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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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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震耳的槍響劃破天際, 意識到這群人手無寸鐵之後,警察不再做猶豫,飛速將幾人拿下,作為第一個襲擊人的馬屁精被牢牢按在地上銬住,他瞪著一雙眼睛,四目無主,等被抓著帶起來的時候, 才再次往江俞方向看去。

登時眼神跟淬了毒似得,邊被帶走, 邊不停的罵臟話, 而矛頭指向的無非是江俞。

戚柏宥在劇烈疼痛後, 過了好一會緩過勁, 暗暗倒吸一口涼氣後,還未來得及在意頭上的疼痛, 就發現江俞渾身僵硬又冰冷, 他沒穿衣服,所以戚柏宥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對方肩膀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此時血液已然凝固, 形成一層血痂, 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顯眼,讓戚柏宥更加氣紅了眼的是, 這種傷口少說有十來道,遍布在江俞赤|裸的上半身,有長有短, 有的甚至還沒來得及結痂,輕輕一碰就會沾上點點血跡。

“江俞!”戚柏宥忍著疼痛擡起頭,發現江俞瞪著眼睛,神色惶恐,目光毫無焦距。

他心中一疼,把自己的襯衫拖了給江俞穿上後,又把人抱入懷中,貼著他的耳朵安慰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乖啊,我在這呢,不怕。”

江俞抖了抖,終於回過神,他掙紮著擡起頭,看見戚柏宥流了一腦門的血,面容蒼白道:“先生,你受傷了,我們去醫院……”

戚柏宥親了親他的額頭,說:“沒事,小問題,不礙事。”對他而言,只要江俞沒事,再讓他挨一棍都可以。

江俞眨了眨眼,半晌,才吐出一句:“對不起……”

戚柏宥一楞,嘶啞道:“你沒錯,不必道歉。”

江俞卻是垂下了頭,他望著自己沾了血跡的手掌,不停地重覆著‘對不起’三個字,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最終甚至染上了哭腔。

覺察到對方的不對勁,戚柏宥連忙捧起江俞的臉,才發現江俞的眼淚跟壞了的水閘似得,掉個不停。

他隱隱覺得江俞可能是受了什麽刺激,而並非他頭上突然的冒出的傷口被嚇著這麽簡單,但眼下的情況容不得他多問,只能頂著個掛了彩的腦袋替江俞擦眼淚哄人。

直到醫護人員趕過來,連拖帶拽,好不容易把黏的跟狗皮膏藥似得兩人帶上了救護車。

等上車後,江俞的情緒在安慰之下總算平覆些許,他將武哥還在倉庫的事情告訴了警察,並且將毒品的事情一並說了,旁邊的戚柏宥聽見那些人居然想給江俞註射這種東西,眼神陰暗的不像話,幸好那些人已經被押上了車,不然他現在肯定已經沖上去把人揍一頓了。

等警察走後,江俞扭頭看了看戚柏宥,他剛張開嘴正要說話,忽然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閉上眼睛前,看見的最後一幕是戚柏宥慌張的神色。

……

“好了,接下來註意傷口不能碰水,多休息。”

戚柏宥道了聲謝,站起身,路過玻璃門的時候看了一眼裏面倒影出的自己,腦袋上突然被纏了一圈白色的繃帶,看起來還是有點不習慣。

徑直回到江俞病房門口,還未推開,門就從裏面被打開,姚管家即刻停下腳步,說:“少爺,您的傷口怎麽樣了?”

戚柏宥淡淡地說:“沒事,江俞怎麽樣?”

