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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暗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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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聽頌飛快從方覺夏身上爬起來, 他聽到叮的一聲, 是房門打開的聲音。

“操,他們怎麽會有房卡?”裴聽頌推方覺夏來不及, 只好自己飛快跑到方覺夏的床上。

方覺夏楞楞地望著天花板, 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直到淩一帶著攝像進來。

“Surprise!”淩一蹦蹦跳跳地進來,“公布全團懶覺王是誰的時候到了……”

這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原以為裴聽頌一定是悶頭呼呼大睡的那一個, 沒想到這小霸王現在竟然規規整整靠坐在床上, 肚子上蓋了個枕頭,滿臉營業假笑, 兩手交疊放在上面, 跟《蒙娜麗莎的微笑》性轉版贗品似的。

“Morning.”

裴聽頌純正的美式英語讓淩一產生了走錯劇組的錯覺。太奇怪了, 照平時裴聽頌的德行這時候應該早就倆枕頭把他給轟出去了,居然還這麽大家閨秀地跟他道早安,鬼上身了吧。

反倒是方覺夏,在他進來之後用被子把自己一裹, 跟個玉子燒似的從床的這一頭滾到了另一頭。

不對啊, 這氣氛怎麽這麽詭異……

淩一是個機靈鬼, 很快就發現有什麽不對,他猜想是不是他倆剛吵過一架,可這大清早的能吵什麽呢?

他清了清嗓子,拎起自己的睡衣領子假裝成對講機,“編號01編號01,突襲任務完成, 沒有捉到懶蛋,準備前往下一個房間!Over!”

“等等,”裴聽頌下巴一揚,“你哪兒來的我們房間的房卡?”

淩一一副就等你問的表情,一屁股坐到床邊,以賭王般的架勢掏出三張卡,抖了抖眉毛,“都是強哥給我的。”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差點兒就被捉奸在床了。

裴聽頌翻了個白眼,“起開,我還要再睡會兒。”

“不吃早餐嗎?”淩一試圖拽開他的枕頭,這翻臉翻得也太快了,“裴小六,我們去吃早飯吧。”

唯一的遮羞枕就要被淩一給弄開,裴聽頌當然不幹,“我不餓你自己去,我困死了。”說罷他就掀了被子蓋在自己身上,悶頭假睡,“記得幫我關門!”

真是古怪。

攝像在後頭,淩一也不好說什麽,生怕自己深究下去萬一捅出什麽大婁子,身為一個人精,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手上。

“行吧,反正我完成突襲鏡頭了~指標達成!”淩一從床上起來,意外地發現裴聽頌掀開被子之後,露出了昨晚方覺夏喝酒時穿的T恤。

不對啊,為什麽覺夏的衣服會出現在小裴的床上呢。

就在淩一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這雙堪比列文虎克的眼睛又瞄到了一個更奇怪的點。

方覺夏的枕頭邊放著裴聽頌的手機!那個騷包的紫色手機殼絕對是他的沒有錯!

草,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驚人的秘密。

淩一懷揣著激動、狂喜且害怕的覆雜情緒,速速將不明所以的攝像大哥趕了出去,自己乖乖帶上了房門,“那你們別睡過了哦。”

他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一心想著結束拍攝之後立馬把他觀察到的驚天秘密發到四人群裏,帶著兄弟們好好吃上一頓瓜,吃得飽飽的!

等到淩一的大嗓門和腳步聲漸行漸遠,確定沒有再回頭的可能時,裴聽頌才掀開被子,從方覺夏的床上下來,順帶把冒出來的那件T恤也捎帶上,扔到背過身去的方覺夏跟前。

方覺夏顯然還是堵著氣,把自己悶在被子裏頭都不探出來。裴聽頌坐到床邊,感覺自己又回到昨晚的尷尬境地,怎麽扒拉也扒拉不開。

“餵,方覺夏,昨晚的事你真的不記得了?”裴聽頌簡直不敢相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跟這兒演電視劇呢,“你真的一丁點兒都不記得了?”

