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西混混沌沌地醒來，下意識想要捂住自己的腎，被捅穿的感覺還殘留著。但是下一秒她就意識到，她的雙手都被束縛在兩側。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一群穿著白衣服的人站在她面前，神情不一。

葉西茫然地晃了晃腦袋，整理整理混亂的記憶。上一秒她是在……聖島的神座——不，不對，上一秒她還在書店倉庫門口，她正把一個警察揍趴，這時候不遠處的警車突然爆炸。混亂之中，一個戴著口罩全副武裝的男人提著槍出現了，她看見他的打扮，大腦一陣刺痛，然後就眼睜睜看著他走過來，在她後脖頸上重重一敲。

那個男人。那個打扮——不會錯！那是冬日戰士！那是、那是——

——那是巴基。

泰茜——不，葉西眨眨眼睛，打量著把她捆在這張椅子上的白大褂們。

她想起來了，巴基說他要去面試，然後就先離開了教堂。但是事實上，他是……回到了九頭蛇。

那麽現在她是在……

“你醒了，泰茜小姐。”一個帶著眼鏡的青年男子在手中的本子上記錄著什麽，“你好，我是你的個人心理醫師，Dr.克羅索夫。”

“請註意，”克羅索夫旁邊的一位禿頂的男人不滿地說，“這個‘Doctor’的頭銜特指的是學位，你還沒有拿到執業醫師資格，目前要不是組織人手不足，怎麽樣你也不會擔任這個職務的——”

“是這樣嗎，浮士德醫生，我聽說你的博士學位也是來路不明啊。高加索理工大學醫學院——抱歉，是我孤陋寡聞還是怎麽，這是所新建的社會主義大學嗎？”

葉西眼睜睜看著克羅索夫和浮士德在她面前開始撕逼，一個女醫師走了過來，掰開她的眼皮觀察了一下，然後拍拍她的臉，比較溫柔地問：“聽得懂俄語嗎？”

“不。”葉西用英語回答。

女醫師開始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記錄，然後接著問：“年齡？”

葉西猶豫了一下，說：“20.”

“唔。”女醫師挑了挑眉毛，“但是你的骨齡是15.”

“我15那年就停止生長了。”葉西回憶了一下她給泰茜做的設定，“好像是變種能力的副作用。”

女醫師舔了舔嘴角，顯然有些興奮：“好，那麽……可以介紹一下你的變種能力嗎？”

“索菲亞，我是她的個人醫師！”

“得了吧克羅索夫，皮爾斯讓我們來共同診斷，而不是讓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博士生來糟蹋珍貴的變種人資源！你知道組織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搞來這麽一個變種人的嗎？伊萬諾夫娜，你也是，為什麽你要從紅房子分部趕過來插手我們九頭蛇的事？”

“因為紅房子正缺人。她顯然是個很棒的苗子。”索菲亞·伊萬諾夫娜在本子上不停地記，“請簡要介紹一下你的變種能力好嗎？親愛的？”

克羅索夫和浮士德都是一臉被擠開的不滿，葉西瞟了眼他們，然後乖乖回答漂亮醫生姐姐的問題：“我，呃，我能看到人剩餘的壽命，就是你還剩下多少秒可以活。而且我還能將人的壽命進行轉移，比如把他生命中的十秒鐘轉移給你，這樣你就可以多活十秒，而他少活十秒。”

“哦，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索菲亞快速寫著，兩個男人也趕緊開始記，“那麽你能說說浮士德醫生剩餘壽命是多少嗎？”

葉西緊張地吞了口口水，盯著浮士德頭頂看了一會兒，默默翻著白眼計算了一下，說：“呃，35年7個月零3天。”

浮士德楞住了，然後他和克羅索夫對視了一眼，索菲亞看起來興奮得快把本子寫破了：“很好！很好！很好！了不起的計算能力！”

“皮爾斯說你還可以快速移動？”克羅索夫趕緊問。

葉西眨了眨眼睛，看著他們三個雙眼放出駭人的光，緊張地縮了縮：“呃……我把我自己的時間流逝速度放緩了，所以可以快速移動。”

“我去打報告。”索菲亞記上最後一筆之後旋風般沖出這間小小的房間，“這樣的孩子不能留給你們九頭蛇糟蹋！紅房子一定要把她要過來！！！”

“做夢吧你就！”浮士德沖她的背影氣急敗壞地喊，“你們生源那麽多，還缺個屁人！”

“浮士德醫生，紅房子最近的確缺人。”克羅索夫戳了他一下，“他們是地域性組織，我們不是。”

“閉嘴吧你，難不成由著她們搶我們生源？？？”浮士德瞪他一眼，“我們就這一個冬日戰士成功了，前段時間還給我們搞失聯，組織上下都要瘋了你知不知道？趁這機會咱們多弄幾個出來備用！”

