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如天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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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今夜的橫濱，有些不對勁。
蘇知卿坐在朧車上用折扇頂開竹簾探出頭從空中俯視了一眼周圍。
“遠東國家的晚上，會起這麽大的霧嗎？真少見啊。”坐在另一側已經掀起簾子將呼呼的冷風灌進來的伊斯坎達爾好奇的問道。
韋伯急忙否定，恨不得上手把好奇心旺盛的從者捆起來而後對著蘇知卿包含歉意的笑了笑。
蘇知卿無奈的笑著搖搖頭，示意無礙。
“——”蘇知卿輕嘆一聲。“如我所料不錯的話，今晚上又是一場惡戰了，在橫濱的，異能力者之間。”
韋伯也顯然註意到這籠蓋四野的霧氣不太對勁，但是處於謹慎，對於蘇知卿口中的異能力者只是默默的記在心裏，沒有開口。
蘇知卿也沒想那麽多，更多時候她也只是一個得過且過、難得糊塗的家夥罷了，不然，計較的太清楚了，光是太宰治那家夥和多少個女士說過殉情這話就能氣死她。
蘇知卿掏出手機看了看通訊錄裏的人名，輕嘆一聲，還是選擇了給他發條定位的信息，將自己的行動告訴了他。
另一邊，韋伯和伊斯坎達爾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那邊！蘇先生！”韋伯激動得手腳並用爬到朧車邊上指著遠處一個形似古堡的建築說道。“這個霧氣升騰的中心，就來自於那個骸塞！”
與此同時，蘇知卿手中的手機也發來了一條新消息。
「我就在那座城堡裏做客呢，蘇醬也一起來吧」
蘇知卿沈吟片刻，還是沒搞懂就這樣兩句話裏，究竟包含了怎樣的意義。
看來，還是缺乏默契。蘇知卿如是想道。
「啊，對了，蘇醬記得換上白色的衣服哦，要像白馬王子一樣，不然會被白色的王後趕出去的」
白馬王子？
蘇知卿突然有點明白了太宰的意思。
她看了看身上這身自己攢了好久準備穿給他看的月華流詠，只能感嘆：命運當真是垂青於他呢。
蘇知卿讓伊斯坎達爾召喚出寶具戰車帶著韋伯坐了上去繼續保持在霧氣的高度以上，畢竟也是為了穩妥起見，萬一出了什麽事的話，韋伯可不是她這樣“皮糙肉厚”的角色。
“保險起見，你們二位便保持在霧氣以上的高度觀察戰局，這畢竟是異能者所放出的霧，而且看起來蓄謀已久，也不知道有什麽樣的作用，為了韋伯你的安全，還是不要靠近為好。”蘇知卿嚴肅的說道，而後向伊斯坎達爾點點頭示意他以韋伯的生命安全為先。
“那你呢？就這麽下去，不會有危險嗎？”韋伯趴在戰車邊沿擔心的看著蘇知卿說道。
依舊單純的少年眼中充滿了對她的擔憂。
蘇知卿微微一笑，揚了揚手中的手機：“不用擔心，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且，我並不是異能者，更何況——太宰他既然需要我，那我說什麽，也要去見他。”
“哈哈哈哈哈，這就沒辦法了呢，”伊斯坎達爾讚同的看著蘇知卿點點頭。“禦主喲，你也要有這樣一往無前的勇氣啊！”
韋伯被征服王粗礦的性格再次嚇了一跳，悶悶的說道：“說什麽這就沒辦法了——哪有那麽好聽，說白了還不是……”
蘇知卿微笑著說道：“說的是呢，所以，也是沒辦法的事呢。”
“……哼，誰管你。”韋伯口嫌體正直的一甩頭，卻還是偷瞄著看著蘇知卿緩緩降落至霧氣之中消失不見。
白色的窗邊，換上了一身白色禮服的太宰治面無表情的盯著窗外。
他的身後，漸漸走來了渾身雪白的男子，除了紅色的眼眸外，整個人也像雪一樣空白。
澀澤龍彥在桌前站定，純白色的桌子上是鮮紅的，被插了一把銀色匕首的蘋果圍成一圈拱衛著的骷髏頭，顏色的鮮明對比，便形成了一種別樣的奇特魅力。
“太宰君，你一直看著那樣的景色不覺得無聊嗎？”
“無聊。”太宰果斷的回答道。‘沒有蘇醬在的空間裏，不管是什麽樣的世界，都很無聊。’
“嗯，很無聊啊。”桌上的蘋果突然多出了一把銀色的匕首。“外面是一片白和虛無，這個只有粗糙物的世界。”
“今夜橫濱所有的異能力，都將成為我的囊中之物吧，這次，也沒有出現超越我的頭腦，顛覆我的預料之人，實在是太無聊了。”
太宰治依舊站在窗前，白色的霧氣遮擋住了他絕大部分的視線，但是，他依舊清晰的看到了那個堅定不移的朝著他走來的人。
“我以前也和你一樣，覺得這個世界很無聊。”
“那你是怎麽克服的？”澀澤龍彥的聲音裏難得帶了點困惑。
“比起嘴上跟你說，果然還是行動示範給你看來得更快啊。”
太宰治轉過身走到桌前拉開椅子沈默的坐了下來。
“你看，”黑發青年笑得像是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實際上你現在就不清楚我的真正想法，我到底是在協助你呢，還是在利用了你之後，再背叛你？”
“覺得我猜不到別人心思的，只有你。”澀澤龍彥不為所動。
太宰治也沒強求，只是無奈的說道：“果然你還是需要別人的救贖呢。”
“那你說誰能救贖得了我呢。”
太宰治無奈：“sa，誰知道呢，或許是天使，亦或是魔鬼……”
‘誰在乎呢，反正，我是已經被我的聖人，所救贖了呢。’
桌上的蘋果突然又多出了一把匕首。
魔人，費奧爾多。
幾番機鋒後，三人落座，澀澤龍彥嘴角帶起淺淡的弧度傲慢的說道：“到目前為止，能夠超出我預測的人，一個都沒有。”
話音剛落，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空曠的大廳中，清朗，明亮，而溫柔的聲線帶著歉意說道：“失禮了，請問，太宰治先生在這裏嗎？”
