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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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見夢川正趴在桌上休息, 就聽見自己的桌子被敲了敲。擡頭一看，心操人使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有什麽事嗎？”她問道。
心操人使指了指門口, 回答道：“我們打算去一趟A班，要一起來嗎？”
“去A班做什麽？”她有點驚訝，A班和C班隔了些距離，要去的話還要爬好幾層樓, 所以大家一般都不會刻意去那邊。
“去做什麽？當然是去下戰書了。”心操人使勾了勾嘴角。
水見夢川認真地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我就不去了，心操同學，你最好也不要去, 因為這種事毫無意義。”贏了不過是逞了口舌之快, 輸了就太丟臉了。
她認為自己說的沒什麽問題，但聽在C班同學們的耳朵裏, 就很刺耳了。
“行了，心操, 我們走吧，她有一個A班的男朋友, 當然不會跟我們一起去的。”一個男同學嗤笑著說道。
“是啊，有一個A班的男朋友就是跟我們不一樣呢。”一個女同學陰陽怪氣地笑著。
也不知道是A班哪位同學說出去的, 自從那一天去了一趟A班之後，全校都知道有一個C班的女生在和A班的爆豪勝己交往。說實在的，爆豪勝己不顏藝的時候, 那張臉確實很好看。也能吸引不少不知內情的小女生的目光。
水見夢川頓了頓, 忽略掉內心的那一點不爽, 將視線收回來：“這和是不是有男朋友無關，只是不想你們去丟臉罷了。”
“是是是，你當然不會丟臉了，反正你遲早也是要調到A班去的嘛。”
水見夢川沒有接話，感覺到人群漸漸地往外面走去。她用餘光註意到心操人使站在靠前的位置，像是在躍躍欲試一樣。
其實剛來C班的時候，心操人使和水見夢川都被排斥了，理由也差不多，都是因為個性。心操人使的個性是洗腦，和他對話就有可能被控制，所以大家都不會輕易和他說話。但時間久了，能考進雄英的也不是懦夫，知道在學校裏隨意地對同學使用個性是違反校規的，慢慢的也就不再害怕他了。加上心操人使有意地在和同學們來往，因此如今也有了幾個好友。
而水見夢川的個性是液體控制，眾所周知，人體內光是水就占了百分之七十，更別說其他液體。只要控制了這些液體，殺死一個人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再加上水見夢川幾乎不怎麽和同班的同學說話，也不愛和大家一起玩，於是身上就被打上了清高、目中無人的標簽。等到再想補救，為時已晚。她幹脆就放棄了。
嘛，但還是會覺得有點煩躁的。
水見夢川收拾好書包，看見旁邊聊天聊得開心的同學完全當自己不存在一樣，也目不斜視地離開了。
這種孤立的小把戲，也不過爾爾。
體育祭那天很快就到了，走在校園裏，能夠看見很多平時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職業英雄。
“聽說NO.1英雄歐爾麥特現在也在雄英教書，不知道他會不會出現？”
“真羨慕雄英的學生啊，學校竟然能找來歐爾麥特做老師。”
被邀請來觀看體育祭的人都向旁邊穿著雄英校服的學生投來羨慕的眼光。水見夢川一臉淡然，她對所謂的NO.1英雄並沒有什麽概念，聽起來好像很厲害？可是又沒有教過她，她連歐爾麥特的影子都沒見過。
或許在外人看來，普通科和英雄科都是一樣的，但在雄英內部，區別還是很大。單從麥克老師的介紹就能聽出來，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敷衍。
水見夢川看見心操人使原本還算可以的臉色瞬間陰沈下來，似乎非常不甘。
大操場上，聚集了整個高一的全部學生。水見夢川的目光四處逡巡，很輕松地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男朋友。
爆豪勝己眉頭微皺，神情有點嚴肅。像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扭頭看了過來。
——加油呀。
水見夢川對他比了個大拇指，笑容燦爛。
爆豪勝己頷首，原本插在褲兜裏的手剛剛拿出來，旁邊立刻撲上來兩個人，紅發少年和金發少年毫不吝惜笑容，對她豎起了兩根大拇指。
爆豪勝己立刻炸毛，卻又顧忌現在的場合，只能按下想要暴打這兩個人的沖動。
“上了賽場，你們兩個給我等著瞧啊！”爆豪勝己瞇著眼睛咬牙道。
“不怕不怕，還早著呢。”上鳴電氣笑嘻嘻地回他，表示皮這一下他很開心。
爆豪勝己轉頭再去看女孩，她卻已經目視著前方，神情專註。
“肅靜！”講臺上的裁判老師午夜用力甩了一下鞭子，“選手代表，1年A班，爆豪勝己。”
人群裏一片嘩然。
在眾人或是驚訝讚嘆，或是不滿討厭的目光中，少年鎮定自若地走上了臺。
那些竊竊私語，對他來說不過是一陣清風罷了。
他站在了高處，俯視著下方。
喧鬧聲慢慢消失了，全世界都在註視著他。
爆豪勝己沙啞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宣誓。”他神色不變，口中卻說出了驚天動地的話來，“冠軍，肯定是我的。”
沒有激烈的語氣，沒有浮誇的表演，他很平淡地說出了這句話，仿佛說出的不過是事實而已。
他豎起了大拇指，將它放倒。
“你們就盡量扮演好，讓我踩著舒服的踏腳石吧。”
面對著無數人的噓聲，爆豪勝己走下了高臺。
水見夢川本想走過去，午夜老師在這個時候宣布了比賽開始。
……雄英的節奏還真是超乎想象的快啊。
她只能作罷，和C班的同學們一起做好準備。
“那麽——開始吧！第一關的障礙物賽跑！”
隨著觀眾們興奮的尖叫聲和麥克老師充滿激情的解說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始。然而就在短短的幾分鐘後，明顯的梯隊就出現了。
領頭的是A班，幾乎所有人都排在前列，B班的稍稍落後，但也差不了多少。C班小部分極為優秀的同學死死咬著第一梯隊的尾巴，面臨著掉到第二梯隊的危機。
水見夢川排在最後的那一個隊伍裏。
不是她消極應對，而是直覺告訴她，雄英不可能只是單純地弄了個障礙賽跑讓學生們自相殘殺，這也不符合英雄的定義。所以，前方一定還有更加危險的東西在等著他們。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腦子。
“水見夢川，你可真丟我們C班的臉啊！”一個同學恨鐵不成鋼地跑過去，一邊跑還一邊搖頭。
“水見同學，你明明有這麽好的個性，為什麽要這樣子做呢？你知道有多少人是抱著成為英雄的夢想來到雄英的嗎？你這副模樣被傳到全世界去，簡直就是在丟雄英的臉！”
C班陸陸續續有許多人超過了她，連體術一直不佳的心操人使，也控制了幾個同學組成了椅子，帶著他朝前狂奔。
而水見夢川依然悠哉悠哉地綴在隊伍後面。
直到前面傳來驚慌的叫聲。
“這是什麽？！”
碩大的機器人遮天蔽日，無機質的鏡頭瞄準了最前面的幾個人，一發炮彈毫不留情地射出，在平坦的地面上炸開了一個大洞。
“騙人的吧？這是我們的障礙物？！”
