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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應了一聲該的,反正她現在的形象就是老實、木訥。

宋榮軒嘆了口氣,淡淡地道,“你先回去吧,順便回去的路上把孤道喜的物兒給捎了,你也不必在這裏多呆,省得別人說孤心情不好。”

一點圈子都沒繞,直截了當地切進核心。

子房怔然片刻後,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是母後一直放在孤身邊的人...........”

遲池多看了宋榮軒一眼,原來這家夥胸懷還挺寬廣的。能把容忍那麽多年的奸細。

又聽宋榮軒續道。

“要怎麽樣和母後說,你心中該有數。別以為你是母後的人,孤就會一直放任你。別忘了,你一直都是東宮的人。”

遲池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子房是皇後的人?

不過宋榮軒和子房之間的關系,也的確是太微妙了。

從小陪著他一起長大,在皇後以為自己生育無望的時候,子房也必定是小心翼翼,也能說得上是真心伺候他。

可是骨子裏,子房確實還是皇後的人。

所以一到了關鍵時刻,陪在他身邊不是子房,而是從天而降的遲池。

子房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清晰至極!

他慣性的低頭。

遲池看看他,又望望宋榮軒。

宋榮軒看了她一眼,笑了。

“從前孤不提,是因為不值得提,如今提,卻是孤不想一片為母後賀喜的心意,被歪曲回了宮裏。”

他愜意地伸了個懶腰,甚至將雙手放至腦後,望向了屋頂。

“讓孤不要回去,是母後的懿旨,還是父皇的聖意。”他一派閑態,就差沒有在嘴裏含上一朵花,以充浪蕩之態。

子房低低地應了一聲,“是皇後娘娘,不過陛下也擔心殿下的身體。”

遲池默:這人說話好多修辭詞哦!

☆、胖元

子房走後,宋榮軒一切如常,該吃飯時吃飯,該休息時休息。

連遲池偷偷吃甜點心,到明目張膽的大吃特吃,他也無所謂。

在她的身材橫向發展的時候,他也有了伴讀。

前頭的伴讀都是高位之人的子弟,這次一色都是三四品大臣家的人。

遲池分析過,這類大臣處於上升期,自然要先找好大樹,不像前頭的人位高權重,做什麽事都得先明哲保身。

呃.........不過這次皇宮裏的皇後安心養胎,無心理會宋榮軒的事。

-------所以伴讀的事選的倒是異常順利。

不過宋榮軒這樣的孩子,早前把自己當成天之驕子一樣。

到頭來才發現,原來生身母親沒什麽地位,又早早去世。

就如一直以為自己是根正苗紅的種子,後來才曉得自己是冒充的塑料花。

這種打擊是何等的巨大。

起碼如果是她,她肯定覺得大。比不準吃甜點心大得多了。

而且這皇帝吧,態度又不知怎的。頭一件事皇後不讓宋榮軒回宮,他不吭聲。

可是兒子讀書的事卻沒有拉下——

有人說這是讓宋榮軒做好當賢王的準備。

....................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也差不多各式各樣的消息滿天飛。

其實到底真相如何?

連遲池也無從得知。

只是眾人見子房自行宮內默默無聞的回去了,下面的人心思全活動開了。

有的說宋榮軒認命了。也有的說不認命能怎麽辦,人都被趕出皇宮了。

流言這種東西總是不實的,比如以前的秋海棠,如今的遲池,不過肚子裏長了點小肉,馬上有人傳得神乎,說裏頭被人播上種了。

從門口守大門的馬侍衛,到二門處的牛守衛,傳的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當有人說,皇後的肚子裏的胎是男的。立時引來大把人附和。

並且有太醫親自診的脈,寫的證明。

當然,皇後上次請人診脈的時候也說是男胎。

這次嘛!........呃.......不等那胎從肚裏爬出來,迷底就是無法揭開的。

倒是遲池從此擔多了小心。

皇後若生下來真的是龍子,身份地位自然不一般。

這正宗總比山寨的強。

可是宋榮軒是她的主子,主強奴強,主弱奴弱!

