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元旦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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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最近遇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一天，他如同往常一樣走在去事務所的路上, 忽然從旁邊跳出來一個小姑娘, 相貌清秀, 白發紅眼，臉上畫著兩道紅紋，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她攔住了他。
“總算是找到你了, 恩人, 我來報恩啦！”
小姑娘的語氣俏皮，讓人哭笑不得。
他目不斜視, 從她身邊走過去。
她有點生氣, 拽住他的袖子，認真地說道：“我是真的來找你報恩的。”
她說她是一條修煉了九百年的狐貍, 當初被他救了一命, 如今因為這救命之恩未報無法飛升成仙, 所以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他的這輩子, 前來報恩。
“小妹妹，現在已經不流行這種玩笑了。”年近四十的綠谷出久笑著搖頭，“今天是元旦，祝你元旦快樂, 好好讀書吧。”
“我沒有騙人！”小姑娘跺了跺腳, “我一共要完成九個人的心願, 你是其中之一。只要完成了你的心願，我就可以變成神仙了！快說，你有什麽心願？”
被糾纏得無法脫身, 又不確定這是不是最新的粉絲追星的手段，綠谷出久無奈地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吧？我覺得我沒有什麽心願需要你去完成的。也許……你開心快樂地長大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NO.1英雄如是對小姑娘說道。
“不可能！你一定有自己完成不了又放不下的心願，不然我是不會感應到的！”小姑娘認真地說道，“相信我，我能為你完成一切心願。”
綠谷出久怔了怔，被她這句話勾起了心底埋藏得極深的念頭。
他的心願……他完成不了又放不下的心願……
“好吧，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希望能和她重新開始。我想要回到那一天，告訴她……”綠谷出久從晃神中醒過來，打住了自己沒有說完的話。
小姑娘恍然大悟，比了一個OK的手勢：“我懂了。”
綠谷出久：“？？？”
你懂什麽了？
不等他開口，小姑娘打了個響指，消失不見。
綠谷出久眨了眨眼，表面上非常冷靜，其實慌得一批。
糟、糟糕！他剛剛不是遇見鬼了吧？！
突然，他的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大腦暈乎乎的，仿佛喝下了十斤烈酒。伴隨著大腦要裂開一樣的疼痛，他聽見了一個熟悉中帶著點陌生的聲音。
其實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只是記憶將其鐫刻在每一寸心裏，從未忘記過。
“小久，我們分手吧。”
綠谷出久擡起頭，看見女孩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灼傷了他的眼睛。
“夢川……”他喃喃著，以為自己在做夢。
“小久……”女孩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這個場景……這個場景曾經在他的腦海裏重覆了千百遍，這輩子他都忘不了！
“我不同意！”綠谷出久握緊了拳頭，“我不同意分手！”
這句話，他憋在心裏二十多年，如今終於說出了口。
女孩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眼淚從眼角劃過。綠谷出久一瘸一拐地站起來，伸出手為她擦幹凈淚水。
“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發誓，我會做到的！”
他鄭重說道，將女孩抱入懷中。
英雄他要，愛情他也要。
如果這是一場夢，請讓他不要醒來。
——————————————————
爆豪勝己感覺到家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時候，還以為是敵襲。他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掌心已經對準了身後。
“給老子滾出來！不然老子不客氣了！”
從沙發後面滾出來了一個軟綿綿的小姑娘，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你怎麽這麽兇啊！一點都不像是個好人！”
爆豪勝己嗤笑一聲，不耐煩地說道：“擅自闖入別人家裏，還怪主人不是個好人？快說你的目的，不然……”
他拉長了聲音，瞇著眼睛打量著小姑娘。
小姑娘哼哼了兩三聲：“我是來報恩的，你救了我，我來完成你的一個心願，完成了我就可以變成神仙了！”
這是從哪個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嗎？爆豪勝己翻了個白眼：“沒有，快滾。”
小姑娘被兇得吸鼻子，眼淚要掉不掉的。
“我又不是騙子，你幹嘛這樣啦。”
她這個樣子，讓爆豪勝己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才七八歲的小女孩也經常這樣看他，把他看得毫無辦法。
“真的，我剛剛才完成了綠谷先生的心願，他可滿意了！”
廢久？他能有什麽心願？哼，他肯定是許願要保住自己NO.1的地位。等著老子今年一定會打敗他的！
“算了算了，要老子許願是嗎？”爆豪勝己撇了撇嘴，“那老子要個兒子玩。”
有了兒子，說不定女兒有伴之後，就不會這樣鬧他了。而且，兒子比女兒要結實得多，訓起來不用心軟。
“兒子才不是用來玩的啦！”小姑娘鼓囊了兩句，“我知道了，你就等著吧。”
說完，小姑娘不見了。
爆豪勝己把沙發掀起來，又把整個屋子搜了一遍，確定她是真的消失了。
“嘁，裝神弄鬼。”爆豪勝己抱著手臂，眉毛緊皺。
“喲，小勝，怎麽啦？”妻子回家了，臉上笑嘻嘻的。
“沒事。”爆豪勝己隨口說道，“你今天怎麽這麽晚回來？”
“因為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小勝呀。”妻子對他勾了勾手指，見他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小勝，你又要做爸爸啦！”
爆豪勝己在短暫的呆楞了幾秒後，差點跳了起來：“你你你，你懷了？！”
