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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博弈

作者:蘇鎏

文案:

他只是她孩子的父親。

【不正經版文案】

在溫婉和江承宗的覆婚儀式上,有人悄悄問江承宗:“為什麽還跟溫婉這個女人覆婚?她從前不是嫌棄你主動拋棄了你嗎?”

江承宗淡淡一笑:“你不知道嗎?無理取鬧、喜新厭舊、貪慕虛榮、嫌貧愛富。這些都是作為一個女人最基本的素養。”

一身白紗的溫婉站在他身後,咬牙冷笑:“江承宗,你一定不知道,錙銖必較、睚眥必報、斤斤計較、小肚雞腸、這些才是女人最重要的素養。”

友人悄悄退下,舉手合十:“阿彌陀佛,願主保佑你。江承宗。”

【正經版文案】

五年前,溫婉決定離婚帶著女兒離開的時候,江承宗還只是個經濟適用男。

五年後,兩人重逢時他已然成了典型的鉆石王老五、優質高富帥。

當江承宗選擇和溫婉打一場撫養權爭奪官司時,他這麽告訴溫婉:“孩子留下,你走。”

可溫婉沒有料到,這場官司打到最後竟成了孩子要留下,她也不能走的地步。

這年頭撫養權官司也流行買一送一?

本文1VS1,HE。

內容標簽:都市情緣 破鏡重圓 豪門世家 婚戀搜索關鍵字:主角:溫婉,江承宗 ┃ 配角:溫柔、顧元、隋忻、姜藝珊、徐朗、許苗 ┃ 其它:覆婚,前夫==================

☆、離婚

黃昏時分,一枚炮彈落在離貝瓦醫院兩百米遠的空地上,一時間硝煙四起響聲震天。

醫院老舊的住院大樓隨之晃動了兩下,走廊裏的燈因電流不穩隱隱閃爍,但很快又恢覆正常。走過的人只當什麽都沒發生,依舊忙著手裏的工作。

病房頂上的墻灰悉悉嗦嗦往下掉,江承宗隨手撣了下手裏的信紙,又推了推無框眼鏡,繼續看那封信。

偌大的病房裏住了七八號病人,醫生護士來來回回,嘴裏說著帶當地口音的葡萄牙語,整個病房顯得有些喧鬧。

貝瓦市從前是葡萄牙的殖民地,葡萄牙語就成了當地的官方語言。江承宗的葡語是自學的,平時和人對話能聽懂八/九成,但此刻他卻一句也沒聽進去。他的註意力全都放在了手裏的那封信上。

娟秀的字跡無情的內容,仿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徐朗頂著一身塵土甩著腦袋快步走進病房。他走到江承宗的病床邊,順手拉上了旁邊的簾子,一臉興奮道:“飛機已經聯系好了,咱們明天一早就回國。醫院也安排好了,你一回去就先看你這腿,工作暫時放一邊。我跟你說你這回別不當回事兒,給我好好治,回頭要落下病根兩條腿不一般長,你這腿可就瘸了。哎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徐朗推了推江承宗,對方就擡頭掃他一眼,順手把信紙往枕頭邊一放。

徐朗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看的什麽?都傷成這樣了還忙工作呢,新聞稿就先別看了,這裏打得再熱鬧跟咱們也沒關系了。我這輩子都不陪你來這種地方了。你說咱們不就一記者,賺倆小錢養家糊口,為那三瓜兩棗拼命不值得。我也就算了,你說你這又是何苦……”

“不是新聞稿,溫婉來的信。”

“信?這都什麽年代了你們倆還通信?這地方是破了點網絡也不大穩定,可也比寫信來得方便吧。嘖嘖嘖,果然是小別勝新婚,寫信這種事兒我初中畢業就不做了,你們倆到現在還玩這浪漫。哎我說……”徐朗邊說邊往江承宗的床邊靠,“信上都說什麽了,給我看看成不?”

