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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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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子明就這麽搬回了方南的家裏,神助攻是意料之外的丁媽。

丁爸雷聲大雨點小的吼了丁子明那麽一回,也沒做出什麽再來押人回去關起來的事情。

至於去美國的計劃,想當然的流產了。哦不,是推後了好幾年。

倒是方南,搞不清楚丁家知道多少。想了半天的腹稿,背著丁子明鄭重的給丁媽去了個電話,大意如下。

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會再有危險。我喜歡子明愛他尊重他,跟你們一樣。所以阿姨,謝謝你們的成全,我會和子明好好走下去,好好過日子。請放心。

丁媽當時隔著話筒嘆了口氣,簡簡單單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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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在弦上,要命的方總喊了暫停。

丁子明急的額頭青筋亂蹦,只恨自己怎麽沒有孔武有力的身手去霸王硬上弓。可是話說回來,他也舍不得。

躺在床上的青年笑吟吟的,汗濕的臉上帶著狡黠和欲望,皮膚因為剛剛的耳廝鬢磨而泛著淡淡的粉色。

“明哥,你對我的身體,真的沒心理陰影嗎?”

“沒有。”丁子明想咬人,腦仁跟著身下一起作亂,一跳一跳的疼,迫不及待。

“沒想法?”青年撇撇嘴,屈膝蹭了蹭男人怒張的某物:“嘖嘖,洪湖水發威了。”

“有想法。”男人咬牙切齒:“我覺得你還可以再浪一點。”

方南吃吃的笑,向上勾著頭湊到丁子明耳邊,表情艷麗如怒放的大麗花:“有本事,你艹死我呀。”

兩個人折騰了大半宿,到最後還是方南體力不支,扶著腰告饒。

“你在家這個月,你媽給你吃虎鞭的吧?生猛的跟一輩子沒做過似的。”

丁子明親親他的鼻尖,滿臉饕足:“實話跟你說吧,我這個月養精蓄銳,連手-槍都不打。哪怕想你想的上勁了,我就去我媽那裏借大悲咒來念,硬忍下去。”

“忍者神龜啊,”方南慵懶的翻個身,改趴為半坐著,伸手摸過煙盒:“原來鉚足了勁兒回來可勁折騰我。你就那麽有信心我會讓你爬我的床?”

就著方南的手,丁子明也抽了口煙,愜意的瞇起眼睛:“沒信心。可是萬事就怕不去試。這不是成功了嗎?”

笑罵了句禽獸,方南深吸口煙:“上個月答應你出去玩的,還去嗎?”

“去,必須去。”此刻什麽我愛工作都是屁話,丁子明點頭點的毫不遲疑:“國內國外,天涯海角。”我都跟你一起去。

“行啊,我做個主,去倫敦吧。”方南笑笑的掐掉吸了一半的香煙,面色如常:“去代淩梓樾掃個墓,快十年了。”

丁子明有點意外,看了看方南,最終點點頭:“行,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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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整齊的墓碑之間,淩梓樾安息的那一塊並沒什麽特殊的地方。

黑色的墓碑沈重肅穆,上面刻著一排英文名,一排中文拼音,最下面是一句話。

“與愛長眠,並不孤獨。”

輕笑一聲,方南眼眶有點微濕:“淩梓樾,我來看你了。”

跨過時間的長河與心理的千溝萬壑,扔掉那些偏見和我執,心平氣和的站在這裏。

或許還是會難過,可是那些傷感很純凈,不再帶著偏執的判決色彩,哪怕只是個老朋友。

丁子明握了握方南的手:“我去旁邊抽根煙。”

“沒事,”方南吸吸鼻子,大大方方的不加掩飾自己微微沁出的眼淚:“梓樾,這是丁子明,我的愛人。他對我很好,像你一樣,護著我包容我陪著我走下去……他有點傻像個長不大的彼得潘。如果你們認識,你會欣賞他。”

丁子明被誇的不好意思了:“你們說說話吧,別管我。”安撫的拍了拍方南的肩膀:“我沒吃醋什麽的,認真的。”

這回方南沒再拉著丁子明,扭頭看著男人走到不遠處掛了牌子的“s-moking”吸煙處,跟兩個當地人友好的打了個招呼,拿出了煙。

方南收回目光,註視著眼前的墓碑。

我曾如此愛你,就像愛自己的生命。

“你說你多傻,白血病有什麽可隱瞞的?讓我陪著你走完最後一程不好嗎?”方南蹲下身體,伸出手指小心的拂過墓碑上的‘Ziyue Ling’:“也或許你是對的,選擇不告訴我真相。二十歲的方南其實沒有三十歲的方南聰明。傻,一根筋,容易沖動不計後果……我現在覺得可以平靜的送你離開而不後悔,天知道二十歲時候會不會腦袋一熱跟著你跳個樓割個腕什麽的……呵……梓樾,現在回想一下自己說的那些絕情的話,更能體會你的難受,真的。你教會了我很多,連溫哥孫簡他們都說,我越來越像你。說話做事,行事作風……我差點做件跟你差不多的蠢事,自以為是的推開子明……我得承認他說得對。我沒我想的那麽強大,也護不住他密不透風。他也沒我想的那麽弱小,其實可以跟我一起扛著重壓走下去……梓樾,我今天是來跟你告別的。我想跟這個傻瓜好好試著過一輩子……肉麻的話都給他講完了,我還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你別笑話我……前兩天他買了戒指,二了吧唧的單膝跪地跟我求婚,緊張的鼻尖冒汗手指頭都哆嗦了,那模樣要多傻有多傻……可是我更沒出息,差點哭出來,是不是很蠢?呵……”

