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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夜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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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陽看到他的表情,緊張地問:「大哥你怎麽了?!」

星辰緊緊的抓著胸口,蹲在地上,表情痛苦萬分,掙紮著摔到了地上。

「大哥!你不要嚇我啊!醫生!!」

她著急地扶住星辰,但他的身體還是止不住的顫抖著,呼吸變得很急促。聞聲趕來的護士們忙把他擡到急救室去,叫來了醫生,急救室外一片忙碌。

羽陽在門外焦急的等著,不一會兒醫生就出來了。她忙問醫生:

「怎麽樣了?」

「殿下您放心吧,情況已經穩定了,只不過……看大人的情況,恐怕問題不小。」

「什麽意思?」

「星辰大人這樣的情況……恐怕是心臟有著大問題。只不過有什麽問題還要慢慢查。」

聽到這句話,她楞住了,思慮了一會兒,說:「聽好了,今天的事,誰都不許說,護士們也是,誰都不許提起。」

「是,殿下。」

醫生的話讓她的心一下子緊緊揪住了,走進急救室裏,護士們正在幫他做著各種檢查,星辰雙眼緊閉著,臉上依舊寫著痛苦。

她突然想起那一天晚上他說的一句話:「真希望你可以成功的坐上儲君的位子,我才能放心的走。」走?難道他?

她搖搖頭,不許自己亂想,心疼地看著他,坐在他的身邊。

然而,一夜沒睡的她不到一會兒便睡著了,睡了好一會兒,她感覺到有衣物蓋到她身上才醒了過來。

「二哥?」

如陽輕輕笑了笑,說:「快睡吧快睡吧,我來照顧大哥就好了。」

「那個……大哥他只是太累了所以……」

「羽陽,不用瞞我的,我知道的。」

「……」

「你今天第一次看到他發病吧?」

「嗯……大哥,怎麽了?」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也瞞不住你的。大哥生下來就有這病,禦醫起先只告訴夫人他的心臟沒長好,不能劇烈運動。但父親走後,夫人越想越怕,逼問著禦醫,他才願意說出實情,大哥其實……壽命只有三十多年。」

「怎麽會……」她終於明白他為何不願意接受王位,為何二十七歲依舊單身,為何那麽瘦弱。

他臉上的笑容比任何一個人都幸福,他待人那麽溫柔,他對生活那麽熱愛,然而,上蒼卻對他那麽不公。

「二哥,除了你和夫人,還有人知道麽?」

「沒有了,姐很疼弟弟們,知道她肯定受不了,霖天和唐月更不用說了,所以,大哥都不讓他們知道。大哥希望我以後能接下他的擔子,好好的照顧弟弟們,我也是去年才知道的。」

「哎……」

聽到羽陽嘆了口氣,如陽認真地對她的說:「羽陽,不許嘆氣哦。大哥曾和我說過,他希望你們都能快快樂樂的,別愁眉苦臉,他希望在他不長的一生中,大家留給他的都是笑容。所以,我也學著他常常笑著,你也要哦,大哥才會開心。」

「……」聽完這句話,她的眼睛濕潤了,皺著眉,努力地笑著。

過了快一個小時星辰才醒了過來,似乎是不那麽難受了,他的笑容又回來了。

「大哥,你醒啦?好多了不?」

看到羽陽緊鎖的眉頭,他溫柔的笑著說:「別擔心,我沒事的,只是太累了而已,你快回去休息吧。」說完,他撐著坐了起來。

「大哥……」

「嗯?」

「好好照顧自己,羽陽想看你健健康康的樣子,萬亭需要你這個優秀的財政大臣,你不許倒下……」

「我怎麽會倒下呢,傻瓜……」

「大哥……我……」

他似乎明白了什麽,皺起眉頭,看著如陽問:「你跟羽陽說了什麽了?」

「瞞不住她的,哥。」

星辰轉過頭來,轉而微微笑著,看著羽陽,說:「羽陽,別難過,好嗎?我很幸福,很開心。」

聽到這句話,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坐到他的身邊抱住了他,哭著說:「大哥……我不要你走……」

星辰溫柔地抱著她,撫摸著她的頭發,說:「我看到我可愛的弟弟們茁壯的成長著,看到我還有個妹妹將是未來的女王,雖然我不能看到她建功立業了,但我知道她一定可以的。看到這些,我還有什麽遺憾呢?」