雖然他大貴之時,她不見得有多沾光,但是跟著肥肉多了,油星子也能多撈些。

不至於寡淡。

可是太子不急,宮女急-------自然是無際於事。

遲池為此狠狠地研究琢磨過宋榮軒的心理。

還因此糾結了很久。

最後拍板,覺得宋榮軒就像無怨無悔的珊陸零,即使被馬企鵝哥哥氣昏了,但還依舊的深情的守護它,該殺毒時殺毒,該免費的還是免費.....全身籠罩著聖父的光芒。

其實這種高貴的品質,她也有,就像眼下他忍無可忍又撤了甜點心,她還是無怨無悔的替他倒茶,上茶!只差沒有親口替他試一下茶水的冷熱。

---------想來這就叫氣度。素質低一點的人都學不來。

當然這只是她的個人想法。

所以遲池看著宋榮軒時不時就會籲口氣。

可憐的孩子,只能幹坐在行宮內,什麽都做不了。

就在她像只游魂似的在宋榮軒身邊繞了幾圈。

聽到正在看書的宋榮軒忽然問了一句:“你還在想你的甜點心?”

聽到“甜點心”三個字,腳步正在暴動的遲池噎了噎,很想說“我不是在想甜點心”。

宋榮軒又嘆了口氣,把書本給掩了“你委實太胖了,前幾天上夜的時候,那呼聲吵得孤都睡不著。”

遲池憤怒地把嘴巴閉得死緊。

-------誰呼來著,又不是對講機。

並且決定,晚上要拌上一碗糖沾著饅頭吃。

呼死某人去,看他如何喊冤。

“對了,孤明天出去。”真的,遲池頓時來了精神。

“你好像很高興出去,是不是這行宮像個籠子。”宋榮軒笑。

“是,不是!”遲池在身為下人和本性之間的職業糾結。

“不過你要守在這裏,特別是書房。孤在這裏能信的人只有你。”

也是,遲池立時覺得自己身上責任重大。 點點頭,但是本性還是不小心露了出來“記得出去給奴婢買東西吃哦!如果買麻花,記得灑在上面的糖霜越好越好哈。”

說完後又立馬刮了自己一個小嘴巴。

麻花沒出呢,況有這時候糖還是精貴物。

真是沒耳性。

秋海棠原身生得就標致,膚色也白。今日秋涼,她雖穿得多,肉也不少,倒顯得人十分嬌艷,外頭的餘暉透過窗臺的縫隙斑駁灑在那身楊妃色的裙子上,不但人精神,讓人瞧了心情也舒爽。

況且傍晚不似白天般燥熱,帶著自然的涼風,人的心情也隨之好了不少。

宋榮軒笑著攤出手掌來道:“使喚孤買東西,可是要花銀子的。”

遲池抿嘴一笑:“肯定有小費的。”

忽然門口有人回稟“子房公公過來了!”這貨不知什麽時候來的,旁邊還有人跟著,隱隱比以前還有架勢。

遲池站起身來。

宋榮軒坐在椅子上含笑問:“你怎麽來了?”

他笑的也很自然,但是遲池直覺這不是他的真臉孔。

心裏想著,她嘴上回道:“小的見過總管。”

子房點點頭,轉身恭敬地向宋榮軒施禮道“陛下和娘娘擔心殿下一人在外,特特地命奴才來貼身伺候。”

遲池望了他一眼。

呃!妓到底還是選擇了皇後那邊。

“剛好,書房缺了人,你就在這裏頭伺候吧!”

說罷轉身出去,遲池看了子房一眼,也跟了兩步過去。

“子房阿公怎麽又變節了?餵餵,你倒是給句話啊。”

宋榮軒順著游廊回了寢殿,把外頭衣裳脫了下來一扔,遲池連忙接過去。

她拿著衣裳的時候,宋榮軒有片刻出神。

等回遲池將衣裳收起。

宋榮軒已經開了一扇窗,院中樹影婆娑,秋蟲聲細碎縈轉。

等她倒了茶來,宋榮軒靠在她守夜時睡的榻上,眼睛閉著,神態並不愴然。

遲池不確定他是不是要占了自己的地盤。於是自他床上拿了被子展開蓋在他的身上。

見他半晌都不吭聲,她也不想勞累自己雙腿受累。

取了針線給他做襪子。

因少做,手法挺生的,不過勝在新奇能掩蓋缺點。

她沾沾自喜的想道。

房裏縈繞著兩個人的呼吸,安靜。

宋榮軒睜開眼,忽然問道。“權勢真的那麽重要嗎?”

