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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有什麽用,她無靈根,無劍骨,就是個普通人,根本不是修劍的材料。”

陰長黎莞爾:“正是因為困難,長黎才帶她來找戚劍皇。”

“你少給我戴帽子。”戚隱對他那張嘴免疫,絲毫不為所動,“這根本不是人幹的事,一百日,讓我給她啟蒙,你把我殺了吧……”

剛說完,他瞳孔一縮:“天狂?天狂開竅了?”

陰長黎笑意加深:“所以,百日足夠了吧?”

戚隱沒搭理他,看著項海葵:“一直都在聽他說個沒完,究竟是他拜師,還是你拜師?”

“晚輩……”

項海葵剛要開口,戚隱又道:“現在,你告訴我一個理由,說服我。”

來的路上,陰長黎猜到了他會問這題。

項海葵想了一路,準備了一套套的說辭,可她臨時又將所有準備都拋諸腦後了,只答了五個字:“晚輩不想死。”

不想死。

更不能死。

反殺什麽的太遙遠,恨這世道不公也沒精力。

她現階段的目標,就只是活下來。

在父親閉關的兩三年時間裏,再艱難也要留一口氣,絕對不能死。

戚隱的眉梢微微蹙起,他這輩子,聽過不知多少種答案,這真是最最窩囊的一個。

可他耳畔卻仿佛聽到了一顆樹種子破土而出的聲音,柔弱,微小,卻又不可估量。

少頃,戚隱驟然發神經似的大笑起來:“好!陰長黎,你送的這個徒弟,我戚某人收下了!百日內,戚某人定讓她脫胎換骨!”

中州邊陲,銀沙城。

陣盤外,立著個身穿颯爽黑袍、容貌清雋的男人,正是項海葵的父親,項衡。

陣盤裏,則坐著一個留著短碎發,五官深邃的男人,這是項海葵的學長,景然。

在現代,他只不過失蹤數日,然而於銀沙城,他已經待了好長一陣子。

“小兄弟,真是對不住了。”項衡汗顏抱拳,又表達了一次歉意,“我這就送你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小葵,是朵不一樣的煙火。

……

啊,最後的時間差搞錯了,我修改下。

晚上九點約啦~

☆、劍道課

見項衡說著就打算點亮陣盤,景然必須做選擇了:“伯父,我能不能留下來?”

項衡的手頓住,心中卻並不驚訝。

凡人來到修仙界,見識過玄妙的力量之後,自然會有修仙覓長生的沖動。

但項衡並不鼓勵:“小兄弟,此路……”

此路不易,在這個世界裏,許多人修煉,只是為了生存。

但這小哥的根骨確實不錯,悟性亦是極佳,既然生出入道之心,斷人道途,等同殺人父母。

項衡:“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去,讓你與父母告別,過陣子,我再接你過來。”

這會耗費項衡許多精力,但想到因為自己接錯人了,他的父母怕是遭了大罪,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景然卻搖搖頭,拒絕了:“不是說修道的人,斬斷塵緣會更好?就讓他們以為我死了,傷心一陣子就過去了,反正我還有個弟弟。如果說我去修道,他們反而會牽掛一輩子。”

項衡一時無言以對。

越發覺得,這小哥還真是適合修道,修無情道。

項衡先應下:“行,你後悔了隨時和我說,但我必須告訴你,築基之後,你想回去就不容易了,這陣盤承受不住。”

景然從陣盤上走下來,行了一個當地標準的拱手禮:“多謝。”

回去時,正好與項天晴走了個對臉。

這位銀沙城的大小姐一襲紅裙,身材高挑,艷若桃李。

景然與她點頭示意了下,便錯開繼續走了。

倒是項天晴轉頭看他一眼,收回視線,又往前方高臺上的項衡望去。

項天晴的一聲“爹”卡在喉嚨裏,她的心情一直都十分矛盾,希望父親得償所願,將親生女兒接過來。

可是,自己心裏又很忐忑,很苦澀。

父親說手心手背都是肉,真能做到麽?