方覺夏啪的一下子掀開頭上的被子,一言不發瞪著裴聽頌,聲音也恢覆了他日常的冷淡,全然沒有了昨晚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樣子,“你別想騙我。”

“我騙你?”裴聽頌氣極反笑,表情像個棄婦,“你知道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麽嗎?是誰哼哼唧唧沒個消停,哄也哄不好非得抱著才睡覺。你睡著之前我楞是一秒鐘都沒閑下來過你知道嗎?現在翻臉不認人了,方覺夏你真的是沒有心。”

方覺夏瞇著眼裹在被子裏,對裴聽頌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表示懷疑,“不可能。”

“行,非得讓我放大招,”裴聽頌氣得肺疼,“知道什麽叫打臉嗎?我今天就讓你嘗嘗打臉的滋味兒。”說罷,裴聽頌拿起壓在枕頭一角的手機,找到了昨天的錄音文件,兩腿一份騎在了這個方覺夏牌玉子燒上。

“我真是個天才,我就知道你會翻臉不認賬,所以……”

滴的一聲。

房門又一次打開了。

“我先進去!”

“噓噓噓!”

“擠什麽擠我拖鞋掉了!”

握著手機的裴聽頌騎在了方覺夏的身上,回頭盯上剩下的四個成員,六臉懵逼。

“那個……”淩一手裏拿著拖鞋,臉上掛著心虛的笑,“大家是來關心你們,怕、怕你們打架……”

裴聽頌毫無靈魂地笑了笑,“打架,床上打架?”

說完他從方覺夏的身上下來,面對這幾個闖進來的吃瓜群眾,“滿意你們看到的嗎?”

“嘖,時機不好。”賀子炎摸了摸下巴,“我們應該再晚一點進來。”

路遠打了個響指,“再晚點不會結束了嗎?”

江渺咳嗽了兩聲以示警告。

淩一:“沒那麽快吧?”

哐哐哐倆枕頭砸到四個人身上。

“滾滾滾。”裴聽頌白眼直翻,“我怎麽會有們這群隊友?我太難了。”說完他從床上下來,揣著手機走近浴室。

淩一乖巧地跑去方覺夏那兒,“你沒事吧覺夏?其實是……是隊長要來給你送解酒藥,然後我們就都跟來了。”

“沒事,就是頭有點疼。”方覺夏坐起來,套上T恤,洗漱完之後跟著大家一起下去吃早飯。團綜的攝影也跟了過來,拍攝他們的自助早餐之行。

一路上裴聽頌和方覺夏也沒有機會獨處,兩個人還坐得老遠。幾個人吵吵鬧鬧,吃完就被程羌拎走去做造型。

大概是因為知道這一天的慈善晚宴會有熱度,雜志社上午就放出了之前裴聽頌和方覺夏的采訪視頻,截選了幾個問題。很快,#聽覺偶像定義#的詞條登上熱搜,這種問題本身就具有話題性,所以也引發了廣大熱議。這兩個男團出身的偶像,第一次以舞臺和精致外表之外的特質被大眾所看到。

路轉粉的不在少數,甚至扭轉了許多人對於偶像這個職業的偏見。當然,也有很多營銷號帶節奏聲稱這只不過是提前寫好的采訪稿,是這個雜志捧人的一貫套路。總之正向言論和無腦黑對吵起來,熱度就以不同尋常的速度得以攀升。

漩渦中心的兩個人此刻正在化妝室,聽著程羌對晚宴的註意事項嘮嘮叨叨,反覆車軲轆。他們是這個圈子裏新冒頭的苗子,一切都還不穩固。虎視眈眈盯著的人實在是太多,一個不小心他們好不容易新起的火苗就會被無情碾滅。這就是娛樂圈。

“記得最後的大合照,要讓著前輩們,千萬不要一個勁兒往前沖,哪怕擋臉也無所謂,搶C位是要不得的,這種話題寧可不要。”

淩一重重點頭,“知——道——了。”

江渺:“放心,一會兒我會帶著他們的。”

方覺夏沒有說話,也沒太聽進去程羌的話,頭痛在藥物的作用下有所緩解,可他依舊記不起昨晚發生的事,只是隱隱約約覺得發生了點什麽,否則他們也不可能一大早醒來抱在一起。

難不成他昨天真的發了酒瘋對裴聽頌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

可裴聽頌個子高,力氣也比他大,就算是他真的要酒後亂性成功率也不高啊。

他腦子太亂了,根本沒有餘地去思考其他的事。這很奇怪,他明明有工作在身,為什麽會一直糾結在和裴聽頌一起度過的那個晚上,這一點也不像他。

[知道你昨天晚上多乖嗎?]

