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擇徒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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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利民考完後，一直在隔壁的會議室待著，小聲的和原雅言討論著剛剛考試的情況，這才知道，原雅言剛剛抽到的是三號題目，而他沒有用上中醫的手法，而是直接給開了西醫的方子，讓那些考官都有些楞怔。
他們大概也沒想到在一場默認選擇中醫學徒的考試裏，有人會用西醫的方式來考試吧。
韓利民笑的抖了抖肩膀，道：“那你剛剛是不是被一個頭發發白的考官教訓了。”
原雅言扭頭看向他，挑眉道：“你也被懟了？”
韓利民撇了撇嘴，說道：“最低分呢，說我不尊重考官，好笑不。”
“噗……我是被說自己為是。”原雅言低低地笑道。
看來那個歷大夫跟他倆八字都不太合了。
他們又等了一會。直到最後一個人走進來後，外面的監考的老師也進來了，在讓大家把隨身物品領回去的同時又讓他們在等一會，待會會直接過來宣布結果的。
過了一小會兒一個剛剛在考室裏的記錄員拿著一本筆記走了進來，站到了臺前，打了一通的官腔最後才開始宣布通的的人數。
“以下念到號碼的幾位考生，請於明天中午兩點，前往醫大的致知樓五層。五號、十六號……二十二號、二十三號、三十一號。”
韓利民在聽到原雅言和自己的號數時，高興的抱了抱拳，俯在原雅言耳邊說道：“看吧，看吧，我就說不可能因為原家那種亂七八糟的理由就把你刷下去的，你天賦那麽好。”
原雅言則是在聽到自己的號數時，就楞住了，他還真沒想到尚雲兮會把他也選上去，雖然只是過了第二輪，但是這明顯和他的猜測不太一樣的。
最後還是韓利民把一直在思考的原雅言給拉了出去，“回神了，你在想什麽？”
“嗯，在想我為什麽會被選中。”原雅言無意識的應道。
韓利民一聽立馬翻了個超級大白眼，吐槽道：“阿言，你對自己到底有什麽誤會，你天賦有多好你不清楚嗎，說不定尚教授原本就有把你加在考慮的人裏面，而且你都跟原家鬧成現在這樣，連回都回不去了，她還能擔心你以後把尚家吞並過去啊，再說了，我看尚教授的樣子，也不像是敝掃自珍的人啊。”
原雅言想了想，道：“你說的也對，明天看看再說吧。”
“對嘛，現在就不要想那麽多了。”韓利民拍了拍原雅言的肩膀道，然後想了想又小心的問了一句，“不過，要是過了，出國留學的事情呢？”
原雅言看了他一眼，道：“如果選上了，就算了，先在尚教授身邊學一段時間，看具體情況需不需要在出國了。”
韓利民笑道：“嗯，說不定還是可以一直一起學習呢。”
原雅言聞言，微微楞怔了一下，隨即溫柔的笑道：“是呢，一直一起，真好啊。”
“大海他們好像今天都回校了吧，明天要是過了，就把他們全叫出來嗨一下。”韓利民高興的揮了揮手說道——
第二天中午，他們倆吃早飯就開車往學校去了，順帶把開學需要用到的行李給帶回去，然後在宿舍休息一會，下午在去考試。
他們回到宿舍後，大海和時時都已經到了，因為他們倆下午有面試，所以大海和時時一直都很安靜，就怕影響到他們的發揮。
田瀝海是一直憋著一口氣，把他們兩個給送到考場去的，因為昨天的考試成績出來後，論壇裏那個帖子又被頂了上來，現在大家都在等著看好戲呢。
他們倆揮別了送考的兩只，朝著五樓爬了上去，韓利民爬著樓梯，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嚇了他一大跳，“學姐，是你啊。”
“怎麽樣，有信心嗎？”覃冕走到他身邊問道。
韓利民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斟酌了一下語氣問道：“學姐，你說你怎麽老愛打聽我能不能考上的？說起來我一個準大三的學生應該沒什麽威脅吧。”
覃冕笑了笑，語帶輕松地說道：“我可不覺得沒什麽威脅的學弟，能過關斬將到這兒來啊。”
韓利民無語的吐了一口氣，道：“學姐，你想太多了。”
“學姐，我們到了。”覃冕原先還想說什麽，但是被原雅言的話給打斷了。
他們停在五樓的走廊裏，以為老師帶著他們到了一間教室裏，昨天念到名字留下的人，已經全部到了。
