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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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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悲傷,所以不會輕易去愛,

但是,你會依然愛我嗎?敞開你的心扉,

請把你那只翅膀濕透的小鳥迎入你的胸懷。

萊西回到旅店房間時,就看到一片漆黑之中,一雙綠光瑩瑩的眼睛盯著自己,她打開燈,果然看見洛基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支著下巴,一瞬不眨地看著自己。

“你去哪了?”那雙貓兒般的眼睛幽幽地望著她,平靜無波。

“你不是知道了嗎?”萊西坐在他旁邊,轉過頭問道:“我的能力沒用了?”

“我不知道。”洛基扭頭,倚著柔軟的沙發,只是不肯看她,說道:“你竟然為了那只卑賤的爬蟲控制我。”他的語調和緩接近毫無起伏,但是臉上肅穆的神情表達著他濃濃的怒意。

“你都說出來了還說不知道……”萊西嘆了口氣,無奈地問:“你在到底在生氣些什麽?”

洛基猛地站了起來,俯身把她困在沙發和自己懷抱的陰影裏,直視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沒——有——在——生——氣!”

然後怒氣沖沖地甩給她一個冷酷狂躁的背影,嘭地一聲用力關上了自己臥室的門。

“看來真的生氣了?”萊西單手托著臉頰,感覺完全是一頭霧水,想了半晌沒想出什麽,只好安慰自己:傲嬌狂每個月總有幾天會是這樣的,估計明天就沒事了……吧?

顯然她這次猜測失誤了。

洛基單方面地開始了冷戰,為了不跟萊西說話他甚至沒提回起飛船返航的事,而是每天自顧自翻著書看,偶爾不在就是直接消失不見人,接近半夜才會回來。

人生第一次冷戰就這麽突兀降臨在身上的萊西,對於這件事她幾乎是完全無從入手的,不過恰好米婭星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她親自處理,她也剛好以不變應萬變了,反正洛基總是知道回窩的——她會說這家旅店本來就是她的產業嗎?

血痕的高度近視已經在懷特醫生的激光治療下慢慢痊愈了,不過林克大概知道一點自家boss的打算,讓懷特醫生忽悠著血痕定期檢查否則絕對會瞎。

“boss,他又來覆診了。”林克低聲說道。

萊西點頭,她本來呆在這間醫館裏就是為了等血痕,對於這只戰鬥力強悍的維斯特,她一直沒放棄要收為己用,只是林克的幾次暗示都沒取得成效,她只好親自出馬了。

依舊一身皮甲打扮的血痕似乎是視力正常了,他看到林克立馬耷拉著臉:“怎麽又是你?!”見林克沒理會,這才看到一旁的萊西,驚喜道:“哪來的美人兒?一起去玩玩唄!”

聞言林克直接給了他一拳,卻被他抓住:“你幹嘛?我今天可沒空陪你玩。”

“你——”林克又忍不住想揍他了。

“林克。”萊西開口制止。

血痕指著萊西,哆哆嗦嗦地問:“你,你,你不會是那個女人吧?!”他煩躁地抓抓頭發,挫敗地說:“你想怎麽樣啊到底?你家男人天天對我下狠手我也很痛誒!”

萊西挑眉:“嗯?”

“嗯什麽嗯?一個天天哼一個沒事嗯,競技場逮著我就是一頓揍真是夠了!”血痕抱怨道,“昨天不是才輸了嗎,你怎麽今天就找上門來了。”

“什麽意思?”萊西問道。

而洛基熟悉的,如同詠嘆調般的聲音緩緩在門外響起:“他的意思是,你看中的這個蠢貨,已經成了我的奴仆。”

說著推開了門,走進了醫館。

血痕生氣地反駁:“你說誰是東西啊混蛋?!



洛基輕蔑地回應道:“哼。願賭服輸?”

“雖然說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萊西看向幾日不見的洛基,問道:“你不是不跟我說話嗎?”

“哼,我有在跟你說話麽……”洛基掩飾地別過臉,不看她。

萊西無奈地嘆氣:“哎,真不知道你到底在鬧什麽……”

林克看情形不太對,立馬降低自己的的存在感,退出門外,順手拖走了一直想插嘴的血痕。

“萊西·拜爾倫!看來我一直在高估你的智商!”洛基低吼道。

“真不知道你這個連文憑都沒有的神哪來的自信藐視我高達187的智商。”被鄙視的萊西不甘願地辯解,她吐出一口濁氣,只道:“那麽請睿智如邪神大人你告訴我一下可以麽?讓我這愚昧的凡人得以清明。”

“你真的不知道麽?還是根本就不想知道?”洛基一臉嘲諷地冷笑道:“那個為你瘋狂的天使,還有那個情願掩飾自己感情守護著你的冬日戰士,現在又是一個不知道哪來的蠢蛋,你是不是很得意呢?玩弄著一個又一個不同男人的感情?”

