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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你來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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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坐。”夏坤指著辦公室裏的沙發,和煦地對申時說道。

申時紅著眼睛,直接把手裏的論文期刊扔到了夏坤的桌上,道:“教授,這是怎麽回事?”

夏坤笑著撿起被申時摔在辦公桌上的期刊,輕輕拿手指敲了敲封面上的大字,說道:“我的新發現,怎麽樣,有趣吧。”說著整個人靠在了寬大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申時,似乎期待著申時先開口說些什麽。

“這根本就不是你的新發現。”申時一字一句地吐了出去,恨不得上前把夏坤那張道貌岸然的臉給抓破了。

夏坤一聽,立刻笑的不行,還特意取下眼鏡,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說道:“我說是,那麽就是,申時同學,人呢有的時候要學會向現實低頭的,你看我隨便寫一個猜想,以我的身份直接發出去,就收到了這麽多人的青睞,這麽多的橄欖枝。”夏坤拿起書桌上被拆開的各式信件,又舉了舉自己手裏的電話,示威似的朝申時道,“你呢?要是你來發,不過是貽笑大方而已,讓人覺得你白日做夢。”

“笑不笑,夢不夢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偷我的成果就是不行。”申時瞪著夏坤說道。

夏坤定定地看了一眼申時,施施然從靠背椅上坐了起來,走到申時身邊,拍了拍申時僵硬地肩膀,輕聲說道:“唉,都說了現在已經是我的成果了,你說說看你現在出去有誰會相信你呢?年輕人別這麽倔強,把後續的東西也交給我們實驗室,到時候給你署名一個二作三作,不是也很好。”

“好個屁。”申時罵道。

“嘖,怎麽說了都不聽呢,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啊,總是這樣,好好說都不聽,一定要見了棺材了才掉眼淚。”夏坤好像在看什麽不聽話而耍賴的小孩一樣,看著申時。

申時看著夏坤和平日裏沒有兩樣的溫和面孔,惡心地想吐,雖然知道了這人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但是沒想到竟然會無恥到這種地步,申時吸了口氣,把快要爆炸的心態趕緊穩住,冷著臉朝夏坤說道:“你可以偷我們的想法,但是東西你總是偷不走的,我到要看看你準備怎麽辦。”

夏坤楞了一下,瞇著眼睛朝申時說道:“東西?呵,小時果然不愧是我看到的學生啊,竟然研究的這麽深刻了,看看這些東西。”說著拿起辦公桌上的一疊材料遞給了申時。

申時板著臉,接過材料一看,頓時臉色大變,急道:“怎麽可能,我沒做過這種事情。”

“做沒做過,現在就看你怎麽想了,給你幾天時間回去好好想想,到時候在回覆我。”夏坤笑的志得意滿的看著申時,做出送客的手勢。

申時手裏捏著一疊材料,恨恨地看了一眼夏坤,罵道:“你就是用這些手段,把虞世南送進監獄的吧,我不會怕你的。”說完轉身就走。

夏坤看著申時摔門而出的背影,冷下了神色,看著桌上那本被拽的破破爛爛的期刊,扯起一抹冷笑,自語道:“呵,這東西用在你們這些學生仔身上,可不是浪費嘛,呵呵呵。”——

“時時,你怎麽又回來了?”韓利民正在和原雅言討論論文寫出來以後發表在哪裏,就看到申時黑著張臉又回來了。

“我知道虞世南是怎麽進監獄的了。”申時低著聲音說道。

“哈?”

“你們看這個。”申時把手裏的資料遞給他們倆。

兩個人越看心情越發的沈重,資料上全是申時的簽字,采買了各種實驗用具,還有被采買方的證詞,以及□□各類東西,全部都指向申時在夏坤的實驗室裏有中飽私囊的行為,裏面竟然還有給學校買一大宗以次充好的實驗原料的記錄。

“這東西是你簽的嗎。”韓利民瞪著眼睛問道。

申時搖了搖頭,說道:“我沒簽過,但是上面的字跡又確實是我的,夏坤威脅我要把緩解劑交出來,不然就……”

“等等,他只用這個威脅你?”原雅言問道。

申時楞楞地點了點頭。

原雅言閉上眼睛,想了一會才說道:“這些人怕是和夏坤才是有交易的,學校那一批的材料裏面肯定出問題了,讓人去查查看,以前學校的其他材料有沒有出過問題的,這樣的東西能偽造的出來,不可能是只合作了一次兩次的。”