“是啊，有一個多月了哦。”妻子往沙發上一倒，欣賞著爆殺卿難得一見的失態。
爆豪勝己剛想說話，突然想到了剛剛的那個小姑娘。
所以……他的願望實現了？！
爆豪勝己蹲在妻子面前，桀驁的眉目都溫馴了下來。
“謝謝你，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元旦禮物。”
當然，八個月後，他就不再這樣想了。
“小勝，兒子好像拉了，你快把尿布洗一下啦。”
“老子知道了！！”
爆豪勝己又兇又乖地站在池子前，搓洗著柔軟的棉布。
看樣子，就算有了兒子，堂堂爆殺卿的家庭地位，依然是倒數第一呢。
————————————————
夜幕漸深，又是一個不眠的晚上。相澤消太剛要摸出眼藥水給自己滴上兩滴，手腕翻轉之間，一根拘捕帶疾射而出。
“哇啊啊！你好過分！！”被幫助的小姑娘哇哇亂叫，“你快放開我！”
“呵呵。”相澤消太冷笑兩聲，“現在的敵人膽子真大。”
“我不是敵人！我是來報恩的人！”小姑娘在地上扭來扭去，瞪著一雙紅眼睛不滿地看著他，“把你的願望說出來，我可以替你完成願望噠！”
相澤消太連眼角都沒分給她：“好好呆著，等天亮了我送你去警察局。”
……媽噠！為什麽她的恩人一個比一個奇怪！！
小姑娘氣鼓鼓地說道：“我是認真的！！你一定有什麽想要做的事情卻又做不到對吧？現在機會可就擺在你的面前了，抓不抓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現在的女孩子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做敵人可惜了。
相澤消太冷靜地想。手中批改試卷的動作不停，毫不留情地寫下一個又一個不合格的分數。
“……真的不要嗎？錯過了這一次，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哦。”她可是很忙的！
相澤消太揉了揉額角。
也許是燈光太暖，也許是夜晚太靜。莫名的，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也有這樣一個聒噪的女孩，天天在他耳邊嚷嚷著，她要成為英雄。
後來呢？後來……後來她死了。
死在他的面前。
最開始的時候，他是極度的痛心而又痛苦的。不過畢竟十幾年過去了，很多事情他也開始漸漸忘記。
啊，對了，過兩天他就去看看她吧。前天下雨了，也不知道她的墓碑有沒有變臟。
相澤消太看著眼前的墻壁發呆，完全忽略了小姑娘。
“好吧，不知道怎樣你才能相信我，我可是成功幫助了綠谷先生和爆豪先生的耶，我不會拿我成仙的機會開玩笑的！”
小姑娘還在嘰嘰喳喳地說話，看樣子不給她一個回答，今晚是不要想安生了。
相澤消太自嘲地笑了一聲：“好吧，我確實有一個心願。如果可以……我希望當初我沒有開除她。”
他願意將人圈到自己的保護範圍內，手把手地教導她成為一個職業英雄。
小姑娘想都沒想，嘴角一勾，笑嘻嘻地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馬上滿足你！”
拘捕帶一松，原本被綁著的人消失了。
相澤消太眉毛都沒有抖一下，把拘捕帶收好，作業整理好，自顧自地睡覺去了。
“像你這種老師的看法，我也不會在意！”
女孩大喊道，眼睛裏像是燃燒著一團火焰。
相澤消太醒來的時候，聽見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然後他看見女孩轉身，像離弦的箭的一樣往外沖。
他下意識地甩出了拘捕帶，把女孩綁了個結結實實。
“唔唔唔！！”卑鄙無恥！！
女孩用眼神這樣說道。
麥克和午夜都過來勸：“好了橡皮頭，你跟一個女孩子計較什麽？”
“好好說話嘛，不要吵架哦。”
相澤消太覺得自己頭在痛：“言林夢川，你是真的想成為一個英雄嗎？”
艱難地從拘捕帶裏掙紮出一個縫隙的女孩大喊道：“那是當然的啊！我一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職業英雄的！”
相澤消太相信了。
“好，那我教你。”盡我所能，教導你成為一個英雄。
相澤消太用了自己的一生，去實現這個承諾。他看著女孩一步一步地走上NO.1的位置，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英雄，變成無人不知的社會支柱。
當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他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學生，笑道：“別難過，我已經買好了墓地。”
她哭得不能自已：“相澤老師……”
相澤消太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他選的墓地，就是當初那個埋葬了女孩的地方。他很高興，這一次，裏面埋葬的人變成他了。
——————————————————
“你不相信我！是他們先動手的！他們要殺死我，我為什麽不能還手？！”
“袴田維！你到底愛不愛我？發生這種事情，你難道不應該是和我站在一邊的嗎？！”
“夠了我不想聽你的大道理！我們分開吧！”
袴田維從來沒有覺得如此心累過，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要面對這樣艱難的局面。
到底是深愛的女友重要，還是一直堅持的道德底線更加重要？
天平上，兩邊來回搖擺不定。
女友已經摔門走了，但他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很深，只要他低頭，她一定會回來的。
可是袴田維做不到。
哪怕此刻他的心告訴他，女友沒有做錯。那一顆炸.彈就是對著她來的，不僅讓她的家毀於一旦，還誤傷了許多人。
可是，這難道就能成為她殺人的理由嗎？不，如果可以隨心所欲地殺人，那還需要法律做什麽呢？
袴田維最終還是和女友分手了，他唯一沒有做的，就是親手去逮捕她。
看著女友冷漠相對的眼神，還有毫不掩飾的厭棄，袴田維後悔了。
“我希望……我希望她不被判刑。”面對小姑娘好奇的眼神，他喃喃道。
小姑娘啊了一聲，開口道：“我還以為你會想要回到過去，重新挽回自己的女友呢。”之前的那幾個人，都是這樣做的呀。
袴田維搖了搖頭：“回到以前？我不能保證我遇到的，就是現在的她。”
平行宇宙的說法，很早以前就有了。
“比起毫無意義的重生，我更想要把握現在。”
如他所願，女友最終被宣布釋放了。袴田維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走出法院，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
也許，他們的未來就是這樣了吧。那也挺好，他孤身一人也能過得很好。