有人退縮了，但更多的人開始思考如何在困境之中尋找生路。
等到水見夢川抵達的時候，大部隊還在原地沒有前進多少。
“我們合作吧。”她揚聲說道，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有個綠色頭發的女孩走了過來：“怎麽合作？”
“你們困住機器人的行動，我去把它們的油箱給爆了。”水見夢川露出了一點笑意，“方便快捷。”
女孩思考了幾秒，點頭同意。
事實證明，這個做法是對的。很快，她們就清理出了一條路。
“嘿嘿，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一步了！”一個人影突然竄了出來，順著這條剛剛開出來的路就往前沖。
綠色頭發的女孩一驚，剛想去攔，那男生身體一僵，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他這是怎麽了？”女孩驚疑不定地問道。
水見夢川走過來，將他踢到一邊：“我控制了他，你放心，不會出什麽事的，我們走吧。”
她早就防著有人想要來摘桃子了。
綠發女孩看著她，不由自主地往旁邊退了幾步。水見夢川的動作一頓，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似的繼續朝前跑去。
“快點啊！按照雄英的慣例，第一輪比賽最多只會取前五十名而已！”
“天啊，那淘汰率豈不是相當的高？！”
“淘汰率不高，又怎麽能篩選出真正的強者呢！”
幾個互相打氣的學生喘著氣朝前跑去，水見夢川聽得一清二楚，終於有了點緊張感。
……如果第一輪比賽都沒有過，怕不是會被勝己給打死……
她苦笑起來，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但還是不夠，她的個性沒辦法在這一環節上給她助力，總有些運氣好的人在不斷地超過她。
所以……還是要用那個辦法嗎？雖然一開始想到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但臨到頭來，她卻開始膽怯起來了。
會被大家害怕、討厭的吧，本來就不好的人緣，說不定會徹底變得惡劣起來。可是，這也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為此她鍛煉了很久。
眼看著就要掉出前五十名，水見夢川終於發動了自己的個性。
“為什麽……我的頭好暈？”
“我也是……”
前面的學生忽然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這一幕被看臺上的麥克老師發現了，他驚訝地大喊道：“發生了什麽？怎麽學生們會忽然暈倒呢？！啊，有一個女同學跑過去了！她竟然直接跑過去了！好像什麽都沒有看見的樣子！”
相澤消太嘆了口氣，將麥克風搶了過來：“這是那個女同學的個性，水見夢川，個性是液體控制，所以剛剛肯定是她做了什麽，所以那些學生才會暈過去。”
“液體控制？哇，這個個性聽起來……”麥克斟酌了一下詞語，在相澤消太的逼視下，選擇了一個褒義詞，“不得了啊。”
相澤消太冷哼了一聲：“不論如何，她並沒有違反規則。既然如此，她的行為就是合理的。”
“……你還真是追求合理性啊……”麥克小聲嘟囔。
但是觀眾席上顯然有不同的意見。
“嘖，這個個性是很厲害，但是……”
“這個學生這樣使用個性，總覺得不是正道啊……”
水見夢川聽不到他們的言論，既然已經使用了個性，那麽就用到底吧，再猶豫也顯得矯揉造作。她毫不留情地抽取著前面同學身體裏的血液，突然性的失血讓他們頭暈目眩，腳步不穩。她控制得很好，對人體來說，只是失掉一百毫升的血液並不會危及生命。
一個，兩個……
終於，她緊握著拳頭穿過了那條隧道，成為了第一輪的勝出者。她孤零零地站在操場上，身邊沒有一個同伴。和她一樣的，還有心操人使。以他們為中心，同學們紛紛繞開，形成了一片空地，分外顯眼。
還不等大家喘口氣，午夜老師緊接著就公布了下一場比賽的規則。
騎馬戰。
終於不是個人展示了，這一場比賽，更多的是考驗個性的配合。
水見夢川和心操人使對視了一眼。
“組隊嗎？”她問。
“當然。”他懶散地笑了。
兩人交換了一下情報，心操人使猶豫了一下，將自己個性的弱點之一告訴了她。
反正戰鬥之後還是會被發現，早點說出來，身為隊友還能有所準備。
“雖然知道你可以控制我，但是建議你最好不要這麽做。”水見夢川冷靜地分析道，“你很少在外面展示自己的個性，應該就是為了等到這個一飛沖天的機會吧。但是你個性的局限性太大了，萬一在搶奪中發生了身體接觸，你的個性就會被解除掉。這個時候，就需要我來描補一番了。”
“……你說得沒錯。所以，我們還需要兩個人。”心操人使將目光放向人群，“你是要做騎馬的人，還是做擡著的人？”
“無所謂，不管是哪個位置，對我們來說不都一樣嗎？”
事情正如水見夢川所說的一樣，他們的這一小隊分數不高不低，再加上個性少為人知，聰明的人不會貿然來挑戰，而莽撞的人被很輕松地就解決掉了。他們就像是很冷漠的旁觀者，看著場中間激烈的爭奪，悄悄地就走進了決賽。
連看臺上的麥克老師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進入決賽的，發出了“究竟是什麽時候後來居上的啊”的疑問。
中午有一個來小時的休息時間，水見夢川看著人群中被簇擁著的爆豪勝己，還是選擇了自己獨處。
她需要時間考慮接下來的比賽該如何進行，和爆豪勝己在一起的話，肯定就分不出心思了。
找了個少人的角落，水見夢川一邊吃著午飯——面包加牛奶，一邊暗自思索。
“中午只吃這個的話，你還有力氣進行接下來的比賽嗎？”低沈的男聲響起，然後是一袋能量果凍被扔進了她的懷裏。
“相澤老師！”水見夢川急忙起身。
“好好準備。”相澤消太淡淡地說道。見她面色不佳，沈默了幾秒後問道，“你是不是很排斥你的個性？”
“誒？我……沒有啊。”水見夢川搖搖頭回答。
“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沒道理這麽久了，才研究出了自己個性的這麽一點皮毛的用法。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你不願意去研究，為什麽？”相澤消太疑惑地問。
教書這麽多年了，他也見過不少學生，大部分學生排斥自己的個性是因為個性上有重大的缺陷，可是水見夢川的個性是液體控制，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個性，她為什麽要排斥呢？
“我……”水見夢川解釋不清。
她是一個很理智的人，所以很清楚游戲和現實是有區別的。但這款游戲太真實了，有的時候她在使用個性時，會有一種自己無所不能的感覺，會認為自己是一個超人。但退出了游戲，站在房間裏的自己依然是一個普通人。那種巨大的落差感讓她的內心空落落的。
她有些害怕。
看著眼前低著頭的女孩，相澤消太沒有追問：“總之，你心裏有數就是了。你和爆豪是男女朋友關系吧，爆豪是一個永遠追求前方永無止境的人，你如果停下了腳步，必定會被他甩在身後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爆豪啊……
水見夢川默念著這個名字，心裏五味雜陳。