韓利民一聽眼睛亮了起來,道:“有道理,先查查看學校那邊的,在讓人去查一下這裏面寫的那幾家原料廠。”

原雅言點了點頭。

“那沒事嗎?我要怎麽做?”申時站在一旁問道。

“你最近不用再去實驗室了,夏坤通過任何人找你都不要應,等我們這邊做好準備了再說。”原雅言說道,“你最近就留在家裏,和利民一起把真正的緩解劑論文給弄出來,包括之前所有的數據,和沒有經過臨床實驗的新藥也全部寫出來,夏坤這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申時在一旁聽的直點頭,寫論文什麽的,他還是很在行的。

“那你呢?”韓利民問道。

“我先去會一會那個虞世南吧。”原雅言說道。

“虞世南?你要去探監嗎?”

原雅言點了點頭,道:“我看了虞世南被趕出去後,夏坤那邊發出來的論文,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是一份關於人體器官保存移植的論文,但是從那之後,夏坤的實驗室就再也沒有類似的論文發出,我想有可能這就是虞世南當時研究出來的東西。”

韓利民皺著眉頭說道:“夏坤的實驗室不是研究新型藥物的嗎,怎麽會有人體器官的研究。”

“所以才說可能這是虞世南的手筆,應為當時虞世南還兼修了好幾門的學業。其中就有這一方面的知識。”原雅言說道。

“行吧,那你小心一點,我就在這邊繼續等等看有沒有魏楠楠他們的消息了。”韓利民說道——

城南監獄的會見室裏,原雅言和田瀝海倆人坐在外面等著,原本他們兩個是見不到虞世南的,但是托了關系最終還是讓他們兩見到了。

一會的功夫,只見一個剃著寸頭,臉色蒼白的男人走了過來,在見到對面的原雅言和田瀝海時,明顯的楞了一下,然後才在獄警的示意下拿起了電話。

“我好像不認識你們吧。”虞世南用一口破銅羅般的嗓子開口說道,就好像喉嚨裏被什麽東西劃拉過一樣,刺耳的難聽。

原雅言看著玻璃對面的人,緩緩地說道:“虞學長好,我算是你的學弟吧,但是今天來見你是為了那一份人體器官保存和移植的論文。”

虞世南一聽到這個名字,呼吸明顯亂了一下,擡起腦袋,才讓人看到他的一邊眼睛竟然已經瞎了,“你們為了什麽?”

原雅言抿了抿嘴,說道:“當年的這篇論文是不是夏坤從你手裏搶走的,你現在的罪名是不是都是他載給你的?”

虞世南楞了一下,神色覆雜的看著原雅言,頓了一會才低下頭說道:“不是的,你們弄錯了。”

“學長,我有一個好朋友現在也被威脅說是動了學校的財產,中飽私囊,我想這種操作你很熟悉吧。”原雅言問道。

虞世南果然僵硬了一下,半晌才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學長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原雅言淡淡地說了一句,看著虞世南低著的頭,過了一會才繼續說道,“人體器官那篇論文自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後續研究一點進展都沒有,學長不覺得可惜嗎?”

虞世南從電話那頭傳來了粗重的呼吸聲,好半天才舉起手在玻璃上滑了一會兒,開口道:“我今年就能出獄了,當年的事情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我已經認命了,學弟我勸你們一句,不要和夏坤鬥了,你們鬥不過的。”說道最後聲音越發的嘶啞難聽,然後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田瀝海看著虞世南拖著沈重的腳步離開,低聲問道:“原哥,怎麽辦,感覺這些人都被整怕了。”

原雅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他面前地玻璃,道:“回去再說。”

而另一邊沈寂了好幾天的電話,終於有人打了進來。

韓利民放下手上的事情,接起電話就聽到那邊的人說道:“可以出來談談嗎?”