後來，他接到了一個假死的任務。他不假思索地就同意了，偽裝自己被殺死，作為霍克斯打入敵聯盟的一塊敲門石。
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大多都是頂尖的那一批職業英雄。
事情進展得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因為霍克斯真的差點被殺死，看著狼狽求助的前·職業英雄，敵聯盟的人自然是相信了。
殺他的人，是早林夢川。
這個女孩，差點沒把霍克斯的翅膀活生生地撕下來。但就算沒撕成功，霍克斯的羽毛還是被她薅下來了大半，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飛行了。
這些羽毛，被她帶到了袴田維的墓碑前，灑了一地。
“嘁，你還說讓我不要殺人不要殺人，現在你自己死了吧。”女孩忍著淚意，用哭腔說道，“你等著，我去把霍克斯串成烤串，翅膀一定留給你吃！”
袴田維被嚇得活過來了。面對女友的爆錘，他當然只能一聲不吭地受著了。
捶完了他，早林夢川重新返回到了黑暗之中。
“不要試圖說服我，我不會成為所謂的職業英雄的。”她的聲音如冰，沒有一絲挽回的餘地。
袴田維看著她，低下了頭。
“阿維，來和我一起不好嗎？如果真的是霍克斯殺了你，哪怕他被抓到，他也不會被判死刑的。為你報仇的人，只有我一個啊。”早林夢川牽起了他的手，“和我一起吧，阿維。”
來和我一起共沈淪，不好嗎？
女孩這樣說道。
“……好。”他聽見自己這樣回答。
————————————————
自稱是九尾狐的小姑娘一次性完成了好幾個心願，以至於差點趕不上下一個。等她找到恩人的時候，對方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八百萬百看著眼前這個委屈極了的小姑娘，滿臉都是慈祥：“你怎麽了？”
“恩人恩人，你快說你還有什麽心願！我都可以為你完成！”她不想再去人海茫茫裏找人了！“你是不是想要重生？我現在就安排你回到十六歲！”
八百萬百按住了她的手，喘了口氣，虛弱地笑道：“不必了，我並不想回到十六歲。”
回顧她這一生，有什麽需要重來的呢？年少時遇見了自己一生最好的朋友，也是一生唯一愛過的人。她笑過、哭過，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有人給她善後、給她支持。可以說，她這一生，唯一沒有吃過的就是苦。
“那那那，那你想要什麽？”小姑娘緊張地問道。
“我想要什麽？我啊……我什麽都不想要。”八百萬百以為她在擔心自己，悠悠地說道，“人的一輩子，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又有什麽好嘆息的呢？”
小姑娘著急了：“恩人，可是我完成不了你的心願，我就當不了神仙啦！拜托了，你就許個願望吧！”
“好吧。”經不起小姑娘癡纏，八百萬百用逐漸清明的大腦想了想，笑道，“那我想下輩子成為夢川窗前的一棵樹。春天的時候，我可以開出花朵供她欣賞。夏天的時候，我可以凝成綠蔭為她遮住烈日。秋天的時候，我希望她能留下我的一片黃葉作為書簽。至於冬天，我想用枝丫捧一小捧雪花獻在她的窗前。”
小姑娘怔楞地看著她：“就、就這樣嗎？”
人不做，要做樹？
“是啊，就這樣。”八百萬百仰起頭，看見徐徐月色入窗，也許明天白天，夢川就會發現她已經死了。無病無痛地死去，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拜托你了，夢川守護了我一輩子，我願意永遠守護著夢川和她的子孫後代。”
小姑娘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那、那好的吧……”
八百萬百笑著閉上了眼睛。
元旦的鐘聲響起，一條生命消逝，而另一條生命誕生。
年邁的老人站在窗前，為曾孫女讀著故事書。一陣風吹來，樹葉撲簌簌地落下，隨著清風飛舞。
“呀，太奶奶，這片葉子落在了你的頭上。”曾孫女笑嘻嘻地說道。
早林夢川擡頭，有一片葉子從她臉頰邊擦過，像極了一個親吻。
——————————————————
小姑娘紅著眼眶，找到了自己的下一個恩人。幸好，他還是活蹦亂跳的。
只是，他為什麽要蹲在墻角呢？
“恩人，你好？”小姑娘試探性地打了個招呼，差點沒把人嚇得跳起來。
“你你你，你是誰？！”天喰環在驚嚇之後，就是準備迎敵了。
已經有了經驗的小姑娘連忙舉起雙手說道：“我是來報恩的！您之前幫了我，所以我必須來報恩，不然我就會受到懲罰！”
“報恩？”天喰環將信將疑，後退了兩步，“我不需要，你快走吧。”
心累，難道她就長得那麽像是敵人嗎？
小姑娘嘟著嘴巴，氣鼓鼓地說道：“你許個願，我就走。”
“……”天喰環郁郁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我沒有願望。”
小姑娘哼了一聲，眼珠轉了轉，一拍手說道：“你是不是和女朋友有矛盾了？”
天喰環猛地擡頭，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就寫著幾個字：你這麽知道？！
“嘻嘻，當然是猜的啊。”小姑娘有模有樣地說道，“什麽矛盾？告訴我，我替你解決。”
天喰環抱著膝蓋，沈默了許久，小聲說道：“我和她吵架了。”
小姑娘等了半天，才等到這幾個字，也沒個解釋什麽的。
“所以你是想要和好？”
天喰環點了點頭。
“不管用什麽辦法，只要能和好就行？”
天喰環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小女孩右手比了個OK：“行吧，那就交給我，今天你們就能和好。”
天喰環覺得有點不靠譜，後悔了，但他剛想說話，早林夢川出現了。
“環，你在跟誰說話？”女友好奇地問道。
天喰環老實回答：“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她說要是想我的一個願望。”
“願望？你有什麽願望？”
不等天喰環開口，小姑娘飛快地接道：“他想跟你和好！”
早林夢川沈默了。
他們兩人之所以吵架，還是因為今天她想在外面親一口天喰環的時候，他拔腿就跑，任憑她在後面怎麽追都追不上。回家她就生氣了，跟天喰環大吵一架。
但是，吵完她也後悔了。她又不是不知道，天喰環就是這個性格，他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要他改變，自然是需要更多的耐心。說到底，她也有不對。
小姑娘跳起來，一把抓住天喰環，大聲說道：“小姐姐，我幫你按住他了，你快來親他一口！親完你們就能和好啦！”
天喰環神色大變，當下就要甩開她。但這個時候他發現，他動不了了！
他，一個將近一米八的大男人，竟然被一個一米五的小女孩給按住了！連個性都使用不了！
早林夢川饒有興趣地靠近，哇了一聲：“真的被你按住了？”
小姑娘拼命點頭：“快快快！我按住了！”
