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吭哧吭哧跑過去就看到天氣姐跟小襄鈴在外面打得正嗨，沒空管她們，我繞到屠屠房門前直接一腳踹開門，就見屠屠臉色蒼白、汗涔涔地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胸口，一臉痛楚。

我立馬走過去把他扶起來，看他一臉的汗水頓時覺得有點心疼，擡手便向他的身體裏註入靈力。自從通過伏羲獲得仙力以後，我就相當於重塑過身體，不必再像以前那樣接觸焚寂煞氣就會受到萬蟻噬骨的痛苦。

片刻後屠蘇身上的痛感減輕了幾分，緩緩睜開眼看清楚是我，伸手就要把我推出去，我一時沒有防備又躲避不及，倒退了幾步後背一下撞在門板上撞得生疼，火氣一下子竄上來，我立刻就惱了，什麽意思啊到底？！

使勁拽著他拉到床上，現在我不跟你計較，先制住煞氣再說！可這娃偏生不願意讓我制，反手拉過我的手腕就要把我往門外送。

“你到底想幹嘛？！”

“出去！”屠蘇憋著一股氣道，嘴唇慘白。

就差沒說滾了是吧？我瞪著他，“我要是偏不呢？”

屠蘇放開我的手，後退了幾步，臉色變得煞白，這時晴雪跑過來扶住他，“蘇蘇！”

襄鈴也跟過來一臉關切地望向他，“屠蘇哥哥你沒事吧？”

“好！很好！”倒是我庸人自擾了，本來就不用我，晴雪也可以幫他克制煞氣的對吧？何必眼巴巴跑過來自討沒趣？不覺得太多餘了嗎？

我轉身就走。

“蘇蘇你的身體怎麽樣了？”晴雪焦急的問道。

屠蘇眼睛不離我的背影，抽出被晴雪抓住的胳膊擡手捂住胸口輕咳了兩聲，半晌答道，“…我沒事。”

********

次日清晨。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前廳內方如沁一臉凝重地看著襄鈴問道。

“我也不知道她是誰，不分青紅皂白就過來打我！”晴雪背著手站在屠蘇身邊說道。

“明明是你先打我的！”襄鈴不服氣地出聲爭辯。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闖到我家來？”方如沁又問道。

襄鈴扭頭看了看方如沁，“我、我是來找屠蘇哥哥的……”

晴雪聞言立馬轉頭看向屠蘇，一臉疑問。屠蘇雙手抱胸，蹙著眉頭，“我又不認識你，你為什麽要找我？”

襄鈴一時間苦下臉，露出委屈的神色。方如沁見狀開口道，“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麽隨隨便便地闖到我家來，還在這裏信口雌黃地亂認親？”

“我……”

“襄鈴！”就在這時方蘭生突然出現在門前，看見襄鈴立刻面露驚喜。

“好，你不說，”方如沁沒註意到方蘭生就在門口，見襄鈴答不上來，立馬回頭向丫鬟吩咐道，“玉兒，去報官！”

“二、二姐！”方蘭生聞言就沖了過來，拉住襄鈴的胳膊跟方如沁解釋，“襄鈴、襄鈴是我的朋友！”

“朋友？什麽朋友三更半夜亂闖我們家、還跑去找屠蘇？”

“找屠蘇？”方蘭生面露疑惑，“襄鈴你不是來找家人的嗎？找屠蘇幹嘛？”

襄鈴垂下腦袋跺跺腳就跑了出去，方蘭生叫一聲想追上去，卻被方如沁攔了下來，“站住！不許去！”

“二姐，我好不容易把她請家裏來，你怎麽能把她給趕走了呀？那下次見面我怎麽跟她交代呀？！”

“你有沒有想過怎麽跟我交代？她為什麽一直跟著你？來家裏有沒有什麽企圖？你都知道嗎、了解嗎？！”方如沁對著方蘭生就是一頓訓斥，“這麽大人了，一點腦子都不長！什麽人都往家裏帶，成什麽樣子啊？！”

“好！我沒長腦子！讓二姐生氣、我走行了吧？！”方蘭生哼了一聲，甩手就走。

“走走走！我也走！”方如沁見狀氣得不輕，也跟著揮袖離開。

眾人皆散後，晴雪轉身看向屠蘇，“你真的不認識那個襄鈴嗎？我聽她口口聲聲說認識你，昨晚還以為我要害你跟我大打出手，她好像很在乎你的樣子……”

屠蘇想了想，接著搖了搖頭，“可能我小時候認識，現在忘了吧。”

“你究竟忘了多少人啊！”晴雪忍不住說道。

屠蘇張了張口，“…我去藥廬找少恭。”說罷轉身就走。

晴雪幾步追了上去，“你昨晚剛忍過煞氣，今天不要太辛苦了！”

“……我沒事了。”