[睡完就翻臉。]

裴聽頌最後說的幾句話反覆在他腦海裏回想,怎麽聽怎麽不對勁。方覺夏摁了摁睛明穴,閉著眼睛仔細搜索記憶。

“今天覺夏把頭發吹起來好了。”造型師搭理著他的頭發,“覺夏的發際線好看,梳起來顯得五官更精致。”

“胎記要不要遮一下?”

方覺夏想說隨意,沒想到裴聽頌搶先開了口,“有什麽好遮的,又不是瑕疵。”

他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又瞥了一眼完成造型低頭聽歌的裴聽頌。

“那就不遮了吧。”方覺夏對著造型師姐姐笑了笑。

六個人的造型統一成白色西裝,款式和細節上稍有不同,方覺夏是白色燕尾,裴聽頌則是馬甲加長款西裝三件套。時間緊張,結束完妝發造型後他們立刻開車前往主辦方。

車門打開,隊長第一個下去。他們聽見紅毯兩邊的粉絲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呼喊著他們的名字。

方覺夏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下了車,裴聽頌走在他的身後。他們邁上紅毯,一步步走向主辦方簽名板,六個人並排站定,臉上帶著微笑。

“歡迎,歡迎人氣男團Kaleido!”

粉絲的呼喚聲幾乎要沒過主持人的聲音。這條紅毯走下來似乎很漫長,讓方覺夏不由得想起他們出道那一年的某個音樂頒獎禮,他們早早抵達主辦方紅毯,但卻被工作人員攔在外面,等待其他的演員、歌手,甚至是同年出道的其他團體先進去。等到卡萊多的六個人走上去的時候,紅毯兩旁的粉絲已經寥寥無幾,甚至連代拍的黃牛都走得幹凈。

剛出道的他們,連一個自我介紹的機會都沒有擁有過,只快速地在擠滿了各種簽名的板子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潦草結束了那場自尊心的游·行。

“這應該是Kaleido第一次來到這裏參加慈善時尚盛典,”粉絲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主持人尷尬地笑笑,“大家真的太熱情了,我們來打個招呼吧。”

江渺說了個一二三,六人齊齊舉手,“大家好,我們是Kaleido!”

男主持人笑道,“今天Kaleido的造型是白馬王子風嗎?”

江渺得心應手地應付著主持人的回答,他們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視,率先入場,可以在空白的簽名板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無數的閃光燈對著他們閃爍,喊著他們的名字,只希望可以拍下一張新聞照。

進場後他們接收工作人員的指引,進入到晚宴內場,距離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他們被告知了特定的圓桌席位號碼,一個圓桌安排六到七人,卡萊多一個團正好可以坐滿。

會場內燈光布置得很晦暗,所有的光線都集中在舞臺上,方覺夏下意識將目光鎖定在自己前面的江渺身上,場地內的桌椅布置得很密集,走道窄而彎曲。

能見度很低,他小心再小心,可斜前方有一個被推出的椅子,和別的不在同一軌道。

他看不清。

邁開腳步的時候,方覺夏的腰被一只手扶住,牽引著將他的軌跡偏轉了些許。

恰巧避開了那個障礙。

使命達成,那只手卻沒有離開。定制的燕尾西裝裁出腰線,修長的手指自然地擱在上面,仿佛天生就應該如此。

人理所當然會為未知的事物產生情緒波動。

可方覺夏知道他背後是誰。

他仍舊為這已知的唯一而心悸。

一顆心在晦暗的視野裏跳得明晰,像忽明忽滅的螢火,安穩地推著他前行。

“找到了。”江渺對了對桌號,“大家坐吧。”

所有人都坐下,順著站位依次坐下,方覺夏的身邊就是裴聽頌。會場內並不安靜,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還有陸續落座的藝人。

方覺夏沒有看他,只輕聲開口,“你不用幫我。”

這樣的語氣連他自己聽都覺得有些冷漠了,但方覺夏只能這麽說。他將自己的秘密告訴裴聽頌是因為已經露餡,他迫不得已。可他從未期待過因為這個缺陷獲得裴聽頌的“多多關照”,這是他最討厭的事。

他並不自卑,從沒有任何一天因此感到不自信。

很正常,和所有人一樣。

所以他不需要區別對待。

裴聽頌笑了笑,拿起桌上擺好的高腳杯,倒了些蘇打水放到方覺夏的面前。借著短暫的靠近開口,“我沒有幫你,我在幫我自己。”

