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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作死精一動不動的站在一個沙丘上,估計是遇到了麻煩。

項海葵正想著要不要過去看看,將他打暈帶回去,幫父親省點心,路溪橋先看到她了,久旱逢甘霖般激動大喊:“姑娘!姑娘!”

項海葵驅著駝獸噠噠走過去。

“姑娘幫幫我!”路溪橋不認識她,現在也無法放出神識,窺不出項海葵的修為。

但她背著劍匣,膽敢一個人來關外,肯定不是一般人。

項海葵打量著他的腳下,不敢輕易靠近:“公子這是怎麽了?”

路溪橋:“不知道啊,我走到這片區域,駝獸突然就陷下去了,我摔在地上,站起身之後,雙腳像是被沙子黏住,動不了了。”

項海葵皺眉,這是什麽怪物,沒有聽說過。

“姑娘,我叫路溪橋,是王都路家的嫡系子孫,路家知道嗎,整個中州商會,有三分資源捏在我家手裏,只要你救我,隨便你開價。”路溪橋一拍胸脯,特別豪氣。

項海葵扔了顆靈珠過去,果然一到路溪橋的區域,立馬像被吸鐵石吸住,瞬間落地。

不知是什麽怪物,但不會太厲害,因為天狂沒有反應,入不了它的眼。

“救你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立刻離開邊境,回王都去。”

“那不行。”路溪橋拒絕,“我來關外有重要的事情做。”

項海葵:“你要做什麽?”

“我……”

“說實話,不然我不救你。”

“姑娘真能救我?”

“能。”項海葵不說廢話,哢,開啟背後劍匣,抽出天狂,擡臂指向他,挑挑眉。

這劍……!

“是你!”路溪橋想起來了,是先前飛舟上踹他之人!

他登時大怒,胸口又痛起來,想罵人,可她確實救過自己,現在還要指望她。

路溪橋考慮了下:“那你也答應我,我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別人。”

項海葵:“可以。”

路溪橋:“是這樣的,關外有個地穴裏,封印著一只蜃妖。那蜃妖可不一般,是上古時代這片大漠的主宰。”

“中州有個大世家得知消息,請了一位陣法高人,潛伏來這裏許多年了,一直在查找封印之地,打算放出那只蜃妖,打破項衡在邊境的防守,除去項衡這個眼中釘,順便讓邊境大亂,發國難財。”

項海葵認真回憶了下夢境,好像真有這麽一回事。

但那只蜃妖有些時運不濟。

它跑出來後,想要大殺四方,重振往日雄風。

可當時她父親恰好入魔發瘋,已將邊境屠個幹凈,渣都沒給它留。

它被搶了風頭,怒氣沖沖去找她父親講道理,然後就被錘死了。

從頭至尾,一點兒水花都沒掀起來。

項海葵撓撓頭:“是孟西樓?”

路溪橋一揮手,嗤之以鼻:“孟西樓懂個屁的陣法!何況,這消息是我路家得到的,陣法師也是我路家請的,我家請誰也不會請姓孟的。”

項海葵驚呆了:“你路家幹的?”

路溪橋:“對!”

項海葵不信:“騙人的吧,這種家醜你都敢說?”

路溪橋瞪著她:“你以為我想說?不是你讓我說實話,才肯救我的嗎?”

項海葵:……

“那你來關外做什麽?”

“我也懂陣法,我是來加固封印的。”路溪橋亮了亮自己的儲物鐲,用眼神瘋狂暗示她,自己有個秘密法寶,一定能加固成功,“我勸了我爹,他不聽,還罵我是個蠢貨,我便決定自己動手,讓他瞧瞧我的本事。”

項海葵朝他豎起大拇指。

突然覺得這個作死精,竟有點兒可愛是怎麽回事?

