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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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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呢?”白清瑾捧著臉美好地憧憬著,“你說孩子出生後會像誰多一點呢?”

相容楞了,看著白清瑾的肚子,失了好久的神。

秋天,清瑾早產,生時難產,氣血兩虧,生死攸關的最後關頭,清瑾把生的機會就給了這個孩子。

清瑾死了,他沒能保護好她他愧對她,至少,至少不能讓她的親人在這人心險惡的深宮裏過得同她一樣委屈。

相容親自將相鈺推到別人宮裏,榻側無人,於是他的夢更加肆無忌憚地作惡,對於相容來說,最難熬的就是漫漫長夜。

從前在江南,二串為他守過幾次夜,見了好幾次他從夢中驚醒那副狼狽驚恐的樣子,夢醒後,捂著心口躲在被子裏蜷縮著身體打顫。

“王爺,莫怕了莫怕了!”二串心疼他,關心擔憂,越說越急,“我為您去尋高僧,為您尋仙道,他們法力高強一定會將您夢裏的惡魅驅散的。”

二串心思單純,單純地以為他只是被汙穢邪靈盯上,請來僧道驅一驅病氣就能好。

殊不知夢由心生,這是心病,而他的心病已經到膏肓之地,藥石無靈。

夢裏只有他一個人,一手拿著針,一手拿著線,低頭專註地將長線穿過針的針孔,穿針引線,是要縫補什麽東西嗎?衣服破……

下一秒,手舉著針沖自己的嘴巴紮了上去,針頭引著長線鉆到肉裏,終於,他忍著劇痛將自己的嘴巴縫上了,滿口鮮血,淌得脖子上都是。

可是他卻心滿意足地笑了出來,嘴巴無法張開不能發出笑聲,唯有嗓子笑出“嗚嗚”聲,這場景極其恐怖。

為什麽要縫上嘴巴啊……

蠢啊,因為有秘密不能說啊。

噓——

千萬不能說!

短短幾日相容就被夢裏的惡鬼折磨得迅速消瘦下去,安神的藥每天都在喝,太醫給相容把脈時相容問太醫能否再開一服重一些的安神方子。

太醫疑惑不已,想細問一問,可是相容卻半字不答,讓太醫只管開方子就是。

方子越重,藥自然越苦。

濃苦一碗藥入口,苦的人直皺眉。

剛想抱怨一聲藥苦,卻發現這是皇宮,這裏不是他的江南小院,沒有二串偷偷給他送來蜜餞,沒有佟管家沈下臉勸責,這兒只有默不作聲的規規矩矩的宮人。

這座宮城裏有上百上千的人,但是墻內卻永遠這麽靜,他們每個人低著頭抿住嘴,他們的眼裏沒有你的影子,他們說的話恭恭敬敬,半分不敢逾越,從來暖不到心裏。

他身側尚如此,那威嚴赫赫的天子身旁呢?侍奉君前的人一個個瑟瑟發抖恨不得將氣息都隱了去。這樣漫長的夜,相鈺應對滿桌奏章,批到心生煩躁時擡頭四顧,身旁卻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相容知道,這把龍椅周圍,風景向來蕭瑟。

恰巧這幾日風雪大,從禦書房回來的路上染了些寒,夜裏咳了起來,一聲接著一聲,一聲重似一聲,咳完後嗓子都啞了,再擡起頭,臉是紅的,眼也是是紅的。

第二天相容整整咳了一個白天,傍晚喝完藥,手裏還端著藥碗讓人取披風來,小太監上來說:“太醫說您吹不得風。”

“沒事。”

“可是……”小太監納悶,侍墨而已禦書房裏多的是人,現在外面滿天飛雪,北風呼嘯,何必拖著一副病懨懨的身軀前往,禦書房裏那麽多人還怕磨不好天子一方墨?

“沒事,穿多些就好了。”

禦書房裏,相鈺專心批奏章,相容為他鋪紙磨墨。

每每嗓子開始癢的時候相容就借口說去給他煮茶,到了外面,匆匆走出去好一段才敢咳出來。

形銷骨立,咳起來感覺骨頭都在震,咳得重了,喉嚨裏經常湧上絲絲甜腥味。

咳了好一會兒,腳下飄飄,相容捂著嘴扶著墻才艱難站穩。

借煮茶出來的,再回去手裏總不能空空。

凈手,溫火煮茶,端著這茗香一杯還沒禦書房門口,就見禦書房門開了,敬事房的老公公從裏面出來,喜笑顏開:“華陽殿真是有福了,連著六七日的龍恩啊,龍子有望啊……”

手一顫,手上茶灑到手上,滾燙的茶,相容卻同毫無知覺似的。

進門後,將茶奉到相鈺的面前,剛剛在門外因為手抖灑了幾許出來,無心再重煮一杯,就續了清水進去。

香味不醇,相鈺沾了沾就放下了,他擱下筆用手托著下巴,細細端詳著正為他添燈的相容,悠悠開口:“你看朕多好,寵你至極對你有求必應,這幾日昭嬪很是開心,你呢,心滿意足了嗎?”

