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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殺了我……(3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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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的!

他竟然給她用咬的!

那還不如針尖兒呢!

蘭芽這個疼,雙手捂著嘴使勁忍著眼淚。還得尷尬地盯著他的唇……

也不知那水泡裏是不是有膿水,他給咬破了是不是那膿水就灌了他滿口?可是瞧他這麽神情自在,也不張嘴吐出來,以他的性子含著一口的膿水……他怎麽受得了島?

她終是熬不過這副想象,便顧不得自己的唇,撲上來一把捏住他兩腮:“大人,吐啊!”

他將銀針裝好,又將荷包妥帖掛回腰帶,這才擡眼望她:“吐什麽?暇”

蘭芽尷尬得恨不能找一條地縫兒鉆進去,“……膿水。”

他嘴被她擠成魚嘴狀,卻沒推開她,目光依舊明凈,含了一股——宛若胭脂勾畫出的妖冶:“美人香津,為何要吐?”

他滿臉的鄭重,絕非逗她。可是他越是這麽說……她越是受不了。索性拼著力氣都去按他的兩腮,迫著他向外吐。

他由得她,含笑瞧著她紅著一張俏臉這麽在他膝上腰間撲騰,不自知的寵溺從眼中傾瀉而出,脈脈漫過她周身。她只擡眸撞見一眼,手便已是顫了。

鼻尖忍不住地發酸,她跪在他腿上忍不住哽咽:“大人你別玩兒了。那東西不是好東西,求你快吐出來吧。”

他這才伸手將她的小臉兒扳過來,仰頭瞇了眼仔仔細細地望住她:“傻瓜。你給我的一切,我都甘之如飴。直到今日,你還不肯信麽?”

蘭芽一怔,跪在他腿上,目光便被他面上黏住,怎麽也扯不開。

他也同樣一瞬不瞬地回望住她:“我知道你心下跟我還鬧著脾氣,我也知道——對於我所做的那些事,許多你還不能接受,無法原諒。對著這樣的我,時常叫你覺得失望,覺得為難,覺得不知所措。”

他伸手刮了她鼻尖兒一記:“所以你上火了,那火氣將你的心都快焚成灰了。”

“你這些日子借著遴選校尉、借著東海號的雜務將自己忙得腳不沾地,就是想借著這些事分散開心上的火氣。你不想叫任何人看出來,你只自己壓在心裏……可是等這些事忙得差不多,你再沒什麽能分散的,心裏的火便壓不住了。”

他說到這兒輕哼了一聲:“大八月的就想吃羊肉鍋子,虧你想得出這個主意。就算還有八月桂花釀酒的由頭,可是桂花酒也是溫的,也不能涼了你們血,還會躁熱加倍。虧雙寶和三陽那兩個笨的,不問青紅皂白就陪著你一起吃……你是明知道嘴上馬上就要出火泡了,才尋了這個吃羊肉的由頭來遮掩,他們兩個又沒有心火,嘴上若也跟著起了泡,就只剩下貪嘴這一說了。”

蘭芽便是一怔,向後退開一點,去瞧他的眼睛。

“大人竟,竟瞧出來了?”

“嗯。”他瞇了瞇眼:“你縱然平素也是個小饞貓,但是終歸有個聰明的腦袋瓜兒,何至於就饞嘴到了這樣的地步?”

蘭芽便別開頭,手忙腳亂地想要從他腿上溜下去。

他卻一伸手便按住了她的小腰:“被人看破了,就急著逃,嗯?”

蘭芽便又板起面孔:“不是逃,而是要跟大人重新劃開楚河漢界。”

“不必。”

他一手按著她,一手伸開指尖來抵著額角:“……不必如此為難自己。你記住我的話:若從此當真逃不開自己的心結,若真的對我所做的一切無法釋懷,我準你用一個法子將這一切一了百了,還你自己一個解脫。”

蘭芽便一顫:“大人說什麽?”

他凝眸望來,緩緩將她拉近。兩人鼻尖幾乎相撞,他一字一字說:“殺、了、我。”

蘭芽重重一震,險些從他膝頭跌落。

不,實則這個答案本身並不意外,這的確是一了百了的法子。她當初到他身邊來時,每天每晚也正是用這個來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啊……

可是,今日再聽見這個說法,卻只叫她心膽俱顫,仿佛那不是她心中一直存在的念想。

殺了他,事到如今倒要她如何才能殺了他!