“你怎麽還在這裏發呆啊！比賽都快要開始了！”爆豪勝己找到她的時候，就看見她傻傻地站在樹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勝己，你怎麽來了？”她驚訝地問道。
“我來找一個忘記時間的笨蛋啊！”爆豪勝己沒好氣地罵道，拉著她的手往操場那邊走。
水見夢川垂眼，看著兩人交叉握住的手掌，輕聲問道：“勝己，如果我輸了，你會失望嗎？”
“哈？”爆豪勝己驕傲的聲音傳來，“你當然會輸，因為贏的人，只會是我！”
“噗，真是狂妄的發言呢。”水見夢川勉強笑了笑。
站在通道的入口處，爆豪勝己輕輕地把她往前推了一把：“去吧。就算是你輸了，我也會贏回來的！”
和她對戰的是A班的一個女生，名叫八百萬百。
水見夢川聽過這個名字，她是這一屆的特招生之一。
巨大的戰鬥場上，兩人相對而站。
“雖然知道你很厲害。但是，很抱歉，這一次我想用盡全力試試看！”水見夢川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準備。
她還記得在第一場比賽的時候，這個女孩制造出了巨大的火炮，一下子就幹掉了許多的機器人。她猜測，女孩的個性應當是創造之類的。這一類個性必定有一個漫長的讀條過程，只要抓住這個機會……
“那麽，一年A班八百萬百對戰一年C班水見夢川，比賽開始！”
八百萬百的手臂上開始閃爍著光芒，水見夢川比她的速度更快。只是一秒的功夫，八百萬百紅潤的臉頰開始泛起蒼白，然後神情變得痛苦。
沒有華麗的打鬥場景，沒有炫酷的個性對抗，這一場比賽是掩蓋在水面下無聲的較量，只能從水見夢川微微顫抖的雙手上看出端倪。
噗通——
八百萬百倒下了。
午夜一臉茫然，只能趕緊結束比賽。
“八百萬百失去意識，水見夢川獲勝！”午夜宣布道，然後走了過來，嚴肅地問道，“水見同學，能否解釋一下，八百萬同學為什麽會失去意識？”
水見夢川抿了抿嘴，解釋道：“我的個性是液體控制，一開始本想蒸發掉八百萬同學的一點血液，迫使她昏迷，但是她的身體素質比我想的要好，所以……所以我就控制了她喉嚨處的液體，使她窒息。不過時間很短！只有大概四十秒，並不會對八百萬同學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午夜寬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了，不必擔心，我只是問一下，不然大家都不知道你為什麽贏的，麥克那家夥也不好解說嘛。”
“嘿！午夜，我聽到了！”麥克在看臺上不滿地大叫，“不過水見同學對個性的運用簡直是出乎意料啊，感覺有些可怕了。”
悄無聲息地控制著每個人身體裏都有的液體，或許是一念之間就可以殺死別人，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麥克的評價還能說是中立，觀眾席上可就鬧翻了天。
“這種人也能做英雄嗎？怎麽感覺這麽像敵人呢？”
“天啊，太可怕了吧？”
“這種暗地裏使陰招的人根本就不配做英雄！”
“手段太殘忍了！”
八百萬百此時已經被扶了起來，在灌了幾口水之後，顯得有精神多了。幾個同學都圍著她，相比之下，同樣站在戰鬥場上的水見夢川顯得孤獨而陰沈。
“真是可怕啊……”
“她以後不會變成敵人吧……”
同班同學的討論聲不大不小，足以讓附近的幾個班都能聽得到。
這就是英雄嗎……這樣的英雄，做得又有什麽意思呢……
水見夢川閉了閉眼，想要走下場。
沒什麽好傷心的，這本來就是游戲而已嘛……
“都給我閉嘴啊！”一聲怒吼從臺上傳來，“你們一群廢物有什麽資格在這裏瞎逼逼啊！”
爆豪勝己一腳踩在欄桿上，旁邊的切島銳兒郎和瀨呂範太一人一邊死死地拽住他的兩只手，生怕自己一松開，這頭咆哮的霸王龍就要沖到隔壁班大開殺戒。
“廢物就是廢物啊！看見了比自己強大的人，就害怕得要躲起來，幹脆滾回家藏到被子裏發抖好了，還出來做什麽英雄，簡直丟人現眼！”爆豪勝己的地圖炮火力十足，管他抓住的是誰，就是一頓噴，“你們這群廢物遇到了敵人恐怕是第一個逃跑的吧！”
飯田天哉瘋狂地比劃著別人看不懂的手勢，嚴肅地對C班的同學說道：“你們這樣說實在是太過分了，按照個性去揣度他人的人品，是非常無知的行為！”
“還是見識得太少了。只是這種程度的個性就害怕了，那以後面對真正的敵人，豈不是會被嚇得哭出來？”耳郎響香的手指轉著自己的耳機插頭，不屑地說道。
看臺上，相澤消太將試圖搶奪話筒的麥克牢牢捆住丟到一邊，聲音冷硬地開口：“普通人也就算了，身為職業英雄，竟然會因為個性而對人產生偏見，甚至是害怕，我勸你趁早換一份職業吧。”
觀眾席上一靜。
“不管是堂堂正正地正面擊破，還是使用了小技巧取勝，水見同學沒有作弊，沒有使用不正當的手段，那麽這場戰鬥就是值得尊重的。”相澤消太握著話筒，將擠過來的麥克一肘打飛，“從個性出現到現在，已經發現的個性不計其數，這是天生的東西，有厲害的個性，就會有更厲害的個性，沒有誰的個性是最強大的。這樣都會產生歧視，建議各位去幼兒園吧，不要浪費社會資源了。”
相澤消太的話擠兌得那些剛剛還嚷嚷不休的人面紅耳赤，全都沈默不語了。
八百萬百在同學的攙扶下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水見同學，你真的很厲害，我期待能在英雄科見到你！”
“……謝謝。”水見夢川開口，被自己哽咽的聲音嚇了一跳，她飛快地擦掉眼角的淚水，匆匆忙忙地回到了班上。
C班的人都目光躲閃，不敢看她。
“水、水見同學，喝點水吧，你很快就要開始下一場比賽了。”一個女生遞了一瓶礦泉水過來，臉上一片羞紅，“對不起啊……”
她的聲如蚊蚋，吐字卻很清楚，道歉的誠意十足。
“沒關系。”水見夢川接過了水，對她笑了笑。
班上的其他同學陸陸續續地都走過來道了歉，他們本也就沒有多大的惡意，假如水見夢川再開朗一些，或許她能成為這個班上的領頭者。
——比周圍人都要強大的人，要麽被推崇，要麽被排擠。
水見夢川其實已經在心裏原諒他們了，不是因為性格寬容，而是意識到他們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麽重要的。只要她愛的人、愛她的人還在支持她，就足夠了。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都結束得飛快，爆點也充足，重新點燃了大家對比賽的熱情。
“下一場比賽，哇哦，簡直是萬眾期待啊！”午夜舔了舔嘴唇，擡高了聲音，“一年A班的爆豪勝己，對戰一年C班的水見夢川！請兩位參賽選手做好準備！”
水見夢川驚訝地擡頭，光屏上赫然寫著兩人的名字。
“真是太巧了！聽說這兩位同學還是男女朋友？天啊，這是什麽相愛相殺的場景！”麥克激動得臉都紅了。
相澤消太嫌棄地挪開了一點。
水見夢川和爆豪勝己隔著兩個班的距離對視了一眼。
——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請用盡全力吧！
從小一起長大的經歷和培養出來的默契讓他們非常清楚對方的個性，也清楚對方的每一個招式。
當午夜老師的“開始”一說出口，兩人同時動了。
“不會讓你有機會的！”爆豪勝己擡手一發爆炸，不僅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同時也打亂了水見夢川的思緒。
