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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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暢靜靜地望著一切，無比平靜地面對著死亡。
只希望死的時候不要太痛苦了。
904的門緩緩的打開了，就像擁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自己將自己打開了，把門內的所有惡意毫無保留的對向徐暢。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徐暢竟然感覺到了一絲來自鬼門的殺氣。
鬼門想殺他，鬼門是有意識的嗎？
他一直以為鬼門的可怕是來自門內的鬼魂，可是這一刻，他突然感覺，這種可怕單純源自於它本身。
甚至連“鬼門”這個名字都帶著難以言喻的惡意。
徐暢努力睜大眼睛，想在死前看清楚鬼門裏面到底有什麽。
他隱隱看見，鬼門內似乎有很多人，均是看不清面容，甚至看不清他們到底在做什麽，但是隱約間，似乎有一些嘈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仔細去聽時，卻什麽也聽不清。
隨著鬼門的徹底打開，大團的黑霧湧了出來，像一張巨嘴滿滿的張開，一口向徐暢咬了過來。
徐暢迎著黑霧而上，擋在了趴在地上的白瑛身前。
這黑霧速度極快，比在白瑛身上的時候快多了，甚至更漆黑，漆黑到把所有光亮都吞噬了進去。
孔華和程澈已經看不到徐暢和白瑛的身影了，入眼的只有漫天的漆黑。
他們呆呆的望著，甚至忘了做出反應。
徐暢直視著撲面而來的漆黑，直視著死亡。
就在這時，他突覺眼前一花，人影閃動。
“嘭”的一聲，904的門被人狠狠的摔上了，那人關上門之後迅速用身體將門抵住，這才來得及回頭來看徐暢。
隨著門的關上，黑霧徹底消失。
徐暢已經驚呆了，眼前的人竟然是是白瑛，真真正正的白瑛。
他蠕動了一下嘴唇，最終沒能把話說出來。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很想沖上去將白瑛緊緊抱住。
他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
劫後餘生嗎？
似乎還多了點什麽。
“沒事吧？”白瑛問道。
孔華和程澈幾人也看到了白瑛。
“瑛姐！”孔華激動地叫了白瑛一嗓子。
程澈也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田迪卻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似乎並沒有因為場中的局勢扭轉而感到輕松。
“我沒事......你怎麽樣了？”徐暢緊張地看著白瑛。
白瑛的臉色依舊很蒼白，非常蒼白，白得甚至有些發青。
徐暢心中一沈，白瑛的傷果然沒有好。
白瑛輕輕笑起來，似乎是想讓徐暢安心：“你先回去。”
她朝著田迪幾人所在的那條分割線後看了一眼，示意徐暢和他們站在一起，站在安全的地方。
“你跟我一起過去。”徐暢態度堅決，想上來拉白瑛。
“別過來！”白瑛呵斥。
這一下子，徐暢生生在原地頓住了。
他突然明白過來了，白瑛如果離開鬼門，鬼門就會再次自動打開，到時候他根本活不成。
“我過去之後，你怎麽辦？”徐暢看著白瑛，目光熱烈得讓白瑛有些不敢直視。
“你會死嗎？”徐暢直白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如果你會死，我就不走了。
不知道只是單純的沖動，還是有別的什麽他摸不清楚的原因，如果白瑛註定會死，他很想陪她一起死。
這種想法剛一產生，徐暢就嚇了一跳，但是很奇怪，他更多的感覺卻是開心。
是的，他竟然很開心。
那種開心很久違，他似乎很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白瑛背倚著門，靜靜地回望著徐暢，沒有說話。
空氣在一瞬間變得非常安靜，似乎有什麽不知名的東西默默出現，又似乎有什麽“啪嗒”斷裂。
“行了行了，徐暢快點回來吧，白瑛還有救！別耽誤時間了！”田迪終於開口打破了這安靜。
還有救！對了，田迪來這兒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治療白瑛的傷嗎！
徐暢心中一喜，彎腰撿起地上的招魂鈴，不敢有耽擱，忙往回走，希望能快點治療白瑛，他走了一半，突然停住，扭頭看向白瑛，目光變得有些殷切。
他下意識開口說道：“等你的傷治好了，我們......”
