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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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很快就到了。
這幾天，他們都在期待著神秘聚會的到來。
白瑛能不能得救，就靠這個了。
這是他們所能看到的，唯一的希望。
……
再次來到寺廟的時候，人依舊不多。
徐暢有些懷疑胖和尚的生意到底養不養活得起家人。
胖和尚老遠就看見徐暢他們幾個了，樂呵呵的從木質躺椅上竄了起來，迎上來。
“幾位，來了啊。”他搓著手，頗為殷切。
“我們做好準備了，現在可以帶我們去了。”徐暢對胖和尚說道。
“誒，先等一下。”說著，胖和尚興匆匆地跑到了裏屋，似乎在拿什麽東西。
等胖和尚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包東西。
四件黃色的道袍。
這……
“你們想混進聚會的話，最好穿上這身衣服。”
胖和尚把道袍抖了開來，“嘿嘿”直笑，露出一嘴黃牙。
徐暢忍住了嘴角的抽動，在胖和尚的協助下穿上了道袍。
三人穿好衣服之後，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最後都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幹嘛非得穿成這樣？”孔華看著身上散發著甲醛味道的黃色劣質道袍，眉頭大皺。
胖和尚搓了搓手，有些尷尬地解釋道：“沒辦法，那些個會風水奇術的人都比較喜歡低調，不願意被太多人知道，如果是外人，就算真混進去了可能也會被趕出來。你們到時候去的時候，就偽裝成和他們一樣的人，然後仔細觀察，不要忙著提問尋求幫助，等到他們把該說的都說了，你們再去提問……”
孔華看胖和尚說得這麽煞有其事的，忍不住在心裏腹誹了一句，你們他媽的穿成這樣叫低調？
這些會風水奇術的，是不是一個個都腦子不大靈光啊！
胖和尚又補充了一句：
“還有啊，那些道士可能說話都不太好聽，你們問完問題之後，就會暴露自己並不太懂風水奇術，只是混進來尋求幫助的，他們很可能會說一些讓你們下不了臺的話。”
胖和尚準備得倒也周全，不知從哪開出來一輛小面包，載著三人就出發了。
……
聚會的地點是一家小茶館的包間。
三人一走進茶館，老板娘就迎了過來，熱情四溢地招呼著：“幾位大師，樓上請。”
大師……
這稱呼讓徐暢好一陣的尷尬。
三人強忍著不適，一路走進了二樓的包廂。
這包廂挺大的，裏面有五張機麻的麻將桌，麻將桌周圍的位置都已經被搶占了。
包廂中已經來了二十幾個人，都清一色的穿著道袍，年齡都在四十歲左右，最年輕的看起來都已經三十多歲了。
徐暢看見這陣仗之後，終於明白為什麽田迪不願意來了。
一群老大爺的聚會，有什麽好玩的，搓麻將嗎？
徐暢幾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低調的坐著。
陸陸續續的又進來了差不多十幾個人的樣子。
很快，聚會就開始了。
先是一位白發蒼蒼，身穿道袍，看起來有些仙風道骨的人講話。
具體講的內容，都是一些，什麽歡迎大家白忙之中來參加聚會呀，什麽風水奇術，周易蔔卦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瑰寶，應該得到傳承呀，這一類冠冕堂皇的套話。
最後老道士無比激動地宣布本次聚會開始，周圍那些同樣穿著道袍的老大爺們熱烈的鼓起了掌。
接著，這群老大爺開始一個個發表自己對於風水奇術的學術觀點之類的，徐暢幾個人根本聽不懂的東西。
最初講話的那位老道士在整個聚會裏充當著類似於主持人的角色。
徐暢一開始本來還像聽一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麽，最後實在是聽不明白，一扭頭，發現程澈早就開始發呆了，而孔華幹脆直接閉上眼睛睡著了。
徐暢這才放心的開始走神。
亂七八糟的人大概說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說完了。
最開始講話的那位老道士又開始發言了。
“大家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在場之人沒再有舉手的，所有人都安安靜靜地看著發言的老道士。
徐暢看了其他人一眼，與程澈和孔華對視了一眼之後，點了點頭，毅然舉起了手。
老道士很快就看見了徐暢，微笑著說：“這位道友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道友……
