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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話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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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話

他替她牽著自行車,她走在他身邊。在這條中等寬窄的街道上緩步慢行,現在這個時間點,人有很多,節目也不少,街上不乏一些有趣的事情。

在這種小鎮子裏就是這樣,總有點質樸的風土人情氣息來吸引群眾。在這裏所看到的,更多的會是城市裏來度假的人們。

很久以前就期盼著這樣的生活,沒事出來逛個街吃個甜點。不著急去做什麽事情,也不用為什麽事情煩惱。不,她現在得為回家後如何解釋一夜未歸而煩惱。

街角轉口處的廣場在這個時間點會放音樂,後來人們在那裏騰出塊地兒跳探戈。

“昨天下了雨,但是今天天氣真好呀。”地板上的水分經人掃過,曬了半天太陽早就幹得差不多。

“那裏在跳舞?”黃瀨霎時眼睛一亮。

“噢,是啊,街頭探戈,一年一次的節日呢,已經開始兩三天了。”

黃瀨把她的自行車停在了路燈下,牽著她的手往那裏去在:“很有趣呢,我們一起去跳!”

“啊?!可是我不會啊……”

他看著她:“我教你啊!”

“你會跳這個舞?”

“這種舞蹈,看一遍就會啦!”

“……”忘記了,他模仿能力超強。

好吧,於是就挽著他的手臂跟他去了。

跳舞的都是一些很漂亮的先生女士,穿得不是很隆重也不是很土,如此既符合了街頭意味又符合了探戈氣質。

“我不會哦,踩到你的腳我可不管……”她搭著他的手,怯怯生生的按著他的指示踩起零碎的步子。

“跟著我的步伐,你也可以看著旁邊那些人怎麽跳嘛。”

白繪似懂非懂的點了兩下頭。

小時候也看父親和母親跳過這種舞蹈,可惜那時她太意懶,什麽都不想學,搞得現在很多都不會,偏偏自己有一個什麽都能一學就會的男朋友,莫名覺得很丟他面子。

跳了一支的間歇,黃瀨說,“你看,這不是學得挺好的嗎。”

那當然了,她剛剛跟節奏跟得快要辛苦死,現在還喘氣呢。街上那麽多人看著,要是在舞堆當中因為跳得太差而引人註目,那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後來跳了一會兒,便起了點興致,又跳了下一曲。節奏有快的,有慢的,有激情的,有舒適的。現在到更像是他在帶她玩了,以前即使出來逛街,也不會想參與任何這類活動。而只要有他在,他就會永遠帶領她活躍起來。就像是用行動在跟她說,絕不允許她死氣沈沈。

白繪感受到了這種舞步的樂趣,在這條多彩斑斕的街道上,那麽熱鬧親切的聲音在繚繞,舞曲是混雜著這些孕育而成的。但是追其根本,她還是因為跟黃瀨在一起,才能感覺到樂趣,任何事都可以有樂趣。

跳舞跳到一半,她看見有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帶著黑色鴨舌帽。他看起來有些詭異,左右張望,其目的也不單純。他正一步一步的朝這個方向走過來。

還不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但是如果這個人穿成這樣來跳探戈,那估計是博取眼球的。

她突然抓住黃瀨的肩膀:“那個!”

“嗯?怎麽了?還是不會麽?”

“不是,我是想說,我的自行車被偷走了……”

那個男人稍微擡起自行車被鎖住的後輪,利用前輪行走,看起來就如同是牽著自己的自行車在行走。然而他卻沒料到主人會看到這一幕,立馬快速的就勢拉著車跑。

白繪這時可是下定決心要去追回來了。一輛自行車不貴,只是上班買菜可都靠它呢,讓人偷走了,再去買一輛挺麻煩的。而且要再跟新自行車培養出互相協調的感情,那更麻煩。

“你不能跑!”他一手拉住了要跑起來的白繪,“你現在的狀況不能跑,我去幫你追,在這裏等我!”

他把大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她傻楞楞的站在了原地,等反過神,他已經追過去了。

“餵!真是的……”真是的,早知道就攔著他了,不需要這麽拼的。要是待會發生什麽危險怎麽辦啊?