沒錯，剛剛摸索出如何使用個性制敵的方法的水見夢川在控制液體的時候必須極其專註，這樣才不會給對手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一旦走神，搞不好她會把對方全身的血液給抽出來。
不過，既然沒辦法一擊結束戰鬥，那麽，只能用她最熟悉的辦法了！
水見夢川凝神，鎖定了爆豪勝己的雙手。
爆炸停止了。
煙霧漸漸消散，在短暫的交手後，兩人都不再貿然進攻。
假如把個性當成是游戲技能，水見夢川在抑制了爆豪勝己汗液的爆炸後，已經無力再使出第二個技能，也就是沒辦法使用在八百萬身上用過的那個招數。但同樣，爆豪勝己的技能也完全失效了。
“看啊！這一對小情侶竟然完全舍棄了個性，竟然開始用體術對決了！”麥克難以置信地喊道，“難道是爆豪勝己不忍心讓自己的小女友輸得太難看所以……”
“閉嘴吧麥克。”相澤消太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水見夢川的個性是液體控制，爆豪勝己的個性是通過掌心的汗液發出爆炸，正好克制住了。現在爆豪勝己無法使用個性，只能依靠體術分出勝負。”
“啊啊，果然是相愛相殺的劇本唔唔唔……”
麥克被纏成了蠶繭，掛在了門口。
在麥克口無遮攔的解說下，觀眾們對這一場比賽的熱情更加高昂了。
爆豪勝己揮出了右拳，正對著水見夢川的面門。水見夢川非常熟練地擡手，恰好格擋住了他的這一擊。
砰！
哪怕是觀眾席上，也能聽到肉與肉之間發生的劇烈碰撞的聲音。很快，他們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就出現了青紫的痕跡。
誰都沒有留手，每一擊都裹挾著全身的力量。爆豪勝己獰笑著朝水見夢川的腹部揮出一拳，被她雙手架住，拳頭砸在手背上，瞬間紅了一片。
這種摒棄了個性後只看單純的力量的對撞引爆了所有正在觀看這一幕的觀眾的熱血，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上，等待著勝者的誕生。
“真是想象不到，在有了個性的今天，竟然還會有這樣純力量的對抗。”麥克總算是老老實實地開始解說了。
相澤消太同樣凝神看著賽場上的兩人，輕聲回答道：“所以，個性並是不萬能的，過於依賴個性，遲早會栽跟頭。”
十幾分鐘後，勝負開始明了起來。
水見夢川喘著粗氣，汗水打濕了劉海，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能感覺到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哀嚎著喊痛，能感覺到自己正在瘋狂地透支著體力。
到極限了嗎……
水見夢川抹了把臉，一手的汗水。她努力地睜大眼睛，可是眼中爆豪勝己朝她沖來的畫面依然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陰影，看不分明。她條件反射地舉起手臂，爆炸的氣浪將她整個掀飛出去。
——在她失神的時候，爆豪勝己擺脫了她的控制。
但是爆豪勝己沒有輕舉妄動，仍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看著她趴伏在地上，只有手指在微微顫動。
她還能不能站起來？
這場比賽是不是已經有了結果？
“加油啊！”
“快站起來！”
有人在焦急地為她呼喊，有人握著拳在心裏給她鼓氣。
水見夢川用盡全力，撐起了手臂，然後重重地摔了下去。
一分鐘，兩分鐘……
“一年C班水見夢川失去意識，一年A班爆豪勝己獲勝！”午夜宣布了結果。等候在旁邊的水泥司剛要上前，有個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爆豪勝己抱著水見夢川沖向了醫務室，速度之快，幾乎只能看到殘影。
“爆豪同學完全沒有手下留情啊。”麥克感嘆道。
相澤消太嗯了一聲：“手下留情是對他們兩個人的侮辱。”
“我知道我知道。”麥克擠眉弄眼地對他笑道，“就是不知道爆豪同學賽場得意，情場會不會失意呢~”
相澤消太一哽，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水見夢川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她想要坐起來，但只是稍稍動彈全身就痛得不行。
“笨蛋！好好躺著休息啊！”爆豪勝己立刻起身，將她按了下去，端了一杯水過來，插上了吸管，“喝點水。”
水見夢川側過頭，小口小口地喝了大半杯，才感覺喉嚨的刺痛減輕了一些。
“已經結束了？”她沙啞著嗓子問道。
“嗯。”爆豪勝己點頭。
病房裏一片安靜，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眼看著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就要沒入黑暗之中，爆豪勝己坐到了她的床邊，將什麽東西放在了她的枕頭邊上。
“這是……第一名的獎牌？”水見夢川摸了摸冰冷堅硬的獎牌，由衷地說道，“勝己真是厲害啊。”
爆豪勝己將獎牌塞進了她的手裏：“拿著。”
“為什麽給我？這麽重要的東西，還是勝己自己收著啦。”
“不，我的意思是……”爆豪勝己用自己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了她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不想成為英雄，但是沒關系，我會保護你的！”
“……誒？”水見夢川一楞。
“沒聽明白嗎？”爆豪勝己撇過頭，語氣不耐地重覆了一遍，“不想成為英雄也沒關系，總之，我肯定能夠保護好你的啊！”
從那爆炸般的頭發下，露出了一點紅透的耳朵。
“勝己……”水見夢川的眼眶微微濕潤，她終於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不，勝己，我想要成為英雄！”
爆豪勝己皺著眉看她。
“勝己，我想好了，我想嘗試一種新的人生，也不想被你甩在身後。”水見夢川揚起嘴角，“我想嘗試著，做一個英雄！雖然我對英雄這一職業還抱有懷疑，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真的成為英雄，但我想要試試看！”
平凡而又普通的人生，她已經過了十八年。那麽在游戲裏，體驗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又有什麽關系呢！
哪怕是失敗也沒關系，哪怕是回到現實後失落也沒關系！
爆豪勝己看著女孩逐漸變得堅定的神情，扯開了一抹笑容。這個笑容並不是爆豪勝己的風格，其中帶著欣喜、驕傲和一點點的欣慰。
“哼，我知道了啊！以後，你就再也不許偷懶了！聽到了沒有！”爆豪勝己將被子給她掖好，“從明……後天開始，每天來跟我一起鍛煉！你身上一點肌肉都沒有，輕輕一推就倒！”
“啊……那要不然我再考慮一下？”水見夢川面露苦色。
“什麽？說出口的話就不允許你再反悔啊！”爆豪勝己怒瞪她。
水見夢川抿嘴笑了起來：“不反悔的話，我能不能有一個小獎勵呢？”
“……什麽獎勵？”
“就是這個哦……”