他們倆找了個位子坐下後，那位老師才對他們說道：“大家上來抽一個號碼拍，按著順序一會一個一個過去，進行面試。”
韓利民和原雅言走到講臺上面，一人拿了一個號碼牌，韓利民翻開了自己牌子，是二號，他扭頭看了一下原雅言的是八號的。
“我這麽早啊。”韓利民走回去的時候小聲的和原雅言說道，“第一是誰來著？”
原雅言指了指他們左前方的一個男生，道：“那個。”
果然，他話音才落，就聽到老師叫了那個男生出去，因為馬上就要輪到他了，所以難得的他竟然有些緊張了，之前考實踐的時候，還沒有這種感覺呢。
原雅言見狀，拍了拍他的背，說道：“放輕松，都到這兒了。”
韓利民抿嘴笑了笑，點頭應道：“嗯。”
一會的功夫，韓利民聽到那個老師叫了他的名字，他立馬站起來，準備出去。
原雅言在他身邊，朝他笑著，握了握拳。
韓利民回身朝他點了點頭，就跟著老師走到門外，路過了一個教室，在走廊的第三間教室門口停了下來，他站在門前等帶他出來的老師朝他示意後，他伸手敲了敲門，聽到一聲請進後，才輕輕地推開了門。
教室裏並沒有太多的人，所有的桌椅都被推到了最外圍去，只在教室的中間留下了兩張桌子，桌子的兩側放上幾把椅子。
尚雲兮坐在桌子的一側，手裏拿著一本筆記本，而她的身邊坐著一位男士，看起來年紀和她相仿，一身儒雅的氣質讓人見之忘俗，和尚雲兮搭在一起有種說不上來的和諧。
二人見到韓利民走了進來，示意他做到他們前面來，韓利民打了聲招呼，才坐了下去。
“韓利民，我們見過好幾次了對嗎？”尚雲兮在韓利民坐下後，笑著說道。
韓利民點了點頭，道：“之前有幸見過教授幾次。”
“嗯，你也認識越翌這孩子吧。”尚教授說道。
韓利民楞了一下，不明白尚雲兮怎麽會在這兒聊起天來，不過他也只能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之前在原家的醫院跟他共事過一段時間。”
尚雲兮笑著說道：“你覺得這孩子怎麽樣？”
“哈？”韓利民懵住了，不知道怎麽搞得好好一個面試，變成越翌的研討大會了，但是看著尚雲兮一直笑瞇瞇地臉，他也只能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挺可愛的。”
韓利民心裏默默的無語，尚雲兮是越翌的小姨，他還能當著她面說越翌那家夥就是腦子有病麽。
尚雲兮默默笑了，看著韓利民說道：“嗯，是挺可愛的，那你能說說對他工作上有什麽想法嗎？”
韓利民張了張嘴，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他跟越翌真的是八輩子不合，怎麽會一直要談論這人的態度呢，但是看著一直等他回答的尚雲兮，他想了想，還是說道：“越翌的針灸確實很厲害，技術非常熟練。”
韓利民說完停了一下，看到尚雲兮點頭，才斟酌了一下語句，繼續說道：“但是看病的功夫實在不行，而且經常會堅持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根本沒有去考慮病人的實際情況，只是照著書本上的知識，印象刻板的去判斷患者的病癥。”他說完後頓了頓，最後還是加了一句，“不過最近聽說已經好很多了。”
尚雲兮聽完，勾著嘴角笑了笑，“小翌這孩子最近確實有些變化了，你覺得要是你在工作的時候遇到他這種判斷的情況會怎麽做？”
“當然是不能聽他的啊。”韓利民脫口而出，等反應過來自己態度太激動了，想要補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尚雲兮立馬問道：“就算他是我的親戚，你如果和他一起待在我身邊，也還是會直接反駁他是嗎？”
韓利民頓了頓，還是點了點頭。
尚雲兮笑道：“小韓同學你為什麽會選擇學醫呢？”
韓利民腦子閃過一堆高大上的理由，什麽為了人類醫學的未來啊，為了拯救病人啊，但是最後還是被他的羞恥心給打敗了，平靜地說道：“因為我爺爺也是醫生，然後他覺得我能學的好，所以就來學了。”
“那現在學了這麽久，你自己又是什麽想法呢？我記得你也已經實習過了。”
“呃，我覺得學醫挺好的，雖然累了一點，要記得東西多了一點，責任大了一點，還有點危險，但是現在我挺喜歡的。”韓利民想了想應道。
尚雲兮聽完，點了點頭，在身前的本子裏記了一些什麽東西，然後朝韓利民說道：“好，謝謝你來參加這個考試，可以先坐到後面等一等。”
