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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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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華,我還真是低估你了啊。”

白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也皺了皺眉,怎麽之前和徐暢說的也是這句話,白瑛第一次產生了懷疑自己智商的心情。

孔華縮在徐暢背後,小心翼翼的瞄著臉色不大好看的白瑛,很好,安全距離,夠她造次的了。

“我已經知道你們的秘密了,你們在調查沈小枝,調查科技樓。”

白瑛看了徐暢一眼,徐暢明白她的意思,這場陰謀的設計者正藏在暗處某個地方窺探著他們,他們的計劃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

“我們要加入你們。”孔華並沒看出氣氛的不對勁兒。

程澈被這句話嚇了一大跳,白瑛卻突然皺起眉頭盯著孔華看了半晌,她在思考,這種事情這麽積極的往上湊到底是因為真的喜歡鬼故事,還是說,孔華就是那個幕後人呢?

白瑛想了想,拉過一個凳子坐下:“加入我們可以,但是我這個人吧,寧缺毋濫,不收廢物,我憑什麽相信你能幫上我們,又憑什麽相信你不會背叛我們?”

“你們不是在調查科技樓的鬼故事嗎,別的不敢說,但是對於鬼故事和各種靈異現象,我可是絕對的科普小王子。”孔華說這句話的時候挺得意的。

“那他呢?”白瑛不動聲色的看向程澈。

程澈其實想說他不想加入的,但是孔華搶在前面回答了:“這你就不懂了,在一個小團隊裏,有最強的,就有最弱的,程澈就可以當那個最弱的,遇到什麽危險的時候咱們只要比他跑得快就成功了。”

無視程澈的大黑臉,白瑛點了點頭,也好,把這這兩個重點懷疑對象放在身邊好好觀察:“行。”

徐暢看著白瑛皺眉,白瑛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程澈不大樂意:“那你們到底打算做什麽?”

“我們要查找沈小枝的真正死因。”白瑛說。

聽了這話,程澈突然變得有些激動:“為什麽還是這樣,徐暢,兩年前你就這樣,現在你又找了個人陪你這樣,當年就說了,沈小枝是跳樓自殺的,為什麽你就不信!我知道你覺得愧疚,你覺得小枝的死和你有關,可是人死不能覆生,小枝看到你這個樣子就會開心嗎?”

氣氛一下子沈悶起來,徐暢忽然覺得眼睛有點酸澀:“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沒辦法呀,我不做點什麽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程澈看著徐暢的模樣,他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卻又突然有些理解,不管人有多堅強,都沒有辦法將生離死別看淡,自己和徐暢也是多年的好友,他嘆了口氣,語氣也不自覺的軟了下來:“即然你要調查,我陪你就是了,要真調查出什麽,就將兇手繩之以法,要是沒調查出什麽來,咱們也當做努力過了,不留遺憾。”

“謝謝。”

似乎是之前的話題太過於沈悶,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沒一個人再開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孔華有些沈不住氣,她決定轉移話題,打破這個悲傷的氣氛:“既然要調查,那我們從哪裏開始呢?”

白瑛也趕緊接上話茬:“不如先從科技樓的鬼故事入手吧,我們首先要知道,三年前作為女生宿舍的科技樓為什麽會突然被廢棄!”

三年前徐暢和程澈剛入校,這之前的事情根本無從得知,那些畢了業的學生也早離校了,這得從哪查起啊?

程澈說:“我只記得剛入學的時候,科技樓流傳的最多的就是有關於消失的寢室的故事。”

孔華恍然:“就是你之前給我講的那個904的故事。”

“有人說,見過904的人都已經不是人了。”白瑛也聽說過。

但是這也只是一個傳說,沒人真見過904,確切的說是,見過的人都已經不是人了。

徐暢皺眉:“為什麽說見過的人都已經不是人了,什麽叫不是人了?”

“這都是鬼故事慣用的套路,不是人了就是死了的意思,死了的人能叫人嗎。”孔華嗤之以鼻,這種類似的鬼故事她聽得多了。

白瑛說:“我想去科技樓九樓看看,說不定我能看見904,而且”她頓了頓,猶豫了一下,才又說:“我一直想去九樓看看了,我半夜醒來總看見鬼。我覺得問題可能就出在九樓。”

孔華驚訝:“就是那個流傳得很廣的上鋪女鬼的故事,傳說夜深人靜之時,半夜轉醒,你會發現有個女人趴在你的上鋪在偷偷看你。”

程澈不大相信:“這世界上哪有鬼啊?”