太陽落下，月亮升起，明亮的房間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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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事嗎？”她問道。
心操人使指了指門口, 回答道：“我們打算去一趟A班，要一起來嗎？”
“去A班做什麽？”她有點驚訝，A班和C班隔了些距離，要去的話還要爬好幾層樓, 所以大家一般都不會刻意去那邊。
“去做什麽？當然是去下戰書了。”心操人使勾了勾嘴角。
水見夢川認真地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我就不去了，心操同學，你最好也不要去, 因為這種事毫無意義。”贏了不過是逞了口舌之快, 輸了就太丟臉了。
她認為自己說的沒什麽問題，但聽在C班同學們的耳朵裏, 就很刺耳了。
“行了，心操, 我們走吧，她有一個A班的男朋友, 當然不會跟我們一起去的。”一個男同學嗤笑著說道。
“是啊，有一個A班的男朋友就是跟我們不一樣呢。”一個女同學陰陽怪氣地笑著。
也不知道是A班哪位同學說出去的, 自從那一天去了一趟A班之後，全校都知道有一個C班的女生在和A班的爆豪勝己交往。說實在的，爆豪勝己不顏藝的時候, 那張臉確實很好看。也能吸引不少不知內情的小女生的目光。
水見夢川頓了頓, 忽略掉內心的那一點不爽, 將視線收回來：“這和是不是有男朋友無關，只是不想你們去丟臉罷了。”
“是是是，你當然不會丟臉了，反正你遲早也是要調到A班去的嘛。”
水見夢川沒有接話，感覺到人群漸漸地往外面走去。她用餘光註意到心操人使站在靠前的位置，像是在躍躍欲試一樣。
其實剛來C班的時候，心操人使和水見夢川都被排斥了，理由也差不多，都是因為個性。心操人使的個性是洗腦，和他對話就有可能被控制，所以大家都不會輕易和他說話。但時間久了，能考進雄英的也不是懦夫，知道在學校裏隨意地對同學使用個性是違反校規的，慢慢的也就不再害怕他了。加上心操人使有意地在和同學們來往，因此如今也有了幾個好友。
而水見夢川的個性是液體控制，眾所周知，人體內光是水就占了百分之七十，更別說其他液體。只要控制了這些液體，殺死一個人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再加上水見夢川幾乎不怎麽和同班的同學說話，也不愛和大家一起玩，於是身上就被打上了清高、目中無人的標簽。等到再想補救，為時已晚。她幹脆就放棄了。
嘛，但還是會覺得有點煩躁的。
水見夢川收拾好書包，看見旁邊聊天聊得開心的同學完全當自己不存在一樣，也目不斜視地離開了。
這種孤立的小把戲，也不過爾爾。
體育祭那天很快就到了，走在校園裏，能夠看見很多平時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職業英雄。
“聽說NO.1英雄歐爾麥特現在也在雄英教書，不知道他會不會出現？”
“真羨慕雄英的學生啊，學校竟然能找來歐爾麥特做老師。”
被邀請來觀看體育祭的人都向旁邊穿著雄英校服的學生投來羨慕的眼光。水見夢川一臉淡然，她對所謂的NO.1英雄並沒有什麽概念，聽起來好像很厲害？可是又沒有教過她，她連歐爾麥特的影子都沒見過。
或許在外人看來，普通科和英雄科都是一樣的，但在雄英內部，區別還是很大。單從麥克老師的介紹就能聽出來，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敷衍。
水見夢川看見心操人使原本還算可以的臉色瞬間陰沈下來，似乎非常不甘。
大操場上，聚集了整個高一的全部學生。水見夢川的目光四處逡巡，很輕松地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男朋友。
爆豪勝己眉頭微皺，神情有點嚴肅。像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扭頭看了過來。
——加油呀。
水見夢川對他比了個大拇指，笑容燦爛。
爆豪勝己頷首，原本插在褲兜裏的手剛剛拿出來，旁邊立刻撲上來兩個人，紅發少年和金發少年毫不吝惜笑容，對她豎起了兩根大拇指。
爆豪勝己立刻炸毛，卻又顧忌現在的場合，只能按下想要暴打這兩個人的沖動。
“上了賽場，你們兩個給我等著瞧啊！”爆豪勝己瞇著眼睛咬牙道。
“不怕不怕，還早著呢。”上鳴電氣笑嘻嘻地回他，表示皮這一下他很開心。
爆豪勝己轉頭再去看女孩，她卻已經目視著前方，神情專註。
“肅靜！”講臺上的裁判老師午夜用力甩了一下鞭子，“選手代表，1年A班，爆豪勝己。”
人群裏一片嘩然。
在眾人或是驚訝讚嘆，或是不滿討厭的目光中，少年鎮定自若地走上了臺。
那些竊竊私語，對他來說不過是一陣清風罷了。
他站在了高處，俯視著下方。
喧鬧聲慢慢消失了，全世界都在註視著他。
爆豪勝己沙啞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宣誓。”他神色不變，口中卻說出了驚天動地的話來，“冠軍，肯定是我的。”
沒有激烈的語氣，沒有浮誇的表演，他很平淡地說出了這句話，仿佛說出的不過是事實而已。
他豎起了大拇指，將它放倒。
“你們就盡量扮演好，讓我踩著舒服的踏腳石吧。”
面對著無數人的噓聲，爆豪勝己走下了高臺。
水見夢川本想走過去，午夜老師在這個時候宣布了比賽開始。
……雄英的節奏還真是超乎想象的快啊。
她只能作罷，和C班的同學們一起做好準備。
“那麽——開始吧！第一關的障礙物賽跑！”
隨著觀眾們興奮的尖叫聲和麥克老師充滿激情的解說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始。然而就在短短的幾分鐘後，明顯的梯隊就出現了。
領頭的是A班，幾乎所有人都排在前列，B班的稍稍落後，但也差不了多少。C班小部分極為優秀的同學死死咬著第一梯隊的尾巴，面臨著掉到第二梯隊的危機。
水見夢川排在最後的那一個隊伍裏。
不是她消極應對，而是直覺告訴她，雄英不可能只是單純地弄了個障礙賽跑讓學生們自相殘殺，這也不符合英雄的定義。所以，前方一定還有更加危險的東西在等著他們。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腦子。
“水見夢川，你可真丟我們C班的臉啊！”一個同學恨鐵不成鋼地跑過去，一邊跑還一邊搖頭。
“水見同學，你明明有這麽好的個性，為什麽要這樣子做呢？你知道有多少人是抱著成為英雄的夢想來到雄英的嗎？你這副模樣被傳到全世界去，簡直就是在丟雄英的臉！”
C班陸陸續續有許多人超過了她，連體術一直不佳的心操人使，也控制了幾個同學組成了椅子，帶著他朝前狂奔。
而水見夢川依然悠哉悠哉地綴在隊伍後面。
直到前面傳來驚慌的叫聲。
“這是什麽？！”
碩大的機器人遮天蔽日，無機質的鏡頭瞄準了最前面的幾個人，一發炮彈毫不留情地射出，在平坦的地面上炸開了一個大洞。
“騙人的吧？這是我們的障礙物？！”
有人退縮了，但更多的人開始思考如何在困境之中尋找生路。
等到水見夢川抵達的時候，大部隊還在原地沒有前進多少。
“我們合作吧。”她揚聲說道，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有個綠色頭發的女孩走了過來：“怎麽合作？”