三人朝著聲音望去。
費奧爾多略帶了點驚訝的說道：“哦，是那位歌舞伎町的百gui夜行啊，居然能夠找到這裏，挺厲害的嘛。”
澀澤龍彥嘴角帶起的弧度又慢慢放了下去，面帶不善的看著眼前這個給他無與倫比的危險感的女子。
唯有太宰治立刻起身走到了蘇知卿的面前轉了一圈興奮的問道：“怎麽樣怎麽樣蘇醬？我穿這一身好看嗎？是不是更帥氣了？”
蘇知卿也微笑著的揉了揉他的頭發：“很好看哦太宰，不過，我想我們得聊一聊關於夜不歸宿的家夥是否需要加一個門禁的提議呢。”
“誒——怎麽這樣？”太宰治拖長了聲音撒嬌道。“但是蘇醬不也是一樣的嗎？所以這次……可不可以……”
太宰治拼命眼神暗示其他兩個人幫忙說好話。
“不可以喲太宰，”蘇知卿笑瞇瞇的判了死刑。“就算是有其他人幫忙說話，這次我也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你的，不過，畢竟還有其他先生在，回去再繼續。”
太宰治頓時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蘇醬沒有生氣當真。’
一波慣例的商業互吹機鋒後，澀澤龍彥帶著三人來到了更深處的地方。
“歡迎來到我的收藏室，”隨著澀澤龍彥的話音，巨大的寶石之屋出現在三人眼前。“龍彥之國。”
黃金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巨龍爪子裏鑲嵌著巨大的紅寶石。隨著大門慢慢打開，猶如一株黃金蓮臺映入眼簾，其四周，則全是形狀不一“紅寶石”漂浮在小小的隔間內。
“這就是所有結晶化的異能力嗎？居然能收集到這麽多。”但是看起來沒有絲毫驚訝的太宰不為所動的繼續賴在蘇知卿身上。
“真是個好興趣，是連惡魔都會羨慕的收藏呢。”費奧爾多如此說道。
太宰治不爽的癟癟嘴，低聲詢問蘇知卿：“蘇醬覺得這裏怎麽樣？”
蘇知卿無奈一笑，太宰明知道以自己的品味都是偏向淡雅的類型，怎麽可能覺得這裏好看，卻還是和他心意的回道：“嘛，確實很符合收藏室的定位呢。”簡而言之，就是暴發戶。
太宰治這才滿意的閉了嘴繼續看兩人的商業互吹。
“那麽，你就是向惡魔提供情報的死亡之鼠吧，因為這裏大部分的收藏都是通過向你購買異能者情報所收集到的。”
澀澤龍彥無不自豪的說道：“托你的福，才能做出足以覆蓋整座城市的濃霧。但是，你到底是怎麽收集到這麽的情報的呢？”
費奧爾多自然的說道，絲毫沒有覺得被形容成老鼠有什麽不好：“因為老鼠到處都是。”
緊緊的挨著蘇知卿抱著她的手臂的太宰不合時宜——某種程度上來說又相當和時機的“喵”了一聲。
蘇知卿明顯的看到因為有外人在場所以繃得格外緊張的另外二人停頓了一下，然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繼續說話。
‘噗——’蘇知卿忍俊不禁，彎了彎眉眼。‘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兩人還是挺可愛的。’
——
回到一開始的小白桌上，澀澤龍彥和蘇知卿面對面的坐在國王椅上，中間被蘋果包圍的骷髏頭已經不知何時變成了晶瑩的綠色，還透露著寶石般的色澤。
靜默無聲。
蘇知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應當不久，這個黑夜便要過去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在那種莫名的危機感知之下，穩不住氣的澀澤龍彥問道。
“一個微不足道的，陰陽師而已。”蘇知卿打開繪了桔梗印的鎏金扇擋住自己嘴角的弧度。
“陰陽師？你不是異能者？”澀澤龍彥很是吃驚，不過這樣也就能說通為什麽她這麽快就趕到這裏來了的原因，越是強大的異能力者的異能力就越是難纏。
“在下可從來沒有說過這一點，這世上，也從來不止異能力一種力量而已。”蘇知卿微微一笑。“澀澤龍彥……的怨靈先生。”
澀澤龍彥大驚失色，可下意識的卻沒有反駁她的話，而是著急的質問道：“你知道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會說我是怨靈？”
“這個我知道哦，”費奧爾多握著一把染血的銀匕首出現在二人面前：“因為，你已經死了啊，澀澤龍彥。”
“……我，已經死了？”白發青年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那現在，站在這裏，聽你們說話的人，又是誰呢？”
在澀澤龍彥喃喃著的背景音中，蘇知卿皺著眉頭看著費奧爾多手中染血的匕首，一言不發。
費奧爾多也沒在意蘇知卿那殺人的視線向著澀澤龍彥解釋道：“是異能哦，是你死前，被分離出去的異能力啊，所以你才會失去那一段記憶，失去那一段導致你死亡的記憶。”
費奧爾多踱步來到蘇知卿的面前，將手中的匕首放到了桌子上。
“融合的異能力和無效化的異能力，當相反的異能力融合在一起時，特異點就誕生了。”
‘所以……’蘇知卿看著眼前被血跡沾染上紅色的桌面。‘太宰是被他……’
在送完給意外到來的客人的禮物後，費奧爾多來到了主人的面前，熱心的安慰道：“不過沒關系，你所失去的那段記憶，我會幫你補回來的。”
“錚——”利刃，劃過猩紅的聲音。
“那就是再死一次，”費奧爾多在鮮血中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你有想到什麽嗎？”
澀澤龍彥睜大著雙眼背朝著收藏室的方向，緩緩倒下。
費奧爾多高舉著那顆骷髏頭，站在巨大的收藏室內朝著不斷融合新的異能結晶體的特異點笑出了聲。
“終結的開始。”他回過頭看著一同跟來的蘇知卿笑了。“你說是吧？蘇先生。”
