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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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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走了。

在她渙散的雙眼恢覆神色的時候。幾輛小車在街道上疾馳而過,然後是一個女人騎著自行車緩慢駛去。道路又覆空蕩。枯枝殘葉,冬日的肅殺在這一刻愈發明顯起來。

白繪回過步伐,身體幹冷僵直得像灰,仿佛被抽空了氣。

“喲!青池同學!你在這裏啊!”桐森抱著那個粉色小袋子,旁邊跟著櫻子。

她們樂呵呵的跑上來,櫻子抓著白繪的手激動的說:“小白啊,你都沒告訴我,原來今天……今天……”她邊說邊喘,一句話都無法敘述完整。

桐森沒讓櫻子說完,不耐煩的搶步到白繪面前,把手中那個粉色袋子遞給她,雙眼晶晶發光:“剛剛喲,黃瀨君去班上找你沒找到,然後看見我這些蝴蝶結,就全部買下來了,說是送給你,祝你生日快樂!”

“是呀,我都不知道呢。”櫻子眼神刻意表現得委屈,怨怪道:“你竟然告訴他都不告訴我……誒?!白繪!你去哪啊~”

她突然間怎麽了?就這樣轉身沖了出去,不知道跑去了哪兒,連看門的大叔都奇怪地出來問這是怎麽回事。

她也沒帶傘來遮雪,便如此擺著手臂向前一股勁兒的奔跑。雪粒刷刷打在她臉上、手臂的袖子上。行人都嚇得為她讓開了路,撞到路人也只急急說一聲抱歉,卻不停下。

他這樣是算什麽啊?忽然說了一大堆傷人心的話,又不聽人解釋一下,之後又叫人送了什麽生日禮物,他又是怎麽知道她的生日的……

感覺心很慌,不知道是否又有東西要失去,很想快點找到他。現在還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但是見到了,一定會有一堆話像倒珠一樣的傾盤而出。

他看似走得不急不緩,可每個步伐都很大,既想著離開,又想著停留。他過了電車的軌道前去,沒有一絲一毫的滯留意思。

她與他中間,好長一段路,還橫著那條軌道,只要再跑快點,跨過去,就行了吧。

但她無論怎麽努力都追趕不上,無法追趕上他的步伐。

大雪拉棉扯絮似的絢麗飛舞,道閘落下了桿子,伴隨著列車轟隆而來的聲響,她竭盡全身力氣對那頭的身影喊:“涼太!黃瀨涼太!”

這六個字響徹淩空,只可惜列車的聲響更為震耳,驚得風搖枝擺,也澆涼了她的心。

她的臉跟雪地直接接觸,此刻地上的雪已經有了厚度,這一跤,摔得雪泥濺起,蟄疼了臉。喉嚨像千根針紮過,數不清吞了多少雪碴子,很痛。

急促的呼吸在空氣中翻滾,身體就像要被雪地凍起來了,腦子昏沈迷糊。臉部漸漸發燙,一陣一陣的暈眩。直到列車過去以後,眼前只剩雪路與道路兩側的枯樹幹,空無一人。

她眼波粼粼顫悠,眼淚啪嗒啪嗒掉進雪壤裏。

她沒看見他當時帶著淚水的雙眼,也沒看見他聽到那個聲音時停頓了一下的身影,更沒看見他回頭後,見到轟隆而過的電車,即使透過車窗也沒看見人影,便笑了一下說自己傻,然後冷下心離去。

就同他不知道他所自以為是幻覺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偏偏彼此都不知道。

近來一段時間,好多所學校皆舉辦了周年校慶,兼之送了學生許多禮品,學生們的博客以及論壇上滿滿都是校園內書法賀卡吉祥物的照片,附加接連串的好評。這搞得誠凜的校長也心癢癢的,遂誠凜也舉辦了一場五周年不到的校慶= =……

知名人士是請不到一個了,因為壓根沒有……書法賀卡吉祥物什麽的,出於資金問題,都讓相應部門的——在校學生們制作。這些讓人無奈又不知從何吐槽的事情,大家都選擇性無視之,因為,畢竟比起讀書,眾人一致覺得校長這個巨大的槽點丟的好!丟得妙!反正學生們打的就是一個原則,玩!

可是這一大清早的,白繪就躺屍在家裏。因為前天被黑子同學潑了水,後來又在雪地裏爬了一遭,這兩天是發燒感冒肚子疼連帶的,昨天還滾去醫院耍了一趟。今早,其實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她想睡懶覺,所以直覺性的認為自己生病還沒有好,嗯,絕對是這樣的,明明生病還沒好,要多休息……

讓被窩綁架了一個大上午,她總算是與被窩歹徒搏鬥成功,挪富士山一樣的把自己從床上挪了下來,費了好大的力氣。

頭還有點兒疼,不過沒什麽大礙了。

現在也差不多是午休過去的時間,下午不知道是哪方面的校慶內容。出於部分好奇心,她還是打算去學校看看。

但是校慶嘛,總歸是無聊的。

在學校,只看見大家都成群抱團在操場或是班級裏玩自己的,任班級裏的小電視播放學校各個領導氣度超大的演講。

“第一只……紅心3……好爛的牌啊!第二只……黑桃6……什麽啊!順子和同花就沒了,而且這麽小……第三只是……是……梅花3!!對子啊哈哈!!”櫻子的表情進行了各種覆雜的演變,最後抱牌狂蹭狂笑,“也不算最小啦!”