她死死忍住難過,擡頭勉力一笑:“大人這是怎麽了?從前大人對小的千小心,萬防備,就是為免小的傷害了大人。大人今日怎麽會引頸受戮?”

他說完之後反倒放松下來,仿佛心口一口堵著的氣兒順了下去。他撐著額角緩緩道:“從前與現在,如何能一樣?”

她便連忙閉上了眼,無法面對他,更無法面對自己的內心。

從前與現在,如何能一樣?從前她是報仇而來的岳蘭芽,而如今——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已然被他口口聲聲喚為娘子。

她便垂下頭去一聲苦笑:“大人說笑了。大人說過,大人的性命不只是屬於大人自己的,更是屬於那千千萬萬人的。所以大人說過不敢死,再難也要為了那千千萬萬人熬下來。由此說來,從前與現在沒有兩樣。”

“笨~”他卻輕

tang笑,將手收回來,掠過她緊蹙的眉間,將那褶皺撫平:“從前我是一人身系著千萬人,若只為自己之故卻不敢死;可是現在……有了你啊。有了你替我將曾誠的銀子散去,有了你幫我將東海號全部安頓停當,我相信即便我不在了,你還有辦法再將其餘人也一一安頓好。既如此,我還有什麽不舍離去?”

忍了半天的淚,冷不防一顆又大又重地砸下來,蘭芽便也不顧一切揚起拳頭去砸向他。

“大人胡說什麽?大人想什麽離去?誰又說要替你管那爛攤子,憑什麽要放你那麽自由自在抽身而退?!”

他眼中含著愴然,卻笑了。伸手點住她的唇:“噓,噓……平靜下來,小笨蛋。我是說你若實在打熬不住的時候,可以殺了我;我又沒說要你現在就殺了我。這世上的事並非無解,關鍵只是看是否狠得下這顆心,只要能狠下心,便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抹去她腮邊淚珠,指尖蘸著那淚水點在她掌心:“我賦予你這個權力,你隨時可用。岳蘭芽,我的性命你隨時可以拿走。”

蘭芽一窒,心口快要漲破了一般地疼。她一口氣好容易喘上來,淚便跟著嘩啦淌下來。她舉起手,狠狠向他衣裳上蹭去:“混蛋,誰要你給的這個勞什子,我不要,我才不要!你跟我收回去,快點給我收回去!”

撕心裂肺,完全忘了自己一年多以前,曾經將這信念狠狠攥在指尖,隨時等待出鞘。

她哭得肝腸寸斷,司夜染看得只比她心痛萬分。她終究是變了,變得不忍心再向他下手……可是這卻不是他想要的,因為這樣只會讓她心裏更要苦上百倍、千倍。

這樣的無解題,便更是難上加難。說一了百了容易,可是他跟她之間,如何能真的割舍萬一?

他用力收緊手臂,將那哭得肝腸寸斷的小小人兒箍進了懷裏。不用再說話,他只狠狠用自己的唇與舌,給了她最熾烈的訴說。

窗外,雙寶和三陽還在認命地收拾地面。

羊肉湯遇冷便凝固了,一片油膩膩地鋪在地磚上,光憑掃帚清掃已不濟事,三陽還提來了水來沖刷。可是卻依舊還洗不掉那油漬。

雙寶便會竈間去燒了一桶熱的提來,又抓來了皂角和澡豆,全都鋪到地上,跟三陽兩個使勁刷洗。

那些羊油尚未刷凈,可是窗子裏的動靜——卻變了。

蘭公子仿佛疼痛著,聲息微微,氣喘籲籲,不時還有陡然的一聲尖叫,接下來更有啜泣隱隱。接下來就聽得桌子椅子全都失魂落魄一般撞在一起,依依呀呀、支支扭扭,抖動得劇烈又綿長,怎麽都不肯停下來一般。

雙寶和三陽都是一怔。三陽那實心眼的孩子還驚慌得一把就抓住雙寶,哆哆嗦嗦問:“難道是大人又罰公子了?羊肉是咱們三個一塊兒吃的,咱不能叫大人只罰公子一個!寶公公,咱們一起進去,一起叫大人罰吧!”

雙寶這個氣,又羞,便將抹布兜頭蓋臉朝三陽扔去,一把拎起他,一把拎著水桶趕緊退避開去。

房中司夜染聽見外頭的動靜,唇角微挑,便將橫陳於桌面上的蘭芽又翻轉了過去,勾起她小腰,揉住她那兩瓣圓翹……



【蘭芽為何突然吃羊肉鍋子呢?大家看懂了沒?稍後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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