「我一定會的。我答應你,未來,我會做一個好女王的。」

「好了好了,不許哭了,還要幫我瞞住那倆傻小子呢。快去找他們吧。」

「嗯……」

他溫柔地為她擦去眼淚,說:「快去吧。」

她擦幹淚水,離開了房間。

她回到夜風的病房,看他似乎還沒有醒過來,於是便轉而走到霖天的房間去。

輕輕打開了門,已經醒過來了的霖天聽到響聲朝門看去,四目相對後把她嚇了一跳。

「嚇死我了……」羽陽輕聲嘟囔到。唐月在床的另一邊睡著,沒有發現有人進來了。

「這麽早,你怎麽跑過來了。」

「來看看你咯,你怎麽沒多睡一會?」

他轉過頭看著天花板,說:「疼,睡不著。」

「啊?那……」

「沒事,忍忍就過去了。」

「霖天……」

「幹嘛?」

「沒……你自己……不是,哎……你,嗯……對不起了,讓你受傷了。」

「誰讓我是你的護衛。」

「你怎麽會突然跑出來呢?」

「我……」

「嗯?」

「呃,你東西沒拿,所以返回來給你。」

「東西沒拿?沒有啊。」

「嗯……有,你自己忘記了。」

「奇怪。」

「羽陽。那個……嗯……你答應他了嗎?」

她楞了一下,他的表情很不自然,有些緊張,有些害羞,看著床邊的花瓶。

「他?」

「夜風啊,你答應他了嗎?」

「答應他什麽?」

「他不是向你求婚嗎?」

「你怎麽知道的?夜風和你說的嗎?」

「不是,你答應了嗎?」

「沒有呢。怎麽了?」

他忍不出偷笑了出來,又假裝正經的哦了一聲,扭過頭去,說:

「我我我睡了。」

「奇怪的人,你不是剛剛才說你睡不著嗎?」

「啊?嗯,是啊,睡不著……嗯……呃……」

她轉過頭時看到趴在一邊的唐月,說:「三哥睡得好熟,你說話這麽大聲他都沒醒過來,累壞了吧。

「三哥本來就是睡神,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常常因為起不來被夫人罵。」

「這樣……對了,你肚子餓不餓?」

「餓。」

「想吃什麽嗎?我叫人去做?」

「夫人應該會派人送來,要不然大哥也會送來吧,二哥說他和大哥說了,讓他做肉湯給我喝。」

她突然想起星辰剛剛過來時手裏提著的食盒掉地上了,灑了一地……忙說:「呃~那我去看看送來了沒。」

「嗯。」

羽陽小聲叨念著:「完蛋了完蛋了……」

走出房間,她靠在門上,思考著該怎麽騙過他。但時間緊迫,沒條件讓她想太久,她狠下心決定自己做給霖天吃,她的手藝還是可以的,雖然不及星辰的一半。她讓侍女找來食材,然後來到了醫院配套的廚房。

她努力的回想著星辰做的肉湯的口味,揣測著他的手法。她喝過幾次,他做的肉湯肉質鮮嫩、口感極佳,湯更是鮮香無比,甜度鹹度都掌握的恰到好處。她只好努力的去做好這份湯,希望他別發現就好。