江承宗一擡頭就對上了徐朗色瞇瞇的眼神,他面無表情回了一句:“她要跟我離婚。”

“離婚?哈哈哈,你說什麽,溫婉來信說要跟你離婚?江承宗你沒事兒吧,你傷的是腿不是腦,你這也不燒啊,怎麽好好的說起胡話來了。哈哈哈……”

“確實是離婚。”江承宗不等對方說完又插了一句,病床前瞬間安靜了片刻。

徐朗覺得這消息可比剛才那一炮厲害多了,威力堪比原子彈。在他一事無成的前二十幾年裏,他覺得哪怕什麽事情都會猜錯,但有一件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弄錯的。那就是,溫婉是絕對不可能離開江承宗的。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不是,這怎麽回事兒啊江承宗。你們倆吵架了?夠浪漫啊,隔著這麽十萬八千裏還能吵架,一吵架就提離婚。我還以為溫婉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呢,合著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樣,一翻臉就拿離婚說事兒。學霸就是學霸,連提離婚都跟別人不同,還特意寫信還告訴你,嘖嘖嘖嘖,她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徐朗,看在咱倆多年朋友的份上,我希望你稍微尊重我一下。我現在在鬧離婚,麻煩你收起臉上的笑容。”

徐朗噎了一下,果然笑不出來了。江承宗平靜的臉上顯然暗藏深意,那微一擡眼的目光看得人心裏直發顫。

江承宗是那種長得很漂亮的男人,徐朗甚至時常覺得他長得過於漂亮了,就是扒遍女人堆也不見得能再找出一個比他更紮眼的了。每次被他用這種眼神看的時候,徐朗心裏就不住大罵:“妖精妖精!誰來把這個妖精趕緊給收了。”

要不是他清楚自己不好男色這一口,這麽多年被看下來,他還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沖兄弟下手。

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江承宗這撮嫩草曾經引起過多少兔子們地瘋狂爭搶,後來終於被溫婉那個女人給拿下了。徐朗偶爾會想,女學霸就是不一樣,不光書念得好,連搶男人都比別人本事高。溫婉能搶到江承宗那絕對是費了一番功夫下了血本的,所以他從不認為她會舍得把這吃進嘴巴裏的草再給吐出來。

可如今她真的吐了!

徐朗想了想,拍拍江承宗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兄弟,你受傷的事情溫婉知道吧。”

“她知道。”

“你不會沒跟她說清楚吧。你傷的是左腿,不是中間那條腿,不防礙你們以後那個那個傳宗接代。對了,你們不是有孩子了嘛,溫婉懷孕了啊。行了行了,她這肯定是孕期綜合癥,女人懷孕的時候都這樣,整天陰晴不定的。我媽就說過,她那時候懷了我整天神經兮兮的,老懷疑我爸要殺她,晚上睡覺枕頭上都擱剪刀。你家溫婉這情況還算輕的。等明天你回了國好好哄哄她就沒事兒……”

“孩子她已經打掉了。”

徐朗覺得自己又聽到了炮彈爆炸的聲音,而且就在他的腳邊兒。他無奈地看看江承宗,忍不住嚎了起來:“大哥,你還有什麽爆炸性新聞,索性一次性都跟我說了算了,你這一會一個刺激的,臣妾受不了啊。”

“沒了,溫婉打掉了孩子提出離婚,信裏就說了這些。我想明天的飛機到了國內後我可能先不去醫院,得麻煩你開車送我去民政局。”

“不是,這到底是為什麽啊?溫婉她是不是瘋了,當年在學校的時候她是怎麽追的你,她都忘了啊。她那樣的能找著你上輩子祖墳上肯定冒青煙了,她怎麽這麽想不開啊?”

“具體原因她沒細說,看信裏的意思她有新選擇了。”

“你是說溫婉有別的男人了?我早勸你結婚了就別總往外跑了,安心在國內待著多好,你說你這一走才三星期老婆就變心了,這女人不摟在身邊是不行的,她們的心思太活了。不過你確定溫婉有下家了?她上哪找個比你更好的,我就不信她的新男人能比你長得還好……”

“人家或許比我有錢吧。”

“有錢?你也不窮啊,你爸不是……”徐朗說到這裏語氣一頓,有點不確定地問,“你有跟溫婉提你們家的事兒嗎?”

“沒有。”

“我說你傻啊。你裝什麽一窮二白貧窮貴公子啊,女人都是現實的生物,你明明就是優質高富帥黃金單身漢,你幹嘛不說。想考驗一下溫婉對你是不是真心?簡直愚昧!”