“好！”白瑛笑著點了點頭。
徐暢有些發楞，他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想說什麽，他甚至不知道白瑛究竟答應了他什麽。
但是他突然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無比的踏實。
他快步走回了分割線，對田迪道：“我們快救白瑛吧！”
把白瑛的傷治好，把鬼門封了，一切就結束了吧，他再不想去追尋那些抓不住的東西了，他想好好活著，他想好好面對新的生活。
田迪點了點頭，鄭重地看向白瑛：“你現在能走過來嗎？”
白瑛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一放手，裏面的東西可能就會跑出來。”
“沒關系，那些東西暫時進不來，只要你能躲過那些東西的攻擊。”
“這些天我始終和鬼門待在一起，似乎對那種奇怪的黑色霧氣產生了抗性，並不懼怕它。”
說到這裏，白瑛苦笑起來：“走過來倒是沒問題，但是......我和鬼門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似乎發生了一些特殊變化，我不確定會不會被你的那條分割線擋住。”
這......
還能這樣？田迪有些呆了。
今天晚上發生的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徐暢聽了白瑛的話後，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心底裏產生。
白瑛說她自己似乎發生了一些特殊的變化，這種變化會不會和馮茉身上的變化是一樣的。
那白瑛還有救嗎？白瑛會不會也變得和馮茉一樣？
一定還有救的吧，白瑛是擁有陰陽眼的人，白瑛總歸是和馮茉不一樣的，再說了，田迪這個總操作人不還沒放棄嗎！
一定會沒事兒的！徐暢自我安慰著。
另一邊，田迪也顧不得想那麽多了，他實在有些焦頭爛額，如果真的按照白瑛的說法，她會被分割線攔下來，想把白瑛放進分割線裏，就得把保護措施撤了。
但是這一撤，鬼門裏的東西不也進來了。
“那......那怎麽辦......”孔華問道，聲音裏透著焦急。
現在這情景，似乎救了白瑛就會把他們自己的命搭進去，難道放棄嗎？
怎麽可以，他們本來就是專門為了白瑛而來的。
田迪思維急轉，仔細思考著現下的情景：“白瑛，你確定你會被我的分割線攔住嗎？”
白瑛遲疑著搖了搖頭：“也......不太確定，但是這種直覺很強烈......”
田迪深吸了一口氣：“應該能行，你走過來試試，我這個線能夠隔陰陽，不止可以攔下鬼物，還可以起到讓鬼物看不見的作用，你既然能看見，應該就能走進來。”
白瑛沒馬上答話，似乎是在思考這件事可行性。
過了半晌，她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多餘的言語。
徐暢幾人緊張地盯著白瑛，等待著她成功的走過來。
白瑛深吸了一口氣，背部緩緩地離開了904的木質門板。
一步步邁出，等到邁到第三步的時候，她距離鬼門已經有一小段距離了。
很奇怪，鬼門並沒有馬上打開，似乎是在醞釀著什麽。
像藏在深處的一雙惡毒的眼睛，即使想要刻意去忽視，也能感受到它所冒出來的兇光。
徐暢緊張得幾乎忘記了呼吸，一邊緊盯著白瑛，一邊密切的關註著鬼門。
出乎意料，直到白瑛走到了分割線前，鬼門都沒什麽特殊的反應。
奇怪的感覺在心中彌漫，徐暢忍不住多看了鬼門幾眼，他總覺得鬼門不該是這樣的。
白瑛站在分割線之前，看了眼田迪，深吸一口氣：“那我過來了。”
田迪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戒備著可能出現的突發事件。
白瑛緩緩伸出手，試探性的向前摸來，就在要觸碰到與分割線齊平處時，突然硬生生停住，就像是撞在了什麽東西上一樣。
“不行......我進不來......”