方南平定了一下翻滾的心緒,手指又滑到最下排那行中文上:“你這是帶著我們的合照下地獄的文藝翻譯結果嗎?那些照片,你一張都沒留,真是果斷啊……其實有幾張照片,我還挺懷念的……時間真快,已經快十年了是嗎?哦對了,溫哥和孫簡在一起了,他們還收養了一個孩子。命運真神奇,那個孩子明明跟他們倆都沒血緣關系,可是一年多的時間,竟然越長越像溫哥,孫簡那個小心眼一徑的嘟囔,是不是溫哥打著收養的旗號把自己的私生子接回家了。你說是不是很好笑?哦還有韋東,那小子現在可胖了,肚子挺的跟懷了七八個月似的,你說他年輕時候脾氣那麽臭,現在怎麽跟個好好先生樣的?”

陽光特別燦爛,照的整個世界都沒了陰霾。

方南瞇著眼,側過臉去看丁子明的位置。

那家夥不知道怎麽跟那兩個當地人搭上了話,手舞足蹈連比劃帶說的,表情誇張生動,三個人都在愉快的笑著。

真好啊,長眠的地方並不一定只有沈重和哀慟,生與死的循環,愛才是真諦和永恒。

方南勾了勾唇角,戴上墨鏡。他想起來,丁子明曾經問過他一句話,他問方南,他丁子明是不是淩梓樾的影子?還裝作大度的擺手,沒關系,即使是替代品也沒關系,他等得起。

那個傻瓜呵……丁子明永遠不會是淩梓樾,也不會是淩梓樾的替代品。千真萬確。

方南站起身,最後看了眼墓碑:“梓樾,再見。”

淩梓樾,謝謝你曾那麽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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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前,方南跟丁子明吵了一架。

曾經發誓要好好改變的丁先生氣呼呼的,在方南惡狠狠的丟了句“滾回你自己家去”之後,拎著那個已經磨起毛變舊的大拎袋,昂首挺胸的走了,很有節氣。

說起來這個爭吵就是個烏龍,跟倆不成熟的小孩過家家似的。

過完聖誕節,丁子明就琢磨著要跟方南回家認門認人。

方南也是夠無聊,原本心裏已經決定了今年帶丁子明回去,不管父母待見不待見,好歹這是自己給對方的承諾和定心丸。

他機票都買好了,偏偏惡趣味發作,在丁子明問起的時候,裝作不上心不情願的否定——

啊?我還沒想好呢,再說吧。

丁子明急了,臉紅脖子粗的。

一來二去糊裏糊塗的,兩人就杠上了。

方南怪丁子明不成熟表現差,更不想說出真相,甚至情緒惡劣的想自己是不是去把機票退了。

丁子明又氣又傷心,總覺得方南還是不想跟他好好過,還在考察他。

結果方南把人罵走了,房門一關又犯賤的後悔——

他又不是不知道丁子明這人那點小幼稚和沖動,怎麽氣頭上就喊他滾了呢?

其實他不知道,很有節氣的丁先生站在電梯口更後悔,簡直就是百爪撓心——

怎麽就這種節骨眼挺直腰桿呢?跟自家愛人有什麽原則非要堅持的?今年不給去就明年繼續努力唄,又不是非得春節去。說好的包容放手不再事事過問的呢,說好的變成熟一定改的呢……

回家孤枕難眠的捱了兩天,第三天,丁子明佯裝若無其事雲淡風輕的回來了。

方南一下班,發現廚房裏抽油煙機隆隆作響,飯菜的香味彌漫在空氣裏,聞聲出來的“田螺先生”系著圍裙,快要笑出一臉褶子。

回來啦?飯菜馬上就好了,你先歇會兒,茶幾上我剛泡的茶,鐵觀音。

方南換了衣服拖鞋,連口熱水都沒喝,直接抱著胳膊杵到廚房門口去了,盯著男人忙碌的背影哭笑不得。

這怎麽就越活越幼稚了呢?被丁子明傳染了?

晚上兩人幹柴烈火的來了一發,依偎著平定心緒的時候,方南戳了戳丁子明胸口。

早給你買好機票了,你這人真不經逗,就逗你玩兩句,你看你急赤白臉,還敢來個離家出走?下次再走,就別回來了。

丁子明跟他交握著汗津津的雙手,委屈也不敢傾訴,乖乖點頭。

不敢了,再也不敢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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