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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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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能敷衍,您可以一輩子無妻無子,那陛下呢?將來國家由誰來繼承,血脈如何延續?”

佟管家站在相容身後,深深嘆出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如今大臣已經在金鑾殿催著立後。殿下心中可清楚,皇後和從前陛下還在王府裏被塞的那些妾是不同的,名正言順的一國之母,以後陛下祭國拜祖,皇後是唯一有資格現在陛下身側的人,只有她的名字會載入宗譜記在陛下名字旁,歷朝歷代也只有皇後才有資格與天子合柩同葬,那到時候您呢?”

“若不立,陛下如何自處,若立,您又該如何自處”

……

果然猶豫了,止步於此,遲遲不前,正當佟公公以為相容要回來的時候,他卻只是回頭沖笑了笑,“我曉得的,……我有分寸。”

最後,相鈺將相容帶進了宮裏,車架裏相鈺枕著相容的膝蓋,相容輕輕給他揉眉心,架不住連日積累的疲憊,相鈺睡著了。

車架搖搖晃晃,終於到了宮裏。

相鈺剛從車架上下來,腳才沾地,早候在此處的阮安就走上來,焦急神色,“陛下……”

才喚出一個“陛下”,相容就曉得相鈺是留不下來的。

“方才烏奴的消息到了長陵城,虞相攜同幾位大人匆匆進宮,現下正在禦書房,有要事要與陛下商議。”

果然……

相鈺皺眉不悅,回頭看了相容一眼。

“去吧,老師還等著你呢。”去年的這個春天,皇城一墻之隔,他成了天下人的天子,有數不盡的事情牽絆著他,相容比誰都清楚,他是皇帝,皇位之上本就許多無奈。

“等我回來。”留下這句話後,他就匆匆去了,留下阮安陪他。

養心殿,相容鼻子一聞就曉得香爐裏燃的是什麽香,以藥研成粉末,再制成香,“他每日才睡幾個時辰?”

“沒個定時的,邊境若有情報傳來,召了軍機大臣議事時,整個通宵都是不睡的。”阮安如實稟報。

“這樣啊……”從前哪裏會是這樣,哪怕多大的事情,多嚴峻的局勢,他都曉得康健才能長久的道理,哪裏像現在,殫精竭慮,需依賴著這些手段才能堪堪入睡,遲早熬出毛病,帝王短壽,不無道理。

天越來越黑,月亮被襯的越來越亮。點起來燈來,於是又伴著燈,等啊等啊。

“需晚些,陛下還在禦書房,軍機大臣也連夜趕著進宮了。”

“陛下吩咐禦膳房送來的參湯。”

“……”

相鈺登基後,像今日這樣等待的日子越來越多,從失落到越來越習慣,相容漸漸接受同時也漸漸更加明白什麽叫做一國之君。

無聊之際,尋來一本古譜,拿出棋盤,照著這書上擺出這個頁的殘局,思慮著該如何解,百思不得其解,好困惱。

不停的磕著棋盤,一下,兩下,三下……,到最後恍然回神,回看棋盤上一個子都沒落下去,魂不附體,想著或許等到相鈺回來,他能解得出來。

終於,等到眼前的這盞燈有些暗了,相容拿起剪挑出分叉多餘的芯,需剪去後才能將燈火維持明亮。

剛剛悉心剪的燭火也要被吹滅,相容還是留了一盞,用手護住免得行走的時候不小心滅了,燭火哪怕微弱昏暗,但是相容總覺得有這麽一點微光在,相鈺回來時總不至於覺得孤寂。

夜晚,風還是從窗的縫中投了進來,將燭火吹的歪歪顫顫。

“呼啦”燭火滅了,殿裏漆黑一片。

第二天早上相容還是沒見著相鈺,昨天相鈺與幾位大臣議事議了一夜未歸,現在正在上早朝,哪怕是等下了朝也閑不下一刻,

早起秋寒,相容想著相鈺昨日身上穿的略有單薄,於是捧了件厚外披直接往禦書房去。

撐著雨,獨自向禦書房走去,淅淅瀝瀝雨下個不停。

等到了禦書房,正巧“吱呀”一聲,門從裏面被推開,虞衡議事出來,瞇著眼伸手捏了捏眉心的穴道,身為丞相勞心勞力,昨夜得到急報連夜入宮,議事一夜,眼睛到現在都沒闔一下。

“老師。”相容先出聲叫了一句。

睜開眼,才看到是相容,連忙伸手拜禮,“殿下進宮來了。”

相容說:“昨日來的。”

虞衡楞了一下,想起昨夜同幾位大臣通宵討論邊境之事,皇上一宿沒有回養心殿,“邊境紛亂,實在是不得已。”

一看虞衡的表情就知道現在的事態到底有多嚴重,相容不由問:“邊境到底是怎麽了?”