韓利民楞了一下，沒想到這麽快就結束了，而且只是回答了一些很奇怪的問題，然後他就聽話的坐到了尚雲兮和那個男人後面一排的椅子上去了，他看著尚雲兮和她身邊的人低頭小聲地商量了一下什麽事情，最後才朝外面喊了一聲，在外面等待的老師又去把下一個考試的人給叫了過來。
而這時候坐在後面的韓利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前面一個過來的人好像沒有留在這兒啊，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後面，默默地看著前面兩個人的後腦勺發呆，心想著現在這什麽情況，他還真是一點都看不明白。
後面的人被問的問題也是千奇百怪的，有一些研究生尚雲兮之前應該也是認識的，也像是閑聊一樣唰唰唰的就過去了，不過尚雲兮最後好像都會問一下大家為什麽會選擇學醫的問題，他是有聽到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但是之後的每個人都沒有被留下來，反而是直接離開了教室。
韓利民越聽越是心裏打鼓，他這個被留下來的人該不會是過了吧，不然也不可能被留在這裏啊。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第六個人也進來了，韓利民擡頭看了過去，就發現來的是覃冕，她非常慎重朝尚雲兮和另外一個男人鞠了一躬，道：“尚教授好，褚教授好。”
韓利民在背後默默地看了覃冕一眼，果然是個做準備的達人，連另外一個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的人都認識，他坐了這麽就還是雲裏霧裏的，不懂這男的到底是幹啥的，好像就是單純過來陪著尚教授選人的樣子。
尚教授讓覃冕坐下以後，問覃冕的問題要比起前面面試的人被問的問題直接的多，“覃冕，你是學法醫的為什麽會想要來考這個，我確定了一遍自己確實是個治病救人的醫生，而不是為死者伸冤的法醫。”
覃冕一直帶著她特有的微笑，看著就像每時每刻心情都很好的樣子，十分鄭重的朝尚雲兮說道：“因為我特別仰慕尚家從前的風采，我讀本科的時候，學古代法醫學時，經常都能在課堂上挺老師提到尚家留下的仵作檢驗方法，比起《洗冤集錄》也不算少了，不過《洗冤集錄》已經沒有傳承人了，但是尚家的法醫技術還有您在，所以我想要跟您學的是法醫學的知識。”
尚雲兮在聽到覃冕的後半段話是，已經把背挺直了，韓利民坐在背後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是從這個背影也能感覺到尚雲兮身上傳出來一股鄭重其事的味道。
只聽尚雲兮說道：“尚家以前確實是仵作出身，但是這麽多年了，已經沒有什麽人學習這門技藝了。”
韓利民歪了歪腦袋就看到覃冕，抿著嘴巴，想了想才說道：“我覺得尚家傳家的東西您是不會丟棄的。”
尚雲兮停頓了好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道：“既是這樣我也不問你後面的話了，這麽堅持的話，坐到後面去吧。”
於是韓利民終於等來了和他一塊坐著等人的考生了，覃冕在走過來的時候還特地朝韓利民眨了眨眼睛，好像有種看吧我說什麽來著的意思。
韓利民只能默默地把頭扭到一邊去了，這個學姐他實在是搞不太明白，總覺得有種心裏毛毛的感覺。
而這後面韓利民就開始有些緊張了，因為原雅言抽到的是八號，一會的功夫應該就輪到他了。
待原雅言打開房門走進教室的時候，韓利民頓時有種這個空曠又普通的教室瞬間被塞進了一個超級瓦數的電燈，閃亮的不要不要的。
覃冕也在一旁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禍害啊。”
韓利民詫異的看了一眼覃冕，一般的女生見到這樣的原雅言應該是兩眼星星，心裏大喊帥呆了，畢竟他都覺得帥慘了，果然覃冕學姐不是個一般人啊。
“又見面了。”尚雲兮先開口道。
“尚教授，好久不見。”原雅言禮貌的問好後，便坐了下來。
“其實我不大明白，你為什麽還會堅持考下來。”尚雲兮突然說道，“你知道我選你的可能性基本為零的。”
原雅言聽完，笑了笑說道：“我明白，但是既然來了，也想堅持看看能走到哪裏，有這種機會和同行切磋一下也不錯，至於結果如何只能看您了。”
“不覺得可惜嗎？”尚雲兮似是而非的問了一句。
原雅言淡淡地說道：“沒有什麽可惜不可惜的，那些東西也沒人問過我是不是真的想要，不過就算我說了，大概信的人也沒有多少。”