早林夢川這下真的高興了。就算是她，想要抓住天喰環也是很難的，更別說按住他然後隨心所欲了。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早林夢川飛快地、用力地在天喰環嘴上吧唧了一下。
天喰環瞪大了眼睛，仿佛純情女高中生被地鐵色狼狠狠地輕薄了一番，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小姐姐再見！”小姑娘拍拍手，消失了。
早林夢川捏著天喰環的下巴，發絲將所有逃跑路線全都堵住，織出了一張細密的網。
“跑啊，你再跑啊，說，還跑不跑了？！”
天喰環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
早林夢川將他的手腳全都綁得緊緊的，絕對不可能掙脫。然後她低頭，在天喰環的耳邊說道：
“還不是落到了我的手裏。我今天，不僅要親你，還要睡你，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
只剩下最後一個要完成的心願了，小姑娘一邊喘著氣，一邊臉上帶著止不住的笑意。
太好了，離成為神仙就差一步了！
她在醫院裏找到了最後一位恩人。
他看起來年紀不小了，手臂上掛著吊針，身體瘦削得讓人害怕。一盞小燈亮著，他在燈下看書。
見到小姑娘突然出現，他也沒有驚慌，而是目光平靜地對她招了招手。
“少女，你怎麽一個人出現在這裏，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嗎？”
小姑娘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的急躁一下子就被撫平了。她搖搖頭回答道：“不是噠，我是來報恩的。你以前幫過我，所以我來實現你的一個願望。”
“我幫過你嗎？”男人想了想，可惜他幫過的人太多了，一時想不起來，“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已經很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對待小姑娘的態度，就像是對待某個曾經見過的朋友一樣。
“我知道呀，你是歐爾麥特嘛。”小姑娘往他身邊靠了靠，“請告訴我你的心願吧，我會為你實現的。比如、比如，我可以為你治好身上的傷！”
哪怕是聽到這樣他期待已久的話，歐爾麥特的表情也沒有很大的波動。他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娘順滑的白色頭發，輕聲問道：“實現願望的話，你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呢？”
“代價？”小姑娘楞住了，她的身後出現了一條尾巴，“應該就、就是一條尾巴吧……”
她也不是很確定，她剛剛修滿九條尾巴，聽說只要為九個恩人完成心願，她就能成為神仙，所以急急忙忙地就下山了。
“可是你只有一條尾巴呀，實現了我的願望，就沒有了哦。”歐爾麥特笑道。
“我本來是有九條尾巴的！每為一個人實現一個願望，就會少一條尾巴。”小姑娘連忙說道。
歐爾麥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你失去了所有尾巴，就會成為神仙？聽起來可不太靠譜哦。也許你該多去問問長輩，看看情況到底是什麽樣的。”
“你、你說得有道理……”小姑娘也不確定了，“一百年才能修煉出一條尾巴呢，尾巴是靈力的凝聚，所以才能實現願望……”
如果尾巴都沒有了，真的能夠變成神仙嗎？
“不對不對，可是是阿媽親口告訴我的，只要實現恩人的九個願望，我就可以變成神仙噠！阿媽不會騙我的！”小姑娘搖搖頭，肯定地說道，“你快許願吧，不要耽誤時間啦！要不然我就直接為你把傷口治好？”
把傷口治好嗎？沒錯，這當然是他最想要實現的願望。可是……
歐爾麥特的心裏已經猜到了一點答案，他看著天真懵懂的小妖怪，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如果治好了傷，他的身體能夠恢覆，那麽他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他不僅可以重新成為和平的象征，為國家帶來更多的安定，也可以陪著自己的妻子，走過更加漫長的時光。
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心願。
但這樣的話，也許有一個苦苦修行了幾百年的小妖怪，會就此被打回原形，浪費了所有光陰。九百個春夏秋冬，周而覆始地等待著一個好心人。
歐爾麥特擡頭，目光落在了門上。他能感覺到，他的妻子站在門後面，同樣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好，那我來告訴你我的心願吧。”歐爾麥特笑了，眼角出現了細紋。
小姑娘高興得跳了起來：“快說快說！”
“我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夠成為神仙。”
話一出口，塵埃落定。
小姑娘猛地楞住，長大了嘴巴不知道說什麽好。
霞光乍現，隱隱有仙樂奏響。小姑娘在氤氳的雲氣裏興奮地上躥下跳。
“我變成神仙了！我真的變成神仙了！！”
一道天梯憑空出現，小姑娘一蹦三尺高地跳了上去：“我要去高天原了！歐爾麥特先生謝謝你！再見！”
歐爾麥特笑著揮手：“再見。”
雲氣漸漸散去，病房裏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妻子安靜地走進來，握住了他的手。
“對不起。”歐爾麥特輕聲說道。
妻子笑著錘了他一下：“道什麽歉呢，如果你真的許了第一個願望，那我才要懷疑你是不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呢。”
歐爾麥特靠在妻子的懷裏，悶悶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時間，但我保證，我剩下的所有時間，都是你的。”
妻子低頭，在他的頭頂落下了一個吻：“這就足夠了。”
她愛上的，不正是這樣一個光輝閃耀的靈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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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攔住了他。
“總算是找到你了, 恩人, 我來報恩啦！”
小姑娘的語氣俏皮，讓人哭笑不得。
他目不斜視, 從她身邊走過去。
她有點生氣, 拽住他的袖子，認真地說道：“我是真的來找你報恩的。”