融合之中，仿佛輕如紙片般的太宰治的身體被風吹起進入了那個巨大的水晶棺。
蘇知卿轉身的動作一頓，丟開手中緊緊攥著的匕首懷疑的問道：“為什麽，你會這樣稱呼我？”
費奧爾多笑著，重覆著蘇知卿的話：“是的呢，為什麽，會這樣稱呼你呢？蘇先生。你知道的吧？”
二人的身後是巨大的紅龍騰空而起，除去普通人以外，幾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到了這驚世駭俗的一幕。
「那樣巨大的、可怖的、究竟是什麽？」
蘇知卿不自覺的問出了口。
費奧爾多也沒有賣關子，笑著說道：“這既不是暴走也不是特異點，龍才是擁有異能的本源，原本的樣子。”
“是嗎？”蘇知卿點點頭。“那你的異能，便是罪與罰吧？”
蘇知卿突然回身，反手將身後之人的利器打落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沒猜錯吧，信子。”
費奧爾多這才勾起一個滿意的大大的笑容肯定道：“是的喲，蘇先生。”
蘇知卿看著他就像是雙重人格一般的異能慢慢融合，卻沒有上前幹擾的意思，甚至對於剛剛另一個人的偷襲也沒有生氣的樣子。
“啊，不愧是蘇先生，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選擇了太宰先生這樣的伴侶，但是——你依舊是最完美的，最無暇的人。”
蘇知卿搖搖頭否定道：“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麽好，費奧爾多，雖然不明白你利用信子的身份潛入歌舞伎町是為什麽，但是看在信子安然無恙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命。”
“呵呵呵呵呵……”費奧爾多發出一連串笑聲。“那……太宰先生呢？蘇先生不會為他報仇嗎？畢竟，我可是親手殺了他啊。”
蘇知卿搖搖頭：“我相信他不會死的，因為我對他說過，我會比昨天更加的愛他，除非死亡將我們分離，所以他不會的。”
雖然，現在連死亡都不能了，除非去投胎轉世喝孟婆湯。
費奧爾多的臉色頓時沈了下來：“啊，這樣的話，就沒辦法了呢，還真是……讓人羨慕啊，太宰君。”
“但是，”費奧爾多畫風一轉。“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讓你去阻止澀澤龍彥的，蘇先生。就和我待在一起，欣賞這一場絕無僅有的劇目如何？境界會被毀滅，房間會蘇醒，終焉的化身、吞噬異能的霧之主人，憑著本能，盡情的破壞吞噬嚎叫……”
蘇知卿頓時沈下臉色，脫口而出：“鬼切！”
一道深藍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破碎的房間裏。
身穿深藍色戰甲，腰間佩戴著三把太刀，背後也浮現著一只巨大的、燃燒著深紫色鬼焰手握太刀的鬼手，單膝跪地的鬼切虔誠的說道：“是，主人。”
費奧爾多發出一聲驚喜的讚嘆：“不愧是蘇先生，居然擁有這樣力量和部下，那麽，你打算怎麽對付我呢？是殺了我？還是卸去我的四肢，堵住我的嘴巴，蒙上我的眼睛，把我變成……”
蘇知卿不去理會這個表演欲望格外旺盛的家夥對鬼切說道：“鬼切，去阻止那條龍任何破壞殺戮的行為，不過要註意保全自身。”
鬼切低頭領命：“是主人，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正義。”
費奧爾多驚奇地看著鬼切幾個跳躍離開了骸塞前去阻止澀澤龍彥，忍不住笑了：“果然，不愧是你啊蘇先生，將自己留下來卻派部下前去阻止澀澤龍彥，是擔心那把刀，會背主嗎？”
蘇知卿坐回之前那張國王椅上，把玩著手中染了太宰治血液的銀匕首，搖了搖頭：“我並不擔心鬼切會背叛我，我對他的信任就如同我自己一般，但是我了解他，他的心中是一把能夠斬盡天下惡鬼之刃，可是，也正是如此。”
費奧爾多接著說道：“也正是如此，所以他很強，也很脆弱，將自己的意志和正義全盤托付到別人身上，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蘇知卿讚同的點點頭：“沒錯，尤其是單獨面對你，罪與罰。鬼切把自己當做一把利刃，托付到我的手中，也因此，我便更要好好維護他的正義之道，不會被折斷。”
“可他依舊是人，擁有了人形，就意味著人之心，就算再怎麽忽視，那顆心也是支撐他繼續前進的源泉。”費奧爾多如此說道。
雖然稍稍和她的想法有些出入，但是考慮到費奧爾多沒有接觸過霓虹的付喪神這一概念，蘇知卿也沒有多說些什麽。
“所以在這期間，我也在慢慢的教會他，如何以自己的意志行駛正義，不濫用力量，不傷害無辜之人，分辨善惡倫理，合理使用他自己的天分。”
“即便你是他的主人？”
蘇知卿堅定的點點頭：“即便我是他的主人。”
……
沈默片刻後，費奧爾多突然笑了：“還真是溫柔呢，蘇先生。”
蘇知卿搖搖頭否認了：“不是的，這只是我該做的事情而已。”
「該做的事情……嗎」
雖然鬼切的力量著實可怖，但是在體型的巨大差異下，他也只能稍稍牽制一番澀澤龍彥化作的紅色巨龍，如果不是蘇知卿擔心費奧爾多有什麽後手的話，便早就召喚出蒼風一目連或是煉獄茨木童子解決這條龍了。
不過，異能特務科好歹也不是吃幹飯的，用人情找來的外援也很是給力，汙濁化的中原中也很快在鬼切的幫助下解決了澀澤龍彥，巨大的紅龍化作霧氣消散了。
而中原中也也脫力的落在了太宰治的懷裏。
分辨出中也聲音的蘇知卿和費奧爾多分道揚鑣找到了在廢墟中抱在了一起的“雙黑”。
蘇知卿難得的黑著臉走到兩個人面前寒聲道：“你們兩個混蛋……真是一個比一個亂來。”
不明所以的中也“哈——？”了一聲，一頭霧水表示不關自己事啊？
