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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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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肆是頭一回參加電影路演, 從上飛機開始就睡不著覺,一直在手機上刷別的電影的路演現場, 學習別的演員怎麽推薦電影,怎麽回答觀眾提出的問題,怎麽活躍互動。

機場裏早有一群得知路演消息的粉絲蹲著,大約是林肆第一部 電影上線, 接機陣仗比之前的都大。

“要不走VIP通道算了?”廖紀說,“今天人有點多。”

粉絲們守規矩地排好了隊伍, 舉著林肆的橫幅和燈牌,林肆悄悄看了一眼, 說:“不要了,他們都等那麽久了, 你聯系機場,給我們加一批保安吧。”

林肆摘下墨鏡,只戴個口罩, 等保安都就位, 打開門出去。

人群一瞬間躁動起來,原本的隊伍也擁擠許多, 好在粉絲內部也有管理秩序的人, 沒有給路人帶來太多困擾。

林肆在保安的保護圈中邊走邊和粉絲們打招呼, 忽而有幾個娃娃從頭頂飛來, 林肆忙往後仰了仰身,輕巧地接住。

“誰扔東西?!”

“怎麽回事!!”

林肆將娃娃夾在臂彎,提高些音量:“大家註意安全, 不要丟東西,小心砸到人。”

廖紀素來習慣控制這種場面,帶著兩個保安一圈一圈地巡邏,確保安全。

“林肆——啊!!啊!!!”

“4寶看一眼我的信!”

“哥哥禮物!禮物!”

林肆推了幾個禮物袋,只接過他們手裏的信,合在手心裏說謝謝。

好不容易進到車裏,林肆沒有像平時一樣逃跑,他拉開車窗簾,隔著玻璃窗和粉絲們揮手。

“行了,別招了,都看不見了。”廖紀說,“你今天格外活潑啊,路演有這麽激動?”

林肆打開桌板,將粉絲的信都放好,邊拆邊說:“沒有,我是覺得……”他輕輕展平粉絲的信,拇指按著那些雋秀字體,良久,抿了抿唇說,“既然陸紹明已經去世了,也沒有人強迫我繼續裝Alpha,我想在鏡頭前做真實的自己。”

他說完,廖紀都沈默了許久。

林肆看東西很慢,信裏每字每句都讀的認真,半天才看完幾封,他呼出口氣,問廖紀:“我其實也沒想好,肯定會有粉絲接受不了我的改變,我這樣是在無形中傷害他們,”他抓著信,忐忑問,“你說,如果發現自己喜歡很久的偶像,只是一個人設,會不會更難受?”

“林肆,人都是為自己活的,你這些年做的夠好了。”廖紀按住他拆信的手,“現在沒有人逼著你,沒有人規定你要賺夠多少錢,以後,還是對自己好一點。”

林肆將信整齊折好,放回信封:“說的像我要退休了,我還是很認真工作的。”

新的一封信裏塞了粉絲畫的林肆頭像,他拿出來給廖紀看了一眼:“好不好看?”

“挺好的。”廖紀嘆氣,問出想問的話,“你想做回Omega嗎?”

林肆捏著信封一角,沈默良久:“想的,但這樣做太沒良心了,感覺很對不起粉絲,”他說,“只要可以不在鏡頭前裝樣子,我現在就滿足了。”

廖紀垂眸,思忖片刻:“倒也不用那麽著急,慢慢來,不要改變的那麽突兀,拿回Omega身份的事,得從長計議。”

“我知道的。”林肆將看完了一疊信給廖紀,笑著換了個話題,“我都還沒看過樣片,一會兒看看,這可是我第一次上大熒幕呢。”

影院開了一個大廳給他們休息,林肆進去的時候,裏面已經有很多人,徐向陽正在讓造型師做頭發,看見林肆,伸手招了招。

“向陽哥。”林肆給他打招呼。

“我說你怎麽還不到,”徐向陽給他拉了凳子,“你這身行頭,還要做造型嗎?”

林肆搖頭:“一會兒補個妝就行了。”

徐向陽做好定型,終於能扭過身,他沒馬上說話,反而是盯著林肆看了一會兒。

“怎麽了?”林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哪裏不對嗎?”

徐向陽眉頭動了動,露出一個不算特別疑惑的表情:“說不清,覺得有點不一樣了。”

“是嗎?”林肆放下手,“可能是在劇組呆久了,還沒從角色裏出來。”

他說完這些,徐向陽還是在看他,林肆有些毛毛的,問:“我哪裏不對嗎?”

還沒再細細探究,徐向陽目光明顯挪動,對林肆擡了擡下巴:“秦宵來了。”

如果不是最近要路演,秦宵這個名字,林肆都快忘到腦背去了,倒也不是他記性不好,只是他很久沒有聽到秦宵的消息。

上次白帆的事情背後,就是秦宵和劉慎巖在搞鬼,他和廖紀明面上找了白帆的麻煩,卻一直沒能力對付秦宵和劉慎巖。

現在見面,林肆肯定是沒有什麽好臉色的。

只是秦宵比他記憶中,似乎瘦削許多,臉上妝一化,看著挺精神,但莫名覆著層陰翳,讓人感覺內裏死氣沈沈的。

“來了。”秦宵和徐向陽打招呼,完全不給面子地跨過了林肆。

以他往常那股虛偽勁兒,上來肯定是要奉承在場的幾句,今天格外反常。

徐向陽點點頭,往林肆這邊挪了些位置,空出一塊地方給秦宵。

劇裏就這麽三個主演,終歸還是要坐在一起。

不想,秦宵沒直接落座,反而是到林肆位置邊,趁林肆挪位置時,故意踢了腳林肆的椅子腿兒,害他差點摔地上。

“林肆也到了呢。”

林肆堪堪坐穩,冷眼擡眸看他一眼。

“看到行程表上有你的名字,還挺驚喜的,”秦宵自顧自坐好,腿搭上來,“放著葉導的戲不拍,過來路演也不容易。”

他說話怪惡心人,林肆壓下心裏的氣,撇了撇頭,懶得和他說話。

“不過你這背景,別說葉導的戲,說不定下一步就要走出國門了。”秦宵說。

“秦宵,”徐向陽斜眼看他,“你是來路演還是來給人不痛快的?”