親生的,終究還是不一樣的吧?

……

項天晴看別人時,方圓也有人在用神識窺探著她。

那男人有一雙漂亮修長的手,他正翹著指節仔細欣賞。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嗤笑一聲,“這些卑賤的凡人,總喜歡惹得大小姐不開心呢。”

萬骨窟內。

項海葵盤腿坐著,將天狂劍擱在雙膝上,等著聽自己人生中第一堂劍道課。

戚隱也盤腿坐了下來,帶的鐵鏈嘩啦啦作響,磕碰出火花。

“通常我教徒弟,會根據他自身情況,選一柄合適他的劍,贈給他一套合適的劍譜,再囑咐他一句話。”

項海葵豎起耳朵。

戚隱:“用劍之前,要先學會用腦子。劍再強,不過是手臂的延伸。”

項海葵點頭如搗蒜:“徒兒記住了。”

“但是。”戚隱突然拐了個彎,“你不同,你不用動腦子。”

項海葵:?

戚隱微微垂目,看向她膝蓋上的天狂劍:“此劍出自一個上古劍派,入我劍門。劍門老祖窮畢生之力,鍛造了十二柄神劍,分別是:天慟、天傷、天劫、天賢、天殘……”

天狂,是十二神劍中的最後一柄。

“十二神劍修煉的方式,與一般的劍不太一樣。”

項海葵懵懵懂懂:“有什麽不同。”

戚隱:“每一柄神劍的修煉方式,都封存在劍境之中,你先將天狂拿起來。”

項海葵照著做。

戚隱:“閉上眼睛,用心去看著它。”

這操作難度有點大,項海葵花了好一番功夫,意識終於進入天狂的“劍鏡”中。

修煉天狂很簡單,就是要夠狂,天狂劍認同的狂。

當你夠狂時,便會生出一種叫“狂意”的玩意兒。

狂意會被天狂吸收,當積攢足夠多的狂意時,劍主便會進入狂化狀態——相當於玩游戲時的放大招。

劍主頭頂會長出蛟龍角,唇色變成黑色——一副入魔中毒的樣子。

當達到一定境界時,劍主會直接與劍合二為一,變身一條黑蛟龍……

看完這些,項海葵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

這是劍?

那位劍門老祖,其實是位游戲技術小哥穿越的吧?

她顫巍巍:“師父,那我豈不是會修煉成一條蛟龍?”

戚隱:“天狂原本就是一柄妖劍,適合狂傲不羈的妖修,所以對靈根什麽的沒有任何要求。”

她哭喪著臉:“哦。”

戚隱厲聲質問:“你歧視妖修?”

“怎麽會?”項海葵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就惱了,忙解釋。

她就是覺著吧,旁人修劍,修的那叫一個瀟灑飄逸,一劍光寒十九洲。

自己卻修成個大妖怪,靠一身糙皮去和對手剛。

戚隱豎起眉毛,正要罵人,想起是個女徒弟,又壓住脾氣。

“許多年前,有這樣一條蛟龍。他所在世界的龍族認為蛟這種生物,拉低了龍族的血統,就不該活著,對它整個族群進行屠殺……”

突然講起故事來了,項海葵一邊收拾心情聽著,一邊看一眼天狂劍上盤著的蛟龍。

故事中,那條蛟龍是真的慘,被龍族殺的東躲西藏,淒風苦雨,好不容易有個家,可沒多久,他的妻兒也都被虐殺……

他心中的憤怒,再也積壓不住。

立誓要爬到巔峰,回來報仇。

“他付出了常人所不能想的努力,終於,在渡劫巔峰期,合道化龍時,他感應到了天命。”

海葵好奇:“什麽天命?”

