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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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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山路泥濘難行,小薛洋一邊走,一邊伸手扶著,偶爾遇到斜坡甚至會滑到,摔著一下,好在泥土濕潤,沒有摔傷哪裏,只是本來被曉星塵弄得幹幹凈凈的衣服,又變得臟兮兮了。

等他一瘸一拐的走到醫館的時候,大夫見他一身泥濘的模樣,微微楞了一下,上前問道,“怎麽了?”

“道長淋雨了,生病了……”小薛洋看起來極為狼狽,小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臟兮兮的臉,卻明眸熠熠,大夫一時心軟了一下,轉身抓了幾味藥材,包好給了小薛洋,說道,“回去泡服就可以了,實在不行再來找我……你等等,我進去給你拿一件幹凈的衣服,是我小孫子的……”

不等大夫說完,薛洋就已經抱著藥材往外跑,他剛剛走出去幾步,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轉頭大聲喊道,“明日,我來還錢給您……”

“哎!慢點……”大夫無奈的搖搖頭,“這孩子……”

薛洋路過桂花糕的攤點時,微微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買,可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抱緊了藥材,轉身繼續往城門口走去。

藥太苦了,他想買點桂花糕給道長的,可是……他沒錢。

早知道就留一些桂花糕了,薛洋越想越有些懊惱,微微的鼓著臉頰,似乎是自己跟自己賭氣。

“餵!”一個男人坐在店鋪裏吃東西,他轉頭正巧看到小薛洋在桂花糕攤點前停頓了一下,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奸猾,他看了眼手邊的糕點,冷哼了一聲,便朝著外面路過的薛洋大聲喊道,“小孩!你過來!說的就是你!”

薛洋楞了楞,他抱著藥材站在了原地,心中陡然微微警覺,微微後退了一步,只見那男人忽然笑瞇瞇的指著手邊的點心,說道,“想吃嗎?”

點心?

薛洋看了眼懷裏的藥,露出了有點掙紮的神色,他抓著草藥,點了點頭。

那男人笑了,他將一小塊點心塞到了小薛洋的手裏,哄著道,“嘗嘗,可好吃了,如果還想吃,就把這個送到西園中間的那個房子裏去,送完我就全部給你。”

小薛洋露出了喜色,只要跑一通就可以得到一碟點心,這一碟點心是他自己掙來的,可以帶回去給道長吃的。

他拿著這個男人給他的信,將那小小的一塊點心塞進了懷中,小心翼翼的保護起來,旋即又抱起了藥材,就往西園那裏跑去。

他按照那男人的話,找到了西園中間的屋子,站在門外拍了拍門,門很快就打開了,一個彪形大漢皺眉看了眼他,不耐道,“哪來的小孩子,走開走開!”

“我是來送信的。”小薛洋見這人要關門了,忙說道,“有人讓我把信給你。”

那彪形大漢一皺眉,從他手中接過了那張紙條,看了上面所寫的話之後,怒目圓睜,他猛地低頭看向小薛洋,猛然一巴掌打在了一臉懵懂淺笑的薛洋臉上,將他小小的身體打翻在地。

他懷中的草藥都被打的掉在了地上,灑落了一地,那彪形大漢踩過草藥,一把抓住了小薛洋的頭發,怒喝道,“誰叫你送這種東西過來的!”

小薛洋的腦子裏嗡嗡作響,眼前一陣一陣的黑,幾乎看不清楚東西,他一張口就是血順著嘴巴往下流,含糊不清道,“是……是早點鋪的……”

他雙手到處摸著,似乎是想要找到藥材在哪。

鼻血,嘴裏的血,他滿臉的鮮血,汙泥在他的臉上身上,和鮮血交雜在了一起,薛洋感覺手腳發軟,腦子裏一陣陣的疼痛。

不等他緩過勁,那彪形大漢一把攥住了小薛洋的頭發,提著他的頭發往早點鋪走去,他一路上都在地上被拖著,凸起的石塊尖銳部分劃過他的身體,一陣陣的痛感,都分不清到底哪裏最痛了。

藥材丟了,衣服又弄壞了。

小薛洋被從泥土裏拖過,從石塊上硬生生拖了過去,留下了點點血跡,雨後的泥水坑裏有著積水,他在被拽過去的時候,不慎嗆了一大口泥水,卻也只能吐一些吞下去一些,他小小的身體像是破布一樣,從繁華的街道上拖過,留下長長的一道血痕。

當彪形大漢找到了早點鋪之後,將小薛洋猛地提起扔進了早點鋪裏,直接撞翻了好幾個桌子,他小小的身體蜷縮在倒地的桌椅旁,疼的一陣陣的抽搐。

血從他的傷口往外流,他模糊間似乎聽到店夥計說那個男人走了,彪形大漢怒極,直接踹翻了好幾個桌椅。

頭好疼,薛洋感覺頭皮都快被人揪掉了,全身都在疼,臉也很疼,牙似乎也在疼了,哪裏都好疼。

他勉強的睜開眼睛,看到店夥計走到他旁邊,狠狠的踹了他幾腳,呸了一聲道,“你這個小乞丐,滾滾滾!”

那幾腳正好踹在他的肚子上,一陣抽疼,讓他蜷縮起身子,抱緊了自己的肚子,一手掙紮著抓住了店夥計的衣服,問道,“我的點心呢?我信送到了……”

店夥計一聽,氣的獰笑了幾聲,不住的點頭說道,“好!好!你還跟問我討要點心!”他猛地一腳踹在了小薛洋的手臂上,他疼的慘叫了一聲,接著幾腳跺在了小薛洋的小小的身體上,怒罵道,“讓你要點心!讓你要點心!還敢不敢要!敢不敢要了!”

“我信送到了……”小薛洋趴在地上,斷斷續續的說著,他感覺眼前都是紅色,怎麽看什麽都是紅色呢?

血順著他的額頭留下,滲入了他的眼睛,他全身都在顫抖。

“啪!”店夥計一把抓起了小薛洋,狠狠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小臉上,“還敢要點心!”

“啪!”又是一巴掌!

“啪!”再是一巴掌……

……

連續好幾個巴掌之後,小薛洋垂下了腦袋,血混著口水,從他的唇角往下流,他口鼻都是血,整個人都不能看了,夥計一把將他拽起,扔了出去,從店前的臺階上滾了下去,重重砸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旁邊的人走走停停,卻沒有一個人來看他,小薛洋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睜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的,一點點的爬著,想要自己站起來,他爬過的地方,都是血痕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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