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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倫敦就發現有堆積如山的事情要處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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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巾敷著眼睛,聽瑪麗講她哭睡著後的八卦。

布蘭登上校的衣服都被班納特大小姐的淚水浸濕了,只好叫仆人回家取了衣服過來更換。然後這位不安的先生就一直和班納特老爹呆在書房裏,每隔一會兒就會讓仆人上來詢問簡是否醒了,現在估計兩位紳士已經知道了。

簡渾身疲憊,連哀嘆出聲都沒勁,她默默聽完瑪麗的陳述,對她的揶揄和追問充耳不聞。

最後,被逼的沒辦法的簡只好對妹妹不耐煩地說:“沒什麽,就是想哭了,這麽多年沒哭過,所以哭久了點,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別廢話了,我聽著就頭疼,我現在哭得渾身沒勁,等我好了再和你說話。

簡從來沒用這樣的語氣和妹妹說過話,瑪麗有些害怕,不敢再繼續追問。臥室終於安靜了。

很快就有女仆來傳話,班納特先生請簡下樓。

簡累得要死,還要解決自己弄出的烏龍,實在是沒有耐性。就讓瑪麗去轉告爸爸,自己太疲憊,起不來身,有事讓他們自己上來。

兩位先生很快就上樓來了,看著眼睛腫成核桃的簡,都很緊張,趕忙詢問起她的身體狀況。簡又累又煩,只能壓著性子告訴他們自己大概哭得太狠了,四肢無力,起不了床,不用叫醫生折騰她了,她睡一覺就好了。

兩位先生還是有些擔心,可是看她實在是沒有力氣應答,只好惴惴地離開了。

很快,樓下送來了食物,簡在女仆的幫助下,才勉強喝了大半碗粥,吃了幾口沙拉和一點雞排。吃完飯,她到底有點勁了,才想起來可憐的上校,不知道有沒有把他嚇壞。女仆告訴她,這位先生正在樓下食不下咽地吃著飯呢。簡讓女仆在他吃完後叫他上來。可是女仆下去沒幾分鐘,上校就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

簡正再用冷毛巾敷眼睛,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貼在了臉上。

“克裏斯!”簡沒精打采的叫道。

“我在這裏。”上校執起她的手一吻。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簡悶悶地說。

“我知道。”上校的平靜地答道。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你還生我的氣嗎?對不起!”簡越想越內疚,可是現在她爬起來道歉的勁都沒有,剛才要不是有女仆,她連飯都吃不到嘴裏。

“沒關系,簡,你知道,我永遠都不會生你的氣的。”上校的聲音沒有起伏。但是簡聽著覺得心慌。

“克裏斯!”

“怎麽了?”

“克裏斯!”

“怎麽了?”

“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難道要說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嗎。

“那就叫吧。”上校的聲音終於有了溫度。

“克裏斯,克裏斯,克裏斯……”

“我在,嗯,嗯……”

“克裏斯,我動不了,能抱抱我嗎?”簡掙紮著想坐起來,卻沒成功。

“好。”

上校輕輕地把簡抱了起來,在她的身後墊了兩個枕頭。簡環著他的脖子,不讓他離開。他也摟住了簡,兩個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

兩個人相擁了一會兒,上校伸手想揭開簡眼上的毛巾。

“哦,別動,克裏斯,我現在眼睛就剩下一條縫了。太難看了。”等簡有氣無力的說完,上校已經把毛巾放在了床頭的小幾上。

簡把頭向上校的懷中鉆去。上校悶笑了幾聲,把簡從懷裏拽了出來,輕輕地吻著她的額頭,浮腫的眼睛,面頰,最後是嘴唇。上校的吻又輕又柔,像是在親吻易碎的絕世珍品。在得到簡回應後,他的吻越來越有力,抱著簡的手臂也越箍越緊。慢慢的他開始親吻簡的脖子,耳朵,一只手也開始在她的身上游移。

簡既無力抗拒,也無心抗拒,她沈浸在這種激情中,直到她呻-吟出聲,上校好像突然被驚醒一樣,停止了動作,收回手,把她重新緊緊地抱在懷裏。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悶悶地說:“對不起,親愛的。”

“沒關系。”簡沈默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克裏斯,…… 我愛你。”

上校把這她的手更加用力了,簡直想要把她揉進身體裏,合二為一。等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我也愛你。”