一直神情淡定的江承宗終於臉色一變,眼裏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與不屑。他嘴角微微上揚,眼神陰鷙狠辣,連徐朗看著都有點害怕。

他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就聽江承宗雙唇微動,吐出一句話:“好,我成全她!”

遠在S市的溫婉正坐在沙發上發呆,冷不防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她的身體微微瑟縮了一下,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擰一下,疼得簡直呼吸不過來。

她手裏拿著一張塑封的照片,是高中畢業前夕學校拍的畢業照。照片裏她緊挨著江承宗站著,臉上有毫不掩飾的喜悅。在照片沒拍到的地方,她甚至悄悄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對方的手。那一次江承宗沒有甩開她的手,任憑她“唯所欲為”。

青春哪怕有一絲苦澀,回憶起來終究是甜的。

可回憶始終只能是回憶,她和照片裏緊挨著的這個男人是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從此刻起他們將踏上各自不同的人生軌跡。

曾經她以為她和江承宗會是字母Y,不管距離多遠,一旦遇上就再也不會分離。但現在看來他們只是X,即便曾親密無間,最終卻會越行越遠,直至各奔天涯永不相見。

早知要分離,不如不相遇。

溫婉突然覺得,自己心口的疼痛感更強了。

而大約八個月後,溫婉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做切膚之痛。在產房裏掙紮了大約一天一夜後,她終於在淩晨時分順利生下一個女兒。

在孩子離開她身體的那一刻,她聽到醫生在那裏大聲說:“淩晨兩點零八分,溫婉生下一個女兒。”

話音剛落醫生又把手裏的孩子托到她面前,露出下半身給她看,並問她:“這是什麽?兒子還是女兒?”

“是女兒。”溫婉聽見自己虛弱的聲音,仿佛像在聽別人說話。

她想,是個女兒也好。女兒跟媽媽更貼心,在往後漫長的人生歲月裏,她就要和這個小東西相依為命相互支撐了。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轉過頭去,看著醫生們忙碌著為孩子稱重帶手環穿衣服,順便想像一下孩子會長什麽樣。

大概兩個小時後她被推出產房送入病房。母親第一時間沖過來拉著她的手,輕撫她的臉嘆道:“溫婉,你這可想好了,以後這孩子姓什麽怎麽上戶口?”

“孩子姓溫。”

溫母忍不住又嘆一聲:“那叫什麽你想好了嗎?”

“叫小柔。溫柔溫柔,希望她長大了會是一個溫柔的好孩子。”

溫柔。溫母將這個名字輕輕地在嘴裏來回說了兩遍,一直緊繃的臉上終於勉強露出了一絲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呼,新文終於開了,讓大家久等了。還有人記得大明湖畔的江主播嗎?

☆、重逢

四年後,S市。

晚飯時分,小柔坐在沙發上拿著搖控器一個個轉臺。溫婉看得頭都暈了,過來奪過女兒手裏的遙控器,吩咐道:“去,餐桌邊坐好,吃晚飯了。”

然後她進廚房端菜,又拿著碗給女兒和自己各盛了一碗飯。最後一趟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她下意識擡頭看了眼墻上掛的鐘,已經快七點了,外面天色依舊敞亮。

她把飯碗放在女兒面前,又遞了筷子給她,突然想起廚房裏還有個湯沒拿出來,於是轉身又要走。身後的小柔在那裏小聲嘀咕:“媽媽,我不要看新聞。”

“看新聞好,增長知識。”

“我才四歲,不需要增長知識。”

溫婉進廚房前喊了一句:“活到老學到老。”

結果她端著湯出來的時候女兒已經在那裏埋頭扒飯了。電視裏正在播一條新聞,她扭頭掃了兩眼,剛把湯鍋放在桌上,手還留在鍋柄上電視裏的新聞片就放完了,跳出來一個男主播面對屏幕神情端莊得說著什麽。

那一刻溫婉的腦子裏突然想起一句歌詞:“只是因為在人群裏多看了你一眼。”

這本來只是尋常的一眼,那天也是尋常的一天,和她以往的生活並沒有什麽不同。上班下班買菜做飯照顧女兒,媽媽因為去老姐妹家吃飯不回來,家裏只有女兒溫柔吵吵鬧鬧的聲音。

可就是這一眼,讓溫婉覺得自己目前平靜安寧的小生活,在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她甚至都不知道電視裏到底在播些什麽,身體依舊維持著端湯鍋的姿勢。她的身體背對電視,頭卻扭了一百八十度直面電視。屏幕裏那張熟悉的臉瞬間被放大無數倍,仿佛近在咫尺。

