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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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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班級中大多數人的眼裏,吊車尾的鳴人和神情冷淡的插班生之間的關聯性,除了同樣坐在教室最後一排以外,根本就是搭不上邊的兩類生物。

對,大多數人,這只是大多數人的看法。

忍者學校雖說是培養忍者的,和平年代的一年級生實在只能算的上是普通的小孩子,與戰爭年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以一個在戰火中摸爬滾打過的忍者看來,忍者學校門前空地上玩耍的學生,真的只能稱之為“小孩子”,看不出和其他沒有立志成為忍者的小孩之間的差別。

木葉的忍者學校,就算冠上“忍者”二字,卻還是免不了被看做是幼兒園托兒所一類的設施。

即使有實戰演習,還加上了畢業考核的內容,不少上忍還是認為這些孩子實在是——缺乏鍛煉。

和平年代。

因為是和平年代。

好不容易迎來的和平年代。

三代火影放下煙鬥,還是沒有更改低年級的課程設置。

所以一年級生的忍者入門課程凈是一些理論常識的學習或者是以前的經典戰役之類,與他們平日所想象的充滿驚險的忍者生涯差得太多,不免令人感覺有點枯燥無聊。

於是,少部分人在上課走神的空閑裏,發現了之前提到的“兩人之間的關聯性”。

看似平靜的課堂裏,有暗潮在流淌。

不知是誰寫的字條,在整個教室裏悄悄地傳遞。

字條很順利地到達了一個又一個的目的地,連生人勿近的阿九也不例外。

有人擔心地望著阿九手中的字條,有人好奇地望著阿九的表情,有人小聲責備傳條的人……但是,阿九只是草草地掃了一眼字條,打著哈欠丟到走廊對面的桌上去了。

它的反應,多少令幾個人感到了一絲期待落空的失望。

不管怎麽說,字條再度踏上旅途,途經無數雙手,其間還途經過重覆的手,終於在最後傳到了教室角落的鳴人那裏。

鳴人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前排的小動作早就看在眼裏。他心中不斷地期待那張似乎打算傳遍所有人的字條也能夠傳到自己手中,同時也不斷地猜測著字條的內容。

字條傳到他手中的時候,字條因為被打開過多次,揉搓得發軟。

他小心地展平了字條,心情激動地仔細讀上面的文字。

落在眼裏的,最先是字條上超顯眼的加粗字“看完了往下傳”,而下面的字混雜了絕對不止一人的筆跡,讓他不得不細細分辨了一下,這才勉強整理出比較通順的語意。

其大概意思應該是“插班生今天穿的衣服和吊車尾鳴人昨天穿的衣服一模一樣的情況已經出現不止一次了”。

這麽長的定語讓鳴人想了很久,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衣服,又看了看阿九今天穿的衣服,還苦苦地回憶了一番,終於頓悟,臉一下子紅得發燙。

字條變成燙手的山芋,鳴人把字條揉搓成一團,心虛地塞進了口袋。

在今天之前,鳴人根本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

話說,阿九住進他家的時候,除了身上穿那一套的衣服,簡直一貧如洗。反正兩人身板差不多,鳴人便很爽快地打開衣櫃讓阿九隨便拿來穿。

鳴人的衣服大多不分男女都能穿,阿九穿起來也不顯突兀,本來應該無人發現的低調微妙點,卻還是有人揪了出來。

……正所謂,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鳴人偷偷向阿九望過去,後者卻像什麽也沒發生似的,旁若無人地打著盹。

覺得事情還不是太糟糕的同時,他心中卻也有種隱隱的失望感——原來她一點也不在意啊。

一點也不在意。

那是當然。

因為鳴人不知道,阿九根本就不識字。

……

鳴人把字條的事藏在心中沒有說起,本以為事情到此結束,第二天踏入教室,就迎來了意想不到的口哨聲和起哄聲。

“他們果然是一起來學校的!”

“關系不一般啊!”