“你們困住機器人的行動，我去把它們的油箱給爆了。”水見夢川露出了一點笑意，“方便快捷。”
女孩思考了幾秒，點頭同意。
事實證明，這個做法是對的。很快，她們就清理出了一條路。
“嘿嘿，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一步了！”一個人影突然竄了出來，順著這條剛剛開出來的路就往前沖。
綠色頭發的女孩一驚，剛想去攔，那男生身體一僵，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他這是怎麽了？”女孩驚疑不定地問道。
水見夢川走過來，將他踢到一邊：“我控制了他，你放心，不會出什麽事的，我們走吧。”
她早就防著有人想要來摘桃子了。
綠發女孩看著她，不由自主地往旁邊退了幾步。水見夢川的動作一頓，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似的繼續朝前跑去。
“快點啊！按照雄英的慣例，第一輪比賽最多只會取前五十名而已！”
“天啊，那淘汰率豈不是相當的高？！”
“淘汰率不高，又怎麽能篩選出真正的強者呢！”
幾個互相打氣的學生喘著氣朝前跑去，水見夢川聽得一清二楚，終於有了點緊張感。
……如果第一輪比賽都沒有過，怕不是會被勝己給打死……
她苦笑起來，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但還是不夠，她的個性沒辦法在這一環節上給她助力，總有些運氣好的人在不斷地超過她。
所以……還是要用那個辦法嗎？雖然一開始想到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但臨到頭來，她卻開始膽怯起來了。
會被大家害怕、討厭的吧，本來就不好的人緣，說不定會徹底變得惡劣起來。可是，這也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為此她鍛煉了很久。
眼看著就要掉出前五十名，水見夢川終於發動了自己的個性。
“為什麽……我的頭好暈？”
“我也是……”
前面的學生忽然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這一幕被看臺上的麥克老師發現了，他驚訝地大喊道：“發生了什麽？怎麽學生們會忽然暈倒呢？！啊，有一個女同學跑過去了！她竟然直接跑過去了！好像什麽都沒有看見的樣子！”
相澤消太嘆了口氣，將麥克風搶了過來：“這是那個女同學的個性，水見夢川，個性是液體控制，所以剛剛肯定是她做了什麽，所以那些學生才會暈過去。”
“液體控制？哇，這個個性聽起來……”麥克斟酌了一下詞語，在相澤消太的逼視下，選擇了一個褒義詞，“不得了啊。”
相澤消太冷哼了一聲：“不論如何，她並沒有違反規則。既然如此，她的行為就是合理的。”
“……你還真是追求合理性啊……”麥克小聲嘟囔。
但是觀眾席上顯然有不同的意見。
“嘖，這個個性是很厲害，但是……”
“這個學生這樣使用個性，總覺得不是正道啊……”
水見夢川聽不到他們的言論，既然已經使用了個性，那麽就用到底吧，再猶豫也顯得矯揉造作。她毫不留情地抽取著前面同學身體裏的血液，突然性的失血讓他們頭暈目眩，腳步不穩。她控制得很好，對人體來說，只是失掉一百毫升的血液並不會危及生命。
一個，兩個……
終於，她緊握著拳頭穿過了那條隧道，成為了第一輪的勝出者。她孤零零地站在操場上，身邊沒有一個同伴。和她一樣的，還有心操人使。以他們為中心，同學們紛紛繞開，形成了一片空地，分外顯眼。
還不等大家喘口氣，午夜老師緊接著就公布了下一場比賽的規則。
騎馬戰。
終於不是個人展示了，這一場比賽，更多的是考驗個性的配合。
水見夢川和心操人使對視了一眼。
“組隊嗎？”她問。
“當然。”他懶散地笑了。
兩人交換了一下情報，心操人使猶豫了一下，將自己個性的弱點之一告訴了她。
反正戰鬥之後還是會被發現，早點說出來，身為隊友還能有所準備。
“雖然知道你可以控制我，但是建議你最好不要這麽做。”水見夢川冷靜地分析道，“你很少在外面展示自己的個性，應該就是為了等到這個一飛沖天的機會吧。但是你個性的局限性太大了，萬一在搶奪中發生了身體接觸，你的個性就會被解除掉。這個時候，就需要我來描補一番了。”
“……你說得沒錯。所以，我們還需要兩個人。”心操人使將目光放向人群，“你是要做騎馬的人，還是做擡著的人？”
“無所謂，不管是哪個位置，對我們來說不都一樣嗎？”
事情正如水見夢川所說的一樣，他們的這一小隊分數不高不低，再加上個性少為人知，聰明的人不會貿然來挑戰，而莽撞的人被很輕松地就解決掉了。他們就像是很冷漠的旁觀者，看著場中間激烈的爭奪，悄悄地就走進了決賽。
連看臺上的麥克老師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進入決賽的，發出了“究竟是什麽時候後來居上的啊”的疑問。
中午有一個來小時的休息時間，水見夢川看著人群中被簇擁著的爆豪勝己，還是選擇了自己獨處。
她需要時間考慮接下來的比賽該如何進行，和爆豪勝己在一起的話，肯定就分不出心思了。
找了個少人的角落，水見夢川一邊吃著午飯——面包加牛奶，一邊暗自思索。
“中午只吃這個的話，你還有力氣進行接下來的比賽嗎？”低沈的男聲響起，然後是一袋能量果凍被扔進了她的懷裏。
“相澤老師！”水見夢川急忙起身。
“好好準備。”相澤消太淡淡地說道。見她面色不佳，沈默了幾秒後問道，“你是不是很排斥你的個性？”
“誒？我……沒有啊。”水見夢川搖搖頭回答。
“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沒道理這麽久了，才研究出了自己個性的這麽一點皮毛的用法。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你不願意去研究，為什麽？”相澤消太疑惑地問。
教書這麽多年了，他也見過不少學生，大部分學生排斥自己的個性是因為個性上有重大的缺陷，可是水見夢川的個性是液體控制，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個性，她為什麽要排斥呢？
“我……”水見夢川解釋不清。
她是一個很理智的人，所以很清楚游戲和現實是有區別的。但這款游戲太真實了，有的時候她在使用個性時，會有一種自己無所不能的感覺，會認為自己是一個超人。但退出了游戲，站在房間裏的自己依然是一個普通人。那種巨大的落差感讓她的內心空落落的。
她有些害怕。
看著眼前低著頭的女孩，相澤消太沒有追問：“總之，你心裏有數就是了。你和爆豪是男女朋友關系吧，爆豪是一個永遠追求前方永無止境的人，你如果停下了腳步，必定會被他甩在身後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爆豪啊……
水見夢川默念著這個名字，心裏五味雜陳。
“你怎麽還在這裏發呆啊！比賽都快要開始了！”爆豪勝己找到她的時候，就看見她傻傻地站在樹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勝己，你怎麽來了？”她驚訝地問道。