“閉上眼睛。”她說。

“好嘞!”他趕緊閉上。

項海葵振臂,天狂劍身上盤著的蛟龍宛若活了過來,上下扭動。

一股力量順著她執劍的手,一路爬過手臂,蔓延全身。

這還是她第一次使用“狂化”,因為天狂剛升級,狂意太少,只能輕微狂化。

別說變蛟龍了,額頭上都沒生出龍角,僅僅是臉上換了一副煙熏妝。

從駝獸背上飛起後,她在空中一個翻滾騰身。

當路溪橋腳下那片詭異沙地準備吸住她時,她頭朝下,借用這股強大吸力,將天狂劍重重插|進沙堆中!

嗡……

嗡嗡……

沙面如同海波,開始此起彼伏,隨後一股蓬勃巨力從腳下湧動上來,火山噴發般,將她和路溪橋都噴了起來。

狂化時的項海葵,體重是以“噸”計算的,所以沒被噴多遠,就落了地。

路溪橋則直接上了天!

摔下來時,已經口吐白沫的暈過去了。

狂化之後,項海葵進入賢者時間,也不管那坑洞下究竟是個妖怪,將路溪橋撿回來扔上駱駝,趕緊溜了。

……

一個時辰後,項海葵遠遠瞧見一座座土黃色的城堡,聳立在茫茫戈壁上,正是她要找的部落。

“站住!”

堡上冒出數十人,手中閃著靈光的弓箭瞄準了她。

項海葵忙停下:“我是從銀沙來的,找……”

話未說完,聽見一個聲音:“阿彌陀佛,她是貧僧請來的。”

堡上眾人立刻收弓,對項海葵抱拳:“原來是大師的貴客,冒犯了,請!”

項海葵進入城堡後,一眼就瞧見一群五大三粗的壯漢身邊,站著一朵“白蓮”。

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他的皎潔、純凈和美好。

多看他兩眼,都仿佛褻瀆了他一般。

項海葵深深吸了口氣,走上前去雙手合十:“大師,麻煩了。”

道辰先看向駝獸上的路溪橋:“這位施主……”

“哦,他沒事。”好歹是個六品,摔不傷的,項海葵將網兜裏的罐子雙手遞給道辰,“大師先看看它吧。”

道辰大師接過來,打開蓋子檢視了下小黑蛇,目光中透著一分悲憫:“貧僧盡力而為。”

一聽這話,看來情況不妙,項海葵還是先道謝。

她在外面等著,道辰捧著罐子走進禪房。

盤膝坐在蒲團上,罐子放在面前,道辰望著裏面虛弱的小可憐兒,嘴角突然詭異的勾起:“陰長黎,果然是你!”

真是巧了,道辰和陰長黎之間仇深似海。

這仇怎麽說呢。

當年道辰還不是和尚,他千辛萬苦找到了傳說中無所不能的陰長黎,願出賣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求陰長黎指點,讓他成為當世最強的劍修。

陰長黎提出一個條件,要他為奴百年。

道辰應下了。

鞍前馬後,任勞任怨。

一百年後,陰長黎贈他一柄神劍,說這是世上最強的劍。

道辰知曉他的能耐,自然歡天喜地就去練了。

這一練不打緊,他發現此劍根本無法傷人,非但如此,劍境中還有一個水槽。

每救一個人,得到一份感激,水槽內的水位便會上升一點點。

以此來提升修為。

他跑去質問陰長黎。

陰長黎端坐在王座上,神色從容,笑的優雅,說:你想學這世上最強的劍,此劍最適合。

因為此劍名為“天仁”。

仁者無敵。

都無敵了,難道還不是天下最強的劍麽?

道辰當場就給氣禿了頭,神他媽的仁者無敵!

如今,他垂目望著罐內“穿”著青絲腰帶的小黑蛇,也笑起來:“你也有今天!”