這回,他的吻輕輕地落在了她的頭頂,鬢角,額上,虔誠專註,沒有一絲情-欲的意味。上校親了一會兒,才停下來,有些依依不舍得松開她。讓她靠在枕頭上,幫她整理了一下衣裙,再蓋上被子。然後執起簡的手,貼在嘴邊,一下接一下的輕輕地吻著。

上校溫柔地看著簡,簡卻慢慢地從激情中清醒過來。想到自己紅腫的幾乎睜不開的雙眼,她就一陣的尷尬。難道要閉上眼麽。他會不會以為我不想看到他。

狠了狠心,臭美的心理還是占了上風,簡閉上眼睛,靠在枕頭上。不過就是閉上眼睛,她也不想上校看著她的腫眼泡。好吧,只能用美人計了。簡伸手撫上了上校的臉,摸索著摟住他的脖子,把他拽到自己跟前,讓他靠在了枕頭上,簡自己則把頭埋在了上校的胸前。

上校輕輕的拍著簡的背,就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簡莫名感覺到了上校的猶豫和緊張。

一人一次,想了想,她開口問道:“克裏斯,你早晨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上校的手停了一下,然後說道:“當然算數。”

“那你再說一遍。”

上校停了手,坐直了身體,然後想扶著她也坐起來,可是簡用手捂著眼睛,死不擡頭,上校悶笑了幾聲,改把她摟在懷中。

簡的頭貼著上校的胸口,聽著他說:“我,克裏斯布蘭登請求您,簡班納特小姐嫁給我,我承諾,此生將愛您,尊重您,照顧您,忠誠於您,直到我生命的終結。

簡沈默了一會兒,問道:“戒指呢?”

上校沒有說話,他的胸膛微微地震動,簡沒有聽見聲音,但是覺得他是在笑。不由得小小的郁悶了一下。怎麽把好好的求婚搞成這樣,世界上還有誰像她這麽失敗的嗎?

上校一只手扶起姑娘,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索著掏出了一個絲絨匣子,打開遞到簡的面前。

借著昏暗的燭光,簡第一次看清了這枚求婚戒指,用現代通俗的說法,它是一個鴿子蛋,打磨光滑的紅色橢圓形戒面,外面是一圈個頭不小的碎鉆,好吧,它應該不低於15克拉,可能要更多些。

有了錢後,簡也給自己買了兩套不錯首飾,一套鉆石的,一套是藍寶石鑲鉆的。以她這個窮慣了的屌絲心理,買珠寶也要買有收藏價值,能升值的,那就要克拉大些的。藍寶石的那套,有一只戒指是14克拉的,長方形戒面,鑲了兩圈小碎鉆。平時她都放在銀行的保險櫃裏,有時去那些貴族銀行家家裏參加舞會才會拿出來戴一下。

這只求婚戒指比她那只大了一圈,戒面還更加飽滿。看到這只戒指,只怕不聽求婚詞,女人也會答應的,難怪那麽多女人愛嫁豪門啊。鴿子蛋的魅力啊。

此刻,一向自己買花給自己戴的土豪姑娘深深地激動了,好吧,自己買的和人家送的還是不一樣。難道這就是女-□□占小便宜的心理?

簡姑娘這回一點也不矜持的伸出了手。

上校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白嫩小手,低聲笑著,把戒指呆在了上面。

簡姑娘當著新出爐的未婚夫的面大大方方地把玩了半天這只戒指,還感嘆了兩回,它真漂亮。雖然戒指款式簡單,但是兩側都是古樸鏤空的心形圖案,也鑲嵌了非常細小的鉆石,很是精致。

看到簡對戒指愛不釋手,上校一點也不覺得市儈,反而覺得他的姑娘率直可愛。或許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簡把玩夠了戒指,對上校問道:“我是不是也要給你訂一只戒指,你喜歡什麽樣子的?”

