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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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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遲,蘭芽連夜疾奔秋蘆館。

藏花早已帶人暗中將秋蘆館圍了個水洩不通,裏頭的住客全都悄然換成了自己的手下。待得蘭芽口令一到,便將整個秋蘆館戒嚴。就連蘭芽格外囑咐的幾面院墻,也全都派了人嚴看死守。

待得蘭芽來到,藏花瞇眼瞧來,都嚇了一跳。

來的不是蘭芽,是“周靈安”。

藏花隱住眼角那一抹胭脂色,輕哼道:“你也玩兒上了癮。”

蘭芽便笑:“可不。從前只被大人唬,這回我也學著去唬唬人。我這一雙丹青素手,也算派上了用場。逢”

只是不知,爹爹在天之靈若看見她將那一份丹青天賦,變成了這般替宦官做事的手段,爹爹是否會對她失望?

撇開傷感,她頂著周靈安的面容,故意朝藏花嫣然一笑:“我畫的,可像麽?”

實則她沒見過周靈安,這都是從兇宅裏翻找出來的畫像照著畫的。外加禦馬監隋卞處還留存著這些年來周靈安送呈的書信,蘭芽比對著那語氣去揣摩這個人的性子罷了。

藏花只瞧了一眼,便又扭開了頭去:“你別這麽頂著他的模樣沖我樂,我害怕!”

蘭芽便撫掌而笑:“如此說來,我畫得還成?”

藏花哼了一聲:“只是個頭小些,眼神賊了些!”

蘭芽笑得前仰後合,起身後卻斂盡了笑,換上一臉僵屍模樣:“走吧,咱們去捉人。”

饒是藏花,竟也被她嚇了一跳,灰頭土臉地舍她而去,搶先帶人進了秋蘆館。

得了號令,秋蘆館上下所有人都被帶到了庭院裏,上至家主,下至婢女,全都排排站齊。

錦衣衛上前依次盤問,那家主果然八面玲瓏,並未驚慌,還在與錦衣衛攀談:“上差,咱們秋蘆館裏都是些女人家,不知如何驚動了上差?”

藏花手下的錦衣衛,個個性子宛如藏花覆刻一般,又豈是能理會那家主的?那家主鬧個個沒趣,面上便也點點緊張了起來。

蘭芽則沒著急現身,而是躲在竹影裏,等待著時機。

待得所有人盤問完畢,蘭芽沖藏花使了個眼色。藏花便叫所有人先回去。眾女都暗自舒了一口氣,轉身往回走。就在這個當兒,蘭芽忽然從竹影裏沖了出去,尖聲慘叫:“救命啊,救我——”

眾女聞聲全都驚訝回望,所有人面上都是不解,繼而驚叫著抱到了一起去。當中只有一個婢女打扮的,卻蒼白著一張臉、大張著嘴,只直盯盯望住蘭芽的身影,卻喊不出聲兒來。

蘭芽站定了身形,輕嘆一聲,對藏花說:“就她。帶走。”

錦衣衛北鎮撫司獄。

仿佛深邃的石洞,遠方不時傳來水滴石板的清脆滴答聲,一聲一聲都仿佛滴在心上。所謂水滴石穿,這世上再堅硬的心防,也有被穿透的時候。

蘭芽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才對著手中錦衣衛盤問完的筆錄,問面前的綽約柔婉的女子:“你叫菊池?”

那女子冷冷擡眼:“民女何罪,緣何被帶到此?”

蘭芽也不理她,繼續問:“實則這不是名字,只是你的姓氏吧?菊池,乃是倭國姓氏。”

菊池輕蔑一笑:“事已至此,叫你們知道又能怎樣?”

蘭芽還是不直接迎著菊池的提問,而是按著她自己的步調來說:“你知道麽,這間牢房不是普通的牢房。這間牢房,還有故事。”

菊池瞇起眼來:“什麽故事?與我何關!”

蘭芽不急不慌道:“這間牢房裏曾經關過一個人:我大明南京戶部尚書,曾誠。他雖然不是死在這間牢裏,卻是在這間牢裏被人最終引動了殺機。菊池,你此時在這間牢房裏看見的、聽見的,便與曾尚書那晚,一模一樣。”

眼前的面容是一個死人周靈安的,繼而她又提到另一個死人曾誠……菊池便低吼一聲:“你提這些做什麽?這又與我何關?”

蘭芽瞇起眼來,盯住菊池那酷似大明女子,可是細細看下去卻又與大明女子迥然不同的如花嬌顏,道:“……曾尚書,不也是被你殺的麽?”