她說她是一條修煉了九百年的狐貍, 當初被他救了一命, 如今因為這救命之恩未報無法飛升成仙, 所以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他的這輩子, 前來報恩。
“小妹妹，現在已經不流行這種玩笑了。”年近四十的綠谷出久笑著搖頭，“今天是元旦，祝你元旦快樂, 好好讀書吧。”
“我沒有騙人！”小姑娘跺了跺腳, “我一共要完成九個人的心願, 你是其中之一。只要完成了你的心願，我就可以變成神仙了！快說，你有什麽心願？”
被糾纏得無法脫身, 又不確定這是不是最新的粉絲追星的手段，綠谷出久無奈地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吧？我覺得我沒有什麽心願需要你去完成的。也許……你開心快樂地長大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NO.1英雄如是對小姑娘說道。
“不可能！你一定有自己完成不了又放不下的心願，不然我是不會感應到的！”小姑娘認真地說道，“相信我，我能為你完成一切心願。”
綠谷出久怔了怔，被她這句話勾起了心底埋藏得極深的念頭。
他的心願……他完成不了又放不下的心願……
“好吧，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希望能和她重新開始。我想要回到那一天，告訴她……”綠谷出久從晃神中醒過來，打住了自己沒有說完的話。
小姑娘恍然大悟，比了一個OK的手勢：“我懂了。”
綠谷出久：“？？？”
你懂什麽了？
不等他開口，小姑娘打了個響指，消失不見。
綠谷出久眨了眨眼，表面上非常冷靜，其實慌得一批。
糟、糟糕！他剛剛不是遇見鬼了吧？！
突然，他的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大腦暈乎乎的，仿佛喝下了十斤烈酒。伴隨著大腦要裂開一樣的疼痛，他聽見了一個熟悉中帶著點陌生的聲音。
其實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只是記憶將其鐫刻在每一寸心裏，從未忘記過。
“小久，我們分手吧。”
綠谷出久擡起頭，看見女孩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灼傷了他的眼睛。
“夢川……”他喃喃著，以為自己在做夢。
“小久……”女孩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這個場景……這個場景曾經在他的腦海裏重覆了千百遍，這輩子他都忘不了！
“我不同意！”綠谷出久握緊了拳頭，“我不同意分手！”
這句話，他憋在心裏二十多年，如今終於說出了口。
女孩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眼淚從眼角劃過。綠谷出久一瘸一拐地站起來，伸出手為她擦幹凈淚水。
“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發誓，我會做到的！”
他鄭重說道，將女孩抱入懷中。
英雄他要，愛情他也要。
如果這是一場夢，請讓他不要醒來。
——————————————————
爆豪勝己感覺到家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時候，還以為是敵襲。他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掌心已經對準了身後。
“給老子滾出來！不然老子不客氣了！”
從沙發後面滾出來了一個軟綿綿的小姑娘，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你怎麽這麽兇啊！一點都不像是個好人！”
爆豪勝己嗤笑一聲，不耐煩地說道：“擅自闖入別人家裏，還怪主人不是個好人？快說你的目的，不然……”
他拉長了聲音，瞇著眼睛打量著小姑娘。
小姑娘哼哼了兩三聲：“我是來報恩的，你救了我，我來完成你的一個心願，完成了我就可以變成神仙了！”
這是從哪個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嗎？爆豪勝己翻了個白眼：“沒有，快滾。”
小姑娘被兇得吸鼻子，眼淚要掉不掉的。
“我又不是騙子，你幹嘛這樣啦。”
她這個樣子，讓爆豪勝己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才七八歲的小女孩也經常這樣看他，把他看得毫無辦法。
“真的，我剛剛才完成了綠谷先生的心願，他可滿意了！”
廢久？他能有什麽心願？哼，他肯定是許願要保住自己NO.1的地位。等著老子今年一定會打敗他的！
“算了算了，要老子許願是嗎？”爆豪勝己撇了撇嘴，“那老子要個兒子玩。”
有了兒子，說不定女兒有伴之後，就不會這樣鬧他了。而且，兒子比女兒要結實得多，訓起來不用心軟。
“兒子才不是用來玩的啦！”小姑娘鼓囊了兩句，“我知道了，你就等著吧。”
說完，小姑娘不見了。
爆豪勝己把沙發掀起來，又把整個屋子搜了一遍，確定她是真的消失了。
“嘁，裝神弄鬼。”爆豪勝己抱著手臂，眉毛緊皺。
“喲，小勝，怎麽啦？”妻子回家了，臉上笑嘻嘻的。
“沒事。”爆豪勝己隨口說道，“你今天怎麽這麽晚回來？”
“因為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小勝呀。”妻子對他勾了勾手指，見他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小勝，你又要做爸爸啦！”
爆豪勝己在短暫的呆楞了幾秒後，差點跳了起來：“你你你，你懷了？！”
“是啊，有一個多月了哦。”妻子往沙發上一倒，欣賞著爆殺卿難得一見的失態。
爆豪勝己剛想說話，突然想到了剛剛的那個小姑娘。
所以……他的願望實現了？！
爆豪勝己蹲在妻子面前，桀驁的眉目都溫馴了下來。
“謝謝你，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元旦禮物。”
當然，八個月後，他就不再這樣想了。
“小勝，兒子好像拉了，你快把尿布洗一下啦。”
“老子知道了！！”
爆豪勝己又兇又乖地站在池子前，搓洗著柔軟的棉布。
看樣子，就算有了兒子，堂堂爆殺卿的家庭地位，依然是倒數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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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漸深，又是一個不眠的晚上。相澤消太剛要摸出眼藥水給自己滴上兩滴，手腕翻轉之間，一根拘捕帶疾射而出。