也就在這時，鬼門突然毫無征兆的“嘭”的一聲猛然打開。
鬼霧霎時間蜂擁而出，在空氣中形成一張巨大的網，向著白瑛所在的方向撲了過來。
“白瑛！”徐暢驚呼出聲。
白瑛也緊張起來，焦急的向往分割線裏面走，可是身體卻像是撞在了無形的玻璃上一般，絲毫都無法前進。
“打開！快把那個東西打開！”孔華因為太緊張了，聲音聽著都有些尖細了。
“不行！打開了，咱們都得死！”田迪厲聲回道。
鬼霧在瞬息間便到了眼前。
徐暢心中一涼，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苦澀範開。
又要再一次的看著白瑛在自己面前受傷了嗎？
下一刻，白瑛整個人都被吞進了黑霧中。
“不！”徐暢大叫著，想撲過去將白瑛拉進來，卻被田迪一把撞開了。
“你不要命了！”
話音剛落，程澈猛然撲過來從後面強行禁錮住田迪。
孔華也很默契的將右手中的那枚替身紙人塞進了徐暢的左手手心：“暢哥，快把瑛姐拉進來。”
“那符根本擋不住！你們不要命了！瘋子！你們這群瘋子！”田迪掙紮著想去阻止徐暢，奈何被程澈死死勒住。
田迪本身就算不上強壯，看起來近乎有些娘，力氣自然沒程澈大。
徐暢捏緊手裏的符，根本來不及細想這件事情到底會給他帶來怎麽的傷害。
他毫不猶豫的來到分割線邊上，伸出手向黑霧中白瑛的位置抓去。
手剛一接觸到鬼霧，就有一種直刺骨髓的冰冷傳了過來。
好在他第一時間抓住了白瑛的手腕。
那手腕很冷，比鬼霧給人的感覺還冷。
他不敢怠慢，用力往回一拉就將分割線外的人拉了進來。
徐暢本以為在這個過程當中會遇到什麽阻攔，但是並沒有，因此他這一下的力氣有些用過了。
那個被他拉住的人猛地就撲向了徐暢的懷裏。
冰冷，冷得幾乎讓人窒息，冷得凍僵了徐暢成功救回白瑛的那份喜悅。
他忍著不適，低頭查看懷裏的白瑛。
這一低頭，恰巧對上了一雙明亮的眼睛。
一種奇異的熟悉感從心底範起。
“徐暢......”
她突然開口叫他的名字。
“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
為什麽要說好久不見。
加之剛剛的那種熟悉當然感覺，徐暢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只覺腦中仿佛有什麽在這一瞬間炸開。
一個名字差點從他牙縫裏蹦出來。
沈小枝！
徐暢張了張嘴想說話，好幾次都沒能成功的說出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懷中之人明明還是白瑛的模樣，但是他為什麽會毫不猶豫的想起了小枝。
認識白瑛這麽久，他從未覺得白瑛像小枝。
他為什麽會......
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白瑛突然微笑起來......不！應該說是沈小枝突然微笑起來。
那樣的神情，唇角熟悉的弧度......他不可能忘記的。
他永遠不會忘記小枝微笑看著他的樣子。
“徐暢，是我。”
她緩緩吐出肯定的話語，旋即抱緊徐暢，將頭埋進了他的頸間。
徐暢，是我。
她剛剛說，徐暢，是我！
徐暢大腦間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也不清楚自己該想什麽，只這樣楞怔地抱著懷中的這個，頂著白瑛的臉，卻藏著沈小枝靈魂的人。
他突然覺得欣慰，又突然感到害怕。
一時驚喜交加，一時滿腹憂愁。
他幾近忘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忘記了身邊的田迪幾人，忘記了和自己一線之隔的恐怖鬼霧。
他想起在來救白瑛之前，孔華問他。
白瑛和沈小枝，如果只能救一個人，他會選擇救誰。
難道真的要面臨這樣的抉擇了嗎，他感覺很痛苦，非常痛苦。
時隔多年，再一次見到死去已久的沈小枝時，他竟然不覺得特別開心，他竟然......竟然希望沈小枝沒有回來。
這樣他就能安心的救白瑛了。
他怎麽......怎麽能這麽想！
他不能放棄小枝！他也必須救白瑛！
他該怎麽辦？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懷中之人突然將徐暢推開。
徐暢有些發楞，有些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走了......”白瑛輕輕說道。
其中的語氣和神情都不再是小枝的模樣，而是白瑛。