旁邊一個外國女孩過來問:“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嗯……糟了,我有點擔心他……”她裹了一下身上的大衣,開始害怕了,如果打起來了呢?如果那個人身上有刀呢?自己真是糟糕,不過一輛自行車罷了,就該阻止他去的啊……

現在冷靜下來了點,才發覺這種事情的危險度有點高。

她拍著她的肩膀說:“不會的不會的!你看你男朋友這麽酷,你真幸運!我男朋友在我自行車被我偷走的那次只是拿易拉罐汽水砸過去說‘讓那個該死的騎著我女朋友坐過的東西去參加環法自行車賽吧!’而且他還沒砸中。”

聽到白繪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那個女孩也跟著笑了。

心裏的害怕與緊張也才稍微放松了一下,不會有事的。她這麽想著。

她走到巷子口那邊張望等待,想去看看,又怕他從別的路回來會見不到她。然後她又突然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他認識路嗎?!

長久的擔心在黃瀨瀟灑地騎著自行車回來後而終了。

而她又急急忙忙的上下檢查他:“怎麽樣了?你沒事吧?你們有沒有打架?他有沒有帶刀……”

他卷起了白色襯衫的袖子,帶有肌肉的潔凈手臂上沒有半點瑕色:“吶,給你看啦,沒有,都沒有。”

她這才舒了口氣,只是又奇怪了:“那你是怎麽把自行車拿回來的?”

“這個啊,我想他估計是家裏很窮,就給了他錢。”黃瀨聳聳肩,“反正你肯定懶得再買一輛,就當就地購買二手車咯,順便還救濟人家一下。”

白繪笑出聲:“你怎麽知道他是窮,而不是要去參加環法自行車賽的?”

然後黃瀨撲哧一聲笑了,“你這冷笑話是跟以前你們誠凜一個叫伊月的學的?”

在黃瀨牽著她的自行車,送她回家後。

她打開門,遇到的是這樣的情況。

父親,以及哥哥,坐在沙發上,用著同樣的眼神——那種眉頭微微翹起,眼睛半瞇,臉處於一定的傾斜度,視線打著箭頭打在她身上。而她旁邊是笑得一臉燦爛的黃瀨涼太。

這是一場眼神的戰爭。

他先充滿力量的說:“伯父好!哥哥好!”

兩人斜視中。

她先低聲說:“我……我回來了……”

兩人斜視中。

“餵……爸爸,哥哥,我回來啦……”

兩人持續斜視中。

是啦,沒錯,就是如你們所想!

拜托,我都是成年人了,夜不歸宿又怎樣啦!啊!!不要用那個眼神看我!!

以上,為白繪捂著臉奔進房間裏之前的內心活動。

等白繪撲騰騰跑回房間,把門砰地關上後,那兩個人才打破這個斜視盾牌。綠川涼首先反應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對黃瀨傲嬌的吼道:“誰是你哥哥!”

嘛,反正看這情況就快是了。

白繪跑進房間後,趴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裏捂了一會兒。她想起她把黃瀨一個人晾在外頭了。

該發生的總會發生,晚上少不了父親的一頓教訓。就算知道他心裏或許不是特別在意,也超級煩他老是要竭力表現一下父親威嚴。

她看見窗戶外邊,父親居然閑散的和黃瀨散起步來聊天了?!

白繪頓時坐正起來,巴巴的看著他們,妄圖從他們的口型中揣測出一些什麽話來。oh,god!你們是在說日語還是英語啊!根本看不懂!

這種不曾有過的求知欲使她焦躁不安,然後受苦的就是被揉成一團再敞開再揉的被子。

她如今才是真真切切體驗到了,真正的,像古代待嫁女子躲在閨房中超級想知道自己身家大事。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父親拍拍他的肩,然後進屋。這個時候,她的抓狂沒有減少唯有更盛,因為光從表情也察覺不出兩人的對話有什麽異常。

該不會只是談談花怎麽樣草怎麽旺的事情吧?