太宰治則是訕笑著看到了這個時候還被蘇知卿僅僅攥在手裏的匕首連忙道歉道：“蘇醬就原諒我吧？下次絕對不會了！”
蘇知卿冷笑一聲，表示：“你在我這裏已經沒有信譽了，太宰治，以後不管你打算做什麽，給我提前報備再說，還有，我根本就是被你找來幫忙擡水晶棺的小矮人是吧？白馬王子？你自己找去吧！”
蘇知卿轉頭收回了鬼切朝著之前費奧爾多的方向走去。
「還是覺得哪裏不對，我忽略了什麽？」
太宰治不甘心的睜大眼睛企圖拉住蘇知卿卻連翻飛的衣角也沒能碰到。
他這才意識到——這次，玩大發了。
“你以為自己什麽都知道，但其實你什麽都不知道，這個霧的擴散已經無法阻止，這個星球會成為死的果實，死亡蘋果。”費奧爾多獨特的聲線就像是引路燈讓蘇知卿眼前一亮，心臟也跟著快速跳動起來。
“雖然很小，但這是來自我的禮物。”
「禮物？難道說……」
“沒錯，收集異能的結晶碎片，這樣你就是特異點了。”
「是那個骷髏頭！」
蘇知卿懊惱的皺緊了眉頭，為自己一直忽視了的細節而感到後悔。
費奧爾多開心的看向蘇知卿笑著說道：“我就知道，蘇先生你會回來看我如何摘取這顆，死亡蘋果的，對吧？”
蘇知卿已經沒有心情露出笑容了：“不管你是怎麽打算的，費奧爾多，但是，我是絕對會阻止你的妄想的。”
費奧爾多卻沒有生氣的樣子也沒有反駁，只是笑著：“啊，我當然知道了，所以，就先在此告別了，我會在黑暗裏，好好的看著蘇先生繼續散發著，那樣美好的、而又高潔的月光的。”
雖然很想給這個狡猾的家夥一點教訓，但是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建立結界阻止霧的擴散。
「狡猾如鼠的家夥。」
“……急急如律令！”
布下簡化版的四神結界後，紅色霧氣終於暫緩了升騰，停止住了擴散的腳步。
「可是特異點指數，還是在飆升。」
“不是放松警惕的時候！繼續觀測！”阪口安吾如此喝道。
而骸塞中，三個成功取回自己異能的年輕人，正在和澀澤龍彥對戰。
蘇知卿緊皺的眉頭終於松開來了。
「集他們三個人的力量，足夠了。」
蘇知卿放心的將戰場交給了幾個小家夥轉而專心控制結界將霧氣拘禁在橫濱內。
——
隨著藍色的異能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終於，那場彌漫了整個橫濱的紅色霧氣也消散殆盡。
破曉的光芒，照耀在每個人的臉龐。
蘇知卿笑著掏出手機給熬了一整夜的韋伯發了回航的消息。
「嘛，也去給敦一點鼓勵吧。」蘇知卿這樣想著，結果看到一身沙色風衣的太宰治走到了中島敦的面前。
“敦君，這次我……”
中島敦笑著打斷了太宰治的話說道：“太宰先生是……太宰先生是想保護這個城市的吧。”
太宰治一楞，雖然中島敦和泉鏡花可能沒看出來，但是和他相處了這麽久的蘇知卿卻是一眼看出來了——太宰治這家夥，其實是害羞了。
果然，不出蘇知卿預料的，太宰治迅速換了一個賤賤的表情說道：“我看起來是做那種好事的人嗎？”
“看起來是啊。”中島直覺系男子敦傻傻的說道。
泉鏡花和太宰治二人都嚇了一跳。
隨後，太宰治無奈一笑：“嘛，算了。”沒再強調什麽走到中島敦的背後面向大海，目視朝陽。
蘇知卿也忍俊不禁，從廢墟後悄悄走了出來給了二人一個驚喜。
“蘇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小老虎驚喜的問道。
蘇知卿無視前面那個貼在結界上拼命想要上前來的繃帶浪費裝置笑著摸了摸中島敦的發旋，說道：“我都看到了哦，敦君很厲害呢，和剛到橫濱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這次做的很好哦。”
結界外的太宰治無語凝噎。
中島敦完全沒發現背後的狀況害羞的低頭撓了撓後腦勺。
站在側位的泉鏡花倒是發現了太宰治，但是身為無口屬性的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繼續沈默。
蘇知卿笑著看到泉鏡花眼裏的羨慕，也摸了摸她的頭發誇獎道：“鏡花醬……對吧？也很厲害呢，要繼續努力呀。”
泉鏡花擡手摸了摸被蘇知卿揉過的頭發，仿佛還帶著她的溫度……
“嗯，我會的。”泉鏡花認真的點了點頭。
“既然澀澤龍彥已經消失了，霧氣也散了，那麽歌舞伎町估計也恢覆了正常，我要回去了，你們兩個，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哦，後會有期。”
“好的，蘇先生再見～”中島敦開心的揮舞著手臂看著蘇知卿召喚出朧車越飛越遠。
泉鏡花目瞪口呆：“好厲害……”
中島敦開心的說道：“對吧鏡花醬，蘇先生超厲害的，而且還是太宰先生的女朋友哦，雖然不知道蘇先生為什麽會看上太宰先生的說……誒？太宰先生呢？”
鏡花指了指被結界困在原地已經是條鹹魚攤在地上的太宰治面無表情的說道：“嗯，我也不知道，但是——”
“誒？但是什麽？”中島敦虎化後一拳打碎結界好奇的問道。
泉鏡花掏出已經斷掉的匕首，堅定的說道：“如果蘇先生想要擺脫太宰先生的話，我會幫她的。”
“誒——？鏡花醬？不行的啦，不可以隨便殺人的啦！”
鏡花一臉無辜：“沒有要殺太宰先生，只是阻止他繼續靠近蘇先生而已……”
被忽視的太宰治：糟糕了……躺屍一時爽，回頭火葬場，晚上可能連歌舞伎町都進不去了，怎麽辦……
不遠處，傳來了國木田獨步熟悉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估摸著最近兩天應該就破一百五的收藏了，所以兩點多的時候還有一更，大概三千字，以及，感覺文野真的好少啊，大部分都是綜文野而不是主文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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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橫濱，有些不對勁。