菊池一震,低吼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蘭芽咯咯一笑:“菊池,你們倭國人是否曾聽說過這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大獄?你們可曾知道,但凡進了這件大牢的,不管是官居一品,還是富可敵國,就沒有能囫圇個兒地走出去的。就算不死,也至少褪了一層皮、丟了半條命的。今兒你進來了,不說是不成的。”

菊池卻是冷笑:“死?你以為我怕?我既然來了大明的京師,我便早已將生死拋卻!”

蘭芽咯咯一笑:“我也知道你既敢做,便敢當。雖則不怕生死,可是怎麽個死法卻不是你能決定的。”

蘭芽一招手,藏花親自端了個大大的托盤進來。裏頭用一式一樣的青瓷小盅,裝了各式各樣的液體。

菊池瞇眼打量:“

tang這是什麽?”

“毒。”

蘭芽冷艷而笑:“紫府手段,光這毒便有三百七十二種。我不必給你都端出來,只選裏頭最毒最痛楚的十二種。其中任何一種都足以叫人或七竅流血而死,或肚爛腸穿而亡。不過我今晚既然親自招待你,便不會只給你一種,而是將這十二碗都送了給你!”

“……以償,你毒殺七十二口之數!”

若論暗殺手段,自以藏花最高。於是這些毒藥,藏花信手拈來。不過就連藏花都沒想到蘭芽竟然這樣狠,驚得連忙盯了蘭芽一眼。

蘭芽只是冷笑,看都不看藏花,只盯著菊池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我絕不容你死得痛快。這十二種毒都灌下去,非但不會毒性加劇,幫你速死;反而會毒性彼此相沖相克,在你腹中纏鬥許久,叫你嘗遍了種種苦痛之後,才被最終占了上風的那種毒藥毒死。”

蘭芽說著緩緩瞇眼,一瞬不瞬,緊緊盯住菊池的眼睛。

“……這種毒法,便效法自我大明西南部族制蠱的手段。何為蠱?顧名思義便是‘皿中之蟲’,西南一帶山林中多有毒蟲,邊民便將各種毒蟲采集而來,放在一個器皿中,令其混戰。各種毒蟲都拼死一搏,便使出所有毒素來,互相廝殺。最後只有最毒的一只才能幸存下來,廝殺的過程中更吸收了其它各種毒蟲的毒素,身子裏的毒便加倍、變種,這種蟲便成為了蠱種。”

西南蠱毒歷來神秘,尋常人難明其奧。但是幸在邢亮本出自神醫家族,祖上有流傳下來的《藥經》,內裏記載邢家先人曾有收治過許多從西南行商歸來離奇患病的經歷。邢家先人先時束手無措,眼睜睜看著許多病患死在眼前,便立誓攻克此種詭癥,便親赴西南探尋、采藥。便在那書裏記錄了親眼見到的西南人制蠱的場面……

雖然因民風不同,邢家先人最終也沒能攻克蠱毒,最後抑郁而亡,不過卻給後人留下了有關制蠱的相關記載。邢亮便都捧與蘭芽,幫蘭芽推開了半扇窗。

蘭芽憐憫地指一指菊池的肚腹:“你那柔軟的肚腸便將成為毒鬥之器皿,我迫不及待地想看,毒素彼此沖殺之時,會將你變成什麽淒慘情狀。可憐一個如花的人兒,卻將會死相淒慘,不忍目睹。”

這一番話,蘭芽講得繪聲繪色,且在語調裏格外加入了輕蔑與憐憫,菊池便終於打熬不住,遽然哭吼:“……妖孽,你,你好毒辣的手腕!”

“毒辣?”

蘭芽響亮一笑:“當是你毒殺七十二口,連繈褓中的幼童都不放過時,你想沒想過你自己有多毒辣?”

菊池淚珠迸出:“不!那七十二口,不全都是我殺的!我想要殺的,不過周靈安一人!其餘性命,全與我無關!”

冷宮。

映著昏黃的燭光,吉祥替廢後梳頭,悄然從廢後鬢邊拔去兩莖白發。

廢後瞧見了,便笑:“我已年過三十,鬢生華發,已是自然。吉祥啊,你不必偷偷的。”

吉祥便含了淚:“……娘娘受了這些年的苦,奴婢一心想叫娘娘搬離冷宮,過些舒心的日子。娘娘卻一直這般心如靜水,不肯主動去覆寵,屢屢違了太後的心意,叫太後開始轉向了僖嬪……今後,娘娘和奴婢,可該怎麽辦呢?”



【明天見~】

謝謝irenelauyy的10花、

15張:je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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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張:璽歡、lanr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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