黃瀨站在那裏,下意識看了一眼白繪房間的窗戶,正巧就對上了房間內她的眼神,微笑著向她揮了揮手。她也弱弱的伸出手,呆呆的,傻笑著揮了揮。

之後,無論白繪怎麽纏著她父親,他都不肯講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

自然,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這是一場私下“賣女兒與買老婆”的交易。

可能是因為過了家長這關了吧,她所接受到的求婚,真是一點都不浪漫。

夜裏兩個人踩著路邊的燈光散步,彼此聊著瑣碎的事。

她還記得那時的場景,只有月亮做見證,睡著了的房屋做陪伴。還有他們兩個人。

他說道:“那麽,要不要和我組建一個家庭?”

就在她瞪大了眼,還沒吐出第一個字的時候,他就從口袋裏,拿出攥了好久的,裝著戒指的黑絨盒子。

她沒有想什麽,月光下能看見他臉上有些泛紅。他的手指將盒子摳得緊緊的,唯獨從這一點上瞧出了他的緊張。

她只是在腦海裏重覆那句話,要不要和他組建一個家庭?

心跳得好快,就連那個晚上,她是怎麽就答應了的也忘記了。

是的,只有月亮做見證,睡著了的房屋做陪伴。不過多年後回想起來,有這些已經很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一

番外一

終於這個鎮子也該走出了料峭春寒,只是雨還會連續下了那麽幾場。

白繪將收拾好的行李用腳踢到墻角,下個禮拜她就會離開這個地方回到日本。那個時候自己應該叫……黃瀨白繪……好難聽啊!她使勁晃了晃腦袋。

她騰出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時間,來街角這家很喜歡的咖啡店再喝一次自己喜歡的咖啡。

雨並不大,卻是密密麻麻淅淅瀝瀝的打在地板上,地板像是一塊汗涔涔的黑色抹布。這場雨挺突然的,有行人沒有帶傘,匆匆忙忙的往附近可以躲雨的地方趕,或是圖書館或是餐廳,總之,為了躲雨,他們得多出一筆消費。

也就是這樣,她才會在這個雨天當中,這家咖啡店裏,重逢到那個人。

他推開咖啡店的門進來,用手撥了撥淋濕了頭發和衣裳的雨水,他的臉還是那樣冷的,是直到看見了白繪之後,表情才發生了變化,出現了微微的訝異。

起初是微訝,到了後來,手臂有點兒發顫。他可能很激動吧,但是沒人會看得出來,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的,他的情緒,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別人眼裏,尤其是在她眼裏。他好像沒有心一樣,永遠是冷的,只會對贏一個字感興趣。但是起碼她在初中那一年,不是這樣想的。

那一年,她的初戀,她初次碰見了他,之後展開了一場持續兩三年自認為很愚蠢的暗戀。不過青春期,誰沒有暗戀過幾個人呢?

他看了她很長的時間,像是在不斷確認這個人,是不是他所認識的、所尋找已久的人。何必確認呢,她明明一點變化都沒有。

一直到了她先開口說:“好久不見……”

他手指微顫了一下,嘴角勉強的勾出一個笑來:“嗯,好久不見。”

她有點尷尬,本來曾經就沒什麽話題的兩個人,時隔六年後再見面,肯定更沒什麽話題。

他們坐得那麽近,只有一張桌子的距離。沈默,還是沈默。她手中捧著咖啡,暖度傳過掌心,反而感到燙。她左搖右晃的看褐色液體旋動出來的波痕,裏面有她的倒影。

他可以一句話都不講,沒錯,這很像他,只是冷冷的坐著,目光看向同一個地方,以前是看書,現在是看著她。他是赤司,赤司征十郎,六年後也依然是她熟悉的他。

“過得還好吧。”她沒有擡頭,用很輕細的聲音問這句話。問完之後居然有點佩服自己的勇敢。

他說:“嗯。”

一個“嗯”字,讓兩個人又陷入了僵局。準確的說,應該只是白繪一個人陷入了僵局。她想他畢生一定沈默過無數次,早就對沈默的場景駕輕就熟。但是她,她適應不了這種沈默,撓得人心裏癢癢麻麻的,可是又不敢再說第二句話。

將近一分鐘後,她淡淡的笑:“那就好。”