蘇知卿坐在朧車上用折扇頂開竹簾探出頭從空中俯視了一眼周圍。
“遠東國家的晚上，會起這麽大的霧嗎？真少見啊。”坐在另一側已經掀起簾子將呼呼的冷風灌進來的伊斯坎達爾好奇的問道。
韋伯急忙否定，恨不得上手把好奇心旺盛的從者捆起來而後對著蘇知卿包含歉意的笑了笑。
蘇知卿無奈的笑著搖搖頭，示意無礙。
“——”蘇知卿輕嘆一聲。“如我所料不錯的話，今晚上又是一場惡戰了，在橫濱的，異能力者之間。”
韋伯也顯然註意到這籠蓋四野的霧氣不太對勁，但是處於謹慎，對於蘇知卿口中的異能力者只是默默的記在心裏，沒有開口。
蘇知卿也沒想那麽多，更多時候她也只是一個得過且過、難得糊塗的家夥罷了，不然，計較的太清楚了，光是太宰治那家夥和多少個女士說過殉情這話就能氣死她。
蘇知卿掏出手機看了看通訊錄裏的人名，輕嘆一聲，還是選擇了給他發條定位的信息，將自己的行動告訴了他。
另一邊，韋伯和伊斯坎達爾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那邊！蘇先生！”韋伯激動得手腳並用爬到朧車邊上指著遠處一個形似古堡的建築說道。“這個霧氣升騰的中心，就來自於那個骸塞！”
與此同時，蘇知卿手中的手機也發來了一條新消息。
「我就在那座城堡裏做客呢，蘇醬也一起來吧」
蘇知卿沈吟片刻，還是沒搞懂就這樣兩句話裏，究竟包含了怎樣的意義。
看來，還是缺乏默契。蘇知卿如是想道。
「啊，對了，蘇醬記得換上白色的衣服哦，要像白馬王子一樣，不然會被白色的王後趕出去的」
白馬王子？
蘇知卿突然有點明白了太宰的意思。
她看了看身上這身自己攢了好久準備穿給他看的月華流詠，只能感嘆：命運當真是垂青於他呢。
蘇知卿讓伊斯坎達爾召喚出寶具戰車帶著韋伯坐了上去繼續保持在霧氣的高度以上，畢竟也是為了穩妥起見，萬一出了什麽事的話，韋伯可不是她這樣“皮糙肉厚”的角色。
“保險起見，你們二位便保持在霧氣以上的高度觀察戰局，這畢竟是異能者所放出的霧，而且看起來蓄謀已久，也不知道有什麽樣的作用，為了韋伯你的安全，還是不要靠近為好。”蘇知卿嚴肅的說道，而後向伊斯坎達爾點點頭示意他以韋伯的生命安全為先。
“那你呢？就這麽下去，不會有危險嗎？”韋伯趴在戰車邊沿擔心的看著蘇知卿說道。
依舊單純的少年眼中充滿了對她的擔憂。
蘇知卿微微一笑，揚了揚手中的手機：“不用擔心，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且，我並不是異能者，更何況——太宰他既然需要我，那我說什麽，也要去見他。”
“哈哈哈哈哈，這就沒辦法了呢，”伊斯坎達爾讚同的看著蘇知卿點點頭。“禦主喲，你也要有這樣一往無前的勇氣啊！”
韋伯被征服王粗礦的性格再次嚇了一跳，悶悶的說道：“說什麽這就沒辦法了——哪有那麽好聽，說白了還不是……”
蘇知卿微笑著說道：“說的是呢，所以，也是沒辦法的事呢。”
“……哼，誰管你。”韋伯口嫌體正直的一甩頭，卻還是偷瞄著看著蘇知卿緩緩降落至霧氣之中消失不見。
白色的窗邊，換上了一身白色禮服的太宰治面無表情的盯著窗外。
他的身後，漸漸走來了渾身雪白的男子，除了紅色的眼眸外，整個人也像雪一樣空白。
澀澤龍彥在桌前站定，純白色的桌子上是鮮紅的，被插了一把銀色匕首的蘋果圍成一圈拱衛著的骷髏頭，顏色的鮮明對比，便形成了一種別樣的奇特魅力。
“太宰君，你一直看著那樣的景色不覺得無聊嗎？”
“無聊。”太宰果斷的回答道。‘沒有蘇醬在的空間裏，不管是什麽樣的世界，都很無聊。’
“嗯，很無聊啊。”桌上的蘋果突然多出了一把銀色的匕首。“外面是一片白和虛無，這個只有粗糙物的世界。”
“今夜橫濱所有的異能力，都將成為我的囊中之物吧，這次，也沒有出現超越我的頭腦，顛覆我的預料之人，實在是太無聊了。”
太宰治依舊站在窗前，白色的霧氣遮擋住了他絕大部分的視線，但是，他依舊清晰的看到了那個堅定不移的朝著他走來的人。
“我以前也和你一樣，覺得這個世界很無聊。”
“那你是怎麽克服的？”澀澤龍彥的聲音裏難得帶了點困惑。
“比起嘴上跟你說，果然還是行動示範給你看來得更快啊。”
太宰治轉過身走到桌前拉開椅子沈默的坐了下來。
“你看，”黑發青年笑得像是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實際上你現在就不清楚我的真正想法，我到底是在協助你呢，還是在利用了你之後，再背叛你？”
“覺得我猜不到別人心思的，只有你。”澀澤龍彥不為所動。
太宰治也沒強求，只是無奈的說道：“果然你還是需要別人的救贖呢。”
“那你說誰能救贖得了我呢。”
太宰治無奈：“sa，誰知道呢，或許是天使，亦或是魔鬼……”
‘誰在乎呢，反正，我是已經被我的聖人，所救贖了呢。’
桌上的蘋果突然又多出了一把匕首。
魔人，費奧爾多。
幾番機鋒後，三人落座，澀澤龍彥嘴角帶起淺淡的弧度傲慢的說道：“到目前為止，能夠超出我預測的人，一個都沒有。”
話音剛落，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空曠的大廳中，清朗，明亮，而溫柔的聲線帶著歉意說道：“失禮了，請問，太宰治先生在這裏嗎？”
三人朝著聲音望去。
費奧爾多略帶了點驚訝的說道：“哦，是那位歌舞伎町的百gui夜行啊，居然能夠找到這裏，挺厲害的嘛。”
澀澤龍彥嘴角帶起的弧度又慢慢放了下去，面帶不善的看著眼前這個給他無與倫比的危險感的女子。
