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伊和路易斯約好了一起出門。上位惡魔恨不得立刻就走，馬不停蹄, 越快越好。

但裴伊卻認為他們不能走的如此匆忙, 在離開之前，他們還有好多準備工作要做。

首先, 他們需要獲取牛朗明戈的情報，對方在哪裏？在幹什麽？有多少兵力？

然後, 要安排好地下城的布防問題，如果布防沒到位, 在他們走後萬一被敵方抄了家可怎麽辦？

最後, 他們需要一個詳盡的計劃，讓牛朗明戈就算追查到光明神的禦座前都查不到誰是幕後黑手那種。

裴伊把條條框框都列了出來, 對路易斯道：“情報方面，我有熟悉的情報商可以使用，地下城布防有些麻煩，如果不讓哥哥們插手，我就只能去貸款雇傭自由傭兵，嗯，希望艾洛麗姐姐那裏還有跳樓價的雇傭兵介紹給我......閣下？路易斯閣下？您在聽嗎？”

路易斯回神，把寫的密密麻麻的羊皮紙從魅魔的手中抽出來, 轉而遞上幾塊尖叫菇烤餅幹，透明族管家很貼心地再捧上兩杯瑪麗女妖茶。

路易斯瞟了一眼羊皮紙, 筆記太滿了，還是不看了吧。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沒關系, 都交給我。我有自己的情報體系，城市布防上，也可以抽調我其他地下城的兵力過來。這些都不是問題。

現在，我們唯一需要思考的是，你想乘坐什麽交通工具出行？”

裴伊眨了眨眼：“我們不走傳送陣嗎？我這裏還有一些傳送卷軸，秘密行動的話，不帶坐騎會比較好？”

路易斯：“......”不，這一點都不好。走傳送還怎麽摟個小腰，搭個小背，你前我後，浪跡天涯。

堅決、不走、傳送！

裴伊見路易斯嚴肅著臉，以為有什麽問題，他輕聲問道：“您覺得，使用傳送陣有什麽不妥嗎？”

“當然。”路易斯在編借口哄騙魅魔方面，速度比處理突發程序混亂事件還要快。

路易斯：“傳送網絡遍布整個地底世界，任何生物使用傳送陣之後，都會有魔力殘留被傳送網絡體系記錄下來。如果要進行秘密行動，使用傳送手段才是最容易被追查到的方式。”

裴伊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他驚訝地捂著嘴：“魔神在上，秘密行動指導手冊上說的竟然是錯的嘛？”

路易斯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那種東西都是寫來騙新手城主的，千萬不要相信上面寫的東西。”雖然他的說法也不具有什麽普適性，畢竟調取整個世界的傳送網絡這種事情，想想也不是正常NPC能做的事情。

可是，誰讓路易斯是權限狗呢？

裴伊現在處於對上位惡魔有種盲目信任的狀態。很難解釋這是不是普通程序對主程序的權限臣服性導致的。

路易斯更願意把這叫做“魅魔對我的愛”。

“那我們應該怎麽做？”裴伊問：“不使用傳送手段的話，我們應該挑選一些速度快，並且隱蔽性好的坐騎？”

路易斯：“不，裴伊。今天讓我來教你，當你需要做一些秘密行動的時候，比起隱藏自己，你更需要強有力的曝光率。”

“曝光率？”裴伊喃喃重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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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百變怪好難打啊，有沒有中級法師？或者英語過了四六級，念和ICE相關的單詞，嘴皮子比較利索的初級法師？”

“沒有，我已經喊了老半天了。中級法爺現在是稀缺職業。啊，它為什麽要是一個冰系抗性低的怪物啊，長得這麽軟綿綿的，它應該物理抗性低啊。”

“那怎麽辦，這個任務也限時啊，我又要去重新接了。哇，我好想哭。”

“再等等，吃完飯人會多點。還好組隊能任務共享。我剛看滾姐組了一個團，硬是把百變怪磨死了。”

“滾姐沒去拖NPC過來打怪嗎？”

“哈哈哈，NPC也不是經常在原地等著她啊。要不然不是很破壞游戲平衡嘛？之前狗頭人副本，論壇上有人分析過，第一次的難度好像特別大，所以才有NPC過去。後面游戲公司好像調整了數值，變正常了就沒再拉過去過NPC了。”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

“哎，兄弟。你看那是什麽？我是不是看見老路了？”

“臥槽，還真是。難道是什麽隱藏劇情？”

“跟過去看看。”