葉西尷尬地打斷他們的撕逼：“那個……我能說兩句嗎？我到現在還是不是很明白我的處境……你們能不能稍微幫我解釋一下？”

兩個醫生對視了一眼，然後浮士德理了理白大褂，清清嗓子正要開口，克羅索夫就忙不疊地說：“這裏是九頭蛇美國分部，你現在是我們的組織資產了，是我們的預備役戰士。我們需要你配合我們進行對於變種人的相關研究——”

“等等，打斷一下，預備役戰士是什麽玩意兒——”

“克羅索夫！你跟她說這些幹嘛？”

“總要讓她了解情況嘛，上次抓住的那個變種人不僅能力沒她強，而且態度也差，沒過多久就廢了，我覺得就是組織沒有和他進行良好溝通……你看這個小姑娘態度多好！”

葉西：……對不起，你們九頭蛇這個樣子是要被團滅的。

“明明就是你們在他身上亂做試驗——”浮士德反駁。

“你們冬日小組也沒好到哪兒去，那個洗腦裝置都舊成什麽樣了，就是不願意換！”克羅索夫絮絮叨叨，“你們那個洗腦原理非常過時，我已經向組織提交了改造方案，現在還沒有受理——”

“請你搞清楚，我才是冬日戰士的個人心理醫師！怎麽洗腦要不要洗腦都是我說了算！”浮士德咆哮。

“是嘛？”克羅索夫不依不饒，“那上次冬日戰士在政審的時候闡述了一通資本主義價值觀，政委叫你們洗腦，你說他現在精神狀態不穩定不能洗，結果還不是照著政委的意思去洗了？”

“這不一樣！政委說話你不聽？你想不想混了？”

葉西：……對不起，有沒有瓜子啥的，想嗑。

“你根本沒有貫徹九頭蛇精神！我們制造冬日戰士的根本目的是為了九頭蛇服務，而不是為了蘇聯！”

“你太天真了，小博士！沒有蘇聯的資金和技術人員，我們怎麽檢修冬日戰士的鐵胳膊？他這回出去一趟根本就沒有護理機械臂，現在又得大修！現在還在修！你以為我願意來看變種人？那邊一圈人圍著他我根本沒法給他做心理測試！”

克羅索夫的胸膛一起一伏，然後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既然你這麽閑……後勤部的莉莉婭今天調休，你可以跟她去看電影。”

有一瞬間，葉西以為自己看錯了，然而的確，浮士德的背後突然升起了大團的粉紅泡泡。他故作鎮定地清清嗓子：“你慢慢研究，我去拿兩張電影票。”

浮士德快步走了出去，差點飄起來。門被“哐當”關上之後，葉西說：“啊，你們九頭蛇挺可愛的。”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可愛。”克羅索夫翻了個白眼，“一點兒也不。”

“我以為你們是那種很標準的邪惡組織，天天就是研究著統治世界，但我沒想到你們這麽接地氣，要和官僚主義扯皮，和同行部門競爭，搶生源，還有閑心談戀愛看電影啥的……”

“那麽……”克羅索夫突然湊近，眼睛亮閃閃的，“我聽說你以前進過兄弟會？那麽變種人的組織是那種標準的邪惡組織嗎？是不是真的天天計劃著統治世界？是不是？話說我當初進了九頭蛇之後有點失望……兄弟會收不收我這樣的普通人的？我有博士學歷！普林斯頓的！”

葉西噎了一下，她想起來為了和叉漢子聯動她的確給泰茜這個進過兄弟會設定，不過她寫到羅主教死掉那裏就坑了……之後的叉漢子和婦聯的劇情根本都沒有計劃過！

而按照JJ讀者們幫她完善世界的尿性，在她沒寫到的地方完全就是讀者們腦洞的自由發揮，讓她猝不及防一直被世界惡意糊一臉。上一個世界就是，洛基的性格也完善得太完美了吧！捅腎什麽的可不可以不要沖著她來？？？能不能善待一下作者？？？虧得她傳送回現實世界之後哭著把文完結了，還給了個HE，換一個脾氣差一點的作者幹脆就把洛基寫死了好嗎？

而這個世界也一定程度上偏離了原本軌跡，雖然紀歌為了她不要崩泰茜的人設，特地把她的記憶抹去了，還把泰茜橫沖直撞的性格投射到她身上，但是瓜總還是大家熟悉的那個又慫又懶的瓜總，最後被羅主教威脅的時候，原本應該是泰茜自己暴起手刃變態的，結果瓜總縮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還是艾倫進來“哆來咪發嗖拉西”七刀結果羅主教性命。

