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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010如果你在天有靈,告訴我誰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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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揚和梁韻飛爭論之際,眼角餘光瞄到了席佳榆拿起了床頭上的水果刀,緊緊地握在了手裏。

席佳榆淚眼迷蒙,看著母親安睡的模樣:“媽,既然你無法再陪著我,那麽就讓我來陪你,我不要和你分開。”

說罷,她便將水果刀往自己的頸邊動脈上抹去,而風揚和梁韻飛都已經回過神過,加是上寧峻笙的提醒,他們兩人都連忙伸手去阻止席佳榆。只是梁韻飛伸腳絆了一下風揚,所以他先行上前握住了席佳榆的刀子拉離了她雪白 的玉頸。不過在這之前,席佳榆已經把自己的頸子割破了,雖然不深,也足以鮮血淋漓而落,染紅了她雪白和肌膚,就像妖冶的花一般盛開。

“佳佳,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我陪著你。”梁韻飛這一聲拉回了席佳榆些許理智,也讓齊子陽清醒了一分。

梁韻飛眸光溫柔似水,就這樣看著她,目光一寸地游移在她的臉上。想要用深情的目光喚醒她,給她支持和力量。

席佳榆有瞬間的恍神,然後又悲傷絕望地道:“你不要再管我了。我媽說的話你還沒有聽清楚嗎?以後就是風揚照顧我。”

“不管誰照顧你,我都會陪著你。”梁韻飛依然顧我的承諾。

席佳榆看向他握著刀口的手,刀刃已經割破了她的手指肌膚,刀子上屬於她的鮮血和著他的一直滴落在地面上。席佳榆皺起了眉:“你放手。”

“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了。”梁韻飛沒有放手,溫柔地勸著她,“你這樣拿子傷害你自己,比割我的肉還疼。佳佳,別這樣好嗎?你一向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這一次你還需要再堅強一點。阿姨的事情需要人處理,總不能讓她一直這樣,是吧?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阿姨考慮。”

席佳榆一聽,卻又是滿眼的淚和痛楚,疼得小心的壓抑著大口大口地呼氣,依然無法緩解這身體上的痛苦,額頭上汗水沁出,顆顆豆大。

“乖,松開,刀子很危險的。”梁韻飛誘惑著她,伸手另一只手去撥弄她握刀把的手。

席佳榆緩緩地松開了手,雙手滿是鮮血,赤紅一片,把那寒光閃閃的刀刃上也染成上了胭脂的色澤,她的身上的盛開著血紅的牡丹,極致而美麗。

席佳榆踉蹌著後退著,腳下虛浮,身體一軟,就這樣栽倒,呼吸紊亂了節奏,感覺眼前天眩地轉,沈重的黑暗向她壓來。她深呼吸一口,覺得空氣都化成了針刺在了胸口,沒有一處不疼。

她扭頭看著母親,兩步上前站定在母親的床前,那拼命逼回去的淚水又像是洶湧上漲的潮水,簌簌落下,她用手背去抹淚,卻越來越多,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媽……媽……”席佳榆趴在父親的身上,無法壓抑地失聲痛哭,直到眼淚流幹,哭到喉嚨沙啞。

“佳佳,別哭了,讓阿姨安心的走吧。”梁韻飛扶著她的肩,心疼的不得了。

這麽多年來,席母是席佳榆唯一的精神的支柱,兩人相依為命這麽多年,她對母親的依賴非常高。而且她走上交際名媛之路也是因為父親的債,母親的病,否則她不會自毀清白。現在母親不在了,她也就沒有什麽期盼了。

寧峻笙上前:“讓護士蓋布吧。”

“不要……”席佳榆搖頭掙紮著想要掙開梁韻飛的擁抱。

“別讓阿姨不安了。”梁韻飛雙手緊緊地將她圈在懷裏。

席佳榆看著將白而蓋在席母身上的護士:“能不能讓我來,我替我媽蓋。”

護士點了點頭,松開了手,白布已經拉到了席母的胸口處。梁韻飛這才松開了席佳榆,她不舍地看著母親,仔細地看著她的容顏,想把她這最後的模樣刻在自己的心版上。然後她顫抖著雙手拉起白布往席母的臉蓋上,母親的模樣一寸一寸消失在了她的眸子裏,而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失去意識墜落在了無邊的黑暗裏。