這稱呼……
徐暢略有些尷尬的站了起來，他覺得，周圍那些“道友”們炯炯有神的眼睛都快把他刺穿了。
“我是想請求一下幫助……”
“我的一個朋友靈魂受到了傷害……”
“我想知道有沒有什麽辦法能修覆靈魂……”
此話一出，場內登時一陣騷動，就好像徐暢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似的。
徐暢一時有些不安。
他們這是什麽反應。
騷動持續了有幾秒，等場中再次恢覆安靜時，那位最初發言的老道士發話了：
“你這個問題很顯然是毫無玄學基礎的人才問得出來的。”
……這話的意思是……
老道士雖然沒有明說，但語氣中所帶的淡淡的譏諷，顯然是對徐暢幾人混進來的行為極為不滿。
胖和尚之前的提醒顯然沒說錯。
徐暢吐出一口濁氣，使語氣盡量顯得誠懇一些的繼續道：
“我的朋友現在的狀況真的非常嚴重，我真切的希望能夠得到大家的幫助，玄學既然是國家的瑰寶，各位大師用玄學的方式來救人，豈不是更能將玄學發展廣大。”
老道士並沒有對徐暢的話作出什麽回覆，他看了徐暢一眼，似乎是在審視，旋即對在場的其他人說道：
“各位，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嗎？”
場中又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安靜，許久之後，就在徐暢露出失望的神情之後，角落裏突然站起了個人。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年齡感覺和徐暢幾個人差不多，同樣的穿著道袍。
由於他一直坐在角落，所以徐暢幾人一開始沒有註意到他。
不知道為什麽，徐暢覺得這個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但徐暢不大想得起來了。
年輕人緩緩開口了，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聽清楚：“玄學救治不了靈魂的傷害。”
徐暢認真地觀察著說話的年輕人，越看越覺得眼熟，可越是想要回想，就越是想不起來。
看這個人的年齡和自己差不多，難道是學校裏的同學，曾經偶爾在學校裏碰到過？
等一會兒問問程澈和孔華好了。
想法在心中一個個的冒出來，徐暢表面上裝得很平靜，問道：“非常謝謝您能回答，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玄學救治不了靈魂的傷害。”
“因為靈魂不會隨隨便便受傷，換句話說，即使是用玄學領域中一些非常兇惡的手段，也無法從本質上對靈魂造成傷害。”
“從這個角度出發，玄學傷害不了靈魂，鬼物也傷害不了靈魂......”
“有的人會被鬼物陰邪所沖撞，可是這種沖撞只是表面上的沖撞，或許會使人死亡，但不會從本質上傷害一個人的靈魂......”
“一個人即使是死了，他的靈魂也依舊活著。”
“即使在活著的時候，靈魂被特殊方式沖散，靈魂的碎片也會在死後重新聚合。”
“人會受傷，會死亡，但靈魂不會。”
年輕人無比平靜地註視著徐暢，將最後一句話吐了出來。
靈魂不會受傷......
從年輕人說的這一大段話中，徐暢隱隱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靈魂不會受傷，那白瑛是怎麽回事兒？
難道是田迪在騙他們？
就在這個想法生出時，年輕人又開口了：
“人喜歡賭博，靈魂會就被賭博的罪給捆綁......”
“人喜歡□□，靈魂就會被□□的罪給轄制......”
“靈魂所犯的罪，始終由□□承受，□□幫助著靈魂，又限制著靈魂，當□□徹底消亡，靈魂的罪就會隨□□一同消亡。”
“當然，所謂的靈魂不會受傷，也不是絕對的，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靈魂依舊會受傷。”
年輕人話音剛落，周圍的那些穿著道袍的老大爺們又騷動了起來。
“胡說八道什麽，怎麽可能有特殊情況！”有人不滿地對年輕人吼道。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年輕人用一種頗為玩味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那眼神，就像在看一群無知的孩子，有些悲憫，又帶著點兒嘲諷。
他並沒有和他們爭論意思。
徐暢也顧不了那麽多了，連忙追問起來：“靈魂會在什麽特殊情況下受傷？”
“在違背自然的事物裏。”年輕人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幾個字來。
違背自然的事物裏......