唯有太宰治立刻起身走到了蘇知卿的面前轉了一圈興奮的問道：“怎麽樣怎麽樣蘇醬？我穿這一身好看嗎？是不是更帥氣了？”
蘇知卿也微笑著的揉了揉他的頭發：“很好看哦太宰，不過，我想我們得聊一聊關於夜不歸宿的家夥是否需要加一個門禁的提議呢。”
“誒——怎麽這樣？”太宰治拖長了聲音撒嬌道。“但是蘇醬不也是一樣的嗎？所以這次……可不可以……”
太宰治拼命眼神暗示其他兩個人幫忙說好話。
“不可以喲太宰，”蘇知卿笑瞇瞇的判了死刑。“就算是有其他人幫忙說話，這次我也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你的，不過，畢竟還有其他先生在，回去再繼續。”
太宰治頓時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蘇醬沒有生氣當真。’
一波慣例的商業互吹機鋒後，澀澤龍彥帶著三人來到了更深處的地方。
“歡迎來到我的收藏室，”隨著澀澤龍彥的話音，巨大的寶石之屋出現在三人眼前。“龍彥之國。”
黃金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巨龍爪子裏鑲嵌著巨大的紅寶石。隨著大門慢慢打開，猶如一株黃金蓮臺映入眼簾，其四周，則全是形狀不一“紅寶石”漂浮在小小的隔間內。
“這就是所有結晶化的異能力嗎？居然能收集到這麽多。”但是看起來沒有絲毫驚訝的太宰不為所動的繼續賴在蘇知卿身上。
“真是個好興趣，是連惡魔都會羨慕的收藏呢。”費奧爾多如此說道。
太宰治不爽的癟癟嘴，低聲詢問蘇知卿：“蘇醬覺得這裏怎麽樣？”
蘇知卿無奈一笑，太宰明知道以自己的品味都是偏向淡雅的類型，怎麽可能覺得這裏好看，卻還是和他心意的回道：“嘛，確實很符合收藏室的定位呢。”簡而言之，就是暴發戶。
太宰治這才滿意的閉了嘴繼續看兩人的商業互吹。
“那麽，你就是向惡魔提供情報的死亡之鼠吧，因為這裏大部分的收藏都是通過向你購買異能者情報所收集到的。”
澀澤龍彥無不自豪的說道：“托你的福，才能做出足以覆蓋整座城市的濃霧。但是，你到底是怎麽收集到這麽的情報的呢？”
費奧爾多自然的說道，絲毫沒有覺得被形容成老鼠有什麽不好：“因為老鼠到處都是。”
緊緊的挨著蘇知卿抱著她的手臂的太宰不合時宜——某種程度上來說又相當和時機的“喵”了一聲。
蘇知卿明顯的看到因為有外人在場所以繃得格外緊張的另外二人停頓了一下，然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繼續說話。
‘噗——’蘇知卿忍俊不禁，彎了彎眉眼。‘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兩人還是挺可愛的。’
——
回到一開始的小白桌上，澀澤龍彥和蘇知卿面對面的坐在國王椅上，中間被蘋果包圍的骷髏頭已經不知何時變成了晶瑩的綠色，還透露著寶石般的色澤。
靜默無聲。
蘇知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應當不久，這個黑夜便要過去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在那種莫名的危機感知之下，穩不住氣的澀澤龍彥問道。
“一個微不足道的，陰陽師而已。”蘇知卿打開繪了桔梗印的鎏金扇擋住自己嘴角的弧度。
“陰陽師？你不是異能者？”澀澤龍彥很是吃驚，不過這樣也就能說通為什麽她這麽快就趕到這裏來了的原因，越是強大的異能力者的異能力就越是難纏。
“在下可從來沒有說過這一點，這世上，也從來不止異能力一種力量而已。”蘇知卿微微一笑。“澀澤龍彥……的怨靈先生。”
澀澤龍彥大驚失色，可下意識的卻沒有反駁她的話，而是著急的質問道：“你知道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會說我是怨靈？”
“這個我知道哦，”費奧爾多握著一把染血的銀匕首出現在二人面前：“因為，你已經死了啊，澀澤龍彥。”
“……我，已經死了？”白發青年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那現在，站在這裏，聽你們說話的人，又是誰呢？”
在澀澤龍彥喃喃著的背景音中，蘇知卿皺著眉頭看著費奧爾多手中染血的匕首，一言不發。
費奧爾多也沒在意蘇知卿那殺人的視線向著澀澤龍彥解釋道：“是異能哦，是你死前，被分離出去的異能力啊，所以你才會失去那一段記憶，失去那一段導致你死亡的記憶。”
費奧爾多踱步來到蘇知卿的面前，將手中的匕首放到了桌子上。
“融合的異能力和無效化的異能力，當相反的異能力融合在一起時，特異點就誕生了。”
‘所以……’蘇知卿看著眼前被血跡沾染上紅色的桌面。‘太宰是被他……’
在送完給意外到來的客人的禮物後，費奧爾多來到了主人的面前，熱心的安慰道：“不過沒關系，你所失去的那段記憶，我會幫你補回來的。”
“錚——”利刃，劃過猩紅的聲音。
“那就是再死一次，”費奧爾多在鮮血中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你有想到什麽嗎？”
澀澤龍彥睜大著雙眼背朝著收藏室的方向，緩緩倒下。
費奧爾多高舉著那顆骷髏頭，站在巨大的收藏室內朝著不斷融合新的異能結晶體的特異點笑出了聲。
“終結的開始。”他回過頭看著一同跟來的蘇知卿笑了。“你說是吧？蘇先生。”
融合之中，仿佛輕如紙片般的太宰治的身體被風吹起進入了那個巨大的水晶棺。
蘇知卿轉身的動作一頓，丟開手中緊緊攥著的匕首懷疑的問道：“為什麽，你會這樣稱呼我？”
