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彼得交涉好關於血清的事項之後，洛安下心暫時告別哈利跟著《天橋》的攝影組去了加利福尼亞州的洛杉磯拍攝最新的好萊塢頁面。

作為《天橋》的靈魂，馬琳達是幾乎不能離開紐約的，所以和洛同行的只有奈吉爾。

還沒下飛機就能感受到南加州明媚的陽光和湛藍的天空，洛戴上墨鏡，扶住裙擺窈窕地走下飛機。

原本她手臂上還掛著一個行李袋，但是隊伍裏一個她叫不出名字的殷勤的小子執意要代她拿行李，那她也不打算拂別人的好意，就大方地讓給他了。

奈吉爾在背後無語地看著那個小子欣喜地接過行李袋後還亦步亦趨地跟著洛，絞盡腦汁想用各種話題吸引她的註意力，而洛則踩著細高跟邁著大步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只是偶爾回給他一個笑容。

多麽一個悲傷可憐的小夥計——他露出憐憫的表情，不忍心地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無情地指使他去後面扛拍攝器材了——要是他一頭熱地紮進對多洛蕾絲的迷戀中，恐怕今後有他傷心的了。

“你剛才表現得像個玩弄感情的混蛋。”他走到洛的旁邊指責她的行為。

“真的嗎？”洛捏住鏡腿從墨鏡的上方無辜地望著奈吉爾，但很明顯她並沒有在問一個問題，因為她很快把墨鏡戴回去，叉腰沖挑眉一笑，“我在釋放天性——”

而奈吉爾沒有覺得被迷倒，反到沒好氣地說，“我覺得你該遠離那個邪門的奧斯本小子，你都被他帶壞了！看看你的口氣！”

洛心中警鈴大作，猛地停下腳步回頭面向奈吉爾，瞪大了眼睛問道，“真的嗎？”

“是——的——”奈吉爾遲疑了一下，然後拖長了音誇張地說道。

洛目瞪口呆地在原地站了很久，就連奈吉爾摘下了她的墨鏡都沒有發覺。後邊的攝影組默默地趕上他們，又把他們倆甩到了後頭，時不時還回頭看看站在原地的兩人，以為他們在討論什麽拍攝靈感。

然而其實並沒有什麽拍攝靈感，只是一個人在思考人生，而另一個人在揶揄地看著。

“這可真是太棒了——”洛喃喃道，露出了像是偶然遇見了最不想見到的前男友似的神情。

“想通了？”奈吉爾好笑地挑高了眉毛，伸出食指直指洛心臟的位置，“承認吧，你愛上奧斯本男孩了。”

聽到這話，洛的眼神聚焦起來，下意識頗為誘惑地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然後擡眼對奈吉爾颯爽地一揚頭示意他們繼續走路，並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嘴硬的家夥——奈吉爾撇了撇嘴，然後兀自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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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杉磯的日子著實愉快，整天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比起冷漠的紐約，在洛杉磯與和善的加州人笑著打招呼真是一種享受，即使在名利場的代名詞——比弗利山莊中。

洛穿著舒適的米色絲綢背心和亞麻長褲，肩上裹著長圍巾，手上拿著一瓶冰水，站在遮陽傘下面，幸災樂禍地看著面帶厚重妝容的模特在羅迪歐大道上來回地走，後邊奈吉爾舉著相機焦頭爛額地跟著拍攝。

但久久拍不出想要的效果，不久後奈吉爾放棄了，他沮喪地擱下沈重的相機，一邊拿紙巾擦著汗一邊對著洛大喊，“嘿，洛！給我些水！”

洛被他滑稽的樣子逗笑了，難得善良地從租來的桌子上挑了一杯櫻桃口味的冰飲，從遮陽傘底下走出去遞給奈吉爾，哈利送給她的長方形蒂凡尼鉆石在她的耳垂下閃閃發光。

“啊，多謝——”奈吉爾楞楞地接過冰飲，但他拿到冰飲的瞬間又把它塞回了洛手中，然後突然小跑著後退還激動地大叫，“別動別動！保持那個姿勢！對，就這樣！”

他跑到遠一點的地方，雙手撐住膝蓋，看著洛發出了讚嘆的自言自語，“對，沒錯，這才是比弗利山莊，這才是名利場……”

洛的一手五指堪堪握住冰飲的杯子，另一只手托著手肘，黑色的長發盤成赫本頭，露出長脖頸和閃耀的鉆石耳環，臉微微偏向一側，流露出十分的漫不經心，像是在做一次完全不真誠的祝酒。

