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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念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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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萋萋的傷口在胸口偏右方一點, 差點命中心臟, 卻也傷及了肺部, 她的嘴唇青紫, 面色蒼白,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仿若屍體,已經不覆以前的靈動可愛。

陸方廷將蘇萋萋上身的衣服撥出幹凈, 替她擦洗了周圍, 白嫩的肌膚上那根箭觸目驚心, 周遭已經顯出青黑,陸方廷每看一眼心就抽痛一下, 卻沒有避開眼神。

“若是不拔箭, 或許還可以多活一些時間,你叫醒他還能說幾句話。拔了的話,這其中的兇險, 不用我說吧,至今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一人受了這貫穿之傷能活下來的。”鐘離繇神色肅然道。

“拔箭!”陸方廷面無表情道。她要的不是那短暫的時間, 她要的是盡快治療, 讓她康覆起來!

“好, 你將箭折斷,小心不要震動到傷口。”鐘離繇沒再啰嗦看著陸方廷吩咐。

陸方廷一手捏著那箭的一端,一手捏靠近蘇萋萋皮膚的一端,沈目不見多大動作,那箭頭就著折斷。

“拔箭!要快, 我會立刻給她止血。”鐘離繇又道。

陸方廷面無表情的執行鐘離繇的吩咐,蘇萋萋的傷口本來用了止血的藥,此時箭拔出來,血流如註,不知道又流出了多少血。

蘇萋萋身體抽搐了幾下不動了,神色越加的灰敗。

“她的脈象很微弱,微弱到我幾乎感覺不到。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她的情況實在危險,那一箭對她來說就已經是致命的,貫穿了肺部,肋骨也裂了,她身子太弱,失血過多,而且,那毒已經浸入靜脈心肺,也在消耗著她,這樣她會一直很虛弱,生機渺茫。傷口包紮好已經不會再出血,毒我也盡我所能拔除了一些,若是再給我些時間定能拔出幹凈,只是,現在她的身體已經等不到毒性拔出幹凈了,只能用人參吊著命,一切只看她的造化了。若是明天後天沒有發燒,或許會慢慢有機會,若是發燒,那就回天無力了。”鐘離繇包紮好了蘇萋萋的傷口對陸方廷道。

“不管什麽辦法,把你知道的所有辦法告訴我!我要救她!她不能死!”陸方廷看著鐘離繇道。

“你修習的道家內息,其實就有一定療傷作用,可以提高一些精氣神。只是你現在只是靠著一股勁兒支撐著,毒發強行運功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鐘離繇看著陸方廷眼裏有一種悲色,不知道是同情陸方廷無謂的掙紮,還是想到了自己。

“鐘離先生,請告訴我,如何做?”陸方廷向鐘離繇作揖。她雖然自己給自己調理身體,卻還沒用過給其他人。

“你,你真的要這樣嗎?!”鐘離繇有些後悔自己說出那樣的話。

“她救我,我焉能不救她?我有分寸,死不了!”陸方廷道。

“好,我告訴你一套方法,你且等到明日再開始用。”鐘離繇看陸方廷堅定的樣子,有些無奈,還是告訴了她。

“我游歷之時,聽說夷族有一種可以快速補血的方式,需要另外一人割脈放血盛道牲畜的膀胱中再鏈接銀質的小管紮入病著身上…這種方式必須所有的東西要經過消毒…這種方式我沒用過,但是用過的夷族人已經被擋異端燒死了…真的有些後悔,沒做一些實驗了…”鐘離繇說完後繼續道。

“可以試試,今日受傷的人不少,可以先用其餘人或者動物試試。消毒的事情,我想起一件,萋萋說過一種方式,將酒蒸餾出來的烈酒,可用作消毒!鐘離先生拜托你,試試,先用我的血。”陸方廷道。

“你別忘記,你也中毒了,貿然用你的話,你和她都有危險!這種事情我還沒試驗過,輸血的方式,也有可能會死的更快!若是真的要輸的話,最好還是用親屬的血…”鐘離繇沒想到陸方廷說的這麽決絕,解釋道,她所聽說的也是聽說,具體是不是這樣的,完全沒有根據。

“我的血不行,還有那麽多人,你要什麽東西讓人準備好!哪怕有一絲機會也要試試。”陸方廷思慮片刻說道。

蘇萋萋之前有做過蒸餾酒精的試驗,陸方廷找了管蘇萋萋東西的菱香來,問了她,關於那酒精的事情。

菱香當時在另外一輛車上,因為不會武功,只躲在了馬車上,是以沒受什麽傷。此時雖然狼狽卻已經鎮定下來。陸方廷大發神威的樣子,她自然看到了,看陸方廷的眼神也隱隱有了變化。

“世子妃做過一些保存在酒壺裏,她知福伯好酒,就送給了福伯。”菱香恭敬道。

陸方廷打發走菱香,找人向福伯要來了剩下一半的酒精,另一邊,鐘離繇也將東西準備停當後,先去做實驗。

陸方廷打發走了鐘離繇到了蘇萋萋跟前,開始用鐘離繇說的方式為蘇萋萋治療,並沒有聽鐘離繇的。

陸方廷從來沒有感覺這麽難熬過,每一分一秒都想著蘇萋萋能夠醒來,她卻一直是閉著眼睛的樣子。

她甚至想,她什麽也不要了只要蘇萋萋醒來。

不知什麽時候,蘇萋萋已經成了她生命中的一份子,重要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心裏想了無數遍,在蘇萋萋好了之後對她好,盡自己全力對她好,她想要什麽就給她什麽,不讓她有一絲不快,不讓她有一絲委屈,全力的寵愛她…

然而這一切都要等她醒來才行!

