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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環環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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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早,林如海帶著賈蘭和林謹玉準備去賈府拜訪。原本林謹玉都不打算去的,他實在不想和那個賈寶玉見面。可是林如海的一番話讓林謹玉打消了這個念頭,爹爹說的對,自己是林家長男,這些都是自己必須要經歷的,更何況,賈府是自己的外家,若是被有心人說上幾句,會連累姐姐的名聲的。

賈蘭對於回去這一事既高興又有點小小的郁悶,高興是因為可以和母親見面了,郁悶則是自己以後想要看書就沒那麽方便了。爹爹死後,祖母一怒之下燒了他們房內所有的藏書,如今他看的書還是母親千幸萬苦買回來了的。祖父無心內宅,祖母又不喜他們母子,以後想要讀書,唉,只怕是

想到這,賈蘭小小的腦袋低垂了下去。

林如海見狀,笑著摸摸賈蘭的腦袋,“你放心,我會跟你祖父說的。至於書,你林姑姑會派人送到你母親那的。只是有一點,我布置的功課你要按時完成,不可懈怠!”

賈蘭原以為當初林如海只是順口一說,沒想到居然是真的,當即高興的說道:“多謝姑爺爺。”

到了賈府,林如海一行受到了歡迎。賈政賈赦都在家,看見林如海都笑嘻嘻的上前去問好寒暄,林謹玉拉著賈蘭跟在林如海身邊,賈政看著有段日子沒見的賈蘭,滿意的點了點頭,“你林姑爺爺說你和你父親一樣,喜愛讀書,你林姑爺爺這幾日也為你開了蒙,既如此,那過些日子你就去族學上學去吧,想要看什麽書,可以到我的書房來拿。只是有一點,不許和你寶叔一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那祖父可不饒你!”

賈蘭激動的點點頭,“是,祖父,蘭兒知道了。”為了自己上學的事情,母親曾在祖母面前提過多次,祖母都以自己年紀尚小為由拒絕了。沒想到,今兒個祖父開口了,這樣的話祖母應該不會再阻攔了吧!

“好了,如海啊,母親正等著呢,我們趕緊過去吧!”賈赦最見不得賈政裝模作樣的,趕緊說道。

一行人朝賈母住的正堂走去。

還沒進門,丫鬟們都驚喜的叫著:“林姑爺到了,林大爺到了。”

一進門,林如海就皺起了眉頭,原因無他,賈母正堂裏,除了賈母外,邢夫人、王夫人等都在,迎春姐妹幾個已經站了起來。林謹玉眼尖,看見屋子裏還有幾個不認識的姑娘,悄悄拉了拉林如海的衣角,林如海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賈母看著林如海風度翩翩,不改當年風采,聯想起自己可憐的敏兒,眼眶微紅,“看到姑爺你如今風采依舊,我就想起我可憐的敏兒,走的也太早了。留下你們父子孤單單的,讓我如何忍心!”說著就開始淌眼抹淚的。邢夫人、王夫人趕緊遞帕子的遞帕子,勸慰的勸慰。

其中王夫人說話最意味深長,“老太太切莫傷心,姑奶奶雖然不在了,可林姑爺孝敬老太太的心和姑奶奶是一樣的。”

林如海冷笑,這是說如果我不順她的意思,就是不孝了!笑話,我林家有祖宗有老人,再說,沒聽說女婿要像兒子孝順母親一樣孝順岳母吧!林如海不接話,看著她們如何鬧騰。

倒是賈政的臉上有些過不去,“母親,妹夫好容易來京城一趟,如何就哭了起來,這不是讓妹夫難做嗎?”

賈母見好就收,也收起了眼淚,“都怪我都怪我,年紀大了,就愛胡思亂想的。姑爺,見過皇上了,皇上可說了些什麽?”

“回岳母的話,一切自有皇上做主。”林如海笑著說道。

賈母見狀,也不洩氣,知道林如海為人謹慎,從他嘴裏套不出什麽來,再說,今日還有其他目的呢,說著,看了看迎春幾個人,“你們還不快給你林姑父見禮?”

林如海清了清嗓子,目光低垂,這賈府還真是,都不用避嫌的嗎?