“好了嗎！這陽光要叫我融化了！”洛站了一會之後受不了地大叫起來。

“別這麽掃興！”奈吉爾跑前跑後地觀察了光線、街景、格局，只覺得實在完美，又興沖沖地指揮著一群男模特穿上侍者的衣服做出跟在洛身後的樣子，“拿著提包，對！你拿著冰塊和酒瓶……你過去打傘……”

然後他又飛快跑過去將洛手中的冰飲換成了香檳，“這就妥了！”

從街上回到遮陽傘下的女模特忍無可忍地翻了個白眼，不敢相信奈吉爾又一次撇下了專業的模特而找一個女編輯拍照。

她怒氣沖沖地找了一個凳子坐下，讓化妝師給她卸妝，忍不住道，“我才是專業的！”

化妝師手持著卸妝油聳聳肩，“但你不得不承認，她適合這種拍攝——你知道的，這種場合的……”

模特沒好氣地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麽了，因為她聽說法洛的男朋友似乎是個惹不起的家夥，所以她只能自認倒黴了。

有些人可真是好命，她盯著在陽光下擺著傲慢姿勢的法洛，嫉妒又無可奈何地狠狠喝了一口冰飲。

“如果你要換我拍攝的話，奈吉爾，你知道你必須放棄D&G還有娜西索·洛吉傑斯，而且我們這一期還沒有和布朗尼克商談。”洛在手裏的香檳又被換成香煙時，提醒道。

“別擔心，別擔心，”奈吉爾一邊調著鏡頭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馬琳達會搞定一切的，只要我們能拍出她滿意的效果——原本我還覺得她把你從巴黎挖過來是小題大做，現在我簡直想親吻她的額頭感激她的先見之明！”

接下來的拍攝就輕松多了，藝術就是這樣，沒有靈感的時候一筆都憋不出來，靈感到了幾分鐘就能畫完整個系列的設計稿。

白天在羅迪歐大道上的工作完成了，晚上的拍攝地點在比弗利山莊租借的暫時空置的豪宅裏——水晶燈、鎦金的黃銅裝飾、真皮沙發和深色家具，到處充斥著這樣的元素，倒是讓洛想起了哈利的別墅，幾乎就是這樣千篇一律的風格。

模特躺在代表好萊塢潛規則的紅色沙發上做著性感撩人的姿態，洛和奈吉爾站在鏡頭後面交談著角度和配裝的話題。

因為有了白天的靈感鋪墊，晚上的工作也很快結束了。畢竟好萊塢頁面的主場不是旅游介紹，而是明星采訪。

在一天之內極高效率地拍完了兩三頁的份額，剩下的時間就交給廣告部的同僚去采訪明星，攝影組只需要再給明星拍些近的鏡頭就能在洛杉磯放風了。

雖然只有兩三天的時間，但是能脫離馬琳達的恐怖威壓，大家還是欣喜若狂。

“說實在的，我沒覺得馬琳達哪裏恐怖。”洛抱著臂看向一邊正在翻著照片的奈吉爾。

“那是因為馬琳達對你特別厚愛，達令。”奈吉爾將手中的照片塞進洛懷中，調侃她道，“你知道編輯部的其他人是怎麽看待你的嗎？他們以為你上輩子拯救了世界才交了這種好運。”

洛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毛，其實她並沒有覺得馬琳達的挑剔有什麽錯，時尚本來就是這樣容不得重覆和敷衍的，只是馬琳達說話更加刻薄而已。

但她沒有把這樣會引起公憤的話說出來，只是把照片放進了胳膊上掛著的手袋裏，另一只手叉腰，“可以走了嗎？”

奈吉爾做出‘請’的手勢，“女士優先。”

接著他們就在洛杉磯的剩下兩天該如何安排討論起來，但是越討論洛越發覺其實她對這裏並沒有多大的好奇心。

是不是該回紐約呢，她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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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奧斯本宅。

礙於兩天前答應了哈利會勸蜘蛛俠去和他見面，自覺拖不下去了的彼得不得不換上蜘蛛俠的衣服，匆匆出現在了奧斯本宅中和哈利交涉。

但談話進行得並不順利，沒有了‘哈利的朋友’這層身份，蜘蛛俠在哈利眼中只是個僥幸成功獲得了蜘蛛基因的陌生人，一個成功的實驗體，而不是什麽英雄。

彼得再一次試圖用血液的危險性來勸告哈利，但是可想而知，連作為朋友的時候他都沒能成功，此時只是個陌生人的他只能得到更惡劣的態度。

“好吧，你要多少？”哈利仿佛解了什麽隱情似的輕輕地點著頭，然後露出了極為嘲諷的笑容，淺藍色的眼睛中凝聚著陰沈的風暴。

彼得不解，“多少什麽？”

