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梨繪從黑暗中醒來。剛睜開眼，瞳仁對上正上方強烈的光，那強烈刺眼的光如利劍般直直刺入她眼睛，痛感傳來，她疼的又閉上眼，眼前有好多金星在飛舞。

耳邊有誰說話的聲音，聲音遠遠近近的飄入耳裏，“怎麽還沒醒？照藥效這個時候應該醒了。”話裏充滿了不悅。

是誰在說話？這個聲音不是哥哥的，也不是叔叔和其他幾個哥哥的，權梨繪覺得奇怪極了。

另外一個聲音響起，話裏帶了絲惶恐和緊張，“按理說應該醒了，我算好藥量和時間的，應該不會出差的。”

見人到現在還沒醒，聲音的主人對自己測量好的藥效也產生了懷疑，並不那麽自信的他在面對上級的疑問時，不自覺的用了應該這個詞。

鄭茂華見新來的助理站戰戰兢兢的模樣，眉一皺，眼裏閃過不悅，不過他沒說什麽。雖然口頭上沒有表示不滿，但是年輕的助理還是敏感的接收到了鄭茂華身上傳來的不悅情緒，他心裏更緊張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權梨繪看。在看到權梨繪長長的眼睫毛輕顫後，他欣喜的指著權梨繪說道，“啊，教授，醒了。”

鄭茂華快步走到權梨繪身邊，微彎下腰，“權梨繪xi，權梨繪xi。”

權梨繪的眉皺了皺，還沒適應刺眼光亮的眼睛微微睜開，眼前的人模糊不清，看不清長相，依稀只能看到兩團人影在晃動。惡心的感覺一陣又一陣的湧上來，好想吐。幹嘔了幾聲，根本吐不出東西，她又難受的閉上眼。

看到權梨繪這樣，鄭茂華並不急。只是雙手背在身後，好整以暇的等著權梨繪緩過勁來，不是什麽大事，藥效而已。反正人都被他抓到了，也不差這麽一會兒，雖然他恨不得馬上親手打開上帝送給他的這個美妙禮物。

權梨繪心裏的惡心感還沒壓下，就感覺到脖頸處有冰涼的觸感傳來，一雙涼冰冰的手按上她的頸動脈，這讓她感覺到很不舒服，她不喜歡別人碰她。眉皺了下，她伸手要拂開脖子上的手時這才發現她的手動不了，手為什麽會動不了？權梨繪心裏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她刷的一下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禿頂，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戴著一個黑框眼鏡。看見她醒來，還朝她笑了笑，笑容很和善，笑意傳達到眼底是發自內心的微笑。權梨繪被這個笑容嚇了一跳，心裏毛毛的。她掙了掙手，手腕處有尖銳的疼痛感傳來，好好的為什麽她的手會動不了？這裏是哪裏？哥哥呢？哥哥在哪？

一連串的問題湧上心頭，權梨繪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聽到那個男人說道，“你去隔壁叫小宋過來幫我。鄭明宇那邊你負責去看著。”

助理臉上閃過失望，教授這是不要他幫忙啊，耷拉著腦袋應道，“內。”

鄭茂華沒理會助理的失望，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權梨繪看，眼裏滿是期待和興奮的光芒。好期待啊，實驗馬上就可以開始了。

看著男人的眼神，權梨繪越來越害怕，直覺她要馬上離開這裏，她要離開。要坐起來時，梨繪發現她的雙腳也被綁住了，完全動不了。被抓住了！她驚恐的睜大了眼。

新來的助理也知道自己的級別和默契度還不夠，雖然抓心撓肝的想看研究的過程，但是也只能想想。要不晚點去問問宋助理？一想起宋助理那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溫度的眼，新來的助理抖了下，宋助理那麽個性格，正眼都不會瞧他一眼更不要說跟他講研究過程了，哎……實在不行看看能不能弄到研究過程的視頻，直播看不成，看轉播總可以了吧？

宋助理消完菌就進了研究室，當看到躺在手術臺上的權梨繪時，一向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閃過喜悅。他快步走到權梨繪身邊，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那猶如獵人看到獵物的眼神看的權梨繪心裏一慌，“你們是誰？放開我！”