赤司的目光看向了別處,外面的街道上已經沒有趕著躲雨的人,有的只是共撐一把傘的情侶。他喝了一口咖啡,忽然覺得這杯咖啡好苦。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青池白繪,在東京的那個馬場。他在調節照相機鏡頭的時候,無意照取了馬上的女孩。當時他的想法只有兩個,第一,那個女生非經主人允許擅自駕乘別人的馬匹,應該果斷叫她下來。第二,把這張相對於原先只有藍天白雲來說有點煞風景的相片刪掉。

他選擇先實行第二個想法。

當他按下菜單鍵,將目標鎖定“Delete”的時候,卻盯著照片猶豫了。很意外,相反的這個女孩卻成了不錯的風景。

他的兩個想法都沒有做到,他沒有刪除相片,也沒有很嚴肅的叫那個女孩從別人的馬上下來。反而是很奇怪的救了快要摔下馬的她,然後還教她騎馬。

甚至到後來,還有更出乎自己預料的舉動。為了不讓她從休息處再淋雨回來,而選擇停在雨中跟她告別。

有段時間回想起這惡俗的情節讓他想掐死自己。

但是那個相機,他回家後就放在抽屜裏,沒再去用。他似乎在抵觸一些東西,一些即將會不受控制的東西。他知道那張相片就在裏面存放著,他舍不得刪掉,但是又很怕那種不舍會延續成別的感情。所以他選擇了遺棄,將相片連同那個相機遺棄在角落。

他沒想到,白繪會千裏迢迢的跑去帝光看他。

那天,他明明很聚精會神的關註這些球員的戰況,卻很突然間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息。不是什麽心靈感覺,而是有的人潛意識裏給你留下的記憶偏偏很深刻,在自己附近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有她存在。他下意識擡頭望遠處一看,看見那個女孩紅了一下臉,繼而很迅速的躲進了樹幹後面。

那天他知道了,她是從千葉縣來的。為了見他,一大清早的坐地鐵,乘公車,還迷路了好幾趟。

他送給她一枚發夾,他說那是手工課上隨便做的,為了挑戰點難度罷了。其實那個時候,在桌子上看見了關於發夾的材料,腦海裏突然想起那張相片,突然覺得,如果頭發上再帶一個這樣子的發夾,會很不錯吧。

在路上,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後面。只是很淡很淡的感覺,就像她很淡很淡的說那一句:“我只是來看看你而已……”

她身上有一股很淳樸的氣息,很貼切自然。也很讓人眷戀,是後來一直讓他不知覺中眷戀了很久的味道。

他本來還想說什麽,應該再說點什麽。怪那輛該死的公車,突如其來的闖到視線裏,她更是二話不說的跳上公車,揮手告別了。

回到家後,他躺在床上,心裏念著那句還沒說出去的“要不要去其他地方逛逛看”?他聞著空氣中游離的冰涼的味道,忽然好排斥,好懷念那個溫暖的氣息。然後他想起了照相機,他想也沒想的去拿抽屜裏的照相機,試圖從照片中尋找那個氣息。沒想到,照相機卻壞掉了。重啟,黑屏,換電池,黑屏。

在那一刻,第一次有了焦躁的情緒,甚至是慍怒。

他找了一個又一個人去修理,但凡聽到要格式化的全都pass掉。

之後好不容易才找人修好了照相機,並且對原先的相片沒有任何損壞。再度見到那張照片,他便驚覺:當初怎麽會有人覺得這個人很煞風景呢?

以防相機再度壞掉,那張相片成功住進了手機內。

他有去千葉縣看過她,悄悄去,悄悄的看。那是他用無數不靠邊的理由說服自己的決定,比如說:人家來看過你,禮尚往來,這當做回禮。

他看見她在操場上打網球,綁著高馬尾,穿著只有到大腿位置的褲裙,每一個動作都很有張力。是否是因為對那張相片的改觀,以至於他開始認為,她所在的場景,都應該是風景?

