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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故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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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在溪山村的暑期生活對於韓利民來說平靜卻又辛苦,在父母面前他還能勉強扮演一下十六歲時無憂無慮的自己,從醫院醒來的時間算起,在父母跟前也不過待了三四天的時間,性格有些不同也只會被父母理解成是在火災現場嚇到。

但是韓茂生就沒有那麽好糊弄過去了,第一天回來就在韓利民身上檢查出個思慮過重,讓他詫異了好久,他孫子是個什麽性子沒人比他更清楚了,萬事不過心,開心也好傷心也罷,只要一天的時間基本就會被他拋到腦後去,這樣的孩子怎麽會思慮過重呢。

而韓利民也感覺到了他爺爺最近一直在觀察他,只好安靜如雞絕不輕舉妄動,因為他不能沖到他爺爺跟前解釋說:阿公,我被人害死了,現在是重生回來的我,所以才會變成這樣的。

那樣子他爺爺確實不會在觀察他了,而是直接給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韓茂生在觀察了韓利民幾天之後,也沒發現韓利民身體上其他異常的地方,最後也只能把孫子的變化歸結於火災了。

不過有些變化卻讓韓茂生十分的驚喜,他這幾日帶著韓利民學習各種中藥的藥性,發現大孫子好像突然開竅了一樣,什麽樣的藥材只要給他認過一遍,就能夠記住它的屬性特征以及藥用效果,連一些普通方子的用量都能說的上來。

韓利民有些無奈的被打雞血的爺爺抓住學習各種中藥知識,要不是他有被逼到厭學的前科,他覺得老爺子可能要急功近利的開始教他針灸了。

他實在有些不明白,老爺子在教自己的幾個徒弟時表現的十分專業,絕對是個好師傅的樣子,針對不同的徒弟分別有不同的教法,怎麽到了他們自家人身上就變得這麽急於求成,一點章法都沒有了。

他家的幾個長輩那麽討厭讀書,他覺得有一半原因應該是被他爺爺逼的不想念書了。

對於爺爺現在讓他學習的這些知識,韓利民也只敢意思性的顯露一下,畢竟上輩子在擁有了775156後,雖然真正的正統醫術沒學會多少,但是藥材辨認和普通的藥方他還是非常熟悉的。只要不用他上手實踐,理論知識他還是很拿的出手的。

雖然最近韓利民一直在消極怠工,但是跟著韓茂生給村裏的人看些小毛病、打打下手之類的事情還是做的挺好的,於是775156這個摳門到極點的外星黑科技硬生生地在這些工作裏提取出了微能量來,真的讓他詫異了老半天,上輩子微能量的提取好像沒有這麽容易啊。

難不成775156已經察覺到他鹹魚的打算,所以只好開始遵循沒魚蝦也好的原則了?

自從焦市回來後,韓利民就再也沒有進去過,雖然775156裏面的藥材相當誘人,但是不想再走前世路子的他已經下定決心如非必要決不去用了。

韓利民白天逮著時間就跟著幾個小鬼各種廝混,像是突然找回了童年的正確打開方式,帶著他們上樹下河到處玩耍,浪的幾個小的連暑假作業全都拋到腦後去了。

如果不是韓利民還會被抓走當藥童,努力背書認識藥材,沒人管的幾個小鬼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好在韓紅星還是個靠譜的大人,沒有讓幾個孩子放開了撒野。

而韓茂生因為在韓利民身上看到了希望,原本已經差不多放棄的想法徹底地觸底反彈,開始實行緊迫盯人的計劃。

搞得韓利民真是有苦難言,他這輩子根本就不打算在和醫學有任何擦邊的地方了,他現在擁有的鹹魚一樣的夢想,就是靠著他上輩子的記憶,在幾年後股市有次不正常的漲幅振蕩裏撈點錢,然後在各處他知道的房價能漲的很厲害的地方買下房子,基本上這輩子他就可以混吃等死了,安心養老了。

這麽想想他就一點點想要奮鬥的心思都升不起來了,畢竟奮鬥有風險,鹹魚很安全啊。

至於775156上輩子他是靠著給些小動物看病和制藥公司研發的藥物好容易積攢到三級權限的,而這輩子他只想這樣收著就好了,完全沒有想要升級權限的欲望,反正放著不管也危害不到他。

於是為了暫時逃開爺爺的緊迫盯人計劃,韓利民終於選擇了跑路,和奶奶交代了一聲,趕緊去他外婆和外公那裏‘避難’去了,而且決定去住上幾天在回來。

因為韓利民的外公外婆也好久沒有見到外孫了,所以韓茂生不好攔著人不讓走,只能在韓利民走的時候囑咐他把要背好的書本給背整齊了,他到時候要檢查的。

韓利民現在只要能稍微喘口氣都覺得日子挺不錯的,於是趕緊坐上同村人的小三輪往他們隔壁村去了。

韓利民的外公外婆就住在溪山村隔壁的三津村,他爸和她媽是青梅竹馬的情誼,最後順順當當結的婚。

當年他老爸被人嫉妒死了,他媽可是那時難得的大專生,長相也能打個八分,走出去那可是十裏八鄉小夥子的夢中情人,可是硬是被他老爹這個大老粗給摘回家了。大家都說他爸也就是仗著青梅竹馬這麽一個優勢成的。