她甚至聽見耳邊有江承宗的聲音:“溫婉,好久不見。”

真的很久沒見了。仔細想想她和江承宗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五年前,當時她肚子裏懷著溫柔卻不敢讓對方知道,假裝打完胎的輕松樣,在民政局和江承宗辦理了離婚手續。

那天江承宗是坐著輪椅來的。他在外派到貝瓦的任務中傷了腿,是徐朗推著他來的。兩人見面的時間非常短,前期手續早就辦好了,他們剛結婚也沒什麽財產糾葛,唯一的巨額不動產在她的肚子裏而對方不知道,所以他們只花了十幾分鐘就辦完了整個流程。

走出民政局的時候溫婉不敢回頭,匆匆走遠到下一個路口才搭了的士離開。在出租車上她仔細算了算,她和江承宗結婚總共三個月,加起來不滿百天。

可那時候她已經愛了他整整八年,一個抗戰的時間。過程非常漫長,結局卻異常短暫。他們就此分離,江承宗不知去了哪裏,溫婉則一直留在S市,進了西華醫院當她的產科醫生。她生下了溫柔,撫養她長大,陪她吃飯睡覺打游戲,卻從不談她爸爸的事情。

小柔偶爾也會問,溫婉總和她說兩個字:“死了。”再多問她就不說了,只沈默地看著女兒。小柔說她這樣的眼神挺恐怖的,因為不想見到媽媽恐怖的一面,時間長了她也不問了。

誰也不會想到,時隔五年,她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重新見到江承宗。他就端坐在電視屏幕的那一端,用他特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播報著國家大事。他看起來和從前變化不大,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就是多了副眼鏡,平添了幾分儒雅氣息,很好的將他的美麗掩藏起了一部分。

溫婉從前就喜歡他這張臉,她從不避諱自己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被他的臉完全吸引了。她甚至沒顧得上了解江承宗這個人的內心世界,就這麽一頭栽進去深深地愛上了她。

那年她十四歲,剛上高一。因為月份小又跳了一級所以比身邊的大多數人都小一兩歲。臉上架一副超大的眼鏡,學習所向無敵長相卻十分不起眼,和江承宗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古話說男才女貌,但朋友們形容他們兩個人時總說是女才男貌。不是江承宗不聰明學習不好,實在是他的外貌條件太過出色,已遠遠蓋過他的智慧成了別人對他最為深刻的印象。

而溫婉除了學習,似乎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優點。她是現在人們口中常說的女學霸,但也是一只醜小鴨。並且她從來沒有變成過天鵝,一直到現在依舊是只醜小鴨。

可江承宗從來都是天鵝。時隔多年再見,他依舊和十三年前初見時一樣,迷人到令人窒息。但溫婉知道,自己現在的胸悶氣短絕不是因為對方過於出色的容貌。在那樣頭腦混亂的情況下,她只是不停地反覆追問自己:“怎麽辦,溫婉,你要怎麽辦?江承宗來S市了,他成了新聞臺晚間新聞的當家男主播,也許明天你們就要撞見了。到底應該怎麽辦,溫婉!”

旁邊的小柔扒拉了兩口飯後見媽媽還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就伸手推了推她:“媽媽,你怎麽了?新聞好看嗎,哇,這個哥哥長得真漂亮。”

那一刻,溫婉覺得心臟都快從喉嚨裏跳出來了。她想也沒想就拿起遙控器,直接換了個臺。那邊小柔立馬叫起來:“媽媽,我要看新聞,我要看漂亮的大哥哥。”

“不要看新聞,看卡通片,你最喜歡的卡通片。”

“不要不要,我要看新聞,你剛剛說的,看新聞能增長知識。”

“你還太小,不需要增長知識。”

小柔有點不高興,一巴掌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溫婉當初給她取這個名字是有用意的,結果孩子生下來後她才發現自己的如意算盤完全打空了。因為她這個女兒既不溫和也不柔順,用現在的話來說是完全的女漢子一枚。

平時她這個樣子溫婉會和她講道理,但今天她卻沒這個心情,直接把電視一關,沖女兒一瞪眼:“吃飯!”