陸方廷用盡了自己的內息救治蘇萋萋。

如此過了兩日,陸方廷幫著蘇萋萋調理,蘇萋萋還是一直沒醒來,只是鐘離繇時不時來一下看看蘇萋萋的狀況。

陸方廷本以為蘇萋萋能夠過了鐘離繇所說的危險期,卻是沒想到蘇萋萋在第二天的半夜,發起了高燒,同時也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說起了胡話。

陸方廷叫來了鐘離繇,鐘離繇看了之後神色很不好。

“發燒就表示沒救了,陸方廷你醒一醒吧。別再這麽執迷不悟了,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別人沒辦法幫你的。你心裏都明白,你這次遇襲時,敵方先對你扔了誘發你毒性的煙霧,這絕對不是湊巧。這夥人和當初給你下毒的人,必定有什麽神秘聯系。你讓人殺了他們所有人,不論是暴露你的身份,就是讓人懷疑你有隱藏的實力,無論哪一種都不大妙。他們知道你的情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楚,你卻對他們一無所知。你現在要做的是保存實力,時刻對敵!”鐘離繇看著陸方廷道。

“我知道…但是,她,不能不救!”陸方廷垂眼道,語氣執拗。

蘇萋萋發燒,鐘離繇“病危通知書”下達,這些都要陸方廷備受煎熬,可是她心裏依舊繃著一根弦,她要救蘇萋萋,不管多大的代價。

陸方廷幾日來沒有睡覺,蘇萋萋發燒這一夜更是眼睛沒合一下,給蘇萋萋餵藥,降溫,調息,無不用著她最大的精力。

這一夜,陸方廷專註救治蘇萋萋,外人一概不見,直到卯時時,蘇萋萋終於不燒了,溫度降了下來,甚至連呼吸也平穩有力起來。

陸方廷沒有多高興,因為蘇萋萋並沒有醒來。

陸方廷精神疲憊,卻沒有睡,只是看著蘇萋萋,恍惚中看到蘇萋萋睜眼。

蘇萋萋的笑眼那麽好看,看到她便故作輕松笑說自己沒事,明明已經痛的齜牙咧嘴,直冒冷汗,還在強作笑臉。

“萋萋!你醒來了!”陸方廷激動的上前握住她的手,眉頭緊蹙,面上全是激動“大夫說了,你現在只能躺著,不能亂動。”

“沒事,我覺得好多了,一點也不疼呢。原來姐姐也可以這麽激動…也以為姐姐是面癱…”蘇萋萋微微一笑,喘勻了氣息。

陸方廷眸中眼波輕動,落在蘇萋萋的泛白的臉上,心疼的不行,她對蘇萋萋隱藏的東西太多了。

“都怪我沒保護好你,讓你受了傷。”陸方廷懊惱垂頭,很沮喪道,說著握住拳頭。

“這怎麽能怪你?都是那些惡人的錯,你知道嗎?你讓我趴下,我真的很開心,你願意自己死,也不要我受傷,我又怎麽能讓你受傷。”蘇萋萋說著。

陸方廷有些恍惚,感覺是做夢,又像是真的,握住她的手道:“萋萋,我陸方廷發誓,再也不讓你受任何傷害。”

蘇萋萋眼睛發亮咽著口口水,她笑著說:“姐姐你這麽認真,簡直是太好看了。”說完這話,又玩笑似的道:“若是下次我再受傷……”

“沒有下次!”陸方廷打斷她,正色道,“這是最後一次。”

這話又說的蘇萋萋一楞,隨後瞇瞇眼,“好好好,最後一次。”

兩人說著沒營養的話,仿若沒有經歷生死一般,陸方廷感覺有些不對,卻不願意去深究。

“方廷,情況怎麽樣了?你,你……”做了一晚上實驗的鐘離繇早上來看陸方廷,只是問出了一句話,就驚呆再當場說不出話來了。

“怎麽了?鐘離先生,你幫萋萋看看,她現在情況是不是好一些了,我摸了她的脈,似乎比昨日有力了一些…”陸方廷恍惚醒神,發現自己根本沒動,只看到蘇萋萋還緊閉雙眼,驚覺之前都是夢,擡了眼皮問道。

“你自己不知道嗎?你到底對自己的身體做了什麽?你低頭看看,你的頭發!”鐘離繇神情緩了下來,眼神覆雜道。

陸方廷低頭看去,她的一頭青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成雪白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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