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天氣就跟神經病一樣，剛剛還是晴天，傍晚就開始下了雨。

盧淵在酒店的窗戶旁看著窗外，祁然端菜進了客廳，看見盧淵在那發楞，就從後面環住他的腰：“這地方有沒有覺得熟悉？”

盧淵一楞，這個酒店他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很熟悉，現在他想起來了，這是當時祁然在比賽的時候自己等著祁然時住的那個酒店，就連房間也是當時的那間。

盧淵笑的眉眼彎彎：“沒想到你還挺懷舊。”

祁然拉他到餐桌上：“懷舊好多年了，每次我來上海出差或者活動，差不多都會住在這裏。”

盧淵心裏一暖，不知道怎樣應對這樣的不算表白的表白。

一句我喜歡你很簡單，但祁然不愛這樣，他不大會說出來，但盧淵卻可以從這樣簡單的話語中，時時刻刻的體會著。

再也沒有人，可以像眼前這個人一樣，讓自己心動了吧。

“鹿？小鹿？鹿爺？”祁然在他面前揮揮手：“靈魂出竅了？嘗嘗我做的菜。”

盧淵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酥肉送入口中。

“好吃麽？”

“好吃。”

“我經常自己下廚的，有時候還請何老師啊，娜姐啊來聚一聚，他們都說我可以出個祁氏菜譜了。”祁然開心之餘也自己吃了一口，然後皺眉：“我去，怎麽做鹹了，這你都說好吃。”祁然打開紅酒瓶子，給自己和盧淵各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一大口。

“誰說不好吃，我覺得好吃。”盧淵又夾了一筷子。

祁然嘿嘿直笑：“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本來我還不信，今兒我信了，我做的想必你都會說好吃。”

盧淵擡頭看祁然，笑道：“如果可能，嘗遍你整個祁氏菜譜也不錯，其實再難吃，吃著吃著也就習慣了。”

祁然一楞，柔和的燈光下，是盧淵純真的臉，直白的情話。

祁然微笑：“那恐怕要嘗試個三五十年了。”

盧淵微笑：“那時候我也老了，你也老了，我可能都踢不動球了，你寫字的手也估計打顫了。”

祁然忽然想到一個畫面，年老的盧淵在夕陽下曬太陽，自己替他蓋上一襲暖被，然後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這應該是他能想到的，最幸福的畫面了，一座房子，不大不小，有你有我，不多不少。

這種瓊瑤式的想法讓祁然笑出聲，然後看著盧淵手指上的那枚戒指，燈光下閃著潔白的銀光，道：“咱倆生日連著，我送了你禮物，你怎麽說也送我點兒什麽才行吧？”

盧淵轉瞬看著酒杯，透紅的顏色襯著玻璃的反光，晶瑩剔透，他轉了轉杯身，拿起杯子看著祁然：“你想要什麽？”說罷一口喝盡了那杯酒，笑的純良：“你要，我就給。”

祁然沒有說話，他覺得自己有點兒醉了，醉倒在盧淵流轉的眼神裏，醉倒在少年飲醉的紅唇中。

祁然站起身，隔著餐桌親吻著那雙紅唇。

沒有欲拒還迎的羞怯，沒有你進我退的游戲，男人間的吻一旦開始，便是天雷勾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都說酒是色媒人，一點都不假。

從餐桌一路到臥室，再到床上，盧淵在飄飄浮浮中想仔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卻愈發模糊，自己就想漂浮在海上的一只小船，船一直在搖晃，最終跌落在深邃無垠的海洋中，耳邊只聽見斷斷續續的支離片語，一遍一遍說著，盧淵，盧淵。

第二日清晨，

祁然醒來的時候頭有點痛，用手摸了摸旁邊，那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祁然做起身揉了揉腦袋，然後想起昨晚的瘋狂，微笑起來，心裏有些不要臉的歡樂。

他叫了一聲盧淵，沒有人理他，祁然傻笑，這人不會是害羞了吧？祁然穿起衣服在房間裏找了個遍，沒有盧淵的蹤影。

大清早的，這人跑哪去了？難道是有什麽緊急的行程要趕？那也不至於悄無聲息的離開啊？

祁然想盧淵或許是下樓遛彎了，於是在床上打開微博隨意的刷了兩下，然後皺起了眉頭。

微博上到處都是鹿粉送機的情形。

照片裏，盧淵戴著黑色的帽子，穿著昨晚來時的那件藍色長衫，一身休閑潮範兒十足，戴著能遮掉他半張臉的墨鏡。

祁然打盧淵的電話，那邊是已關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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