“你想要多少，盡管開口。你要船？飛機？錢？你要多少？”他說這話時流露出不經意的傲慢和居高臨下。這就是哈利·奧斯本解決事情的方式，就像有句話說的，能用錢解決的，都不算問題。

他耐心等待著，期待高尚的紐約守護者——蜘蛛俠輸給對金錢的欲望。

但他同時十分急切，希望蜘蛛俠報出一個數目後心甘情願地出售他的血液，然後將這一切疾病和荒唐的事畫上一個句號。

但蜘蛛俠的回答讓他慌張了。

“我不要你的錢。”蜘蛛俠說。

那你要什麽！！——一瞬間哈利想揪住蜘蛛俠的領子狠狠地質問他。

但他沒有這麽做，因為他絕望地明白了蜘蛛俠之所以這麽說，不是因為想要談條件，而是因為他確實不打算交出血液。也就是說，無論他開出怎麽樣的籌碼，他都得不到他心目中的解藥。

他壓制住驚惶和憤怒，用最後一點理智企圖軟化蜘蛛俠的態度，“我以為……我以為你應該要救人，我以為你的任務就是拯救人的生命……”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無動於衷的蜘蛛俠，“你卻要看著我去死？”

而頭一次見識到哈利這樣尖刻一面的彼得也震驚著，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語言才能讓哈利心平氣和地接受等待，只能蒼白地道，“我是在保護你……”

這話同樣只起到了反效果，哈利拿著威士忌的手直指著蜘蛛俠，語氣中帶著剛愎自用的譴責，“不，你不是，你只是在保護你自己。”

“瞧，我們只是再需要些時間……”

哈利壓抑不住的憤怒和怨恨在一瞬間爆發到極致，猙獰地喊道，“我沒有時間！！”

他將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朝蜘蛛俠扔去，但是他躲開了，酒杯撞碎在他身後櫃門上，反彈回來的玻璃碎片劃破了哈利的臉。

彼得不敢相信哈利就這麽做出了攻擊的動作，心中充滿了對哈利的不可理喻和歇斯底裏而產生的驚嚇。

他覺得無力極了，最終丟下一句‘我會盡量研究相容血清的’就慌忙地逃離了奧斯本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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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菲麗西婭在傍晚例行到奧斯本宅向哈利匯報公司事務的時候，哈利已經毀壞了他所能看到的所有東西。

原本應該整齊排列在沙發上的靠枕被掀得滿地都是，酒瓶躺在四處，有的碎了而有的沒有，威士忌灑了一塊又一塊的地磚，需要簽署的文件、報告分散著浸在酒漬裏。

但是不見哈利·奧斯本的蹤影。

“奧斯本先生？”菲麗西婭驚疑不定地喊道。

“啊，菲麗西婭，你來得正好，把我的手機找來給我。”就見沙發背上先搭上了一只養尊處優的手，接著哈利就坐了起來。

“哦，好，行的！”菲麗西婭連忙答應下來，撥通了哈利的號碼讓他的手機響起來，就這麽找到了他的手機，然後遞到了他手上。

他背對著菲麗西婭，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因為醉酒而失去了理智的可怕勁頭。菲麗西婭遲疑了一下還是悄悄地後退，沒有再說別的什麽。

哈利飛快地從聯系人列表裏找到【Lo】，利落地按下通話鍵。

電話聯上後只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話筒裏響起一個輕柔的女聲，她說道，“哈利？”

菲麗西婭只見哈利的背影怔了一下，然後整個人松弛了下來。接著，安靜空曠的客廳裏就只剩下了哈利講電話的聲音。

原本在她的印象中，哈利·奧斯本是個和最親近的人都保持距離的冷血動物。然而此時他和女友通話的內容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用虛弱的語氣對話筒說道，“洛，蜘蛛俠拒絕了我……”

他的聲音透出一種發洩過極端憤怒之後的極度疲憊，似乎整個人都不堪重負，但仍舊支撐著打著電話，“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說會研究血清，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我沒有時間浪費了……”

“我會嘗試的——你什麽時候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這次卡文只持續了兩個禮拜，讓我維持住了隔日更的好習慣，yahoo！

因為吃了nimu安利的蝙蝠俠導致我現在感覺要從漫威宇宙走向DC宇宙了……然而我還有兩個關於覆聯1的腦洞orz，找機會會寫中短篇出來的。

我居然從小醜身上感受到了色。情orz

最後感謝錦瑟華年的地雷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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