秦宵笑了笑:“我就是給他不痛快,你又怎麽樣?”他看徐向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老牛吃嫩草,惡不惡心?”

饒是徐向陽的脾氣,都火地怒斥了他一句:“你腦子有病?”

“以林肆現在的心氣兒,他看不上你的,人家年紀輕輕前途無量,你多少歲了?”秦宵說,“拍戲的時候那麽舔著人家,不還是白費功夫。”

林肆站起身,走了兩步到秦宵的位置。

徐向陽看情況不對,趕緊拉住林肆:“他故意激你的,別上當。”

他們三個靠的近,林肆的吸氣聲都能聽見。

“我激你們又怎麽了?”秦宵笑著。

林肆垂眸打量他,秦宵今天穿了一身白西裝,林肆用手拉了下徐向陽,讓他給自己擋著。

接著,他動作極快地在秦宵褲子上踩了一腳,沒用什麽力,但皮鞋印出半個黑色鞋底印。

“你幹什麽?!”秦宵猛地站起來。

林肆往後走了兩步,默不作聲,就像和自己沒關系一樣,坐回了椅子上。

“林肆,你故意的!”秦宵追著過來,手就要抓林肆的肩頭,被林肆一個動作躲開。

“我故意的啊。”林肆像在回答1+1等於幾的問題一樣肯定,“我就是故意的。”

秦宵氣急敗壞,又動手,林肆連人帶著椅子往後退,站起身離他一個長臂的距離:“你想打人嗎?你有膽打人嗎?”

他指了指秦宵的衣服:“你的,十六萬。”說完他不等秦宵回答,又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的,三百七十萬,兩套加起來三百八十六萬,你打完這一架,錢賠不賠得起?”

他又退後兩步:“我不還手,還會讓廖紀錄像,然後放到網絡上,就當給電影造勢。”

秦宵一口牙可能都要在口腔裏咬碎,盯著林肆恨不得把他吃了。

“你看我幹什麽,我說了不給你打嗎?”林肆點了點自己嘴角,“我這個人嘴巴大,打架的時候肯定還會不小心洩漏你私生活的一些事情。”

“喲,擠在一起說什麽呢?”同組的演員笑著過來,一眼看到秦宵的表情,瞬間收了笑,不安地問,“怎麽了呢這是?”

徐向陽忙打圓場:“沒什麽,秦宵西裝褲臟了,準備去換套造型。”

“唉!這誰這麽不小心,給踩了個腳印出來?!”那人說,“時間不多了啊,換造型得趕緊去了!”

秦宵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還能是誰踩的?”

那人尷尬地望林肆一眼,懷疑是不是林肆故意的。

“秦宵下次走路慢一點兒,把林肆椅子腿都絆倒了。”徐向陽趕緊接上話,“你看有沒有合適的西裝,趕緊去換一套吧,馬上就開場了。”

秦宵終於離開,林肆沒好氣地在心裏哼了一聲。

廖紀帶了化妝包過來給他補底妝,低著聲音問:“你們這兒剛發生什麽了,看著有點鬧哄哄的。”

“沒幹嘛,我踩了秦宵一腳。”

“你踩的?!”廖紀瞪大了眼睛,“你踩他幹嘛?”

林肆本來一直壓著氣,看到廖紀就不管不顧了,打小報告一樣抱怨:“他踹我椅子,害我差點摔跤,他還說我,說完我又說向陽哥,嘴太欠了!”

“你怎麽這麽沈不住氣,”廖紀警告他,“萬一有人拍到了呢?”

“他坐角落呢,我讓向陽哥給我擋著了,拍不著。”林肆說,“就算有人拍,也會先拍到他踹我椅子腿兒。”

“秦宵現在狀況是很奇怪,”廖紀皺著眉:“先完了點映再說這件事。”

“什麽叫狀況奇怪?”林肆追著他問,“你不要說話說一半啊。”

“還有幾分鐘就要上臺,我怎麽和你說完。”廖紀拍他下巴,“閉眼睛閉嘴。”

一頓定型噴霧噴完,林肆咳了幾聲,追著廖紀說:“那你一會兒要和我說。”

“知道了知道了。”

秦宵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黑西裝,看林肆的時候,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林肆就懟了個眼神回去。

導演完全在情況外,還樂呵地招呼他們按照位置排隊好,準備出去。

林肆本就是配角,站在徐向陽身後,等消息傳到的時候,跟著出去。

放映廳準備好了背景板,他們齊齊站好,和觀眾們打招呼。

誰都好像沒有經歷過那場不愉快一般,言笑晏晏,各自介紹自己和角色。

在場的都有作品,唯獨林肆一個,像第一次交作業的小學生,心裏高度緊張。

徐向陽感覺到他的情緒,偏頭看了一眼,希望可以給他一點安慰。

林肆也回給他一個很淺地笑。

忽而,他的心臟沒規律地跳動一下。

像是從觀眾席的什麽地方,有人在看著他。

他重新站正了,循著直覺的位置看過去,看見戴著墨鏡的陸厭。

作者有話要說:  陸·青青草原主人·厭:來看老婆的電影,結果他在臺上和人眉來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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