然而,許久沒拿刀的她切沒幾片肉就先把自己的手割了。

「啊啊啊!殿下!」侍女緊張的急忙跑去找護士,然而羽陽卻跟沒事人一樣繼續切著。旁邊一個侍女著急的跟她說:「殿下,還是我來幫你吧?您您您在流血啊。」

「一點小傷沒事,別說話了,等等我又切到手了。」

「是……」切好肉放入高湯後她才空出手給趕來的護士包紮。

做好湯後,她試了試,皺著眉頭對侍女說:「等等端給少爺的時候就說是瑞安城裏的人送來的,說星辰少爺昨天太累了休息著沒給他做湯,知道不?」

「是。」

霖天病房裏,他靜靜躺在床上,表情起先有點痛苦,看到羽陽進來忙變成一臉輕松,說:「湯送來了?」

「是啊。」

侍女把湯放到床頭的桌子上,對他說:「四少爺,大少爺昨天累壞了沒能給您做湯,這是城裏送來的,您先喝著吧。」

「嗯?」霖天看了眼羽陽,她用力地點著頭,羽陽笑著說:「快起來喝吧~」

霖天丟給她一個白眼,說:「床左邊有按鈕,把我的床往上擡點。」

「哦哦。」她照做後又笑著說,「快起來喝吧~」

他再次給她個白眼:「我一只手怎麽喝……」

「呃……那……」羽陽看了眼依舊熟睡著的唐月說,「我叫醒三哥餵你咯?」

「好言勸你一句,千萬不要,他沒睡飽被人叫醒的時候很可怕的。」

「啊……那你怎麽……喝?」

「你餵我。」

「啊?!可是……我……」

「可是什麽,快點,我要餓死了。」

「要不然我去叫個侍女餵你?」

「不要,她們會緊張,會灑我一臉。」

「我也會緊張啊少爺!」

「到底餵不餵?」霖天用帶著鋒芒的嚴肅眼神看著她,問。

「……」

被他那樣看著,她倒是楞楞的不知道該回答什麽了。他的眼神平常就有股讓人心動的魔力,一帶上鋒芒,他就是美杜莎,誰看到都會變成石頭——被他吸引住,動彈不得。

「餵不餵?」他揚起嘴角,再次問。

「嗯嗯嗯……」被他那樣的眼神盯著看了一會兒,她早已雙頰泛紅,腦袋裏一片空白,沒來由的就點點頭答應了。

他勾起嘴角淡淡一笑,看著她有些緊張地端起碗,用湯勺舀了一口湯,輕輕吹一下送到他的嘴邊。他張開嘴喝下後,立馬皺起了眉頭說:「怎麽這麽難喝?」

聽到這句,羽陽努力的忍住心裏萬匹奔騰的駿馬想把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踩扁的沖動呵呵呵的笑著說:「呵呵呵呵呵呵,可能今天廚師沒睡醒吧~」

「不信你試試?不是我嘴刁,是真的很難喝。」

她心裏默默的念著:就是你嘴刁好不好?明明很好喝啊只是和星辰做的差的有點多而已啊。

「啊哈?試試?不用了啦~應該不會難喝,你多喝一些吧~」她語氣溫柔的邊呵呵呵笑邊對他說。

他嫌惡地看了眼那碗湯說:「我不要,怎麽會有這樣的廚師?」

「湊……湊合著喝吧。」即使心裏有想掐死他的沖動,她努力地忍著裝出笑容。

他看著那碗湯想了一會兒,說:「好,我喝。」

他皺著眉,羽陽一口一口餵他喝,看著他的表情,雖然嘴上掛著笑,但心裏其實已經在想象著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摔在地上再甩他幾十巴掌的場景,並默默發誓,這輩子再給他做東西吃她就不叫羽陽!

早晨臨近尾聲,梅琳夫人來到葉歸殿,和武平報告了昨天發生的事。

「什麽?!怎麽現在才跟我說!霖天怎麽樣了?夜風呢?有沒有受傷?」

「沒事啦,那小子鐵打的,兩三天就好了,夜風也好好的,毫發無損~今天我是來和你商量軍情的啦。」

「商量?」

「嗯,昨天現場查過了,線索很多,大致可以確定和安卡拉姆有很大關系。」

「哼,安卡拉姆,我都把長雲嫁給他們了,還是那麽不安分!」

「但我們不能斷定就是安卡拉姆那邊的人做的,會線控術的在安卡拉姆本身就不多,能駕馭得了的靈力肯定也很強大,其實範圍也就縮小了很多了。」

「這麽說……你懷疑?」

「嗯,我覺得是他。昨天下午他就出去了,出事後才回來。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王兄,還記得嗎?玉雪被審判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願開口,她那麽精明的女人不會那麽傻的,我總覺得,操控茉香的人不是她。」

「這……為什麽這麽說?」

「玉雪的靈力比茉香差太多,想操控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她想害死茉香這是肯定的,她一定還有同謀,我估計,在獄中殺死她的人就是他的同謀。」