作者有話要說:陰總:…

……

嗷,昨天又熬夜又看閱兵,浪了。

明天晚上八點更新。

☆、壞胚子

項海葵在外等候大半個時辰,道辰出來了。

聽他解釋許久,項海葵聽懂了,小黑蛇需要住院治療,起碼三個月,還不一定救的活。

項海葵再次謝過道辰,便牽著駝獸離開了。

她要將路溪橋這作死精帶回銀沙。

蜃妖現在並非當務之急,而且從夢境來看,它即使被放出來,修為也所剩無幾,沒幾分本事了,不足為慮。

行至半路,項海葵通過追風觀氣術,察覺前方有靈氣波動,竟是白星現。

“小白!”她放聲大喊。

不一會兒,白星現騎著駝獸過來,緊張的打量她:“小葵妹妹,你見過道辰大師了?”

“剛見過。”

“沒事就好。”

白星現松口氣。

海葵納悶:“怎麽了?”

日頭曬的難受,白星現先喝口水:“你昨夜說起道辰,我一時沒想起來,睡一覺,我想起來了,他是個壞人,所以有點兒擔心你,便跟過來瞧瞧。”

項海葵:“壞人?”

白星現指著她背後劍匣:“道辰和咱倆一樣,都是神劍的劍主。我叔叔手□□有三柄神劍,最早那柄天仁劍,正是送給了他。”

“當年叔叔通過占蔔,等待一個有緣人,等到了道辰。道辰想要成為最強的劍修,可叔叔發現他戾氣深重,嗜殺成性,手上沾滿怨念,是個橫死街頭的短命相。原本,是不打算理會他的……”

可既然有緣,又不知這緣分從何而來,陰長黎便以贈劍為要求,將道辰留在身邊,希望能點化他一二。

然而足足一百年的時間,都沒能動搖他一絲一毫。

陰長黎便將天仁劍贈給了他。

“天仁,是一柄至善之劍。叔叔希望這柄劍,能最後挽救他一下。”

項海葵聽了天仁劍的修煉方式,嘴角一抽,怪不得道辰這麽兢兢業業治病救人。

敢情並非出自一顆慈悲心,是被逼的啊。

項海葵:“既然都修了天仁劍,那你還擔心什麽。”

白星現搖了搖頭:“你有所不知,叔叔先前曾去探望過他,回來說了句沒得救了。叔叔極少會這樣評判一個人,那麽道辰此人,必定是黑了心肝,爛進骨子裏了。”

項海葵摸摸下巴,道辰在銀沙也好幾十年了,救人無數,聲譽斐然,這可做不得假。

但自家老板不可能看錯人,她心頭忐忑:“我將小黑蛇留在那兒了,應該沒問題吧?”

道辰若不救小黑蛇,那蛇也是個死。

救了反而是功德。

“你沒事兒就行,管那條蛇做什麽。”反正自己是吃不著了,白星現沒心情理會它。

“不行,我得回去瞧一瞧。”

項海葵又折返回先前的部落,被告知她前腳剛走,道辰便出門去了。

原本的擔憂,只是一點點直覺,現在項海葵認為此事大有蹊蹺:“小白,你說這些神劍同氣連枝,可以相互感應?”

“沒錯,距離只要不是太遠。”白星現將兩顆金門牙掰了下來,“我就是憑天寶劍尋到你的。”

他明白項海葵的意思,說著話,將天寶雙劍拋上半空:“去!”

道辰一手提著裝有小黑蛇的罐子,一手持著一個陣盤,站在一處沙丘上。

“陰長黎,你以為給了我一柄無法殺生的功德劍,我就無可奈何了?”

道辰冷笑著,將陣盤拋了出去。

一剎那,華光大現。

道辰正是路溪橋口中,王都路家請來的陣法大師。

他來漠北行醫數十年,只為尋蜃妖封印之地。

尋起來相當困難,因為困住蜃妖的是一種上古“流沙陣”,沒有固定區域,會一直在這廣袤的沙漠移動。

“陰長黎,你知道我為何救你,不讓你死嗎?你可是大妖怪啊,我哪裏舍得你死?”