上校哭笑不得,說道:“不需要,親愛的。”

“可是我記得麗茲給達西選過戒指。”簡疑惑道。她並熟悉這些婚俗,雖然她已經嫁了一個妹妹。但是那個時候,剛剛發現回不了家,心情沮喪,很多事都沒多關心。

“那是結婚戒指,難道你迫不及待想要嫁給我了。”上校笑了起來。

“討厭,我才沒有。”簡想瞪上校,但是發現這個動作對於她現在的眼睛實在困難,就捂著臉投入上校懷裏。

上校抱著簡,呵呵的笑了好半天。然後又反覆親吻她。兩個人都倒在床上,互相摟著,一會說些情話,一會兒情動就互相親吻,直到有仆人敲門說,班納特先生有請布蘭登上校。

此時,上校才發現自己已經在簡的閨房逗留了一個多小時。想到班納特先生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上校趕忙起來,先給簡收拾整齊,然後又整理自己的儀表。他吻了吻簡的額頭,承諾明天一早就來看她,讓她好好休息,然後準備告辭。

簡輕輕地拉住了上校的手,然後認真地說:“等一下,克裏斯,我有話和你說。”

上校又重新坐在了床邊,專心的看著她的小未婚妻。

簡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我,簡班納特,在此向您,克裏斯布蘭登先生承諾,我將愛您,尊重您,信任您,忠誠於您,此生此世,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本來想把求婚寫的溫情脈脈的,但是一感動就寫成烏龍了,剛知道,有個爺爺去世了,今明兩天都有事,不一定更了

☆、嫁是不嫁

很快簡接受求婚的消息就傳開了,因為要訂制禮服,所以把訂婚儀式放在了三周後。

至於婚期,睡了一覺醒來的簡,開始猶豫起來,好吧,大齡剩女一般都有點恐婚癥,更何況她這個超大齡了。在姐妹的攛掇下,在未婚夫懇求的目光中,簡大小姐終於點頭,同意把婚期定在了六月。麗茲還特地以過來人的身份,給她講了講,哪些地方值得蜜月游玩。

沒兩天,班納特太太帶著兩個小女兒也來到倫敦,公園街的班納特宅從寧靜安謐的春天一下跳入了喧囂熱鬧的夏天。幾個女人每天做衣服,打首飾,采購一些訂婚、結婚用的物品。連訂制婚紗、婚戒也提上了議程。

簡選好了婚紗,又問上校要了一點制作訂婚戒指的紅寶石剩下的的邊角料,為兩人訂制了一對婚戒,戒指是普通的光面,有些許花紋,只是內側各鑲嵌了一顆米粒大小的心形紅寶石。至於愛語她準備想好再刻。

這天,簡去試穿訂婚禮服,上校本來要一起去的,不過頭天傍晚約翰找他有事,一大早他又帶來口訊說事還沒辦完,不能同去了。簡就在瑪麗、莉迪亞的陪伴下去了邦德街。試完禮服,提了些修改意見,姐妹三人一起坐車回家。

班納特家的姑娘都愛吃邦德街一家店的點心,大家就決定順便去買一些。因為正下著小雨,幾位姑娘就坐在馬車裏,吩咐了仆人進店選購。

簡無精打采地靠在坐墊上,下雨天睡覺天,到了英國這麽久,哪怕經常下雨,她還是改不了陰天、雨天犯困的習慣。

“簡,瑪麗,你們看,那是不是布蘭登上校?”莉迪亞叫到。

簡坐起身來,向莉迪亞指著的地方張望。雨水雖不大,但是多少有些影響視線。離班納特家馬車二、三十米開外的路對面,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士,他穿著黑色的鬥篷,手裏橫抱著一位姑娘,似乎在焦急的等待著什麽。很快,有一輛出租馬車在他們面前停下,這位男士在仆人的幫助下,和那位姑娘一起上車離開了。

距離並不遠,簡自然能認出那是布蘭登上校。約翰找他什麽事呢?他怎麽會抱著一位姑娘。仆人好像提到了是幫忙尋人,那個女孩是誰?

簡還在疑惑,細心的瑪麗就回答了她心裏所想:“好像又是達什伍德家的那個瑪麗安,她不會又暈倒了吧?真是柔弱啊!”瑪麗嘟著嘴,聲音裏盡是嘲諷之意。

“你怎麽認出來的?”簡問道。

“我根據她的發色猜的,你們沒註意嗎?”