戚隱:“天煞孤星,一千歲成龍,三千歲成應龍,六千歲得成天龍。”

海葵驚嘆:“那他現在已經是天龍了麽?”

不對。他若成了上界的天龍,怎麽會被下界的人拿來鑄劍?

“他失敗了?”

“嗯。”戚隱嘆了一聲,“他窺見天命之後,突然發現,自己這一輩子的努力,都失去了意義。他父母慘死,他前半生的痛苦不堪,不是那些仇人的錯。”

他報仇了嗎?沒有。

害死全族的兇手,是天命,是他自己。

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

那麽,他的全族,妻兒,都不過是成全了天道降給他的大任罷了。

於是他放棄化龍,一頭撞死在了天道山上,叛了天道給他的命。

是劍門老祖去給他收的屍,得到他的允許,以他蛟龍珠、蛟龍骨,造出這柄天狂劍。

項海葵:……

這不是狂,這是瘋吧?

但瘋和狂之間的界限,似乎並沒有那麽明顯,而他的是非對錯,也沒人可以評判。

沈默片刻,海葵伸手摸了摸腿上的天狂劍。

再看劍身上盤著的黑龍,她的眼波漸漸起了些變化。

時機正好,戚隱問:“天道讓蛟龍以萬劫入道,得長生不老,蛟龍卻選擇死的轟轟烈烈。今,天要亡你,你當如何?“

項海葵一咬牙:“我偏要活著,活他個逍遙快活!”

戚隱滿意的大笑起來。

……

項海葵的第二堂劍道課,戚隱只教了一些砍、劈、挑之類的基本功,讓她每日抽出三個時辰練習。

第三堂課,講的則是對敵策略。

戚隱:“其實,修天狂的精髓就一個字,幹。但也不能蠻幹。遇見重劍型的對手……,輕劍型的……”

項海葵聽的特別認真:“師父,我有個疑問。”

“你問。”

“那如果我要是哪天招惹了像您這樣強大的對手,我應該從哪裏入手?”

戚隱沈默了下:“你只需說一句話。”

項海葵:?

戚隱:“朝他喊,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項海葵哈哈哈:“師父您真會開玩笑,哈哈哈。”

戚隱拔高聲音:“還哈哈哈,是你在跟我開玩笑!你吃飽了撐的,為何要去招惹我這種級別的?還問我怎麽對付他?你怎麽不問問我,你該怎麽去把天給戳個窟窿?!!”

項海葵非常淡定,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師父罵了什麽。

她的耳朵已經被震的耳鳴了。

……

第四堂課,是實踐課。

戚隱被囚禁著,是不可能帶她出去實踐的,這個任務落在陰長黎身上。

陰長黎愁了兩天。

因為戚隱在聽說天狂開竅與他挨罵有關之後,就逼著他也加入教導項海葵的陣營。

任務只有一個,提供“狂意”。

如此一來,百日集訓結束時,項海葵便不只是脫胎換骨,而是扶搖直上了。

陰長黎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出了小黑球,兩人落在一處峽谷上方。

陰長黎指著谷中三只妖獸:“項姑娘,就先從這些小狗練起吧。”

項海葵望過去,嘴角就是一抽,這是欺負她不懂修仙界的動物種類是嗎?

可惜了,這動物地球也有,是鬣狗。

長的像狗,名字裏有個狗,卻不是狗,兇殘的很。

而這些生在修仙界的鬣狗,可能還是有點道行的,更加兇殘了。

如今她有些基礎,打三只沒問題。問題是鬣狗是群居動物,這峽谷山洞裏,搞不好有一群。

峽谷風大,陰長黎的頭發被風吹的四散,他優雅的攏了攏:“你不喜歡,可以換一個打。但是萬物相生相克,在這疾風原十萬妖獸之中,你專克制這種小狗。”

攏也沒個鳥用,長發糊了項海葵一臉,她離他遠一點,從劍匣裏抽出天狂劍:“天狂竟然專克鬣狗嗎?”