「但也不可能是‘他’做的,當年的‘他’才12歲,怎麽可能?」

「玉雪的同謀,恐怕不止一個。」

「……」武平沈默著,久久才嘆道,「哎,危機四伏。」

沈默中,夜空突然開口了,說:「夫人,陛下,恕夜空無禮插句嘴,能否讓夜空去一趟醫院看看霖天哥哥呢?」

武平看著她擔心得不得了的表情笑了笑說:「當然可以啦,傻孩子。」

她看了下武平又看了看夫人,夫人對她點了點頭。

「謝謝陛下、夫人。」

「不不,我讓你當全職護衛是我不好,讓你這麽辛苦,連點私人的時間都沒有。」

「陛下您說什麽呢!能保護您是我莫大的榮幸,請您務必別這麽說。」

「好啦~傻孩子快和梅琳去吧~」

「是!」

梅琳領著她離開了葉歸殿,在車上,梅琳和夜空聊了起來。

「夜空,辛苦你了自己一個人幹兩個人的工作,你還那麽年輕,應該是享受青春的時候呢,我會盡快幫你找個幫手。」

「夫人您言重了,我真的覺得很開心,每天都能陪在偉大的陛下身邊。」

「你真是和你哥哥一樣呢,那麽盡職盡責,又那麽優秀,真不知道蒼越族長用了什麽法寶,把你們三兄妹一個個都教的那麽棒。我那群孩子們啊,長雲和星辰我很滿意他們,如陽和霖天也還算乖,就是唐月讓我頭疼!」

一提到唐月,夜空的臉微微泛紅,忙說:「其實唐月少爺也很優秀的……」

「優秀?那家夥沒哥哥聰明沒弟弟穩重,還很懶不努力!哎,真是,最主要的,還愛拈花惹草。」

「拈花惹草……?」她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她從不知道他是個拈花惹草的男人……

「嗯啊,雖然好像去年被我罵了還是怎麽的突然開始改了,但還是很讓人生氣!」

她聽後心底又是一陣翻滾,「去年」二字狠狠的砸中她的心。夫人說完,發現她表情怪怪的,就問她:「夜空你怎麽了?」

「啊?我沒怎麽的。」

「真的嗎?我看你臉色不是太好呢。」

「會嗎?我沒事的,謝夫人關心了。」

夫人看著她,欣慰地說:「好一個標致的女孩,又那麽懂事,能力又好,到底以後哪家有福氣娶到你呢?」

夜空一聽,臉紅得更厲害了。

到醫院時已經快正午了,病房裏,霖天閉著眼在休息,而唐月依舊在睡覺,除了他們兩個再無別人。看到唐月,夜空驚了一下,和平日裏一樣下意識要逃開,礙於夫人和霖天在,她只好乖乖站著。夫人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想叫醒唐月,然而,剛走進床邊霖天就醒過來了。

「夫人。」

「啊?哎喲還是吵醒你了。」

「我沒睡。」

「際唐月這小子是不想活了嗎?!讓他照顧病人,他居然大中午的還在睡覺!」夫人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際唐月你給我起來。」

唐月眼中寫滿殺氣的醒了過來,看到夜空,眼神突然的就變了,像是青澀的高中生看到自己喜歡的女生時,那種緊張,驚喜,溫柔。

但只是一秒,那表情馬上消失了,變成平日裏的壞笑。夜空看到他壞笑的表情又開始緊張了,幸好,唐月轉過頭和夫人說話,她才稍微放松了下來。

「夫人你怎麽來了。」唐月邊打著哈欠邊問。

「不照顧孩子能行嗎?如陽和星辰呢?」

「大哥有過來嗎?不知道。」

「你到底睡了多久啦!」

「不知道。」

在唐月被夫人訓斥著的同時,夜空趴到霖天床邊,擔心的看著他問:「霖天哥哥你怎麽了?怎麽會傷成這樣?」

「工傷咯,沒事的,我保護好殿下了就好。」

「疼不疼?」

「不疼不疼,小空別擔心~」

「騙人,肯定很疼的。」

「真的不疼,傻妹妹。」

唐月看到夜空擔心霖天擔心的眉頭都打成蝴蝶結的樣子走了神,有點嫉妒。

夫人問霖天:「你大哥二哥呢?還有,羽陽呢?」

「羽陽去……呃……」霖天估計夜空不知道夜風也受傷的事,便沒有說,「大哥有來?沒看到,二哥早上出去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這兩小子怎麽回……」夫人突然意識到什麽,說,「哦我知道他們去哪了,別擔心,我先去忙了。」