“等下我會抽了你的魂,用來加強陣盤靈力,將那流沙陣給吸來。然後再讓蜃妖吃掉你,它便會重振當年雄風,甚至會更上一層樓。”

待那時,整個中州邊境便會被它屠戮一空,成為人間煉獄。

等蜃妖積攢足夠多的惡報,他再出手以天仁劍誅殺,豈不是立刻就功德圓滿了?

這種制造災禍再處理災禍的方式,他早已試過許多次。

他就是靠這個修煉起來的,否則憑隨緣救人,要救到哪一年去?

“等我合道之後,脫離此劍,我依然是天下最強,哈哈哈哈……”

想起稍後邊境萬萬裏黃沙被鮮血染紅的壯觀景象,道辰瘋笑一陣,即刻施法抽魂。

罐子裏的小黑蛇身軀扭動,卻無力掙紮,一團黑霧從蛇身抽離,落入道辰指尖。

道辰項將這團黑霧推入陣盤,但黑霧極是抗拒。

“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在道辰與黑霧拉鋸之時,忽然聽見駝獸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道辰只能一揮袖,將黑霧先收入袖中。

項海葵追過來後,見道辰面前亮起了陣,裝小黑蛇的罐子被扔在他腳邊,當即眉頭一皺:“道辰大師,您在做什麽呢?”

道辰正想著編個理由,駝背上剛醒沒多久的路溪橋“啊”了一聲:“原來我家請的陣法大師,就是你!”

盡管小白說了道辰不是好人,項海葵心中仍是驚訝,扭頭詢問與自己同乘一騎的路溪橋:“你確定?”

路溪橋打包票:“絕對是!他起的陣我不知是什麽陣,但他用的陣盤是我路家的寶物,我從前問我老子借,我老子都舍不得給呢!”

道辰的臉黑成鍋底:“你是路家公子?”

路溪橋翹起大拇指彎向自己的鼻子:“對!路正途是我爹,我乃路家如假包換的二少爺!”

道辰寒聲質問:“那你這是幫著誰!”

他們倆爭執著,白星現偷偷和項海葵解釋:“道辰八成是想讓蜃妖將蛇妖吞吃入腹,恢覆修為,增強破壞力。”

看來這蛇妖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大補呢。

白星現的舌頭又舔一圈嘴唇,央求項海葵:“咱們還是搶回來吧。”

劍匣開封,項海葵拔出天狂,飛身躍下駝獸:“什麽叫道貌岸然,我今兒也算是長見識了。”

“你也是……”

項海葵出劍之後,道辰手腕上的佛珠,倏然化為一柄無刃的銀色長劍,“原來你也是神劍劍主。”

☆、奪舍

“天狂。”項海葵自報家門。

“還有我,天寶。”白星現又掰了牙。

一天時間掰三回了,嘖,牙齦疼。

道辰原本摸不準他們的本事,心中不定,而今一瞧,笑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原來都是一家人。”

啊呸,誰和你一家人!

項海葵心裏吐槽著,表面上還維持著自己銀沙城二小姐的儀態,不能給老爹丟面兒:“道辰,看在同門一場,蛇妖給我,你立刻離開銀沙,我饒你不死。”

蛇妖?

看來他們不知情。

天仁劍浮在頭頂,道辰宣了聲佛號,心中思量著怎樣將他們誅殺:“施主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在這邊關,貧僧九十多年築下的深厚根基,絕非你一個飽受詬病的城主之女能夠撼動,若不信,你不妨去告訴眾人,看眾人究竟相信誰?”

說完,他身前法陣竟驟然光亮幾分。

道辰的眼眸也跟著明亮起來,陰長黎不愧是身懷創|世神獸血脈的大妖,果然厲害!

僅一絲魂氣入陣,便有這般神效,將封印蜃妖的流沙給吸來了!