巴基被九頭蛇找到的劇情她原本就構思好了，但是之後泰茜的去處葉西還沒個計劃，原本是開個叉漢子的X學院地圖和回到兄弟會兩種選擇，她拋硬幣拋了半天沒個結果，然後steam正好夏季大促，她就……跑去下了堆小黃油開始連夜打游戲了。

游戲傷腎啊！

“呃……無論是學院還是兄弟會都不收普通人，而且兄弟會比九頭蛇還接地氣。”葉西開始瞎扯，“你知道嗎，兄弟會的頭子萬磁王他的愛好是收廢鐵，前段時間他隱退之後就跑去煉鋼了你知道嘛！太讓我失望了！我好歹是個未成年小姑娘，總不好跟著一個煉鋼工人到處轉是不是？”

克羅索夫看起來像是被打擊到了：“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完全邪惡的想統治世界的組織了嗎？？？”

“我覺得九頭蛇已經夠邪惡了。”葉西安慰他。

克羅索夫一臉傷感：“你剛來，根本就不知道，之前依附著蘇聯的時候還有黨建活動，定期開學習組織會……我們是邪惡組織九頭蛇！為什麽我們要學習共產主義精神！？還有我們所有成員都要學《國際歌》，你能想象教冬日戰士學《國際歌》那是怎樣的酷刑嗎？教他俄語已經是苦差事了，還要教他唱歌？？？”

“誒，詳細給我講講教冬日戰士唱歌的事兒唄……啊，那個，醫生，能不能把我從這個椅子上解下來，我總覺得被捆著和你嘮嗑挺奇怪的。”

“啊，可以。你精神又沒有問題……”克羅索夫被她的一聲“醫生”愉悅到了，馬上上前幫她解扣子，“是浮士德那家夥神經兮兮的一定要把你捆起來，因為他平時是照看冬日戰士的，習慣了。”

葉西聽到這裏心裏悶悶地一疼。

克羅索夫扶著她站到地上，幫她把椅子調到正常狀態，葉西也不敢輕舉妄動，乖乖坐下。克羅索夫拖過一張椅子坐在她面前。

這間屋子沒什麽東西，只有這架束縛椅，還有一臺像是用來電擊的設備。葉西不敢亂看，看著克羅索夫跟他嘮嗑。

話癆克羅索夫嘴巴就沒停下來過：“當時教冬日戰士的是我的博導，他那天回到宿舍的時候簡直就像跟熊搏鬥了一天。他說冬日戰士的語言學得很快，但是歌唱得不好，而且他不喜歡唱歌，一跑調就心情煩躁，然後就很兇狠地瞪著博導，我們博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老頭啊，他受不了總是被那種人形兵器盯著，教了一天唱歌差點心情崩潰。後來那次政委把他重新洗腦之後他們通知博導讓他再教一次，我們博導當時差點哭出來……誒你眼圈怎麽紅了？”

“心疼。”葉西努力把眼淚憋回去。

“你真善良，是不是心疼我們博導啊？”克羅索夫看起來很高興，“對了，我拿到一份你的檔案，上面說是你收留了冬日戰士，真是個熱心腸的小姑娘！不過寫報告的人標註說有人聲稱你們在談戀愛！有這回事兒嗎？我以為冬日戰士除了憤怒沒有別的感情了呢。哎情報科那幫人很喜歡八卦的，說不定是捕風捉影編出來的——你肯定也受不了冬日戰士吧？談戀愛什麽是假的對不對？”

“唔。”葉西覺得心口疼，“假的。他就是個沒感情的殺人機器。”

克羅索夫飽含同情地看著她：“真可憐。”

瓜總：……QAAAAAAAQ

克羅索夫是怎麽在九頭蛇長得這麽傻白甜的？

葉西想不明白。

“這是員工證，進門刷一刷，食堂刷一刷，進宿舍之後洗澡也刷一刷……你們這些固有資產，就是在事業編制裏面的成員，像是冬日戰士啊特工們啊……可以隨便刷員工證，不用往裏面充值。像我這樣的非事業編制刷卡就要從工資裏扣錢……”克羅索夫絮絮叨叨地帶著葉西逛九頭蛇這個據點內部，他先帶她去她的宿舍，九頭蛇員工的宿舍都是單間，一件件小房間挨在一起，房間裏也就是簡單的一室一廳帶衛生間，不過家具很齊全。

“衣服你要自己洗，原本是有洗衣房的，但是最近組織內部整編，洗衣房沒人管了，所以最近都得自己洗衣服……浮士德那個老單身漢能一件衣服穿一個月你信不信！”

“他就不怕熏著冬日戰士然後被打一頓嗎？”