尚雲兮笑出了聲，說道：“看來是該便宜我了，尚家其實沒有多少醫術的，但是本人的在心外的技術還是可以的，所以你要試試看嗎？”
原雅言這時候終於楞住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好像真的撞到最不可能的那種情況了，“當然，我的榮幸。”
“那好，不過我還是要問一句，你為什麽會選擇學醫呢？”
原雅言思考了一下，最後說道：“我母親覺得我應該學醫的，但是從前我從不這麽認為，不過現在學醫確實對我而言是件富有挑戰的事情，能幫人從病癥中脫離出來的成就感不是別的事情可以比的。”
尚雲兮似是沒有想到原雅言會這麽說一般，頓了一下才說道：“你可以做到後面等了。”
原雅言禮貌地道謝後，就往後走了過去，就看到韓利民正在跟他擠眉弄眼的，他好笑的和韓利民來了一個對掌，默默慶祝了一下，坐下時就聽到韓利民小聲地說道：“我說什麽來著。”
“嗯，你說的都對。”原雅言笑著看向他。
而被一直盯著的韓利民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耳朵，好像有點興奮過度了，面試還沒結束呢，也不知道最後尚教授到底會選幾個人。
不過後面兩人的面試也都是一般的流程，並沒有太大的驚喜，等最後一個人走了，尚雲兮身邊的褚教授才幫著她把桌上的東西給收了起來，就見尚雲兮把椅子轉了個頭，面對著他們三個笑道：“好吧，這麽久了終於決定下來了。我自我介紹一下，尚雲兮，尚家第十九代傳人，畢業於Y國劍津大學醫學院，主修心外，現在就職於京市第一人民醫院，從今天開始就是你們的師傅了，如果你們沒有疑義的話。”
他們仨都沒想到尚雲兮竟然這麽簡練的就把收徒弟的事情當場做完了，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三人才反應過來，喊了一聲：“師傅好。”
尚雲兮勾了勾嘴角，道：“褚憫惜你們師丈，在我們醫大隔壁教美術的，叫他褚教授就好了。”
三人楞了楞，才朝褚憫惜喊道：“師丈好。”
“你們好。”終於開口說了今天第一句話的褚憫惜，一下開口就讓人覺得悅耳動聽，老天爺也太厚待這人了，長的好看，氣質又好，連聲音都這麽好聽。
尚雲兮這時候才繼續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的學習計劃都先隨我的安排來了，覃冕你既然要學的是法醫的知識，那和他們兩個就要分開了，你在這裏年紀最大以後就是師姐了，而你要學的也是尚家最難的一部分知識，今後一定不能懈怠。”
“好的，師傅。”覃冕有些激動的應道，終於達成她長久以來的目標了。
尚雲兮朝她點了點頭，而後看向了韓利民和原雅言，道：“你們倆現在也才剛剛大三，時間還有很多，但是既然能考到這兒，自己對學習有沒有規劃？”
韓利民和原雅言對視了一眼，說道：“本來來是想申請提前畢業的。”
尚雲兮一聽，點了點頭道：“那就按你們的想法來，提前畢業，提前到醫院去實習吧，實習的事情我會安排好的，今天之後你們三個每周末兩天都到我的實驗樓來聽課，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記住了？”
“記住了。”三人點了點頭。
“好，那今天就先這樣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這周末見。”說完起身和褚教授一起準備離開了。
韓利民他們也趕緊站了起來，告別：“師傅，慢走。”
等到尚教授離開了，韓利民才深深吐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說道：“感覺有點不真實啊，就這麽結束啦？”他準備了這麽久，考了這麽久，就這樣好了。
原雅言在一旁笑道：“要我咬你一下嗎？”
“呃，還是算了。”韓利民把手往自己這邊挪了挪，他總覺的原雅言的眼神真的像是要咬他一口的樣子。
“嘖。”覃冕在一旁看著兩人的樣子，忍不住嘖了一聲道，“你們打情罵俏麻煩回家好嗎。”
“學姐你成語是和體育老師學的吧，我們兩個這能用打情罵俏來形容。”韓利民立馬反駁道。
“以後是師姐了，反正我看著像。”覃冕笑嘻嘻地說道。
而一旁的原雅言也沒有隨著韓利民的話去反駁，而是朝他說道：“趕緊了，今天回去能慢慢慶祝了。”
“對了，要趕緊和大海他們說一聲。”