「夫人慢走。」

梅琳走出房間後,急匆匆地獨自走到護士服務臺,問:「星辰呢?」

「這……嗯……」那護士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夫人,另一名護士動了動她示意她說,她才回答:「夫人,星辰大人在左邊第二間病房裏休息。」

夫人急忙走到那間病房,開門進去,看到星辰躺在床上,如陽正在幫他削蘋果,她什麽都沒有說,只是雙目含淚,走過去抱住了星辰。

星辰呆住了,如陽也呆住了。

「夫人……怎麽了?」

「叫我媽啦,都什麽時候了,沒外人還叫我夫人!」夫人哭了出來,抱著他,心疼萬分。

「媽……好了,別哭了,我都老大不小了還讓您這樣抱著……別擔心,我不是孩子了。」

「我怎麽能不擔心你!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是我的寶,最珍貴的寶啊,你一分難過,我萬分生疼啊……臭小子,你怎麽可以這樣折磨你媽!」

「……」聽到這一番話,星辰緊緊抱住她。

「我要你長命百歲,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媽。」

夫人放開他,擦著眼角問他:「這次疼的厲害麽?孩子。」

「不會不會,這次不難受的,真的。」

「你每次都這麽說……」

「呵呵,真的不難受。」

「這次在哪發病的?沒摔著吧?」

「嗯,羽陽在,沒摔著。」

「羽陽知道了?!」

「嗯……」

「她也知道……你的病了嗎?」

「嗯……」

夫人嘆了口氣,雖然羽陽不是那麽脆弱的人,可是她還是不希望她多了份負擔。

「羽陽去哪了?」

「她應該是在夜風那裏吧,夜風不想讓家裏人知道,她怕他自己一個人孤單所以過去陪著他了。夫人,你和如陽快去看著霖天吧,我自己在這裏休息就好了。」

「傻孩子……嗯,我們馬上走,等等我叫幾個心腹過來照顧著你,你稍等一下。」

「嗯,好。」

夫人像對待小孩一般的捏了下他的臉,對他笑了下,領著如陽離開了房間。

他們一離開,他心疼難過的皺起了眉。

而另一邊,就在夫人離開後不到一秒,夜空整個人開始高度緊張起來。霖天看她表情糾結,忙問她:「小空,怎麽了?」

她搖搖頭:「沒……沒事沒事!」

「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呀?小~空?」唐月故意一臉擔心的走到她身邊,問。

她更緊張了,慌忙地搖著頭:「沒有沒有!那個……霖天哥哥,我先走了哦,陛下還在等我呢。」

「怎麽這麽急?嗯~自己小心點哦,別讓瑛瑛知道,她會擔心的。」

「好的,霖天哥哥。」

她剛要走,唐月攔下了她,說:「我送你吧,小~空~」

「啊?不用不用……」

沒等她答應,唐月就已經摟著她的肩膀往房外走去了。而夜空,臉刷的一下紅了,身體僵硬著,任他摟著她、帶走她。

於是,夜空一路僵硬著被他「摟」下了樓,到了他的車前才被放開。因為他的停車位本身就是特別安排的,車庫裏沒有半個人。他打開車門,邀她坐了進去,兩人都坐下後,唐月並沒有要開車的意思,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下他,卻發現他正在認真地看著她,她又開始緊張起來了——雖然她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都是高度緊張的狀態。

氣氛凝結著,沈默了一會兒,他用一種夜空沒有聽過的柔和聲音叫道:「夜空。」

她楞住了,他一向用輕佻的語氣叫她「小空」,從未聽過他叫她的名字。

「嗯?」

「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和你獨處呢……」

他那麽嚴肅,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點點頭,說:「嗯……你問吧……」

「你……」他一副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的樣子,說:「你見到我就跑,是不是因為不想見到我?」

她一聽,想都沒想就回答:「當然不是啦。」說完她才發現自己說出了難為情的話,捂住了自己的嘴。

「真的嗎?」他雙目放光,有些委屈又有些開心的看著她問。被他這麽看著,她又心軟了,點了點頭。

他聽完後,慢慢地靠近了她,她本能地往後移了一點,說:

「你……你幹嘛?」

但他的眼神很真誠,和平日裏的眼神不同,夜空看著他的眼睛,背貼在椅背上。

他認真地看著她,輕撫著她的側臉。她看著他,屏住了呼吸,眼中滿是緊張與驚訝,臉上的紅潮更加的洶湧了。

車裏的空氣中只剩下唐月的呼吸聲,他再次進攻,離她更進了一步,閉上雙眼,向她的嘴唇上靠去。

她已經快不能呼吸了,緊緊地閉上眼,抓著衣角,心中的小鹿瘋掉了一般的狂跑亂跳。然而,過了快十幾秒,他的嘴唇還是沒有靠上來,她微微張開眼,只見唐月正壞笑著看著她,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唐月開始狂笑了起來:「哈哈哈!怎麽有這麽笨的女生!」

她依舊不明白怎麽回事,繼續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小空,你以為我要再親你一次嗎?緊張成那樣!哈哈笑死我了!」

她突然明白了——他又在欺負她。雖然被他欺負是很正常的事情了,但這一次,她卻感覺到了很重很沈的失望。她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笑著,發現她的神情和往日不同,感到奇怪,又哈哈笑了幾聲後,停了下來,說:「你怎麽……不生氣?」

她默默地看著他,轉過頭看著前方,說:「唐月,我只是你的玩物之一吧?看我生氣,你很開心,我們只是這樣的關系罷了吧,像主人和養的小狗一樣?」

「你在說什麽!?」自己被誤解了,他很著急,很生氣,很震驚。

「我走了,我自己有司機。」她打開車門正要離開,唐月拉住她的手,用力地把她拽進懷裏抱住了她,另一只手摁住了她的頭,對著她柔軟稚嫩的雙唇吻了上去。

夜空的心跳完全被這突然的吻打亂了,頭腦一片空白,任他肆無忌憚的吻著她。

他不時的輕咬著她的唇瓣,一手撫摸著她的頭發,從左邊的座位挪到了右邊,和她坐在了一起。被緊緊地抱著的她小小的身軀幾乎完全被他的懷抱包圍著。他愈發得猖狂起來,趴在她的身上,侵犯的區域從雙唇擴展到了耳垂,又慢慢的吻到她的肩頸。她的腦中早已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夜空,你以為,我欺負你只是為了捉弄你麽?」他在她的耳邊停了下來,輕聲地說。

「……」

「我只是喜歡看你為我緊張的樣子,那樣我才能確定,你是喜歡我的。」話畢,夜空驚訝地看著他,和他的眼神纏繞在一起,半天,她才哽咽著問他:「你不是有讀心術嗎?」

他緊緊抱住她,深吸一口氣,告訴她:「我不舍得,那樣侵犯你……」

「……」她沈默著,眼淚不知覺地就流了下來,她的手緩緩的伸出來,抱住了他的腰。

感受到她的懷抱,他驚了一下,溫柔地笑了。他再次在她的唇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問:「怎麽了?」

「你混蛋……你不就正在侵犯我嘛……」

他溫柔地笑了下,又繼續吻著她的鎖骨,說:「伏芝夜空才是混蛋,讓我這個花花公子變成現在這副德行。」

「什……什麽?」

他沒有理會她,伸手解開了她領口的扣子,她嚇了一跳:「唐月……你……」

「你是我的。」

「……」

她完全呆住了,然而,她沒有反抗,她身上那件黑色制服被他三下兩下的除去,他侵犯的區域擴展到了全身。

時間就那樣過去了,**的她喘著氣看著身邊的唐月,他起身拿起她的衣服為她穿上,她沒有表情,只是看著他。幫她整理好後,他抱住了她,久久沒有說話。

「唐月……」

「嗯?」

「你已經得到我了,成功了,以後,請放過我這個玩物吧。」

「……」他被她的這番話震驚了,他才明白過來,為何她沒有說不,「夜空,你……」

「我走了,再見,不,應該是,再也不見。」

她推開了他,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車庫。他驚訝地看著她的背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突然發現他已經狠狠地傷害她了,他明明只是愛上了她,癡迷著她罷了。崩潰地罵道:「我到底在幹什麽!」

而背對著他的夜空早已淚流滿面,下身的不適不斷的提醒著她,把她心上的傷口撕得更大。或許她根本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但自從那天他吻了她,她的心就被他完全的占據,她為他深深著迷,為他心悸,可到今天她才從夫人口中得知他是個花花公子,她不願相信,但他的行為卻讓她不得不去相信,她明白她愛錯了人,可卻早已來不及了。