“他還真不怕。”克羅索夫帶她出來，然後前往內部小超市，“原本冬日戰士是完成任務之後就繼續封凍，可是最近組織決定讓他和特工一起接受訓練，說是還有任務，暫時就不封凍了，所以他現在也是拿著一張員工證自己住宿舍去食堂，也得自己洗衣服……我真想看看冬日戰士洗衣服的樣子啊hhhhhhh”

葉西想起上個禮拜巴基自己坐在小板凳上默默搓背心的樣子，噗地笑出聲。笑出聲之後鼻子又酸酸的。

再也見不到這樣的巴基了。

“小超市的東西很全，這是我們反抗食堂的唯一救贖——這個薯片特別好吃！強烈推薦！還有這個速食咖喱飯，我一次買一個月的量……哦，嗨！索菲亞！你還沒回俄羅斯？”

“你想趕我走呀？”美艷的紅房子負責人正在結賬，看著葉西也笑瞇瞇地打了個招呼：“喲，小泰茜！他們居然把你這樣的大殺器放出來溜達？”

“泰茜做過危險等級測試了，她比你無害多了。”克羅索夫往籃子裏放薯片，一邊反駁索菲亞。

“說真的，要不要來我們紅房子？”她引誘葉西，“紅房子裏有很多和你同齡的小姑娘，還有好看的大姐姐喲~”

“索菲亞，泰茜20歲了。”克羅索夫把一籃子薯片放上結賬臺。

葉西有些心虛，索菲亞翻了個白眼：“說真的，難不成你不是拿對著小妹妹的態度對待她的？”

克羅索夫刷卡：“嗯……畢竟她心理年齡可能也就在15歲上下……你覺得你幾歲，泰茜？”

“我20.”葉西面無表情。

“你看，還沒走出叛逆期呢！”克羅索夫說，然後自作主張地給她買了一盒泡泡糖。

最後克羅索夫帶她去食堂看了看：“為了保密，食堂雇的都是特工的家屬，不過因此飯菜也不好吃……而且大多數都是蘇聯人，你信不信他們能讓你一天三頓頓頓紅菜湯？”

“紅菜湯挺好喝的吧？”

“那是飯店水準的紅菜湯！”克羅索夫讓葉西仔細觀察那些正在吃飯的特工的表情，“你看他們是不是看起來很不想把食物吞下去？是不是都是一臉愁苦？”

葉西想怎麽也不能比她高中的食堂更難吃吧？

“那今天我就舍身陪你感受一下……”克羅索夫把她領到6號窗口，“這個打飯的大叔給的配菜最多，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他們排著隊，克羅索夫還在叭叭叭叭：“說真的你可別被索菲亞騙了，她們紅房子就是寡婦組織，天天還要練芭蕾，練完芭蕾練射擊搏鬥，還要學怎麽色.誘目標，他們組織最出名的就是那個娜塔莎羅曼諾夫，已經是特工界聞名的了，組織給她包分配了一個飛行員老公，結果老公還飛機失事——”

葉西心裏一激靈，紅房子，怪不得這個名字這麽熟悉，就是黑寡婦之前所在的組織！

“練芭蕾的小姑娘大腳趾都是變形的，你能忍受那種痛嗎？當初我老爹想讓我去做特工，我說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也不是謙虛，我可怕疼了——”

食堂突然詭異地靜了一秒，葉西不明所以，隨著目瞪口呆的克羅索夫看向食堂門口，那裏，一個一身黑色制服一臉不高興的男人走了進來，然後他猶豫了一下，徑直向著6號窗口走來。

是巴基。

“……天。”克羅索夫喃喃，“原來他要自己管自己的事情是真的。話說他會因為食堂菜太難吃暴起把那些廚子全掐死嗎我期待這一刻很久了——誒他是不是想排在我們這隊？？？他怎麽知道這個窗口的大爺配菜給的多的？？一定是浮士德那個老狗告訴他的！”

葉西楞楞地註視著巴基，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正在笑，巴基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瞥了她一眼，然後沈默地站在了克羅索夫身後。

葉西覺得克羅索夫都要開始哆嗦了。

“那個，醫生，”葉西回過頭捅捅克羅索夫，“你排我前面吧，幫我打一份，我不知道吃什麽好。”

“好好好。”克羅索夫迅速竄到前面去，一秒也不想多待。

葉西站到了巴基前面，感覺籠罩在他的影子下，這是來到九頭蛇後前所未有的安心。

“……讓他幫我也打一份飯。”突然，一張員工證伸到葉西面前，她回頭看向巴基，他認真地看著她，遞出上面有他一臉不高興證件照的員工證。

“好。”葉西笑了，然後快樂地重重捅了一下克羅索夫，“冬日戰士讓你幫他也帶份飯！”

旁邊那排的特工們對克羅索夫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克羅索夫：……QAAAAAAAQ

作者有話要說：  快樂的九頭蛇日常……

紅骷髏的棺材板要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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