“我昨天幫你用的秘術是幽都古書上學到的，可能是我的方法不當，所以……”晴雪擡眼直視屠蘇，“我是真的很想幫你壓制住煞氣！”

“…我相信你。”屠蘇移開目光，“只是…以後，就不用麻煩你了。之前煞氣發作的時候，我都能控制住它，反而昨天晚上……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焚寂煞氣太過兇惡，師尊是劍仙，耗損了大量的修為才為我抑制住煞氣，何況是你…晴雪，我不想你再因為我而受累了。”

“我……”晴雪註視著屠蘇離開的背影久久無言。

可我、是心甘情願的呀……

藥廬。

“屠蘇你來了，”少恭看見屠蘇走近笑道，“勝男怎麽沒跟你一起？”

屠蘇垂下眼搖了搖頭，“……今天早上沒見她。”

少恭眼神閃了閃，又道，“我聽小蘭說，你昨天晚上煞氣發作了，你沒事吧？”

屠蘇依舊搖頭，手上只顧整理藥材。

少恭笑了聲不再說話，屠蘇埋頭繼續幹活也不說話。

********

接連幾天我一直都在外面四處奔走，基本不待在方府，也不去藥廬。到北海之淵要經過一片冰川，需要帶抗寒的衣物和足夠的幹糧，另外到那裏水也是個問題，火折子必須要有，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東西要準備，於是我就到處逛，采購去那兒可能用得到的各色物品。這些天我幾乎誰也沒見，飯在外面吃，只晚上回去睡個覺，也立刻回自己房裏，哪兒也不去。

心裏很煩，雖然我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煩什麽。

從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兒以後，心裏其實坦然了不少。既然是自己以前欠下的債，那就還上好了，反正我也不是那麽沒擔當的人，做錯了，改過彌補也就是了，也免得日後糾纏不清的更麻煩。所以就算是後來對著女媧，跟天帝伏羲做交易，也沒有覺得特別的煩或者害怕什麽的，事情已經成這樣了，我還能怎麽辦？真的什麽都不管就回去？恐怕那裏也不是那麽好回的吧……

無論跟誰鬥，我都處在弱勢的一方，與其逃不掉被動的去接受什麽，還不如主動點，主動出擊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可以得到更大的好處也說不定。更何況來這兒這麽久我也算有了幾個交情不錯的朋友，他們肯幾次三番地救我，那麽就當是為了回報他們幾個也值了。只是…卻沒想到現在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想承認看到屠屠跟晴雪在一起會不舒服，可事實是，不僅心裏會難受，就連身上都感覺不自在。

以前還能笑著調侃他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晴雪的、更喜歡少恭和晴雪誰啊、要怎麽追晴雪啊…諸如此類的問題，現在…卻是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了。

他們是官配我知道，晴雪有多喜歡屠屠、對他有多執著我也知道，盡管曾經腐了一段時間（其實現在依舊，咳…）覺得少恭跟屠屠很配（男才郎貌、天造地設神馬的，咳咳…），但我知道少恭深愛的是巽芳，而屠屠，也許依然會喜歡晴雪……

我的確做不到像晴雪那樣，始終繞著一個人打轉，我生活的中心不可能只圍繞一個人，我喜歡獨立自主的生活，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和想做的事，現代人的思維跟古代畢竟是不一樣的，所以……

而且我連以後的幸福都賭掉了，這是不是代表我跟屠屠的結局其實早已經註定了？

愛而不得。

…… ……

天宮。

“忘川，既已下凡，還回天庭作甚？”天帝的嗓音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回天帝，我下凡去了異界，如今回來要克服這天地威壓，想要恢覆仙力。”

“也不是不可，但你必須拿東西來交換。”

“交換？”

“不錯。所謂有得必有失，你想要得到力量，必然要拿你一樣東西交換才可以。”

“你想要什麽？”我抿了抿唇。

伏羲眼裏閃過一道精光，“你，生生世世的幸福。”

“什麽意思？”

“即為，你要用你今後每一輪回，生生世世的幸福來交換你今日所求，如何？”

“好歹也是天帝，難道你不覺得自己獅子大開口，過分了嗎？”我扯扯嘴角，忍住破口大罵的沖動。

伏羲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既如此我們便來打個賭如何？我可以先滿足你的願望，還你仙力，讓你避過天地威壓，任你在這裏自由行走。不過，若是你沒能將太子長琴改天換命，便要你生生世世的幸福來償還怎樣？”

“如果我成功了呢？”我挑挑眉。

“若是成功，我自放你回原來的時代如何？”

“好。不過既然是給太子長琴改天換命，總要有個明確點的標準吧？怎麽樣才算我成功？”

“太子長琴如今分為歐陽少恭跟百裏屠蘇兩個半魂，皆為兇煞異常的命數，你若是可讓他們二人安度此生便算成功。”

“一言為定。”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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