真是的,只滿足於3對了嗎?追求要不要這麽遠大?火神的額上滴下了一顆汗。

“抱歉,我是同花。”火神閉目,唇畔微勾,將手中的三張牌敞在課桌上,赫然入目紅艷艷的三張紅心。

“誒?!火神君怎麽這麽好運啦!我要被打了嗎!!”櫻子抱起胳膊往後一縮。剛剛她叫牌可是說輸了要打5下誒!然後又跟了5下……又跟了5下……到火神君這裏又跟了一次……已經是,二十五下了!!

她的雙眼頓時左右顫動,啊!火神君的力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扛的啊……我的手,會廢掉嗎……!!

火神君看了一眼黑子:“你的呢?翻開看看。”

黑子哲也默默翻開自個兒眼前的三張牌,“很抱歉……2,3,5,依舊是最小。”

“呃——為什麽這種事還能說得這麽淡定啊!”火神黑線。方才黑子傻傻的念著“我跟”“我跟”“我跟”,已經跟了三十下了吧……

“話說黑子同學怎麽每次都是這麽小啊……”不過櫻子還是打心底有了個安慰。

火神朗笑一聲,拿起課桌上專門打人的白色大扇子,“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別搞得跟什麽神聖的任務一樣啊!!”櫻子哀嚎,手已經開始抽痛了。還記得瀨戶那次嗎?這把紙扇會散掉的吧!!

驀然,一個幽幽如鬼魂般的聲音悠上來:“餵……還有我呢……”

火神和櫻子大驚,差點忘記,不,是竟然忘記了,還有白繪……

可能是她現在的這個樣子,額上一抹大大的退燒貼,臉色青白不堪,眼睛渾濁的像攪墨水,以及背景那好重好重的怨氣(明明是感冒了的病氣),這分明就一僵屍出土即視感,讓人有點不忍直視啊!

她翻開了第一張牌。

火神和櫻子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翻牌,一同在心裏念著:第一張……黑桃A……MD!好大!

眼睛更大了一圈,還加顫抖:第二張……紅心A……不是吧!!

火神倒吸了一口冷氣,捂住自己砰砰跳的心,冷靜,要冷靜!起碼沒了同花和順子……只要最後一張不是……

他的美好想法還沒完整的貫徹完——

接下來最後一張是,梅——花——A——

就被殘酷的現實打斷了。

火神君已下線。

“哈!”白繪來了精神,哈哈一笑:“豹子,翻倍!你們現在應該是幾下呢?30?40?還是50……60……”

櫻子登地揪頭發驚嚎。

火神抓著黑子狂搖:“80?90?啊啊啊啊!!不帶這樣的啊!!!”

白繪心內大汗:我說……我就一個手廢的殘疾人,你們有什麽好怕的= =……

呼~天臺就是最舒服的地方~

玩了一節課左右的時間,白繪就懶懶不想打人了,負罪感太重的她,爬上了天臺果斷倒地。

今天天氣還不錯,雲朵與湛藍的天空分明,心情總算是,有點兒舒暢了。

可惜,也只是有點兒。

哦對了,記得今早,朦朧之間,高橋月乃突然出現在她床頭,把她嚇了一個大跳,以為這姑娘想不開要升華成百合。結果她是拿出了一張看不懂的單子,說:“我今天就走咯,接受了這個青年集訓……和父親打過電話了,雖然,他的語氣還是很冷淡,但是也同意了呢……”

原來是這樣啊。白繪松了口氣,隨便應了兩聲,才被嚇走的瞌睡蟲又一群群跑回來,躲進被子裏,又要睡了。

高橋月乃後面說的話她都沒聽清,依稀記得的是:“好過分吶你,打敗了我之後,都不給我反擊的機會了,即使再怎麽努力,我也無法雪恥啊。不過,謝謝你了——我會替你一起努力的,再見——”

從床上醒來之後,她走了。

白繪有了一陣失落,不是舍不得高橋月乃終於是追求了自己的人生了。去打自己喜歡的網球,脫開束縛的生活。

可是她,至今仍然對生活不溫不火,沒有放棄,但也沒有,追求好像什麽都等著生活自己來,而不是她去追尋。

學業,網球,包括感情也是。這些,從未去正視過,失去了才發現它們曾經是重要的存在。

“青池同學。”

青池白繪陡地睜開眼睛,差點兒睡著了。

黑子哲也低頭看著她,“感冒了,就不要躺在地上了。”

白繪無賴打滾,“可是躺著很舒服啊,不想起來。”

黑子嘆氣:“失戀了麽。”

“……”糟糕,好像戳痛處了。白繪抽了抽,迅速打滾:“幹嘛說的那麽直接啊!!分明都不覺得有開始戀好吧!什麽嘛,突然間搞得像我被甩了一樣,也不知道自己難受個什麽勁!!”一口氣說完這些,累了,停止滾動。一翻身,還是平躺著望天:“可是,為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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