遲池手中的針穿過綿布,一點也不遲疑地道。“肯定重要,有些人為了權勢,連親人都顧不得。”

“是吧!”宋榮軒輕緩的籲出一口氣。

仿佛做了決定似的。“孤明天帶你出去。”

好啊!!!

遲池極力的讓自己矜持!“奴婢臉盤子粗,也只配在這裏看房子。”她傲嬌了起來,方才不是說她胖咩,她就喘給他看。

“那好,你就在這裏..........”

“不不!奴婢把頭發放下來,臉看起來還是有點瘦的。”現實重於面子。

“好!不過你做的襪子形狀難看就算了,上頭居然還有只怪裏怪氣的胖肚子怪物!”

沒見識,沒遠見,遲池為加菲貓同學一大哭!

可是第二天出門的時候,遲池感覺到有人在背後盯著他。

一回頭,卻原來是子房。

只是天色近晚,看不清他的表情。

馬車到了街上,遲池在裏頭聽得人聲鼎沸便十分坐不住。

掀了簾,周圍擔著小吃的,吆喝的,上街的,都趁著中秋過後不久的日子裏還熱鬧著。

宋榮軒靜靜地坐在馬車的一角,因為身子正在抽長的時候,倒顯得單薄。外頭的人掀了簾子請他下來,身上的袍子被風一吹,越發的瘦條。

“奴婢跟殿下說。”用手肘碰了碰他的遲池湊近了宋榮軒一頭。

宋榮軒瞄了她一眼,道:“好好說話,別把字句顛倒了。”短促聲音,好像有些嚴肅,但他的臉卻分明帶了絲絲的紅暈。

遲池轉了轉眼珠,咂咂嘴“殿下,奴婢發現,奴婢和你站在一塊的時候,嘿,嘿!哼哼!!!”地位像被倒了過來。

誰說胖就吃虧。

胖了看起來有福啊!!

宋榮軒想了想,“好像是。”但在遲池得意洋洋的時候,添了一句,“不過能那樣想的人肯定是平頭百姓,出息也不會大。”

這話讓遲池聽得十分快意,一邊兒斜著眼看他,一邊兒笑著說,“心寬體胖有什麽不好?非得瘦得跟桿子似的才樂意。”

他們皇家裏,計較完了這個,算那個,到是忘了活法,讓人感覺太嗝應了。

說完後,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人多的地方絕對不是什麽好氣味,可是卻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宋榮軒默了一會,才一本正經的問她。“你是想說,你活得比我好嗎?”

他低頭看了看遲池,眼睛已經盯在了對面首飾的小攤上,這就是這個女人現在想擁的東西吧!

過了一會,遲池拉著宋榮軒沖去了馬路邊,手裏比劃了一根不知什麽質地的釵子。

對小攤上的老板,道。“你這釵子真難看。”

她還推了推宋榮軒道。“你說是不是?”

她故意放出嫌棄的眼神,可是手卻緊緊抓住那根釵子,這般的做作讓宋榮軒不覺打了冷戰,可是隨著她手上的用力,不得不勉為其難的微點了一下頭。

說實話,那似玉非玉的材質,看起來混濁不堪,手工粗糙,估計宮裏是沒人戴。

可是人遲池大聲嚷嚷地和人討價還價。“我是買來送人,又不是什麽親近的人,所以也用不著太好。”

宋榮軒突然想笑。

這個女人從剛一開始神秘的印像,在她來到自己身邊後全然垮下。

可是卻真的很鮮活,活的很自在,活在很有生活氣息,讓自己身邊的空氣不再凝固。

其實從前的秋海棠長得很秀美,但是現在換了內裏的秋海棠長得更漂亮。

她現下的臉色像找到寶貝一樣很亮,像上好的玉石一樣,哪怕不用華美的首飾,也掩飾不住她的容光泛發。

雖然場面不太好看,像市井庸俗的人一般,可是卻是在他的身邊嘰嘰喳喳,觸手可及。

正想著,遲池已經把釵子插到了自己的頭上,還故意嘟著嘴對宋榮軒道。“我戴的這麽難看,肯定是不能給自己戴的。餵,老板,送人不用太好的,你給我算便宜點。”

宋榮軒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的確不好看,送人就更難看了。”

“不會吧!”遲池垮下臉,手拿著釵子不上不下。似乎還有一絲猶豫。

“你本來就不好看,戴這個就更難看了。”

宋榮軒的手在攤子上一溜釵子上點過。

本來有些不樂意的老板瞧到他的眼睛後,突然什麽都不敢說。

宋榮軒的手指在第十二根的釵子前停,很纖細的一根釵子,釵頭上是雕了一只鳳凰,約摸玉太少了,那只鳳凰瞧起來,也是瘦瘦的,沒什麽氣勢,卻勝在可愛,猶如旁邊正瞪著大眼睛的遲池。

他把釵子拿下,遞給老板。“就這根吧!”