或許是吧。

初三年的時候,奇跡時代的改變讓他覺得自己那段時間太過放肆,他不該這樣去關註一個女孩。父親曾經在一個夜晚將他叫進書房裏教導,畢竟是父親,肯定會看出兒子的變化。是的,他最需要的還是贏。他要排除掉一切可以影響勝利的因素。

赤司並不後悔六年前在星巴克裏對她說那些話,因為如果當初沒對她說那些話的話,她就不會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了吧。

在預測中有點錯誤的,大概是小覷了她的反擊能力。

不,那根本不能稱作反擊。若是真正的反擊,也比她的那種“決絕”來得好得多。她的那份決絕幹脆,才是最傷人的。

那句“你不喜歡我吧”?那句“能不能取消婚約”?他記得他當時胸口感到那麽點兒沈悶,如同被什麽東西壓到了。

是從霧崎秋實嘴裏聽到黃瀨的名字,赤司才認為,既然她已經找到了對的人,那麽不必再去在意沒有必要的東西了。所以第一次叫她不要誤會是為了自己,第二次叫她不要誤會,只是不希望打擾到她了。

他沒想到她會離開,他已經向父親說明了一切,什麽婚約早就不存在了,可是她卻要離開。

會離開多久?並不知道。他也不能阻止,所以,他做的唯有告訴她,無論她去哪裏,他都能找得到。

也許找到她的那個時候,一切歸零,重新開始。

“你是來這裏,旅游的?”白繪終於鼓起勇氣問了第二句話。

赤司頓時從回憶中回歸,滯了一下,回答道:“我來出差。”

“哦……”她把手中已經見底的咖啡杯放到桌子上。

他終於主動接下去開口:“你……”那個“你”還沒接下去,問題還未問出來。他就突然怔住了。她手上那枚耀眼的戒指赫然入眼,他張了張口,“你……結婚了?”

“啊?”她循著他的目光瞧了一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然後卷起幸福的笑:“是啊,我結婚了,上個禮拜!”這句話的音量明顯比前兩句話來得有氣力,是因為講到這件事,壓抑不住的快樂。

赤司微張著嘴說不出話,大概滯了有五秒:“他是……”

白繪笑著說:“就是涼太啊!”

“是麽……”

是麽。

他突然釋然了,是他就好,不是隨便的男人就好,不是他不了解的人就好,他露出了笑:“你們,很幸運。那麽,祝你們從今以後也一直幸福。”

他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雨也快停了吧……下一次再見,希望不要是這種天氣了。”

“這麽突然?!那……再見……”

赤司微笑的“嗯”了一聲。走出咖啡店,天上的雨有點減小,只是還沒停。他沿著街道的邊緣行走。

他在心裏想:但是我沒有食言,最終我還是找到了你,只是晚了一步。

想起她少女時期曾經的暗戀,那是他可以微笑出來的回憶。僅僅這樣便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嘛嘛~上一章就當正文的完結篇了,接下來就以番外篇繼續吧~

☆、番外二

番外二

回到了日本也有一年多,父母都回了千葉縣老家居住,日子過得很悠閑,綠川涼依舊在英國工作,一個月會回一次日本。每次回來大概待個兩三天左右。

還未適應婚後女性的白繪,不知不覺的做起了家庭主婦。說來真是氣結,她總有一種被坑騙的感覺。想那個時候,一切都是順著他的意思走。他說訂婚就訂婚,他說結婚就結婚。然後……自己竟然只會傻傻點頭。

只恨當初沒將綠川母親的話牢記在心呀,關鍵時刻還是hold不住自己。

後來打電話跟母親講這件事兒,母親直接道:“傻呀,如果是涼太的話,被騙了就被騙了唄~不然這麽好的貨色,你上哪找去啊?”

她不得不感嘆一句,= =年度親媽。好吧,像她這樣傻傻的,能被這麽好的貨色騙,該說慶幸。

因為才剛回日本不久,所以黃瀨暫時叫她不要找工作,先待家裏好好想想怎麽當一個合格的太太吧!

她那個郁悶啊,合格太太怎麽做呀?她高中的時候連家政課都不合格呢!不過好在廚藝還是有點長進的,不然真得回爐重造了。

可若是整天只在家裏熬湯做飯的,又生生要熬成黃臉婆,到那時,大明星帶出去這麽一個老婆,豈不臉都丟光了。

訴苦無門,三天兩頭的跑去飲品屋找櫻子吐槽。

櫻子如今已從父母手中接手了飲品屋的生意,店裏面幾乎都是誠凜的學生。白繪趴在桌子上,看著這毫無改革的校服,明晃晃的在眼前晃悠,頓時好懷念學生期間的自己。

“我說你啊,這麽多年了,口味一點都沒變。”櫻子給她送上了兩個蛋撻和焦糖奶茶。

“當然啦~在英國都吃不到這個味道,回來一定要吃個夠。”白繪突然笑出來:“不過想起回來之後,你第一次見到我,竟然哭了呢!”