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寶貝，怎麽可能放她離開，鄭茂華嘿嘿一笑，轉頭對宋助理交代道，“先做全面的血液抽檢。”

宋助理點了下頭。

“我不要抽血，放開我！放開！”權梨繪劇烈的掙紮起來，之前哥哥跟她說的話全部浮上腦海，研究，註射各種藥劑，解剖……不，不要，她不要被研究。

鄭茂華和宋助理就跟沒聽到權梨繪的話似的，各自忙自己的事。兩人只要想想試驗馬上就能開始，心裏就抑制不住激動。這一天，他們已經期待很久了。

不大的實驗室裏一時只有權梨繪掙紮的聲音，“放開我！放開我！哥哥！哥哥！”

“勝利xi不會來的。”鄭茂華難得好心的回答了一句。就算勝利知道權梨繪在這邊又怎樣，他有那能耐進來嗎？更何況，李勝利根本還不知道權梨繪在研究院這邊。

權梨繪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哥哥不會來？不，不會的，哥哥要是發現她不見了一定會來救她的！

“哥哥一定會來的！”權梨繪說著又掙紮起來，哥哥一定會來救她的。

鄭茂華不置可否的聳了下肩。宋助理這時候已經準備抽血用的註射器，伸手彈了彈註射器的針頭，快步向權梨繪走去，他也忍不住那份期待了。

權梨繪看著宋助理拿著閃著寒光的註射器向她走來，心裏更加害怕，手腳掙紮的更厲害。怎麽還沒掙脫開啊，快解開啊，權梨繪急的都快哭了。

有大片的黑影遮住了光，權梨繪驚恐的擡頭，宋助理已經拿著註射器站在她跟前，冷漠的看著她。權梨繪身子往後縮，努力的往後縮，一顆心砰砰砰的直跳。

宋助理看她掙紮的樣子，一向沒什麽笑意的他揚了揚嘴角，掙紮吧，越掙紮他的心情越好。等看到獵物痛苦的表情，聽到那哀叫聲時，他的心情會更好的。

“要開始了。”話音剛落，宋助理就將註射器狠狠的紮進權梨繪的手臂裏，快速的一推到底。

權梨繪疼的叫出來，好疼，針紮的好疼。

宋助理不顧權梨繪的劇烈掙紮，另外一只手摁住了她的手臂阻止她的掙紮，慢條斯理的推著塞子，以一種折磨人的速度將血液慢慢的抽回到針筒裏。

有嗚咽聲傳來。宋助理不為所動，抽完一筒血，又以同樣的手法抽第二筒，聽著權梨繪的哀鳴聲，他的心情更好，多麽美妙動聽的聲音啊。

鄭茂華對權梨繪的哀鳴聲完全無動於衷，比起權梨繪的哀叫聲，他更關心實驗的結果。

“紅色的，居然是紅色的！”鄭茂華在看到針筒裏的血時不可置信的張大了眼，權梨繪的血居然是紅色的，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看了一會兒，他走到梨繪身邊，彎下腰，伸手擦拭了下權梨繪眼角的淚，到掌心的淚珠一落下就幻化成了珍珠，只是形狀不規則。

“真是造物主的恩賜啊。有生之年居然讓我看到這只存在傳說中的物種。”鄭茂華看著珍珠，眼裏閃過驚艷。擡頭，對宋助理交代，“看來還不夠疼，不夠疼到讓她哭出來，繼續，一定要讓她哭出來！疼到她哭為止！”

雖然有在視頻裏見過泣淚成珠時景象，但到底不是親眼所見。現在人既然被他抓到了，那又怎麽能不物盡其用呢？現在能親眼看到泣淚成珠時的漂亮，這一切真是太美妙了。

“是。”

宋助理跟隨鄭茂華多年，深得鄭茂華真傳，做起實驗來各種順手且比鄭茂華更加心狠手辣也更懂得怎麽去折磨人。他對權梨繪的恐懼，哀求並不當一回事，相反還以一種享受的態度去對待。當抽第三管的血液時，權梨繪已經痛的哭了出來，好疼，手臂上好疼。