一路坐著三輪車突突突的往前開,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三津村。

才剛剛到三津村韓利民就看到村口有一堆人圍著看什麽熱鬧,他好奇地從三輪車後面跳了下去,就看到一輛價值不菲的私家車從他面前咻的一聲開了過去。

韓利民有些好奇這窮鄉僻壤的怎麽會出現這麽貴的車子,靠近人群聽到這些人的話題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曉娟家的也真是祖上燒高香了,沒想到那個野種,竟然會是曉娟跟京城裏的有錢人生的,這回可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一個表情刻薄的女人酸溜溜的說道,“不過曉娟也是命苦,這孩子好不容易認回去了,自己卻沒福享哦。”

“可不是麽,你看見沒,昨天那些人拿來的東西,聽我兒子說那些補品可都貴的很啊。”

“嘖,他家原先不是都不認這個女兒了嗎,現在又巴巴的貼上去了。”有人鄙視的說道像是極其不屑對方的做法。

“呵,唐二也得貼的上去啊,你沒看到前幾天,唐二不讓曉娟葬回來時,那小子甩錢的樣子。”一個大媽幸災樂禍地說道,“我看啊,他唐二肯定是把這個外孫給得罪透了,以後還想貼著他,做夢吧。”

韓利民聽著皺起了眉頭,他回憶著過去好像沒聽說三津村有發生什麽大事。只是覺得這些村民口中的人他好像有點印象來著。

回到外婆家,就看到這裏竟然也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坐了一堆人,正嘰嘰喳喳的聊著村裏的八卦,最新的熱點好像就是他剛剛在村口聽到的事情了。

“民仔來啦,給阿婆看看,又高了。”民仔的外婆一見到外孫就特別高興,馬上興奮的跟其他人炫耀起韓利民的各種戰績,什麽焦市最好的高中的學生啦,吧啦吧啦的韓利民都能倒背如流的詞一個一個從她口中蹦了出來。

韓利民無奈的只能任由外婆炫耀,看著那些人的面孔,不由想起上輩子他被迫勸退,最後連高考都沒能參加時,他外婆可是最難受的,他們兩家人讀書最厲害的就是他媽媽了,大家一直期盼著韓利民能考個大學回來光宗耀祖的,可惜最後他連考場都沒有進去過。

就這樣他家人也沒有怪他,還害怕他受刺激,那一年的夏天一直小心翼翼的護著他,外頭有多少的風言風語都到不了他面前。

韓利民看著精氣十足的外婆,心想著上輩子他好歹是勸退才沒法高考的,可是現在他可是把書扔了有二十幾年了,現在讓他去參加高考,他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啊,這可怎麽辦嘍。

韓利民頭疼著趕緊把外婆拉出自賣自誇的話題,不然到時候可能引發的群嘲就更嚴重了,“阿婆,剛剛我在村頭看到好多人,是幹嘛的?”

這話題一開,頓時炸開了鍋,從大家七嘴八舌的談話裏,韓利民差不多還原了事情的大致情形。

說起來這件事情和韓利民還有些小關系,畢竟八卦的主角可以算的上是他的發小了。

因為十幾年前三津村被趕出家門的唐曉娟,他兒子唐壯帶著他媽的骨灰回來了。

唐曉娟和韓利民的媽媽唐小花當年可都是石磨鎮有名的美人,而唐曉娟比韓利民的老媽還要牛逼,在那個年代考上了京城頂尖的大學,那時候的大學生可真是精英中的精英老值錢了。

據說唐曉娟考上大學時,她家人不準她去念,想要把他嫁給市裏的一個有錢人,最後還是她以死相逼才能順利出去念書,可沒想到大學還沒讀完就挺著個肚子回到三津村裏,他家人覺得太丟臉了,硬是把她趕出了家門。

後來還是唐小花實在看不下去了,偷偷的接濟才讓她平安的生下孩子的,還給她介紹了一個工作才讓她母子倆有了個安身之所。

韓利民記得小時候的唐壯長的就一副瘦瘦小小的樣子,成天低著頭也不愛說話,學校裏的孩子都喜歡欺負他,因為唐小花的緣故,韓利民就把人當成自己小弟給收了,給他撐腰,才沒人敢再欺負他的。

但是唐曉娟在韓利民讀初二的時候,突然和他們一家告別了,帶著唐壯就消失在了焦市,連他媽都不知道對方到底去了什麽地方。

後來還是他爸說唐曉娟可能帶著唐壯去找他生父去了,他媽才歇下打聽的唐曉娟的心思。

沒想到韓利民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竟然會得到唐曉娟去世的消息。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韓利民問道。

“回來好幾天了,就給曉娟辦了一下喪事。唐二一家子也太不厚道了,女兒都已經走了,竟然說要壯壯給五萬塊,才肯讓曉娟下葬。”外婆嘆氣道,“曉娟那女娃一輩子也真是命苦。”

“她那命苦也是自己作的,好好的書不讀,跟人學著鬼混。”一個老太非常不屑的說道:“我家女娃要是也像那樣,腿不給我打斷了才怪。”

於是一群人又因為唐曉娟的事情吵了起來。

“阿婆,我剛剛看有個很貴的車子開出去了,是唐壯走了?”

“那應該是了,早上才下葬了,他就趕回去了吧。”

韓利民有些拿不準這個事情需不需要跟他媽說一聲,畢竟唐曉娟算是他媽的閨蜜了吧。

他外婆到是想起似的,直接跟韓利民說道:“民仔,這個事情你就不要跟你媽說了,我早上去送過一程了,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韓利民有些訝異的看著外婆,這是不讓他媽媽知道這件事情麽。

“唉,你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啊。”外婆嘆了口氣道。

韓利民也只好帶著疑惑答應了,畢竟他對唐曉娟早就沒有什麽印象了,而唐壯這二十多年過去了他能記得一個豆芽菜的輪廓已經算是印象深刻,因為他們會讓他媽難過的話,那還是不要說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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