“佳佳--”梁韻飛及時緊緊地抱住了她下落的身體。

夢裏,席佳榆看著母親微笑著和她說再見,叮囑她要好好地和風揚在一起,她就放心了。然後她轉身離開,那身影縹渺如紗,席佳榆伸手想去抓住母親卻撲了一個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卻無能為力。

她趴在地上痛哭著,無助、孤單、迷茫、怨恨……

畫面一轉,她看到了梁韻飛,他的胸口開著一朵猙獰的血花,把她的瞳孔映紅,擡手一看,她的素白的雙手已經是沾滿了鮮血,順著玉白的十指淌落,把她雪白的裙子也染紅了。而梁韻飛的墨眸仿佛幽深的古井,深不見底,裏面湧動的全是滿滿的悲楚,看得讓人心碎得想落淚。

再一變化,風揚穿著潔白的西裝,手裏拿著鮮花和鉆戒在她的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對她說:“佳佳,嫁給我吧。我會好好愛你,一生一世,這也是媽的遺願。”

席佳榆被這些畫面折磨地不安,在睡夢中都很不安穩,潔白和額頭都沁出了汗水。她嘴裏也在不停的囈語著:“媽……媽……”有淚水從眼角一直流淌不停,濕潤了發鬢。

她的世界裏黑暗一片,有的只是冰冷的絕望……似乎已經沒有可以醒來的理由。她就任自己這樣一直沈淪在黑暗裏,不想面對布衫。

席佳榆一直這樣昏迷不醒,夢裏被這樣的的畫面給糾纏著,體溫也是忽高忽低,囈語不止。看得守在她身邊的梁韻飛和風揚都心急難受。可是他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心裏難免慌亂。

“媽,不要丟下我,媽--”她嚶嚶哭泣,眉心皺得不成樣子,臉色蒼白到透明,都是對母親不舍的眷戀。

席佳榆的雙手在空中揮舞,想要抓住什麽。十指卻空空的什麽都抓不住一般。

守望在她病床邊的梁韻飛一把握著她的手,她指尖的力量很大,指甲掐得他手背出了血痕,可是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佳佳,我在這裏,別怕。”

他溫言軟語的誘哄著她,替她擦著冷汗岑岑的額頭,她憔悴不堪地樣子就像沒有生氣的布偶,讓人心疼。他的眸子暗而沈,像是千年的古井,深幽到無法看到底,也無法看到這一片黑暗背後的擔憂。

而一旁的風揚看著情深似海的兩人,他也只是當一個旁觀者守著。他知道席佳榆想要的安慰絕對不是他給予的而是她心裏深愛的那個人。而他就這樣看著她就足夠了。

“寧叔,她已經這樣兩天了,到底要怎麽辦才好?”梁韻飛皺著眉頭,問著一旁的寧峻笙,“她這樣下去會怎麽樣?”

“韻飛,她身體上的病會好的,可是心裏的病讓她不願意醒來面對這個現實的殘酷,她逃避是因為她生無可戀……”寧峻笙嘆息著,她遭受了那麽大的罪,想要覆原真的很難,除非她自己能堅強地走出陰影。

“寧叔……什麽叫生無可戀?”梁韻飛蹙了一下眉,“她還有她在乎的東西……就算阿姨不在了,她還有我不是嗎?”

他的目光落在了席佳榆然地臉上,變得凝重而嚴肅,聲音鏗鏘有力,“佳佳,你的母親還沒有下葬,就等著你醒來送她離開,讓她入土為安,你這樣逃避下去是不孝,你不是最愛你母親嗎?你就舍得眼睜睜看著她一直等你去送她嗎?佳佳,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有面對,堅強地面對才是唯一的方式!”

“媽……”席佳榆聽得動容,眼角的淚水一直流淌不停,卻依然在昏迷當中。

席佳榆一直昏迷著,席母的後事還在等待著她的處理。梁韻飛覺得自己幫不了席佳榆,不能減輕她的痛苦,他很是自責又是心痛,心裏壓抑的痛苦也找不到可以發洩的出口,像是淤泥在心裏越積越深,直到腐爛發臭。

梁韻飛看著外面的夜空,最後無奈的撥了一個電話給遠在美國的談希越,他也在第一時間接起了電話:“老飛,席阿姨的情況怎麽樣了?”