費奧爾多笑著，重覆著蘇知卿的話：“是的呢，為什麽，會這樣稱呼你呢？蘇先生。你知道的吧？”
二人的身後是巨大的紅龍騰空而起，除去普通人以外，幾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到了這驚世駭俗的一幕。
「那樣巨大的、可怖的、究竟是什麽？」
蘇知卿不自覺的問出了口。
費奧爾多也沒有賣關子，笑著說道：“這既不是暴走也不是特異點，龍才是擁有異能的本源，原本的樣子。”
“是嗎？”蘇知卿點點頭。“那你的異能，便是罪與罰吧？”
蘇知卿突然回身，反手將身後之人的利器打落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沒猜錯吧，信子。”
費奧爾多這才勾起一個滿意的大大的笑容肯定道：“是的喲，蘇先生。”
蘇知卿看著他就像是雙重人格一般的異能慢慢融合，卻沒有上前幹擾的意思，甚至對於剛剛另一個人的偷襲也沒有生氣的樣子。
“啊，不愧是蘇先生，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選擇了太宰先生這樣的伴侶，但是——你依舊是最完美的，最無暇的人。”
蘇知卿搖搖頭否定道：“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麽好，費奧爾多，雖然不明白你利用信子的身份潛入歌舞伎町是為什麽，但是看在信子安然無恙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命。”
“呵呵呵呵呵……”費奧爾多發出一連串笑聲。“那……太宰先生呢？蘇先生不會為他報仇嗎？畢竟，我可是親手殺了他啊。”
蘇知卿搖搖頭：“我相信他不會死的，因為我對他說過，我會比昨天更加的愛他，除非死亡將我們分離，所以他不會的。”
雖然，現在連死亡都不能了，除非去投胎轉世喝孟婆湯。
費奧爾多的臉色頓時沈了下來：“啊，這樣的話，就沒辦法了呢，還真是……讓人羨慕啊，太宰君。”
“但是，”費奧爾多畫風一轉。“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讓你去阻止澀澤龍彥的，蘇先生。就和我待在一起，欣賞這一場絕無僅有的劇目如何？境界會被毀滅，房間會蘇醒，終焉的化身、吞噬異能的霧之主人，憑著本能，盡情的破壞吞噬嚎叫……”
蘇知卿頓時沈下臉色，脫口而出：“鬼切！”
一道深藍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破碎的房間裏。
身穿深藍色戰甲，腰間佩戴著三把太刀，背後也浮現著一只巨大的、燃燒著深紫色鬼焰手握太刀的鬼手，單膝跪地的鬼切虔誠的說道：“是，主人。”
費奧爾多發出一聲驚喜的讚嘆：“不愧是蘇先生，居然擁有這樣力量和部下，那麽，你打算怎麽對付我呢？是殺了我？還是卸去我的四肢，堵住我的嘴巴，蒙上我的眼睛，把我變成……”
蘇知卿不去理會這個表演欲望格外旺盛的家夥對鬼切說道：“鬼切，去阻止那條龍任何破壞殺戮的行為，不過要註意保全自身。”
鬼切低頭領命：“是主人，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正義。”
費奧爾多驚奇地看著鬼切幾個跳躍離開了骸塞前去阻止澀澤龍彥，忍不住笑了：“果然，不愧是你啊蘇先生，將自己留下來卻派部下前去阻止澀澤龍彥，是擔心那把刀，會背主嗎？”
蘇知卿坐回之前那張國王椅上，把玩著手中染了太宰治血液的銀匕首，搖了搖頭：“我並不擔心鬼切會背叛我，我對他的信任就如同我自己一般，但是我了解他，他的心中是一把能夠斬盡天下惡鬼之刃，可是，也正是如此。”
費奧爾多接著說道：“也正是如此，所以他很強，也很脆弱，將自己的意志和正義全盤托付到別人身上，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蘇知卿讚同的點點頭：“沒錯，尤其是單獨面對你，罪與罰。鬼切把自己當做一把利刃，托付到我的手中，也因此，我便更要好好維護他的正義之道，不會被折斷。”
“可他依舊是人，擁有了人形，就意味著人之心，就算再怎麽忽視，那顆心也是支撐他繼續前進的源泉。”費奧爾多如此說道。
雖然稍稍和她的想法有些出入，但是考慮到費奧爾多沒有接觸過霓虹的付喪神這一概念，蘇知卿也沒有多說些什麽。
“所以在這期間，我也在慢慢的教會他，如何以自己的意志行駛正義，不濫用力量，不傷害無辜之人，分辨善惡倫理，合理使用他自己的天分。”
“即便你是他的主人？”
蘇知卿堅定的點點頭：“即便我是他的主人。”
……
沈默片刻後，費奧爾多突然笑了：“還真是溫柔呢，蘇先生。”
蘇知卿搖搖頭否認了：“不是的，這只是我該做的事情而已。”
「該做的事情……嗎」
雖然鬼切的力量著實可怖，但是在體型的巨大差異下，他也只能稍稍牽制一番澀澤龍彥化作的紅色巨龍，如果不是蘇知卿擔心費奧爾多有什麽後手的話，便早就召喚出蒼風一目連或是煉獄茨木童子解決這條龍了。
不過，異能特務科好歹也不是吃幹飯的，用人情找來的外援也很是給力，汙濁化的中原中也很快在鬼切的幫助下解決了澀澤龍彥，巨大的紅龍化作霧氣消散了。
而中原中也也脫力的落在了太宰治的懷裏。
分辨出中也聲音的蘇知卿和費奧爾多分道揚鑣找到了在廢墟中抱在了一起的“雙黑”。
蘇知卿難得的黑著臉走到兩個人面前寒聲道：“你們兩個混蛋……真是一個比一個亂來。”
不明所以的中也“哈——？”了一聲，一頭霧水表示不關自己事啊？
太宰治則是訕笑著看到了這個時候還被蘇知卿僅僅攥在手裏的匕首連忙道歉道：“蘇醬就原諒我吧？下次絕對不會了！”