“哇啊啊！你好過分！！”被幫助的小姑娘哇哇亂叫，“你快放開我！”
“呵呵。”相澤消太冷笑兩聲，“現在的敵人膽子真大。”
“我不是敵人！我是來報恩的人！”小姑娘在地上扭來扭去，瞪著一雙紅眼睛不滿地看著他，“把你的願望說出來，我可以替你完成願望噠！”
相澤消太連眼角都沒分給她：“好好呆著，等天亮了我送你去警察局。”
……媽噠！為什麽她的恩人一個比一個奇怪！！
小姑娘氣鼓鼓地說道：“我是認真的！！你一定有什麽想要做的事情卻又做不到對吧？現在機會可就擺在你的面前了，抓不抓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現在的女孩子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做敵人可惜了。
相澤消太冷靜地想。手中批改試卷的動作不停，毫不留情地寫下一個又一個不合格的分數。
“……真的不要嗎？錯過了這一次，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哦。”她可是很忙的！
相澤消太揉了揉額角。
也許是燈光太暖，也許是夜晚太靜。莫名的，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也有這樣一個聒噪的女孩，天天在他耳邊嚷嚷著，她要成為英雄。
後來呢？後來……後來她死了。
死在他的面前。
最開始的時候，他是極度的痛心而又痛苦的。不過畢竟十幾年過去了，很多事情他也開始漸漸忘記。
啊，對了，過兩天他就去看看她吧。前天下雨了，也不知道她的墓碑有沒有變臟。
相澤消太看著眼前的墻壁發呆，完全忽略了小姑娘。
“好吧，不知道怎樣你才能相信我，我可是成功幫助了綠谷先生和爆豪先生的耶，我不會拿我成仙的機會開玩笑的！”
小姑娘還在嘰嘰喳喳地說話，看樣子不給她一個回答，今晚是不要想安生了。
相澤消太自嘲地笑了一聲：“好吧，我確實有一個心願。如果可以……我希望當初我沒有開除她。”
他願意將人圈到自己的保護範圍內，手把手地教導她成為一個職業英雄。
小姑娘想都沒想，嘴角一勾，笑嘻嘻地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馬上滿足你！”
拘捕帶一松，原本被綁著的人消失了。
相澤消太眉毛都沒有抖一下，把拘捕帶收好，作業整理好，自顧自地睡覺去了。
“像你這種老師的看法，我也不會在意！”
女孩大喊道，眼睛裏像是燃燒著一團火焰。
相澤消太醒來的時候，聽見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然後他看見女孩轉身，像離弦的箭的一樣往外沖。
他下意識地甩出了拘捕帶，把女孩綁了個結結實實。
“唔唔唔！！”卑鄙無恥！！
女孩用眼神這樣說道。
麥克和午夜都過來勸：“好了橡皮頭，你跟一個女孩子計較什麽？”
“好好說話嘛，不要吵架哦。”
相澤消太覺得自己頭在痛：“言林夢川，你是真的想成為一個英雄嗎？”
艱難地從拘捕帶裏掙紮出一個縫隙的女孩大喊道：“那是當然的啊！我一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職業英雄的！”
相澤消太相信了。
“好，那我教你。”盡我所能，教導你成為一個英雄。
相澤消太用了自己的一生，去實現這個承諾。他看著女孩一步一步地走上NO.1的位置，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英雄，變成無人不知的社會支柱。
當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他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學生，笑道：“別難過，我已經買好了墓地。”
她哭得不能自已：“相澤老師……”
相澤消太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他選的墓地，就是當初那個埋葬了女孩的地方。他很高興，這一次，裏面埋葬的人變成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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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相信我！是他們先動手的！他們要殺死我，我為什麽不能還手？！”
“袴田維！你到底愛不愛我？發生這種事情，你難道不應該是和我站在一邊的嗎？！”
“夠了我不想聽你的大道理！我們分開吧！”
袴田維從來沒有覺得如此心累過，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要面對這樣艱難的局面。
到底是深愛的女友重要，還是一直堅持的道德底線更加重要？
天平上，兩邊來回搖擺不定。
女友已經摔門走了，但他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很深，只要他低頭，她一定會回來的。
可是袴田維做不到。
哪怕此刻他的心告訴他，女友沒有做錯。那一顆炸.彈就是對著她來的，不僅讓她的家毀於一旦，還誤傷了許多人。
可是，這難道就能成為她殺人的理由嗎？不，如果可以隨心所欲地殺人，那還需要法律做什麽呢？
袴田維最終還是和女友分手了，他唯一沒有做的，就是親手去逮捕她。
看著女友冷漠相對的眼神，還有毫不掩飾的厭棄，袴田維後悔了。
“我希望……我希望她不被判刑。”面對小姑娘好奇的眼神，他喃喃道。
小姑娘啊了一聲，開口道：“我還以為你會想要回到過去，重新挽回自己的女友呢。”之前的那幾個人，都是這樣做的呀。
袴田維搖了搖頭：“回到以前？我不能保證我遇到的，就是現在的她。”
平行宇宙的說法，很早以前就有了。
“比起毫無意義的重生，我更想要把握現在。”
如他所願，女友最終被宣布釋放了。袴田維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走出法院，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
也許，他們的未來就是這樣了吧。那也挺好，他孤身一人也能過得很好。
後來，他接到了一個假死的任務。他不假思索地就同意了，偽裝自己被殺死，作為霍克斯打入敵聯盟的一塊敲門石。
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大多都是頂尖的那一批職業英雄。
事情進展得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因為霍克斯真的差點被殺死，看著狼狽求助的前·職業英雄，敵聯盟的人自然是相信了。