短短的一句話，卻令徐暢悚然一驚。
違背自然的事物......起死回生如果不算違背自然的話，估計這世上也沒什麽東西算得上違背自然了。
鬼門不正是違背自然的事物嗎！
周圍那些個穿著道袍的老大爺聽了年輕人這話，又是一陣騷動，有人出聲嘲諷起來：“靈魂不會受傷是自然，讓靈魂受傷是違背自然，玩什麽文字陷阱，真當自己懂得很多嗎？我們這群人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什麽違背自然到可以傷害一個人靈魂的事物。”
年輕人依舊沒有和那些老大爺們爭論。
徐暢趕緊又問道：“如果一個人的靈魂當真因為違背自然的事物而受傷了，那應該通過什麽樣的方法才能治療修覆呢？”
年輕人笑了起來。
“玄學傷害不了靈魂，但違背自然的事物可以......”
“同樣的，玄學也救治不了靈魂......”
年輕人沒有把話說完，而是一副“你懂的”的神情看著徐暢。
然後不等周圍那些老大爺再說出什麽反對他的話，轉身就走了，幹凈利落，不帶走一片雲彩。
徐暢怔怔的望著年輕人離開的背影，在心裏默默把他只說了一半的話補全。
玄學救治不了靈魂，但違背自然的事物可以。
最初講話的那位老道士顯然因為聚會裏的突發狀況非常不滿，用一種滿是嘲諷的語氣對徐暢說：“這種胡說八道的江湖騙子就是在忽悠你們，真把自己當大師了，還違背自然的事物，上哪找去，怎麽可能真的有人會靈魂受傷......”
這句話非常的已有所指，不僅把剛剛的年輕人諷刺了，還順帶著諷刺了一波告訴徐暢幾個人“靈魂受傷”的人。
其中貶低他人擡高自己的意味尤為明顯。
徐暢並沒有生氣，反倒覺得有些好笑。
這些老大爺也不知道怎麽了，一個個的性格這麽古怪。
......
徐暢幾人問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之後，就沒再在茶館的包廂裏多待。
胖和尚很老實的等在外面，並沒有進茶館喝一杯茶，估計是不想浪費那個錢。
他看到徐暢幾人之後，趕緊上前殷切地問道：“幾位問道想問的了嗎？”
孔華頗為開心，點了點頭：“問到了！”
回去的路上，孔華忍不住跟胖和尚抱怨：“也不知道那些穿著道袍的老大爺們一個兩個都是怎麽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像我們欠他們錢似的。”
胖和尚聽到孔華的抱怨之後，樂了，搖搖頭，嘆了口氣：“他們那些大師就是這個樣子，自視甚高，你要說沒本事吧，其實也還有點兒貨，你要真說有本事吧，也都他媽是些老神棍，抱著個冰山一角，胡吹是老祖宗的瑰寶。”
胖和尚啐了一口：“瑰寶確實是瑰寶，他們能弄明白多少，還怕人說，誰說他們水平不行，他們就說你不重視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整個跟杠精似的！”
“他們行裏面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一客多投，就跟那什麽一山容不了二虎是一個行規，你們這次去，一開口問的那個問題顯然就是已經找人問過的了，他們自然不會給你們好臉色。”
胖和尚這話說的毫不客氣，想來他在廟裏面賣香燭也認識了不少那樣的“大師”，想來也沒少受氣。
“不過也挺奇怪，就那群人竟然還真能提出好的意見來，你們別再是被忽悠了。”
胖和尚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你們得到的辦法也別全信了，那群人為了面子，什麽厚顏無恥的事兒都幹得出來，說不定怕他們自己的名聲受損隨便給了你們一個辦法，要是治好了，就是他們的功勞，要是治不好，就是你們朋友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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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瑛能不能得救，就靠這個了。
這是他們所能看到的，唯一的希望。
……
再次來到寺廟的時候，人依舊不多。
徐暢有些懷疑胖和尚的生意到底養不養活得起家人。
胖和尚老遠就看見徐暢他們幾個了，樂呵呵的從木質躺椅上竄了起來，迎上來。
“幾位，來了啊。”他搓著手，頗為殷切。
