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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陵枂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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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月老掐著他的老蠻腰算著阿竈何時來他良緣門,陵枂手下一抖,濺出幾滴茶水來。眼瞧著弄濕了月老的衣袖,陵枂一張臉囧了又囧,胡亂地給他擦了擦,好端端的衣服弄得皺巴巴的。

陵枂面上過意不去,心中卻是解氣的,誰讓月老心血來潮讓她奉茶來著?

本想好好接住月老不滿的眼神的,意外的見月老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

“竈神你也見著了,我家陵枂這孩子不曾做這些個被人使喚的事兒,這幾萬年在我良緣門也一向乖巧,就跟我自個兒的女娃一般。”

聽得陵枂提著茶壺的手楞是一頓,就差直接摔地上,吼出來了。月老口中的自家女娃這萬兒八千年在良緣門可沒少吃一份虧啊!

曦木端著杯子的手也是一頓,濺出幾滴滾燙的茶水,忙不著痕跡地用衣袖掩了。輕輕放在桌案上,端直了身子,虛心受教。

月老滿意地看著曦木,又轉過頭盯著陵枂,繼續緩聲說道:“陵枂自小沒有娘親在身邊,如今嫁人這般事卻不能讓人瞧輕了去。該有的禮節一樣少不得,否則休想從我良緣門出去。

這事兒你就是找仙翁說去,他也是懂得的。不能因著陵枂娘親不在身邊,就白白被欺負了去,這我是無論如何依不得的。”

陵枂本還氣著月老弄丟了自己的姻緣線,這一大通話卻是讓她紅了眼睛。雖說成親這等大事也沒瞧見娘親半分,有個肯為自己作主的人總是暖人心窩子的。哪怕這個人是月老,逼著她系了數不清的紅繩兒。

月老一番話攪得曦木沈默了半晌,微微側過身子卻見陵枂正在偷偷看著他,咬著唇,似是有些緊張。見自己偷瞄的行徑被發現,端端又大大方方瞧著。

曦木微微一哂,回過頭,道:“月老說得極是,先前是我唐突了。阿陵既是我娘子,定不能負了她的,這該有的……”

嘡!

月老擱下杯子,不滿地打斷:“我家陵枂何時成你的娘子了?這還沒成親呢,你倒是說清楚。”

曦木被深深問囧了,忙解釋道:“月老,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月老急了,站了起來,欲要走到曦木面前。

見月老已經離座,曦木不敢怠慢趕忙起身,心下已是後悔,這年頭討媳婦比修仙還難啊!

這情境該不會打起來吧,陵枂簡直懵了。帝君與曦木交談時氣氛那叫個和諧啊,如此還是黃了。眼下這光景,她怎麽也不覺得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當機立斷扯著月老的袖子,將他拉到椅子上,賠上笑臉:“月老,阿竈的意思是我早晚都是他娘子的,沒別的意思。”

“你這孩子怎麽不明白我的苦心呢,瞧這傻得。”月老不滿地看著陵枂狠狠嘆了口氣。

這一副恨女不成鋼的神情深深挖痛了陵枂的心,這一個個都怎麽了,她掐斷了小蠻腰也想不通:為什麽她陵枂就是不能順順當當嫁給阿竈!

“月老訓教得是。”氣氛尷尬的這當頭曦木恭謹地作揖:“曦木也是明理之人,這禮數定不能缺的。但我是真心待阿陵的,月老,你看能不能……”

“別的還行,你這孩子品性我也是知道的,只是這婚期定在兩日之後未免有些草率吧!這事仙翁可知?”月老似是斟酌地道出此番話來。

陵枂卻是不樂意了,要不是他老人家犯糊塗弄丟了她的姻緣線她跟阿竈早就成婚了,還等到現在巴巴地聽他差使奉茶?

其實月老自是有自己的計較,既是他一時糊塗將陵枂的紅繩和凡人扯上,好得就兩個月的事,待解開就是,這期間風風光光準備婚事豈不更好?這麽急急將這丫頭嫁出去,日後受氣他心疼是一方面,多得更是自責。

“那丫頭根本就沒有姻緣線。”

天帝的話不期然又闖到曦木心中,陵枂根本沒有姻緣線啊。他如何聽不出月老是想他耐心等等,待二人牽了姻緣線再舉辦婚禮。

當初想著阿陵的姻緣線被月老和凡人綁在一起,曦木多少是介懷的。倒不是等不了兩個月,而是等不起兩個月中的變數。沒個準陵枂一樂,下凡成了凡人的天仙娘子,再整個虐戀情深、世世勿忘什麽的。大概留給他的只剩那根淡淺色頭繩了,他賭不起。

因著私心,他將自己的姻緣線和陵枂的頭繩兒打了同心結。

誰知天帝那會告訴他那丫頭根本沒有姻緣線,如何也準不得這婚事。

他當真被唬住了!