“嗯，我也要先走了，周末見。”覃冕也說道。
“周末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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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概也沒想到在一場默認選擇中醫學徒的考試裏，有人會用西醫的方式來考試吧。
韓利民笑的抖了抖肩膀，道：“那你剛剛是不是被一個頭發發白的考官教訓了。”
原雅言扭頭看向他，挑眉道：“你也被懟了？”
韓利民撇了撇嘴，說道：“最低分呢，說我不尊重考官，好笑不。”
“噗……我是被說自己為是。”原雅言低低地笑道。
看來那個歷大夫跟他倆八字都不太合了。
他們又等了一會。直到最後一個人走進來後，外面的監考的老師也進來了，在讓大家把隨身物品領回去的同時又讓他們在等一會，待會會直接過來宣布結果的。
過了一小會兒一個剛剛在考室裏的記錄員拿著一本筆記走了進來，站到了臺前，打了一通的官腔最後才開始宣布通的的人數。
“以下念到號碼的幾位考生，請於明天中午兩點，前往醫大的致知樓五層。五號、十六號……二十二號、二十三號、三十一號。”
韓利民在聽到原雅言和自己的號數時，高興的抱了抱拳，俯在原雅言耳邊說道：“看吧，看吧，我就說不可能因為原家那種亂七八糟的理由就把你刷下去的，你天賦那麽好。”
原雅言則是在聽到自己的號數時，就楞住了，他還真沒想到尚雲兮會把他也選上去，雖然只是過了第二輪，但是這明顯和他的猜測不太一樣的。
最後還是韓利民把一直在思考的原雅言給拉了出去，“回神了，你在想什麽？”
“嗯，在想我為什麽會被選中。”原雅言無意識的應道。
韓利民一聽立馬翻了個超級大白眼，吐槽道：“阿言，你對自己到底有什麽誤會，你天賦有多好你不清楚嗎，說不定尚教授原本就有把你加在考慮的人裏面，而且你都跟原家鬧成現在這樣，連回都回不去了，她還能擔心你以後把尚家吞並過去啊，再說了，我看尚教授的樣子，也不像是敝掃自珍的人啊。”
原雅言想了想，道：“你說的也對，明天看看再說吧。”
“對嘛，現在就不要想那麽多了。”韓利民拍了拍原雅言的肩膀道，然後想了想又小心的問了一句，“不過，要是過了，出國留學的事情呢？”
原雅言看了他一眼，道：“如果選上了，就算了，先在尚教授身邊學一段時間，看具體情況需不需要在出國了。”
韓利民笑道：“嗯，說不定還是可以一直一起學習呢。”
原雅言聞言，微微楞怔了一下，隨即溫柔的笑道：“是呢，一直一起，真好啊。”
“大海他們好像今天都回校了吧，明天要是過了，就把他們全叫出來嗨一下。”韓利民高興的揮了揮手說道——
第二天中午，他們倆吃早飯就開車往學校去了，順帶把開學需要用到的行李給帶回去，然後在宿舍休息一會，下午在去考試。
他們回到宿舍後，大海和時時都已經到了，因為他們倆下午有面試，所以大海和時時一直都很安靜，就怕影響到他們的發揮。
田瀝海是一直憋著一口氣，把他們兩個給送到考場去的，因為昨天的考試成績出來後，論壇裏那個帖子又被頂了上來，現在大家都在等著看好戲呢。
他們倆揮別了送考的兩只，朝著五樓爬了上去，韓利民爬著樓梯，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嚇了他一大跳，“學姐，是你啊。”
“怎麽樣，有信心嗎？”覃冕走到他身邊問道。
韓利民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斟酌了一下語氣問道：“學姐，你說你怎麽老愛打聽我能不能考上的？說起來我一個準大三的學生應該沒什麽威脅吧。”
覃冕笑了笑，語帶輕松地說道：“我可不覺得沒什麽威脅的學弟，能過關斬將到這兒來啊。”
韓利民無語的吐了一口氣，道：“學姐，你想太多了。”
“學姐，我們到了。”覃冕原先還想說什麽，但是被原雅言的話給打斷了。
他們停在五樓的走廊裏，以為老師帶著他們到了一間教室裏，昨天念到名字留下的人，已經全部到了。
他們倆找了個位子坐下後，那位老師才對他們說道：“大家上來抽一個號碼拍，按著順序一會一個一個過去，進行面試。”
韓利民和原雅言走到講臺上面，一人拿了一個號碼牌，韓利民翻開了自己牌子，是二號，他扭頭看了一下原雅言的是八號的。
“我這麽早啊。”韓利民走回去的時候小聲的和原雅言說道，“第一是誰來著？”