簡的註意力都在上校身上,根本沒仔細看那個女人。好吧,她本來只是以為上校幫約翰找人,怎麽又和瑪麗安扯上關系了,一提到達什伍德,簡就心裏一陣煩躁。她原本只是覺得有些意外,現在卻變成了濃濃的懷疑和猜忌。

簡努力把心中陰暗的想法壓了下去,決定先聽聽上校怎麽說吧。

很快簡就知道了答案,當天下午,上校就來了班納特家拜訪,為今天的失約道歉。簡一邊暗笑未婚夫的古板,一邊暗暗打量他。上校神色憔悴,眼下發青,看起來很疲憊。猶豫了一下,簡還是追問了原因。

原來,昨天埃莉諾去了達什伍德家,而瑪麗安小姐借口身體不舒服留在了詹寧斯家。下午瑪麗安接到一封信,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出去了。最近詹寧斯太太對達什伍德家的姑娘很是不滿,主人的這種態度多少影響了仆人,所以有些怠慢也是在所難免。

直到晚飯時,埃莉諾回來才發現妹妹不在家,又不知去向。詹寧斯太太嚇壞了,趕緊讓女婿幫忙尋找,約翰又找了上校幫忙。兩個人帶著仆人找了一晚上都沒找到這位姑娘。

後來上校想起了愛德華茲先生,就去找他幫忙,愛德華茲先生不在家,但是上校還是從他的仆人那裏得知了威樂比在邦德街的住處。他追到邦德街,找到這位姑娘。而威樂比先生並不在。

瑪麗安小姐哭哭啼啼的說出,威樂比昨天寫信給她,說自己要和一位外省來的姑娘結婚了,以後不方便繼續通信了。瑪麗安激動之下,跑去了威樂比在邦德街租住的房子。

但是瑪麗安不知道的是,威樂比先生最近已經搬到了未婚妻家居住。她在威樂比家等了很久,直到傍晚,才遇見回來取東西的威樂比先生。兩人發生了爭執,瑪麗安小姐大哭大鬧後暈倒了,醒來已是天亮。據說薄情的威樂比先生見她暈倒,讓傭人把她抱進臥室,就離開了。

不過好在沒發生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瑪麗安睡醒後,多少恢覆了一些理智,她想起昨晚沒有回家,又擔憂又害怕,一大早出去徘徊了很久,還是沒敢回詹寧斯家。她又回到威樂比的住處,當然,多少還是想再遇威樂比先生,把事情說清楚。

結果,上校就找上了門。上校聽瑪麗安哭訴了半天,又反覆勸說她同意回家。下樓時這位小姐又暈倒了。上校把她送到了詹寧斯家,在那裏吃了一頓午飯,就來班納特家道歉來了。

簡暗暗感嘆瑪麗安小姐的幸運,威樂比那樣的混蛋居然沒占她的便宜,或許這就是真愛?當然也有可能,這位先生是怕新任未婚妻發現他和瑪麗安有關系,所以匆忙間拋下這位姑娘離開了。不過威樂比又要結婚了,看來愛德華茲的金字招牌是砸定了,她現在也沒了找這位先生麻煩的興致,隨便他吧。倒是下次見到愛德華茲可以嘲笑他一番,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看到疲憊坦誠的愛人,簡安慰了他一番,就讓他趕緊回去休息。

簡雖然她一直不喜歡達什伍德,也不希望上校與她們接觸,但是遇到這種事不幫忙就不是上校了。太聖父的男人固然招人煩,但是太冷酷了也讓人害怕。

簡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可是,誰知道事情的發展往往難以盡如人意。

隨後,簡聽說瑪麗安小姐因為淋雨感冒了,大約還有心情抑郁,病越來越很重。詹寧斯太太只好叫約翰派人去接達什伍德太太來倫敦。大約是媽媽要來的消息鼓勵了瑪麗安小姐,她慢慢好起來了。

一周後,出門的愛德華茲先生回來,帶來了更加勁爆的消息。美男子先生面容憔悴,神情郁悶,不知道過去一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他很快轉入正題,威樂比先生確實差點迎娶一位來自蘇格蘭的,有3萬鎊嫁妝的小姐,不過現在這件婚事已經黃了。

向來順風順水的愛德華茲先生這次差點失手。對象竟然是他壓根沒放在眼裏的土鱉威樂比,就連事情也不是大事,在他看來,不過是搞個茶餘飯後的惡作劇。這都能出漏子,他這個金牌掮客還怎麽出門見人。當然這和他最近比較忙,把手下的人都派了出去也有關系。

愛德華茲先生懶得再和威樂比先生糾纏,使了大力氣,弄清楚他婚事原因。原來那位小姐父母雙亡,由一對夫婦監護,是她的遠方長輩,可是如今她已經有孕,孩子是她的男監護人的。所以她才來到倫敦,想給孩子盡快找個便宜爹。