當初,本來是想忽然來找她,給她一個驚喜的。當上老板的櫻子在那個時候很忙碌,又記賬又點算東西,猛地轉頭一看見白繪,看見白繪揮手微笑,她楞了起碼有一分鐘,居然沒忍住,捂著嘴哭了出來。

櫻子羞赧的怨道:“拜托,這種事情就不要提了啦!”當時別提多丟人了,還一邊抹鼻涕對投來異樣眼光的顧客兇道:看什麽看啊!沒見過人家哭啊!

“那個時候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結果反倒你給了我個‘驚喜’。你那麽一哭,搞得我都不知所措了。”

兩個人閑聊了一會兒,又扯到了家庭方面。

白繪又一次軟軟的趴下去:“哎,轉眼我也是結了婚了女人了,這一年都沒去工作,身材有發福的傾向呢。”

櫻子雙手合十,嘆道:“真快,你都結婚了~”

“是哦……”她們的目光同時落到店裏面那些穿校服的同學身上。時間,真的過得好快。

櫻子又問:“餵,你還記得那個高橋麽?”

“嗯?高橋?”名字有點熟,腦海裏好像閃過了一些什麽影像。

她提醒道:“高橋月乃啊。”

恍然大悟:“哦!她啊!怎麽啦?好久沒見過了,都幾年前的事情了……”

櫻子起身去抽屜裏翻找出一本雜志,跑過來翻了好幾頁,鎖定第十三頁,“你看這個。”

“澳網賽冠軍?!”白繪瞪大了眼睛:“她沒開掛吧?這麽厲害?”

“是呢,估計見到她的偶像錦織圭,高興到哭了。”

“你怎麽知道她的偶像是錦織圭?”

櫻子聳聳肩:“猜的,我猜全日本打網球的偶像都是錦織圭。”

“……”

櫻子說:“不過在這篇文章裏,有提到她說,很感謝一個叫青池的人。”

“青池?”白繪指了指自己:“我嗎?”

“不然你認為還會是誰?”

白繪笑了笑:“怎麽這麽矯情呀!”

“是挺矯情的!”櫻子跟著笑,沈默了一會兒:“時間過得好快。”轉眼各奔東西,又相聚一起。

“你剛才已經吐槽過一次了。”

可是真的很快。

與其同時,經紀人也抱有同樣的感嘆。

她晃了晃雜志說道:“這麽長時間沒做封面人物,把機會都讓給新來的那些小鮮肉,你真的不覺得可惜嗎?”

黃瀨伸了個懶腰:“我說過,這三年約滿了之後,就要退下來了。”

“還真的啊……”經紀人無語,看來這個想法,他一直沒動搖。

想當初,他突然間說,你們有沒有見過英國的結婚證書?

眾人都被這句話嚇了一個大跳,經紀人下巴掉到了地上:“橋豆麻袋!你……結婚了?”

他笑容洋溢:“是啊~我結婚了!”

這神奇的沖擊力,簡直堪比和鯊魚來一場舌吻。

經紀人兩眼冒圈圈,緩了半天神才緩過來,她說:“kise,不是我說你,這麽突然?我心臟不好,受不起嚇。”

他說,“對不起啊,我實在等不了了。”

“是你手機屏幕上的那個女孩?”

“嗯。”

她吸了口氣,說:“雖說我們公司對藝人的情感問題沒有強制性要求,但是你突然結婚……我不是質疑你的實力,只不過對你的人氣也是會有一定影響的。”作為實力公司,旗下藝人結婚完全是他們的事情。關鍵是黃瀨的粉絲當中,做著王子夢的女性不是一個兩個。天啊,她現在就在想要怎麽跟粉絲交代,公司估計又要敞開大門準備接受恐嚇信了。

“我當然知道了。”他當然知道了,結婚又不是一時沖動,未來的事情沒有想好孰輕孰重,怎麽會輕易做決定呢?不過衡量的結果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她更重要。他說,“但是,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話,我的人生估計不會這麽順其自然的往下走,估計也不會一直走這個行業了。這些年我得到的榮譽也夠多了,是時候,該消停消停。”

“消停?!”經紀人嚇了一大跳,“你打算退出這個圈子?kise……雖然你結婚會對人氣有影響,但是也不需要被壓到退出吧?”