原雅言指了指他們左前方的一個男生，道：“那個。”
果然，他話音才落，就聽到老師叫了那個男生出去，因為馬上就要輪到他了，所以難得的他竟然有些緊張了，之前考實踐的時候，還沒有這種感覺呢。
原雅言見狀，拍了拍他的背，說道：“放輕松，都到這兒了。”
韓利民抿嘴笑了笑，點頭應道：“嗯。”
一會的功夫，韓利民聽到那個老師叫了他的名字，他立馬站起來，準備出去。
原雅言在他身邊，朝他笑著，握了握拳。
韓利民回身朝他點了點頭，就跟著老師走到門外，路過了一個教室，在走廊的第三間教室門口停了下來，他站在門前等帶他出來的老師朝他示意後，他伸手敲了敲門，聽到一聲請進後，才輕輕地推開了門。
教室裏並沒有太多的人，所有的桌椅都被推到了最外圍去，只在教室的中間留下了兩張桌子，桌子的兩側放上幾把椅子。
尚雲兮坐在桌子的一側，手裏拿著一本筆記本，而她的身邊坐著一位男士，看起來年紀和她相仿，一身儒雅的氣質讓人見之忘俗，和尚雲兮搭在一起有種說不上來的和諧。
二人見到韓利民走了進來，示意他做到他們前面來，韓利民打了聲招呼，才坐了下去。
“韓利民，我們見過好幾次了對嗎？”尚雲兮在韓利民坐下後，笑著說道。
韓利民點了點頭，道：“之前有幸見過教授幾次。”
“嗯，你也認識越翌這孩子吧。”尚教授說道。
韓利民楞了一下，不明白尚雲兮怎麽會在這兒聊起天來，不過他也只能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之前在原家的醫院跟他共事過一段時間。”
尚雲兮笑著說道：“你覺得這孩子怎麽樣？”
“哈？”韓利民懵住了，不知道怎麽搞得好好一個面試，變成越翌的研討大會了，但是看著尚雲兮一直笑瞇瞇地臉，他也只能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挺可愛的。”
韓利民心裏默默的無語，尚雲兮是越翌的小姨，他還能當著她面說越翌那家夥就是腦子有病麽。
尚雲兮默默笑了，看著韓利民說道：“嗯，是挺可愛的，那你能說說對他工作上有什麽想法嗎？”
韓利民張了張嘴，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他跟越翌真的是八輩子不合，怎麽會一直要談論這人的態度呢，但是看著一直等他回答的尚雲兮，他想了想，還是說道：“越翌的針灸確實很厲害，技術非常熟練。”
韓利民說完停了一下，看到尚雲兮點頭，才斟酌了一下語句，繼續說道：“但是看病的功夫實在不行，而且經常會堅持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根本沒有去考慮病人的實際情況，只是照著書本上的知識，印象刻板的去判斷患者的病癥。”他說完後頓了頓，最後還是加了一句，“不過最近聽說已經好很多了。”
尚雲兮聽完，勾著嘴角笑了笑，“小翌這孩子最近確實有些變化了，你覺得要是你在工作的時候遇到他這種判斷的情況會怎麽做？”
“當然是不能聽他的啊。”韓利民脫口而出，等反應過來自己態度太激動了，想要補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尚雲兮立馬問道：“就算他是我的親戚，你如果和他一起待在我身邊，也還是會直接反駁他是嗎？”
韓利民頓了頓，還是點了點頭。
尚雲兮笑道：“小韓同學你為什麽會選擇學醫呢？”
韓利民腦子閃過一堆高大上的理由，什麽為了人類醫學的未來啊，為了拯救病人啊，但是最後還是被他的羞恥心給打敗了，平靜地說道：“因為我爺爺也是醫生，然後他覺得我能學的好，所以就來學了。”
“那現在學了這麽久，你自己又是什麽想法呢？我記得你也已經實習過了。”
“呃，我覺得學醫挺好的，雖然累了一點，要記得東西多了一點，責任大了一點，還有點危險，但是現在我挺喜歡的。”韓利民想了想應道。
尚雲兮聽完，點了點頭，在身前的本子裏記了一些什麽東西，然後朝韓利民說道：“好，謝謝你來參加這個考試，可以先坐到後面等一等。”
韓利民楞了一下，沒想到這麽快就結束了，而且只是回答了一些很奇怪的問題，然後他就聽話的坐到了尚雲兮和那個男人後面一排的椅子上去了，他看著尚雲兮和她身邊的人低頭小聲地商量了一下什麽事情，最後才朝外面喊了一聲，在外面等待的老師又去把下一個考試的人給叫了過來。