殺他的人，是早林夢川。
這個女孩，差點沒把霍克斯的翅膀活生生地撕下來。但就算沒撕成功，霍克斯的羽毛還是被她薅下來了大半，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飛行了。
這些羽毛，被她帶到了袴田維的墓碑前，灑了一地。
“嘁，你還說讓我不要殺人不要殺人，現在你自己死了吧。”女孩忍著淚意，用哭腔說道，“你等著，我去把霍克斯串成烤串，翅膀一定留給你吃！”
袴田維被嚇得活過來了。面對女友的爆錘，他當然只能一聲不吭地受著了。
捶完了他，早林夢川重新返回到了黑暗之中。
“不要試圖說服我，我不會成為所謂的職業英雄的。”她的聲音如冰，沒有一絲挽回的餘地。
袴田維看著她，低下了頭。
“阿維，來和我一起不好嗎？如果真的是霍克斯殺了你，哪怕他被抓到，他也不會被判死刑的。為你報仇的人，只有我一個啊。”早林夢川牽起了他的手，“和我一起吧，阿維。”
來和我一起共沈淪，不好嗎？
女孩這樣說道。
“……好。”他聽見自己這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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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是九尾狐的小姑娘一次性完成了好幾個心願，以至於差點趕不上下一個。等她找到恩人的時候，對方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八百萬百看著眼前這個委屈極了的小姑娘，滿臉都是慈祥：“你怎麽了？”
“恩人恩人，你快說你還有什麽心願！我都可以為你完成！”她不想再去人海茫茫裏找人了！“你是不是想要重生？我現在就安排你回到十六歲！”
八百萬百按住了她的手，喘了口氣，虛弱地笑道：“不必了，我並不想回到十六歲。”
回顧她這一生，有什麽需要重來的呢？年少時遇見了自己一生最好的朋友，也是一生唯一愛過的人。她笑過、哭過，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有人給她善後、給她支持。可以說，她這一生，唯一沒有吃過的就是苦。
“那那那，那你想要什麽？”小姑娘緊張地問道。
“我想要什麽？我啊……我什麽都不想要。”八百萬百以為她在擔心自己，悠悠地說道，“人的一輩子，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又有什麽好嘆息的呢？”
小姑娘著急了：“恩人，可是我完成不了你的心願，我就當不了神仙啦！拜托了，你就許個願望吧！”
“好吧。”經不起小姑娘癡纏，八百萬百用逐漸清明的大腦想了想，笑道，“那我想下輩子成為夢川窗前的一棵樹。春天的時候，我可以開出花朵供她欣賞。夏天的時候，我可以凝成綠蔭為她遮住烈日。秋天的時候，我希望她能留下我的一片黃葉作為書簽。至於冬天，我想用枝丫捧一小捧雪花獻在她的窗前。”
小姑娘怔楞地看著她：“就、就這樣嗎？”
人不做，要做樹？
“是啊，就這樣。”八百萬百仰起頭，看見徐徐月色入窗，也許明天白天，夢川就會發現她已經死了。無病無痛地死去，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拜托你了，夢川守護了我一輩子，我願意永遠守護著夢川和她的子孫後代。”
小姑娘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那、那好的吧……”
八百萬百笑著閉上了眼睛。
元旦的鐘聲響起，一條生命消逝，而另一條生命誕生。
年邁的老人站在窗前，為曾孫女讀著故事書。一陣風吹來，樹葉撲簌簌地落下，隨著清風飛舞。
“呀，太奶奶，這片葉子落在了你的頭上。”曾孫女笑嘻嘻地說道。
早林夢川擡頭，有一片葉子從她臉頰邊擦過，像極了一個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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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紅著眼眶，找到了自己的下一個恩人。幸好，他還是活蹦亂跳的。
只是，他為什麽要蹲在墻角呢？
“恩人，你好？”小姑娘試探性地打了個招呼，差點沒把人嚇得跳起來。
“你你你，你是誰？！”天喰環在驚嚇之後，就是準備迎敵了。
已經有了經驗的小姑娘連忙舉起雙手說道：“我是來報恩的！您之前幫了我，所以我必須來報恩，不然我就會受到懲罰！”
“報恩？”天喰環將信將疑，後退了兩步，“我不需要，你快走吧。”
心累，難道她就長得那麽像是敵人嗎？
小姑娘嘟著嘴巴，氣鼓鼓地說道：“你許個願，我就走。”
“……”天喰環郁郁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我沒有願望。”
小姑娘哼了一聲，眼珠轉了轉，一拍手說道：“你是不是和女朋友有矛盾了？”
天喰環猛地擡頭，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就寫著幾個字：你這麽知道？！
“嘻嘻，當然是猜的啊。”小姑娘有模有樣地說道，“什麽矛盾？告訴我，我替你解決。”
天喰環抱著膝蓋，沈默了許久，小聲說道：“我和她吵架了。”
小姑娘等了半天，才等到這幾個字，也沒個解釋什麽的。
“所以你是想要和好？”
天喰環點了點頭。
“不管用什麽辦法，只要能和好就行？”
天喰環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小女孩右手比了個OK：“行吧，那就交給我，今天你們就能和好。”
天喰環覺得有點不靠譜，後悔了，但他剛想說話，早林夢川出現了。
“環，你在跟誰說話？”女友好奇地問道。
天喰環老實回答：“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她說要是想我的一個願望。”
“願望？你有什麽願望？”
不等天喰環開口，小姑娘飛快地接道：“他想跟你和好！”
早林夢川沈默了。
他們兩人之所以吵架，還是因為今天她想在外面親一口天喰環的時候，他拔腿就跑，任憑她在後面怎麽追都追不上。回家她就生氣了，跟天喰環大吵一架。
但是，吵完她也後悔了。她又不是不知道，天喰環就是這個性格，他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要他改變，自然是需要更多的耐心。說到底，她也有不對。
小姑娘跳起來，一把抓住天喰環，大聲說道：“小姐姐，我幫你按住他了，你快來親他一口！親完你們就能和好啦！”
天喰環神色大變，當下就要甩開她。但這個時候他發現，他動不了了！
他，一個將近一米八的大男人，竟然被一個一米五的小女孩給按住了！連個性都使用不了！