小柔很少見媽媽這樣,到底有些害怕,拿起筷子重新吃了起來。不過她吃得不多,沒吃幾口菜,就把碗裏的白米飯全吃了。溫婉就陪在她身邊,卻比她吃得更少,菜幾乎一口沒動,飯也只扒拉了半碗。

從頭到尾她腦子裏就只有一句話:“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念書的時候她是學校裏永遠的第一名,沒有人都超過她,包括江承宗。那時候他們兩個總是包攬前兩名,但江承宗的總分永遠比她低幾分。

別人都說她是念書的天才,但只有她知道,江承宗才是真正的天才。他在那樣惡劣的生活環境裏還能保持第二名的水準,換了任何一個其他人都做不到。溫婉捫心自問,要是她和江承宗換一個生活環境,別說第二名,估計倒數第二名都很困難。

她知道自己不是江承宗的對手,兩人同處一個城市,那些秘密終有一天會暴露在空氣裏。而她除了束手就擒,幾乎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渾渾噩噩地地吃了半碗飯,就端著碗去廚房開水籠頭。結果水剛開電話就響了,她接起來一聽是打錯的,掛了又準備洗碗。

身後卻傳來女兒的尖叫聲:“媽媽,手機不能洗,會壞!”

溫婉手一抖,手機掉在了地上,嚇得她一激靈。小柔走過來撿起手機遞給她,半開玩笑道:“媽,你怎麽了,是不是想我爸爸了?”

這話平時她開玩笑的時候也常說,溫婉向來不在意。但今天她反應比較大,拿過手機塞進口袋,硬生生回了一句:“你爸他死了。”

說完她關掉水籠頭出去,剩下女兒在後面無奈聳肩:“死了也可以想嘛。”

溫婉不知道該怎麽和女兒解釋自己的反常,所以她索性就不說了。好在小孩子記性比較差,一轉身就給忘了。晚上洗完澡兩人一起睡覺時,溫婉看著女兒熟睡的容顏,心裏卻一直在想江承宗的事情。

江承宗當記者的事情她當然知道,但她從沒想過他會從幕後走到臺前。印象裏他這幾年一直在海外當記者,溫婉偶爾上網搜索他的信息時總能找到一些關於他在海外特別是戰爭地區做的采訪視頻。

他在網上已經很有名了,因為長得帥又幹這麽高危的工作,很久以前就有一幫粉絲追隨他花癡他了。在溫婉的印象裏,江承宗曾經說過,他不會去當主播。相比起做一個讓人欣賞的花瓶,他更希望在幕後做一些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

可現在他為什麽改變主意了呢?

溫婉一夜無眠。

那一夜她並不知道,自己和江承宗的命運正在悄然地發生改變。他們的關系既不是X也不是Y,而是H。因為有了溫柔,兩條平行線將永遠地被連在一起,無法分離。

這一點溫婉暫時不知道,江承宗也不知道。第二天他睡到十點才起來,因為和人約了見面,他洗漱幹凈換了衣服後就出了門。

他開著自己的雷克薩斯拐上了平湖路,當車停在某個紅綠燈前時,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瞬間響起,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車子跟著顫抖了幾下,那感覺就跟五年前在貝瓦的醫院一樣。那一天他接到了溫婉的來信,對方提出離婚。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讓他們兩個見面。這次開篇比較那什麽哦,沒辦法,我們女主是醫生嘛。昨天開文見到很多新老朋友,很激動啊,大家果然沒忘了我。給大家送了小禮物,記得去後臺查看哦。我們明天見。

☆、好久不見

民政局門口,江承宗坐在輪椅裏看著溫婉遠去的背影,安靜得一句話都不說。

溫婉看起來很急,腳步匆忙而淩亂,好幾輛的士從她身邊開過她都沒留意到,一直走出幾十米到了下一個路口她才停下來招手,然後匆匆上了輛的士揚長而去。

江承宗仔細算了算,從兩人進入民政局到溫婉搭車離開,前後竟不到半個小時。他們認識八年相愛五年結婚三個月,一起經歷了無數的事情,到最後卻只換來一本紅色的離婚證書。江承宗覺得一切都有些荒唐。