“我們做好準備了，現在可以帶我們去了。”徐暢對胖和尚說道。
“誒，先等一下。”說著，胖和尚興匆匆地跑到了裏屋，似乎在拿什麽東西。
等胖和尚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包東西。
四件黃色的道袍。
這……
“你們想混進聚會的話，最好穿上這身衣服。”
胖和尚把道袍抖了開來，“嘿嘿”直笑，露出一嘴黃牙。
徐暢忍住了嘴角的抽動，在胖和尚的協助下穿上了道袍。
三人穿好衣服之後，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最後都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幹嘛非得穿成這樣？”孔華看著身上散發著甲醛味道的黃色劣質道袍，眉頭大皺。
胖和尚搓了搓手，有些尷尬地解釋道：“沒辦法，那些個會風水奇術的人都比較喜歡低調，不願意被太多人知道，如果是外人，就算真混進去了可能也會被趕出來。你們到時候去的時候，就偽裝成和他們一樣的人，然後仔細觀察，不要忙著提問尋求幫助，等到他們把該說的都說了，你們再去提問……”
孔華看胖和尚說得這麽煞有其事的，忍不住在心裏腹誹了一句，你們他媽的穿成這樣叫低調？
這些會風水奇術的，是不是一個個都腦子不大靈光啊！
胖和尚又補充了一句：
“還有啊，那些道士可能說話都不太好聽，你們問完問題之後，就會暴露自己並不太懂風水奇術，只是混進來尋求幫助的，他們很可能會說一些讓你們下不了臺的話。”
胖和尚準備得倒也周全，不知從哪開出來一輛小面包，載著三人就出發了。
……
聚會的地點是一家小茶館的包間。
三人一走進茶館，老板娘就迎了過來，熱情四溢地招呼著：“幾位大師，樓上請。”
大師……
這稱呼讓徐暢好一陣的尷尬。
三人強忍著不適，一路走進了二樓的包廂。
這包廂挺大的，裏面有五張機麻的麻將桌，麻將桌周圍的位置都已經被搶占了。
包廂中已經來了二十幾個人，都清一色的穿著道袍，年齡都在四十歲左右，最年輕的看起來都已經三十多歲了。
徐暢看見這陣仗之後，終於明白為什麽田迪不願意來了。
一群老大爺的聚會，有什麽好玩的，搓麻將嗎？
徐暢幾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低調的坐著。
陸陸續續的又進來了差不多十幾個人的樣子。
很快，聚會就開始了。
先是一位白發蒼蒼，身穿道袍，看起來有些仙風道骨的人講話。
具體講的內容，都是一些，什麽歡迎大家白忙之中來參加聚會呀，什麽風水奇術，周易蔔卦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瑰寶，應該得到傳承呀，這一類冠冕堂皇的套話。
最後老道士無比激動地宣布本次聚會開始，周圍那些同樣穿著道袍的老大爺們熱烈的鼓起了掌。
接著，這群老大爺開始一個個發表自己對於風水奇術的學術觀點之類的，徐暢幾個人根本聽不懂的東西。
最初講話的那位老道士在整個聚會裏充當著類似於主持人的角色。
徐暢一開始本來還像聽一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麽，最後實在是聽不明白，一扭頭，發現程澈早就開始發呆了，而孔華幹脆直接閉上眼睛睡著了。
徐暢這才放心的開始走神。
亂七八糟的人大概說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說完了。
最開始講話的那位老道士又開始發言了。
“大家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在場之人沒再有舉手的，所有人都安安靜靜地看著發言的老道士。
徐暢看了其他人一眼，與程澈和孔華對視了一眼之後，點了點頭，毅然舉起了手。
老道士很快就看見了徐暢，微笑著說：“這位道友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道友……
這稱呼……
徐暢略有些尷尬的站了起來，他覺得，周圍那些“道友”們炯炯有神的眼睛都快把他刺穿了。
“我是想請求一下幫助……”
“我的一個朋友靈魂受到了傷害……”
“我想知道有沒有什麽辦法能修覆靈魂……”
此話一出，場內登時一陣騷動，就好像徐暢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似的。