“太細了。”遲池不滿的別臉。“而且上頭雕的山雞,毛也太少了。”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只是這樣的小心機,讓人見了只覺得可愛。

宋榮軒沒有糾正她的話,只說一句。“我送你。”

“真的?”那臉龐果然生動起來。

“不過,以前有沒有人送過你這樣的東西?”眼睛似有若無的略過她的臉。

“哪裏會有,我性子跟男孩似的,小時還和他們動過手呢。”遲池接過釵子,因是尾部有些兒尖,一戳差點紮進了肉皮,疼得她眼淚都快掉下來,可是就著旁邊的銅鏡一看,頭上的那根釵子在烏發的襯托下,溫潤光滑。立時又咧著嘴笑。“小樣的,你的眼光不錯哦!”

興奮之餘,她重重一拍他的肩。“嘿,謝了!”眼角眉梢間都透著一股鮮意。

宋榮軒一下子沈了臉。一下子把她的手拍下。“我不送了。”

“餵!咳!”遲池收起手,又想多拍他一下,可是瞧著他的臉不似作偽。連忙低頭輕語道。“大老爺,小的哪裏錯了,請明指!好讓小的回歸正途。”

宋榮軒瞪了她一眼。抽出荷包拿了一塊銀子給了小攤的老板。

遲池嘻嘻哈哈的拿著釵子,作勢要抱他一下,後來又憶起,他似乎不太歡喜,只好自己一個人樂。

“以後不許隨隨便便拍男人的肩。”宋榮軒也不廢話。

“知道了。”遲池懶懶的拖了一個音回他,很明顯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倒是把釵子拿帕子小心翼翼的擦了擦,珍而重之地放進了懷裏。

宋榮軒難得嘴角上翹,突然覺得身為男子的自尊心得到了充榮。

釵子其實不貴重,後宮女人首飾裏頭哪裏鑲的一顆珠子,一邊角花,都比這炫目的多,可是她們好像一生都在為自己的穿戴著想,想永遠如此的瑰麗下去。所以她們全力以赴的踐踏別人的屍體登上更為瑰麗的寶座。

她們沒有一個像遲池,拿了一根玉釵就當珍寶一樣,表情心滿意足之極,仿佛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

因為遲池雖然和她們同樣生活同一處地方,但是從來不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更不會掠奪,她只守著自己的小小天地,歡喜過自己的日子。

☆、無賴

宋榮軒瞇細了眼眸。

“謝謝你送我東西哈!我請你搓一頓好吧!”

遲池拍了拍胸口,恣意快樂的樣子像孩童般感染了人,她請手回道“你在宮院什麽沒吃過的,我在這裏請你!!”

熙熙攘攘的人群頓時靜了下來。

呃!!

不好,她好像不小心暴露了宋榮軒的住處。

“看什麽看,沒聽過人姓龔啊!!”

遲池挽起袖子嗤牙,那樣子和傳說中的宮中人差了十萬八千裏。

眾人信服,離了她好幾丈。

宋榮軒倒是好脾氣,領了她去茶樓要了一間雅坐喝茶,順便避羞。

遲池坐在椅子裏,等到小二一拿了菜單,立時大馬金刀的一拍桌子。“拿過來,姐今天請客!”一只腿也不甘示弱的跨在椅子上,很有架勢。

小二手裏的脾子一個哆嗦,掉下了地。

太熊包了。

遲池一拍宋榮軒的肩。“嘖嘖!瞧見沒,這才是真正的小孩!經不得事。”哪裏像他,才十來歲,淡定的跟幾十歲的小老頭似的。

說罷,自己俯身拾起牌子。又掏了一把銅子塞進小二的手裏。順便大力拍他的頭“拿著壓壓驚哈!”誰知道你碰見嗓門大的也會受到驚嚇。

可是手裏被塞了錢的小二,嘴巴大張,好像受得的驚嚇更重。

宋榮軒低聲和她說。“你實在是太離經叛道了。隨便亂拍別人的頭。”就是連小門小戶的女孩也不像她那般驚世駭俗。

原來是她太高調了。

早說嘛!