蘇知卿冷笑一聲，表示：“你在我這裏已經沒有信譽了，太宰治，以後不管你打算做什麽，給我提前報備再說，還有，我根本就是被你找來幫忙擡水晶棺的小矮人是吧？白馬王子？你自己找去吧！”
蘇知卿轉頭收回了鬼切朝著之前費奧爾多的方向走去。
「還是覺得哪裏不對，我忽略了什麽？」
太宰治不甘心的睜大眼睛企圖拉住蘇知卿卻連翻飛的衣角也沒能碰到。
他這才意識到——這次，玩大發了。
“你以為自己什麽都知道，但其實你什麽都不知道，這個霧的擴散已經無法阻止，這個星球會成為死的果實，死亡蘋果。”費奧爾多獨特的聲線就像是引路燈讓蘇知卿眼前一亮，心臟也跟著快速跳動起來。
“雖然很小，但這是來自我的禮物。”
「禮物？難道說……」
“沒錯，收集異能的結晶碎片，這樣你就是特異點了。”
「是那個骷髏頭！」
蘇知卿懊惱的皺緊了眉頭，為自己一直忽視了的細節而感到後悔。
費奧爾多開心的看向蘇知卿笑著說道：“我就知道，蘇先生你會回來看我如何摘取這顆，死亡蘋果的，對吧？”
蘇知卿已經沒有心情露出笑容了：“不管你是怎麽打算的，費奧爾多，但是，我是絕對會阻止你的妄想的。”
費奧爾多卻沒有生氣的樣子也沒有反駁，只是笑著：“啊，我當然知道了，所以，就先在此告別了，我會在黑暗裏，好好的看著蘇先生繼續散發著，那樣美好的、而又高潔的月光的。”
雖然很想給這個狡猾的家夥一點教訓，但是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建立結界阻止霧的擴散。
「狡猾如鼠的家夥。」
“……急急如律令！”
布下簡化版的四神結界後，紅色霧氣終於暫緩了升騰，停止住了擴散的腳步。
「可是特異點指數，還是在飆升。」
“不是放松警惕的時候！繼續觀測！”阪口安吾如此喝道。
而骸塞中，三個成功取回自己異能的年輕人，正在和澀澤龍彥對戰。
蘇知卿緊皺的眉頭終於松開來了。
「集他們三個人的力量，足夠了。」
蘇知卿放心的將戰場交給了幾個小家夥轉而專心控制結界將霧氣拘禁在橫濱內。
——
隨著藍色的異能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終於，那場彌漫了整個橫濱的紅色霧氣也消散殆盡。
破曉的光芒，照耀在每個人的臉龐。
蘇知卿笑著掏出手機給熬了一整夜的韋伯發了回航的消息。
「嘛，也去給敦一點鼓勵吧。」蘇知卿這樣想著，結果看到一身沙色風衣的太宰治走到了中島敦的面前。
“敦君，這次我……”
中島敦笑著打斷了太宰治的話說道：“太宰先生是……太宰先生是想保護這個城市的吧。”
太宰治一楞，雖然中島敦和泉鏡花可能沒看出來，但是和他相處了這麽久的蘇知卿卻是一眼看出來了——太宰治這家夥，其實是害羞了。
果然，不出蘇知卿預料的，太宰治迅速換了一個賤賤的表情說道：“我看起來是做那種好事的人嗎？”
“看起來是啊。”中島直覺系男子敦傻傻的說道。
泉鏡花和太宰治二人都嚇了一跳。
隨後，太宰治無奈一笑：“嘛，算了。”沒再強調什麽走到中島敦的背後面向大海，目視朝陽。
蘇知卿也忍俊不禁，從廢墟後悄悄走了出來給了二人一個驚喜。
“蘇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小老虎驚喜的問道。
蘇知卿無視前面那個貼在結界上拼命想要上前來的繃帶浪費裝置笑著摸了摸中島敦的發旋，說道：“我都看到了哦，敦君很厲害呢，和剛到橫濱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這次做的很好哦。”
結界外的太宰治無語凝噎。
中島敦完全沒發現背後的狀況害羞的低頭撓了撓後腦勺。
站在側位的泉鏡花倒是發現了太宰治，但是身為無口屬性的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繼續沈默。
蘇知卿笑著看到泉鏡花眼裏的羨慕，也摸了摸她的頭發誇獎道：“鏡花醬……對吧？也很厲害呢，要繼續努力呀。”
泉鏡花擡手摸了摸被蘇知卿揉過的頭發，仿佛還帶著她的溫度……
“嗯，我會的。”泉鏡花認真的點了點頭。
“既然澀澤龍彥已經消失了，霧氣也散了，那麽歌舞伎町估計也恢覆了正常，我要回去了，你們兩個，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哦，後會有期。”
“好的，蘇先生再見～”中島敦開心的揮舞著手臂看著蘇知卿召喚出朧車越飛越遠。
泉鏡花目瞪口呆：“好厲害……”
中島敦開心的說道：“對吧鏡花醬，蘇先生超厲害的，而且還是太宰先生的女朋友哦，雖然不知道蘇先生為什麽會看上太宰先生的說……誒？太宰先生呢？”
鏡花指了指被結界困在原地已經是條鹹魚攤在地上的太宰治面無表情的說道：“嗯，我也不知道，但是——”
“誒？但是什麽？”中島敦虎化後一拳打碎結界好奇的問道。
泉鏡花掏出已經斷掉的匕首，堅定的說道：“如果蘇先生想要擺脫太宰先生的話，我會幫她的。”
“誒——？鏡花醬？不行的啦，不可以隨便殺人的啦！”
鏡花一臉無辜：“沒有要殺太宰先生，只是阻止他繼續靠近蘇先生而已……”
被忽視的太宰治：糟糕了……躺屍一時爽，回頭火葬場，晚上可能連歌舞伎町都進不去了，怎麽辦……
不遠處，傳來了國木田獨步熟悉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估摸著最近兩天應該就破一百五的收藏了，所以兩點多的時候還有一更，大概三千字，以及，感覺文野真的好少啊，大部分都是綜文野而不是主文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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