項海葵不懂陣法,觀道辰神態,心道不妙:“道辰,我妖獸殺的多,卻從未殺過人,不要讓我第一次殺人,就殺同門。”

殺人和殺獸,終究還是不一樣。

道辰唇角笑意加深:“你難道不知,十二神劍之間,誰也傷不了誰,尤其面對我的天仁,你的天狂,已經喪失鬥志。”

項海葵感受到了,沐浴在天仁劍的仁義輝光之下,天狂懶洋洋的。

眼見流沙陣越來越近,道辰心情愉快,朝她勾勾手指:“不信?用你的天狂,刺向我試試啊!”

“我看,劍門老祖應該鍛造一柄裝逼劍,最適合你練。”項海葵翻了個白眼,“最後再問你一次,當真不收手?”

道辰展開雙臂,面露微笑。

一副老子就站著讓你砍,你這一劍能砍的下來算老子輸的表情。

“好!”項海葵左手攥緊天狂,怒喝一聲,腳下生風,朝他疾奔而去。

天狂劈砍在道辰頭頂時,嗡的一聲,砍在一個無形的金光佛罩上。

天仁果真抵抗住了天狂。

道辰正要譏諷,胸前猛地一痛,竟是一柄匕首刺入了他的胸口!

一旁看戲的路溪橋驚呆了。

項海葵以左手持天狂砍下去時,右手迅速從腰間摸出一柄匕首。

一手砍,一手刺。

雙手並用,速度快到只剩下一道光影!

不像路溪橋的震驚,白星現是看著項海葵成長起來的,認為這很正常。

何況叔叔煉制的這柄法寶匕首,也是項海葵在來的路上,問他借的。

匕首能夠穿透護體真氣不假,但道辰的修為高她太多,她刺的並不輕松。

白星現看向她的手腕,血管已經爆裂不少,整條手臂的皮膚都變成了紫紅色,還出現網狀裂紋。

刺中之後,項海葵即刻後退出數丈,咽下喉頭上湧的鮮血,哈哈笑:“道辰,你是腦殘嗎?神劍之間不能互相傷害,我換個兵器不就行啦?”

兵不厭詐。

這不是師父教的。

是從自家老板身上學來的。

不過疼是真疼,她強忍住才沒有齜牙咧嘴,拿不動天狂了,只能抗在肩膀上。

“你……你這賤人……”道辰吐了口血,她修為不夠,匕首並未紮入心臟,但他的護體真氣破碎了。

陣盤無力支撐,瞬間熄滅。

“我殺了你!”道辰收回天仁,正準備下死手,袖中藏著的那團黑霧,陰長黎的神魂,竟趁他護體真氣破碎之際,倏然反攻,順著他胸口處的傷口,鉆入了他身體裏。

道辰心中大駭!

陰長黎想要吞噬他的神魂,搶占他的肉身!

項海葵見道辰方寸大亂,如遭滅頂的痛苦表情,有些訝異,握草,自己有這麽厲害嗎?

把他打哭了?是氣哭的吧?

“快補刀啊葵姐!”路溪橋在身後揮著拳頭大喊。

哦對!

項海葵正準備上前補刀,背後嗖地飛來一支冷箭。

她翻身躲過。

只見無眠一行人放棄駝獸,直接飛了過來。

這些人,除了無眠帶的銀沙護衛之外,還有出來找尋道辰的部族族長。

道辰和項海葵都匆匆來去,他們敏銳的察覺到了異常,便跟了上來。

眾人看著道辰大師滿身黑氣,面容猙獰,皆滿臉震驚,難以置信。

道辰先發制人:“諸位,這位女施主連同路家少爺,想要釋放被困在大漠裏的一只上古蜃妖,被貧僧撞見……你們快……貧僧先去攔著那蜃妖……拼死也要攔著……”

說完便掐了個訣,腳下騰雲,極速溜走。

這種情況下項海葵想去追是不可能的,反正他已經失敗,蛇也留下了,便由著他去。

她走上前將罐子撿起來,小黑蛇蜷縮成一團,身體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沒有死,像是自我封印了?