白瑛看了他一眼:“忘了告訴你了,我有陰陽眼。”

孔華更驚訝了,忙湊過來看熊貓似的盯著白瑛看,嘴上還不忘嘖嘖稱奇:“沒想到還真有陰陽眼,瑛姐啊,你是不是天天見鬼。”

白瑛不置可否:“差不多吧,習慣了。”

程澈有一種自己進邪()教組織了的感覺,他轉頭用眼神詢問徐暢,徐暢竟然還很認真的朝他點了點頭。

孔華看白瑛的眼神簡直變成了崇拜:“瑛姐,你快看看現在我們身邊有沒有鬼。”

“有啊,”白瑛嚴肅的點頭“你背上就爬了一個。”

孔華嚇了一跳,趕緊扭著脖子往背上看,看了半天什麽也沒看見,才想起來自己壓根兒就見不了鬼,忙又轉過頭來對白瑛說:“瑛姐,你快讓那個鬼下來啊。”然後她就看見了白瑛眼底的笑意。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瑛姐,有那麽一瞬間,孔華覺得挺委屈的。

看見孔華的傻樣,程澈笑出聲了,他突然覺得白瑛怎麽看怎麽順眼。

白瑛笑笑,接著說:“我想了一下,這個調查咱們得從長計議,分頭行動吧,徐暢和程澈在學校待了很多年,認識的人比較多,可以多方面打聽,我和孔華去科技樓九樓現場調查。”

徐暢皺了皺眉,似乎不太認可:“你們兩個女生去調查鬼屋行嗎,萬一真的有什麽危險怎麽辦。還是我們去吧。”

“啊?”程澈聽完徐暢的建議後面露懼色。

白瑛輕輕笑了一下:“如果真的會遇到什麽,我去不一定出事,但是你去,一定會出事,別忘了,我的眼睛有見鬼的經驗。”

孔華也湊合:“是呀是呀,瑛姐能見鬼,我研究過鬼,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們都是有經驗的人,沒問題。”

說著孔華也不等大家反應就拉著白瑛向科技樓走去,末了還回過頭來沖剩下兩人擺擺手:“打探消息就靠你們了。”

看著白瑛和孔華走向科技樓,程澈轉頭問徐暢:“你覺得白瑛這個人怎麽樣?”

沈默良久,就在程澈以為徐暢不想回答時,他開口了像是在對程澈說,更像是對自己說:“她似乎是一個悲傷的人。”

時常高冷的外表,是一種自我保護。

詭異的出場,是因為不信任。

奇怪的陰陽眼,註定不被人理解。

固執的尋找失蹤的哥哥,源於其他親人的淡漠。

看似堅強的外表裏總透露著一絲不願被察覺的脆弱,這本不是她這個年齡該有的。

白瑛,到底是什麽樣的經歷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徐暢,你怎麽認識她的,怎麽就突然開始一起調查小枝的事情了?”

徐暢搖了搖頭,他沒把陳昭的事情說出來。

“我們先想想,打聽科技樓以前的事情應該找誰?”徐暢決定轉移話題。

“那接下來就去找人打聽吧。”

是該談論正題了。

“我這兩年足不出戶的,你覺得咱們應該向誰打聽。”

程澈想了想,神情突然變得有幾分古怪:“徐暢,你還記得婷婷姐嗎?”

聽到這個名字,徐暢神情也變得怪怪的,半晌才問:“你說的是羅婷婷嗎?”

徐暢依舊記得,那年剛入校,他還沒認識沈小枝呢,燕子也剛準備南飛,羅婷婷在凜冽的秋風中大張旗鼓的向他表白。

那天,知了吵得特別厲害,它們可能在談論,從科技樓八樓跳下來會不會摔死。

……

“瑛姐,你是不是不怕鬼!”

“瑛姐,你跟鬼說過話嗎?”

“瑛姐,你怎麽這麽厲害!”