陰長黎避而不答:“我送你下去,不會接你上來。”

她點頭:“那就是血戰到底了。”

現在她還不能飛檐走壁,更別提飛了。

陰長黎一拂袖,她被風托起,落下峽谷中。

不等那三只鬣狗反應過來,她先提著劍縱身一躍,沖了過去,腿在半空劈了個叉,重心向下,一劍斬下!

一套連招,便搞定了三只,她正驚嘆自己的力量,只見一大群鬣狗從十數個山洞沖了出來,將項海葵團團圍住。

盡管早有準備,項海葵依然嚇了一跳,這數目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陰大佬肯定是對她之前的放肆耿耿於懷,故意坑她!

這根本沒法打,她只能側閃,貓腰閃,躲避閃。

而且,克制個鬼啊!

被鬣狗圍攻的快要崩潰的時候,她突然知道陰長黎所謂的“克制”是什麽了!

鬣狗最擅長的就是掏肛,特別變態,專門攻擊其他動物的肛/門。

她的名字叫什麽?

項海葵。

“海葵”是一種水生腔腸動物,有口無肛/門。

所以海葵專門克鬣狗?

這是在嘲諷她爸給她取的名字?

峽谷上方,陰長黎伸出手,囤囤鼠biubiu吐出來兩個小泥團子。

他用泥團子塞住了兩只耳朵。

峽谷下方,傳來各種聲音,最清晰的是項海葵的怒罵聲:“陰長黎,你這狗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極樂宮

人在絕境總是能爆發出超常的力量,被上百只鬣狗撲擊之下,項海葵操控起天狂劍愈發應手,走位也是越來越風騷。

不知是受天狂影響,還是最近真的是太壓抑了,居然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她正爽著,突然一些紅色花瓣從峽谷上方飄落下來,像是下起一場花瓣雨。

花瓣落在那些鬣狗身上,它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瞬間被焚成灰。

項海葵嚇白了臉,神走位躲開花瓣,迅速貼墻站立。

只見一名宮裝美人緩緩降落,舉止神態,似這紅花一樣撩人而妖冶。

而此時的項海葵滿身血汙,還粘著鬣狗的口水,有股臭味。

宮裝美人落地時便離的遠一些,眼睛裏的嫌棄遮不住,還用袖子掩了掩鼻子:“小姑娘,我剛才聽見你在罵陰長黎?”

項海葵眼皮兒一跳,難道是來抓陰長黎的?

如果是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逃跑了吧?

不了解狀況的項海葵,正尋思著怎樣接話時,聽見陰長黎從頭頂上壓下來的淡笑聲:“姑娘是在找我?”

項海葵看到陰長黎的時候,楞了一下,因為這家夥居然換了一套衣裳,依然是淡灰色的儒生長袍,但比之前那套更飄逸精致。

手中還多了一柄竹簡折扇。

這狗男人突然精心打扮是為什麽?

項海葵心想,莫非自己猜錯了,這女人不是來抓他的,是他的心上人?

陰長黎出現之後,那妖媚女人也就不再在意項海葵了,轉身朝著陰長黎福了福身:“奴家洛雲羞,見過宮主大人。”

陰長黎搖著扇子:“你就是極樂宮這一代的宮主?”

洛雲羞笑道:“奴家正是。”

這一笑真的是風情萬種,項海葵一個女的都差點兒被迷住了。

陰長黎卻流露出惋惜之色:“真是可憐了我的極樂宮,曾經盛開過最美麗的鮮花,如今,卻被栽上了大蔥。”

說話時,還用手中扇子遮了遮鼻子,仿佛聞到了一股怪味兒的,嫌棄的皺皺眉。

這動作神態,與剛才洛雲羞嫌棄項海葵時如出一轍。

什麽意思,他是鮮花?自己是大蔥?洛雲羞那張嬌媚的臉頓時就黑了:“前輩叛出彼岸城,已是罪人,奴家以禮相待,您就是這樣的態度嗎?