也不知道辰讓她用頭發縫住小黑蛇的傷口,有沒有害處。

“你這賤人!”無眠攥起雙拳,勃然大怒,“你果然是王都派來的狐媚子!”

“你竟敢殺害大師!”那部族的首領也是怒不可遏。

天仁遠離後,天狂活過來了。

項海葵將罐子封好,扔給駝背上的路溪橋:“拿著。”

又招呼白星現準備出手。

現在和他們講道理,他們不會聽。

束手就擒同樣不可能。

那就只能打了。



項天晴來到道辰所在的部落,自然沒見到人。

順著族民指的方向,騎著駝獸追上去。

走到半路,瞧見沙裏埋了個人,只剩下一角僧袍。

她趕緊上前去,將人從沙裏拽出來,竟然是道辰大師。

“大師?大師?”

項天晴驚訝著左右看了看。

沙暴將至,她將他背起來,放在駝背上,先找個地穴躲避。

一路上,道辰口中一直呢喃著。

“大師?您說什麽?”項天晴集中精力,隱約聽見什麽“七爺,殺了我”、“來,你我賭命”、“誰輸誰贏,不一定”。

項天晴聽不懂。

將他在地穴內放平後,取出小竹筒,餵了些水給他喝。

爾後,項天晴打量著他。

平時總覺得他被一層光芒籠罩著,看不真切,如今仔細一瞧,他長的可真好看啊。

只聽咳嗽一聲,地上躺著的男人忽然睜開雙眼。

這雙眼睛冷漠且泛著寒光,項天晴先是被驚的向後一退,又連忙上前來,蹲在他身畔:“道辰大師,您醒了。”

道辰?

這不是道辰。

這是陰長黎。

他的神魂被道辰抽出,困於袖籠中。

恰好項海葵用匕首擊碎了道辰的護體真氣,他本能入侵進道辰的意識海中,掌控了道辰的肉身。

神魂與新肉身還不太貼合,陰長黎的視力有些模糊,幾個瞬息過罷,才隱約瞧見她曼妙的輪廓:“姑娘是……”

項天晴楞了楞:“大師不記得我了麽,我是銀沙城主項衡的女兒,項天晴。”

陰長黎默念這個名字,不記得:“你叫我大師?”

他摸了摸頭。

手一滯。

項天晴見他狀態異常,小心翼翼:“大師?您怎麽了?”

陰長黎不答,他此刻想不起自己是誰,但微弱的印象告訴他,自己肯定不是道辰。

陰長黎岔開話題:“是姑娘救了我?”

項天晴點點頭:“我路過,恰好瞧見您暈倒在沙堆裏。”

“多謝。”

陰長黎垂著眼眸,想要坐起身,突然痛苦的呻|吟一聲。

怎麽回事?

他捂了下自己的腰,並沒有傷口,可不知為何,疼的厲害。

“我扶您。”項天晴湊近他。

“不必。”陰長黎下意識的擡手拒絕,像是有種本能,不喜歡別人靠近自己。

項天晴有些狼狽的縮回去。

陰長黎不能讓人看出自己是個奪舍者,想著該怎樣緩和語氣,目光瞥見她藏在紅紗巾下烏黑濃密的秀發,怔了怔:“姑娘,可不可以讓我瞧一瞧你的……頭發。”

“嗯?”項天晴咬了咬唇,羞澀的將紗巾取下,露出如瀑青絲。

陰長黎伸出手,食指慢慢探過去,在距離她發尾僅有半寸時,停了下來,緩緩閉上眼睛感受。

不是她。

☆、青絲入命

“大師?”項天晴見他發呆,輕聲喊道。

陰長黎恍然回神,收回手,盤膝打坐:“再次謝過,但眼下小僧需要休息,姑娘請自便。”