徐暢一時有些不安。
他們這是什麽反應。
騷動持續了有幾秒，等場中再次恢覆安靜時，那位最初發言的老道士發話了：
“你這個問題很顯然是毫無玄學基礎的人才問得出來的。”
……這話的意思是……
老道士雖然沒有明說，但語氣中所帶的淡淡的譏諷，顯然是對徐暢幾人混進來的行為極為不滿。
胖和尚之前的提醒顯然沒說錯。
徐暢吐出一口濁氣，使語氣盡量顯得誠懇一些的繼續道：
“我的朋友現在的狀況真的非常嚴重，我真切的希望能夠得到大家的幫助，玄學既然是國家的瑰寶，各位大師用玄學的方式來救人，豈不是更能將玄學發展廣大。”
老道士並沒有對徐暢的話作出什麽回覆，他看了徐暢一眼，似乎是在審視，旋即對在場的其他人說道：
“各位，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嗎？”
場中又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安靜，許久之後，就在徐暢露出失望的神情之後，角落裏突然站起了個人。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年齡感覺和徐暢幾個人差不多，同樣的穿著道袍。
由於他一直坐在角落，所以徐暢幾人一開始沒有註意到他。
不知道為什麽，徐暢覺得這個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但徐暢不大想得起來了。
年輕人緩緩開口了，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聽清楚：“玄學救治不了靈魂的傷害。”
徐暢認真地觀察著說話的年輕人，越看越覺得眼熟，可越是想要回想，就越是想不起來。
看這個人的年齡和自己差不多，難道是學校裏的同學，曾經偶爾在學校裏碰到過？
等一會兒問問程澈和孔華好了。
想法在心中一個個的冒出來，徐暢表面上裝得很平靜，問道：“非常謝謝您能回答，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玄學救治不了靈魂的傷害。”
“因為靈魂不會隨隨便便受傷，換句話說，即使是用玄學領域中一些非常兇惡的手段，也無法從本質上對靈魂造成傷害。”
“從這個角度出發，玄學傷害不了靈魂，鬼物也傷害不了靈魂......”
“有的人會被鬼物陰邪所沖撞，可是這種沖撞只是表面上的沖撞，或許會使人死亡，但不會從本質上傷害一個人的靈魂......”
“一個人即使是死了，他的靈魂也依舊活著。”
“即使在活著的時候，靈魂被特殊方式沖散，靈魂的碎片也會在死後重新聚合。”
“人會受傷，會死亡，但靈魂不會。”
年輕人無比平靜地註視著徐暢，將最後一句話吐了出來。
靈魂不會受傷......
從年輕人說的這一大段話中，徐暢隱隱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靈魂不會受傷，那白瑛是怎麽回事兒？
難道是田迪在騙他們？
就在這個想法生出時，年輕人又開口了：
“人喜歡賭博，靈魂會就被賭博的罪給捆綁......”
“人喜歡□□，靈魂就會被□□的罪給轄制......”
“靈魂所犯的罪，始終由□□承受，□□幫助著靈魂，又限制著靈魂，當□□徹底消亡，靈魂的罪就會隨□□一同消亡。”
“當然，所謂的靈魂不會受傷，也不是絕對的，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靈魂依舊會受傷。”
年輕人話音剛落，周圍的那些穿著道袍的老大爺們又騷動了起來。
“胡說八道什麽，怎麽可能有特殊情況！”有人不滿地對年輕人吼道。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年輕人用一種頗為玩味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那眼神，就像在看一群無知的孩子，有些悲憫，又帶著點兒嘲諷。
他並沒有和他們爭論意思。
徐暢也顧不了那麽多了，連忙追問起來：“靈魂會在什麽特殊情況下受傷？”
“在違背自然的事物裏。”年輕人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幾個字來。
違背自然的事物裏......
