靜,安靜得像這裏早已經人去樓空一樣。西月不解:“小姐,你說一個高手怎麽可能感受不到我們的殺氣,不出來瞧瞧?”

“哥哥說正派的大俠都喜歡裝逼。他越厲害,裝逼範兒就越高。”江筱白拔出紅寶石的長劍,掂了掂,順了順手感道。

“什麽叫裝逼?”這詞兒沒聽說過,真新鮮。

“就是裝模作樣,以顯得自己與眾不同的意思。”

西月受教似的點點頭,然後對著屋內喊:“姓展的,別裝逼了,快出來受死!”

結果半天過去了,楞是一個人影也沒出現。西月就納悶了:“該不是不在家嗎?小姐,我去看看。”

江筱白同意了,西月才大搖大擺地走到那屋門前,一把踹開門。屋內非常幹凈,就像剛剛收拾過一樣。可奇怪的是,裏面空無一人,安靜得好像沒人住一樣。

江筱白跟在西月身後朝屋內望了望,經過西月身邊走進屋內往裏走。西月瞧見,也急忙跟了上前。

兩人一路往屋內走,很快就來後院。後院也圍著柵欄,還種了兩棵梧桐樹。角落推著幹柴之類的東西,過去不久就是一口井。

西月忽然聞到什麽似的猛地吸了吸鼻子,對江筱白道:“小姐,你聞到香味了嗎?”

江筱白順著從半空飄來的味道尋去,是從後院角落的小屋子傳來的。屋頂上還有一個冒著煙的煙囪,一眼就能看出那屋子是廚房。

她不說話直接走到那廚房,從門口就能看到一個穿著藍衣的人背對著她在炒菜,嘴裏還哼著奇怪的曲調。

以往江守冥這樣教導她,一個合格的魔頭,能耍詐的時候就絕不公平競爭,能偷襲的時候就絕不光明正大。

她聽得多了,卻沒什麽機會實踐。現在有個這麽好的板子在自己面前,滿身破綻,她要是不搞偷襲,就太對不起魔教這名號了!

於是不等西月在後來叫囂,她就提著劍屏住氣息朝那藍衣人刺了過去。

“咦?怎麽沒火了?”那藍衣人突然開口,彎下身去查看竈爐的火勢。可憐的江筱白就這樣一劍刺了個空。身形也來不及收,直接就差點撞上那人的後背。

幸好西月在後面反應極快地扯過她的一只手,把她的身體拉回去。

那個人像什麽也沒發覺到,拿起生火筒就往竈裏一邊吹一邊添柴火,還自主自語的不知道在念些什麽。

仔細聽好像在哼曲子。

江筱白不死心,穩了穩身形又提劍對準他的右邊胸口刺了過去。那人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轉過身來,剛好和刺劍過去的江筱白擦身而過。江筱白沒有任何意外的一劍直直刺進了竈爐的邊上,哢噠一聲,竈爐上多年堆積的油垢就掉了一大塊下來。

出乎意料江筱白的想像,這個藍衣人十分年輕,長得也十分英俊。他顯然是被這兩個不速之客嚇到了,驚諤地問道:“你們是誰,哪裏來的?”

江筱白費了好大勁才把劍從那竈上撥出來,指著他挑眉道:“天罡教,江筱白。”

她報上天罡教的大名,一般正派人士的反應都清一色是很不齒的報以鄙視。但這個男人卻疑惑:“天罡教?喔,那個江湖有名的魔教嘛。”隨即他拔下插在耳朵裏的兩根線一樣的奇怪東西,頓了頓,才想起來天罡教是什麽地方。

江筱白以為是什麽暗器,機警地退開幾步,運氣提劍:“費話少說,你是展書博嗎?”

“對呀。”

“拿命來!”

“誒?!!我跟你無怨無仇,幹嘛要拿我命?”展書博嚇壞了,根本毫無招架之力。眼見就要命喪九泉之際,一把正直宏亮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劍下留人!”

江筱白硬生生頓住了手中劍,不可思議地望向門外那人。

那個黑色雲錦長袍,長相清秀俊逸的年輕男子又出現在她和西月面前,而且見面第一句話居然還是同一句!

西月直接就叫了出聲:“小姐,鬼呀!”

江筱白瞪了西月一眼,她見過鬼還長腳有影子嗎?沒點兒膽量:“鬼你個頭!餵,死書生你真的很想死嗎?”

展書博見有人救下自己,急急忙忙地跑了過去,躲到那名男子的身後:“兄臺來得正好,謝謝救命啊。”

那名男子微微笑道:“不客氣,應該的。江姑娘,你聽我說。”

“啰嗦什麽?”江筱白話音才落就一劍砍了過去。

在劍刃離那名男子的腦袋只有一毫米距離時,江筱白就停頓住了,沒再砍下去。原因是那名男子手裏揚起的一封信:“這是教主讓我帶給你的,不信你看過再決定要不要殺我。”

西月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江筱白劍下這麽完好無缺,且面不改色的,她不禁鼓掌表示對他的稱讚。

江筱白收起劍,扯過他手中的信拆開來看。越看越心塞,最終她把信全撕爛了,擡頭望著那名男子問:“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姓穆,穆時年。”

江筱白還沒說接下來的話,展書博就大驚小怪地喊道:“唉呀,我的菜要燒焦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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