“我知道你很強,不需要我。”他的側臉被舞臺上絢爛的燈光打亮,“但我需要一個營業對象。”

“所以我拜托你,”他看向方覺夏,嘴角帶著笑意,“給我留一點發揮的餘地。”

方覺夏撇開眼神。

他的心跳得更亂了,仿佛有一只手伸進他胸膛,強行撥動藏在裏面小時鐘的秒針,所以它開始崩潰,開始失靈。

方覺夏喝掉面前的水,維持著表面的鎮定。

再次擡頭的時候,身邊經過了一隊藝人,穿著成套的黑色西裝,全是眼熟的人。

“七曜居然坐隔壁。”淩一小聲開口。

裴聽頌聞聲,手托著下巴看過去,看見其中一個染著亞麻色頭發的家夥,好像正對著他們這邊舉起手,賣力揮著,臉上掛著社交性的笑。

梁若。裴聽頌心裏念了一遍這個相當乏味的名字。

他在沖方覺夏招手吧。

裴聽頌扭頭看向方覺夏,只見他依舊是那副冷靜的模樣,微笑著對那個熱情的家夥點了點頭。

這是很禮節性的動作,裴聽頌清楚。不光清楚,他還知道方覺夏遠不是這樣的人,他會激動,會氣到說反話,會因為聊夢想閃閃發光,也會想要依賴其他人。

這是這些人都不知道的方覺夏。

可他轉念一想,他認識方覺夏也不過兩年,真正相交甚至不足一月。他又了解什麽呢。

他低頭拿出手機,編輯了一下消息。

沒過多久,方覺夏的手機震動一下,他有些奇怪。

[kaleido裴聽頌:你不是想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嗎?自己聽。]

[kaleido裴聽頌:分享錄音 ]

這就是他口口聲聲說要給自己的證據?

沒有拿耳機。

方覺夏想了想,脫了外套從位子上站起來,跟隊長交代了一句,“渺哥,我去一下洗手間。”

“嗯,去吧。”江渺又補了句,“好像從那個門出去就是。”

方覺夏點頭,沒有多看裴聽頌一眼就離開了。

裴聽頌自然是不樂意了,怎麽一給他發消息他就去洗手間。但他也不好直接跟上去,於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灌進去。

“沒想到我們也能跟七曜坐一起了。”淩一自嘲。

江渺對他示意,讓他不要繼續,淩一才低下頭,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他們不是第一次和七曜有瓜葛。出道那年的年末頒獎,原本kaleido很早就爭取到了表演機會,但最後一天的時候,他們卻被臨時通知,節目名單發生了變化,他們的表演必須取消。

沒有了表演機會,可他們還是得去,坐在觀眾席上的六個大男孩看完了全場,看到自己三分鐘的一首唱跳被壓縮到沒有,變成了七曜的十三分鐘組曲。

他們知道沒有辦法,誰紅誰有發言權。

也是那一場,裴聽頌第一次有了自尊受挫的感覺。他明白他父親當初對他說的,“你的世界太理想了,你應該看一看什麽是普通人的生活,什麽叫做微不足道。”

會場的明星越來越多,七曜桌的梁若卻站了起來,朝著之前方覺夏走的那個門走出去。

“我就是不舒服,憑什麽那個梁若還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對著覺夏嬉皮笑臉。”淩一沈默了沒有多久,還是忍不住,盡管他說的很小聲,但裴聽頌還是聽見了。

“他做了什麽?”裴聽頌問。

路遠轉了轉杯子,“梁若的資質絕對不是As練習生裏的上位圈,他能出道覺夏卻被趕走,還是以官推的地位出道,這裏面總有問題。”

“特別有意思的是,”賀子炎靠在椅子背上,觀察著梁若走後七曜團其他人的反應,“他們團的關系好像不怎麽好。”

淩一想到了什麽,“對了,我記得我們快出道時,這個梁若還來找過覺夏,當時就在公司停車場,我取外賣的時候看到了。”

裴聽頌皺眉,“發生了什麽嗎?”

