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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夫君,人家愛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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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紗紗看著陽澈走遠,這才轉身準備回扶陽島。

小弟弟的事告一段落了,應該沒什麽事煩著她,攻略對象也被她氣得差不多,接下來,她只要靜靜等著系統修覆好,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就行了。

她輕松的甩著胳膊,朝往常那條回扶陽島的路進發。

今天不是晴天,初秋總愛下雨,綿綿細雨籠罩山巒海島,薄霧逐漸轉濃,薛紗紗走在路上,走著走著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四周的秋雨滴滴答答,她卻覺得越來越安靜,眼前的霧越來越濃,陰雲籠住陽光,令人不安。

走到某一個點時,她突然停住腳步。

眼前的濃霧已經讓她看不見路,腳下不知踩了什麽不知名的東西,咯吱咯吱,有點硬。

薛紗紗低頭看了一會兒,再擡頭時,濃霧忽然消散了。

她面前出現的一副山一般高大的動物骨架。

頭骨肋條四肢清清楚楚,仿佛一只鮮活的動物般站在眼前,它的下頜骨還大開著,仿佛樹冠那麽大,像是要吞下萬物。

薛紗紗呆楞一陣,才覺得這副骨架很像一種動物。

是……虎嗎?

她連忙往後跳了一步,這才發現剛才踩到的是這副骨架的骨趾。

這骨架……不會是……那日阿星打死的那只參天大白虎吧?

不對啊,當時阿星明明打得它化成了灰,如今怎麽又會以一副完好的白骨姿態出現在這裏?

太詭異了,應該是她認錯了……

薛紗紗連忙往後退幾步,退著退著,後背突然撞到了什麽,她不覺得疼,只覺得還挺柔軟……

柔軟?

“怎不往前走了?”一個略帶浮躁的少年音響起。

薛紗紗立刻驚了一跳,猛然一回頭,竟發現自己身後站著的,是她的攻略對象……陽澈。

“嚇死我了……”她立刻捂著心臟,喘了幾聲氣,“你怎麽在這?”

“我回家,不走這路走哪兒條?”已經恢覆原身的陽澈看了薛紗紗一眼,又朝前方走去,“倒是你,出來這在鬼鬼祟祟地做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無聊……”薛紗紗又發出那與她人設相符的嬌滴滴的聲音,看陽澈往前走,連忙喊住他,“表……夫君不要過去……”

“怎麽了?”陽澈話音剛落,腳下就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

他擡頭看去,眼前的濃霧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參天的動物骨架。

他楞了一下。

這是什麽東西的骨頭,怎麽看著有點眼熟?

“懈塵,你看這到底是什麽?”聖尊宋無垠站在靈墟學院後山的石窟中一塊寬闊的空地上,焦急地問。

他面前擺放的,就是薛紗紗之前發現的白虎骨架。

靈墟學院院首淩懈塵站在那只巨大的動物骨架邊思量許久,轉身對著身後一群學生道:“你們有什麽想說的?”

淩冽的話音一落,身後那一群看熱鬧的靈墟學院高材生們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薛紗紗一擡頭,兩旁沒了人,只剩她和陽澈兩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最前面,那個離淩懈塵和宋無垠最近的地方。

……這些高材生們怎麽都一個個跟慫包似的。

相比之下她這個夫君倒淡定不少。

然而等她再一轉頭,這才發現一動不動的陽澈原來正專心低頭逗著手上的綠色螞蚱,頭也不擡一下。

薛紗紗:……

宋無垠也註意到陽澈,冷峻的目光朝他投過來時,四周一片寂靜。

薛紗紗連忙拽了陽澈一下,陽澈這才擡起頭,有點埋怨道:“幹什麽?本少爺的小綠豆都讓你嚇跑了。”

“蟲子好惡心哦,”薛紗紗嬌嬌弱弱小聲道,“夫君,聖尊看你呢。”

陽澈無語地擡起頭,剛想說話,只見宋無垠指尖一道銀光飛出,讓他手裏的那只綠豆螞蚱瞬間變成塵灰。

“你幹什麽?!”陽澈忙喊,盯著宋無垠那淩厲的目光。

“夫……夫君。”薛紗紗弱弱一下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和聖尊起沖突。

陽澈和宋無垠對視著,過了一會兒,他終是什麽也沒說,只把薛紗紗的手拽下來甩開皺眉道:“別碰我。”

他話音一落,他們身後的很多人都低笑了起來。

“看來三少爺真是被逼成親的啊。”

“那個薛紗紗聽說是使了計謀騙他簽的姻緣契。”

“對了,我還聽說三少爺這幾日都沒回過他那個孤島,在外面尋花問柳呢。”

“那可不?薛紗紗一個平民,半分靈力沒有,也就有點姿色,三少爺怎會跟她長久?”