鳴人和阿九一齊站在教室門口,前者一眼就看到了黑板角落畫上的,寫有兩人名字的愛心小傘,而不明前情的後者只是感到有點困惑。

於是阿九依舊目光嫌惡地撥開圍上來的大批人類,直奔自己主要用於睡覺的座位,把鳴人甩在了後面。

不敢惹酷酷的插班生,圍觀群眾選擇圍住故事兩主角之一的吊車尾鳴人,一個接一個地想要探尋事情的詳細情況。

鳴人第一次被人們如此熱情地包圍住,大堆的問題向他拋來,還沒開口解釋,就令他口幹舌燥,頭昏腦漲。

他頭一次想求助於一直表現淡定的阿九了,從包圍圈的縫隙間,可憐巴巴地望著準備睡回籠覺的阿九。

可惜阿九完全不能領會他的意思,還是同往常一樣橫了他一眼,然後趴在桌子上睡回籠覺是也。

“……阿九。”鳴人有些氣惱地叫道,“阿九!”

阿九保持淡定的優點,繼續紋絲不動。

這讓鳴人沖動地擠出了人群,跑到它跟前,大聲嚷嚷,“阿九,你和我一起解釋!”

鳴人的大嗓門吵得阿九原本稀薄的睡意所剩無幾,還好它這次壓抑住了憤怒,選擇動口不動手,“死小鬼!別吵了!!真煩人!!!解釋什麽?!!!!”

“你的衣服是我借給你穿的。”鳴人的臉頰有點發紅,“那是因為你只有一套衣服,對吧?”

“哦。”阿九簡短地應了一聲。

鳴人還想繼續向眾人解釋,阿九卻畫蛇添足地叫道:“說什麽‘借’!你的東西也就是我的東西……”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回阿九的身上去了。

“……我的東西還是我自己的東西!”阿九語不驚人死不休,“鳴人,你明白了吧?!”

對於這種蠻橫的發言,鳴人有種脫力感。

他還沒來得及消沈,就聽到阿九在回答某一個人的某個問題,“不錯,我和他住在一起。”

如此勁爆的答案讓所有人同時驚呼起來, “哎?!!!!!!!!”

“其實阿九是我的遠方親戚!”鳴人試圖力挽狂瀾,扯著阿九的袖子叫道,“啊?!對吧,阿九?”

重要證人兼當事人阿九,趴在桌子上開始正式睡回籠覺,並沒有理會他。

如果不是上課時間和老師到來都很快,孤身奮戰的鳴人恐怕就招架不住接下來的輿論攻勢了。

回到座位以後,老師所講的課,鳴人完全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其實他平時也沒有認真聽過,倒也沒什麽差別。

只是,只是……

等會下課以後怎麽解釋?!

鳴人抱著頭趴在桌子上,無比煩惱。

“漩渦鳴人!”老師大聲叫他的名字。

鳴人皺著臉站了起來,又遭到一頓訓斥,“就算你年紀比其他同學小,你上課就不能認真點?!難怪會是吊車尾!”

有前排的同學轉過來看鳴人的表情,臉上同時充斥著同情與不屑。這兩種情緒,稍不註意就容易被混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訓斥,鳴人低著頭,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到阿九身上去。

阿九咂吧著嘴,恐怕是夢到了什麽好吃的,口水都流了出來,睡得正香。

明明阿九大部分上課時間都在睡覺,理應比他走神的性質更加嚴重,為什麽阿九總是被老師忽略過去?!

太不公平了!

鳴人憤憤地想。

“鳴人?鳴人!漩渦鳴人!!”老師叫了幾遍他的名字,“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

“……”鳴人咬了咬牙,終於忍不住了,右手指著正在睡覺的阿九,“她也沒有聽課!為什麽只有我要挨訓!”

“喔……她呀……”所有同學會意地點頭加起哄。

老師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很快嚴肅地正視鳴人,“睡覺不會影響其他人。”

鳴人楞了楞,他此刻的思維,活躍到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的地步,“我走神也不會影響其他人吧?”