淩一搖頭,“不知道。我也看不出覺夏的表情,不過他那天晚上沒回宿舍,在練習室睡的覺。”

“別猜了,可能就是朋友。”江渺給他們挨個倒水,“網上還流傳過他們練習生時期的合照,看照片……關系挺不錯的,笑得很開心。我們都不知情,這些事就別再討論了,尤其要分場合。”

隊長發話,其他人也沒法再說什麽,大家只好默默地看著舞臺,等待著第一個節目。

這個會場的洗手間並不好找,方覺夏找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裏很豪華也很隱蔽,他走到洗手池邊,拿出手機把音量調到最小。

太荒唐了,荒唐到方覺夏自己拿著手機笑出了聲。

他竟然會因為裴聽頌發給他一個錄音,大老遠離開會場找一個僻靜地方去聽。

手指正要點開,門口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

“覺夏?”

方覺夏聞聲擡頭,看到了走進來的梁若。

“太好了,你真的在這裏,我還怕我出來碰不到你呢。”梁若親切地朝他笑,“我們見上一面太不容易了,你最近還好吧。”

方覺夏握住手機,語氣平靜,“挺好的。”

“我早上在熱搜上看到你的采訪了,真厲害。你和當初一樣,一點都沒有變。”梁若走得更近些,“是不是挺忙的,你知道嗎我給你發了好多消息,你過生日的時候我給你發微信,想跟你出來吃飯慶祝來著,你都沒有回。”

方覺夏笑了笑,他記得自己生日的時候七曜正在日本開演唱會。

但他沒有戳穿,“是嗎,謝謝你,我很久不用社交軟件,收不到這些消息。”

“原來如此。”梁若笑得很燦爛,伸手想要擁抱,但被方覺夏躲開了。

這個動作似乎是令他很受傷,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失落起來,但方覺夏神色自若,他擡腳準備離開。

“我們一定要這樣子嗎?”

梁若的話令他頓住腳步。

“我們明明是很好的朋友,過去陪著你沒日沒夜練習的人是我不對嗎?”梁若擡頭看向方覺夏,眼神中滿是委屈,“當初的事我很感激你,難道不是因為我們是朋友,你才願意挺身而出的嗎?現在為什麽不理我了。”

“你其實在說謊對不對?你根本就還是在怪我。”

方覺夏沒有說話,他不善應付這樣的場面,這讓他覺得疲累,有點喘不過氣。

他不想回憶起過去的經歷,他花了很長的時間說服自己,他做的沒有錯,他的挺身而出沒有錯,他堅持自我也沒有錯。

“覺夏,過去的事……”

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將梁若的辯駁打斷,方覺夏擡起頭,看見靠在門框邊的裴聽頌,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

“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梁若扭頭看向他,“不好意思,我們現在有點事……”

“太好了。”裴聽頌沒有聽他把話說完,單手插兜徑直走進去,“我就是要打擾你們。”

梁若忽然間梗住。

“方覺夏。”裴聽頌走到他的面前,站定,歪了歪頭,“為什麽不回我微信?”

方覺夏一下子楞住。

他本來是要回的……

裴聽頌一把攬住他的肩膀,“上個洗手間磨磨唧唧,我還以為你走丟了。聽了我發給你的東西嗎?”

“還沒來得及。”方覺夏老實說。

“沒帶耳機吧。”裴聽頌往他的前襟口袋裏投進去一枚無線耳機,“回去坐著聽,站著不累啊。”

梁若似乎無法忍受這兩個人的無視,他做著最後的掙紮,“覺夏,你……”

裴聽頌停下來,語氣不善,“本來強哥和隊長囑咐我,出門不要惹事的,我答應得好好地,非要逼我犯規。”

他轉過來,居高臨下打量著梁若,語氣裏滿滿的惡劣,“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不就幫了你一次,自己在心裏感恩戴德就夠了。”

梁若深吸一口氣,“你……你有什麽資格評論我們過去的事?”

“憑我是他隊友,”裴聽頌攬過去的手握住方覺夏的肩頭,“憑我和他朝夕相處,憑他最後實現的那個夢想有六分之一要寫我的名字。”

裴聽頌冷笑一聲。

“你又是什麽?”

梁若用那雙無辜的眼睛瞪著裴聽頌。

“不想說?”裴聽頌作出思考狀,“我替你想想啊……前公司的練習生?分道揚鑣的舊友?還是頂替他的位子出道的人?”

“又要名利,又要友情,還要道德綁架。”

他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挑了挑眉。

“你配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裴·惡童·欺負哥哥的都滾蛋·聽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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