陰長黎淡淡反問:“莫不是我態度好些,莫非你就不抓我了?”

洛雲羞明顯被他給噎住了。

項海葵蹲在墻角聽著,彼岸城,極樂宮,她好像聽師父提起過。

忽然,她險些“哦!”出聲音來。

她知道陰長黎是誰了。

修仙世界裏有上界,有人間,怎麽能少得了地府呢。

但是修仙界的地府不叫地府,叫幽冥界。

都城是彼岸城,幽冥之主相當於帝王,但真正在管事兒的,是彼岸城內的十二宮主。

極樂宮就是十二宮之一。

陰長黎早些年脾氣有些古怪,與另外幾位宮主一直不和。有一天他外出時,冥界丟了一件重寶,同僚紛紛將矛頭指向了他。

冥界之主便將他好一番審問,他氣惱的立下軍令狀,耗費一番功夫,終於將真正的盜寶之人抓到,寶物也帶了回來。

但令人沒想到的是,當天夜裏,陰長黎居然又把那件寶物給偷走了。

不僅如此,還將冥界大寶庫洗劫一空,冥主金印都給盜走了,就此叛逃彼岸城,成為通緝犯。

洛雲羞忽然又嬌嗔起來:“陰前輩,奴家只是交個差罷了。您瞧瞧,似奴家這樣的弱質女流,哪裏是您的對手?只希望您稍後出手時,讓著奴家點兒。”

一聽這話,陰長黎將扇子闔上,笑道:“我身為前輩,更不喜歡欺負女人,來吧,我讓你三招,只出三分力。”

“那便多謝前輩了。”洛雲羞臉上依然是嬌笑著,話音一落,周身旋轉出彼岸花。

這是一個漂亮的起手式,但還沒等她出手,陰長黎腳下如風,幾乎是瞬移而來,一腳踹她臉上!

洛雲羞當場就被踹懵逼了,防護罩崩碎,被他踹飛出去。

陰長黎冷笑:“你說自己弱智,我當是謙虛,原來真是個弱智,居然會相信自己要抓的逃犯的話。”

洛雲羞從地上起來,大怒:“您好歹也是位前輩,怎麽能……”

陰長黎:“彼岸城是不是沒人了?淪落到一個靠出賣風騷的女人來抓我?”

洛雲羞真是要氣死了:“陰長黎,你不要太囂張!我告訴你,君上已經尋來了一件神器,是專門克制你的!”

陰長黎恍然大悟狀:“所以,你是刻意來提醒我的?”

洛雲羞一楞:“我不是……”

陰長黎待她的語氣倏地好轉起來:“我明白了,你其實仰慕我已久,所以才以抓捕為名,為我通風報信。”

洛雲羞著急爭辯:“我沒有……”

陰長黎打斷:“哎,這個恩情我記下了,你這女人吧,醜是醜了點,但念在你對我癡心一片,我特別允許你有資格愛慕我。”

洛雲羞已經徹底瘋球了:“陰長黎,你這狗男人!”

這語氣是吼出來的,比剛才項海葵更大聲。

但就這一眨眼的功夫,陰長黎已經瞬移至項海葵身邊,將她給帶走了。

……

離開疾風原,走在萬骨窟的甬道裏,項海葵跟在陰長黎身後一聲也不吭。

陰長黎邊走邊問:“怎麽突然安靜起來了?方才罵我不是罵的挺兇的?”

“不敢不敢。”項海葵小心賠著不是。

她那會不知道他的身份,雖知是位“大佬”,印象卻很模糊。

現在不一樣了,這位是真大佬。

陰長黎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就聽見戚隱的聲音:“怎麽,遇到追兵了?”