而這時候坐在後面的韓利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前面一個過來的人好像沒有留在這兒啊，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後面，默默地看著前面兩個人的後腦勺發呆，心想著現在這什麽情況，他還真是一點都看不明白。
後面的人被問的問題也是千奇百怪的，有一些研究生尚雲兮之前應該也是認識的，也像是閑聊一樣唰唰唰的就過去了，不過尚雲兮最後好像都會問一下大家為什麽會選擇學醫的問題，他是有聽到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但是之後的每個人都沒有被留下來，反而是直接離開了教室。
韓利民越聽越是心裏打鼓，他這個被留下來的人該不會是過了吧，不然也不可能被留在這裏啊。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第六個人也進來了，韓利民擡頭看了過去，就發現來的是覃冕，她非常慎重朝尚雲兮和另外一個男人鞠了一躬，道：“尚教授好，褚教授好。”
韓利民在背後默默地看了覃冕一眼，果然是個做準備的達人，連另外一個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的人都認識，他坐了這麽就還是雲裏霧裏的，不懂這男的到底是幹啥的，好像就是單純過來陪著尚教授選人的樣子。
尚教授讓覃冕坐下以後，問覃冕的問題要比起前面面試的人被問的問題直接的多，“覃冕，你是學法醫的為什麽會想要來考這個，我確定了一遍自己確實是個治病救人的醫生，而不是為死者伸冤的法醫。”
覃冕一直帶著她特有的微笑，看著就像每時每刻心情都很好的樣子，十分鄭重的朝尚雲兮說道：“因為我特別仰慕尚家從前的風采，我讀本科的時候，學古代法醫學時，經常都能在課堂上挺老師提到尚家留下的仵作檢驗方法，比起《洗冤集錄》也不算少了，不過《洗冤集錄》已經沒有傳承人了，但是尚家的法醫技術還有您在，所以我想要跟您學的是法醫學的知識。”
尚雲兮在聽到覃冕的後半段話是，已經把背挺直了，韓利民坐在背後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是從這個背影也能感覺到尚雲兮身上傳出來一股鄭重其事的味道。
只聽尚雲兮說道：“尚家以前確實是仵作出身，但是這麽多年了，已經沒有什麽人學習這門技藝了。”
韓利民歪了歪腦袋就看到覃冕，抿著嘴巴，想了想才說道：“我覺得尚家傳家的東西您是不會丟棄的。”
尚雲兮停頓了好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道：“既是這樣我也不問你後面的話了，這麽堅持的話，坐到後面去吧。”
於是韓利民終於等來了和他一塊坐著等人的考生了，覃冕在走過來的時候還特地朝韓利民眨了眨眼睛，好像有種看吧我說什麽來著的意思。
韓利民只能默默地把頭扭到一邊去了，這個學姐他實在是搞不太明白，總覺得有種心裏毛毛的感覺。
而這後面韓利民就開始有些緊張了，因為原雅言抽到的是八號，一會的功夫應該就輪到他了。
待原雅言打開房門走進教室的時候，韓利民頓時有種這個空曠又普通的教室瞬間被塞進了一個超級瓦數的電燈，閃亮的不要不要的。
覃冕也在一旁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禍害啊。”
韓利民詫異的看了一眼覃冕，一般的女生見到這樣的原雅言應該是兩眼星星，心裏大喊帥呆了，畢竟他都覺得帥慘了，果然覃冕學姐不是個一般人啊。
“又見面了。”尚雲兮先開口道。
“尚教授，好久不見。”原雅言禮貌的問好後，便坐了下來。
“其實我不大明白，你為什麽還會堅持考下來。”尚雲兮突然說道，“你知道我選你的可能性基本為零的。”
原雅言聽完，笑了笑說道：“我明白，但是既然來了，也想堅持看看能走到哪裏，有這種機會和同行切磋一下也不錯，至於結果如何只能看您了。”
“不覺得可惜嗎？”尚雲兮似是而非的問了一句。
原雅言淡淡地說道：“沒有什麽可惜不可惜的，那些東西也沒人問過我是不是真的想要，不過就算我說了，大概信的人也沒有多少。”
尚雲兮笑出了聲，說道：“看來是該便宜我了，尚家其實沒有多少醫術的，但是本人的在心外的技術還是可以的，所以你要試試看嗎？”
原雅言這時候終於楞住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好像真的撞到最不可能的那種情況了，“當然，我的榮幸。”