玉皇宮的情境仿似還在眼前:

“便是天煞孤星,阿陵我也是要娶了的!”

“你可曾想過那丫頭的安危?若是娶不得呢!”

“怎得娶不得?既是我娘子,我定會護她周全!”

“朕倒是要看你如何護她周全!”

“……”

這番“相談甚歡”的談話在不歡而散中結束。

如今月老怕是再等個萬兒八千年也不會見著陵枂的姻緣線的,可是他與陵枂的婚事卻不能順著月老的心意拖下去。

“月老說得極是。”曦木頓了頓,看向月老,心下想著如何展現自己對陵枂的忠誠度,好安了他的心。

“我怎麽沒瞧見這話有什麽道理?”陵枂急了,弄半天月老是想著拖住她和阿竈的婚期。剛剛還想著月老替自己著想,狠狠感動了一把,卻不成想竟是這番心思。

“我跟阿竈的婚事仙翁爺爺早就知道的,他還想著吃喜酒來著。”陵枂見月老不語,又狠狠補上一刀:“要不是你弄丟我的姻緣線我跟阿竈早就成婚了。”

顯然月老在陵枂這頭又是吃癟了,忍不住跳腳:“你,你……好你個妮子,竟是這般不知好歹。我這番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

“你現下有出息了,到時候受氣了莫要來尋我哭!”說罷傲氣地轉過身,背對著陵枂,雙手負背,微仰著頭,右腳有節奏地踏著。

陵枂瞅著月老老神在在的樣子,那有節奏地踏腳聲似是踩在她心上似的,讓人不禁發毛。

“月老,你怎得如何狠心。剛剛你還說我就像你自己的女娃呢,端得是說得好聽。想我不知給你系了多少紅繩呢,如今我要嫁人了,你喜慶話不說上兩句,凈是想著我日後如何如何受氣,哼。”

話是這般說,陵枂心裏也知道月老這是在維護著自己,免不得口氣有些軟:“你該不是想著多留我幾日,巴巴的待在良緣門給你系紅繩吧!那我可不依,也就這兩日緊著給你系紅繩兒。”

說完不忘了瞧月老臉上的表情,好家夥,竟然一點緩和的跡象都瞅不見!要放在以前,鬧多大的事,整多大的別扭,只要她答應系兩日紅繩兒,最後還不都整得妥妥的。

陵枂有些沒轍了,把目光投向曦木,希望他再接再厲救個場。

咳咳。

月老幹咳幾聲,成功的扯住陵枂的註意力。

陵枂見月老慢悠悠伸出三根手指。

三?

月老這是……討價還價?!

系兩日紅繩兒還不夠?要系三天?

第三天她不是都嫁人了麽,難不成要她新婚之夜拋下新郎,顛顛跑到良緣門對著月光慘兮兮的綁繩子。這懲罰比拖著婚期還要重啊!

陵枂臉上笑容僵了僵,半晌伸出兩個手指,換了副嚴肅的臉色。

“這是同意了?”月老樂了:“我就知道沒白疼你!”

真真無恥,陵枂沒好氣道:“我是說兩日,何曾同意了。”

月老拉住一旁的曦木,正經地問道:“曦木,你說這個手勢是不是同意的意思。”

說完像模像樣地豎出兩根手指,比劃出陵枂剛剛的手勢。

曦木囧了,這對話實在跳躍了點,已經跑出了他的思維,剛剛還一副毫無轉圜的勢頭,這會兒已經繞道系兩日還三日紅繩兒這種細枝末節上。半晌硬著頭皮道:“月老說得極是!”

這廂陵枂要暴走了,極是個大頭鬼。她幾時見月老有對的時候,尤其在逼她系紅繩兒這事上從來就沒有對過好麽!

“喏,你看曦木也這麽覺得的,我可沒誆你。”月老想著就這麽拖著陵枂的婚事,依那丫頭現在急吼吼要嫁出去的架勢,想是兩個月絕對拖不住,倒不如順手推舟承了陵枂主動系紅繩的情。

“想我也是個講道理的仙,怎麽也不會讓小陵枂你新婚當日就跑到我良緣門系紅繩。”月老故意停了下來,見著那丫頭明顯松了口氣,方才繼續道:“但既然答應了系三天紅繩,那便不能省的。這凡間女子出嫁後有個三朝回門的說法,你自是像我自己的女娃一般。這良緣門也就是你娘家了。這成婚前兩日在我這兒待著系兩日紅繩,還有一日留著回門系吧!”

月老的這番通情達理說懵了陵枂。

在怔忪中,陵枂分明聽到月老淡淡開口:

“都散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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