“是啊師父。”項海葵趕緊上前去,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講了講,講的繪聲繪色,將陰長黎吹上了天。

希望能把他吹舒服點兒,忘記她罵他的事。

戚隱眉頭一蹙,傳音給陰長黎:“怎麽搞得,我讓你去為她增加狂意,沒見狂,反而慫了?”

陰長黎嘆氣:“沒法子,我的實力擺在這裏,真沒人敢在我面前狂。”

戚隱罵了他一句之後,又開始罵項海葵:“你慫什麽?就他這樣的,你師父我全盛時期,一個能打他兩個。”

項海葵立馬崇拜的看向師父。

陰長黎挑眉:“你是能打得過我,可你打得著我?”

“這個……”戚隱也被噎住了,論逃跑能力,真是沒有人可以追的上他。

戚隱只能說別的:“想當年,我一人孤身,劍挑八荒……”

陰長黎跟著道:“唯獨沒有追上我。”

戚隱:……

項海葵到現在還不知道師父的來歷,好不容易等到他開口,突然被打岔,也有點不滿。

盼望著師父繼續說下去,他卻換了話題:“我讓你喝了酒再去練劍,你怎麽不聽?”

項海葵忙道:“徒兒正要說,徒兒真的沒辦法喝酒。”

喝酒是助興的,可以激發血氣,她以前對酒精有點過敏,以為現在修仙了身體質素會不同,誰知並沒有。

“徒兒可以用別的代替嗎?”她想換成辣椒,她是無辣不歡的人,辣椒吃多了就容易上頭。

去跟男神表白之前,她還先吃了兩根朝天椒。

當她說完,戚隱一怔:“沒問題,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但是,辣椒是什麽?”

項海葵也一怔,這個世界沒有辣椒?

她描述一下辣椒的外觀,看向陰長黎,他搖搖頭。

完了,項海葵頓時覺得人生沒指望了。

陰長黎見她失望的模樣:“你說一下口感,或許會有代替品。”

“口感?就是吃進嘴巴裏像是有火一樣灼燒,嗆口,出汗,流淚,但又酣暢淋漓的。”說完,她滿懷希冀的看向他。

陰長黎沈吟:“你隨我來。”

看樣子有戲,項海葵興奮的隨他回到小黑球裏,來到他的藏寶庫,看著他從儲存藥材的小抽屜裏,取出幾個“豌豆莢”

陰長黎遞過去:“你試試。”

她接過手中,剛要往嘴裏塞,想起他的斑斑劣跡:“這個真可以吃?”

陰長黎:“我自然是吃過,才知你的描述。”

也是哦,項海葵放心大膽咬了一口,眼眸便是一亮:“對,就是這個味道!”

果然是辣椒的親戚。好久沒辣了,吃一口,快樂似神仙啊。

但真是太辣了,辣的她止不住的哭,腦袋瓜子麻麻的。

怎麽感覺還有點暈暈的。

不,是真暈了!

……

等她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張床上。

“醒了?”

她驚了一跳,陰長黎在她床邊坐著。等從他眼睛裏瞧見自己的倒影,更是吃驚。

放出神識一瞧,自己這張臉簡直腫成了豬頭。

“那、那東西有毒?”她口齒不清。

“應該是有毒。”陰長黎悲痛的點點頭。

項海葵炸了:“那我問您能不能吃,您說能吃!”

“我吃的時候,一點事情也沒有。”陰長黎說的是真話,他吃的時候沒有任何中毒跡象,哪裏曉得普通人吃了會不會中毒,“小毒,無礙的,我已為你解了。”

項海葵繃著唇,這貨分明是懷恨在心,還記著之前她罵她的事兒,待著機會就要欺負她。

內心罵個不停,天狂在一旁顫動不息。

陰長黎當沒看見,從床邊站起身:“今日的實戰訓練還沒結束,不過那裏不安全了,咱們換個地方。”

項海葵先打鬣狗,又中毒,現在疲憊不堪,練劍根本沒效率,搖搖頭:“前輩,我今兒想歇一歇,明天再去吧。”

“生氣了?”陰長黎低頭看她

“沒有。”她還躺著,這麽被他直勾勾看著,感覺有些奇怪怪,便扭臉看內側墻。

“此事是我不對。”陰長黎道,“作為補償,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肯定喜歡的地方。”

項海葵被勾起了興趣,又將腦袋扭回來:“哪裏?”