“咳咳,”陽澈咳嗽了幾聲,轉頭瞪著身後人道,“議論本少爺,找死嗎。”

身後的幾人立刻嚇得縮了縮身子。

“你們在討論什麽?”淩懈塵的聲音忽然把底下竊竊私語的氣氛劃開一道口子,“可是知道這骨架為誰之身了?”

底下又無一人回答。

宋無垠終於把目光從陽澈轉回其他人身上,嘆聲氣,搖搖頭:“這便是本尊和懈塵先生千辛萬苦招來的人才?”

底下人又集體沈默。

淩懈塵伸了一下胳膊,那出塵不染的衣袖往下掉了掉,露出一截玉白臂,指尖往骨架上一點,那骨架迅速長出了虛幻的骨肉毛皮:“此乃北川白莽吊睛虎,棲雪人散養,芝德先生應當與你們講過。”

“哦,原來是這個啊……”

“我剛才就想到了,就是不敢說……”

“你們,我剛說的沒錯吧,果然是此虎!”

底下的學生們又嘰嘰喳喳吵鬧起來,淩懈塵臉上的一片平靜也有些波瀾,他皺著眉,打斷他們:“閉嘴。”

麻雀一般的學生們立刻停止了交談。

“若是你們早知,方才為何不說?”淩懈塵眉頭皺得更緊了,“若是每個人都如此膽怯,抑或事後諸葛,那將來還能成何事?”

“上不了臺面。”淩懈塵生氣了,他轉過身去,銀白色的袍子跟著一轉,只留下筆直清瘦的背影。

大部分人聽完他的話都沈默地低下頭去,只有薛紗紗例外,不光因為淩懈塵的批評對象不包括她,還因為她想好好欣賞一下這靈墟學院院首的清俊英姿。

三十二歲,事業有成,相貌俊朗身姿優柔挺拔,平時一副厭世臉,像是高山上的雪蓮花般俯瞰眾生,出塵不染,如此優秀的男人,太值得她學習和欣賞了。

這可比每天看陽澈那副欠揍的樣子好多了。

“如此,也算學無所成,”淩懈塵又淡淡呼出一口氣,低沈著聲音道,“罰你們所有人抄北川第十二卷 白莽虎篇三千遍,一月後交上來,可聽見了?”

淩懈塵轉過身,學生們除陽澈外皆低著頭,一聲不吭。

“我有意見,”陽澈懶洋洋地伸手道,“淩先生,三千遍太多了,我寫不完。”

“逆子!”宋無垠立刻皺著眉瞪著陽澈。

淩懈塵盯著陽澈,目光冷峻:“你除了那三千遍,再加抄《百物註解》第三百七十二卷 綠蝗篇兩千遍,有意見麽?”

“什麽?”陽澈楞了一下,“我就是逗了個螞蚱,也要抄書?淩先生,您什麽道理……”

“你若不滿,再加兩千遍。”淩懈塵面不改色。

“我……”陽澈被噎得說不出話。

“各位謹記,若一月後你們中有人交不上來罰抄,那便按院規論處。”淩懈塵對著一眾學生說罷,這才轉向宋無垠道,“聖尊。”

宋無垠嘆聲氣搖搖頭,又朝那群學生擺了擺手:“讓他們下去吧。”

聖尊話音一落,一群唉聲嘆氣耷拉著臉的學生們這才往石窟外走去。

“不是淩先生,您這也太過了,憑什麽別人三千遍我五千遍……”陽澈不想走,還想爭取減罰,又想和淩懈塵理論。

“逆子住口,給我滾!”宋無垠直接打斷他的話,索性一揮袖子,把他直接轟出了石窟。

待學生們都請理幹凈了,宋無垠才擔憂地對淩懈塵道:“淩先生,這白莽虎意外掉在我靈墟聖境的地盤上,不妙啊。”

淩懈塵點點頭:“我們與那北川的棲雪人並無過節,他們養的白莽虎被剝皮抽筋落入此處,蹊蹺。”

“如今之事,我看先不要給棲雪人通信,以免引起誤會。”宋無垠道。

“可若不與北川商量,此虎緣由恐難理清。”

宋無垠想想道:“我先派一路人手去仙凡界排查此虎之事,然後……你看如何是好?”

淩懈塵眉頭緊皺:“不如請一顆還魂丹。”

“還魂丹?九層塔裏那個?”