萊西皺眉,說道:“你瘋了麽洛基?我覺得我怎麽就聽不懂你的意思呢。”

輕笑一聲,洛基看著她漂亮的灰色星眸,淡淡地說:“不,你懂的。我猜你又要拿那一套他們是我的朋友之類的可笑言論,只是,你不該試圖愚弄我的,親愛的萊西。”

“他們本來就是我的朋友!門外的那個蠢蛋不算!”

“呵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我到底算是你的什麽呢?你枯燥的凡人生活一時無聊的玩物?證明你足以征服一位神的戰利品?還是你那可笑的同情心的產物?”他盯著她,眼神充滿著怒火以及受傷,“你真以為我離了你就回不去阿斯嘉德了嗎?你高看了自己,也低看了我,萊西。”

洛基轉身離開,而門外被稱為蠢蛋的血痕大氣都不敢喘,只敢在他離開後偷偷往裏瞄了一眼。

被問得啞口無言的萊西呆立在原地,過了半晌,她走出醫館,吩咐林克道:“帶他進去,不用跟著我。”

“是,boss。”林克察覺到她的臉色不太好,只低聲應道,並同時把想要說什麽的血痕死死拽住。

萊西一個人走在街上,此時才是傍晚,夕陽金黃色的餘暉灑在她身上,可她卻沒感到什麽溫暖,她的心底滿是茫然,她的眼前依舊回蕩著洛基的問題,但可悲的是她竟無言以對。

她是一直在逃避的,逃避著去直面內心真正的感情。說什麽不想傷害不想失去,其實不過是舍不得一丁點別人真心付出的好。越寂寞的人越需要愛,越需要愛的人,卻往往最怕付出愛。

與洛基的關系,連她自己也理不清。

說是同伴吧,指不準什麽時候就互捅幾刀。說是敵人吧,卻從來沒有動上真功夫。說是愛人?那更加可笑,兩個完全不懂如愛情為何物更加不懂的如何去愛的人,又何談愛人?朋友?也不是這麽簡單就能概括。

怎麽說呢,兩個人雖然都感覺到靈魂上的共鳴,但更多的是一種相依相偎的特殊感情,好感確實有,但愛?

她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洛基知不知道。她只感到洛基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偏執,越來越像束縛自己的繩鎖,讓她感到害怕。

可她卻舍不得掙脫。

可能是他的那個吻太過溫柔,可能是他的懷抱太過冰冷,也可能是他那同樣隱藏著深深絕望的內心,那一點兒搖搖欲墜的希望的微芒。

同樣相似的兩個人之間真的能有愛嗎?即使一擡眼一挑眉都默契十足,可這也同樣代表著將對方充滿疑懼與搖擺的內心看得清清楚楚。同樣隱蔽在微笑的面具之後,靈魂中真實的灰暗與哀愁,反反覆覆地害怕著,害怕著相握的手是否隨時會放開。害怕著些許的溫暖是否很快會散去。害怕著,這樣脆弱的感情是否真的能長久。

溫暖卻冰冷,熾烈卻悲觀。

所以萊西從來不敢去賭,賭洛基哪怕有一分先愛上自己,因為她怕輸,怕先愛上的人是自己,到時候輸得一敗塗地,所以她選擇了退縮。她自欺欺人地選擇了一個看似安全的界限,卻從沒想過洛基會不會允許她的退縮。

雖然本質上類似,但洛基在汲取愛之一途上,卻從來不是良善之輩。從幼時起他就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外表去勾起其他人的好感以及同情心,長大後他雖厭倦了那些目光卻也總能隨意地玩弄人心。他天生對愛有著接近偏執的獨占欲,他的東西,只能是他的。而他的女人,也必須只能看著他。

是的,洛基才不會像萊西一樣煩惱著考慮什麽所謂愛不愛呢。他的想法非常簡單:既然想要,那麽就是我的。即使不要,那麽也必須是我的。

他本該殺死她的,但他沒有成功,於是他告訴自己,那麽放棄殺她吧,loki。他選擇了掃清她身邊礙眼的事物,他認為自己已經夠對她縱容了卻沒想到她竟然會一次次挑戰自己的忍耐限度。

怒火還有殺意充斥著他本就不大的心,於是他演了一出戲,他在賭自己在萊西心中的地位和影響力。

萊西不會賭,但洛基會,因為他是瘋子也是賭徒,他孤註一擲。贏了,抱得美人歸。輸了,她死或者自己死。

總有一個人要為這段感情付出點代價,即使是生命。

作者有話要說: 洛基:這次是掐脖還是捅腎?

萊西:可以兩個都不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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