“你且躺著就是。”他出去吩咐囤囤鼠,準備出門了,

……

等抵達目的地,從小黑球裏出來時,從項海葵的表情裏,證明了陰長黎說的沒錯。

這真是一個項海葵會喜歡的地方。

因為她是個羽毛控,最喜歡羽毛類的飾品,而這裏是一處靈獸園,園子裏只有一種動物。

鳳凰!

“前輩,這些真的是鳳凰?”項海葵難以置信,滿園子的紅色鳳凰。

陰長黎:“不過是圈養起來吃的品種。”

項海葵:“修仙界這麽奢侈的嗎?”

圈養鳳凰當肉雞吃?

陰長黎負手向前走去:“這是上界。”

項海葵今兒受的驚嚇可不少:“我們這是、來上界了?”

陰長黎點頭,擡起手,指了下她的鬢邊,“作為對你的補償,抓只鳳凰,給你換個羽毛貼,這孔雀毛綠了吧唧,難看。”

陰長黎兩側鬢邊,用兩枚流光溢彩的樹葉狀鱗片,像發卡一樣,將頭發攏去耳後,露出整張臉。

先前項海葵很喜歡這種發型,就問自己能不能跟個風。

陰長黎不在意,隨她去了,第二天就瞧見她和自己搞了個一樣的發型,只不過把鱗片,換成了兩片孔雀毛。

海葵:!!!

哪怕是肉雞鳳凰,也是鳳凰。拿鳳凰翎毛做裝飾品,這也太驕奢淫逸了。

而且,這也太撩了吧!這不就是小說中霸道總裁常用的橋段麽?

——你這小破電動車扔了吧,我給你買輛蘭博基尼。

媽耶,這誰頂得住?

不過還是要淡定,自己是有暗戀對象的人,不能表現的太隨便,這樣會顯得自己很膚淺。

她蒼蠅搓手:“這、這不好吧,嘿嘿嘿。”

陰長黎好笑:“那你要是不要?”

她回的極快:“要!”

陰長黎點頭:“那去吧。”

海葵一楞: O__O

“還不去?”

“我去?”

陰長黎奇怪的看著她:“難不成我去?我要是出手打,還帶你來做什麽,喊加油麽?”

海葵:……

就知道狗男人幹不出暖男的事兒。

陰長黎看她表情,從 O__O變成了╰_╯,哈哈大笑起來。

還笑!

哦!海葵明白了,他就是故意拿自己尋開心!

她的好心情頓時飛了,心道這鳳凰毛再好老子也不要了!孔雀毛綠了吧唧,又沒□□腦袋上,和你有什麽關系!

陰長黎笑完之後,直起腰,長袖隨意一甩,揮出一道旋風,風中有刃,打著旋飛出。

那些鳳凰被席卷上天,它們像是一群沒頭蒼蠅,在半空亂飛,砰砰相撞。

羽毛撲簌簌落下,盡是火紅的翎毛。

真美!海葵心口狂跳,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讓一片紅羽落在她手心裏。

火紅色真是暖人心啊。

但也不只是這些羽毛吧。

項海葵掀了掀眼皮兒,偷偷瞅一眼身畔的男人,從小到大她被欺負的多了,可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她補償。

紛紛揚揚的鳳羽中,她挑了一些最好看的,擱在頭上比對著,開心的像個孩子。

“好了前輩,咱們回去……”她挑完轉身回來,突然楞住了,私下張望,“前輩?前輩?”