這句話,實在是非常準確有力的回擊。

“漩渦鳴人。”老師帶上不善的笑容,“老師在和你講話,不要頂嘴。”

鳴人僵在原地,即使聽到老師說“你可以坐下了”,也還是猶豫了幾秒鐘,這才狠狠坐回椅子上。

不受歡迎。

不僅僅是身為吊車尾的那種不受歡迎。

還有另一種,整個村子的人全部都懷有的敵意。

雖然阿九的身上也有一種濃濃的敵意,但那敵意並不是僅僅針對他,而是對所有人都不例外。

這在鳴人看來,反而算不上敵意了。

性格使然,他想。

……

精力旺盛的不明真相的群眾,果然一有空閑就來對兩人的關系糾纏不清了。

其實他們真正感興趣的不是真相,只是在期待更加離奇的發展。

而鳴人所說的“遠方親戚”,實在無法令大眾滿意,所以造成了“大家都不肯信服”的局面,進入了持久戰。

鳴人突然回想起,似乎有人告訴過他,解除流言需要七七四十九天。

四十九天!

多麽可怕的數字!

鳴人捂住了頭。

所以鳴人果斷選擇了逃課。

圍觀群眾的八卦熱情雖高,也不至於高到可以為此而逃課,這使得鳴人終於暫時從輿論的漩渦裏逃了出來。

他逃的時候,阿九還在呼呼大睡。鳴人也管不了“義氣”這個詞語,選擇撇下阿九獨自逃課了。

不過他晃蕩出學校之後,心臟還在突突地狂跳著。

不知道阿九……醒來了卻發現他獨自走掉了,會怎樣呢?

……

……反正那家夥肯定會很不爽吧?

回到家後,鳴人不知不覺趴在床邊睡著了,醒來已是第二天早晨。

難得的不被阿九攪亂的夜晚,鳴人卻感覺精神不佳。

那家夥沒有回來?!

不會是……

鳴人腦海中閃過幾個不好的想法。他想不到更多的可能性,只好先擦了擦嘴角的夢涎,然後向學校奔去。

待他氣喘籲籲地,急切地一把拉開教室的門,教室裏的氣氛卻和煦得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具體來說,他最難以接受的是,那和煦氛圍中心的人,居然是阿九?!

那個從不正眼看人的阿九,那個凡事只報以一聲冷哼的阿九,那個討厭人群的阿九……那個阿九,表情雖然還是缺缺,此刻竟然坦然地站在人群中,平靜地回答各種八卦問題。

鳴人感到心中的某種東西受到了很大的動搖。

“阿九!”鳴人忍不住小聲叫道。

“鳴人?”阿九聽到了他的聲音,眼神穩穩地落到他臉上,語氣稍微帶上了一點不耐煩,“你過來。”

看見阿九鄭重地向他招手,鳴人想也沒想,立馬走了過去。他還沒完全走近,阿九一把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身前。

阿九拍了拍胸脯,對著充滿無限期待的圍觀群眾毫無猶豫地說,“我和鳴人,是定下了一生的契約的!”

“啊?!”單單這一句話,就令鳴人瞬間摸不著頭腦了。

因為更多人在等待阿九的下文,所以也沒有什麽人註意到鳴人臉上不該出現的驚奇神色。

阿九終於拋出最終總結,“所以,我會一直待在鳴人身邊。”

圍觀群眾聽完這一番熱情洋溢的表白,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

不知是誰推了鳴人一把,鳴人險些站立不穩,但是阿九緊緊地拽住了他的手,他沒法再移動到哪裏去了,只好摸著後腦勺訕訕地笑。

孩子們所好奇的事情一挑明,熱情冷卻的速度也快得驚人,沒幾分鐘就散去了,分成一個個小的陣營,開始聊起新的話題。

阿九也松了鳴人的手,回到座位上和往常一樣地打起盹來。

整個事件最後下來,變得風輕雲淡。

鳴人臉上的高熱也褪去了,他望著阿九的毛線帽子,嘴裏有什麽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不對,哪裏不對。

總覺得阿九……有些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呢?