項天晴剛要張口,他已將眼睛閉上了。

陰長黎無暇多言,他才操控這具身體,需要壓制住原主道辰的意識。

道辰的本命劍一直在保護他,以至於陰長黎無法吞噬,唯有強行壓制。

稍不留神,便可能被他反控。

項天晴帶著幾分委屈,獨自坐去角落。

這邊項海葵揮著天狂劍打的精疲力盡,她刺道辰那一刀,用去九分力量,還受了傷。

對面無眠是六品,體力滿格。

十幾個護衛也都不是善茬。

部落首領以及他帶來的人,使用的法術盡是些古老禁術,令人應接不暇。

萬幸有白星現這個好輔助。

天寶雙劍簡直就是雷公鑿,短劍撞擊在長劍上,咣咣咣,爆發出閃耀強光,誰看誰眼瞎。

而且白星現毫不吝惜的使出大神通,在場除天狂劍外,其他人的法寶法器全部失靈。

失靈只是暫時的,但足夠項海葵將他們打趴下。

最後只剩下一個無眠還站著,他出拳靠自身法力,不懼怕天寶劍:“賤人,你還真有幾分能耐,難怪能騙到我師父!”

項海葵見他舉起雙拳,一手旋著風,一手燃著火,知道他是要下殺手了。

項海葵其實不想和無眠拼命,這家夥沖動易怒沒腦子,卻很為她爹著想。

畢竟是她爹一手養大的,算她半個哥哥:“你是不是眼瞎?我這麽能打,難道不像我爹嗎?哪裏像狐媚子?還有,想要召喚蜃妖的不是我,是道辰……”

躺在地上的部落族長聽了這話,簡直是垂死病中驚坐起:“休、休要汙蔑大師!”

這顫音,這聲嘶力竭,震的項海葵腦殼疼。

解釋果然沒用,正如道辰說的那樣,他在這苦心經營的根基,不是她一個空降二小姐能夠撼動的。

除非她爹出關。

道辰再怎樣得人心,也比不上她爹這位鎮守邊關的大城主。

無眠蓄力,喝道:“少說廢話,今日小爺要你們全部葬身沙海!”

路溪橋已經趁亂將他家陣盤給收起來了,抱著蛇罐子說:“我只知道狗叫的越大聲,越沒用。”

就比如他自己。

反過來,像項海葵這種紮個可愛丸子頭,還在鬢邊貼兩片彩色羽毛做裝飾的女人,瞧著小鸚鵡一樣,誰知一出手是匹野狼。

太具有欺騙性了。

“我先殺你!”無眠兇狠的揮拳,草,他看這賤男人不順眼很久了!

風火雙拳齊出,風卷著火席卷而過,直奔路溪橋。

項海葵一劍斬下,劍勢沖擊風火,迫使風火拐了個彎。

“我看你還能出幾劍。”無眠身經百戰,瞧出項海葵已經快要抵達極限。

他正要再出拳,聽到一些動靜,忽的停下。

項海葵也聽見了,這個響動有些耳熟,好像是今天路溪橋雙腳被黏住,她出劍刺下去時,沙層下方發出的怪響。

那個怪物來了!

它先吃了路溪橋的駝獸,再黏住路溪橋,應該是等著消化一下再吃。

現在又出來覓食了?

還是找她報仇的?

如果是報仇,視力真不咋樣,認錯人了。

無眠腳下的沙地突然下陷,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往沙坑裏吸!

路溪橋瞪大雙眼:“我的駝獸就是這樣沒的!”

“什麽東西?”無眠奮力掙紮,他自幼在大漠長大,從未見過這種怪物。

地上七零八落躺著的人,也目露驚駭。

項海葵同樣驚訝,她的天狂劍在手中顫動,興奮起來了。

先前天狂還不當這玩意兒是盤菜,現在突然改變態度,莫非進化了?

天狂一興奮,狂意飆升。

有奶之後,項海葵當然也興奮起來,故技重施,突破極限再來一次狂化。

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跳下那個沙坑,用天狂挑住無眠,牙關一咬,悶喝一聲,將他甩出了沙坑。

無眠摔落在沙地裏,驚魂未定。

剛才,他被那個狐媚子給救了?