----啪嗒，啪嗒，啪嗒。

珠子落地的清脆聲傳來，鄭茂華和宋助理看著因為疼痛而哭泣的權梨繪，眼裏都是驚嘆，真是驚艷啊……多麽美麗的畫面。

師徒倆看著不遠處少女光潔的軀體，心裏忍不住稱奇，真是具美妙的身體構造，明明看起來跟人類沒有差別，為什麽她會泣淚成珠呢？鮫人的身體構造和人類的對比又有哪些不一樣呢？啊，真希望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

鄭茂華拍了拍手，笑道，“今天之內進行完所有的生化和電解液分析，對她進行24小時的觀察。”

“是。”

權梨繪疼的咬破了嘴唇，想蜷起身子也因為手腳被縛住而無能無力，眼角大滴大滴的淚落下。哥哥，哥哥快來救我，我手臂上好疼。

宋助理將血液交給助手讓她拿去檢測，接著戴上醫用的手套走到權梨繪身邊，“權梨繪xi，我們繼續。”

權梨繪身子一縮，心裏都是害怕，她不知道宋助理還會怎麽對她，但是她知道她不想再繼續下去了，被針紮的傷口還流著血，好疼。

“不要，不要再繼續了。”哆嗦著唇，權梨繪哀求。

面對權梨繪哀求的目光，宋助理的心情又好上一分，最喜歡獵物露出這種眼神了，這種主宰別人生死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因為心情好，他甚至破例的伸出食指搖了搖，冷冰冰的宣布，“不行的哦，實驗繼續。”

權梨繪嗚咽出聲，淚滾落而下。宋助理目光冷厲，冰涼的沒有絲毫溫度的手擦掉她眼角的淚，“哭也沒用。”說著冷酷的去準備實驗需要的材料。

所有的都是按既定的軌道走，等做完電解液分析，權梨繪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額前的劉海被汗水打濕黏在額頭上，精神頹靡的她說不出的狼狽。

宋助理在研究權梨繪時，鄭茂華一直在一旁觀賞。

權梨繪被抓的第一天，研究院的人對她進行了全面的血液抽檢和電解質分析，手法殘酷。她被抓的第二天，研究院的人對她註射了各種藥劑測試藥性，對她的痛苦似若無賭。

鄭茂華坐在辦公室裏看著宋助理交給他的權梨繪身體各項機能分析的報告，報告上的一些數據跟鄭明宇提供給他的倒是一模一樣。鄭明宇倒是沒說謊騙他，不過他現在已經不關心這些了，他更想知道的是如何讓權梨繪幻化出魚尾。

為了看她雙腳幻化成魚尾，他這兩天沒少想辦法，他給權梨繪註射了各種藥劑，結果都沒能如願，誰知道最後辦法居然這麽簡單。

看著被裝在巨大容器裏的權梨繪，原先白皙筆直的雙腳已經幻化成寶石藍的魚尾，鄭茂華眼帶欣賞，忍不住直誇，“真是藝術啊~”

他現在無比的慶幸，早一步找到了權梨繪，沒讓她落到其他國家的人手裏，不然這美妙的景色不是被別人看到了？

鄭茂華的手摸上光滑的魚尾，從腰的部位往下一寸一寸的摸索，那享受的神態猶如他在世上最光滑的絲綢上滑動著。權梨繪淚流的更急，她想躲避，想逃離這惡心的碰觸卻無能為力。

“把她弄出來。”這回的實驗他自己來。

“內。”

權梨繪很快就被弄到手術臺上，鄭茂華交代助理，“把她往前放一點，眼睛正對著儀器。對，就是這樣。”

“拿尼龍紮帶將她的手綁起來，越緊越好。還有，不要讓她咬到舌頭了。”鄭茂華在交代的同時伸手拿過一旁的手術刀。

權梨繪已經感到危險，但這三天來被折騰的奄奄一息的她除了指尖能動外，再多的力氣也使不出來，她只是眨著眼睛，眼淚不斷的滑過眼角落下，哥哥，哥哥你在哪裏，你怎麽還沒來？你快來救我。

鄭茂華興奮的近乎瘋狂的目光盯著權梨繪的魚尾看。手術刀在權梨繪腰下去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冰冷的手術刀貼著她的身體，權梨繪的胸膛大幅度的起伏著，不知道那刀子什麽時候會落下來，她驚恐的盯著鄭茂華看。