“我來找一個忘記時間的笨蛋啊！”爆豪勝己沒好氣地罵道，拉著她的手往操場那邊走。
水見夢川垂眼，看著兩人交叉握住的手掌，輕聲問道：“勝己，如果我輸了，你會失望嗎？”
“哈？”爆豪勝己驕傲的聲音傳來，“你當然會輸，因為贏的人，只會是我！”
“噗，真是狂妄的發言呢。”水見夢川勉強笑了笑。
站在通道的入口處，爆豪勝己輕輕地把她往前推了一把：“去吧。就算是你輸了，我也會贏回來的！”
和她對戰的是A班的一個女生，名叫八百萬百。
水見夢川聽過這個名字，她是這一屆的特招生之一。
巨大的戰鬥場上，兩人相對而站。
“雖然知道你很厲害。但是，很抱歉，這一次我想用盡全力試試看！”水見夢川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準備。
她還記得在第一場比賽的時候，這個女孩制造出了巨大的火炮，一下子就幹掉了許多的機器人。她猜測，女孩的個性應當是創造之類的。這一類個性必定有一個漫長的讀條過程，只要抓住這個機會……
“那麽，一年A班八百萬百對戰一年C班水見夢川，比賽開始！”
八百萬百的手臂上開始閃爍著光芒，水見夢川比她的速度更快。只是一秒的功夫，八百萬百紅潤的臉頰開始泛起蒼白，然後神情變得痛苦。
沒有華麗的打鬥場景，沒有炫酷的個性對抗，這一場比賽是掩蓋在水面下無聲的較量，只能從水見夢川微微顫抖的雙手上看出端倪。
噗通——
八百萬百倒下了。
午夜一臉茫然，只能趕緊結束比賽。
“八百萬百失去意識，水見夢川獲勝！”午夜宣布道，然後走了過來，嚴肅地問道，“水見同學，能否解釋一下，八百萬同學為什麽會失去意識？”
水見夢川抿了抿嘴，解釋道：“我的個性是液體控制，一開始本想蒸發掉八百萬同學的一點血液，迫使她昏迷，但是她的身體素質比我想的要好，所以……所以我就控制了她喉嚨處的液體，使她窒息。不過時間很短！只有大概四十秒，並不會對八百萬同學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午夜寬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了，不必擔心，我只是問一下，不然大家都不知道你為什麽贏的，麥克那家夥也不好解說嘛。”
“嘿！午夜，我聽到了！”麥克在看臺上不滿地大叫，“不過水見同學對個性的運用簡直是出乎意料啊，感覺有些可怕了。”
悄無聲息地控制著每個人身體裏都有的液體，或許是一念之間就可以殺死別人，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麥克的評價還能說是中立，觀眾席上可就鬧翻了天。
“這種人也能做英雄嗎？怎麽感覺這麽像敵人呢？”
“天啊，太可怕了吧？”
“這種暗地裏使陰招的人根本就不配做英雄！”
“手段太殘忍了！”
八百萬百此時已經被扶了起來，在灌了幾口水之後，顯得有精神多了。幾個同學都圍著她，相比之下，同樣站在戰鬥場上的水見夢川顯得孤獨而陰沈。
“真是可怕啊……”
“她以後不會變成敵人吧……”
同班同學的討論聲不大不小，足以讓附近的幾個班都能聽得到。
這就是英雄嗎……這樣的英雄，做得又有什麽意思呢……
水見夢川閉了閉眼，想要走下場。
沒什麽好傷心的，這本來就是游戲而已嘛……
“都給我閉嘴啊！”一聲怒吼從臺上傳來，“你們一群廢物有什麽資格在這裏瞎逼逼啊！”
爆豪勝己一腳踩在欄桿上，旁邊的切島銳兒郎和瀨呂範太一人一邊死死地拽住他的兩只手，生怕自己一松開，這頭咆哮的霸王龍就要沖到隔壁班大開殺戒。
“廢物就是廢物啊！看見了比自己強大的人，就害怕得要躲起來，幹脆滾回家藏到被子裏發抖好了，還出來做什麽英雄，簡直丟人現眼！”爆豪勝己的地圖炮火力十足，管他抓住的是誰，就是一頓噴，“你們這群廢物遇到了敵人恐怕是第一個逃跑的吧！”
飯田天哉瘋狂地比劃著別人看不懂的手勢，嚴肅地對C班的同學說道：“你們這樣說實在是太過分了，按照個性去揣度他人的人品，是非常無知的行為！”
“還是見識得太少了。只是這種程度的個性就害怕了，那以後面對真正的敵人，豈不是會被嚇得哭出來？”耳郎響香的手指轉著自己的耳機插頭，不屑地說道。
看臺上，相澤消太將試圖搶奪話筒的麥克牢牢捆住丟到一邊，聲音冷硬地開口：“普通人也就算了，身為職業英雄，竟然會因為個性而對人產生偏見，甚至是害怕，我勸你趁早換一份職業吧。”
觀眾席上一靜。
“不管是堂堂正正地正面擊破，還是使用了小技巧取勝，水見同學沒有作弊，沒有使用不正當的手段，那麽這場戰鬥就是值得尊重的。”相澤消太握著話筒，將擠過來的麥克一肘打飛，“從個性出現到現在，已經發現的個性不計其數，這是天生的東西，有厲害的個性，就會有更厲害的個性，沒有誰的個性是最強大的。這樣都會產生歧視，建議各位去幼兒園吧，不要浪費社會資源了。”
相澤消太的話擠兌得那些剛剛還嚷嚷不休的人面紅耳赤，全都沈默不語了。
八百萬百在同學的攙扶下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水見同學，你真的很厲害，我期待能在英雄科見到你！”
“……謝謝。”水見夢川開口，被自己哽咽的聲音嚇了一跳，她飛快地擦掉眼角的淚水，匆匆忙忙地回到了班上。
C班的人都目光躲閃，不敢看她。
“水、水見同學，喝點水吧，你很快就要開始下一場比賽了。”一個女生遞了一瓶礦泉水過來，臉上一片羞紅，“對不起啊……”
她的聲如蚊蚋，吐字卻很清楚，道歉的誠意十足。
“沒關系。”水見夢川接過了水，對她笑了笑。
班上的其他同學陸陸續續地都走過來道了歉，他們本也就沒有多大的惡意，假如水見夢川再開朗一些，或許她能成為這個班上的領頭者。
——比周圍人都要強大的人，要麽被推崇，要麽被排擠。
水見夢川其實已經在心裏原諒他們了，不是因為性格寬容，而是意識到他們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麽重要的。只要她愛的人、愛她的人還在支持她，就足夠了。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都結束得飛快，爆點也充足，重新點燃了大家對比賽的熱情。
“下一場比賽，哇哦，簡直是萬眾期待啊！”午夜舔了舔嘴唇，擡高了聲音，“一年A班的爆豪勝己，對戰一年C班的水見夢川！請兩位參賽選手做好準備！”
水見夢川驚訝地擡頭，光屏上赫然寫著兩人的名字。
“真是太巧了！聽說這兩位同學還是男女朋友？天啊，這是什麽相愛相殺的場景！”麥克激動得臉都紅了。
相澤消太嫌棄地挪開了一點。
水見夢川和爆豪勝己隔著兩個班的距離對視了一眼。
——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請用盡全力吧！
從小一起長大的經歷和培養出來的默契讓他們非常清楚對方的個性，也清楚對方的每一個招式。
當午夜老師的“開始”一說出口，兩人同時動了。
“不會讓你有機會的！”爆豪勝己擡手一發爆炸，不僅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同時也打亂了水見夢川的思緒。
沒錯，剛剛摸索出如何使用個性制敵的方法的水見夢川在控制液體的時候必須極其專註，這樣才不會給對手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一旦走神，搞不好她會把對方全身的血液給抽出來。