遲池捏低了嗓音,輕拉袖子,垂頭作烤爐裏的死鴨子道。“小二,你家有什麽能吃的?”志玲姐的娃娃音,在現代可是所向披靡。

捧著銅板的小二再也忍不住,身子一個抖,突然抱頭鼠竄了出去。

媽啊!!這反差也太大了。

“餵!臭小子,老娘還沒有點菜呢!”

宋榮軒暗笑,老神定定的坐好。

不久,像領班似的人物重新出了來接待。

遲池也歸了正常。

只是看著菜牌一句兒不吭聲。

宋榮軒咳嗽了一聲,提醒她不要裝過火了。

誰知遲池與他附耳道。“殿下,什麽叫焦堿水錐?”

“炸元宵。”

“那啥又叫砂糖冰雪冷元子。”

“用冰酪做的!”

“哦,不過冰酪是什麽東西來著。”

“你不是仙女嗎?”怎麽連這東西也不知道。

“好人!”遲池突然一挽宋榮軒的手臂兒撒嬌兒!“你就告訴我嘛!”

當眾挽男人的肩真是傷風敗俗。

代替小二來的領班斜過眼睛當作看不見。

君不見,女的傷風,男的必定敗家!

果然,宋榮軒看住遲池挽住他的手臂良久,方開了聲道。“酥酪加冰塊,還有果汁兒,藥茶一塊做的。”

“不吃!”遲池嗖一聲把手放開,啪一聲把牌子扔在他的面前。“你來點!!我要吃大塊的肉,大碗的飯。”嗷嗷!!宮裏什麽都好,就是不許吃飽,以防不小心在主子跟前放了屁,不雅!

“那就吃撥霞供吧!”

那是啥??

遲池的頭又斜了過去。

宋榮軒坐在椅子上看她。

雅間開了窗,燈火樓臺映照的少女的臉龐柔柔的一層光,像碎玉一般的朦朧。

“......撥霞供到底是什麽喲”

“兔肉!”

“啊啊!!是可愛的小兔哦,那真的是太可憐了!”遲池轉頭對來人道。“來兩斤吧!”本來想要三斤的說!

來人掩著嘴笑,出去吩咐人自是不提。

“是笑我吃得少嗎?”遲池指自己問宋榮軒道。“那可是兔子身上的肉也。我還沒有投訴他們茶樓亂殺小動物。”

那你又吃。

“不殺都殺了!!我不吃它,它也不能活了。” 遲池理直氣壯。

無賴的可愛。

宋榮軒伸出手,想摸她的臉,卻迎上她詫異的眼神。“怎麽,我臉上有東西?”

“剛剛有,現在沒了。”他的手在半空中落下。

她似乎恍然大悟。“怪不得剛剛覺得臉上癢。”

下面有人在歡呼。

遲池一下子又坐不住了。

“不要探出頭去看。”

宋榮軒看著她跑到窗前,聽了她的話,頭欲伸不敢伸,下面的人似乎在游街。

有扮觀音的,有扮玉女金童的,有人耍著棒子,尖尖的兩頭都有焰火噴出來,惹得人們一陣尖叫。

“哇!像魔術一樣。”她掩嘴,吃吃的笑著,把他也拉到了窗口。

她看的是風景,他看的是人。

在火樹銀花下,她的臉龐格外的明媚,生動令人向住。

他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她就在自己的身邊。

以後也要永遠的在自己的身邊。

她擡頭對他微笑。“可惜你去不了我那裏。我那裏的煙火更漂亮呢。”

“你還能回去嗎?”他故意問。

“不知道。不過可能回不了吧!”她一下子出了神。“那裏雖然很不好。可是有時候我還是會很想念它。”

“孤會好好對你的。”

街的對面舞著火龍過來,眼看著龍身噴發著金光碎珠,在半空中飛舞一般輝煌。

人群頓時歡呼了起來。

忍不住探出頭去的遲池隨著他們一起拍掌,等到繁華過來,她轉頭問宋榮軒 “對了!.......你剛剛說什麽我沒有聽到。”

宋榮軒有些害羞,反而斟酌了下詞語方道。“孤說,你在這裏會比那裏過得好。”

“現在也是啊!”包吃包住還有工資拿!!