韓利民挑眉,道:“隨時,學長您決定時間地點。”

“那好,今晚十點,後章街188號,二樓包廂,報我的名字就好。”說完就掛了。

“阿民,怎麽了?”申時擡起腦袋問道。

“魚終於咬上餌了,晚上我們要出門一趟了。”韓利民掛了電話說道——

“怎麽樣了?”韓利民看到回來的原雅言問道。

原雅言坐下後,說道:“我剛剛讓人跑了一趟虞世南的家裏。”

“去他家?做什麽?”韓利民不解地問道。

田瀝海灌了一大口水,才把來龍去脈和韓利民說清楚了。

原來他們在監獄的時候,虞世南一直不承認當時的事情有錯誤,但是最後在玻璃上寫了一個家字,因為他們之前就調查過虞世南的身份,所以直接照著資料上的地址找到了虞世南父母現在住的地方。

在見到虞世南的父母後才知道,當年夏坤不僅是栽贓陷害虞世南,還派人抓住了虞世南的父母威脅虞世南自己認罪,最後虞世南才不得不認下罪名,然後他父母才被夏坤的人給放了出來。

後面任虞世南的父母怎麽上訴,虞世南自己就是不開口了,後來他們才知道夏坤最後還給虞世南上了一遍威脅,如果還要跟他爭的話,他父母絕對會倒黴的,所以這麽多年虞世南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那他不會也跑去我爸媽那兒吧?”申時有些擔心地問道。

原雅言皺著眉頭說道:“時間太短了,我來不及去查夏坤身後到底有什麽人,但是能在京市這地界明目張膽的幹出這種事情,能量不小了。”

“夏坤在京市有什麽靠山嗎?”韓利民想了想問道。

“不熟,不過托人去問問應該就知道了,這種事情還是很好查的,只是聽虞世南父母的意思,夏坤叫的人特別像黑社會的樣子,但是在京市發展黑社會,困難不是一般的大。”原雅言說道。

“剛剛魏楠楠他們打電話過來了,約我們晚上見面。”韓利民突然說道。

原雅言看了他一眼,道:“那去會會他們也好。時時你不用擔心,陳熙在你家那邊的人脈挺廣的,我已經跟他說過,讓他註意一下叔叔阿姨的安全了。”

申時松了口氣說道:“那就好。”

“沒事,夏坤那是死不要臉的,我們一定能搞掉他的。”韓利民拍了拍申時的肩膀說道,“論文初稿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在改一段時間就可以了,阿言,你說什麽時候發出去比較好。”

“什麽時候寫完就什麽時候發吧,我記得師傅應該有頂級期刊的推薦名額,到時候讓師傅寫個推薦,以我們的成果應該會被選上的。”

“需要這麽高等級的期刊嗎?”韓利民問道,他上輩子最厲害的時候,也就以公司研究室的名義給二級的期刊發過論文,像這種世界頂級的期刊,他們一般不好上去吧。

“又不是專門的醫學期刊,我們送自然去。”原雅言淡淡地說道。

“自然?”

“嗯,打個時間差,你們看一下夏坤發出去的那一篇,記得要把所有他模糊掉的地方都細化,但是又不能讓人全知道了。”

韓利民和申時趕緊點頭,道:“好。”

“晚上還是我和大海去一趟就好了,你們倆趕緊把論文趕出來比較重要。”原雅言說道。

“嗯,行,你們小心一點就是了。”——

等到晚上原雅言他們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到了淩晨兩點鐘了,韓利民和申時一直沒有等到人回來,也擔心的一直沒去睡覺。

“你們怎麽還不睡?”原雅言皺眉說道。

“睡的著就有鬼了。”韓利民白了他一眼。

“阿民放心,我們搞定了。”田瀝海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怎麽?”

“魏楠楠他們手上有一部分夏坤偷學生論文的證據,但是他們之前有試著去告過,可是連法院的門都進不去,魏楠楠的那條腿就是因為他不死心想要拿會自己的論文才被人打斷的。”田瀝海咬牙切齒地說道,“但是我們看了一下他們手裏的材料也只能證明夏坤發表的那幾篇論文其實有他們兩個的參與,也不能完整的證明論文就是夏坤偷的。”

“那怎麽辦?我們現在也沒有證據啊,而且真要鬧起來,夏坤他天然就占著優勢的,畢竟他是教授我們不是啊。”韓利民郁悶道。

“沒事,這個只是在加一點證據罷了,主要是虞世南那邊,要是真的成立的話,夏坤不去牢飯都說不過去了,但是我們得先讓他身敗名裂才行,所以最重要的就是你們手上這篇論文了。”原雅言指了指韓利民說道,“什麽黑社會性質的行兇之類的,我已經讓陳熙委托人去調查了,律師都給虞世南請好了,就看他自己能不能行了,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後面給添幾把柴火,讓夏坤自己把自己給燒死了。”