早林夢川饒有興趣地靠近，哇了一聲：“真的被你按住了？”
小姑娘拼命點頭：“快快快！我按住了！”
早林夢川這下真的高興了。就算是她，想要抓住天喰環也是很難的，更別說按住他然後隨心所欲了。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早林夢川飛快地、用力地在天喰環嘴上吧唧了一下。
天喰環瞪大了眼睛，仿佛純情女高中生被地鐵色狼狠狠地輕薄了一番，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小姐姐再見！”小姑娘拍拍手，消失了。
早林夢川捏著天喰環的下巴，發絲將所有逃跑路線全都堵住，織出了一張細密的網。
“跑啊，你再跑啊，說，還跑不跑了？！”
天喰環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
早林夢川將他的手腳全都綁得緊緊的，絕對不可能掙脫。然後她低頭，在天喰環的耳邊說道：
“還不是落到了我的手裏。我今天，不僅要親你，還要睡你，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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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最後一個要完成的心願了，小姑娘一邊喘著氣，一邊臉上帶著止不住的笑意。
太好了，離成為神仙就差一步了！
她在醫院裏找到了最後一位恩人。
他看起來年紀不小了，手臂上掛著吊針，身體瘦削得讓人害怕。一盞小燈亮著，他在燈下看書。
見到小姑娘突然出現，他也沒有驚慌，而是目光平靜地對她招了招手。
“少女，你怎麽一個人出現在這裏，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嗎？”
小姑娘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的急躁一下子就被撫平了。她搖搖頭回答道：“不是噠，我是來報恩的。你以前幫過我，所以我來實現你的一個願望。”
“我幫過你嗎？”男人想了想，可惜他幫過的人太多了，一時想不起來，“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已經很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對待小姑娘的態度，就像是對待某個曾經見過的朋友一樣。
“我知道呀，你是歐爾麥特嘛。”小姑娘往他身邊靠了靠，“請告訴我你的心願吧，我會為你實現的。比如、比如，我可以為你治好身上的傷！”
哪怕是聽到這樣他期待已久的話，歐爾麥特的表情也沒有很大的波動。他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娘順滑的白色頭發，輕聲問道：“實現願望的話，你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呢？”
“代價？”小姑娘楞住了，她的身後出現了一條尾巴，“應該就、就是一條尾巴吧……”
她也不是很確定，她剛剛修滿九條尾巴，聽說只要為九個恩人完成心願，她就能成為神仙，所以急急忙忙地就下山了。
“可是你只有一條尾巴呀，實現了我的願望，就沒有了哦。”歐爾麥特笑道。
“我本來是有九條尾巴的！每為一個人實現一個願望，就會少一條尾巴。”小姑娘連忙說道。
歐爾麥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你失去了所有尾巴，就會成為神仙？聽起來可不太靠譜哦。也許你該多去問問長輩，看看情況到底是什麽樣的。”
“你、你說得有道理……”小姑娘也不確定了，“一百年才能修煉出一條尾巴呢，尾巴是靈力的凝聚，所以才能實現願望……”
如果尾巴都沒有了，真的能夠變成神仙嗎？
“不對不對，可是是阿媽親口告訴我的，只要實現恩人的九個願望，我就可以變成神仙噠！阿媽不會騙我的！”小姑娘搖搖頭，肯定地說道，“你快許願吧，不要耽誤時間啦！要不然我就直接為你把傷口治好？”
把傷口治好嗎？沒錯，這當然是他最想要實現的願望。可是……
歐爾麥特的心裏已經猜到了一點答案，他看著天真懵懂的小妖怪，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如果治好了傷，他的身體能夠恢覆，那麽他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他不僅可以重新成為和平的象征，為國家帶來更多的安定，也可以陪著自己的妻子，走過更加漫長的時光。
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心願。
但這樣的話，也許有一個苦苦修行了幾百年的小妖怪，會就此被打回原形，浪費了所有光陰。九百個春夏秋冬，周而覆始地等待著一個好心人。
歐爾麥特擡頭，目光落在了門上。他能感覺到，他的妻子站在門後面，同樣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好，那我來告訴你我的心願吧。”歐爾麥特笑了，眼角出現了細紋。
小姑娘高興得跳了起來：“快說快說！”
“我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夠成為神仙。”
話一出口，塵埃落定。
小姑娘猛地楞住，長大了嘴巴不知道說什麽好。
霞光乍現，隱隱有仙樂奏響。小姑娘在氤氳的雲氣裏興奮地上躥下跳。
“我變成神仙了！我真的變成神仙了！！”
一道天梯憑空出現，小姑娘一蹦三尺高地跳了上去：“我要去高天原了！歐爾麥特先生謝謝你！再見！”
歐爾麥特笑著揮手：“再見。”
雲氣漸漸散去，病房裏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妻子安靜地走進來，握住了他的手。
“對不起。”歐爾麥特輕聲說道。
妻子笑著錘了他一下：“道什麽歉呢，如果你真的許了第一個願望，那我才要懷疑你是不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呢。”
歐爾麥特靠在妻子的懷裏，悶悶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時間，但我保證，我剩下的所有時間，都是你的。”
妻子低頭，在他的頭頂落下了一個吻：“這就足夠了。”
她愛上的，不正是這樣一個光輝閃耀的靈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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