“我正要和你說的就是這件事情。”梁韻飛沈吟了片刻,才緩緩道,語氣也變得沈重了幾分,“佳佳的母親……已經過世了。”

“過世了……”談希越也淡淡的重覆了一下,心裏百感交集,“這不是已經聯系上了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了嗎?怎麽還是沒有……那佳佳現在怎麽樣?相必一定很悲痛吧。”

失去自己的母親那種痛,是傷及內心深處的,靈魂與肉體都會疼痛。

“自從席阿姨過世,佳佳暈倒到現在已經三天了沒有醒來,高燒囈語惡夢不斷,她在夢裏都一直哭,不願意醒來。寧叔說她已經生無可戀……”梁韻飛擡起手指揉著自己的眉心,那裏已經蹙到發酸發疼。

“生無可戀?”談希越也覺得是有些太誇張了,“就算她失去了母親,可是她還有你可以依靠,怎麽可能是生無可戀。”

梁韻飛扯唇苦笑,目光看向遠處:“老七,你猜席阿姨最後的遺言是什麽?”

“是什麽?”談希越覺得有不好的預感,如果能讓她猜中的話,梁韻飛就不會問他了。

“席阿姨讓我對佳佳放手,她把佳佳交給了風揚,就是她上班的公司的老板照顧。”梁韻飛的唇角習慣性的抵了一下唇角,“老七,我對佳佳的這份愛是不是太失敗了。席阿姨臨走最後把佳佳托付的那個人竟然不是我。我真的不服。”

談希越自然能聽出他的不甘心,還有糾結的痛苦。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放手還是繼續愛下去,如果放手,就是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推向其它男人的懷抱,而若是繼續愛下去,那麽就是違逆了席母的遺願,就是讓死者不安,不尊重死者。他現在就像是走在懸崖邊的人,沒有退路,可勇往直前,也只墜入深淵,摔個粉身碎骨。

“老飛,辦法總會有的,也是人想出來的,你先別急,現在先讓佳佳好起來,處理好阿姨的後事,其它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談希越安撫著他,現在的確是沒有很好的可行方法,“點點的情況已經好得有差不多了,我們先把他送回去,然後再來首都找你。”

“我也的此意,現在沒有人可以幫到佳佳了,我想晚晚和心兒都是她的好姐妹,他們的話她總要聽吧?況且心兒是心理醫生,應該能幫佳佳走出心魔來。幫我把話轉告給四哥和心兒,佳佳再這樣拖下去會很危險的。”梁韻飛揪著心。

“好。”談希越點頭。

兩人便結束了電話,風揚從外面走進來,這些天他也沒有離開,和梁韻飛一起照顧席佳榆,但多數的時間他都是給他們兩人空間,不打擾他們。

“梁局,喝點水吧。”風揚把水杯倒上,走到他的面前,遞上。

梁韻飛沒有去接,冷眸盯著他:“和我套近乎是沒用的。”

“我只是不想佳佳好起來了,你又累倒了。”風揚溫和一笑,並不介意梁韻飛看自己那冰冷的目光,“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談談了,只是找不到適合的時間。今天我就索性把話說開了吧,我知道佳佳喜歡的人是你,我也不會不知趣的破壞你們,就算想,我也沒那個本事。不管席阿姨臨走的時候說了什麽,我都會尊重佳佳的選擇我不會勉強她,也勉強不了。我也祝你們恩愛幸福。在這裏守著佳佳,我只是圖個心安,在她好起來之前,我不會離開,不想辜負了席阿姨對我的期望。只想讓她老人家安心。我話已經說完了,那我先出去了。”

風揚轉身把水杯放在了茶幾上,到了外面的沙發上坐下,閉眸休息。

梁韻飛則一點睡意都沒有,他和風揚兩人一外一內,守著席佳榆,都期望她能快點好起來。

談希越和傅向晚,談銘韜和慕心嫣的動作也很快,第二天的深夜就到了首都。急忙趕到了醫院,傅向晚和慕心嫣看到席佳榆昏迷不醒的模樣,揪心的疼。

“佳佳,我是晚晚,你醒醒。你不能這樣放棄你自己。”傅向晚替她擦著眼角的淚水,她的痛她感同身受。

慕心嫣的肚子已經明顯凸起來了,她握著席佳榆的手:“佳佳,我是心兒,我和晚晚來看你了。今天的夜空很美,你還記得我們三人一起看夜空的那些日子嗎?佳佳,我們都在等你,等你醒來,一起再看一次,你說好嗎?”