“邊境發戰之際,我軍後備糧草被燒,援軍在趕往支援的路上也遇襲了,禍事意外一樁接著一樁,實在古怪。”

相容擰起眉頭,先是探花郎說現在又虞衡在說,其實前幾日相容聽聞風聲也派了暗衛暗中打探過……

本想細細再問一些消息,可是這時候禦書房門開,陸陸續續幾位大臣出了來,見相容在外面一一向他行禮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大抵是禦書房裏面的人大概是聽見了相容的聲音,阮安從禦書房出了持手請相容進去。

“相容!”裏面的人見遲遲沒得人進來,耐心耗盡,終於親自開口催了。

相容無奈只能打住,又見虞衡手上無傘,所以將傘贈給虞衡,撐開來,邁入雨中。

“虞相啊,陛下這到底是個什麽意思,邊境一戰事關家國,眼見著就要開站了,這細作……”

伴著淅淅的雨聲傳到相容耳朵裏,腳步生生頓住!

“殿下?”阮安見相容望著雨出了神,“殿下!”

阮安叫了好多聲,相容眼裏才恍惚回了神,可卻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

“殿下,怎麽了?”

相容搖了搖頭:“沒事,進去吧。”

外面門被阮安關上了,相鈺處事,相容便在一旁為他研磨添茶,紅批的朱墨,常用的黑墨。,只剩下墨與硯摩擦的聲音,偶爾低頭,目光也不經意從桌子上攤開的奏折上略過。

看了那麽多本奏章,一半都是邊境的上報,甚少有喜人得字詞,相容磨墨到一半忍不住問:“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烏奴這一把火,前線的供給該如何?”

“這場戰,烏奴蓄謀已久,我大越何嘗不是。”相鈺頭都沒擡一下,“為何年年推行的富民良策都率先落到南境地帶,十年謀算為的就是今日,如今南境十五郡豐足,可保邊境供給無虞。邊境的糧草不過是個送了個甜頭給他們,待他們以為我軍疲憊無力,舉足艱難,才好先發制人,攻其不備。烈乾軍出軍之前,早有盤算。”

“你早知道烏奴火燒糧草?!”相容驚愕無比。

“知道?我可不知道他們要火燒糧草。”他可不是神算子,相鈺擱下筆,回頭看著相容,他笑了,“我們只不過是將大軍糧倉所在,防備布守一一借著細作的嘴透露出去……,這滿倉的糧草,是我要讓他們燒啊。”

一直仔細聽著,琢磨消化相鈺所說的話,直到聽到某個字眼,相容研磨的手都慢了下來,相鈺早知道細作一事。

相鈺並沒有註意相容的異常:“行軍打仗,僅靠可不是兵力強弱蠻勝,就像棋盤上,謀算至關重要,雖然細作成了我方的掣肘紕漏,但是換個角度,烏奴的一枚棋子落入我方,若我能掌握對手的棋子將計就計,棋走險招,那這整個棋局便能變成我的。”

相容聽了相鈺的話失了許久的魂,他慶幸相鈺留有後招,但是又想問他,既然早知道一直有細作將消息外露,為什麽寧願棋走險招也不肯將這根眼中刺拔除呢。

話幾次嘴邊,相容都咬住牙沒有說出口,他不敢問。

十一月,大越和烏奴正式交了戰。

風呼嘯聲音烈的就像邊境上狂擂的戰鼓,這邊境越打越烈,軍隊的殺意迸發,馬蹄聲,嘶鳴身,刀劍相交的火花,皚皚白雪被千軍萬馬踩的化了個盡,人仰馬翻,橫屍遍野,鮮血匯成河流一般。

天下之事永遠不會有處理完的一天,奏折也永遠批不到最後一本,打戰後,相容常見他伏在禦書房案頭就睡著了。

相容問他累不累時,相鈺打精氣神手上攤開奏章又是一樁麻煩事,邊看奏章邊雲淡風輕道,“若我都說累,這天下怎麽辦。”

是啊,他是天子啊,這個國家真正仰仗的就只有他一個人,相容只恨自己無力,無力為他分擔什麽。

戰打到第四個月時,朝堂上的人也開始漸漸提起了天子立後一事。

再過四五月,先皇的孝期就過了,天子立後納妃一事也該提上日程了,近日禦書房相容替相鈺侍墨時見了不少折子,一大半是邊境的戰事,另外的就是事關社稷正統的天子的後宮之事。

當時,相容隱在殿後,執書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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