韓利民挑了挑眉,說道:“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你是想讓他先跳起來,註意力全轉到我們這邊來,然後讓虞世南去捅刀子吧。”

原雅言勾了勾嘴角,說道:“這麽多年下來,想必我們的夏教授對搶學生成果的事情已經做的無比純熟了,這回他應該想不到其實我們已經是有成品的,大概還以為緩解劑就是時時的一個猜想罷了,就跟之前他搶的那些論文一樣,僅僅是一個想法而已。所以才這麽有恃無恐的威脅時時。”

“所以讓他先囂張著,可是等我們這邊的論文也發出來了,雖然比起他的構想要清晰,也做出了東西,但是會不會變成一出羅生門?”韓利民問道,夏坤那個顛倒黑白的本事那可是極其的熟練了。

原雅言笑了笑說道:“那到是希望他到時候還敢站出來說我們了,魏楠楠那邊也約好了,只要我們這邊一行動,我也會幫他們直接把訴狀遞到法院去的,他們兩個還知道好幾個被夏坤壓迫的人,聯合在一起算是人多力量大了。”

原雅言說著,拿起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在上面快速的敲了一會,才把屏幕讓給了韓利民他們,道:“看看這個。”

“這不是我們做實驗的過程嘛。”申時驚訝地說道,緩解劑的各種提取實驗,都是在陳熙安排的實驗室裏完成的,竟然全部被拍了下來。

“當時為了以防萬一裝的監控,大概能派上用場了,左下角都有標明時間,而且地點還是在我們自己的醫藥公司裏,這可比夏坤那沒頭沒尾的論文時間要來的找的多。”

“哈哈,夏坤肯定想不到我們還有這個東西。”韓利民看著畫面裏忙來忙去的自己終於笑了出來,這裏面可不止有時時啊,還有他和其他幾個剛剛招聘過來的人,這要拿出來夏坤可沒法抵賴說緩解劑是時時偷了他的想法了,因為畫面裏一看就能看出來他才是那個站主位的研究員,還有各種討論的畫面,清晰到他們擺在桌上的資料都能看的清楚。

“這回可得翻船了。”田瀝海也嗤嗤地笑道。

“所以你們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把論文整出來,我們還得找師傅說一聲這件事情。我就怕到時候學校要是袒護夏坤就麻煩了。”原雅言靠在沙發上說道。

“你們說學校到底知不知道夏坤幹這種事情?”韓利民突然問道。

三個人扭頭看了過來,屋子裏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聽原雅言說道:“應該是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吧。”

“嘖,希望事情不要在生變化就行了。”田瀝海白眼道。

“對了,阿言到時候你讓暢言控制一下,等事情爆出來,我們幹脆把他鬧大了走。”韓利民突然想到,他們還有暢言這個利器,到手在網上宣傳一下,把事情弄的人盡皆知,就算學校想要私下裏了了也沒有可能了,總是要給大眾一個交代的。

“哇嗷,這麽一搞夏坤不身敗名裂就有鬼了。”田瀝海想著後果,表情有些可怕的說道。

“身敗名裂都便宜他了,也不想想被他害的人有多慘。”韓利民冷淡地說了一句。

“那也是。”田瀝海應道——

“申時那邊還沒有消息嗎?”夏坤坐在辦公桌後,臉色不好地看著身前的人問道。

“沒有,我打電話過去,直接被他給掛了。”對面的人頭低低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地說道。

“呵,現在的小朋友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撞南墻不回頭了。”夏坤冷笑了一聲,“去和虎老三說一聲,讓他去一趟S省,給申時送點禮物,讓他知道我還是很講道理的。”

“是,教授。”對面的人趕緊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這人才剛退出去,一個看起來快要四十多歲的男人小跑著闖了進來,朝夏坤說道:“教授,不好了,你看這個。”

夏坤接過他遞過來的書,看完後面無表情地把東西扔在了桌上,說道:“都有誰知道了?”

“教授,基本上所有定這份期刊的教授都知道了,我剛剛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人在討論著篇論文和您上次發表的那篇論文了,現在怎麽辦?”他抹著額頭的汗水說道。

夏坤瞥了一眼被他扔在桌上的書,把手邊的資料捏成了一團,冷冷地在辦公室裏吐了一句,“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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