鄭茂華欣賞了一會兒權梨繪的恐懼，嘿嘿嘿的笑出來。心裏突然升起一個主意，他嘆了口氣，作勢收起了刀，“實驗明天再進行吧。”說完轉身就走。

權梨繪盯著鄭茂華，聽到他那麽說後她心裏先是一松，再看到他轉身踱步走後，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她松了口氣。那口氣還沒嘆完，下一秒尖銳的刀尖就劃開了她的身體。

鄭茂華聽覺靈敏，自然敏捷的捕捉到了權梨繪那松了口氣的聲音。他在心裏默數到了三，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身在權梨繪身上劃出一道深兩寸，長七寸的傷口，頓時實驗室裏都是鮮血的味道。

宋助理目測了下權梨繪的傷口，正是剛剛鄭茂華按壓的地方，他語氣平平的說，“一分沒差，即使已經一段時間沒親自做實驗了，教授的刀功還是那麽精準。”

鄭茂華得意的一笑，眼睛緊緊盯著權梨繪的傷口看，手往右一偏，又割出一個同樣深長的橫截面。

權梨繪沒想到鄭茂華會突然回身劃開她的身體。巨大的痛感傳來，她疼的大叫出來，聲音慘烈，滿是絕望，“啊----，哥哥，哥哥……”好疼，從腳趾尖一直疼到心臟。劇烈的疼痛包圍著她，疼的她都快喘不過氣了。

鄭茂華看了一會兒權梨繪疼痛的樣子，看著她只能無奈的細細品嘗著一點點降臨的痛苦，心裏升起愉悅的快感。顫抖吧，哭泣吧，哭的越大聲越好，這開在刀尖上的花朵由他所賜。

眼裏燃起炙熱的光芒，鄭茂華緩慢的旋轉著在權梨繪身體裏的手術刀，聽著刀尖慢慢攪過血肉的聲音，聽著她的哀嚎，鄭茂華覺得這兩種聲音交合起來是世界最動聽的音樂。

權梨繪疼的哭出來，淚大滴大滴的落下，哀求道，“疼，好疼，不要再割了。”

鄭茂華不為所動，繼續揮舞著手術刀，在權梨繪身上劃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血液順著手術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一個又一個帶血的腳印踩在地板上。

權梨繪連閃躲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疼的意識開始模糊。

哥哥，疼，小魚好疼，身上的每一處都在疼。

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哥哥，救我，快來救我。

鄭茂華一邊在權梨繪身上制造傷口一邊還跟宋助理討論，兩人的表情再淡定不過了。

權梨繪的頭無力的垂在一旁，目光開始渙散。她的嘴唇動了動發不出任何聲音，她連擡擡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因為疼痛她的眼前開始產生幻覺，遠遠的看到哥哥大步奔來的身影，臉上滿是焦急。

哥哥……，權梨繪嘴唇動了動，再也支撐不住的墮入黑暗。

正在興頭上的鄭茂華和宋助理並沒有因為權梨繪的昏厥而停下對她的探究，相反，兩人探究的更來勁了。

鄭茂華對比了下各項數據，轉頭對宋助理說道，“這三天觀察下來，她的身體機能雖然跟人類不同，但是還是找不出為什麽她的眼淚會變成珍珠。”這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

“看來要把她的眼睛挖下來研究。”

宋助理回道，“可以跟張主任申請。”他眼都不眨一下的，就好像鄭茂華剛說的不過是聊天吃飯。

鄭茂華嗯了一聲，“明天問問。”取了權梨繪的眼睛研究應該就能解開為什麽鮫人會泣淚成珠這個謎題吧。

手術繼續。

夜涼如水。萬籟俱靜。

黑暗中，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快速的穿梭在研究院裏各個科室，身影晃動猶如鬼魅。當踹開最後一道研究室的門時，等他看清研究室裏的景象時，暴怒的他嗖的一聲閃到鄭茂華和宋助理面前，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時，手直直的掐上他們的脖子，將他們提升離地面一米遠，怒喝道，“去死！”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