宋榮軒的指尖大膽的撫上了她的眉間。“你以後會更好。”

遲池一時不知道他說的什麽話,一時楞住了。

可是看著他認真的眼神。

她覺得氣都快透不上來。

幸好,此時店家上了火鍋給他們。

原來撥霞供就是涮兔肉。

很淡的味道。

可是宋榮軒很認真的吃著。

遲池吃慣了有調料的火鍋,吃了幾筷子就停下。

“剛剛不是說想吃肉嗎?”

宋榮軒不知什麽時候擡頭看她,眼睛微微地看著她放在桌面上的筷子。“還是沒有了胃口?”

遲池想說不是,結果嘴巴剛張了起來,又合了回去。

宋榮軒手指著鍋裏的兔肉:“或者你是吃不慣?”

“有些淡了。”

宋榮軒點點頭,仔細看了她一眼:“太晚了,吃得味道重,肚子不太舒服。”

他的呼氣就在耳邊,像根伸出的羽毛,輕輕搔的人癢。

遲池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又向宋榮軒道:“晚上吃宵夜確實不太好。”

“孤平日也少吃。”

遲池怔了下,低聲說:“謝謝殿下!”

人家在遷就她呢。

以他的身份,也只有別人遷就他的時候,偏偏此時他來遷就了。

遲池想,人都該有破例的時候,剛剛好這個時候,是她吧!

“天色不早,也該回去了。”

聽了這句話,她如蒙大赦,點點頭。“我去結帳!”

剛從懷裏掏出荷包,宋榮軒的手輕輕地擋了一下,手指微微地和她的掌邊擦過。“孤來給吧!”

遲池道。“說話得算數。”

她的牙齒一向當金使。

宋榮軒笑著說了一句。“哪有女人為男人結帳的事。孤雖在宮中,但是這些事情到底也懂得。”

他率先走了出去。

遲池站在原地。

“還不快來,莫非你想在這裏過夜?”

宋榮軒轉頭看她。

那雙眼睛極黑。

也不知道什麽原因,遲池就是不敢和他對視。

坐上了馬車。

原本第一次光明正大出游的遲池突然沒有了興趣。

到了行宮,下了車。

掀了簾子,正好和子房碰了個對面。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倒是走在前頭的宋榮軒無知無覺打了個呵欠。

外頭有備好的熱水。

擦了臉,宋榮軒脫了鞋。

遲池就跪在地上替他洗腳。

這一跪一起,剛站了起來,眼睛就有些發黑。

“你替孤擦腳吧!”

水盆早有人拿了出去。

遲池坐在腳踏上,懷裏抱著他的腳。

宋榮軒輕聲問她。“你從前不慣伺候人吧!”

那還用問?

遲池把他的腳放在布裏頭輕擦了起來,動作雖柔,卻掩飾不住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

“怎麽不說話了。難道不是嗎?”

他的腳在遲池的懷裏動了一下,翻動在上頭的重量似乎重得遲池有些兒難以承受。

“這樣的日子沒有人想過一輩子的。”

是沒有人想這樣過一輩子。

但是要怎麽樣過自己的一輩子呢?

難道是走向另外一個未知的方向。

遲池放下他的腳。

替他鋪好床。

宋榮軒躺在床上。

“好吧!孤知道你心裏頭是有想法的人。你慢慢的再想,什麽時候想通了,就告訴孤一聲。”

他閉上眼睛。

遲池放下床帳。

他突然又睜開了眼睛。

“孤有些不想睡。”

遲池移燈的手重新放下。

坐在床上拍著他。

宋榮軒定定的看著她。

遲池的臉熱了起來。

心跳的也很快。

似乎睡在她前面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大道。

幸好宋榮軒翻了個身。

遲池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她移燈走了出去。

外頭的小床是她守夜的地方。

她拍了一下臉。

突然覺得全身發熱。

連忙開了窗。

誰知卷入的冷風把她的臉吹的更加發紅。

她猛地關上窗。

沒有了風聲的呼嘯。

屋子變得很靜很靜。

仿佛能聽得到她的心跳聲在撲通撲通作響。

也好像隔著簾子就能聽到宋榮軒睡覺時發出的呼息聲。

她拉著衣角,縱然兩世為人,可是她沒有經驗應付這種場景。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毛頭就罷了。