相容本欲分辨幾句,可張口萎靡疲憊,實在沒有心氣與他言語相爭,強忍著嗓裏的癢堪堪說了聲:“那真是謝主隆恩了。”

走時,相鈺捏著他的下巴,深深看著他的臉:“寡情薄意,相容,你的心當真是一塊冰嗎?”

今夜,養心殿,又是一人獨眠。

最難度過的夜晚, 蜷縮在被子裏,神色痛苦,牙齒磕地咯咯響,冬日裏竟能發出滿頭大汗。

他們又來找他了,歪著頭吐著長舌,又或者張著血盆大口,從地下冒出又一張張滲人面孔,怨淒著聲向他討債。

他啞口無言,無從狡辯,只能後退。

自己退一步,他們進一步,步步緊逼,就在這時相容發現自己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染的鮮紅的匕首,相容慌張害怕想扔掉匕首可是總甩都甩不掉。

“怕什麽呢,你不是已經狠下過一次心嗎?”

不是……

“都已經做過一次了,還有什麽好害怕的?”

不是的……

“來吧,下手啊?”

他們一步步逼近,帶著得意引誘他哄騙他,相容不想傷害他們,可是他的手竟然不聽使喚的握緊那把刀。對他們舉了起來。

相容瘋狂叫喊,但是他無法阻止自己,他的手不受控制把匕首舉了起來!

不可以!

“相容!”

“相容,你醒醒!”

相容猛地睜開雙眼,一顆心還是顫顫,滿頭大汗驚魂未定,這時候一只手伸進了視線之內。就像是夢裏惡鬼伸過來的手,青色的長指甲伸過來戳中他的胸膛,觸上來冰冷無比,然後剖開他的皮肉……

“不!”相容拔高聲音尖叫大喊,情緒激動的打掉相鈺伸過來的手,額頭布滿虛汗,瑟縮後退,嘴裏一個勁的說,“不是……不……”

“相容,你看清楚。”看到相容膽戰心驚的樣子,相鈺皺起眉頭,為了讓相容放下戒備他不得不放柔聲音,“是我,你看清楚我是相鈺。”

是相鈺的臉,相容楞楞的看著坐在他面前的人:“相鈺?”

“對,是我。”相鈺小心翼翼靠近他,“是夢魘了是嗎?你醒了,醒了就沒事了。”

相容還未從夢裏將自己拔出來,茫然失措,一副夢糊塗了的樣子,他望著相鈺,然後怯怯從被子裏伸出手觸碰相鈺的臉。

熱的!

有溫度的!

一下子,靈魂歸位,從同崩潰淚水就從相容眼裏跌出來: “你不是……你不應該正在……”

相鈺撫著他的臉,今夜相容在夢中慘叫哭泣,守夜的小太監越聽越慌,心慌慌地,忙不疊是稟到阮安那裏,他這才從禦書房急匆匆趕過來。

陷夢太深,糊裏糊塗,胡言亂語,相鈺伸手將他攬入懷中:“沒有,什麽都沒有!騙你的,只有你。”

無力地靠在他的懷裏,疲倦閉眼竟闔出兩行淚:“相鈺,你知道嗎?我的夢都是真的……”

“什麽……”聲音太小,相鈺沒聽見清楚。

“沒什麽。”

發了一身冷汗未免著涼,相鈺沒有喊宮人服侍,親自給相容擦身換衣。

指劃開他的交襟的縫,寬衣解帶,然後剝出一個白皙的身子,相容的從後脖到腰一片濡濕。

相鈺疑惑重重,到底是什麽夢能嚇成這樣,聽侍奉在他身邊的小太監說,相容晚上睡覺都不讓人守著。

把相容身上的粘著的濕汗擦去,重新換上幹凈的衣,從始至終相容一直閉著眼睛,靠在他懷裏一言不發,但是底下相容的手仍在抖,在瑟縮,哪怕相容極力掩飾但是相鈺能感受出來。

指腹微涼,撫上相容的後脖,他輕輕摩挲寄予他安慰:“夜夜如此,你的夢裏到底有什麽?”

相容抿唇,沒有吭聲。

“這個不說沒有關系,不過另一個問題……”兩人相偎,又是深夜,又是在床榻上,相鈺的語氣一轉,變的暧昧,隨後微涼的手指撚著他的肩胛骨,輕輕地描繪著輪廓,“江南到底哪裏好了?”

相容整個人敏感的繃起來,相鈺知道相容緊張,為了讓他放松幾個指頭撥箏一樣輕輕撩撥:“告訴我,那兒怎麽好?”

“是那兒的佳人纖肢細腰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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