……

從剛才到現在,孔華的嘴就沒停過,虧得白瑛也沒閑她煩,還真給她講了些關於見鬼的經歷。

“瑛姐,你怎麽找到暢哥的呀?沈小枝變成鬼來找你了?”孔華再接再厲,一臉興奮的問。

“對呀,她來找我了,她說她死得好慘,都怪徐暢,還叫我揍徐暢一頓給她報仇。”說得正兒八經,跟真的一樣。

孔華還真信了:“瑛姐,你不能揍暢哥啊,這也不全怪暢哥,你得跟沈小枝好好解釋解釋,完全是誤會……”她準備了一肚子話想給徐暢說說情,然後她就又看到了白瑛眼底的笑意。

“瑛姐,你怎麽又逗我!”

“你怎麽這麽好玩,說什麽都信。”

“瑛姐,你不能總這麽逗我,我也是有尊嚴的。”

白瑛接著笑,末了還伸手在孔華肩上拍了拍:“就逗你了,怎麽著吧。”

孔華瞪了白瑛半天。

還真不能怎麽著,打是顯然打不過的,您還是接著逗吧。

白瑛覺得孔華如果是那個主謀的話,這演技都可以得奧斯卡獎了。

她下意識的向四周看去,那個主謀一定正藏在某個角落裏監視著她。

談話間,二人回到了科技樓,她們本來是想直接去九樓的,但是從八樓的樓梯口向上走了一半,就被一道大鐵門生生劫住了。

孔華是真傻眼兒了:“瑛姐,現在咱們怎麽辦?”

白瑛卻皺著眉在想另外的事:“你說,九樓為什麽要上鎖呢?”

“或許是九樓有什麽不想讓我們知道的,現在怎麽辦,鑰匙只有寢室的生活老師宋阿姨才有。”

白瑛笑了:“這種事兒用不著擔心,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是怎麽扮鬼嚇人的嗎?”

“你是說……翻窗?”

八樓寢室的陽臺上面正對著的就是九樓寢室的陽臺。

孔華知道白瑛武功高強,但是她看到白瑛翻窗的時候,是真嚇了一跳,她覺得從八樓的陽臺爬到九樓陽臺怎麽著也得用根兒繩子吧,結果白瑛楞是攀著墻,輕輕松松的徒手爬上去了。

等到白瑛站在九樓的陽臺探出半個身子來看孔華時,她的頭發晃晃蕩蕩的從兩邊垂了下來,孔華發現問題了。

天!瑛姐爬上去了,她怎麽辦。

最後,孔華被白瑛不知從哪兒找了根兒繩子給拉上去了。

她們寢室上方正對著的房間是901,戶型結構和她們寢室一樣,只是901裏堆滿了雜物。寢室門是上了鎖的,好在寢室裏的這種鎖,從裏面都是可以打開的,不存在那種人會被鎖在裏面的情況。

白瑛和孔華艱難的繞開了堆了一地的雜物,終於來到了門前,那鎖上沾滿了灰,白瑛用手拍了拍,才“咯嘣”一聲將鎖打開。

這裏一定很久沒人來過了,門一推開,伴隨著酸澀的“吱呀”聲,簌簌的抖下來一層灰。

門外面也是,一地厚厚的灰塵,顯然很久沒人打掃過了。

孔華一邊捂住口鼻防止吸入灰塵,一邊抱怨:“這學校怎麽回事,不就是不住人了嗎,怎麽連清潔都不做了,至於嗎?”

科技樓的九樓只是不住人拿來堆放雜物了而已,竟然連個做清潔的都沒有,還用鐵門鎖緊,這種避之不及的態度未免也太明顯了點兒。

“先出去看看吧。”白瑛說完,率先一腳踏了出去。

腳步落下,再擡起,厚實的灰塵上就留下了一個清晰無比的腳印兒,孔華也緊跟著。

九樓的走廊是一條路順下去的,寢室都在右邊,白瑛和孔華是從901出來的,她們順著走廊向前走去,各個寢室的門都緊鎖著,在她們的右側一字排開,將整條走廊都關進了一種莫名的寂靜中。

二人向前走去,沒走幾步,白瑛猛然停下,回頭來看孔華,她的臉色不大好看。

孔華也跟著停了下來,一開始她還沒註意到不對勁兒,等她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在她們面前的那間寢室門上的門牌號,赫然就是:

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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