愛德華茲先生把這件事透露給了她的女監護人,這位太太兒子早逝,只有一個女兒,但是娘家在蘇格蘭是大姓,頗有勢力,在家裏說一不二。她嫁妝豐厚,也不曾覬覦過被監護人的財產,結果卻被人覬覦了丈夫。而且這樣的事本來就是大醜聞,聽說這位小姐已經被連夜送回蘇格蘭了。

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嫁出去不是更好,她很懷疑愛德華茲先生威脅過人家。不過這位先生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她也懶得再管,就商量威樂比先生的閑事到此結束,準備結賬。愛德華茲先生象征性的收了200鎊,就告辭了。

天哪,鐵公雞居然也會不愛錢了!大概是被威樂比氣到了,感謝這位先生,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回過神來而已,簡又想,難道瑪麗安病好是因為知道威樂比結不成婚了?

簡還沒來得及印證這件事,就知道了另一個不幸的消息。露西小姐被小達什伍德太太,也就是愛德華費拉茲先生的姐姐從家裏趕出來了。簡想起她被請去做客時的高興和害羞,不禁暗嘆,費拉茲家真沒什麽好鳥。

因為知道劇情,更因為露西這個名字,簡對著這個不幸的小姐還是很有些好感的,哪怕她沒什麽文化,又為人勢利,完全不符合簡的擇友標準。後來在吐糟達什伍德這項活動中,斯蒂爾姐妹和班納特姐妹更是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現在哪怕簡再不想見達什伍德,也要走一趟了。

簡讓凱蒂和莉迪亞留在家裏,只帶著瑪麗和布蘭登上校一起來到了詹寧斯家。露西小姐受了打擊,又羞又惱,一直稱病臥床。詹寧斯太太帶著兩位姑娘來到露西的臥室。布蘭登上校不好上樓,就在起居室裏等候。幾個人說了一會兒話,簡又不得不送上了訂婚請帖,畢竟三天後就是訂婚宴了,雖然時間不合適,但是總不好只給詹寧斯太太送吧。

隨後,姐妹倆和詹寧斯太太一起下到二樓。幾人一進起居室,就看見達什伍德姐妹也在裏面。達什伍德小姐站在一邊,瑪麗安小姐坐在椅子上。不過這些簡都沒註意,她只看見瑪麗安正捧著上校的雙手,整張臉都埋在上校手中哭泣。上校站在靠椅旁,神色覆雜地看著她,他的眼神中帶著同情和憐憫,還有一些簡也說不清的情緒,或許是懷念,或者是痛苦,或許是掙紮。

達什伍德小姐一臉尷尬地她們和打招呼,簡、瑪麗和詹寧斯太太面色難看,誰也沒有說話。上校也回過神來,他趕忙把手從瑪麗安小姐的手中抽出,著急地看向簡,眼中盡是焦急,神色也帶著幾分狼狽。可是簡卻沒有像平時一樣與他對視,反而把目光轉開了。上校上前一步,說道:“簡……”。他似乎想解釋什麽,可是看了看旁邊的兩人,卻說不下去了

瑪麗安小姐則是神色迷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擡起頭時,簡發現,她滿面淚水,臉色蒼白憔悴,整個人都瘦的脫相了,襯得眼睛愈發的大。看著平時健康活潑的瑪麗安變成這個樣子,簡居然一點也沒有幸災樂禍之心,對這樣的人說什麽呢?說你生著病怎麽不好好休養,反而跑出來的拽著我的未婚夫哭嗎?

幾個人都楞楞地站在屋裏,一時都沒出聲。

達什伍德小姐最先打破沈默,她有些焦急地解釋道:“瑪麗安想向布蘭登上校致謝,所以我陪她過來了。”頓了頓,她又說道:“她的病剛好,情緒有些激動。”

簡沒有說話,瑪麗卻冷哼一聲道:“致謝就致謝,拉著人家男士的手幹嘛?

“瑪麗小姐,請您說話客氣點。”埃莉諾的聲音中帶著激動。

“你們明明知道,簡就要和布蘭登上校訂婚了。怎麽,威樂比不要她了,她就來勾引人家未婚夫了嗎?”瑪麗憤怒地說道。

“瑪麗小姐,您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我真不敢相信,這就是班納特家的教養!”