裴伊看著路易斯有條不紊地安排好一切，一連串讚美把路易斯說的差點找不著北。接著，路易斯帶他來到了灰燼平原的邊緣。

眾所周知，灰燼平原十分空曠，除了主幹道，其他地方走上三五天都不一定能碰到一個有智慧的地底生物。倒是散落著不少魔物和無智慧地底物種。玩家統稱這些東西為小怪。

裴伊和路易斯來到的這個地方，邊上不遠處就是百變怪的棲息地。

不過他們的目標當然不是百變怪。

路易斯牽著裴伊在一個小坡上站穩，裴伊好奇地看著路易斯掏出哨子，放進口中吹了一下。

哨聲尖利，沖上半空。

片刻後，一只渾身漆黑的鳳凰樣鳥類生物從雲層中俯沖下來。

“暗影鳳凰。”裴伊驚呼道。

這只本體烏漆嘛黑，渾身上下繚繞著暗紫色光線，七個月亮都阻擋不住它的光汙染的大鳥，就是地底最拉風坐騎排行榜前3的暗影鳳凰。

它們是墮落的鳳王的眷屬種族，但墮落的鳳王從不出售這些暗夜鳳凰。不過，要是你幫助他在求偶期捕獲了火鳳凰的芳心，他就會無償贈送你一只。

裴伊很小的時候曾坐過一次暗影鳳凰，是他母親的第不知道第幾任情人帶他坐得。後來那個情人據說迷上了一位人類神官，立志做一個信奉光明神的大惡魔。裴伊的母親就把他甩了。

“我可以摸摸它嗎？”裴伊瞇著眼，癡迷地問道。

路易斯微微一笑，牽著裴伊的手放到了地垂下腦袋的暗夜鳳凰頭頂。

裴伊：“啊，真懷念。它們的羽毛上都附著著魔力的氣息。”

可不是，要不然光汙染這麽嚴重呢。

不遠處，玩家們蠢蠢欲動。

“這個坐騎帥爆了。”

“不就是鳳凰嘛，以前一個老游戲裏，奧的灰燼同模也是黑鳳凰，我也有啊。”

“切，我還有奧的灰燼呢。”

“那你感受過騎上去的感覺嗎？”

“別說了，我想要。”

“我們為什麽要擠在這裏討論坐騎模型？我想上去摸一下。”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空氣墻啊。過不去啦。我就像知道老路和魅魔在這兒幹嘛？我們辛辛苦苦做主線的時候，他在和魅魔談情說愛嗎？我好檸檬啊。”

“從內測以來的老路各種表現看，我覺得還真有可能是NPC在談戀愛。吃狗糧游戲。”

“我不想吃狗糧，我想幹掉老路自己上。”

“兄弟，有志向啊。”

“餵餵餵，老路不會是聽見這句話了吧？他過來了！”

“嘶，老路難道要對我動手！我是不是應該下線躲一下？”

玩家在揣摩NPC行為模式的時候，裴伊也在奇怪路易斯為什麽往那邊走。

當然不是去和玩家打架的啦，路易斯也沒那麽閑時刻監視玩家的行為。他甚至沒註意玩家們在說些什麽。

“暗影鳳凰喜歡吃這裏的百變怪，這家夥脾氣不太好，出遠門之前，我們得先讓他吃飽。”

裴伊聞言，點頭道：“是的，鳳凰們大多數都這樣。我倒是覺得很可愛。”

路易斯松開手裏的韁繩，暗影鳳凰立刻飛撲出去。

玩家們四散逃離。

有只半獸人玩家找好掩體後，趴在地上看見暗影鳳凰並不是在朝玩家攻擊，而是對著百變怪下手。

尖利的喙一啄，百變怪的心臟就被啄走了。剩下的百變怪屍體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在玩家眼裏閃閃發光。

暗影鳳凰一口氣把這一片刷新出來的百變怪全吃完了，才仰著脖子鳴叫一聲，拍拍翅膀又走回裴伊和路易斯身邊。

裴伊摸了摸它的喙，暗影鳳凰用力盯著魅魔的手，似乎覺得這是個游戲。

“它很喜歡你。”路易斯冷淡地瞥了眼這只坐騎。

裴伊沒察覺出路易斯冒出頭的酸氣，笑了一聲，張開翅膀自己飛到了暗影鳳凰的背上。

“路易斯閣下，快上來。”

魅魔高興地招呼著上位惡魔。

路易斯慢慢吞吞地展翅飛上去，自己叫的坐騎，酸著也要騎完。

暗影鳳凰起飛，裴伊坐在路易斯的身前，腰上不著痕跡地環上一雙手臂。緊接著，上位惡魔的膜翅包裹上來。

“坐好，我們要進行一段超高速飛行了。”

裴伊和上位惡魔起飛後，剛才四散躲避的玩家又跑了回來。

百變怪的屍體閃閃發光。

感謝老路在此地泡仔，任務物品我們來啦。

“我從沒感覺過老路這麽好。”

“我也算是有幸蹭過NPC的光了，截圖記下來，我要去和還沒做這任務的玩家吹噓一下這任務超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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