淩懈塵點頭:“九層塔裏的還魂丹,只要屍骨尚存,都能請魂,只不過那請丹的過程煩擾了些。”

宋無垠皺著眉道:“那九層塔裏的還魂丹是黑龍在守,妖怪眾多機關暗藏,取一趟也甚是費心力啊,這要派誰人去取,看來還要斟酌。”

“聖尊,”淩懈塵忽然拜了一拜宋無垠,道,“懈塵有個建議。”

“先生請講。”

“不如讓我院的學生們去,”淩懈塵道,“正好也快到秋末考核,不如我們便把考核點設在那九層塔,讓他們去試煉,只要我們在外圍設好護障,那便可保學生安全無虞。”

宋無垠聽到淩懈塵的一番話,眼前一亮:“先生倒是出了個好主意,我看剛才那些小兒懶惰膽小,不思進取,這倒是一個很好的磨練機會。”

他說完,又思索了一陣,欣慰地點點頭:“好,就這麽定了。”

陽澈本走在離開石窟隊伍的最末尾,被宋無垠一袖子扇出來後,他倒是先所有人一步來到洞口。

“夫君!”薛莎莎急忙趕過去,裝模作樣地想要扶他起來。

“說了別碰我。”陽澈立刻躲掉薛紗紗的手,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

一瞬間他感覺體力不支,許是剛才他爹打得太狠,他這具身體又不真實,所以受的沖擊大了些。

薛紗紗被他冷落後,小聲哭起來:“夫君,你別兇我好不好?”

陽澈拍拍手上的灰:“那是你自找的。”

他說完這話,薛紗紗哭得更大聲了。

路過的靈墟學院的學生們都低笑起來,看著兩人的笑話。

“看什麽看,眼睛長歪了?”陽澈瞪了幾眼一旁看他們笑話的人,又往前走。

“夫君……”薛紗紗哭哭啼啼地追在他身後。

等兩人快到了扶陽島,四周沒了人,陽澈才聽煩了她的哭聲,轉頭問她:“不是薛紗紗你正常點行麽?多大點事還哭?”

薛紗紗擦擦眼淚:“人家、人家哭不是因為你不理人家,人家是怕你剛才摔疼身子……人家是關心你……”

陽澈:……

薛紗紗繼續道:“而且人家也是愛你嘛……”

“打住打住!”陽澈聽不下去了,剛想轉身走,突然又想起了薛紗紗手腕上戴的鐲子。

他靈機一動,又轉過身去,上前一把拉住薛紗紗的手腕,把她的衣袖往上一推,那只白嫩細腕上戴著的星月紋手鐲立刻露了出來。

“你說你愛我?”陽澈冷笑一聲,“那你解釋這鐲子怎麽回事。”

他抖抖薛紗紗嬌弱的手腕子,又道:“這鐲子本少爺可見過,是鴛鴦鐲,你若是愛我,那怎麽會戴這種鐲子?你給我留另一只了嗎?”

薛紗紗楞住了。

這貨眼睛怎麽這麽尖?她已經很小心護著這鐲子了。

“說不上來了吧,”陽澈笑看著啞口無言的薛紗紗,道,“老實交代,這幾日你一直不在我這島上,倒是去哪兒會情郎了?”

“我沒有!”薛紗紗連忙否認,她知道這事不是開玩笑的,要是真讓陽澈懷疑她出軌,那雖然能降低他的好感度,但說不定這貨脾氣上來會把她五花大綁投入湖底,那事情可就嚴重了。

保命可比做任務重要。

“沒有?沒有你戴這鴛鴦鐲是做什麽?”陽澈又問。

“這是傳音鐲,”薛紗紗連忙解釋,“夫君你看,這鐲子是可以對著講話的,我是路上遇見一個受傷的小孩子,怕和他失去聯系,才買了這鐲子,不信我說話,你聽聽對方回應的是不是小孩聲音!”

說著薛紗紗連忙要對著鐲子說話。

陽澈看她要行動,連忙阻攔道:“不用了,本少爺可不信你的鬼話。”

他邊說話邊捏住薛紗紗鐲子的兩端,輕而易舉把它從她腕上取了下來。

“這東西以後就由本少爺管著,我倒要聽聽,你是跟誰這麽郎情妾意。”如今這鐲子握在自己手上,陽澈的心總算稍稍安定一點了。

“我真沒有,真的是為了跟一個小孩子,五六歲,很矮的!”薛紗紗連忙道,“夫君,你不信就聽聽對面說話的是誰!”

薛紗紗不由分說,又要從陽澈手裏搶鐲子,陽澈不給,一躲一搶之間,薛紗紗索性一轉手,趁他不註意,把鐲子重新套在了陽澈右腕上。

隨後那放大的鐲子又瞬間縮小成適合陽澈手腕的程度。

陽澈楞住了。

“夫君,你快對著這鐲子說話,對方肯定是個小孩子。”薛紗紗還把他的手腕往嘴邊托。

“薛紗紗……你……”陽澈僵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麽,這鐲子他是拿到了,可是……

他索性咬咬牙,一甩袖轉身離開。

回到偏房他將門關住,這才斂起袖子,看著那左右手腕都被薛紗紗戴上的銀鐲,陷入了深深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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