所以，剛剛到底是錯覺還是真的發生過。
他怎麽可能錯把白瑛當成小枝呢？
“沈小枝救了我。”白瑛說完之後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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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徐暢竟然感覺到了一絲來自鬼門的殺氣。
鬼門想殺他，鬼門是有意識的嗎？
他一直以為鬼門的可怕是來自門內的鬼魂，可是這一刻，他突然感覺，這種可怕單純源自於它本身。
甚至連“鬼門”這個名字都帶著難以言喻的惡意。
徐暢努力睜大眼睛，想在死前看清楚鬼門裏面到底有什麽。
他隱隱看見，鬼門內似乎有很多人，均是看不清面容，甚至看不清他們到底在做什麽，但是隱約間，似乎有一些嘈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仔細去聽時，卻什麽也聽不清。
隨著鬼門的徹底打開，大團的黑霧湧了出來，像一張巨嘴滿滿的張開，一口向徐暢咬了過來。
徐暢迎著黑霧而上，擋在了趴在地上的白瑛身前。
這黑霧速度極快，比在白瑛身上的時候快多了，甚至更漆黑，漆黑到把所有光亮都吞噬了進去。
孔華和程澈已經看不到徐暢和白瑛的身影了，入眼的只有漫天的漆黑。
他們呆呆的望著，甚至忘了做出反應。
徐暢直視著撲面而來的漆黑，直視著死亡。
就在這時，他突覺眼前一花，人影閃動。
“嘭”的一聲，904的門被人狠狠的摔上了，那人關上門之後迅速用身體將門抵住，這才來得及回頭來看徐暢。
隨著門的關上，黑霧徹底消失。
徐暢已經驚呆了，眼前的人竟然是是白瑛，真真正正的白瑛。
他蠕動了一下嘴唇，最終沒能把話說出來。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很想沖上去將白瑛緊緊抱住。
他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
劫後餘生嗎？
似乎還多了點什麽。
“沒事吧？”白瑛問道。
孔華和程澈幾人也看到了白瑛。
“瑛姐！”孔華激動地叫了白瑛一嗓子。
程澈也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田迪卻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似乎並沒有因為場中的局勢扭轉而感到輕松。
“我沒事......你怎麽樣了？”徐暢緊張地看著白瑛。
白瑛的臉色依舊很蒼白，非常蒼白，白得甚至有些發青。
徐暢心中一沈，白瑛的傷果然沒有好。
白瑛輕輕笑起來，似乎是想讓徐暢安心：“你先回去。”
她朝著田迪幾人所在的那條分割線後看了一眼，示意徐暢和他們站在一起，站在安全的地方。
“你跟我一起過去。”徐暢態度堅決，想上來拉白瑛。
“別過來！”白瑛呵斥。
這一下子，徐暢生生在原地頓住了。
他突然明白過來了，白瑛如果離開鬼門，鬼門就會再次自動打開，到時候他根本活不成。
“我過去之後，你怎麽辦？”徐暢看著白瑛，目光熱烈得讓白瑛有些不敢直視。
“你會死嗎？”徐暢直白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如果你會死，我就不走了。
不知道只是單純的沖動，還是有別的什麽他摸不清楚的原因，如果白瑛註定會死，他很想陪她一起死。
這種想法剛一產生，徐暢就嚇了一跳，但是很奇怪，他更多的感覺卻是開心。
是的，他竟然很開心。
那種開心很久違，他似乎很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白瑛背倚著門，靜靜地回望著徐暢，沒有說話。
空氣在一瞬間變得非常安靜，似乎有什麽不知名的東西默默出現，又似乎有什麽“啪嗒”斷裂。
“行了行了，徐暢快點回來吧，白瑛還有救！別耽誤時間了！”田迪終於開口打破了這安靜。
還有救！對了，田迪來這兒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治療白瑛的傷嗎！
徐暢心中一喜，彎腰撿起地上的招魂鈴，不敢有耽擱，忙往回走，希望能快點治療白瑛，他走了一半，突然停住，扭頭看向白瑛，目光變得有些殷切。
他下意識開口說道：“等你的傷治好了，我們......”