他淡淡的笑:“不是,是我不想每天都沒有時間陪她。我打算漸漸停頓下來,做完這幾年,我就轉作幕後。”

相比起人氣問題,更怕她會總是自己一個人。

經紀人知道,已經無法再動搖他的決心了。誰讓他這個決心是好幾年前就下的呢。

“……那好吧,好歹我也能多個幫手呢。”她莞爾一笑,“還是,天王級的幫手。”

下午回到家裏,黃瀨穿著件深灰色的上衣,抱著沙發上的枕頭,一個人悶悶的看著電視。

他向走進門的白繪投去一個很憋屈的、以及傲嬌的表情:“你回來啦。”

“呃……嗯,是啊。”她又做錯神馬了?!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站到他面前,雙手捧起他的臉,捏:“幹嘛這個表情……”

他依舊用不平不淡的聲音講話:“我下午請了假,打算陪你去逛街的,結果一回來就沒看見你人。”

“對不起啦……去和櫻子聊天了……”

“嗯……給點表示?”

表示……好吧,表示……

白繪俯下身來要吻他,結果他把頭稍微一閃,親到了臉上。

白繪疑惑的看著他,只見他笑著說:“沒親到,再來一次。”

“餵!!”明明是故意的吧!

恰好這個時候,特利亞打來了越洋電話,打破了這層暧昧。

黃瀨不滿的盯著她的手機看,白繪赧然一笑:“抱歉啦,我先接一下手機。”

拿著手機去陽臺那裏接通,一入耳便是特利亞的奸笑聲。

“……你還好吧?”白繪用英文問道:“特意打越洋電話過來幹嘛?”

“這應該我問你啊親愛的kumiko!”她又奸笑了兩聲:“你真是太狂野啦!昨天……嗯,考慮時差的話,那時候你應該是晚上,你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呢,結果我只聽到一個男人‘寶貝兒,寶貝兒’的叫,哇,那個聲音so sexy的!還有你……”

“餵!!我什麽時候打電話給你啊!!!”她霎時噝噝紅透了臉,對電話那頭吼道。

“哦,我怎麽知道,也許是你不小心按到了呢?我沒理由瞎扯吧?”特利亞咯咯笑的兩聲,有模有樣的學起來:“你猜我都聽到了些什麽呢……‘寶貝兒等等,乖,等等……再來一次……’是這樣沒錯吧?到底哪個男人那麽厲害啊?而且我說你呀~什麽時候這麽的……奔放了?哈哈哈!”

“Shut up!”白繪羞憤而怒掛電話!她有那麽那個嘛啦!真是……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在臉蛋嗞嗞冒煙的時候,她檢查了一下手機,昨晚上確實有一通打給特利亞的電話,好像是真的不小心按到了,該死特利亞居然聽了這……這麽長時間!其實,她首先考慮到電話費。

她頂著番茄似的臉蛋走進來,黃瀨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瞧見她的臉,頓時起了興味。笑得很微妙,拍了拍大腿:“還不快過來。”

好丟人啊,都是這個家夥……自己怎麽可以這麽聽他的話呢……

對嘛,人就應該有點革命精神,偶爾幾次反抗什麽的!然後她說:“哦……”好吧,她革命不起來。

她很聽話的坐到他腿上,他攬著她朝裏面坐了一點。隨即她捧著他的臉吧唧吧唧親了兩口。

就這兩口,她明顯看見某人的眼神變了味道。

嗯……最後就陷入某人的狼爪裏不得脫困了……

她記得清醒前一刻的最後一句話是:“現在是白天!”

他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了。

相比之下,當前任務首要是努力造人~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三

1.

白繪和黃瀨鬧脾氣鬧得最大的一次,晚飯全部都是鰻魚。

最後黃瀨直接當場“食用”了白繪。

事後,白繪才後悔的說:“其實我在冰箱裏準備了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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