他放在輪椅扶手上的右手慢慢地握緊,手背上青筋直爆臉上表情卻依舊平靜無波。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喇叭聲,江承宗身子微微一顫,猛地從回憶裏清醒過來。

面前的紅燈已經轉綠,身後的車子排成一隊,都不耐煩地沖他摁著喇叭。於是他重新啟動車子,開過這個紅綠燈後在路邊停下,然後放下車窗觀察外面的情況。

剛剛那一聲巨響可不是回憶裏的情景,那是真實存在的。聽上去像是爆炸聲。作為一個當了近八年記者的人來說,江承宗在這方面非常敏感。他知道離他不遠的地方肯定發生了事故,並且聽動靜還不小。

他拿起手機想給臺裏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想想還是算了。萬一事態嚴重不見得有人會對他說實話,對臺裏的那些人來說,保護他的安危遠比搶一條新聞來得重要得多。這一點從入臺的那天起江承宗就明白了。

於是他索性自己開車去找。憑著剛才那一聲的判斷他鎖定了大概的方位,應該是在自己的左前方。在他的印象裏那一片應該是老式的居民小區,人流量大車也多。他快速地在旁邊的小路裏掉了個頭,直奔那裏而去。

車子開了大概五分鐘後,他就知道自己判斷得沒錯。從那個方向陸續有大量的車開出來,其間還夾雜了不少神色驚慌的路人。江承宗把車停在路邊隨手攔了兩個老太太追問情況,其中一個驚魂未定道:“爆炸了爆炸了,砰得一聲響把我家玻璃都震碎了。”

“是煤氣爆炸吧。”

“不像不像,半幢樓都塌了,煤氣爆炸哪有這麽厲害。”旁邊的老太太趕緊補充。

江承宗謝過她們,又順著她們所指的方向繼續開車。車子又往前挪了大概七八分鐘後,他在一個小區前被一股人流攔了下來。眼看著車子無法再向前進,他便把車停在路邊,直接往小區裏面走。

目標很快鎖定,在離小區門口大概三十多米遠的地方,一幢被炸得只剩大半的居民樓火光沖天,不斷吐著腥紅的火舌。衣衫淩亂神情慌張的居民四散奔逃,偶爾還有身上著火的人從樓裏沖出來,嚇得旁人尖叫連連。

江承宗微微皺眉。自從回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場景了。正如第二個老太太說的那樣,這一點兒也不像是煤氣爆炸,煤氣爆炸形成不了這麽大的威力。

身後笛聲大作,江承宗回頭一看,紅色的消防車首當其沖開了過來。他側身往旁邊一躲,順手還抓住了一個孩子,把他往自己身後帶。消防車過去之後孩子的母親沖了過來,和他道了謝後把孩子帶走了。

江承宗則繼續往裏走。身後還不停有車開進來,先是消防車,緊隨其後的是白色的救護車。居民樓裏很快就有傷員被擡了出來,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被擡上救護車,一陣笛聲響過車子開出小區,很快向著附近的綜合性大醫院西華醫院開去。

作為一個記者,江承宗很想把這一切記錄下來,但作為一個普通人,他卻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去打擾別人。他找了棵大樹站定,正巧這時有人扶了個受傷的老人過來,江承宗索性脫了外套擼起袖子,接過別人手裏的礦泉水,沾濕了毛巾給老人擦臉降溫。

一旁老人的家人看他動作嫻熟手法老練,還沖他打聽:“大哥,你是醫生吧?”

江承宗沖人家笑笑沒說話。他雖然不是醫生,但以前在采訪前線他總碰到傷員,久而久之也跟著醫生護士學了幾手,能唬得了一般的門外漢。

他幫老人把臉擦幹凈,確認臉部沒有傷口後,剛準備再沾點水替老人擦手上的傷口,卻聽得不遠處有人大聲吵鬧起來。他本不想管,一擡頭卻見那裏圍著一堆人,其中一個很是眼熟,像是臺裏的同事。於是他把水遞還給老人的子女,又叮囑了幾句就往人堆裏走。

待得走近後他認出了那個人,便開口叫他:“小厲,你在這裏幹什麽?”