“好！”白瑛笑著點了點頭。
徐暢有些發楞，他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想說什麽，他甚至不知道白瑛究竟答應了他什麽。
但是他突然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無比的踏實。
他快步走回了分割線，對田迪道：“我們快救白瑛吧！”
把白瑛的傷治好，把鬼門封了，一切就結束了吧，他再不想去追尋那些抓不住的東西了，他想好好活著，他想好好面對新的生活。
田迪點了點頭，鄭重地看向白瑛：“你現在能走過來嗎？”
白瑛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一放手，裏面的東西可能就會跑出來。”
“沒關系，那些東西暫時進不來，只要你能躲過那些東西的攻擊。”
“這些天我始終和鬼門待在一起，似乎對那種奇怪的黑色霧氣產生了抗性，並不懼怕它。”
說到這裏，白瑛苦笑起來：“走過來倒是沒問題，但是......我和鬼門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似乎發生了一些特殊變化，我不確定會不會被你的那條分割線擋住。”
這......
還能這樣？田迪有些呆了。
今天晚上發生的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徐暢聽了白瑛的話後，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心底裏產生。
白瑛說她自己似乎發生了一些特殊的變化，這種變化會不會和馮茉身上的變化是一樣的。
那白瑛還有救嗎？白瑛會不會也變得和馮茉一樣？
一定還有救的吧，白瑛是擁有陰陽眼的人，白瑛總歸是和馮茉不一樣的，再說了，田迪這個總操作人不還沒放棄嗎！
一定會沒事兒的！徐暢自我安慰著。
另一邊，田迪也顧不得想那麽多了，他實在有些焦頭爛額，如果真的按照白瑛的說法，她會被分割線攔下來，想把白瑛放進分割線裏，就得把保護措施撤了。
但是這一撤，鬼門裏的東西不也進來了。
“那......那怎麽辦......”孔華問道，聲音裏透著焦急。
現在這情景，似乎救了白瑛就會把他們自己的命搭進去，難道放棄嗎？
怎麽可以，他們本來就是專門為了白瑛而來的。
田迪思維急轉，仔細思考著現下的情景：“白瑛，你確定你會被我的分割線攔住嗎？”
白瑛遲疑著搖了搖頭：“也......不太確定，但是這種直覺很強烈......”
田迪深吸了一口氣：“應該能行，你走過來試試，我這個線能夠隔陰陽，不止可以攔下鬼物，還可以起到讓鬼物看不見的作用，你既然能看見，應該就能走進來。”
白瑛沒馬上答話，似乎是在思考這件事可行性。
過了半晌，她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多餘的言語。
徐暢幾人緊張地盯著白瑛，等待著她成功的走過來。
白瑛深吸了一口氣，背部緩緩地離開了904的木質門板。
一步步邁出，等到邁到第三步的時候，她距離鬼門已經有一小段距離了。
很奇怪，鬼門並沒有馬上打開，似乎是在醞釀著什麽。
像藏在深處的一雙惡毒的眼睛，即使想要刻意去忽視，也能感受到它所冒出來的兇光。
徐暢緊張得幾乎忘記了呼吸，一邊緊盯著白瑛，一邊密切的關註著鬼門。
出乎意料，直到白瑛走到了分割線前，鬼門都沒什麽特殊的反應。
奇怪的感覺在心中彌漫，徐暢忍不住多看了鬼門幾眼，他總覺得鬼門不該是這樣的。
白瑛站在分割線之前，看了眼田迪，深吸一口氣：“那我過來了。”
田迪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戒備著可能出現的突發事件。
白瑛緩緩伸出手，試探性的向前摸來，就在要觸碰到與分割線齊平處時，突然硬生生停住，就像是撞在了什麽東西上一樣。
“不行......我進不來......”