屋裏其他幾個人都呆呆地聽著埃莉諾和瑪麗唇槍舌戰。聽到埃莉諾的話,簡居然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上次的爭吵,達什伍德小姐終於報了一箭之仇了。

“班納特家的教養自然不比達什伍德家的,我們的父母只教會了我們,如何做個正派守禮的姑娘,當然不會像您和您的妹妹這樣。”

“您這是什麽意思!”埃莉諾憤怒的說道。

“沒什麽意思,您引誘了露西小姐的未婚夫費拉茲先生,現在又指使您的妹妹來引誘我姐姐的未婚夫,達什伍德家真是好家教啊!”瑪麗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埃莉諾滿面通紅,氣的說不出話來。

“您不會還像上次一樣裝暈倒吧,當心裝得多了,就沒人相信了。”或許這句話才是瑪麗最想說。

幾個人全都面面相覷,尷尬極了。

詹寧斯太太先回過神來,她打圓場說道:“好了,好了,瑪麗安身體還沒有恢覆,就好好休息吧。佩蒂,佩蒂,快來扶瑪麗安小姐回房。”然後她轉過來對簡說:“簡,瑪麗,我們到樓下去坐坐吧,我請你嘗嘗我的中國紅茶,今天廚娘烤了一些黃油餅幹,按照你上次給我的方子,加了可可粉,你幫我提提意見。埃莉諾,你也一起來吧。”

“不了,我還要陪伴瑪麗安。”埃莉諾的聲音平靜,但是把腰挺得直直的。

簡一言不發,靜靜地跟著詹寧斯太太往外走。她覺得這一切,可笑極了,她想笑,卻笑不出聲來。她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是冰涼的,冷的她想發抖。事實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大腦完全是麻木的,不知道是怎麽控制身體的。

下樓的時候,簡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身後的上校趕緊抱住了她。可是她的身體卻軟了下去,簡看到瑪麗焦急的面龐,她也向她伸出手去,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簡在臥室醒來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她很驚訝,自己居然會暈了過去,而且是為了這麽點兒事。不就是被人用了未婚夫的手嗎?犯的著嗎?讓他多洗幾遍好了。就算是抓奸在床,也不至於要暈倒吧。難道來到19世紀,她也跟著變柔弱了。

天哪,怎麽見人啊。和大家說什麽,哭鼻子嗎?像祥林嫂一樣,訴說自己多麽多麽可憐,達什伍德多麽多麽無恥,上校多麽多麽花心嗎?這樣除了表明自己有眼無珠,還有什麽意義。簡想到了上校,第一次她沒了聽他解釋的欲望,甚至連見到他都不想。

分手嗎?請帖已經發出去了。雖然訂婚宴規模不大,但是很多人都知道了,甚至還知道他們會在六月初舉行婚禮。看來自己上次的預料對了,自己是第一個敗壞班納特家聲譽的姑娘。不,她不能這麽自私,班納特家照顧她,養大了她,是她的親人,而她還有四個妹妹。她不是書中的莉迪亞,她要為她們想一想。

結婚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嫁人就可以更自由了。布蘭登對她也不錯,應該也是有感情的,而且他會容忍她的很多小毛病。至少不會像賓利一樣,自從她當眾做了茶園計劃的分析,他看自己的目光就躲躲閃閃的,好像是只受驚的小兔子,連說話都經常結結巴巴的。

至少到現在為止,在感情之外的事情上,還沒聽說過布蘭登信譽不良。只要她足夠強勢,不愚蠢,不被人控制就行了。沒男人,她還有錢,有事業不是。實在不行,他們還可以分居,過幾年等妹妹們都結婚了,她還可以離婚。生下一個孩子也不錯,好歹她的財產後繼有人了。

連穿越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麽可怕的。這麽多年,她從來都只是一個人,現在不過是又變回一個人而已。這沒什麽,不要怕,要勇敢。簡躺在床上默默地安慰自己,可是不知為什麽,想著想著,她的淚就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到底意難平

簡大姑娘在仆人的幫助下,收拾整齊,換了件寶藍色的家居服,把頭發用一只金鑲水晶的發梳挽起,又戴上一串同系列的項鏈。當初她閑來無事,就畫了不少首飾圖,不過都是用水晶,珍珠,瑪瑙之類不太貴的材料做的,這樣也可以滿足她喜新厭舊的心態,常換常新。