慕心嫣在和席佳榆談心一般,把曾經最值得回憶地美好說出來。

“佳佳,點點都已經好了,你不用再自責了。你難道不想看看點點嗎?聽他叫你一聲幹媽嗎?”傅向晚也濕潤了眼睛。

“佳佳,還有我肚子裏的寶寶,你連一面都沒有看到哦,你快醒來,幫我們想想寶寶的名字,這姓談的名字可難取了。我想你肯定有辦法。”慕心嫣拉過席佳榆的手,輕撫上自己的凸的肚子,讓她能通過手掌的觸感感覺到,“你感覺到了嗎?寶寶說她想幹媽快快醒過來,陪他們一起玩,佳佳,你的人生才剛開始,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人生,總是一個人的行走,以前的你那麽堅強勇敢,現在的你也可以面對以後的路。我們都相信你。”

慕心嫣和傅向晚對視了一眼,他們三人把手相握在一起,緊緊地攥著,給予彼此力量。

這一天,她們和席佳榆一起回憶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借這份友情想把她喚醒,想給她力量。

這份難能可貴的友情成了喚醒席佳榆唯一的希望。

有時候奇跡就是這麽發生的,席佳榆仿佛聽進去了傅向晚和慕心嫣的話,情況有所穩定,慢慢地病情得到了控制,情緒也得到了緩解,席佳榆終於在昏迷的第五天睜開了眼睛。

她一時沒有適應光明,緩緩睜開了眼睛,又閉了閉眸,然後再睜開,目光有些渙散,眼前的影像有些模糊。她有瞳孔漸漸聚集,人影開始漸漸清晰。她看到了第一張焦急的臉,還有守候著他的朋友和愛人。

外面陽光燦爛,明亮一片,席佳榆卻不願意去看:“把窗簾拉上,拉上。”

風揚動作快一步,上去把窗簾拉住,遮住那份明艷。

“佳佳,你終於醒來了。”傅向晚激動而又喜悅,粉唇輕咬。

慕心嫣也抿唇揚笑,眼角有細碎的晶瑩:“佳佳,你真勇敢。”

“晚晚……心兒……”席佳榆的聲音有些暗啞,喉嚨裏燒得灼疼。

梁韻飛倒了一杯水上遞上:“喉嚨不舒服吧?喝點水潤潤。”

離席佳榆最近的傅向晚把水杯拿過去湊到了席佳榆的嘴邊,讓她慢喝了兩口水,清甜的水流過幹疼的喉嚨,感覺好了很多。

“媽……她離開我了,永遠地離開了我,晚晚,心兒,我要怎麽辦?要怎麽做才能讓自己有勇氣活下去?”席佳榆看著兩位好友,真情流露,字字悲傷。

“阿姨她雖然不能陪你了,可是你還有我們啊,我們會陪著你面對以後的路。”慕心嫣的手指撫過她的鬢角,這張傾城絕色的臉龐因為悲傷過度而憔悴失色,“佳佳,勇敢一點好嗎?”

“佳佳……”傅向晚嘴裏苦澀地說不出話來,“現在還不是你悲傷的時候,阿姨的事情還需要你的處理,當然,我們都會陪著你。佳佳,為了阿姨你一定要堅強一點,累了的話就靠著我們。”

席佳榆是醒了,可是她還中沒有真正的從悲傷裏恢覆過來。席佳榆的眼裏沒有生氣,沒有神采,仿佛沒有靈魂的木偶。她別開眼睛,看著某處發呆。

“佳佳,你再這樣下去身子會受不了的,很多時候我們不要一味的沈溺在過去,你還有希望不是嗎?難道是想你母親走得不安心嗎?”在梁韻飛提到“母親”二字時她的眼睛才亮了亮,才能證明她還活著。