不過，既然沒辦法一擊結束戰鬥，那麽，只能用她最熟悉的辦法了！
水見夢川凝神，鎖定了爆豪勝己的雙手。
爆炸停止了。
煙霧漸漸消散，在短暫的交手後，兩人都不再貿然進攻。
假如把個性當成是游戲技能，水見夢川在抑制了爆豪勝己汗液的爆炸後，已經無力再使出第二個技能，也就是沒辦法使用在八百萬身上用過的那個招數。但同樣，爆豪勝己的技能也完全失效了。
“看啊！這一對小情侶竟然完全舍棄了個性，竟然開始用體術對決了！”麥克難以置信地喊道，“難道是爆豪勝己不忍心讓自己的小女友輸得太難看所以……”
“閉嘴吧麥克。”相澤消太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水見夢川的個性是液體控制，爆豪勝己的個性是通過掌心的汗液發出爆炸，正好克制住了。現在爆豪勝己無法使用個性，只能依靠體術分出勝負。”
“啊啊，果然是相愛相殺的劇本唔唔唔……”
麥克被纏成了蠶繭，掛在了門口。
在麥克口無遮攔的解說下，觀眾們對這一場比賽的熱情更加高昂了。
爆豪勝己揮出了右拳，正對著水見夢川的面門。水見夢川非常熟練地擡手，恰好格擋住了他的這一擊。
砰！
哪怕是觀眾席上，也能聽到肉與肉之間發生的劇烈碰撞的聲音。很快，他們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就出現了青紫的痕跡。
誰都沒有留手，每一擊都裹挾著全身的力量。爆豪勝己獰笑著朝水見夢川的腹部揮出一拳，被她雙手架住，拳頭砸在手背上，瞬間紅了一片。
這種摒棄了個性後只看單純的力量的對撞引爆了所有正在觀看這一幕的觀眾的熱血，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上，等待著勝者的誕生。
“真是想象不到，在有了個性的今天，竟然還會有這樣純力量的對抗。”麥克總算是老老實實地開始解說了。
相澤消太同樣凝神看著賽場上的兩人，輕聲回答道：“所以，個性並是不萬能的，過於依賴個性，遲早會栽跟頭。”
十幾分鐘後，勝負開始明了起來。
水見夢川喘著粗氣，汗水打濕了劉海，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能感覺到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哀嚎著喊痛，能感覺到自己正在瘋狂地透支著體力。
到極限了嗎……
水見夢川抹了把臉，一手的汗水。她努力地睜大眼睛，可是眼中爆豪勝己朝她沖來的畫面依然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陰影，看不分明。她條件反射地舉起手臂，爆炸的氣浪將她整個掀飛出去。
——在她失神的時候，爆豪勝己擺脫了她的控制。
但是爆豪勝己沒有輕舉妄動，仍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看著她趴伏在地上，只有手指在微微顫動。
她還能不能站起來？
這場比賽是不是已經有了結果？
“加油啊！”
“快站起來！”
有人在焦急地為她呼喊，有人握著拳在心裏給她鼓氣。
水見夢川用盡全力，撐起了手臂，然後重重地摔了下去。
一分鐘，兩分鐘……
“一年C班水見夢川失去意識，一年A班爆豪勝己獲勝！”午夜宣布了結果。等候在旁邊的水泥司剛要上前，有個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爆豪勝己抱著水見夢川沖向了醫務室，速度之快，幾乎只能看到殘影。
“爆豪同學完全沒有手下留情啊。”麥克感嘆道。
相澤消太嗯了一聲：“手下留情是對他們兩個人的侮辱。”
“我知道我知道。”麥克擠眉弄眼地對他笑道，“就是不知道爆豪同學賽場得意，情場會不會失意呢~”
相澤消太一哽，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水見夢川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她想要坐起來，但只是稍稍動彈全身就痛得不行。
“笨蛋！好好躺著休息啊！”爆豪勝己立刻起身，將她按了下去，端了一杯水過來，插上了吸管，“喝點水。”
水見夢川側過頭，小口小口地喝了大半杯，才感覺喉嚨的刺痛減輕了一些。
“已經結束了？”她沙啞著嗓子問道。
“嗯。”爆豪勝己點頭。
病房裏一片安靜，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眼看著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就要沒入黑暗之中，爆豪勝己坐到了她的床邊，將什麽東西放在了她的枕頭邊上。
“這是……第一名的獎牌？”水見夢川摸了摸冰冷堅硬的獎牌，由衷地說道，“勝己真是厲害啊。”
爆豪勝己將獎牌塞進了她的手裏：“拿著。”
“為什麽給我？這麽重要的東西，還是勝己自己收著啦。”
“不，我的意思是……”爆豪勝己用自己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了她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不想成為英雄，但是沒關系，我會保護你的！”
“……誒？”水見夢川一楞。
“沒聽明白嗎？”爆豪勝己撇過頭，語氣不耐地重覆了一遍，“不想成為英雄也沒關系，總之，我肯定能夠保護好你的啊！”
從那爆炸般的頭發下，露出了一點紅透的耳朵。
“勝己……”水見夢川的眼眶微微濕潤，她終於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不，勝己，我想要成為英雄！”
爆豪勝己皺著眉看她。
“勝己，我想好了，我想嘗試一種新的人生，也不想被你甩在身後。”水見夢川揚起嘴角，“我想嘗試著，做一個英雄！雖然我對英雄這一職業還抱有懷疑，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真的成為英雄，但我想要試試看！”
平凡而又普通的人生，她已經過了十八年。那麽在游戲裏，體驗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又有什麽關系呢！
哪怕是失敗也沒關系，哪怕是回到現實後失落也沒關系！
爆豪勝己看著女孩逐漸變得堅定的神情，扯開了一抹笑容。這個笑容並不是爆豪勝己的風格，其中帶著欣喜、驕傲和一點點的欣慰。
“哼，我知道了啊！以後，你就再也不許偷懶了！聽到了沒有！”爆豪勝己將被子給她掖好，“從明……後天開始，每天來跟我一起鍛煉！你身上一點肌肉都沒有，輕輕一推就倒！”
“啊……那要不然我再考慮一下？”水見夢川面露苦色。
“什麽？說出口的話就不允許你再反悔啊！”爆豪勝己怒瞪她。
水見夢川抿嘴笑了起來：“不反悔的話，我能不能有一個小獎勵呢？”
“……什麽獎勵？”
“就是這個哦……”
太陽落下，月亮升起，明亮的房間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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