看了手上碩大的鴿子蛋,她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小便宜不能占啊。猶豫了一下,她並沒有取下這只戒指。簡給自己微紅的眼角,撲上了一點點粉,這個時候好人家的姑娘可是不興化妝的,她連腮紅都沒有,只有這點子粉了,還害怕鉛多,不敢多擦。最後她搓了搓雙頰,對著鏡中精神煥發的姑娘笑了笑,然後下樓去了。

簡精神奕奕地走下樓,看見全家的女人都神情郁郁地呆在起居室裏。不過怎麽和她想的不一樣,班納特太太居然沒有尖叫,沒有哀嘆她的神經,只是神色哀傷的看著她。

簡瞬間治愈了,是的,被如此呆萌的、她向來有些看不起的班納特媽媽治愈了。她比很多人都幸運,她還擁有很多。

她笑著問道:“怎麽了,媽媽,你們怎麽都不太高興?”

班納特太太終於抑制不住,撲了過來,嘴裏還嚷著:“簡,哦,我可憐的女兒……”

“媽媽!”瑪麗和莉迪亞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

班納特太太好像被踩住了要害,把剩下的叫聲都關在了嘴裏。

簡沖著媽媽和妹妹笑了笑:“沒關系,親愛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暈倒。我真的很高興,我居然還有這麽一天,你們不知道,我每次聽說誰誰誰又暈倒時,都覺得自己不像個女人,這次至少證明我也是個柔弱的姑娘。”

幾個人聽了都笑了起來,似乎又想到時候不對,所以表情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古怪極了。

“簡,你還好嗎?”凱蒂怯生生地問。

“很好,再好不過了。”

“簡,那你們的訂婚儀式?”瑪麗猶豫地問道。

“當然會如期舉行了,親愛的,我不會做一個敗壞班納特家聲譽的女兒。”簡平靜地說道,她的語氣堅定冷漠,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讓幾個女孩子聽了莫名的有些害怕。

“不會的,爸爸不會讓你嫁給他的。”莉迪亞嚷道。

“為什麽不呢?布蘭登也沒有做什麽?爸爸不會因為一個女人拉了他的手,就不讓我嫁給他,要是這樣大家還怎麽參加舞會?”簡笑嘻嘻地說道。

“可是……”莉迪亞嘟著嘴,不知道如何反駁。想了想,她又轉向瑪麗抱怨道:“都是那個不知廉恥的瑪麗安,你怎麽沒罵她,你和那個埃莉諾吵有什麽用?”

瑪麗懊悔地說:“我看到那種表面風光霽月,內裏陰暗卑鄙的人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個瑪麗安根本沒腦子,說不定就是她那個大姐攛掇的,她的名聲壞掉了,找不到好男人,所以想賴上布蘭登上校,畢竟當初是他找到她的,就算不成,也能裝裝可憐,免得他把這件事說出去。”

“原來是這樣啊,那個埃莉諾心機真是深。”凱蒂恍然大悟。

“心機不深的話,怎麽能一邊和露西小姐做朋友,一邊肖想人家未婚夫?這是體面人家的女孩幹得出來的嗎?”莉迪亞說道。

“以後你們都不許和姓達什伍德的來往,太不成體統了。”班納特媽媽趕緊說道。

“媽媽,您放心,我們早就不和她們來往了。這次只是意外。”瑪麗安慰道。

“光說她們做什麽,簡的事怎麽辦?爸爸也不知道和那個上校在說什麽,怎麽還不出來。”莉迪亞的聲音有些煩躁。

“簡,我想爸爸不會勉強你嫁給你不想嫁的人,就算你取消訂婚儀式,他也不會反對的。”瑪麗認真地說。

“是的,班納特先生最喜愛你了,簡,她一定不會讓你嫁給不好的人。”班納特太太接著說道、

“我沒有說我不想嫁給他,事實上,我現在只是有些猶豫而已。可是,嫁給其他人也不見得會完美無缺的。親愛的妹妹們,我暫時沒有改變婚約的打算。好了,別撅著小嘴了,大不了讓舅舅多送他幾塊香皂洗洗手,反正他就賣那個。”

“簡,你別總轉移話題,平時我們都是讓著你,今天這件事很嚴肅,你要認真點。布蘭登和那個瑪麗安到底是怎麽回事?”莉迪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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