這樣的席佳榆看得讓傅向晚和慕心嫣的心生生的疼,談希越和談銘韜也是擔憂不已。

他看著瘦弱不堪的席佳榆,嘆息著:“阿姨的後事等著你去處理,人死後是要入土為安的,你再不振作起來她就一直停放在太平間嗎?你可以傷心難過,但是只給你最後一天的時間,明天你好好給我站起來,就算站不起來,爬也要爬去給你給阿姨送行。”

梁韻飛有些生氣她的自我逃避和自責,一味地把想這樣隨母親而去。

席佳榆的瞳孔放大了一些,母親還躺在太平間的?還等著她將她入葬嗎?她太不孝了,母親這頭七都快過了,她都還沒有將她下葬。她讓母親死不瞑目了嗎?

那日後,席佳榆硬撐著自己起身,去洗手間拿過毛巾撫著臉,讓所有的淚水都浸在了毛巾裏,死死咬著毛巾不讓自己發出一聲音。她以最快速度讓自己恢覆到了最佳的狀態,把所有的悲傷都壓抑在了心裏,化悲痛為力量,對,她需要力量,需要一個撐起自己的力量,她不能倒下。

看著她吃下東西,看著她說話,梁韻飛,傅向晚,慕心嫣,談銘韜和談希越都覺得那個堅韌的席佳榆終於回來了。

席佳榆去太平間看母親,一個人都不覺得害怕。看著母親的臉,她還是哭了。十分鐘後她便出來站在角落。她就聽到裏有工作員在說話。

“你聽說了嗎?剛才那個叫席佳榆的母親本來是不會這麽快就死的。”

“這是怎麽回事?她的在這邊的關系不是很好嗎?就連寧醫生都幫她。否則她母親也不可能住到vip樓。”

“這是後話了。也不知道她是得罪了什麽人,聽說上面有人壓著不讓她母親入院,所以她母親沒能在發病暈倒的第一時間提到及時搶救,這才導致了病情進一步的惡化,所以才……”

“原來是這樣啊,真是死的也太冤了。”

“這話又說回來了,早死晚死都是死。”

席佳榆聽到這些話,渾身冰冷,雙手緊緊握成了拳同,指甲掐進了柔軟的掌心也阻止不了這份寒 意的漫延,直到心臟都結冰。

她反覆地想著那兩名醫生的對話,她得罪了誰?果然是自己害死了母親是嗎?不,她不會讓母親白死的。她一定要找到這個使絆的人!

談希越托寧峻笙找了關系,將席母在首都的不殯儀館開了一小小的追悼會,出席的有只有在席佳榆身邊這幾位好友。然後將席母送去了火化,席佳榆沒有再大哭大鬧,只是默默地接受了這樣的現實。

席佳榆抱著母親的骨灰,在好友的陪同下回了家。席母的葬禮那天下起了雨,綿綿的秋雨如灑落的銀針一般密。在本市的好友得到消息都來了,還有席佳榆的二叔二嬸與表妹席佳美。席佳美在席母的墓前跪下磕了三個頭。

席佳美看到不禁風雨的席佳榆,眼睛就紅了,上前抱著席佳榆就落下淚了:“姐,別哭。”

“你讓我別哭,你怎麽卻先哭了。”席佳榆替妹妹擦著淚水,“我們都不哭。”

“佳佳寶貝兒,堅強點,我們愛你。”傅向晚和慕心嫣與她一起,三人相擁。

“嗯。”她點頭,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敬禮結束,大數的親友都離開了。因為席佳美一家是從老家來的,所以席佳榆讓他們先住到家裏:“二叔,二嬸。你們來了就住一天再走吧。”

席佳美拉著席佳榆的手:“姐,我們不走。”

席佳榆看向梁韻飛:“你能幫我送他們到我家嗎?”