也就在這時，鬼門突然毫無征兆的“嘭”的一聲猛然打開。
鬼霧霎時間蜂擁而出，在空氣中形成一張巨大的網，向著白瑛所在的方向撲了過來。
“白瑛！”徐暢驚呼出聲。
白瑛也緊張起來，焦急的向往分割線裏面走，可是身體卻像是撞在了無形的玻璃上一般，絲毫都無法前進。
“打開！快把那個東西打開！”孔華因為太緊張了，聲音聽著都有些尖細了。
“不行！打開了，咱們都得死！”田迪厲聲回道。
鬼霧在瞬息間便到了眼前。
徐暢心中一涼，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苦澀範開。
又要再一次的看著白瑛在自己面前受傷了嗎？
下一刻，白瑛整個人都被吞進了黑霧中。
“不！”徐暢大叫著，想撲過去將白瑛拉進來，卻被田迪一把撞開了。
“你不要命了！”
話音剛落，程澈猛然撲過來從後面強行禁錮住田迪。
孔華也很默契的將右手中的那枚替身紙人塞進了徐暢的左手手心：“暢哥，快把瑛姐拉進來。”
“那符根本擋不住！你們不要命了！瘋子！你們這群瘋子！”田迪掙紮著想去阻止徐暢，奈何被程澈死死勒住。
田迪本身就算不上強壯，看起來近乎有些娘，力氣自然沒程澈大。
徐暢捏緊手裏的符，根本來不及細想這件事情到底會給他帶來怎麽的傷害。
他毫不猶豫的來到分割線邊上，伸出手向黑霧中白瑛的位置抓去。
手剛一接觸到鬼霧，就有一種直刺骨髓的冰冷傳了過來。
好在他第一時間抓住了白瑛的手腕。
那手腕很冷，比鬼霧給人的感覺還冷。
他不敢怠慢，用力往回一拉就將分割線外的人拉了進來。
徐暢本以為在這個過程當中會遇到什麽阻攔，但是並沒有，因此他這一下的力氣有些用過了。
那個被他拉住的人猛地就撲向了徐暢的懷裏。
冰冷，冷得幾乎讓人窒息，冷得凍僵了徐暢成功救回白瑛的那份喜悅。
他忍著不適，低頭查看懷裏的白瑛。
這一低頭，恰巧對上了一雙明亮的眼睛。
一種奇異的熟悉感從心底範起。
“徐暢......”
她突然開口叫他的名字。
“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
為什麽要說好久不見。
加之剛剛的那種熟悉當然感覺，徐暢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只覺腦中仿佛有什麽在這一瞬間炸開。
一個名字差點從他牙縫裏蹦出來。
沈小枝！
徐暢張了張嘴想說話，好幾次都沒能成功的說出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懷中之人明明還是白瑛的模樣，但是他為什麽會毫不猶豫的想起了小枝。
認識白瑛這麽久，他從未覺得白瑛像小枝。
他為什麽會......
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白瑛突然微笑起來......不！應該說是沈小枝突然微笑起來。
那樣的神情，唇角熟悉的弧度......他不可能忘記的。
他永遠不會忘記小枝微笑看著他的樣子。
“徐暢，是我。”
她緩緩吐出肯定的話語，旋即抱緊徐暢，將頭埋進了他的頸間。
徐暢，是我。
她剛剛說，徐暢，是我！
徐暢大腦間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也不清楚自己該想什麽，只這樣楞怔地抱著懷中的這個，頂著白瑛的臉，卻藏著沈小枝靈魂的人。
他突然覺得欣慰，又突然感到害怕。
一時驚喜交加，一時滿腹憂愁。
他幾近忘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忘記了身邊的田迪幾人，忘記了和自己一線之隔的恐怖鬼霧。
他想起在來救白瑛之前，孔華問他。
白瑛和沈小枝，如果只能救一個人，他會選擇救誰。
難道真的要面臨這樣的抉擇了嗎，他感覺很痛苦，非常痛苦。
時隔多年，再一次見到死去已久的沈小枝時，他竟然不覺得特別開心，他竟然......竟然希望沈小枝沒有回來。
這樣他就能安心的救白瑛了。
他怎麽......怎麽能這麽想！
他不能放棄小枝！他也必須救白瑛！
他該怎麽辦？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懷中之人突然將徐暢推開。
徐暢有些發楞，有些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走了......”白瑛輕輕說道。
其中的語氣和神情都不再是小枝的模樣，而是白瑛。
所以，剛剛到底是錯覺還是真的發生過。
他怎麽可能錯把白瑛當成小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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