姚管家說:“燒已經下來了,不過還是有點燙,剛才醫生來查房,說江少爺因為過度疲勞,再加上身上的傷口沒有及時消炎,導致現在有點發燒,可能會睡得久一點,等他醒來再做檢查。”

聞言,戚柏宥眉頭微微皺起,畢竟這睡得久這三個字太模棱兩可,自從那天在車上暈過去後,到現在都過了三天時間,江俞整整睡了三天,都沒任何醒來的跡象。

忽地傳來一陣震動聲,只見姚管家微微向他頷首了下,便拿著震動個不停的手機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病房是單人間,床頭擺了個小花瓶,裏面插了一朵白色的月季,馨香熏滿整間病房。

江俞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身上已經換了病號服,手背紮著針頭正在掛水,露出的袖口還能看見白色的繃帶。

戚柏宥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真有些發燙。

現在想起之前在樹下,馬屁精突然臉色巨變,舉起球棒就要去砸江俞頭的事情,還有些後怕。戚柏宥手指下移,握住了江俞另一只未打點滴的手,嘆了口氣。

回憶起來,似乎只要他一不在身邊,江俞就容易出事,這以後他可怎麽放心讓這個人再自己單獨出門呢?

正想著,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敲開,姚管家站在門口道:“少爺,老先生打來電話,讓您現在回去一趟。”

戚柏宥臉色一暗,略作思索,半晌後才輕輕捏著江俞手心裏的軟肉說:“行。”

幾個綁匪被抓起後,那名把江俞帶走的司機自然也被交給了警方,韓嫦作為牽扯人之一,自然也不可避免的被帶走去做筆錄,得知自己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居然參與了一起綁架案,登時嚇得在警局哭了出來。

武哥與另外一人偷雞不成蝕把米,警方發現的時候這兩人還處於癲瘋迷幻狀態,並且身上還持槍,一番博弈之下,才終於把人押了回去。

從幾人的口供裏,他們作為異國者卻能在這裏如魚得水般進行犯罪活動,背後是有人的,而這人直指向戚母。

戚母自然而然的被帶走了,因為這件事實在太損家族名譽,戚家費了好一番勁,才將外界的聲音給壓下,然而依舊有不少媒體虎視眈眈,意圖挖出什麽大爆料。

也正因為這件事,戚柏宥那天在宴席上公然出櫃的事情都被蓋了風頭。

消息沒瞞過國內,經紀公司與這邊的拍攝組費了好一番勁,總算把粉絲的聲音與媒體的質問平息下來。

等戚柏宥再見到戚母,已經是在拘留所裏。

她面容憔悴,不覆往日的雍容,但在得知戚柏宥來看自己的時候,也盡可能想讓自己精神一點,只是這一點,在見到人的時候,又瞬間不覆存在。

戚母瞪著戚柏宥,良久才擠出一句:“我是為了你好!”

父母對子女的占有欲,自私及任何不顧任何感受的行為,追根究底都可以概括為一句話——我是為了你好。

戚柏宥不置可否,他坐在位置上,望著面前陌生又熟悉的母親,半晌也喊不出一個‘媽’字,腦中粗略閃過與這個人相處的每一段回憶,竟是沒有一件稱得上溫馨的事。

“我對繼承公司沒什麽興趣,我知道你所謂的為了我而費盡心思指的是什麽,我很想說我並不需要你這麽對我‘好’。”戚柏宥語氣平靜又冰冷,仿佛對面坐的不是母親,而是某個陌生人。

他沒有給戚母回神反駁的機會,繼續道:“江俞是我的愛人,我無法容忍任何人對他圖謀不軌。”

戚母一聲怒吼打斷了戚柏宥的話:“他是男人!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你和我爸幸福嗎?”

戚母一楞,表情凝固,戚柏宥面帶寒意地說:“既然你自己過得都不如意,憑什麽拿自己的標準去批判別人?”

離開前,戚母突然低聲道了句:“他是陳苑和的兒子?”