走出車庫,看著湛藍的天空,她抹幹淚水,在心裏默默地告訴自己:從今天開始,回到自己一年前的生活,再也不許想他,再也不許見他。

【兩個月後】

恢覆力超強的霖天一周後就出院了,不願呆在家裏養病還不斷的要偷跑去上班,結果被夫人下了死命令,不許他踏出瑞安城一步,直到他傷口恢覆完全為止。

夜空自從那天過後,工作得更加認真賣命,跟武平要了許多工作來做,把自己弄得很忙很忙。然而,說是不見他,可兩人同是命官,平日裏還是經常見面的,雖然她一眼都沒有看他,更別提和他說話,他想找她說話和她解釋根本找不到機會。

兩個月的時間,羽陽已經習慣了宮裏的生活,和夜風雖然有些顧慮和隔閡,但依舊是常常談心的好友。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

至於霖天和羽陽,兩人平日裏鬥嘴多過談心,霖天總讓她氣得跺腳,但事實上,兩人能見到面,彼此心裏都是幸福的,只是嘴上都不屈服罷了。

濁立的夏天總是很短,還沒來得及流汗流個痛快,秋天連招呼都不打就那麽過來了。

清心宮羽陽的書房裏,她靜靜地坐在床邊書桌上閱讀著萬亭近日的國家文件,神情平和寧靜,時而鎖眉深思,時而欣然一笑。看累了,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著窗外午後初秋的景色。

書房門外,霖天雙手抱胸靠在門邊的柱子上,閉著眼睛休息。他和夜風不一樣,夜風值班時會站在羽陽身邊,靜靜陪著她,時而和她聊天,時而和她討論起國家大事。霖天值班時卻從不在她身邊站著,只是坐在或站在門外她看得到他的地方,讓羽陽有事情再叫他。

其實說是護衛,更不如說是一種陪伴。

「際霖天~」羽陽走到門邊,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於是她輕輕在他耳邊叫了聲他。

然而,霖天依舊閉著眼。她癟癟嘴,擡起手輕輕碰了下他高挺的鼻子,霖天才睜開眼睛。

「副隊長大人,鼻子可是人最重要的部位哦~您睡得可真死,哪天你們殿下遇險了您還睡著可怎麽辦哦~」羽陽調侃著他,他摸了摸鼻子,活動著脖子說:「我只是在閉眼休息。」

「我,才,不,信,呢~」

「不信算了,叫我幹嘛,要出去了嗎?」

「沒有呀~只是出來溜達溜達,沒想到居然發現你在偷懶~哎~」

「……」他無語,四處張望著去避開她嘲笑的眼神。這時走廊的那頭傳來一聲笑,兩人朝那一看,原來是倓寧大祭司。

「大祭司,您怎麽來了?」羽陽忙迎上去行禮說。

倓寧淡雅的笑著,走過來說:「原是來和你們倆說件嚴肅的事的,沒想到看到你們兩這般光景,害我都嚴肅不起來了。」

「大祭司您說笑了~裏面請吧。」

倓寧還是笑,看著羽陽又看了看霖天,走進書房,坐在了窗邊的椅子上。

「大祭司,是什麽嚴肅的事情呢?」

「其實也並非多嚴肅,但事關重大,還是請你們倆跟我一起去趟天牢。」

「天牢?」

「抓到那天開槍射擊霖天的人了。」

「抓到啦?!太好了。是誰?」

「她叫嵐綾,安卡拉姆第一女殺手。」

「好,我們走吧。」羽陽的表情凝重了起來,安卡拉姆第一女殺手……看來,的確是安卡拉姆人做的了。

倓寧祭司騎上齊青獸先走一步,羽陽坐上霖天的車,隨後來到了天牢。

那個叫作嵐綾的女人被關在天牢的最深處,十幾名士兵跟隨著騎在齊青獸身上的倓寧和身後跟著的羽陽和霖天,走了許久才來到關著她的牢房。

她被綁在一根鋼鐵鑄成的大柱子上,幾條帶有咒語的鐵鏈拴著她的手和腳。她穿著一件黑色紗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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