可是宋榮軒不普通。

雖然沒有點明話題,但是這種暗示更能撩人心底。

不知怎的,她就想起,廊上掛著的鳥籠,很精織的竹編,裏頭有好精細水,裏頭的鳥兒什麽也不用幹,只等著撩撥它的人過來後,輕聲婉轉,以逗人一笑。

外人見著羨慕風啊雨啊吹不到它的頭上。

可是那對翅膀卻終身難得展開。

她抓起被角緩緩地坐了下來。

對著隔斷的簾子出了一會神。

不如只當做-------他說他的,她只當不知道。

似乎覺得心神定了一會後,她吹熄了燈燭。

可是心底深處到底擔著悵然。

不知道到了什麽時候,她睜開了眼睛,發現人還是累得不堪,不知道是昨晚游的太過,還是晚上的夢做得太多。

☆、迷情

以為這已經天亮的天色,上頭卻有大月亮高掛。

原來是雪在夜間落了下來,無聲無息地映的窗紙發亮。

寧靜的令人有些迷離。

遲池失笑了一下。

簾子後頭也就動了一下。

遲池擁著被子側耳聽了一下,輕輕地著了鞋子,移了燈掀簾去看。

她走到床邊的時候,發現腳底下越來越厚實,慌得她差點跳開。

原來是床上的半簾的被子拖到了地上。

放好燈,收好簾子,床上的那張臉熟睡著。

上半張臉上還有細細絨毛,下半張臉卻開始展現棱角。

“連自己睡覺都不老實,還想著娶媳婦呢。”突然想起在宮裏頭有位掛著側妃名頭的女子,遲池抿著嘴無聲的笑了一下。

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裏,腳也移好。

“說不定連被子都不會疊呢!就想著娶人。小心餓死老婆瘟臭屋。”

那是嶺南的一句諺語,雖有些出離了事實,可也差不遠。

這也只是她一會兒的自言自語。

無意識念完後撐起燈轉身就走了。

燈火昏黃的光線,沿著厚重的帳幔蜿蜒,暧昧的拉長。

也不知睡了多少。

她猛然地床上彈起。

糟了,什麽時辰了。

她匆匆披上衣服,挽起頭發。

隔著簾子輕喚。“殿下!”

“你不要進來。”

很淡卻很堅決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讓人很容易聯想起小孩子賭氣的時候。

可是她什麽時候招惹他了。

“你叫別人進來吧!”簾子裏頭下了論斷。

幾乎和法庭上維持原判的法官口吻一模一樣。

遲池應了一聲:“奴婢知道了。”

外頭的子房正候著,看著她出來的時候斜了她一眼。“總算出來了。”

今天是怎麽了,怎麽一個二個都看她不順眼。

“子房也不許進來。”

好吧,同一條船的人,雖然各懷異心。

倒是便宜了後頭伺候的人,像撿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可是進去後沒多久,又都苦著臉出來。

這到底怎麽回事?

“你在裏頭怎麽惹了太子殿下了?”子房先聲奪人。

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錯。

遲池作了一臉茫然。

事實也是如此,她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子房斜了她一眼:“別以為自己能攀上高枝?”

遲池有些意外:“高枝?”

“別裝不知道。”

遲池更好奇了:“公公,小的什麽裝知道了?”

“這事兒,我都知道了。”子房說:“你能不知道?”

她搖搖頭:“小的真的不知道什麽事。”

神情不似作偽,說明她的信息很落後。

子房看了她半天,還是沒忍住話:“陛下讓殿下自己挑兩個人在身邊伺候。”尾音微微的高挑了一點。

帶著不平不滿。

遲池一笑。“這是自然的。”雖然子房是他貼身的,但是功能不能男女通用啊!

但是她馬上就閉嘴了。

這年代未成年男子是可以在正式成親前納妾的。

興許他們的聲音在門口有些大了。

宋榮軒又想到還有這兩號人在,於是都喚了進來。

子房依舊擺著從前的派頭,指著這個做事,派著那個拿東西。

倒是遲池心中有事,偷偷看著宋榮軒一眼,卻不知宋榮軒也偷偷看了她一眼,兩人視線一時沒能閃開,碰撞在了一塊,倒互相楞了一下。

遲池垂頭走到了床前,打算疊被子糊弄過去,誰知到了掀起了床帳子,卻見裏頭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

宋榮軒正襟危坐,神色端肅地往外看去。

子房略有些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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