是狐媚子,真狐貍!

一瞥之下,他看見了,她雙眼輪廓變的細長,微微上撩,瞳孔是紫色的,睫毛濃黑卷翹,妖冶的動人心魄!

可是,眉宇間又有一股子英朗,很像師父啊。

無眠心口怦怦直跳,腦袋一團混亂時,項海葵已經從沙坑上來了。

那怪物似乎不想與天狂為敵,抓不到無眠,立刻便溜走了。

現在,一群人杵在原地尷尬。

這架還打不打了?

無眠從地上起來,心道自己不能被她迷惑,重新攥起拳頭。

正要找回氣勢,遠遠聽見一聲“阿彌陀佛”。

包括項海葵在內,一眾人都是一楞。

遠遠望過去,只見道辰大師又回來了,他徒步,身後跟著一匹駝獸,項天晴坐在駝獸上。

項海葵戒備著對路溪橋說:“看好你手裏的罐子。”

路溪橋趕緊從儲物鐲裏取出個古怪袋子,將罐子給套住,掐了個訣,袋口鎖緊:“放心,只要我不死,沒人能打開這袋子。”

項海葵:“可是,要你死也太容易了吧。”

路溪橋:……

“這是怎麽了?”項天晴瞧見滿地“躺屍”,無眠和項海葵劍拔弩張,趕緊下了駝獸跑過去。

項海葵告狀:“姐,三師兄非得說我是勾引爹的狐媚子,要殺了我。”

知道實情的項天晴楞了下,逮著無眠數落:“爹說的你不聽,你信流言?”

“我……”面對項天晴,無眠沒一點脾氣。

他現在也有些猶豫。

但二師兄確定她不是師父的親生女兒,還確定她是來害師父的。

他先前詢問項天晴,說她倆看著不像姐妹時,項天晴也是一副我們原本就不是姐妹的神態。

“別管怎麽樣,她朝道辰大師出手了,還連同路家人,想要解封一個上古蜃妖!”無眠看向道辰。

部族首領強撐著站起身,也關切的看向道辰:“大師,您的身體……”

陰長黎是追著一點模糊記憶過來的,聽個三言兩語,差不多已經了解大概。

他學僧人雙手合十:“其實,這只是一場誤會。”

一眾人楞了楞:“誤會?”

項海葵也搞不懂狀況了,這人渣瞧著已經覆原了,只需回來一口咬死自己就行,怎麽突然轉性了?

“什麽誤會?”無眠直接問。

“總之是場誤會。”多說多錯,陰長黎看向項海葵,唇角微微翹起,“是麽,項姑娘?”

媽耶,他這一笑,項海葵只感覺周圍砰砰砰炸出許多坑。

但凡挪動腳步,就會掉進坑裏。

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先前只在老板身邊出現過。

白星現也收回天寶劍,搔著後腦勺,多看了他兩眼。

“對對對,是場誤會。”路溪橋率先反應過來。

“嗯,沒事了。”陰長黎念了聲佛號,面帶微笑的轉身。

他要回銀沙城外的佛窟,那裏是道辰常待的地方,沒準他能提取些記憶出來。

“大師。”項天晴將自己的駝獸牽給他,“您騎我的吧,我和我師兄騎一匹就行。”

“那便多謝了。”陰長黎確實也不想走路。

……

鬧劇一樣結束。

一行人騎著駝獸折返銀沙城。

看到沙漠這麽危險,路溪橋也不鬧著去征服蜃妖了。

他和項海葵同乘,喋喋不休:“葵姐,我頭一次在飛舟上瞧見你亮劍,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項海葵“嘁”了聲,才不信他的鬼話:“是嘛?我記得你被我踹過之後,派你的隨從在船上四處尋我,還罵了一句‘他媽的’?”

“你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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