戚柏宥腳步一頓,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聽戚母在後面突然低低笑了聲:“她可真有本事,我好不容易把她從你父親身邊趕走,結果他兒子又把我兒子給拽了下去,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毒辣的太陽被厚重烏雲層層疊疊遮在背後,戚柏宥出來的時候,外頭已然下起瓢潑大雨,戚天坐在車裏,目不斜視,等戚柏宥關上門,他才道:“這件事是你媽做的不對,但主謀不是她,充其量也只是因為沖昏了頭,被那些人利用了。”

戚柏宥看了一眼他這個哪怕兒媳婦進去了,也依舊面不改色的爺爺,轎車沖破雨水,輪胎帶起淺淺的水花在柏油路上留下一道印子。

車廂裏安靜了半晌,戚柏宥似是隨意地問了句:“您是不是事先就知道了?”

戚天不置可否:“柏宥,你真的想好了嗎?”

戚柏宥說:“我的想法從回來時就沒變過。”

戚天會意,嘆了口氣道:“這條路不好走。”

戚柏宥瞇起眼睛,望著窗外不斷向下砸落的雨點,眸色深了幾分:“挺好的,我高興。”

千金難買他樂意。

車子在醫院停下的時候,雨勢終於停了,夾帶著絲絲雨腥味的風正面吹來,甚是涼爽。烏雲散開,在這炎炎夏日裏,太陽難得展現了它溫柔的一面,一束若隱若現的彩虹掛在半空,將清澈的藍空添了幾分調皮。

戚天皺著眉頭,吹胡子瞪眼道:“你就不回家陪陪你爺爺我?”

戚柏宥笑了笑,說:“不了,他還沒醒,我有點擔心。”

最後車子伴隨著戚天不滿的嘟囔聲遠去,望著揚長而去的背影,戚柏宥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他想起方才問戚天是否事先就知道江俞要被害,卻始終沒答這件事。

他隱約感覺,戚天是知道的,可如此一來,就說明他既然事先知道,也未阻止,甚至連提醒他一句都沒有,變相等於在默認這件事的發生。

至始至終,都沒有人考慮過江俞對他的重要性,也可能是這點重要性在他們心裏根本就不值一提。

轉身剛踏進病房,姚管家的電話便打了過來,戚柏宥一邊等電梯,一邊接起電話。

“江少爺醒了!”

短短五個字,在戚柏宥腦中劈裏啪啦炸起了煙花,面前的電梯尚還停留在數字7,戚柏宥二話不說,轉身就沖向了樓梯。

江俞的病房在六樓,戚柏宥中途不帶停頓,一口氣沖了上去,等到達病房的時候,早已氣喘籲籲,路過的護士見他頭上還包紮著繃帶,便好心提醒了句讓他不要進行劇烈運動,戚柏宥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直直推開病房門。

姚管家見到戚柏宥來,便笑瞇瞇的離開,還貼心的給兩人帶上門。

江俞正坐在床上,他手上還紮著針,面朝窗外,呆呆的望著外面,也不知在看什麽,直到聽見戚柏宥的腳步聲,才慢慢轉過頭來。

他歪了歪頭,表情陌生又茫然地望著戚柏宥,說:“你是誰?”

戚柏宥:“……”

時間仿佛在這個瞬間凝固下來,良久,戚柏宥才回過神,他平緩了呼吸,來到病床邊,輕輕在江俞的頭發上摸了摸,眼中是要溢出的溫柔。

他道:“我是你愛人。”

下一秒,胳膊猛地被往下一拉,嘴唇被重重堵住,因為動作太過粗暴,兩人嘴唇都被牙齒磕的有點疼。戚柏宥眼中閃過一瞬的愕然,旋即反應過來,又轉為無奈與笑意,反客為主的懲罰這個人方才壞心眼的惡作劇。

兩人接了個綿長粘膩的吻,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放開,江俞的臉色終於比剛剛進來時要紅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憋氣憋得,因為接吻的緣故,本來蒼白的唇瓣也終於恢覆了點殷紅,水潤潤的。

江俞親了親戚柏宥的嘴角,一雙桃花眼彎成月牙狀,說:“先生我演技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撒狗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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