“那好，不過我還是要問一句，你為什麽會選擇學醫呢？”
原雅言思考了一下，最後說道：“我母親覺得我應該學醫的，但是從前我從不這麽認為，不過現在學醫確實對我而言是件富有挑戰的事情，能幫人從病癥中脫離出來的成就感不是別的事情可以比的。”
尚雲兮似是沒有想到原雅言會這麽說一般，頓了一下才說道：“你可以做到後面等了。”
原雅言禮貌地道謝後，就往後走了過去，就看到韓利民正在跟他擠眉弄眼的，他好笑的和韓利民來了一個對掌，默默慶祝了一下，坐下時就聽到韓利民小聲地說道：“我說什麽來著。”
“嗯，你說的都對。”原雅言笑著看向他。
而被一直盯著的韓利民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耳朵，好像有點興奮過度了，面試還沒結束呢，也不知道最後尚教授到底會選幾個人。
不過後面兩人的面試也都是一般的流程，並沒有太大的驚喜，等最後一個人走了，尚雲兮身邊的褚教授才幫著她把桌上的東西給收了起來，就見尚雲兮把椅子轉了個頭，面對著他們三個笑道：“好吧，這麽久了終於決定下來了。我自我介紹一下，尚雲兮，尚家第十九代傳人，畢業於Y國劍津大學醫學院，主修心外，現在就職於京市第一人民醫院，從今天開始就是你們的師傅了，如果你們沒有疑義的話。”
他們仨都沒想到尚雲兮竟然這麽簡練的就把收徒弟的事情當場做完了，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三人才反應過來，喊了一聲：“師傅好。”
尚雲兮勾了勾嘴角，道：“褚憫惜你們師丈，在我們醫大隔壁教美術的，叫他褚教授就好了。”
三人楞了楞，才朝褚憫惜喊道：“師丈好。”
“你們好。”終於開口說了今天第一句話的褚憫惜，一下開口就讓人覺得悅耳動聽，老天爺也太厚待這人了，長的好看，氣質又好，連聲音都這麽好聽。
尚雲兮這時候才繼續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的學習計劃都先隨我的安排來了，覃冕你既然要學的是法醫的知識，那和他們兩個就要分開了，你在這裏年紀最大以後就是師姐了，而你要學的也是尚家最難的一部分知識，今後一定不能懈怠。”
“好的，師傅。”覃冕有些激動的應道，終於達成她長久以來的目標了。
尚雲兮朝她點了點頭，而後看向了韓利民和原雅言，道：“你們倆現在也才剛剛大三，時間還有很多，但是既然能考到這兒，自己對學習有沒有規劃？”
韓利民和原雅言對視了一眼，說道：“本來來是想申請提前畢業的。”
尚雲兮一聽，點了點頭道：“那就按你們的想法來，提前畢業，提前到醫院去實習吧，實習的事情我會安排好的，今天之後你們三個每周末兩天都到我的實驗樓來聽課，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記住了？”
“記住了。”三人點了點頭。
“好，那今天就先這樣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這周末見。”說完起身和褚教授一起準備離開了。
韓利民他們也趕緊站了起來，告別：“師傅，慢走。”
等到尚教授離開了，韓利民才深深吐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說道：“感覺有點不真實啊，就這麽結束啦？”他準備了這麽久，考了這麽久，就這樣好了。
原雅言在一旁笑道：“要我咬你一下嗎？”
“呃，還是算了。”韓利民把手往自己這邊挪了挪，他總覺的原雅言的眼神真的像是要咬他一口的樣子。
“嘖。”覃冕在一旁看著兩人的樣子，忍不住嘖了一聲道，“你們打情罵俏麻煩回家好嗎。”
“學姐你成語是和體育老師學的吧，我們兩個這能用打情罵俏來形容。”韓利民立馬反駁道。
“以後是師姐了，反正我看著像。”覃冕笑嘻嘻地說道。
而一旁的原雅言也沒有隨著韓利民的話去反駁，而是朝他說道：“趕緊了，今天回去能慢慢慶祝了。”
“對了，要趕緊和大海他們說一聲。”
“嗯，我也要先走了，周末見。”覃冕也說道。
“周末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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