短短的一句話，卻令徐暢悚然一驚。
違背自然的事物......起死回生如果不算違背自然的話，估計這世上也沒什麽東西算得上違背自然了。
鬼門不正是違背自然的事物嗎！
周圍那些個穿著道袍的老大爺聽了年輕人這話，又是一陣騷動，有人出聲嘲諷起來：“靈魂不會受傷是自然，讓靈魂受傷是違背自然，玩什麽文字陷阱，真當自己懂得很多嗎？我們這群人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什麽違背自然到可以傷害一個人靈魂的事物。”
年輕人依舊沒有和那些老大爺們爭論。
徐暢趕緊又問道：“如果一個人的靈魂當真因為違背自然的事物而受傷了，那應該通過什麽樣的方法才能治療修覆呢？”
年輕人笑了起來。
“玄學傷害不了靈魂，但違背自然的事物可以......”
“同樣的，玄學也救治不了靈魂......”
年輕人沒有把話說完，而是一副“你懂的”的神情看著徐暢。
然後不等周圍那些老大爺再說出什麽反對他的話，轉身就走了，幹凈利落，不帶走一片雲彩。
徐暢怔怔的望著年輕人離開的背影，在心裏默默把他只說了一半的話補全。
玄學救治不了靈魂，但違背自然的事物可以。
最初講話的那位老道士顯然因為聚會裏的突發狀況非常不滿，用一種滿是嘲諷的語氣對徐暢說：“這種胡說八道的江湖騙子就是在忽悠你們，真把自己當大師了，還違背自然的事物，上哪找去，怎麽可能真的有人會靈魂受傷......”
這句話非常的已有所指，不僅把剛剛的年輕人諷刺了，還順帶著諷刺了一波告訴徐暢幾個人“靈魂受傷”的人。
其中貶低他人擡高自己的意味尤為明顯。
徐暢並沒有生氣，反倒覺得有些好笑。
這些老大爺也不知道怎麽了，一個個的性格這麽古怪。
......
徐暢幾人問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之後，就沒再在茶館的包廂裏多待。
胖和尚很老實的等在外面，並沒有進茶館喝一杯茶，估計是不想浪費那個錢。
他看到徐暢幾人之後，趕緊上前殷切地問道：“幾位問道想問的了嗎？”
孔華頗為開心，點了點頭：“問到了！”
回去的路上，孔華忍不住跟胖和尚抱怨：“也不知道那些穿著道袍的老大爺們一個兩個都是怎麽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像我們欠他們錢似的。”
胖和尚聽到孔華的抱怨之後，樂了，搖搖頭，嘆了口氣：“他們那些大師就是這個樣子，自視甚高，你要說沒本事吧，其實也還有點兒貨，你要真說有本事吧，也都他媽是些老神棍，抱著個冰山一角，胡吹是老祖宗的瑰寶。”
胖和尚啐了一口：“瑰寶確實是瑰寶，他們能弄明白多少，還怕人說，誰說他們水平不行，他們就說你不重視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整個跟杠精似的！”
“他們行裏面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一客多投，就跟那什麽一山容不了二虎是一個行規，你們這次去，一開口問的那個問題顯然就是已經找人問過的了，他們自然不會給你們好臉色。”
胖和尚這話說的毫不客氣，想來他在廟裏面賣香燭也認識了不少那樣的“大師”，想來也沒少受氣。
“不過也挺奇怪，就那群人竟然還真能提出好的意見來，你們別再是被忽悠了。”
胖和尚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你們得到的辦法也別全信了，那群人為了面子，什麽厚顏無恥的事兒都幹得出來，說不定怕他們自己的名聲受損隨便給了你們一個辦法，要是治好了，就是他們的功勞，要是治不好，就是你們朋友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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