“佳佳,你一起回去吧。”梁韻飛擔心她一個人在這裏。

“我想多陪陪我媽。”席佳榆搖頭。

“要不我送他們吧。”風揚也還沒有走,便毛遂自薦要送人。

“你不知道我家在哪裏。還是韻飛送吧。”席佳榆勾微淺笑,笑容都是蒼白無力的,“你一會兒送我吧。”

風揚也沒再說什麽,梁韻飛也只好依照席佳榆的托付,把席佳美三口送去了席佳榆的公寓。

“風揚,你到車上等我吧,我和我媽再說幾句話就過來。”席佳榆想和母親單獨相處。

“好。”風揚離開前把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席佳榆的肩上,“你大病初愈,身體不好,別感冒了。”

說完風揚轉身離開,站在遠處看著她那抹消瘦的身影,才短短半個多月,席佳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那樣明媚動人的女人也有這樣失色的一面,看得讓人直心疼。

她站在墓前,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母親的音容都還那麽的真實。可現實中他們已經是陰陽兩隔。細細綿綿,打濕了席佳榆的長發與衣服。她的耳邊回響起那天在太平間聽到的那兩位醫生的對話。

席佳榆蹲下去,蒼白的指尖撫過母親的臉龐,淚水急速的聚積:“媽,對不起,是女兒害了你。媽,如果你在天有靈的話,那你告訴我是誰這麽狠毒,是誰害了你。告訴我,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他讓我失去了你,我也要讓他失去最重要的人。”

席佳榆的眼睛被雨絲打疼,她卻一眨不眨,只是緊盯著母親的照片,仿佛母親從沒有離開過她,依然在她的身邊看著她。雨絲落在光滑的黑色的墓碑上,凝聚著水流從照片上流淌而下,就像是席母在笑著流淚一般。

席佳榆的指尖也沾上了雨水的冰冷,秋天的雨綿密帶著蕭瑟的冷意,把她的骨頭都浸冷了,一顆心已經是千瘡百孔。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讓她覺得比母親的死還讓她難過。

“媽,你一定要告訴我是誰害了你,讓我們陰陽相隔。”席佳榆的目光一點一點的冷下去,堅定而冰冷,“媽,我們也該讓他嘗一下這種椎心刺骨的痛。”

“媽,你一想我的時候,一定要入我的夢來。我不會怕的,你是我媽,最親的媽媽。媽,我愛你。”

席佳榆傾身過去,柔軟的唇瓣吻上了冰冷的照片,眼底是對母親的不舍。可是她還是要離開了:“媽,明天我再來看你。媽,你一定要快樂。”

席佳榆轉身離開,一步一步,走得那麽堅定,背脊挺直。現在她已經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她要找到那個害母親的間接兇手。她要報仇,她要讓別人也嘗到和她一樣的痛。

風揚見席佳榆過來了,然後打開了車門,她坐了進去。他關上門,繞過車頭,上了駕駛位置。

風揚拿了一條幹凈的毛巾給她:“擦擦吧,身上全是雨水。”

“謝謝你,風揚。”席佳榆握著那方白色的毛巾,卻遲遲沒有擦臉的動作。

“怎麽了?”風揚見她仿佛在發呆,“這毛巾是幹凈的,沒人用過。”

“我知道。”席佳榆因為冷而泛白的唇瓣揚起了一抹淺笑:“風揚,我是真的感謝你。”

“朋友之間真的不用說謝,你這樣我還真不習慣。”風揚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措,“佳佳,你還好吧?其實你只要好好的,我做什麽都行。”

席佳榆這才用毛巾輕擦著臉上的雨水,還有發上的,堅定的語氣像是在對他保證:“風揚,從現在開始,我一定會好好的。我不會讓我媽在天上還為我擔心。”

“你能這樣的想就好了。”風揚雙手放到了方向盤上骨節修長,“那我送你回去,沖個熱水澡,喝點姜湯,好好休息一下,這麽久以來,你也夠累了。”

“你才應該好好休息。”席佳榆把身上的西裝外套取下,放在膝上,“衣服我洗了再還給你。”

“不用的。”他笑道。

“我沒有什麽好感謝你的,就親手幫你洗一件衣服當作是感謝吧。”席佳榆的手掌放在衣服上面,“不要再拒絕了。”

風揚發動了車子,開著車,把席佳榆載回小區的單元樓下。席佳榆和風揚一下車就看到了梁韻飛的車,還有站在單元樓門前的臺階上的他。他濃眉緊蹙,一手夾著煙,紅紅的煙頭一前一爍。

“我回去了。”風揚便知趣的離開了,他不會自戀的以為梁韻飛是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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