他一點兒也說不出來。

……

放學的時候,阿九準時睡醒,然後自顧自地走掉。

鳴人心中塞滿了“阿九有點不對勁”的念頭,丟掉手裏的課本,就要追上去。

不料,有人在他急切起身時怪怪地大聲叫上一句,“鳴人同學要和插班生一起回家嘞!”

本來這句話已經不含什麽惡意了。

但鳴人一驚之下,不由得慢了一拍,阿九便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了。

鳴人有些懊惱地向那個突然出聲的男孩子揮了揮拳頭,然後在零零落落的談笑聲中跑出了學校。

……

“阿九這次跑得可真快。”鳴人一路抱怨著,在自家門口找了半天的鑰匙,這才想起來早上光急著出門,就忘記帶鑰匙了。

她應該先回來了吧?

鳴人想著,放棄了翻窗戶進去的念頭,改成了敲門,“阿九,你在……”

最後的“嗎”字還沒說出口,木制的門就被來自房間內部的一股大力擊倒,木屑和塵埃全部飛了起來。

鳴人不禁擡起胳膊擋住了眼睛。

“臭小子!”阿九披頭散發地踩在倒地的木門上,顯然這門是被她一腳踹翻的。

“你……咳咳……”木門倒地時的灰塵把阿九也嗆到了,她皺著眉頭,一把將鳴人拽進了屋子,順便把門又勉強拉回了門框。

“阿九,你……”鳴人一時不知道應該從哪裏問起才好。

“咳……”阿九擦了擦鼻子上的灰,粗魯地揪住鳴人的衣領,“臭小子!總算回來了!!說!我在學校裏幹了什麽!!!”

“你在學校幹了什麽?!”鳴人覺得這話問得非常奇怪,“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我……”阿九揪住鳴人衣領的手松了松,隨即又抓緊了,“你管不著!你是說,還是不說?!”

“你……你說……”鳴人努力回憶了一下,“你說你和我定下了一生的契約。”

“啊?!”阿九楞了一下,“什麽玩意?!”

“你還說,你會一直……”鳴人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止住了話語。

“啊?!什麽?!”阿九見到鳴人不幹脆的怪異態度,心情有點緊張,“我會一直什麽?!你說啊!!”

鳴人吞了吞口水,繼續說,“你說你會一直呆在我身邊。”

一直被你們封印?!想得美!

阿九在心中詛咒了一下全人類,它雖然神色不變,其實已在腦海中瞬間演練完無數種幹掉人柱力的場景。

它依舊沒有放開鳴人,“還說了什麽?!統統說出來!”

“沒了。”鳴人老實地說。

“沒了?!”阿九一點也不相信的樣子。

但是人柱力的神情完全不像是說謊,排除掉人柱力有健忘癥的可能性,那就應該真的沒別的事情了。

“好!”阿九不怒反笑,“好!”

只是說兩句放屁似的話,對於堂堂九尾大人造不成任何損害。

“阿九。”鳴人眼睛閃亮亮地看著阿九,“你真的會一直和我在一起?”

“當然。”阿九回答得非常爽快。當我堂堂九尾大人擺脫封印,脫離苦海之際,第一個就會把你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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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阿九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那兩句放屁似的話發揮了微妙的化學作用。

在第二天,教室裏的所有人都向它投來疑似“祝福”的眼光。這眼光讓它渾身不舒服。

“看我幹嘛?!”阿九忍不住瞪一眼回去,大聲叫道。

一個孩子低聲回答:“真好啊,婚約。”

“什麽玩意?!”阿九跳起來。

有人又提醒道:“一生的契約。”

“胡說八道!”阿九短暫回味了一下,想要繼續辯解,顧慮之下,反而沒能插話。

流言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阿九懶得去解釋,盯見鳴人,還是心情不快地去找他的茬,“小子!昨天那玩意不是我,是假冒的!無論那玩意在昨天說了什麽,你都給我忘掉!”

鳴人的腦門上掛上了幾條黑線,“那玩意?”

“那混蛋……”阿九把拳頭握得發出了響聲,“總——之——你——要——給——我——全部——忘掉!”

這樣反而更加忘不掉了吧!

……鳴人最後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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