“我年紀大了,就愛熱鬧,再說都是一家子親眷,幹嘛要做那些扭捏做作之態!你們說是吧?”賈母笑著說道。

迎春等人過來給林如海見禮,“見過林姑父,林姑父安好。”

林如海看著眼前花一般的四個姑娘,賈府未嫁的不是三位姑娘嗎?似是看出了林如海的疑問,賈赦嗤笑了一聲,“那位身著淡黃夾衫的是二弟妹的外甥女皇商薛家的姑娘。”

哦,這就是暗中和玉兒較勁的那位寶姑娘?林如海心裏想著,淡淡看了一眼,果然是臉若銀盤,身材微豐,頗有貴妃之態。

“今日來的匆忙,沒有給你們備禮,稍後會讓玉兒給你們補上的。”林如海淡淡的說了一句。

迎春幾人覆又坐下。賈母又讓站在自己和王夫人身邊的幾個姑娘給林如海見禮,“這幾位都是賈家王家史家旁支的幾位姑娘,因我喜歡,特意留下來住了幾日,你們也去見過林大人。”

林如海不齒,剛才還說林姑爺,現在就換成了林大人了?不過,該表的態還說要表的,林如海趕緊站起來,“不敢,迎春姐妹是如海的晚輩,自然無妨,可這幾位姑娘就”

賈政老臉微紅,趕緊瞪著王夫人道:“既是來陪伴老太太的,為何出現在這裏,還不快下去!”

賈母和王夫人原也沒打算林如海會接受這樣變相的相親,她們只不過是想試一試,再者,借由這件事引出下一件事,那才是她們真正的目的。當然了,如果林如海接受了最好,只是,她們心裏也清楚,這幾個人都不是什麽上上之選,連迎春之流都不如,林如海怎麽可能看得上,只是無奈四大家族中的適齡女子都和林如海差著輩分,千挑萬選才選了這麽幾個。

既然看不上,那也就算了。王夫人趕緊揮揮手,讓她們下去了。那幾個姑娘面紅耳赤,不知道是羞得還是春心動了,不過這時候也沒有她們說話的地,於是乖乖下去了。

賈母和王夫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王夫人笑著說道:“迎春啊,你們幾個先下去吧,蘭兒不是回來了嗎?你們去瞧瞧蘭哥兒吧,謹哥兒也一起去看看吧。”

迎春姐妹知道這是長輩們之間有話要說了,便不說什麽,行禮退下了。薛寶釵墜在最後,心裏的嫉妒之火愈燒愈烈,都快控制不住了。雖然那個讓自己如此嫉妒的人現在不在,可自己還是恨得牙癢癢。

一樣都是女子,她沒了母親,我沒了父親,為何她的日子過得比我還要好。自己求而不得的機會她卻輕而易舉的就獲得了,皇上和娘娘的青睞,阿哥們的交好。這些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機遇啊!自己哪裏比不上她,就因為她有一個好父親嗎?薛家百萬之富,現在只能蝸居在小小的梨香院,自己還要每天和一個不肯讀書上進的富貴子弟虛以委蛇。還不是因為士農工商中,商是最下等的嗎?

薛寶釵難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憤懣,胡思亂想起來,幹脆說自己身子不適,先回了梨香院。一會去,就看見薛姨媽又在哭天搶地的,一問才知道,薛蟠賭錢輸了好大一筆銀子,如今又拿了銀子出去喝酒了。

薛寶釵無奈,剛想勸上幾句,卻悲從中來,母女二人抱頭痛哭起來。

那邊的王夫人見小輩們都走了,趕緊對著賈母使眼色,賈母皺眉,這個王氏,就是太沈不住氣。不過,她畢竟是元春的母親,“如海啊,是這樣的,元春現在是嬪主子了,你知道吧?”雖然是詢問的意思,可那口氣中的得意和驕傲怎麽也掩飾不住。

林如海在心裏冷笑道,你怎麽忘了說和元春一起封嬪的瓜爾佳氏了,就算他不關註萬歲爺的後宮,也知道,如今瓜爾佳氏更加得寵啊。但表面上林如海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是這樣的。元春封嬪後,見到萬歲爺的機會就多了些,言語之間聽得萬歲爺好像有意許她回府省親,得此殊榮的還有安嬪娘娘,據說安嬪娘娘的家人已經在選地方預備接駕的園子呢!娘娘進宮那麽多年,好容易獲此殊榮,我們可不能給娘娘丟臉啊!”王夫人說道,殷切的看著賈母。

“是啊,珍兒也覺得應該操辦起來了。甚至連園子都讓了一半出來。我們是娘娘的至親骨肉,無論如何也要為娘娘爭這個臉,左不齊就傾家蕩產吧!”賈母嘆了口氣說道。

賈赦賈政趕緊站起來勸道,“老太太快休提這話,如何就到了這一步。家裏銀錢若不夠,親戚家接點周轉一下也就是了。娘娘好,我們大家也就好了!”

王夫人接著說道:“是啊,四大家族向來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我妹妹已經封了40萬兩的銀票來了,史家、王家也分別送了一二十萬兩的銀票。只是到底還差了些?”其實薛姨媽送了50萬兩銀票,只是王夫人落下了10萬兩,雖然這是在為元春做臉,終究寶玉才是王夫人的心頭肉,怎麽能委屈了寶玉呢!反正賈母他們也不可能和薛姨媽當面對峙的。

林如海端著杯子,笑而不語,好嘛,自從自己進門後,一環套一環,原來是在這裏等著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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