陰大佬不見了,隨後,幾個戎裝男子不知從哪裏沖了過來,看到園中情景,險些暈過去!

這可是少君明日大婚用來拉車的鳳凰,精挑細選過,確保每一只的翎毛都是上上品,現在卻成了一群禿毛雞!

“大膽!抓住她!”

項海葵一看這陣勢,立馬知道自己又被陰長黎這狗男人給坑了!

解釋也沒有用,更不能坐以待斃,便用師父教的步法瘋狂逃竄。

雖是在上界,但這些守園子的都是仆人,修為比較一般,氣喘籲籲也追不上她。

“幾位園主大人怎麽還沒來?”

“聯系過了,說是走半路被打暈了,看來有同夥。”

“不管了,放天雷吼!”

項海葵正逃命,突然聽見上方傳來一聲類似老虎的吼叫聲,以為是看園子的神獸。

抽空一仰頭,才看到是顆巨大的閃電球,一路火花,朝她劈了下來!

速度太快了,她估算了下,根本躲不開。

感受到天狂在劍匣內顫動,她瞬時抽劍,高高舉起。閃電劈在天狂劍尖上。

電流流入項海葵體內時,已經非常微弱,她只感覺著胳膊有點麻麻的,以及,嗅到一股頭發燒焦的氣味。

等下個球凝結,有一定時間,身後的人又追上了,她不在逃,持劍迎戰!

好不容易有真人陪練,還是上界之人,不能錯過機會。

明白陰長黎是在幫自己,她也不罵他了。

只能說修仙真是不容易。

但往後她也有能夠拿出來裝逼的資本了。

我,項海葵。

疾風谷下錘過狗,九重天上燙過頭!

作者有話要說:明晚見!

☆、出山

作者:上章結尾被我刪了一千字,又貼上去了,如果沒有看到“錘過狗,燙過頭”這句話的,請回上章看看哈。

……………………………………………………

中州,銀沙城。

“小葵人呢?我女兒呢!”陣盤中央的項衡茫然片刻,猛地吐出一口血。

“爹?”陣火熄滅後,陣盤外的項天晴慌忙上前,屈膝蹲在父親身邊。

“小葵不見了……”項衡上次接錯了人,重新來過,卻怎麽都無法以神魂之力感應到她,這說明她已經不在地球上,死了?

項天晴見他眼底漸漸彌漫出黑氣,知道他體內積壓的魔氣又上湧了,慌忙握住他的手:“爹,您先冷靜……”

以往父親出現這種癥狀時,只要她給予安撫,父親就會慢慢冷靜下來。

“你讓我如何冷靜!”項衡卻猛地一甩手,難以自控的力量,將項天晴給沖飛出陣盤,摔在地上。

項天晴胸口悶痛,有些不敢相信。

項衡眼底的魔氣慢慢散去,稍一清醒,匆忙上前將她扶起:“對不起小晴,我又失控了。”

“我無礙的,爹不要擔心。”項天晴垂了下眼,從袖中摸出帕子,幫父親擦了擦嘴角的血,“可能是您最近靈力消耗過度,才會感應不到小葵妹妹,您先休息一陣子,再試一試吧?”

看著乖巧懂事又貼心的女兒,項衡眼底最後一絲魔氣也散去了,點點頭:“嗯。”

項天晴陪著他回到城主府,景然竟在府外靠墻站著,雖在角落,可身姿筆挺,像一棵樹。

得知沒有感應到項海葵,他皺了下眉:“伯父,送我回去,是不是比您接人過來要輕松一些?”

項衡:“小兄弟想回去了?”

景然道:“您短時間如果沒有辦法將項同學接過來的話,我需要回去一趟,不然,因為我的失蹤,她可能會有麻煩。”

項衡也是華夏出身,早想到了這一點,原本就準備去找景然商量一下,可這小哥連父母都不打算再見,怕是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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