那個叫小厲的本來讓一堆人圍著有些慌,一見江承宗就跟見著救星似的,趕緊沖過來賠笑道:“江主播,我這做采訪呢,可他們這幫人圍著不讓我拍,我這工作沒法兒……”

“采訪,你這算什麽采訪!”一個中年婦女叫了起來,一臉不悅,“人家大肚子正在生孩子呢,你拿著個攝像機拍什麽東西?回頭你老婆生孩子別的男人這麽拍她你樂意嗎?你拍就拍了,你還專往那個地方拍,沒道德不要臉!”

小厲急了,叫道:“新聞自由你懂不懂!我這是正常采訪,我可沒拍不該拍的地方。”

“什麽采訪不采訪的,人家現在生孩子呢,你采訪什麽啊。”

中年婦女這麽一說,旁邊一眾人立馬附和,一時間群情激奮,甚至還有人想上來搶小厲的攝像機。

江承宗眼明手快攔下那人,一把抓住小厲的衣領拖到旁邊,壓低聲音道:“這什麽情況,你還在這搗亂。趕緊走人,回頭別惹人揍你。”

“可江主播,這是大新聞啊,我這第一手資料得趕緊帶回臺裏去。”

“你怎麽在這裏,臺裏派你來采訪火災?”

“不是,臺裏剛得到消息人還沒到呢。我是正好在這裏做別的新聞,趕巧了。你看老宋他們也來了,采訪車還在這裏呢,現成的東西咱不能不用啊,咱們得趕在別人家的片子出來前先播啊。”

江承宗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見那邊停了輛臺裏的車。他想了想沖小厲道:“你趕緊做個新聞片走人,別去打擾別人。”

“可我想……”

“事有輕重緩急,你采訪歸采訪,好歹留點職業道德。你要再胡鬧回頭讓人把你攝像機給砸了,我跟你說你落不了好。聽我的,趕緊走人。”

小厲不敢再頂嘴,聽話地扛著攝像機走了。江承宗折返回人群裏,一眼就看到地上正坐著個產婦。她靠在一個大媽身上疼得直叫喚,小腿上滿是鮮血。

他蹲下身來剛準備開口,就見一個男人氣喘籲籲跑來:“我問了,救護車全拉著人走了,他們說咱們這不算重傷,得先緊著那些傷得重的。讓咱們等下一輛車。”

“下一輛車什麽時候來?”

“說很快,但具體多久說不清。”

產婦原本就疼得死去活來,聽到這話更是一陣絕望,忍不住就掉下淚來。江承宗見狀立馬伸手抓住她的手,用平緩的聲音道:“什麽時候開始疼的?”

產婦一楞,咬牙道:“昨天、昨天半夜。”

江承宗也一楞,但並未追究,只是又問:“疼得有規律嗎,大概幾分鐘疼一次?”

“我、我不知道,我好疼,醫生,醫生你救救我。”

她這麽一叫別人也跟著叫醫生,一時間所有人都把江承宗當成了醫生。偶爾有人認出他是電視臺主播也不敢說,都跟著在那兒安慰產婦:“醫生在這兒呢,你別急別怕,沒事的。”

眾人七嘴八舌的時候江承宗已經在擡表算時間了,產婦疼的時候不顧一切死死掐著他的手,把他手背上的皮都摳下來了幾塊。他卻只當什麽都沒發生,兩只眼睛一直盯著手表不放,計算著兩次陣痛間隔的時間。

那些圍在產婦周圍的人都是同一幢樓裏住的鄰居,開始還很關註,漸漸的也都開始散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江承宗在計算了兩次陣痛間隔後略松一口氣,安撫產婦道:“還不到生的時候,你不要緊張,車子馬上就到。”

他雖這麽說,但救護車到底什麽時候到他心裏也沒底。剛才報信那個男的又跑回來說,路口都讓人車堵死了,老小區道路窄,消防車一來別的車就都進不來了,只怕到時候救護車也得在門口停下。

江承宗就考慮要不要把產婦抱到他自己的車上送她去醫院。但他也有顧慮,萬一產婦提前生,孩子生在救護車上比生在他車上安全。

他心裏略微一猶豫,剛準備再叫人去門口看看車來了沒有,一抹白色在他眼前一閃,一個方正的醫藥箱“啪”一聲擱在了他腳邊。只見一個年輕女人蹲了下來,向產婦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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